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郭业想了一下，道：“你以一国来投，如此大功世所罕有，按说本王应该对你多加赏赐。不过，在赏赐之前，本王还要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王爷有话请讲。”
    “俗话说，宁为鸡头，不为牛后。你为啥好好的一国之主不当，偏偏要举国投奔东华？论财富，本王能赏给你的，总没你做国主能搜刮得多吧？论权势，我就是封你的官再大，也没国主的权力大吧？”
    “王上，您实在是太高看我了。我这个一国之主算什么？东华扩张的过程中，灭掉的国家很多，杀死的一国之主也有几十个。莫非您还会因为我原来是东华人，就放过蒲国？”
    郭业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被封常清的名号所慑，以为他足以和自己争雄美洲。
    但实际上呢，不仅论起国力来，东华和封常清建立的国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单说国主的名望，两国也不可同日而语。
    郭业那是大唐秦王，仙人弟子。封常清呢，一个逃卒而已。
    恐怕在封常清的眼睛里，自己才是那个高不可攀，不可战胜的人吧？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道：“你是怕我灭了你的国家？”
    “不仅如此，说实话，微臣建国的过程中，也谈不上废了多大的力气，国亡了也没什么。只是我现在已经成家，若是因为我的固执连累妻子，那可就真的追悔莫及了。”
    郭业点了点头，道：“封爱卿还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好了，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现在……封常清听封！”
    “微臣在！”
    “孤王封你为五军都督府左都督，蒲国公，赐爵田十万亩，府邸一座，奴隶两百口，绢千匹！”
    “这……”封常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田宅奴隶什么的，他当然不在乎。当了这几年国主，他积攒的黄金都有十万斤了。换成钱，那就是一千万贯。别说几辈子了，十几辈子都花不完。
    关键是官职，东华现在的军制是五军都督府制。所有统兵事宜，全由前后左中右五个都督府决定。
    东华王郭业自领了中军都督，前军都督是钱霸，右军都督是李元魁。至于说左、后两军都督一直虚位待人。
    自己当上了左都督，这就相当于一下子进入了顶级武官的行列，足以和钱霸等人分庭抗礼。
    至于爵位，现如今东华国有国公之位的，也绝对不超过一掌之数。自己同样是做到顶了。
    即便从酬功的角度来讲，这些赏赐也是太过丰厚。
    “王上，这个赏赐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微臣何德何能……”
    郭业哈哈大笑，道：“一点都不过分。我封你为左都督，可不光是为了酬功。更多的，是爱惜你这个人才！人尽其才乃是本王立国的原则之一。封爱卿，莫非你自认为不配当这个左都督么？”
    “当然不是。”
    他跪倒在地，道：“愿为吾王效死！微臣领命！”
    第20章 东华有财神
    东华国，金山府。
    大片的荒原上，遍布着各式各样的帐篷。无数男人们光着膀子，拎着鹤嘴镐和铁锨，汗如雨下，在土里找寻着他们心中的梦。
    这个梦到底是什么？废话，当然是黄金了。
    钱能通神，有钱能使鬼推磨，淘到了金子，鬼神都能指使得动，什么梦想实现不了？
    呜呜呜~
    一个瘦弱的青年，猛然间把鹤嘴镐一扔，嚎啕大哭起来。他哭得甚是凄切，要是在别的地方，早就被人围拢过来，询问他到底有什么伤心事。
    不过，这里都是五大三粗的精壮汉子，最看不起的就是哭哭啼啼的娘娘腔。所以，直到他哭得声嘶力竭，都没有人往这边看上一眼。
    此刻的王元宝真感到人生无比的黑暗，想死的心都有。
    不过，很快他就时来运转了。
    “这位小哥，你是因何事伤悲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来到了身旁。
    王元宝抬头望去，见此人虽然穿着普通，但是气宇着实不凡。就是身后跟着的几个伴当，也不似凡俗之辈。
    他不敢怠慢，擦了擦眼睛，站起身来躬身一礼，道：“小人王元宝，见过这位长者。”
    那人回了一礼，又继续道：“看你身形瘦弱，莫非是有人欺负你了？抢了你的金子？没关系，告诉本……本人，我一定会为你做主。”
    一提这事，王元宝不由得脸泛泪光，他说道：“这位长者，您别说了。这么跟您说吧，要是真有人抢了我的金子，我还就不哭了。您别看我瘦，但我可不懒。金子被人抢了，再挖不就是了？”
    那中年人点了点头，道：“说得也是。我就说嘛，东华王在本府派了重兵，日夜巡视。作奸犯科之辈不能说没有，但要说把人逼到了绝境那就不大可能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此事真是说来话长……”
    “话长不要紧……我刚好闲着没事，你慢慢跟我说！来人！”
    他身后的伴当回应道：“在！老爷子，您有何吩咐？”
    “咱们今天的午饭就在这儿吃了。把酒菜茶水都摆好，我请这位小哥吃顿饭。”
    “喏！”
    功夫不大，那些伴当就撑起了一座帐篷，里面铺上了厚厚的毡毯，桌椅板凳俱全。不仅如此，还整治了一桌好酒好菜。
    见此状况，王元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此地原本荒凉至极，方圆几百里内都没什么人烟，各种服务行业自然也是没有了。要不是因为有黄金可采，谁会来这个鬼地方？
