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上身体有恙,安王如虎狼之师,太子怯弱,容王本就不是争权夺利的性子,却不得不卷入其中,现在是每个人都在盯着皇上,只怕一有动静,便会天下大乱。
阮熙回了王府,却在路上被人拦了马车,她掀开帘子向外面瞧去,原来是楚王世子妃,她心下不知世子妃怎么会找来,不过让马车找了个隐蔽地方后,她才走下来。
之前艳丽夺目的女人此时也是一身素裙,面上无太多血色,世子妃见阮熙下来,便走了过来,她双手交叠在一处,身边也没有个伺候的丫头。
阮熙见了她先是安慰道,“节哀。”
世子妃点了点头,脸上已无之前的精明果敢,她看着阮熙,“我当初一心想拉拢你,便是想睿王能够帮助太子,使得楚王府还能恢复到以前的荣光,却没想到弄巧成拙。”
阮熙不解,“此话何解?”
世子妃走到她身边,脚下步伐殷实,“世子之事何不是安王在报复?!我早知安王格外疼惜阮音,却没想到竟是到了这个地步。”
此话一出让阮熙阵阵发笑,却说,“世子之死实在让人惋惜,不过你若是以为是你帮了我安王才会如此的话,也实在是让人贻笑大方,世子与安王早有交际,而他才娶进门的钱家小姐也是与安王在一起时相识的,安王早晚会除掉太子身边的人,世子处事不够谨慎,才会被他抓到这个机会。”
世子妃一听便有些气急,双眼发红的说道,“所以你们就让他去死!我儿还小啊!”
阮熙叹了口气,她是很同情世子妃的,她甚至同情才进门不久的钱小姐,可是那又能如何?“这是世子的决定,也是当时最好的办法,你来想想看,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世子妃哽咽着,拿帕子擦着眼中的泪水,半晌才说,“是我太失态了,成王败寇,天道循环,我今日来找你,是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阮熙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是什么?”
楚王是世袭的爵位,即使他不再上朝,朝廷也不会苛待他们一家,只是空有一个架子罢了,而当时楚王不再上朝之时,便将为数不多的兵权全数交还给了皇上。
这时世子妃从手中抽出一张叠好的纸塞进阮熙的手中,小声说道,“辅国大将军边境旧部不日就会起程,以皇家祭天为由,回京探望,而誉王在贵州的兵力也在整顿之中。”
阮熙一惊,看向世子妃,手中将纸拿好,她说,“你怎么知道?”
世子妃冷漠的笑了笑,“你真的以为楚王的人脉是假的,我要安王血债血偿!”
这个消息无疑是个大事,阮熙路上不敢半点停歇,直回了王府,睿王还在书房中议事,阮熙等了许久,才见人均是摇着头出来,看来谈的并不是很顺利。
阮熙这会进了书房,睿王也是按着额头很头疼的样子,阮熙快步到了睿王面前,将纸条递到睿王面前。
这会睿王才抬头看她,“怎么了?”
阮熙急忙道,“王爷先看看这个,是不是准确?”
睿王便打开纸条,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内容,越看眉头锁的越紧,最后猛的将纸拍向桌子,“真是好大的胆子,不得皇上允许他们敢直接进关?谁给开这个门?”
“那王爷的意思是……这是假的?”阮熙懵懂的看了看那张纸,也松了口气。
“你哪里得来的这个?”睿王转头看向阮熙。
阮熙将世子妃的话原样复述了一次,睿王想了一会儿,“楚王痛失爱子自然是恨透了安王等人,消息怕是不会错的,祭天只是个幌子罢了,还有半年的时间,他们何须这么快就动身?”
“那王爷的意思是?”阮熙疑问。
睿王思索片刻,“他们既然这么早就有动作,恐怕不日京城就会出大的变故,本王不得不防!”
没人知道誉王等人打的什么主意,只怕他们还不知道这消息已经让睿王得知了,阮熙知那一天不会太久了。
待两个人说话时,门外的赵管家突然在外面说道,“王爷,王妃,奶娘说是有急事。”
阮熙听到是奶娘立刻起了身,拉开门后就见奶娘满脸的泪水跪在地上,她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急忙问,“怎么了?”
那奶娘赶紧起身,哭着说道,“王妃您快些去看看吧,小郡主不知怎么就起了疹子!”
阮熙哪还管得了其他的,立刻向后院跑去,她心急如焚的进了屋,就见婉凰躺在床上哭声如蚊子一般,身上满是红点,甚至脸上都有,阮熙手中的帕子顿时掉了下去。
“去叫太医!去宫里接太医过来!”阮熙冲着外面的人喊道,与睿王一同赶来的赵管家忙派人去请太医。
阮熙到了床边,就见婉凰小小的身子都是红色的,不少地方都起了,她甚至不敢用手去触碰,生怕弄疼了她,明明早上还好好的孩子,怎么这会就成了这样?
睿王也是惊了一下,问道,“世子呢?”
