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办公桌前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言宁佑咧着嘴吐槽起还未回来的裴邵俊。这小子自从开始陪言宁泽去医院,整个人都放飞了。
他这算不算旷工?给他扣工资。rdquo;
站在桌前的向晨翻了个不雅观的白眼,觉得自家老板完全是在找茬。
本来只要忙半天的裴邵俊,直到下午才给言宁佑回了电话。小助理结结巴巴地表示,中途有一个阿婆来找言宁泽,对方说自己是言宁佑的外婆,之后两人说了什么裴邵俊都没听见,但言宁泽也不准他和言宁佑汇报。
你们现在在哪?rdquo;
在老板你家,言夫人也在。rdquo;
言宁佑毫不怀疑,把外婆哄出来,肯定是俞娅楠的手笔。之前她不敢告诉俞帛书真相,现在她和言宁佑已经彻底撕破了脸,那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下楼拿车直接开去了俞帛书家,言宁佑走到楼下,就看到拿着手机转圈圈的小助理。
抬手在对方的脑袋上拍了两下,言宁佑沁在嘴角的笑意满是促狭和嘲讽。
马上要到晚高峰了,你帮我先叫个救护车吧。rdquo;
救护车!rdquo;被按到低头的裴邵俊吓得直接喊了出来,喊完后他又呆呆地拿起手机执行起任务。
但是病情是什么啊?rdquo;
唔。rdquo;言宁佑歪了下头,眄起的眼眸中酝酿着暴雨,一个刺伤,一个心脏病。rdquo;
说完这话,言宁佑就一步三阶地跑上楼去,独留下已经快要心肌梗塞的裴邵俊一人。
敲门后,来开门的果然是言宁佑的外婆。他觉得俞帛书和俞娅楠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mdash;mdash;他们觉得自己最亲近的亲人就是外婆苏谭萍。
可对幼年的言宁佑来说,那个会给他偷偷加餐的苏谭萍,其实也是共犯的一员。
小佑。rdquo;
对着微微不安的苏谭萍抿唇一笑,言宁佑安抚地拍了拍外婆痩削的肩头。她是服从丈夫的避讳者,俞帛书是强加梦想的施暴者,而俞娅楠则是给了俞帛书理由的利己者。
走进客厅,看着正在抽烟的俞帛书,言宁佑伸手抽出老人指缝的烟蒂,按灭在了烟灰缸内。
你的教养呢!rdquo;
哥哥的肺不好,不能吸二手烟。rdquo;
对于怒目相对的俞帛书,言宁佑面色寡淡地耸了下肩。等他扭头看向保养良好,美丽端方的俞娅楠时,那泄露出唇缝的嗤笑在屋檐下飘荡。
mdash;mdash;悲剧是具有延续性和破碎性的。
言宁佑深信于此,所以他从来没觉得自己会有个什么样的好结果。
在父权压迫下反抗的俞娅楠,在脸面和地位中默许错误的俞帛书。
如果言易旻没有那么好的身家和地位,俞帛书还会允许言宁佑出生吗?
答案是否定的。
可就算他默许了女儿的错误,却还是别扭而难受地认为它是错的。
宁佑。rdquo;坐在一旁的言宁泽伸手握住了言宁佑抽动的指尖。他没有对方想得那么脆弱,这些事的伤害远远比不过言宁佑对他欺瞒的那些事情。因为这些人于他来说,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无论他们是否出现、威胁、或作出改变,对言宁泽来说,那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你们对哥哥说了什么?rdquo;
他的耳边有鼓动的声响在燃烧,就像梦里永远也跑不出去的房间一样。
房间的墙上挂满了钟表,和现在言宁佑所处房间里的圆钟一模一样。
他很好奇,这个古董钟会否陪伴自己直到老死,成为他永远无法抹去的噩梦?
这是你该有的态度吗?rdquo;
我应该用什么态度?跪下来痛哭流涕地请您原谅吗?rdquo;
小佑,你祖父不是这个意思。rdquo;
听着苏谭萍的话语,又是惯有的红脸白脸和安慰,他真的已经听厌烦了。
把我变成这样的不是你们吗。rdquo;太好笑了,言宁佑简直要为这些人的想法而大声鼓掌。
把我变成怪物、变态、疯子的不是你们吗!rdquo;
现在又想让他回到正常的生活,到底成全的是他的想法,还是这些人的要求?
骤然拔高的声音吓得苏谭萍向后退了两步。一向温和听话的言宁佑,现在双眼通红地站在那里,他挣开了言宁泽的手指,转身进了厨房。
那把常常被用来剔肉的尖刀握在言宁佑手中时,一直默然不语的俞娅楠终于发出了一声叫喊。
你想干嘛?难道你还想杀人不成!rdquo;
对啊。rdquo;言宁佑看着俞娅楠变色的表情,轻描淡写地回道。
你们从来不知道,我有多想杀人。rdquo;
他就像个不断轮回于同一天的怪物,他无法遵从正常人的本心去喜欢一人,他为脱离计划的每一秒而痛哭,可从没人问过他是不是会感到难受。
对你们来说,那是我应该做的,可为什么犯错的是你,惩罚的却是我。rdquo;
一场三人的电影,解脱的是魏安鸢,后悔的是言易旻,折磨的是俞娅楠。可从恐惧到逃亡的,却是幼年时的言宁泽和言宁佑。
你觉得拿这种东西来威胁我,就可以改变你做过的事情吗!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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