    伴当们能在顷刻间整治出这么一桌酒菜来，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眼前之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还愣着干什么？坐，坐，咱们边吃边聊。”
    “是。”王元宝恭谨地坐下，道：“说起小人的身世也真是可怜。我本乃大唐长安的一个小贩，以贩卖丝麻为业，利润微薄，只是勉强糊口而已。”
    “那你因何到了东华？”
    “有一次小人贩卖丝麻去临淄，孤身一人投了一家客栈。清早醒来，所有的货物都不见了。这些货物可以算是小人的全部家产，没了它们，我以后何以为生？”
    “那后来找着了没有？”
    “我一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找着？官府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兴师动众。最终，我万念俱灰，就想悬梁自尽。”
    “然后呢？”
    王元宝道：“我悬梁之后不久，就被店主人救了回来。那个店主真是个好人。他不仅免了我的店饭钱，还请了一个道士来，给我算了一卦。”
    中年人道：“店主人如此做，兴许是发了恻隐之心，不过更多的可能，是怕你死在这，坏了客栈的名声。不用问，那个道士是给你算前程了吧？”
    “被您说中了。他说我此生注定大富大贵，眼前不过是小厄而已，不必挂怀。只要回到了长安城，必得贵人扶助，前程似锦。”
    “那你就听了道士的话回长安了？”
    王元宝不好意思地说道：“虽然在下也觉得他算得卦未必靠谱，但死过一次以后，也就没勇气再死一次了。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不过，您还别说，在长安我还真碰上了一场机缘。”
    “什么机缘？”
    “当时长安城到处流传着东华遍地黄金的传说。比如有一个人走在路上踢了一块石头，发现那个石头有异，仔细一看，却是一个两斤多重的狗头金，从此以后，他的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那中年人接话道：“还有人说，东华国境内的土著非常傻，用小小的玻璃珠，就可以换等重的黄金。”
    “对，对！各种传说，真是让人心痒痒。不过，最让人激动的消息是，东华王把最近发现的巨大金矿，全部无偿赠与大唐百姓。任何人可以免费乘船来东华淘金，不收任何费用。”
    中年人的脸微微一红，道：“你是听到这个消息才来的东华？”
    “正是。可惜我运气不好，到了这儿，不少人都淘到了金子。唯独我，淘了一个多月了，盘缠用尽，一点金子都没淘着，眼看着就要饿死于此了。”
    说到这里，王元宝的神色一黯，道：“您说这叫什么事呀？死就死吧，我死在大唐该有多好。怎么那么鬼迷心窍，非来东华送死？”
    中年人道：“那你是怨恨东华王了？”
    王元宝满脸的不解之色，道：“我怨恨的是自己时乖运蹇，这关东华王什么事？”
    “嗨！你怎么想不明白呢？金子人人都爱，东华王怎么那么好心，把金矿免费赠与唐人？他肯定是有目的的呀。”
    王元宝道：“您的意思是说，东华王是故意诓骗我等来此？不会吧，我亲眼看到不少人淘着了金子，这可做不了假。”
    “倒也谈不上诓骗。”
    中年人道：“东华国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国土太大，而百姓又太少。所以，东华王就以金矿为诱饵引诱唐人来此。要不然，光指望那点犯人，东华国什么时候才能兴旺发达？”
    “那我也不该怨恨人家呀？东华王要人口，我等要金矿，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中年人苦笑道：“可惜的是，原来的金矿富集之处，已经被挖的差不多了。你之所以没淘到黄金，除了运气的确不佳以外，这块金矿太过贫瘠也是原因之一。”
    他顿了一下，继续解释道：“现在这块金矿，的确还能有人靠淘金致富。但大部分人也就是混个小康生活了。至于少数运气不好的，就得象你一样亏本了。”
    王元宝摇了摇头，道：“您说的这些也许是对的。但在此地淘金发财的人，我已经见过好几个了。要我怨恨东华王，我还真怨不起来。”
    “想不到你的心胸倒是挺宽广的。”中年人眼珠一转，道：“此地的金矿虽然贫瘠，但要挖的完全枯竭，怎么也要个两三年。这位小哥，你想不想发财？”
    王元宝眼前一亮，道：“怎么？您想资助我继续淘金，碰碰运气？”
    “不不不。我说让你发财，就一定能让你发财。这可不是碰运气。”
    “您的意思是……你知道哪个地方的黄金多？”
    “那我也不知道。实话告诉你吧，现在这里稳赚不赔的，并不是淘金。”
    “那是什么？”
    “卖水，买吃食，卖挖掘工具，卖衣服……等等。总而言之，这些挖黄金的人需要什么，你就卖什么。”
    王元宝道：“卖这些东西就能致富？”
    “当然，你没发现这些生活用品比其他的地方都贵了十来倍吗？事实上，并非是把这些东西运来要那么贵。更多的原因是没人做这种事，物以稀为贵。”
    王元宝眼前一亮，道：“有道理！之前我怎么没想到呢？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中年人笑眯眯地说道：“那你想好了卖什么没有？”
    “呃……我孤身一人，贩卖其他的东西恐怕力有不逮。那我就在这里开个茶馆吧，二十里外有座山泉，我每天晚上把水运来，白天开始贩卖。”
    “听起来倒是挺稳当的买卖。”那老者点了点头，道：“这样吧，我给你留下二十两金子两匹马，另外，这个帐篷和里面的东西，也都送给你了。”
    王元宝跪倒在地，道：“无功不受禄，这些东西我可不能白要。等赚了钱，我连本带利地还给您。”
    “不必，这点东西对老夫来讲不算什么。”
    “那您留个名号下来，让小人也有个念想。”
    中年人摇了摇头，道：“名号也不必了。你原来算卦，不是说命中当有贵人相助吗？你就把我当作那个你命中的贵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