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虞……
    听到莫子虞的名字时，苏成志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蹙着眉头盯着苏溯。
    良久，苏成志方才轻轻笑了：“既然你已经看到我的爆料，那么你应该也清楚，苏溯，你是个公众人物，我是什么？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即使肖少手眼通天，能帮你处理一次，两次，都能，没问题，那他能一直帮你处理吗？又或者……你的黑料这么多，你才入行多久，你不怕将来被反噬吗？”
    他的笑容满是恶质，苏溯沉默许久，这才垂眸笑了：“你在威胁我，可惜……相比于未来，我更专注于现在，我不是那种瞻前顾后的人，您放心吧。”
    苏成志的脸色微微变了。
    “今天的会议是线上会议，只是做个简单的票选，如果感兴趣你也可以参加，但是……”肖敬廷轻笑一声，将pad的屏幕转了过去：“大局已定，你参与与否也没什么区别了。”
    苏成志咬紧牙关，死死盯着屏幕。
    肖敬廷没有诓他，确确实实是大局已定——
    从今往后，公司就是ab股制度了。
    历来在公司推行ab股制度都是最难的，因为这意味着大多数人只能享有红利，却不再享有公司的控制权。
    苏成志那么在意控制权的人，之前何尝没有尝试过？可是他试了几次，都被人不动声色地挡了回来。
    可是肖敬廷就是做到了，他用三个月的时间证明了自己的管理能力，又用简简单单的一个线上投票，确定了自己的控制权。
    苏成志闭了闭眼，近乎绝望地按下了反对键，结果弹出来的瞬间，苏成志甚至不敢去看，只蹙眉看向肖敬廷：“你不要以为这样你就赢了，你我、苏溯白筠……甚至不少高管手里持有的都是特别股，只要我能拿到白筠手中的股份，我依然可以控制这家公司，但凡是我想要的，就没有我拿不到的！”
    “是吗？”肖敬廷淡漠地看过去：“苏先生，我刚刚就很好奇，你似乎真的没有想过那些退出公司的高管，他们手中的股份到了哪里。”
    苏成志目呲欲裂：“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肖敬廷轻笑一声，淡淡道：“意思就是我和苏溯手中持有了百分之七十的特别股，即使你成功拿到了白筠手中的那一份，你已经无力回天了。”
    苏成志惶惑地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甚至撞倒了桌上他最爱的那个玉制的茶壶。
    价值上万的茶壶晃了几下，然后啪叽一声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苏成志的脸都白了，许久方才咬牙道：“我做了什么你们就要这样逼我，苏溯，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年同意你妈带了你这么个孽种……”
    “我妈妈带着我改嫁是她的权利，而你呢？你答应了妈妈要做一个好父亲，然而你在我二十二岁那年通过联姻的方式卖了我，甚至还和我打感情牌；你答应了我妈妈要好好对待我爸爸的公司，然而你利用公司洗钱，将我父亲的公司声誉毁于一旦；你利用我妈妈和我对你的信任转移公司财产，让公司陷入破产危机，你对这个家也好，对这个你所谓珍而重之的公司也罢，有过哪怕一丁点的感情吗？”
    苏溯的语气冰冷而疏离，她明明没有咄咄逼人，可是苏成志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
    他死死盯着苏溯，却又分明无从反驳。
    承诺的时候是当真喜欢着暴君的，后来也是当真在漫长的岁月里消磨了全部的热情。
    苏成志无法否认。
    其实白筠也没有哪里不好，小小的苏溯也足够可爱，如果一定要说，只能说是人心易变，仅此而已。
    苏溯和肖敬廷离开时，苏成志依然死死盯着屏幕，仿佛要从那张小小的屏幕里面看出什么来似的。
    直到苏溯走到门口，苏成志方才阴郁地开口：“苏溯，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你小的时候我曾经说过一句话。”
    苏溯径自停步，转头蹙眉看了过去：“什么？”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还是那句话——你是公众人物，现在恨你的人可不少，你让我一无所有，你觉得你的好日子还能有几天？”苏成志阴测测地说着。
    “不如问问你自己好日子还有几天？或者说，自从你决定和苏溯作对，你有过一天安稳的好日子吗？苏成志，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你安分守己，我依然容得下你，可是现在……你只配得到这样的结局。”肖敬廷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苏成志的话，沉声道。
    有那么一瞬间，苏成志竟然有点晃神。
    他忽然意识到其实肖敬廷说的没错，有时候苏成志甚至也会猛地想起，倘若当年自己从来都没有过那些心思，现在的自己又会是如何。
    可惜没有如果……从来都没有如果。
    苏成志咬咬牙，知道自己别无退路，想到这里，他拨通了付诗文的电话，时至如今，他只能拉拢起全部可能拉拢的力量了。
    ……
    舆论是在一周后爆发的。
    彼时正是新剧《法医风云》的剪彩仪式，苏溯站在钟离旁边，含笑应对着记者的提问。
    她的姿态淡然自若，下面提的问题也都是有台本的，即使个别超过了台本的范围，至少也都局限在剧本内，苏溯把完整的剧本翻过三四遍，这些问题根本没有压力。
    然而很快，一个记者接过了话筒：“苏小姐，我想请问一下，这件事属实吗？”
    “没错，我说的就是您和肖少一起侵吞您父亲公司股权的事。”记者沉声道：“您在剧中扮演着这样完美的女性角色，可是您联合肖少一起做出这种事，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吧。”
    “这位华宸的记者，这是我们的剪彩仪式，请您不要提与法医风云无关的问题好吗？”工作人员适时阻止。
    “这不是无关的问题吧，这涉及演员的人品，演员毕竟是公众人物，如果为人都有问题，那我觉得这个表率作用做得可不够好。”那记者挑挑眉，咄咄逼人地说道：“不过说真的，我看着苏先生老泪纵横地说自己公司被肖敬廷抢了也觉得挺意外的，尤其还是苏小姐您和肖少联手抢的，您说肖氏都快上市了，肖少何必要这样呢？我这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就想着请苏小姐为我们解解惑。”
    他将话筒都要怼到苏溯脸上去了，眼底满是戏谑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