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站在路口等车,吴微禹微微一笑跟人打了招呼过来,他穿着一件灰色呢大衣,微微的雨丝落在了头上,衣服上,最后化成了濡湿的液体。
头上突然撑起了一把伞,容忆抬头便撞进了一双深邃的黑眸里,她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吴微禹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雨水,轻笑,“我刚在那边吃饭,看到你就过来了。”
容忆随意的点点头,吴微禹已经拉着她走了。
他送她回去,车厢里放着轻缓的轻音乐,容忆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她想起了今天白天的事,笑着问他,“你给了刘念什么好处?”
“为什么这么说?”吴微禹开着车,勾起唇角笑了。
“唔,我觉得今天她对我太好了,特别奇怪。”容忆闷闷的回答。
“这不是很好吗?”
“唔,让我想起了容家还在的时候,那些人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不屑,却又要故作友好,真是难为他们了。”她自嘲的笑笑。
吴微禹顿了顿,认真的说道:“容忆,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样。”
容忆笑笑点头,“我知道啊,只是觉得我总是要这样靠着别人,别人对于我的奉承全部都是来自于你。”
“那现在呢?你想要跟我没有一丝关系吗?”他突然有些生气的质问道,随后很快自问自答,“容忆那是不可能的。”
容忆点头,“我从来没想过要与你一清二楚。”
“容忆,就像你说的,你今年二十五岁,可是二十五岁还能去做很多事,你还可以有很多选择,可是我已经三十了,你还能重头再来,可是我是绝对不可能放开你的。”
——
半夜容忆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她迷糊着眼睛在床头柜摸索着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
“哪位?”容忆口气不是很好,满是睡意。
电话那边的年轻男人嗫嚅道:“容忆姐姐,我是十三,胡少在酒吧喝多了,你快过来一趟吧。”
容忆大脑很快清醒过来,嘴上低咒一声,还是老实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看了眼手机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容忆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出了酒店寒风肆虐,吹的外面的灌木丛唰唰做响,甚是骇人。
容忆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幸而这会还有出租车,她打了的直接去了酒吧。
这个时间点酒吧已经清净下来,胡宁趴在沙发上喝的烂醉。
容忆火气本就旺盛,这会更是冒火,她扯了扯他,“起来起来。”
胡宁抬起头,白皙的脸颊透着异样的绯红,他愣了愣很是不确定的问道:“容忆?”
容忆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是我。”
看着他难受的模样又不忍心,接了杯热水给他喝,狐狸这会听话的放佛个受伤的小白兔,眼神脆弱。
“还好吗?”她轻轻拍打着他背问道。
胡宁摇头,闷闷的说:“不太好,我想吐。”
容忆狠狠的瞪着他,偏偏这会他还毫无自觉性,一脸懵懂无知的表情。
从卫生间出来,容忆将他弄到了沙发上躺好,这男人看着没什么重量,容忆却已经是累的半死。
容忆拍了拍他脸问道:“你现在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胡宁嘟囔着,“不知道。”
容忆一阵火大,踢了踢他小腿,胡宁闷哼一声,意识迷糊着说:“容忆,我好痛。”
“不会吧?我又没用力。”容忆无语。
“这里,很疼。”他的语气绝望,用手指了指心脏的地方。
容忆凝噎,突然无语以对,不知道应该去怎么安慰他,似乎什么话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这个世上因果报应是确实的,容忆也曾想过有一天自己欠的那些债,总有一天会加倍还回去的。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容忆面前表现的都是放荡不羁,自由任性,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悲春伤秋的话。
他们之间到底是回不去了。
容忆这人是属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可是这会她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她亏欠他太多,她想她从来都不想伤害到他,可是这样的想法本身已经是一种伤害了。
许久,她舔了舔唇,嘴唇干疼的厉害,声色暗哑的发不出声来。
他的衣服刚才在洗手间沾上了许多水,容忆怕他感冒,想着送他去最近的酒店将就一晚吧。他平日虽没怎么讲究,却到底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少爷,对于吃穿用度从来都是用到最好的。
在酒吧小弟的帮助下将胡宁扶到了路口等车,容忆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个,说自己能够搞定。
外面寒风阵阵,容忆来的时候走的匆忙,外面就套了一件羽绒服,胡宁外面寒风一吹冷的向她怀里靠,意识也清醒了几分。
容忆也有些着急,这个时间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车过来。
恰在这时,拐角处有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容忆心底一阵雀跃。
车子停了下来,从里面下来了几个人,容忆眼角一跳,冤家路窄,头也忍不住的疼了起来。
是前面得罪的菟丝花。
这女人跟前几次见面打扮差别太大,容忆险些没认出来,她化着妩媚的妆容,旁边猪肥肠满的男人搂着她的小蛮腰,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虽然这会容忆是明显的不想要惹麻烦,可是菟丝花显然是认出了他们,她挑眉轻佻的问:“哟,两位这是去哪呢?”
