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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1这话是米兰昆德拉说的。
    ☆、第34章 夜微凉
    抄检的结果令宣和帝盛怒非常,镇国公府本就财势显赫,如今一抄之下,抄出来的东西竟然快赶了大梁五年的税收总额,镇国公便是杀头谢罪都不屈了。
    赵皇后净面素钗长跪于殿外求情,镇国公府毕竟是百年世族,如若一朝铲除难免会伤了大梁的根基,宣和帝思虑之下,以镇国公年迈为由令其回祖宅养老,而镇国公世子则与阖府十三岁以上男丁一起流放,并削其爵位。女眷在赵皇后恳求之下才免于充没官奴,但也被谴返原籍。
    都说福不重来,祸必重至,在流放途中,赵皇后幼弟赵航不堪流放之苦,竟有本事买通了押解,跑了回来。赵皇后又怒又急,最后也只得想办法将他送到老国公爷身边,报个病亡。流放途中染病而亡之人本就不在少数,赵皇后从中打点,又有镇国公府以前的故交相帮,竟也顺利的将赵航送走了。
    谁知才不过两日,此事就被御史知晓,更是一道奏折递上了宣和帝的龙案。宣和帝这回倒没再犹豫,禀明太后之后,便下旨废后。其实若是按照他自己的意愿,他倒是想直接将新后也立了的,但是太后头一个便不同意,直言明贵妃来历不明,不足为大梁皇后,此事才暂时搁置了。
    赵皇后也被谴回宫中,原先的坤宁殿也不许再住了,迁至静思阁中静思悔过。
    这一连串的旨意当头劈在脑门儿上,几乎让人反应不过来,一众与镇国公府颇有渊源的老臣守在宫外要见宣和帝,请复立皇后,但宣和帝只管留在翠寒园中,没有一丝要动身回宫的意思。其实众人心里也都明镜一般,这就是躲着那些老臣的意思了。
    太后还特意召沈意秐与意秾过去说话,毕竟沈府也算是赵皇后的亲戚,而沈意秐的母亲赵氏又是镇国公府的姑奶奶,如此近的姻亲关系,沈府自然不可能不受影响。
    太后倒是与平常无异,和善的道:“你们两个只管在这里好生住着,等圣上回宫时再同大家一起回去。虽说镇国公府出了这样的事,但朝政上的事情与你们这些小姑娘没什么干系,你们两个也不必多思多虑。”她又含笑对沈意秐道:“听说你这两日身子有些不适,想提前回沈府去?”
    沈意秐脸色确然不大好看,道:“回太后娘娘,我自小便有头疾,每到盛夏之日便会发作,我怕自己精神气儿不高,倒影响了太后娘娘的兴致。”
    太后笑道:“无妨,这里的太医带的足够,一会儿你回去我便派两个太医去给你瞧瞧,宫里的太医,总也比你们沈府的要好些,兴许就将你这顽疾治好了也说不定呢。”
    沈意秐在大袖下紧紧捏着帕子,让她继续留在这里受乐安等人的嘲笑么!还有季恒,如今她留在翠寒园什么事也做不了,她怎么甘心?她怎会甘心为她人作嫁衣裳,她用尽手段心思想办法将意秾送走,而季夫人也已经同意与沈家大房议亲了,怎么这个时候却突然蹦出来一个左姑娘,她不甘心!
    她起身上前谢恩,道:“多谢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事务烦杂,却还要抽出心思来顾虑我这等小事,我心中惶恐。”
    接着她又跪下来,以头触地,声音中已带了呜咽,“求太后娘娘开恩准我回家照顾几日我娘,因我外祖家的事,我娘已经多日未进滴水,如今形容枯槁,我身为人女,能力有限,却不能不顾孝道,求太后娘娘恩准。”
    意秾诧异的看向沈意秐,没想到她竟敢搬出孝道来迫太后同意她回沈府,沈意秐这是……被逼急了吧?
