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想就这么简单的死去。
一一报复!
每一天的折磨像是一颗阴暗的毒瘤,仇恨的种子在她心中逐渐生长、蔓延……
她睁大着眼睛一动不动,注视着那扇阖上的铁门,狰狞着的眼睛里泛着血丝,曾经那双令人心动的眸子已经逐渐失去了清明之色,疯狂的恨意让那眸子变得浑浊而又可怖。
‘哐当’两声刹那响起,如同惊雷。
几乎同时,那厚重的铁门忽地裂开了一条细缝,几缕光从门扉处照射进来。
在长久的昏暗和压抑中变得极其脆弱的眼睛被这突如而来的光袭击,酸涩和疼痛让她不由闭上了眼睛。
10,9,8……
塞西在心中默念着,等数到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她呼出了一口浊气。
心骤然开始狂跳,安静的连针掉落的声音都几乎清晰可闻的地下审讯室外,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一一那是脚步声,轻微到几近全无的呼吸声。
那个人受伤了。
塞西侧耳,目光深沉。
她当然知道刚才的事情是谁搞出来的,毕竟阿瑟的禁闭室就在她旁边。
而如果是平常状态的阿瑟,是绝对不可能会犯下这样一个错误一一让她发觉。从这点来看,他肯定受伤不轻。
但,这恰好给了她一个契机。
一个,她等了许久的契机!
塞西嘴角微勾,眸色深沉。她开始分析局势利弊,以及在最坏状态下逃离这个地方的成功率。
执行队的人如果分散精力同时抓捕他们两个人,那么警卫的分布不会多。在地下室最底下有一个废弃的舱室,从舱室后的排气通道一直上去可以离开基地。
这是除了正门外,离开基地的唯一方式!
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即使是利用阿瑟一一这个她这么多年来唯一心动恋慕过的男人。
如果执行队的火力不能集中在阿瑟身上,那么,以她如今的情况必然是对付不过的。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她还得仔细考虑。
冰冷的触感从舌尖传来,塞西用舌头将一直藏口腔中的薄刀片抵出,而后,费劲地凑近肩膀处割开了束缚着她手臂的绳索。
即使她颇有技巧,还是割破了自己的嘴唇。
鲜血汩汩从被化开的嘴角流出,将绳索染成了红色。这种程度的疼痛根本动摇不了塞西,她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似的继续着之前的行为。
终于,随着空气中一声尖锐而又迅速的‘叱……’声的响起,捆绑着她的绳索断开了。
脚上的铁锁扣比绳索更好对付,门扉没有阖上,她蹲下身体,俯趴在地上,从那微开着的缝隙里,找到了薄薄一层蜡。
拇指左右大的蜡的表面上有一圈被刻下的指纹。要从这个基地出去,必须得到主管或boss的授权。
这个基地的boss到至今为止都是迷一样的存在,他每次出现都不以真面目示人,即使声音也是由专门工具进行处理过的,行踪诡谲。所以塞西一开始就将目标放在了主管的身上。
早在进入这个基地之前,不,也许可以说在加入中东训练组织之前,她就已经替自己安排好了退路。
爬行至拷问工具处,她轻而易举的找到了那些令她痛不欲生的钢钉,它静静的躺在冰冷的台子上,尖头还闪烁着冷色的锋芒。
塞西强忍住了那几乎快要在胸□□开的怒火,压下脑子里那些反复尖叫着的快要吞噬她理智的想法后迅速用钢钉开了锁。
挣脱了束缚,她却没有半分的轻松,反而因为将近的脚步身而绷紧了身体。
她知道第一批守卫的执法者已经得到阿瑟擅自离开禁闭室的消息而赶去追捕了。她俯趴在地上,耳朵紧贴着地面,等到那些整齐的震动声逐渐远离乃至消失后,她才微微吐出一口气。
为了抓住最有利的时机,塞西很快出动了。
因为长时间大强度的折磨,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原来的利落。她脚步虚浮、气息沉重,仿佛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
没走几步,脑壳就一阵阵抽痛,她的身体也开始不自觉的抽搐起来。
这种神经性的抽搐几乎是不可抑制的,但对于生命危急的本能却硬生生的将它压制住了。不得不说,塞西有着坚韧的毅力和强大的信念,这种超脱于*的意念,则来源于她对生的执着。
从一开始的跑,到后来的蹒跚前进,最后,她的脚终于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可她仍然没有放弃。
用那裂开的手指一下下攀爬,最终,她托着已经麻木的身体从舱室的通风口爬了出去。
等到那仿佛能刺瞎她眼睛的太阳光和那似乎要燃烧她血液的热浪舔舐着她的肌肤时,她喘着粗气,终于彻底昏死了过去。
***
黑色的长发,深邃迷人的眼眸,曼妙的身段。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女人。
即使站在女性的角度,这个女人亦是个尤物。
修长的指节落到了桌子上,一张约莫1米长的桌子上摊放着一堆照片。
塞西随手拿起一张,将视线固定在了照片上。
这张照片上的主人和刚才荧幕中出现的那个女人何其相似。只不过一个在笑,另一个在哭。
塞西的手深处另外一只手,而后缓缓覆上照片中的女人。满是伤痕的指节轻柔地抚摸着女人的脸盘,她回想起之前的那一幕,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微笑。
这个微笑发自内心。当她在墓地里看见那个女人哭泣时,她竟然抑制不住内心澎湃而起的波澜。
那种快意仿佛要将她的整个人淹没,那个女人的绝望、痛苦、迷茫和伤心都让她为之着迷。
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后,在她遭受了那种对待后,她想过要报复组织,报复boss,甚至报复那个从来不将她放在眼里的阿瑟。
可,越是深究这些人、这些事的关联,就越发困惑。
而那困惑的源头,就是那个女人一一川上富江。
所有一切是由的开端,似乎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索性这种疑惑没有困惑她太久。塞西无疑是个聪明的女人,在她成功逃离了组织之后,她便按兵不动,一直在观望阿瑟的动作。
但阿瑟偏偏出乎她意料的没有报复组织,也没有任何想要杀了boss的行为。
他竟然第一时间去找了川上富江。
而后,他的行为更加出奇,他徘徊掩藏在川上富江附近,杀一些与他自身或者与川上富江没多大关系的人。
阿瑟的这种行为让塞西对川上富江这个人更加感兴趣了。
甚至让她改变了要弄死川上富江和浅见右一的念头。她开始迫切的想要知道川上富江这个人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因为她有一种直觉,只要知晓了这个秘密,那么,她就有机会可以向阿瑟和组织报仇,甚至弄清楚boss是谁!
