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人?我不过是某些人的替代品罢了。从她失踪开始,到她归来结束。”年芷莹咬牙道。
“耿氏的所作所为,本宫也是看不过眼的,只是,如今她圣宠拳拳,就连我这个皇后不是也被她压制的无力翻身。哎,我们姐妹就莫要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本宫知晓妹妹身子不适,今个儿特意拿了千年的人参过来,这千年的人参可是最好的补气养血的东西。眼下妹妹身子赢弱,在加上为两位小阿哥之事忧心致疾,可得多多注意着点自己的身子。”
过往她与乌拉那拉莲慧并不十分亲近。如今,乌拉那拉莲慧突然造访,又送上了如此珍贵的补药,还这么的‘诚意满满',若是说她没有图谋,谁能信之?
只是眼下,年芷莹因为两个儿子的死已是心力交瘁,即便知晓乌拉那拉莲慧没安好心,她也懒得再与其计较了。
扯了扯嘴角算是给乌拉那拉莲慧的回应,尔后,年芷莹示意秋羽收下了人参,淡淡的道:“嫔妾,多谢皇后娘娘的关怀。”
“丽妃妹妹无需多礼,都是自己人。”停顿了下,她瞟了一眼秋羽手里的礼盒,甚是随意的说道:“瞧本宫这记性,竟把这茬儿给忘了,险些酿成大祸呢。”
抬睑看向乌拉那拉莲慧,年芷莹不明所以的盯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伸手拉住年芷莹的手,乌拉那拉莲慧接着道:“妹妹再用这千年人参补身子时,可千万仔细着,煎药的时候最好喧个太医把把关。本宫听说,人参这位药材与一位名叫党参的药材很是想象,而党参这位药材对用量很是讲究,特别是对小儿与我们这些妇人,这用量可是十分讲究的,若是稍有不慎,就很可能会导致生出疱疹,并气虚下痢。这样莫说是补身子了,弄不好可是会要了人的性命的。妹妹也是知晓的,这宫里的下人们有时心粗的很,若是不慎将两位药材弄错了,那本宫可就是有口难辨了。”
‘这好端端的,皇后怎会与自己说起了人参与党参的药性差别,以及用量差别?’年芷莹心下不禁暗生疑窦,然而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堪堪的回道:“多谢皇后娘娘的提点,嫔妾都记下了。待到嫔妾的身子骨好些了,定当亲自前往景阳宫拜谢娘娘。”
“丽妃妹妹这可就跟本宫见外了,本宫说了,都是自己人。”乌拉那拉莲慧重重的拍了拍年芷莹的手,面上笑靥如花,然而,内里却已十分确定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已经达成。那么,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了,她也就没必要再继续在此处待下去了。于是,与年芷莹又寒暄了几句后,乌拉那拉莲慧便想着要走人,“眼下妹妹身子虚弱,还当好生将养着,本宫在此也扰了妹妹许久功夫了,这会便回了,待到来日,妹妹的身子好些了,我们姐妹在细细的说话。”
说罢,皇后便起身,准备走人。年芷莹见状,缓缓的起了身,向皇后行了个礼,“嫔妾,恭送皇后娘娘,多谢娘娘的挂怀。”
“罢了罢了,妹妹身子不好,就免礼吧。”乌拉那拉莲慧摆了摆手,搭着紫菁的手就要离开。可她刚走出几步,便又定住了前行的身子,并未回身,只是嘴角勾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若是今后妹妹有何需求,大可来寻本宫,景阳宫的宫门不论何时都会为妹妹敞开。”
瞧着乌拉那拉莲慧的背影,想着先时她说的一番言语,年芷莹的脑海里顿时闪过了一个念头。回忆两个儿子从病发到逝去这短短数日的每一幕,再仔细斟酌乌拉那拉莲慧向自己透露的信息,忽然,年芷莹的身子不禁升起一股恶寒之感。
‘她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
正所谓,为母则强。
饶是年芷莹之前有多么意志消沉,现下就有多么心潮起伏。
她迅速的将自己最信得过贴身大丫头秋羽唤到了身边,并覆在她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秋羽接到了指示先是楞了一下,旋即便飞奔而出。不到一刻的功夫,长春宫偏殿内,一处甚是偏僻的厢房内,不时传出奴婢低低啜泣的声音。
“说是不说?难不成还要我对你用大型,你才肯招?”
“呜呜……秋、秋羽姑姑,您就饶了女婢吧,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晓啊。”一个身着粉色宫衣的小宫女,满脸惊慌的看着秋羽哭诉道。
“不招是吧?”秋羽看了立在自己身侧的嬷嬷,抬了抬下巴。对方很快便意会到了她的意思,一个箭步就跨到了小宫女的跟前,上来就是几个‘啪啪’脆响的耳刮子。
“我在问你一遍,是谁指使你做的?”
“奴、呜呜……奴婢真的不知晓啊,秋羽姑姑,您就饶了奴婢吧。那日,两位阿哥总是哭闹不止,就是连奶娘喂了奶仍是不见消停,柳嬷嬷觉得不对劲,便差遣奴婢到长春宫来禀报娘娘。事后,娘娘便差人请来了太医,太医诊断说是热症,就给开了方子。两位阿哥用了药,这热症也就渐渐的消下去了,可没出几日,就又犯了热症。再请太医,太医说是两位阿哥身子太虚,湿邪之气并未尽消,就又给开了方子。可这药还没用两日,六阿哥的身上便出现了成片的红疹,来侍候的太医见状,不敢怠慢,便把陈院判请了过来,这才发现是天花……呜呜……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晓啊,秋羽姑姑……”
“好,那我来问你,你在替两位小阿哥煎药时,可有遇到什么不寻常之事?”