    太后脸色微沉,端起茶盏缓缓呷了一口,整个大殿里静无声息,过了半晌太后才对仍跪在地上的沈意秐道:“你起来吧。”又唤黄尚宫,“我乏了,扶我回内殿。”
    这就是不同意了。
    沈意秐养得极好的指甲险些嵌进肉里。
    接下来的几日沈意秐极少出门,只道头疾犯了,沈意秐也是个有本事的,如今她的靠山赵皇后已经倒了,她竟还能组织一个小圈子,大多是她曾经的拥趸,沈意秐手面大方,倒也笼络了不少家中空有架子的贵女,更何况虽然镇国公府已经势败,可沈意秐也仍旧是侯府嫡女,身份比起许多人来还是要高上一等的。
    但是这种身份在乐安郡主这样的人眼里就不够看了,乐安郡主也随众位小娘子一起去探望了沈意秐,含嘲带讽的话自然是没少说的。
    到了七月底,宣和帝终于要动身回宫了,起程的前一日,还特意备了一场辞别宴,只是如今要离去时与初来时的心境已然是完全不同了。原先赵皇后坐的位置上,现在宣和帝特下旨意命明贵妃坐着,明贵妃如今与宣和帝同席而坐,又掌后宫事,其实已是形同副后了。
    席上众位小娘子们也都饮了酒,借着酒兴,最后倒也热热闹闹的散了场。回到披芳阁,意秾与大家一一道了别,这才回自己的屋子。
    彤鱼伺候她去浴室沐浴清洗,又换了一身软烟罗的中衣和撒脚裤子,照往常一般倚在贵妃榻上,彤鱼立在一旁,给她一点一点的熏头发。先时彤鱼还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她聊着天儿,后来她慢慢就有些困意,便闭上眼睛睡了一小觉,也不知是睡了多久,她觉得有些口渴,便唤彤鱼倒水,唤了两声也没见人,她心蓦地就是一紧,忙坐了起来,又唤了两声绿蚁,果然也没人应答。
    她心突突跳得厉害,也不敢发出动静,赤着脚下榻,掀开软帘,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正立在她的小书案前,翻看她平时作的诗画,此时他手里拿着的正是她这两日新谱的曲子。
    意秾觉得自己没喊人来捉贼就是给他留脸面了,她黑着脸,道:“二殿下怎么在这儿?”
    容铮也转头看向意秾,软烟罗本就极薄,此时她半干不干的头发随意散在她胸前,正好隆压出一个诱人的形状,他眼神好,隐约能看出里面的风光来,她面上带着薄怒,白净的小脸上肌肤几乎吹弹可破。他的目光慢慢往下移,最后落到她的赤脚上,粉嫩莹润的小脚指正露在外面。
    意秾也发觉他的目光了,脸上腾地就覆上一层红晕,心中怒极,正要高声唤绿蚁,容铮已经走过来,一手紧扣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托住她的头,意秾又惊又怒,他的身体已经不容抗拒的压下来,双唇吻上了她的。她的唇又嫩又软,容铮只觉得身下的人颤抖的厉害,他怕弄疼了她,便在她的唇上轻轻辗转,他极有耐心,等她又有力气开始挣扎反抗时,他才用唇舌撬开她的唇顶了进去,含着她的唇大力吮吸。
    意秾吓坏了,她越挣扎,他的吻便越猛烈,最后竟将她抱起,强迫她靠在墙上,他一手托着她的臀瓣,分开她的双腿,自己的身体便强硬的挤进了她的双腿间。意秾觉得自己似乎快要窒息了,他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疾风骤雨般的肆虐。
    他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意秾一巴掌就呼了过去,他抓住意秾那只手握在手里亲了亲,轻笑道:“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以后再亲热的时候,你若还来这一套,我就在亲热之前将你绑起来,省得你不老实。”
    意秾的眼圈儿都红了,她咬着唇狠狠的瞪着容铮,容铮俯身亲了亲她娇小的耳垂,感觉得怀里的小人儿不肯配合,便淡淡的将目光落在她的胸脯上,道:“别乱动,否则我不敢保证下一次会不会亲在你身体旁的部位上。”
    他将意秾抱起来放到床榻上,意秾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瞪着他道:“我是你将来的大嫂。”
    他看上去心情似乎很好,给她倒了盏茶,意秾扭过头不肯喝,他便就着那杯盏饮了一口,然后笑道:“你要是不喝,我就用嘴喂你喝。”
    意秾知道他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自己接过茶盏,仰头喝净了。
    容铮这才道:“我上次不是说过了,你不会成为太子妃的。”
    意秾看着他不说话,过了半晌才问:“赵皇后被废是你动的手脚。”
    容铮笑道:“你虽然有些蠢,脑子倒也还算灵活。有赵皇后在,明贵妃就不可能执掌后宫,许多事情做起来难免就束了手脚。就比如今日,”他轻笑道:“若还是赵皇后执事,我想进披芳阁还得费番功夫。不过你身边的人警惕性都太差了,我手下有一个身手极好的女军师,她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些。”
    意秾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人脸皮厚到了一定境界,她怎么可能要这个心思叵测之人送来的人,她冷声道:“我不要你的眼线。”
    容铮笑了笑,也不在这上面纠缠,换了个话头儿,抬眼看着意秾道:“前段时日,你去见季恒了?”
