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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约会是什么?”
    薄欢还在好奇着,手已经被薛子阳抓在手里往楼下跑。早就忘了小叔叔交代的事。
    盛家姐妹针锋相对的冷战里,顾暖明显觉察到盛伊是因为有她这个外人在场不怎么说话。她正好看见薛子阳和薄欢的身影在后面一闪,便找了个理由给两姐妹清扫战场。
    一路跟随薄欢二人,直到花园西南角的大池塘。
    这时节,积着层白雪的塘面结了厚厚的冰。薛子阳松开女人软软的手蹦跶到湖面上转了圈,薄欢惊讶地瞪圆眼,从不远处的石桥来看,这应该是湖吧?
    “舅妈,下来。”站在湖中央的薛子阳朝岸边的女人招了招手,“慢慢走到我身边来。”
    薄欢摇摇头,站水上太危险了,万一冰破了怎么办?不仅自己不下去还得把薛子阳召回来,“阳阳,你快过来,太危险了。”
    薛子阳只当女人是害怕了,小男孩都有一个英雄梦,在女人恐惧的时候总会英雄感膨胀,雄.赳赳地走过去。“舅妈,别怕。”
    薄欢并不想下去却被他先拉到冰面上,心惊胆战地转身就想跑,却被那只手使劲拽住!
    “舅妈,你抓紧我的手就好。”
    女人摇摇头,这北风呼啸的大冷天要踩碎了冰怎么办?“阳阳,等会儿掉下去很冷的。”
    薛子阳不愿意上去就算了,薄欢自己是边说就边往上跑,她刚朝岸边跑,薛子阳却抱住她的大腿——
    “啪嗒——”
    顾暖倨傲地裹着大衣,讥诮地望向摔倒在湖面的大人小孩,女人坐在湖面上抱起小孩担心地说着什么,这场面让她猛然间计上心头!
    她也跑到湖边,看着玩得正开心的两人,顾暖露出甜甜的笑:“阳阳,你妈妈让我来陪你玩呢!”
    薛子阳只想和舅妈一起玩,但顾阿姨是妈妈派来的人,秀气的脸皱了皱朝她点头,“哦。”
    他突然踮脚小手勾住薄欢的脖子,另一只手指着桥梁下的水中央,小声说道:“舅妈,我们去那边玩。”
    薄欢渐渐习惯站在冰面上,这种感觉很新鲜,加之不喜欢顾暖便连连答应,由着薛子阳牵着滑到冰面下。
    她甩开薛子阳的手自己走了一步,立马摔了个马大哈,小脸pia得一痛,痛吸了口冷气。
    薛子阳憋住笑也没扶起她来,蹲在薄欢面前,拿手拍去她脸上的雪花,跟小大人似的:“都说让你别松手了,怎么不听话?”
    薄欢莫名地觉得薛子阳说话的风格和小叔叔好像,愣愣地看着他忘了反驳。
    顾暖早在下来的时候就找到积雪较少的冰面,往往那种冰面都不厚。她穿着细高跟长筒靴,在薛子阳和薄欢不注意的时候,脚尖小心地远处踩着,费了点力气突然脚下一震,她连忙躲开,已经感受到那块的冰裂开。
    她取下左手腕间的玉镯,准确地丢到那片不能站人的冰面上,薄薄的一层雪面上呈着只碧绿镯子,一眼就能看见。
    “阳阳,你快过来!”顾暖焦急地朝薛子阳喊道,“阿姨的镯子不见了。”
    薛子阳离那边有些远,并不能一眼看到镯子,不情愿地将舅妈扶起来。“我去看看,舅妈你等等我。”
    薄欢虽然不喜欢顾暖,但听说镯子不见了,还是好奇地跟着走过去。
    走近她余光扫见与雪色不相融的异色,薄欢低头凑到薛子阳耳边说:“阳阳你看,是不是那个?”
    薛子阳扭头手一指,觉得舅妈都能一眼看见顾阿姨却看不见?他真的不喜欢笨笨的女人,傻乎乎的不可爱!
    不耐烦地开口,“顾阿姨,那是你的镯子吗?”
    顾暖使出奥斯卡影后演技,一脸焦急地眯着眼四处张望,痛苦地摇头,“没看见,在哪儿?”