“不、不寻常之事?”小宫女一面抽泣着,一面使劲的回想着那几日的事情,生怕错漏了一点,自己就要小命不保了。思前想后,她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正想着该如何回禀自己才能少受点罪的时候,脑中突然蹦出了一幕,使她不禁兴奋的喊出了声。
“啊,奴婢想到了。”
秋羽一听,立马瞪圆了眼睛,竖起两只耳朵,精神高度的集中了起来。
“快说!”
“是。奴婢记得,小阿哥热症复发时,太医特意嘱咐要每个时辰给两位小阿哥用温水擦身,并喂以人身汤补气。奴婢是侍奉两位小阿哥服用汤药的,药煎好了,奴婢就将药碗端进了卧房,伺候小阿哥们用药。那日,奴婢照常将药端进来,恰巧碰到柳嬷嬷在给两位小阿哥擦身子,因着素日里,这擦身子的事都是玉梅做的,见到是柳嬷嬷,奴婢还特意问上几句。后来才知晓,玉梅感染了风寒也病下了,所以柳嬷嬷才前来替她。那时,奴婢还没觉得有什么,可现下想来,当时柳嬷嬷见奴婢进去,很是慌张,就连给小阿哥们擦身的白帕子掉了都未察觉到呢。”
“柳嬷嬷?”
“正是。”
“你所述之言,我记下了,若是胆敢有半句虚言,你……也是知晓后果吧。”秋羽眯了眯眼,警告小宫女。小宫女见状,连忙点头如捣蒜一般的应承了下来。满意小宫女的表现,秋羽这才将人给放了出去,然后差人去寻柳嬷嬷。
但终究还是事与愿违了。
当秋羽派人去柳嬷嬷所在的屋子寻人时,已是为时已晚,人早已不见了踪迹。
至此,秋羽已经确定两位小阿哥之死柳嬷嬷必定难逃干系,急忙将事情的原委禀报给了年芷莹。年芷莹一听,当即将手中的茶杯给摔的粉碎。下令严查柳嬷嬷,誓言要翻遍整个皇宫也要将柳嬷嬷给找出来。然而,秋羽还没出去执行她的命令,她又将人给招了回来。
静静的思忖了一下,年芷莹对秋羽说道:“此事先莫要宣扬,将那个奴婢收押起来,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准探视。再有,暗地里追查柳嬷嬷,本宫也会给哥哥写封家书,让他托人帮本宫在宫外打探打探这个柳嬷嬷的来历,若是还有家人,统统收押起来,待本宫亲自审问。”
“娘娘,为何不禀报皇上?谋害阿哥,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秋羽不明所以的问道。
“现下禀报能有何用?若是有人想要颠倒黑白,一个宫女的证言能顶何用?这次,本宫一定给她来一个人赃并获,看她还有何花招能够脱罪!本宫,一定要让她血债血偿!!!”死死的攥着拳头,年芷莹一双明眸之中迸发出了彻骨的恨意,就连指甲嵌到了肉里而隐隐作痛,她都未有任何感觉。
而站在她一旁的秋羽,却因一股逼人的寒气沁入身体而不自觉的颤抖了下身子,尔后,她垂首恭恭敬敬的对着主子道:“奴婢遵旨。”
第149章 0
自从年芷莹从皇后那里获知了两个儿子夭折的隐情后,她便在暗地里进行了彻底的调查,还通知了在外行军的兄长年羹尧,并请他寻找可靠之人,暗地里追查柳嬷嬷及其家人的下落。
不多日,年羹尧便给了回信。望着手中密信,年芷莹恨的都快要把牙给咬碎了。死死的攥着手中的密信,她缓缓的走向门前,望向阿哥所的方向,泪水就那样啪嗒啪嗒的掉落了下来。
“福慧、福宜,你们若是在天有灵,一定要看着额娘,看着额娘是如何给你们报仇的!”侧身,年芷莹猛然转过头出声唤来了立在身后的秋羽,“去景阳宫禀报一声,本宫要去求见皇后。”
“娘娘您……您确定?皇后……您明明也是知晓的,皇后必定是没安好心的……”深知主子内里的锥心之痛,然而秋羽还是更忧心主子的安慰,不免出言劝慰了几句。
拖着沉重的步子,年芷莹慢慢的走回了殿内,看着有些摇曳的烛火,举起手中的密信送到了烛火的跟前,咬牙悲愤的说道:“不论让本宫付出怎样的代价,本宫都不能让我儿们枉死,即便是要我陷落十八层地狱,本宫也甘之如饴。”
知晓主子的决心已定,自己如何劝慰也没用了,秋羽清明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随后她便对年芷莹说道:“那奴婢这就去景阳宫走一趟。”
“去吧。”
景阳宫花园内
皇后乌拉那拉莲慧正手执着一把金子做的小剪刀,惬意的修剪着院中各色各样的牡丹。紫菁立在她的身后,拖着一个木制的小托盘,托盘上放着的都是皇后方才剪下的牡丹花。
回首,瞧了一眼进来通报的小丫头,紫菁对着皇后欠了欠身,就走了过去。小丫头在她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后,便恭敬的退了出去。紫菁抬睑瞄了一眼前方的主子后,便缓步的走了过去,低声禀报道:“娘娘,秋羽来过了,说是长春宫的求见。”
细长的手微顿了下,面前那株颜色艳丽的红色牡丹便落下了地,轻笑声也随着牡丹的坠落而响起,“紫菁,该收网了,你说可是否?”
第1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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