    ☆、第35章 今时意
    容铮脸上仍挂着笑,但眼睛里的冷意却能让人浑身发寒,意秾也不抬头,镇定的道:“他是我的表哥,我们两家又是通家之好,自小便常在一处玩儿的,只是如今大了才避讳些,就是见上一面也不打紧。”
    言之凿凿,听上去确然一片坦然之色。
    容铮似笑非笑,“原来还是青梅竹马。”他看着意秾,挑了挑眉头,“看来在沈五姑娘的眼里,连商讨私奔之事也是不打紧的。”
    意秾的耳根处一下子就红了,她又羞又怒,这个人简直无耻至极,偷听别人谈话竟还敢正大光明的说出来!
    “如果你想让你那位季表哥出点儿事,日后尽可以还去见他。”容铮淡淡道。
    意秾冷冷道:“你想做什么?”
    容铮翘起唇角笑了笑,“现在还不想做什么,不过你若是想知道我会做什么,大可以再去见他。”他伸手抚上意秾的脸,意秾偏头避开,他便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倾下.身将她圈在怀里,她的身子太软,软团团的让人舍不得放开手。
    意秾挣扎不过,心中又急又怒,在他的唇落下来时,张嘴就狠狠的咬了上去,他却也不躲避,任凭她将他的唇瓣咬破,一股血腥味漫延至口齿,他就像一个噬血的猛兽,就着她的唇,深深的吻了下去,他的舌头探进去,与她的绞在一起,如狂风骤雨一般,在她全身已经瘫软的毫无力气时,他才放开她一些。
    她的唇微微张着,唇瓣因为刚刚被他大力吮吸而红润多汁,上面还残留着他肆虐过的痕迹,上面还粘着一丝口涎,他的下腹骤然升腾起一股不知名的燥热来,他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两下之后,就一路而下,贴上了她光.裸的肌肤,意秾吓坏了,用尽全力的推打他,他怕惹急了她,这才不敢再造次。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是将她当作正妻来对待的,每次都想着等成亲之后再欺负她,可是每次见到她却又把持不住,总想将她抱在怀里亲一亲。
    此时见她吓着了,他任她推打也只是抱着她不松手,又轻声哄了半晌,才道:“如今在大梁眼目众多,我的身份又尴尬,太子将我谴到这里来,是怕我抢了他的皇位,我自然不能跟我替他选的太子妃太过亲近,否则会遭他疑心你是我要放在他身边的棋子了。所以这段期间我不能常来看你,等日后回了大虞,我会先为你安排一个妥当的身份,你放心。”
    他确实是怕她不放心,而如今大虞情势还不明朗,他又不能跟她说的太多,他抽出一晚的时间来并不轻易,本来想好好陪一陪她,但小姑娘明显并不领情。
    他皱了皱眉,还只剩下半年的时间,希望时间来得及,不过若是来不及,他便要强行将她留在身边,也无人敢阻拦,只是他母妃那里要麻烦一些。
    大虞形势复杂,有野心之人良多,他自小就在强敌环伺之下长大,身边的叔伯兄弟,还有各地藩王,无一不是希图大位或想立拥戴之功的,大虞的险象,如何是大梁这种颓靡享乐之国能比拟的。
    意秾闻言抬起头,面上明显是惊讶的表情,他已经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了,她知道这次的和亲并不简单,但是如今看来,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一些,而面前这个人,他就像是一个泥潭子,只会让她无法抗拒的越陷越深。
    容铮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不再那么抗拒了,立刻得寸近尺的道:“我的生辰礼你想好送什么了么?要不然你就送我一个刻着你名字的竹篾儿吧,上面最好再刻着一句相思之语。”
    意秾真的想要为他的脸皮点赞了,她抹了把脸,整张脸都是黑着的,不过也不得不说他想要的这个礼物也太容易了些,本以为他会故意刁难她的,不过这竹篾儿也不是轻易就能送人的,意秾正要断然拒绝,容铮就暧昧的笑着道:“不然你将你贴身穿的肚兜送我一个也可以,这两个里面你选一个。”
    意秾的脸腾地就红了一片,这个人真是什么下.流的话都能说得出来,她胸腔里似塞了一大团棉花般的难受,她愤愤道:“你做梦!”