    “就在那儿啊!”薄欢是个急性子,她一步朝前走去,手指着不远处的镯子,“看见没?”
    顾暖心中暗笑,面上依旧是无措的悲戚,有些伤心自责,“没有,小欢你要是看见能不能帮我捡回来?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对我而言非常重要!”
    薄欢并不想被她使唤,昨天她绊倒自己,害她把手都摔破皮了,虽然不是重伤可心里就是别扭。但听顾暖悲伤的口气,似乎那镯子就是她的命,便只好走过去。
    “舅妈,我去捡。”薛子阳小孩子心态都喜欢在心仪的女孩子面前表现,他突然就朝那边小跑过去。
    顾暖心中大骇,连忙跟上去想抓住薛子阳,却迟了一步。
    她正好在薄欢身边驻足,看着薛子阳跑过去弯腰捡手镯——
    “砰——”
    冰面突然一碎,迅速裂开到顾暖和薄欢脚下!
    “阳阳!”
    转身就跑的顾暖听见薄欢出声,她顺手就推了薄欢一把,却被身体前倾的薄欢下意识地反手抓住。
    薄欢力气不小,她只是惯性地一带稳住自己的身体,就将顾暖推到碎开的冰面上——
    趋利避害是每个人的天性,更何况还是个胆小的傻子,薄欢觉得自己闯祸了。
    被眼前一幕吓傻的女人呆呆地站在冰面上,愣了一会转身就跑,声嘶力竭地呼喊救命!
    ☆、第13章
    013
    景盛闻讯匆匆赶回来时,薄欢正蹲坐在盛家大院外面的道路边,如同被遗弃的小动物。
    以往她等他都是在门边坐着,今天这样眼巴巴地蹲在路口上,第一次。
    司机很有眼色地在离盛家大门有些距离的地方停车。结合秀子傍晚发来的短信,景盛不难想出薄欢现在为何出蹲外面,只是,盛家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赶薄欢?
    天已经黑了,汽车灯光跟雪花一样的白,落地上格外的冷。
    薄欢仰头望着朝她阔步走过来的男人,已经止住泪的眼眶又开始有水光闪动,将咬在口里的手指拿了出来。
    “小叔叔。”
    因为记得女人脸上粲然的笑,所以她只皱一下眉头,景盛的呼吸都会跟着紧促,更别说此刻。
    他蹲在女人身前,手刚搭在她冰冷的丝发上。女人直接朝他颈窝里靠去,细胳膊圈在他脖子里,口中一直小声喊着‘小叔叔’。
    像是压在喉咙深处的声音哭不出,随着泪水哽出来的断断续续。景盛心头被她那声‘小叔叔’颤得疼,手不自觉用力地按住她后脑勺,将女人的脸狠狠地按在自己怀里。
    “阿欢,谁欺负你了?”
    薄欢哭得喘不过气来,抽抽噎噎却努力克制着哭声,不管景盛问什么,回应他的都是三个字——小叔叔。
    景盛也不再开口过问,脱下外套披在薄欢身上,强壮的胳膊穿过薄欢的膝弯后站了起来,笔直地朝盛家大门走去。
    **
    “二弟。”盛伊听人说二爷回来了便从房里出来,刚走到屋外的走廊就看见景盛抱着薄欢进来。
    景盛没应声。
    盛伊这才意识到薄欢什么时候出去的?心口一沉,景盛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小盛,”盛伊跟上去,却眼尖地发现薄欢穿着白天的那套衣服,巧妙地转移话题,“小欢裤腿湿了,先换衣服吧。”
    景盛看了眼才发现那硬邦邦的裤腿都给风吹的凝固了,脸色又沉了许多,刚进了温暖的室内,尽管空无一人但源源的暖气扑人身上。
    景盛侧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盛伊,掀开因怒气而紧抿的唇,“阳阳今年十二岁,当初阿欢也才十二岁。”
    说完便走,只一句话。落在盛伊心口就像大块石头砸下来,压得严严实实格外沉,她倒退两步靠着门板才支撑住瘫软的腿,两根眉毛因难受都快挤到一起去。
    “小盛,”盛伊声音很低,低到男人高大的身躯没有一刻停顿,“话不能那么说的……”
    **
    卧室内
    薄欢将景盛的脖子搂得很紧不愿松开,不管景盛怎么哄她都不听,景盛急的没办法声音一大想吓唬吓唬她,愣是把薄欢吓哭了都不松手。
    他自是舍不得欺负薄欢,只好由她抱着,哄了好久拿了根糖剥给她后,薄欢才稍微送了一只手吃糖。
    景盛只好这样将就地把她衣服给脱了,低不下眉眼,两只手全靠摸索………………半哄半骗地把她塞进浴室,他正拿着女人从水里退下来的衣服出去,门被一股带着怒火的力道推开——
    “二哥,你怎么又把她带回来了!”盛珊刚怒气冲冲地吼完,瞳孔微张一怔,目光死死地盯着二哥手上的东西。
    “你和她?”盛珊虽然结婚了,但看见斯斯文文的二哥手里拿着其他女人的内衣时,她的肺快要气炸了!
