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氏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你快些好起来吧。这世上之事,只要你有耐心和恒心,总会达成心愿。”
姜慧乖顺地点头。
姜慧生了病,姜氏自然也来看过。没过几日,姜慧好了,做了点心来了楚家。
姜氏见了,笑道:“慧姐儿身体可好了?”
姜慧笑道:“多谢姑母挂念,好了很多。这几日听母亲说,姑母很忙,表哥大喜,我也帮不了什么忙,便自己做了些点心来给姑母和表姐尝尝。”
一边的楚真见她脸色红润,又看了看端上来的点心,笑道:“表妹看来真是大好了,这点心做得不赖。”
拿起一块,吃了一口,桂花的味道。
姜慧抿嘴一笑:“表姐明年去了京里,京里的点心才好呢。”
楚真听她提起京里,不由哀叹一声:“我还想在西洲呢。”
姜慧道:“这又是为何?我看很多人都羡慕表姐呢。”
楚真看她一眼,笑道:“要不我和你换换?”
姜慧到如今还没有定下来,小周氏也不着急,真是令人意外。难道真是对楚然情根深种?
姜慧方要说话,姜氏笑道:“说的傻话,慧姐儿不要听她胡说。对了,前几日,你母亲托我打听的赵家,我可是打听了,是个好孩子。”
楚真听了,惊讶了一下,原来小周氏不是不着急啊,不过不知道那赵家又是哪家?
姜慧低头一笑,“姑母费心了,这次总归听母亲的。”
姜氏见她已经不如以前一样,听到这事就垮脸,想来是相通了。心下微微一笑,到底是女孩儿,还是要嫁人的,这再晚可就不好嫁了,“你母亲看中的赵皇后的娘家。”
虽然这赵家和楚家有些不对付,但到底和姜家没什么冲突,也不知小周氏是如何得知的。不过那赵家孩子据说还不错,一表人才。
姜慧听了,微微垂下了头,心下并没什么感觉。与姜氏楚真说了一会儿话,便归了家去。
楚真见人走了,才问了姜氏:“娘,二舅母这是怎么回事?怎让娘去打听,她娘家也在京城。那赵家和我们家可不是好的。”
“她要打听的,我已经如实告诉她了。后面的你舅舅和舅母会做决定。”姜氏叹气,当初听了小周氏的话,也是一愣。但到底还是没拒绝了去,这姜慧毕竟是她侄女。
楚真微微一愣,也不好说什么。
楚然与郑城月的婚期越近,郑家越是忙碌。
到了八月,郑家准备嫁妆准备得虽然很是仓促,但到底还是准备好了,郑家的家境不算太好,但郑霖与张氏不愿意委屈女儿,嫁妆中除了现银五千两以外,张氏还给了两个铺子,又给了不少手势头面布匹等,满满装了不少箱子。
就连林家老太太也着人送了一套红宝石的头面过来添妆。
郑城月这些年一直有进项,她出嫁,郑方和苦杏竟然以她的名义买了一个小铺子,虽然这铺子很小,才花了四百两,但到底意境是很深的情谊了。郑城月的手中并不缺钱,上好的布匹,皮毛,头面等等都一一有了。
姜氏想着郑家的家境,在聘礼中又额外加了不少东西。
郑家抬过来的嫁妆,倒也成看。
郑城月出嫁,郑家好是热闹了一番。林七与母亲一起来的郑家,她和秦茜到了郑城月房间,郑城月今日尤其不一样。
郑城月本就好看,但她往日里的打扮到底还是偏素雅了,今日一看,大红的嫁衣衬得她越发娇艳明媚,
“我还以为你是最后一个呢。”林七笑她,“没想到我是最后一个。”
秦茜的婚事定在今年冬天。而她自己却是明年。
郑城月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像一场梦一样。
秦茜笑:“大概是楚少将军着急了。”
如今西洲城里谁不知道,楚然对郑城月的心思,还没嫁过去,那一箱一箱东西可都往郑家搬。从京里送来的珠宝头面也不少呢。
郑城月脸上一红。六月里打猎的时候,楚然就将她困在怀里叹气说再等不得了,若非当时她还有理智,恐怕心就软了。
她从前可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神色,一边的林七和秦茜哈哈大笑起来。
楚然来接人,张轩郑方带着人好是为难了一番,然而到底没能拦得过楚然。
楚然还是顺利的将郑城月抱着出了郑家。
郑城知看着姐姐被抱上了花轿,拉着郑城文,一连追了好远才停了脚步。
姐姐到底是走了,郑城知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受。倒是一边的郑方将他和郑城文拉了回来。只是才刚踩进家门,就见张氏和郑霖站在郑城月的房间外面,定定出神。
说到底,嫁女儿和娶媳妇是完全不同的心境,楚家与郑家的情形大为不同。
楚家毕竟是高门,宾客云集,人声灯火沸腾,再是热闹不过。
花轿到了将军府门前,鞭炮烟花足足响了一柱香时刻,铜钱撒了一街。
楚然踢开轿门,将人抱了出来。
进了楚家的门,踩了瓦片,过了火盆,方才到了堂前,拜了天地双亲。
郑城月才被迎着进了喜房。
头上的盖头终于掀了开来,楚然站在面前,看着她微微笑了起来。郑城月抬头,两世为人,到底还是有些慌乱,但到了这一刻,郑城月才觉着心缓缓定了下来。
“等着我。”楚然低头说了一声,便被人引了出去,今日楚家来了太多宾客,楚然自然不能那般轻轻松松回了喜房。
而且京里也来了人。