    他笑道:“梦里也都是你。”眼看着意秾就要发飙,他才笑着道:“不早了,你早些睡吧。”他古怪的侧着身子站起来,似乎是在用袍子遮挡什么,他摸了摸鼻子,头也未回的对意秾说了句“你若是想找我便直接进宫找明贵妃。”便旋身走了。
    意秾心中杂乱得很,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帐子顶,一直到了快子时才睡过去。
    次日一早,彤鱼和绿蚁就过来伺候她起床梳洗,又收整好了东西,与众位小娘子们一起坐马车回京。
    宣和帝照旧是坐着他的朱缨华盖九龙辇,明贵妃并未与他同乘一驾,在意秾正要登车时,明贵妃命人撩开幔帐,对意秾淡淡道:“再过几个月你便要去大虞了,虽说两地风俗相差不大,但宫中的禁制规矩却是不同的,祝嬷嬷是在大虞待过的,由她来教导你些礼仪规矩,也省得日后会出差错。若是出了差错,于你来说都是次要的,丢的却是咱们大梁的脸。”
    明贵妃面上带着寡淡的笑容,摆了摆手命人将祝嬷嬷带上来,祝嬷嬷长了一张圆圆的脸儿,笑得十分喜庆,她上前给明贵妃请了安,得了明贵妃的命令和赏赐便又过来给意秾见礼。
    意秾不动声色的谢了恩,心里却将容铮从上到下骂了个遍。
    祝嬷嬷打谅了一遍意秾,毫不遮掩的笑道:“姑娘真不愧是咱们二殿下选中的人,这模样身段儿真是没的说!日后奴婢伺候姑娘,姑娘万不要客气,有什么话只管问奴婢就是了。”
    意秾冷眼瞧着,总觉得这个人不像是容铮说的女军师,倒像是个拉郎配的。
    祝嬷嬷是明贵妃亲自赐下的,又明言是教导意秾礼仪规矩的,她这地位就比意秾原本的三个大丫头还要高了。
    回到披芳院,凌氏眼里含着泪,又不敢落下来,意秾能得圣上青眼有缘去翠寒园是恩典,凌氏哪里敢哭,怕倒要落人口舌了。
    不过她心中确实是既忧且念的,拉着意秾看了半天,意秾能留在大梁的时间本就不多了,她心里难受,半晌没说出话来。
    意秾开始也是红了眼圈儿的,怕惹得她娘更加伤心,便钻到凌氏怀里撒娇道:“娘,我这些时日天天想念娘做的肉丝糕,昨晚在梦里吃足了一碟子,娘今天可要给我做。”
    凌氏这才抹了泪儿,笑道:“你就知道贪吃,你祖母命人送来两条白鱼,一会儿我也一齐煎了。”
    意秾眨眨眼睛。
    凌氏嗔道:“你这死丫头,倒是不傻。”如今赵家倒了,连赵皇后都不是皇后了,还进了静思阁,赵氏又是个没有嫡子的,如今沈老夫人便开始对二房好了起来,尤其是对沈潜,经常叫他过去说话。有什么好东西也开始想着二房了,不说凌氏,就连沈府的下人对沈老夫人的这般嘴脸都有些不耻,凌氏淡淡道:“毕竟是你的祖母,她对咱们二房好与不好,咱们都一如继往将她当做老祖宗供着就是了。就是秐姐儿,这亲事就难了。”
    凌氏本就不是硬心肠的人,这会儿便叹了口气,“你大伯父将你大伯娘骂了一顿,如今大房的那几个有子的姨娘都嚣张起来了,黄姨娘还想着将清哥儿挂到你大伯娘名下,充作嫡子,但又不肯将清哥儿交由你大伯娘来养。你大伯娘也是被逼急了,如今正想等秐姐儿回来,要将她送进宫呢。”
    意秾愕然半晌,待明白过来凌氏所说的“送进宫”确实是送进宫当宣和帝的小老婆时,实在是忍不住道:“三姐姐与静嫔娘娘是姑甥的关系啊。”赵皇后被废黜之后,宣和帝封她了一个静嫔的封号。
    凌氏道:“你大伯娘自傲了一辈子,哪里肯低人一头,如今是想博一博出路罢了,以秐姐儿的姿容与心机想要夺得圣上宠爱,倒也不是难事。”
    此时的汀洲,赵氏正坐在炕桌旁,看着沈意秐道:“进宫之事我都已经着人打点好了,这一批进宫的一共只有五人,都是官宦之女。你姑母虽说已经被废,但是她做了这么些年的皇后,在宫中多少也有自己培养出来人手,这些人都会凭你驱使。你姑母是毁在明贵妃手里的,如今要想复仇,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沈意秐冷笑道:“所以我就该牺牲?”