这种念头一旦出现就再难停止,从那以后,塞西开始疯狂的收集一切和川上富江有关事,在躲避组织追踪的同时,她开始深入调查这个女人,当然也包括一直出现在这个女人身边的守护者一一浅见右一。
川上富江的在做演员之前的事很好调查,她是个孤儿,在福利院出身,之后辗转了许多个寄宿家庭,因为容貌原因总是会收到各种各样的骚扰,16岁之后与浅见右一产生第一次交集,她成为了浅见家的养女。而三年后又因为不知名原因离开日本,在美国上学、发展、出道。
之后又碰到了一系列的事,导致了她养父的全体死亡,和各种离奇案件。
塞西注意到,所有发生在川上富江身边的案子,其原因或多或少与她有些关联,而且,死亡者也与她本人有着或亲或远的关系。
这个女人并非无辜收到牵连。塞西在看完了川上富江的资料后,总结了结论。
如果这个不是这个女人心机深沉到令人毛骨悚然,或是有着双重人格的精神变态,就是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有人刻意为之。
一一想要杀了所有与川上富江亲近的人。这个人是谁,想必答案已经相当清楚,一个有着强烈占有欲和强迫症的人,对川上富江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乃至于任何一个与她亲近的人他都不能接受,对所有接近或伤害川上富江的人都饱含杀意。
当然,在上述两个推测中,塞西还是倾向于第二种。
这也是她观察之后得出的结论。
事实上证明,塞西的推断是正确的。而得到真正证实这种想法,则是在几个月后的一起事件中。
一一拉斯维加斯地中海酒店发生的连环枪击案。
呵。
双重复仇的连环杀手还没有到能够让塞西感兴趣的地步。
她真正在意的,是在这起枪击案被后所隐藏的故事。
比如,为何阿瑟要潜入在这一天潜入这个酒店?在这一天杀了那个化妆师?
当然,川上富江在这里是一个不可忽略的原因,但,最重要促使阿瑟在这个酒店全美研究会召开的这一天动手的原因却不可能是因为这个。
塞西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她一直在寻找着的关联也许会在这次的事件中出现。
她始终不能找到的突破口也会浮出水面。
而在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令她都赞叹的事情的巧合中,她终于找到了答案,一个令她都震惊异常的答案。
浅见右一死了,那个即使面对阿瑟和伏恩联手都似乎毫无压力的、如同野兽般的男人死了。死因,竟然是被一个fbi的用枪菜鸟杀死的。
那个名为斯潘塞·瑞德的fbi是个连枪击测试都没有通过的人,他竟然就在无意中就那么精确的一枪射死了浅见右一,一个前海豹突击队的天才?
这是不可能的。
即使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多疑的塞西仍未相信。
如果换一种思考方式,假设被枪击是浅见右一的故意为之,那么,一切猜测便落实了。之所以川上富江身边会发生这么多奇怪的命案的原因。
一一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这一次在地中海的枪击案一般,是浅见右一的‘故意为之’。
这个男人的布局,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塞西想到发生在川上富江身上的种种,不禁脊背发寒。但,却也按捺不住心中涌起的兴奋。这样活着的川上富江,比死了更加痛苦。
所有与她接触的人最终都会死于非命,即使不死的,最终也会老死不相往来。而这种种,皆出自自己最亲近人的布局。
川上富江就像是活在了浅见右一所创造的世界中,如同被关在囚牢中鸟,无论怎么样挣扎却仍旧逃脱不出。当然,比起这更加令人怜惜的,是川上富江尤不知自己是那囚鸟,因为在她面前的笼子,是透明的,摸不着、看不到。
即使浅见右一‘死’了,这种影响仍然不会消失,甚至,会更加剧烈。
因为这个笼子已经失去了可以打开的钥匙。
永远的……
***
那一天,她去了。
塞西终究没有忍住心中的冲动,她换了一身悼念亡人的黑衣,去了浅见右一下葬的地方。
当天,天气并不好,从早上开始,乌云就笼罩了天空。
整个葬礼的现场都很安静,除了棺材入藏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
塞西撑着伞,静静的藏在人群之中,但她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始终放在了那个人身上。
这一天的川上富江尤为美丽,比起荧幕上更加动人。
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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