到了外面,陈怡问我怎么了,马婆子为什么突然死过去了。
我把和一目道对拼的过程说了一遍,当然太玄的没讲,陈怡只是个普通女孩理解不了。
光是这些,陈怡就张大了嘴,感觉匪夷所思。她凝视着我,“聪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一目道不是我的对手。”我说。
“聪哥,你可千万不要有事,”陈怡带着哭腔:“爸爸已经抓起来了,你千万不要有事。”
看着女孩发红的眼圈,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动情,想用手擦擦她的眼睛,觉得不妥,就拍拍肩以示安慰。
“陈怡,你放心吧,陈叔叔那头我会想办法的。咱们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找到一目道。”
陈怡愣了愣:“聪哥,你说它能跑哪呢?”
我摇摇头,只能慢慢再找了。
今天这一仗,看似轻描淡写,不过仔细回味,其中凶险无比,好几次我都生死一线。要不是有第一光明法的护持,不知道死多少次了,脑袋要摆在人头山上。
一目道跑了就跑了吧,它跑不了多久,现在不在乎这一时一刻的,我和陈怡回到了解铃家里。在解铃家休息了两天,我终于养了回来,再次进入内室,内观入定,寻找一目道。
和上次一样,我调用意识境的火苗,黏合到耳玉上。火苗噗噗燃烧起来,映衬出幽绿色光芒,借着此光,我缓缓闭上眼睛,耳朵去倾听。
瞬间就出来了声音,“哗哗哗”水响,到底是什么地方?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咬牙切齿较劲的声儿,我马上明白过来,表情变得有点奇怪,这像是厕所,刚才抽动水箱声,咬牙切齿就是这人解大手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奇怪了,一目道怎么钻厕所去了。这怪物好歹也是阴魔,小名那也叫魔,竟然慌不择路,藏身在公共厕所里。
这可麻烦了,全江北的公共厕所没有一万也得八千,大街小巷藏着无数,上哪找去,无异于大海捞针嘛。
我继续听着,厕所嘛,总会出现各种声音,比如洗手时水花飞溅,上厕所悠闲的口哨,玩手机游戏的声音……我正百无聊赖,突然有两个人的对话传来,“你说的不干净厕所就是这里?”
另一个人说道:“是啊。前两天我听朋友说的,大半夜在这儿上厕所看见那啥了。”
“啥?”
“不干净的东西。”那人说:“咱们今晚来,带着直播设备,说不定能一炮打响。”
“做梦吧,”另个人否定:“这玩意直播出去恐怕会被封,再说了,能不能有效果也不一定。先拍出来吧,后期再剪。”
“嗯,也行,”那人说:“你通知阿强,到江北仁和街把头的那个厕所……”
听到这里,我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确定了方位。
走出内室,皮南山正在看书,陈怡在厨房做饭。
我和皮南山聊了两句,陈怡就开饭了,把饭菜端上来,都是家常的,这女孩的手艺是正经儿不错,小饭做得是活色生香,色香味俱全。
我们三人一边闲聊一边吃饭,能看出皮南山非常满意,每顿饭都要喝点小酒。吃完了之后,我帮着陈怡收拾了碗筷,告诉她我出去一会儿,稍晚点回来。
陈怡马上看着我,问聪哥,你去哪?
这次去抓一目道,这个阴魔肯定狗急跳墙,到时候恐怕会有很大的危险,我不想拖累陈怡。便撒了个谎,告诉她,我老妈安排了一个内线的朋友,可能知道陈叔叔的下落,我去拜访一下。他的身份很隐秘,只能我自己去。
陈怡眼圈红了,轻轻拉着我的胳膊嘱托,“聪哥,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被抓。否则我真的……过不下去了。”
我摸摸她的头,说了句放心吧。
我让皮南山多照顾点陈怡,然后出了房门。到了外面,我开着车一路行进,朝着仁和街的方向过去。
江北老市区只有五个区,仁和街是新开发的区域,按以前来说,就是城乡结合部,距离很远。
我下了立交桥,正赶到下班的高峰,堵得一塌糊涂。
我坐在车里,抽出一根烟点燃了正抽着,忽然从倒视镜里看到有两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顺着街路向着我这个方向走过来。
这里的车排了长长一大串,他们可能只是行走的路人,也可能奔着其他车去,但不知为什么,我有种强烈预感,两人是奔着我来的。
心跳莫名其妙开始加速,我有一个直觉,这俩人会不会是廖忠华的手下?