    赵氏道:“这不是你使性子的时候。”家族利益永远比个人的爱恨重要。
    沈意秐在袖子中攥紧了拳头,道:“我不能嫁给季恒,别人也不能。”她为了季恒,费了多少心机,那个左文索平平无奇,哪里能比得上她?不过就是左文索的那一双眼睛罢了。
    沈意秐心里的那一团炉火几乎要将她燃尽,她如何不比意秾强?意秾不就是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么,如今只是因为左文索有一双与意秾相似的眼睛,他便弃了自己而选择左文索。
    她抚了抚袖襕,侧过头,缓缓道:“我需要娘先帮我准备一样东西。”
    ☆、第36章 八月中
    待进入八月上旬,沈意秐入宫之事便已经定了下来。此番并不是往常的选秀,而是因为高丽王朝更迭,新王初继位,王国局势不稳,新王李成双便有了与大梁结亲的想法。旧年底高丽就已经派人来与宣和帝商议做亲一事了,宣和帝并未反对,并谴内史前往高丽选妃。直至上个月才算告一段落,一共选出五名女子,有两名是高丽公主,另外三名则是宗室女,另外,还有随从十二名、太监十二名。宣和帝将两位高丽公主分别封为贤妃与顺妃,那三名宗室女则是被封为昭仪与美人。
    以此为引,这才有了于朝臣贵女之中选妃一事,选的人数也不多,是比照高丽来的,也是一共只有五名,这其中自然是沈意秐的名头最响。此事一出,众人对沈意秐将要入宫之事都觉得万分诧异,宣和帝贪恋美.色,虽然极宠明贵妃,可是对于鲜.嫩的小姑娘也向来都是来者不拒的。
    时间也定了下来,只等着中秋一过,便要入宫了。
    进入八月,天气似乎骤然凉了下来,此时桂花都已经开了,蟹子又是正肥的时候,有人孝敬了云阳长公主几大蒌子螃蟹,她便借此在云阳伯府设了全蟹宴。
    云阳伯赵宗廷是原赵皇后娘家镇国公府的嫡长子,如今镇国公府十三岁以上男丁皆被流放,只有他被云阳长公主保了下来。他也是个没什么气性的,一味龟缩于云阳长公主裙下,这“窝囊包”三个字他是一辈子也甩不掉了。
    云阳长公主待他也确然很好,赵宗廷别的本事没有,长得却是极不错的,如今正是三十许的年纪,面若冠玉,又颇有成熟男人的气韵,也难怪云阳长公主爱慕他一如往昔。
    宴请设在云阳伯府的西南角,那里有一处桂花林海,云阳伯府的桂花林海极负盛名,一旦花期到了,馥郁的香气几乎能散至整个京都。
    云阳长公主的闺名中就有一个桂字,而这片桂花林海又是赵宗廷亲自命人为她种下的,故而每年的中秋之际,云阳长公主都会设宴作请。
    赵氏是云阳长公主的小姑,赵氏和沈意秐便早早过去云阳伯府帮忙招呼了。王沅如今有了身孕,正是头三个月里,王沅自己倒没怎么样,凌氏可紧张的不得了,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去,让她只管在家里好生养着,王沅身子虽然作养的好,但是全蟹宴上人多杂乱,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她自己也是不想冒险的,如今婆母发话了,她只有应允的道理。
    意秾还是颇为佩服这位大嫂的,沈洵原本的心思不在她身上,尹之燕的事出了之后,他正经萎靡了一阵子,王沅竟也能将他掰转过来,如今沈洵每日从任上回来便是立即回家,王沅想吃什么都是他亲自去买。
    凌氏对这个大儿媳妇是极为满意的,更何况她现在又怀着身孕,有什么好的都只管往王沅房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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