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有些麻烦。”庄周沉声,“要两个人,赤巢在美国分部的人,让他们去仔细查一查姜以勉,尤其是生活方面,就医情况,消费情况。”
庄穆来了兴趣:“这是做什么?调查前男友?”
说着又大笑起来:“诶?还记不记得?以前你不是说在酒吧里看上过一个顺眼的么?我要帮你查查人家你非不让,还跟我生气了,骂我滥用手段侵犯别人,嗯?”
庄周:“......”
“现在我不滥用手段和权力了?”
庄周闭上眼,示弱到:“哥。”
“现在知道权力的好处了么?”庄穆笑叹,“要不要考虑回来和我一起掌管赤巢?不仅仅是赤巢,还有你嫂子家里的”
“别了,我贪图安逸,”庄周也笑叹,“谁让我生了个好人家,有一个爹有一个哥,求人求你们俩足够了。”
电话挂断,有两只睡醒的花生猫跑过来蹭裤腿儿。
庄周弯下腰,一手捞起一只,哄到:“去叫非非起床,晚上该睡不着了。”
睡不着了就要黏乎,就要引诱,就要亲热。
就会磨人。
庄周使唤完猫,这才看到录音笔还在播放中,他重新戴上耳机坐回到沙发里,随后眼神一下子凝重起来。
耳机里,占姚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你说你和老板在一起很久,多久?满打满算就四年。那你知道吗?老板已经喜欢毛非三年了,一见钟情后朝思暮想了三年。现在他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你觉得老板会有多爱非非?”
庄周把录音倒退一段,再听。
“我和阿周在一起那么久,他喜欢我的时候全世界只有我,这么深刻的感情他会忘得干干净净吗?”
“他会的,在老板选择回国的时候他就已经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
“哦,你这么了解他?难不成喜欢他?”
“我为什么不喜欢他?他是全世界最好的老板。而老板的全世界,是毛非。”
耳机里,姜以勉沉默着没再应声,之后占姚就说出了那段一见钟情和朝思暮想。
录音笔关机,庄周摘下耳机。
他看向站在书房门口的毛非,头发睡得支楞八翘,怀里抱着个枕头。
毛非用一把刚睡醒的沙哑嗓音怪他:“好啊你!”
庄周想问他,睡得好吗?
毛非想怪他,好啊你,趁我睡着偷偷跑这儿来了!
可等毛非趿拉着拖鞋凑过来往庄周怀里贴时,责怪就变成撒娇:“好想你啊。”
还要再文艺一点:“一觉醒来,甚是想你,也甚是爱你。”
庄周搂着他,不敢用力,怕弄疼他。
该亲亲嘴的,可他就像个木头人。
毛非拿枕头角戳他脸颊:“我还以为你没回来呢,以为又是我在做梦。”
庄周终于回过神,抚着毛非的后脑勺从他眉心一直亲吻到唇边,他埋进他颈窝里,哑声唤他:“非非。”
毛非“唔”一声,用下巴尖蹭蹭他的头发:“干嘛呀?”
说完余光被陡然进入屏保的笔记本吸引过去,顺带着就看见了那支还插着耳机的录音笔。
哦!明白了。
知道自己露馅了,被抓包了。
害怕了。
毛非圈住庄周的脖子,故意把拖鞋扒拉到地上去,他问:“要去阳台看火烧云吗?”
夏天真的来了,藤架上的葡萄串已经长出青花椒一样的雏形。
花旦和小生跑来黏人,一人撸一只。
“你不知道的秘密是我已经知道你有秘密瞒着我了,还是一个大秘密,”毛非抓着小生的耳朵乱揉,“我不知道的秘密,就是这个秘密的内容。”
他低声喃喃道:“三年啊,你都惦记我三年了吗?”
你会一直这么惦记着我吗?
会,我怕让你知道我有多惦记你之后,要把你吓跑了。
那时他们刚确定关系,他甜蜜得像泡进蜜罐。
庄周望着天边变幻的云絮,尽量把心情放松,他坦白道:“我回国后的大半年其实过得挺浑浑噩噩的,没什么心情,也没什么干劲儿,白天面对我妈,这这那那的,晚上回家了陪花旦玩一会儿,睡觉之后就做噩梦。后来我就有点抵触花旦,于是买了小生陪它。”
毛非听得心里好难受,他没有打断他,只把光裸的脚丫踩到他的脚背上去。
“过年我们美容院放三天假。三天里,我和我哥两个人轮番上阵跟我爸下棋,下不过,我哥输得心甘情愿,可我的心态就比较糟糕,我感觉自己很废物,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大年初四上班,我妈第一次给我安排相亲,我在办公室里和她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占姚追出来安慰我,说请我去酒吧里喝酒。”
庄周稍微顿了顿,他伸手牵过毛非,揉着他的指尖有一点讨好的意味。
“那间酒吧叫韩非,占姚说她就是冲着这个名字才特意带我去的。我们找了一个位子坐下,酒还没喝两杯,就有一个男生跑到台上去唱歌,长得可爱,穿得可爱,唱的是一首粤语歌,我不是很能听懂,他唱得很悲伤,唱到最后都快哭了。”
毛非眼眶发热,他努力回忆,使劲儿回忆。
高三那年的大年初四,陈祈带着苏呈音来小伏都找他玩儿,他去接机,从看到那两人牵着手出站的那一刻起,他就酸成了一只柠檬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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