满眼望去,全是红。屋子里的俱是与楚家交好的女眷,除了小周氏,郑城月大部分都没见过,好在还有一个楚真。
一时间屋子里倒也不显得难熬。
郑城月含笑和人打了招呼,这些虽说都是女眷,但除了小周氏,其他和楚家还是隔了很多层,不过这些妇人都是来沾个喜气,边上又有楚真,见了郑城月,都没有不夸的。一时间屋子里气氛倒也不错。
只小周氏看着郑城月,脸上虽是笑着,但到底眼睛里的冰冷,郑城月还是知晓的。但郑城月并不介意,她与姜慧母子间到底是仇人,要指望仇人对她有善意,她可不是傻子。
到底是喜房,看了新娘子,得了红封,便都出了屋去,谁知道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少将军会什么时候回来呢。
就连楚真都笑着带人出了去,出门前还轻声对郑城月笑道:“好好过呀。”
郑城月面上一片绯红,楚真那表情可是气人得很。
待众人都散了,郑城月才轻轻捶了捶后背,这一天都没消停过。
新带进来的丫鬟春兰将屋里打量了一下,看了看先前抬过来的嫁妆有些已经在屋里安置好了,不由一叹,楚家做事果真周全。
屋里有端来的水晶虾仁,春枝拿了一个过来,郑城月从昨日到现在就只进了少量的饭食,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张口就吃了几口。
春枝见了,不由好笑,让春兰倒了一杯青桔水过来。
郑城月接过,几口就喝了个干净,这才规规矩矩又坐了起来。
楚然成亲,喜房安排在原来楚然的院子里,两进的院子,中间还有不小的花园。郑家抬来的嫁妆早已安顿在后院子的厢房中。
院子外隐隐有笑声,但终究还是没人敢进来闹这洞房,春枝和春兰相视一笑,这院子外面那条狼在那坐着呢,谁敢来啊?就连她二人看了都害怕。
郑城月到底还是没坐住,将头上那冠娶了下来,满眼红色,心下不由泛起几分羞涩。
昨夜,张氏来了屋里,悄悄递给了她一本书,说要好好看,才不会受罪。
郑城月悄悄翻了几眼,那上面的画功实在说不上好,但是大体要表达的意思郑城月还是知道了。翻了几页,郑城月再没敢看,一颗心跳得咚咚响。
楚然进屋时,郑城月觉着自己已经眼冒金星了,方才春枝给她的那点吃食根本不够塞牙缝啊。见到楚然进来,郑城月觉得自己眼泪都要下来了。
楚然不由好笑,令身边伺候的人下去,不到一会,厨房已经端了四菜一汤进来。
“饿了?”楚然问她。
郑城月伸手比了比,“两天没吃了。”
其实这话夸张了,但昨日就吃了几口啊,张氏还一个劲说她,水也不让她多喝。
见她可怜巴巴的模样,楚然只觉心都痒了起来,令人退了去。
春枝和春兰还从来没有如此这样在大户人家伺候过,尤其春枝这么多年都没怎么跟郑城月分开过,此时被叫离开,这个委屈啊。
春兰拉着她去看下人住的屋子,院子里有专门伺候的嬷嬷,院子里的丫头都叫她吴嬷嬷。见到春枝春兰出来,不有一笑。
这吴嬷嬷显然比一帮子都老道得多,令人烧了热水备着。又让人送了吃食给那两丫头。
而屋里的郑城月被楚然喂了和卺酒,便被他抱起,几步到了桌前。
鸡汤温度适宜,楚然呈了一小碗,郑城月几口便喝了下去。桌上的菜芹菜百合,郑城月挑了几口,白切鸡,郑城月吃了一块,便放下了筷子。
楚然看她:“不合胃口?”
郑城月叹气,“你这么看着我,我吃不下。”
☆、新婚
郑城月被楚然抱着坐在他怀里,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胶着,他喝了酒,温热的气息轻轻浮在耳边,心里又麻又痒。
郑城月只觉他身上的温度烫得吓人,如此模样,她如坐针毡,哪还能吃得下。想要挣脱他怀抱,但到底如今已经是夫妻,他要抱,好像也是可以的。再说没成亲前他也悄悄抱过。现在说不要,是不是太矫情了。
楚然大笑,随手倒了一杯酒给她,“你不如先喝一杯,这酒带了点甜味,你试试。”
郑城月素日里是不太饮酒的,虽然她自己对酒其实还是颇有两份爱好。方才下人端上来的汤水中,自然也有一壶酒。
那是今年最新的桂花酿造的。
郑城月果然接了过来,喝了下去,桂花的香醇在舌尖荡漾,委实不错,郑城月看他,“这比杜家的酒好,你怎不喝?”
西洲酿造酒最好的人家莫过于杜家酒庄。
楚然道:“我喝了不少了。”
郑城月哦了一声,随手又倒了一杯,就着面前被挑了刺的鲈鱼,一口又喝了个干净。
楚然含笑又给她倒了一杯,郑城月接过,面前的清蒸鲈鱼做得委实不错,她又就着吃了起来,待她吃了小半条鱼,肚子觉得终于饱了的时候,那壶酒已经被她喝了大半。
也不知是这酒让她的脸皮厚了还是怎的,楚然一直抱了她在怀里,她已经不觉有任何不好意思。反而看了楚然,笑道:“你今日真好看。”
这话她平日里是打死也不说的。
当然她说的也是事实,楚然本来就长得好,俊美挺拔。然而今日却格外不同,那双眼,像汪幽深的潭水,让人看了忍不住沉沦。
微笑在他眉目间晕染开来。
郑城月伸手细细在他脸上摸索,她觉着自己肯定是醉了,说话和动作总是不听大脑的使唤。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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