他们已经找到我了,我的位置暴露了!我大脑飞速的运转,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这两个人离着还有一个车位,互相低声说着什么,然后加快脚步。我快速盘算着对策,不管用什么招数,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绝对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他们马上就过来了,这时前面绿灯亮,排队的车纷纷前行,我一脚油门窜出去。那两个人果然不对劲,朝着我的方向跑来,挥着手喊:“停车停车。”
我拐到旁边车道,踩着油门开远了,拐过了街角,才感觉到后背一身汗。
坏了,坏了,我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自己这辆车还是暴露了目标,不知道解铃家出没出事。这里离仁和街已经不远了,我拐进一处公园,找到停车场停好车。
我左右看看,没什么可疑的人,便从车里小心翼翼出来,在公园里绕了好大一圈,等从公园另一头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看着时间,一路打听着,终于看到了那个公共厕所。
厕所是黑森森的一个三合板简易房子,里面亮着灯,门口没有收费的看护人。我正要进去,地上忽然投射出两道长长的阴影,我心中一紧,赶紧回头看。
路灯暗黄的光芒,照出两个中年人,一身夹克面目阴沉,手揣着上衣兜,拖着长影子就过来了。
我心里一咯噔,他们正是今天要拦车的,也就是说,他们应该是廖忠华的手下。
我装作看不见,径直往厕所里去,出乎意料的是,两个人并没有拦我,而是凑在一起抽烟,凝视着我,目光跟着一起进了厕所。
我走进厕所,无比阴冷,温度比外面还低,嗖嗖的小风吹在身上,骨头都有寒意。
正因为冷,反倒味道不是那么浓烈,我左右看看,径直来到男厕所。进去之后,天花板的小灯泡光线晦暗,并没有人,满地都是污渍,破报纸随着风忽起忽落。
我挨个门推开,里面没有人。
奇怪,那些人没来吗,还是我找错了。算了,不管那些人来不来,我的目的是找到一目道,在这里调用第一光明法。
我还没从来没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作法,气味有点上头,凝神静气要调用神通,突然旁边女厕所里传出一声尖叫。
我赶紧冲出来,看着女厕所有点犹豫,敲着外面的门,大声喊:“里面怎么了?”
尖叫一声接着一声,听着渗人劲。我正犹豫着怎么办,那两个中年人走了进来,上下打量我,“你是不是叫林聪?”
“怎么?”我心提起来。
两个人说:“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是谁?干什么?我凭什么跟着你们走?”我急促地反驳。
“找你问点话,你只要老老实实,交待明白就行,不会难为你。前几天,你是不是去了一趟凤凰山?”一个男人问。
我咬了咬牙,一脚把女厕所的门踹开。在两个人的惊呼中,冲进了女厕所。
其中一人冷笑,说进女厕所就能跑的了你?
我进到里面顿时感觉深不可测,似乎这里不是厕所,而是一座漆黑的巨大洞穴,不说伸手不见五指吧,也差不多。
前面隐隐浮现一丝豆大光亮,我赶紧跑过去,到亮光的地方少说能有二三十米,厕所才多大,怎么可能这么跑还没碰到墙。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这里是一个“境”。
身后响起叫喊声:“林聪,停停……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两个中年人也一起进来了。
一目道居然在厕所里设了一个境!
等我跑到亮光的地方,看到有个小伙子蹲在地上,紧紧抱着头,一声声尖叫,比女人都不遑多让。
我一拍他,他吓得瘫软在地,脸色煞白如纸,“我,我,我们再不来了,你,你放了我,别,别杀我……”
我蹲在旁边,用手拍着他的脸。
第五百二十二章 厕所里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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