    从她开口的第一句起,景盛就印证了内心猜想,顺着盛珊的视线看向手里的衣服,他忽的冷笑。
    “34d是不是很完美,我很喜欢,”景盛抖了抖手里的布,“你很好奇?”
    盛珊从未想到从景盛口里会听到这种下.流无.耻话,娇嫩细白的面容腾地下红了,“二哥,你!”
    景盛不想在卧室里和盛珊吵闹,绕开她去床边将散落的衣服捡起来,叠整齐后放到篮子里等着佣人收走。
    他清楚薄欢洗澡的时间,特别是受到惊吓后洗澡用的时间更短,指了指打开着的门他对女人道,“出去。”
    盛珊哪里会乖乖出去,她觉得薄欢用身体勾引了自己的二哥,二哥中了她的魔怔,这不是什么好事!“知不知道那个傻子今天差点害死了你外甥!”
    景千挑眉,面上无悲无喜的风轻云淡,“所以你就把薄欢赶出门了?”
    “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盛珊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从小就被姐姐哥哥宠着,老爷子更是把她放在掌心疼着,她讨厌薄欢,她最喜欢的二哥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把那个女人带回来。
    景盛扯开僵硬的唇角,突然捏住盛珊的肩头将她拖到门外,反手一甩将她摔到廊道的墙壁上。
    刻绘着西方众神的墙面第一次褪去救赎与温柔,白森森的灯光下泛着凄寒可怖的冷。男人高大的身躯被投出黑乎乎的影子,将盛珊严实地笼罩住。
    “二哥?”盛珊后背的骨头都快给摔碎,她痛得直皱眉,“你弄疼我了!”
    “你以为盛家是谁在当家做主!”景盛两指捏着女人的下巴,目光森冷,“我说了几次,不许动薄欢?”
    饶是盛珊再骄纵再迟钝,也意识到以往儒雅斯文的二哥换了个人似的!
    “盛珊,”景盛抬手拍在女人脸上,声音清亮,“我对你没有容忍,只是懒得理会,你是不是把我的不作为当成了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了?”
    “二哥,你打我?”
    “你不也打了薄欢?”景盛将薄欢送进浴室后才看见她脸颊靠近右耳那块格外红,仔细一观察才知道是一个耳光。
    “你为了个傻子不要妹妹了是不是!”盛珊沁红双眼,伤心地望着陌生的二哥,“她有什么好?如果不是薄欢,八年前你根本不用离开盛家和我分开,也不用被人骂出y市,薄欢那种人活该——”
    太阳穴凸起的男人冷笑,那只漂亮的手掐在盛珊脖颈间,漆黑的眼眸如同黑水般暗沉,有些晦涩不清明。
    盛珊的话迫使他回想起一些不愿意提及的往事,他无法控制的情绪,那是罪恶最开始的地方——
    “小叔叔。”
    薄欢洗完澡出来没看见景盛的人,慌慌张张地跑到门口却正好看见男人的背影。她只觉得男人的后背很宽,腿很长,再也感觉不到其他异常,没几步就走到景盛身后,用手扯了扯他的手肘。
    “小叔叔?”
    男人修长的五指一松,脸红脖子粗的盛珊终于可以正常呼吸,无力地靠着壁画瘫坐的地上,捂住胸口使劲地咳嗽。
    薄欢这才看见跪坐在小叔叔腿下的女人,就是那个将她赶出小叔叔家的小珊。不期然对上盛珊抬起头来的一眼,从景盛微打开的腿逢里,薄欢被那一眼看出了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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