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晗听到袁恒远这么说，忽然灵机一动，“小叔，你说的程夫人的那一位亲戚，该不会就是钱知州吧？”
    袁恒远点点头，“就是他，他对程夫人很是上心。”
    “他们两个人是表兄妹吗？”
    “嗯，算是表兄妹，但是远房的，算起来隔得有点远了。”
    这就有点引起人的注意了，隔得远，但是钱知州对程夫人还那么好。
    萧晗对这点忍不住觉得好奇，问道：“小叔，你还知道什么，快点告诉我。”
    清儿笑话她，“晗姐姐，你看你还说我‘八卦’呢，现在你比我还要‘八卦’。”
    萧晗露出少有的调皮的一面，吐一吐舌头，“人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嘛，我也有好奇心不是很正常，小叔，快说，你还知道什么？”
    袁恒远是他们这几个人里面在杭城的时间最长的，而且因为经营着一家绸缎庄，认识的人自然也就会多一点，听到的事情也会多一点。
    其实关于程夫人的事情，他也是在这两天，认识程砚之后才听人家说起的。
    程夫人和钱程两个人，确实是表兄妹关系，钱知州家并不在杭城，但是他少年的时候，也是被父母送来杭城在杭城公孰来读书的。
    那时候，他便住在程夫人家里。
    程夫人家也姓程，算得上是杭城的一个大户，钱知州和程夫人那时候，也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年纪，两小无猜地玩在一起，但是一来二去，钱知州便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一位小表妹。
    但是，程夫人喜欢的却是另有其人。
    那个人，自然就是程砚的父亲。
    这两个程家虽然都属于程姓，但是早就已经没有了关联，并且程砚父亲这里还要稍显单薄一些，家境也没有程夫人那边好。
    但是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什么都比不上那一个人重要。
    尽管程夫人的父母一再强调，她和那个人不合适在一起，但是她仍然固执地喜欢着他。
    这边的家长不同意，那一边的家长却也不同意，双方的大人都在努力地阻止这一场恋爱，但是实际上，他们的阻挠只能让两个人的感情更加牢固。
    因为自己的女儿实在是非他不嫁，最后，程夫人的父母做出了让步，觉得只要自己的女儿幸福就好，其他的一切，也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可是程砚父亲的父母那一边还是不通过，而原因就只有一个：因为程夫人也姓程，在他们看来，两个同姓的人组成家庭，是荒唐的。
    其实就是在现在的杭城，即使是两个人是同姓，只要不是一家人，成亲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有的人偏偏不这么认为。
    所以最终，程砚的父亲还是娶了别人为妻。
    而程夫人这边，一直冷漠地拒绝着父母为自己安排的亲事，只专心爱着程砚父亲一个人，就算是对方已经成亲，她也不管不顾。
    按道理说，程夫人在程砚父亲成亲之后还是一个人，钱知州应该是有机会的啊，再说了，他们两个小时候就那么熟悉，关系又亲密，再加上钱知州这个人本身也很优秀，他们两个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但是为什么却没有在一起呢？
    袁恒远把这件事说得都有了说书先生的腔调，他这么一问，剩下的三个人便十分配合地问道：“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
    “因为钱知州没有勇气向程夫人表白自己的爱意。”
    几个人面面相觑。
    钱知州这个人看起来虽然很文弱，但是做起事情来却是非常霸道的，甚至有时候，萧晗都觉得他有一些狂妄和专断。
    就是这样一个人，面对感情的时候，竟然是那么迟疑和胆小。
    那么，也就能判断出来他对程夫人却是是一往情深的了。
    正是因为太爱了，所以总是有许多的迟疑和纠结，一会儿觉得自己可能会配不上对方，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如果在对方爱的人成亲、而她正伤心的时候去表明自己的心迹，会有点乘人之危的感觉……
    总之，这么些年来，无论程夫人处于什么样的境况之下，钱知州都只是在一旁默默关心她，必要的时候伸出援手。
    别的，如果做多了，他便会担心是不是会出错。
    他们问袁恒远这个说书先生道：“那为什么程夫人最后会嫁给程砚的父亲呢？他以前的妻子呢？”
    “他以前的妻子是去世了。”说道这里，连袁恒远都忍不住有些黯然。
    “并且，去世了的那一位夫人，才是程砚的母亲。”
    萧晗和清儿吃了一大惊，“原来小砚儿并不是程夫人的孩子！”
    袁恒远点点头，“但是看不出来对吧？她对小砚儿是非常疼爱的，知道内情的人无不称道。”
    萧晗说道：“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第一次程夫人那里，我总是有一种感觉，你说她是一个已经成亲的妇人，并且，儿子也都已经七八岁了，但是，她住的屋子，还有她给人的感觉，都是一个未出阁的少女的感觉。你还记得吗清儿？那天从程夫人那里出来，我还跟你说过呢。”
    清儿点点头，“我记得，你当时跟我说，为什么你一进去程夫人的房间，感觉是进了一个姑娘家的闺房，而不是一个少妇的房间。晗姐姐，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啊？”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当时只是随便说一说，今日看来，我的感觉真是太准确了。”
    袁恒远一笑，“听说，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觉……也就是直觉。”
    袁恒远见三个人在那里听得津津有味的，也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说书先生一样，他自己也觉得好玩，便抬起一只手来，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就当是拍了惊堂木，“各位客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小叔……快说快说！”清儿可不愿意配合他演，立即催促道。
    “那么，各位客官，你们是不是应该给一点银子啊。”袁恒远冲着清儿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