奶娘忙回答,“老奴担心小郡主得的病会传染,便将世子抱到主屋去了,世子无事。”
不多一会儿,便将太医请了回来,阮熙忙让开路让太医给诊治,那太医一见小郡主的情况便是眉头一皱,上下仔细的查看一番对阮熙说道,“回王爷,王妃的话,小郡主怕是吃错了东西,引发的不适吧?老臣看来,并无中毒之相。”
☆、第49章
这话让阮熙眉头紧皱,也顾不得别的,赶忙拉过奶妈来问,“可是吃食上出了什么错?”
奶娘一听吓的赶紧跪下身,紧张的说道,“回王妃的话,不可能的!世子与郡主都是一样的食物,不可能出错的。”
下人们也不敢耽搁,赵管家立刻命人将两个孩子用过的食物拿过来检查,太医马上验证,阮熙站在屋内看着人来人往,心中慌乱无比,一时手足无措。
这时睿王走到她身边,将她轻轻揽在怀里,“不会有事的。”
这一番忙碌就到了夜里,可所有东西都检查过了,仍是没发现问题,这就让所有人都摸不清头脑的,可婉凰身上也没有好的迹象,这可愁坏了阮熙。
睿王见她如此,只道,“你身子也不好,不适宜在这房间内,先去陪陪卿儿。”
阮熙急忙站起身,抓住睿王的袖口开口道,“王爷就让臣妾陪在这儿吧!臣妾想陪着小郡主!”
睿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本王在她不会有事的,你先去休息休息。”
望着他的眼睛,阮熙终究是放了手,只是脸色更是苍白,在下人的陪同下出了房间,无人知晓婉凰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而这个时候正是朝中多事之秋,接连两日婉凰都无变好的迹象,宫中太医每日在此商量方法。
最后睿王实在是等不及,贴出告示寻找名医,自然也是乱做一团,王府门庭若市,阮熙也没有别的心思了,只盼望孩子早些好时候。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皇上突然重病,竟然一病不起了!这无疑是最坏的消息!若说以前朝廷众人还在观望,现在也都有了自己的打算。
睿王进宫,几个王爷也都进了宫,外面整整站满了人,各个都是焦虑的神情,李恪还没进内,皇后就迎了过来,太后此时也是守在皇上左右。
“睿王这边说话。”皇后表情严肃,平时的端庄也少了许些,面容憔悴,李恪心中也有了计较。
两人出了殿内,似是得了皇后的意思,身后的宫女都跟的并不紧,正留出两人说话的空闲来,这次皇上突然如此,想来不是偶然。
睿王此时开口,“皇兄怎会突发急症?太医可都诊断出来了?”
皇后到了这时,面上也松了下来,回道,“皇上如此早有先兆,身子被药石掏空了,怎么也是填补不得,只得靠着些丹药支撑着。”
两人到了花园内,也就住了身,皇后深知睿王的性格,也不等他开口,便说,“王爷乃是皇上的亲弟弟,如今皇上这一倒下,朝廷之中不免有人虎视眈眈,这到底是李家的天下,可莫要让他人钻了空子去。”
李恪不理她话中有话,只是微微点头,“这是自然,便是皇兄身子稍有不适,还有太后娘娘在,哪个敢乱动?”
皇后见李恪并不接她的话,心中也有些急,她虽是女流之辈,可这宫中的争端她是见怪不怪,审时度势是少不得的,她不得不对睿王说下软话,只叹息一声,目光微红,“王弟,皇上操劳一生,如今不知还能庇护我们母子多久,安王如今羽翼丰满,怕是……”
李恪怎会不如皇后的心思,而恰恰两人想的是一样的,他也并不会为难皇后,只说,“娘娘放心,您只管陪在皇兄身边便是。”
这话无疑是颗定心丸,皇后是生怕太子又出什么妖蛾子,再惹到了睿王,这会见睿王表明了态度,也轻松了下来,说道,“皇上此次重病,安王等人定少不得要借这个机会找麻烦后宫不能参政,还要靠王爷多费心了。”
两人一言我一语的又聊了几句,也就回了皇上寝宫内,睿王这次再见塌上的皇上,心中除了唏嘘之外,还有些悲凉,到底是亲大哥,如今瘦的不成人型,不过几日时间罢了,这也更让他不得不提醒自己,万事都要小心。
这会在王府内的阮熙也是心神不宁,大夫来了一批又一批,可都是些庸医,小郡主的病就是不见好转,眼见着平日里活泼可爱的女儿成了这样,阮熙这心简直像刀割的一般。
“小姐,您先喝点水,别小郡主好了您再病倒了。”巧玉递上茶水,安慰道。
阮熙只摆摆手,目光一直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大夫们,“我现在哪还有心思喝水,莫不成这么多的大夫?连个病因都诊不出来么?”
巧玉知道她心急,只能劝说道,“奴婢刚刚从外面回来,见门外还许多大夫呢,总有一个能治好小郡主的病的,咱们郡主那么爱笑,又是小姐和睿王的女儿,那是大大的福气,一定不会有事的。”
主仆二人正说话间,就听外面一阵吵闹,阮熙听罢抬起头来,只见一位穿着随意的老者不顾阻拦闯了进来。赵管家带着人追了进来。
这老者发髻松垮,穿着懒散,身上更是风尘仆仆,那鞋上已满是泥泞,阮熙疑惑的站起身来,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赵管家没想到这老者竟有那么大的力气,险些被甩出去,这会站直了身子却不再敢去触碰老者,只说,“老人家,我们王府是找给小郡主诊治的大夫,你要是想吃些饭菜可以跟家丁去厨房稍等片刻。”
那老者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他一眼,只说道,“老夫便是大夫,你现在就叫这些杂鱼全都离开,乱了老夫的眼!”
他这话一出口不要紧,可是惹急了周围等着诊治的大夫们,此时一窝蜂的围了上来,找他理论,之乎者也不绝与耳,愣是将赵管家给挤了出去,这样的场面还是头一次见,真真是让人一个头两个大。
阮熙也不能再坐视不管,拉起裙边走了出来,赵管家一见如此,赶紧迎了过来,护在她的身边,将事情跟她讲了个清楚。
阮熙却是眼前一亮,她见这老者虽然穿着简朴,却精神饱满,让下人将人群分开,赵管家开口向周围的人说道,“各位都静静,这位就是我们王妃。”
阮熙微微点头,开口道,“小女身染重疾,特邀各位神医来诊治,还烦请各位费心了。”
四下的人能见到王妃又如此好说话,自然是应和着,这时老者上下打量了阮熙一番,说道,“小丫头,刚才老夫说的话你可听明白了?遣散这些杂鱼,老夫就给你女儿看病。”
阮熙将他的话听在心里,只微微笑道,“老人家言重了,诸位大夫都是学医的,为了就是治病救人,本是一家,虽说医术有深浅一说,可有些话只得您说,我这个小辈是不敢妄言的。”
老者一听微微皱眉,却道,“你的意思是说老夫无礼了?”
“并无此意,若是老人家对自身医术如此胸有成竹,不如先给小女诊治,若能医出,我自然遣散众人,重谢老人家。”阮熙说道。
老者不屑的撇撇嘴,“激将法,不过老夫就吃这一套!头前带路!”
阮熙没想到老者如此痛快,也不免亮了眼睛,赶紧侧过身,领老者向里面走,而还在等待的大夫们自然是不干了,又将赵管家围了起来……
☆、第50章
婉凰毕竟还小,这些时日虽然有不少大夫来看过,可是身上的红斑却没有一点起色,阮熙心疼她年纪尚小就要受这份苦楚,可好在这病没有影响到她的胃口,吃喝还是照常。
老者在床上给婉凰诊脉,旁人都小心的瞧着,胸口提着一口气,不敢出一点动静,阮熙能让这老者进来,也是有些病急乱投医,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过了半晌,这老者才摸了摸胡子,转过身来说道,“小郡主可是吃到了不该吃的东西?”
阮熙一听连忙上前,“这个倒是不太可能,两个孩子的食物都是有人专门伺候,乳母和丫鬟介是我身边之人,这……”
她的话还没说完,老者就不耐烦的摆手,撇嘴道,“若真如你所讲,她怎么还会身中奇毒?而你却浑然不知?”
阮熙心中一惊,奇毒两个字在她脑中炸开了花,她目光惊疑,不停的回想着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可就是想不出这毒是什么时候下的!
“可是……老先生可有救我女儿的办法?”阮熙定了定神,想来这时也不是猜疑的时候,先将婉凰的病医好才是真的。
老者微微一笑,哼了一声,“老夫竟然登门,自然是有办法的。”
阮熙连忙说道,“只要您能治好郡主,需要什么您尽管开口!”
这会老者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抬头看向阮熙,一字一句的说道,“救她不是不行,只是老夫要将她带走。”
“不行!”阮熙脸上一僵立刻拒绝,说道,“小郡主乃是我与睿王的亲骨肉!怎能让你带走!老先生还是在府内医治小女,睿王定不会辜负先生搭救之恩。”
老者却是不再看她,竟直接向门外走去,阮熙心急,怎么也不能让他走了,连忙说道,“先生可是有什么想要的?睿王府奇珍异宝重多,就算是没有的,只要您说出口,我也一定会帮您找来。”
这话只是让老者不屑的冷哼一声,这脚下的步子却走的更快的,阮熙到底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只怕这老者走了,婉凰的命就没了!
脚下的步子一停,口中呵道,“来人!将先生请回屋内!”
她这一开口,刚才还没动的护院门立刻上前,将老者架了起来,转身往屋里送,老者顿时瞪大了眼睛,气的直骂,“老夫真是没想到,这堂堂的睿王府竟也做这么无耻之事!怎么!难不成老夫不给这小儿看病,你这丫头还能杀了老夫不成?!”
阮熙脸上微微有些挂不住,这样粗俗无礼的事,她还是第一次做,被老者指出也不敢反驳,只是快步回了房间。
只是这老头是个倔脾气,阮熙这么一做是真得罪了他,怎么也不肯再开口了,也不看她一眼,急的阮熙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先好吃好喝的供着。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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