容忆听着她着阴阳怪气的调调就一阵烦躁不想要应话,可是她旁边站着的男人怜香惜玉,立马霸气的说道:“问你话呢?也不看看我是哪位?”
容忆在心底一阵猛翻白眼,真当自己是霸道总裁呢?
那男人觉得容忆这态度完全是对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藐视,而且旁边还站着自己女神呢,这怎么能容忍,俗话说男人面子最重要。
于是他招手,对身边的几个打扮痞子的年轻男人说道:“兄弟们,给我好好招呼一下这个不识趣的人。”
菟丝花柔弱的站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看着容忆,显而易见她对于让人教训容忆这事是非常乐见其成的。
容忆在心底哀叹,非常明显的这会要是打起来自己显然是吃亏的那一方,而且胡宁这会意识不清的,她在心底迅速计算着应该怎么逃跑。
☆、第35章 意外
这会是敌众我寡,容忆知道不能硬来,要不然吃亏的只能是自己,虽然她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淡定,可是心仍是紧张的乱跳着。
那边两个年轻人一高一矮邪笑着走来,容忆笑的虚伪,“哥们,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小丫头这会知道怕了?别怕,哥们还是很怜香惜玉的。”
容忆心底涌起一股恶心,她摸了摸衣服里的手机,想着怎么求救。
矮个男人已经扑了过来,容忆一个旋身飞腿直接一脚将他踢到在地,另外一个高个男人惊讶,本来以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没想到还有两下子,因而不敢再轻敌。
高个男人做势要打了下去,原本一直安静待在一边的胡宁已经起身几乎是本能的将容忆拉到怀里,一脚踢到了对方腹部,对方剧痛哀嚎一声,叫的凄惨。
两个兄弟都这样还没近身都被对方放倒,菟丝花嘟着嘴,不爽的撒娇道:“连他们都打不过。”
确实是丢脸,几个大男人连容忆一个女人外加一个醉汉都打不过。
容忆扶着胡宁,她有些着急的问:“你没事吧?”
胡宁意识已经基本清醒,只是这会觉得全身都放佛掉进了冰窖一般寒冷。
他摇了摇头,将她全身看了个遍,急切的说:“你没事吧?有你有伤到哪里?”
容忆心底哽咽,尽量轻松的摇头,“没事,我没事。”
“哼,这个时候还有心情亲亲我我。”菟丝花冷哼一声。
胡宁看着她冷冷的问:“你是谁?”
瞬间,菟丝花眼底泪水都快要出来了,呵真是可悲。
容忆不知道胡宁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她是觉得挺不给人面子的,简直是太伤人了,要是换成她,估计得去哭了。
在他们这边正在走神的机会,他们没注意到刚才被容忆踢倒在地男人偷偷起身在后面准备伏击。
胡宁体力不支被扑倒在地,而且刚才喝多了酒,本就没什么力量,那男人是发了狠,只是狠狠的打着胡宁。
容忆心底暗叫糟糕,胡宁生生挨了几拳,嘴角血都流了出来,他翻身,将外套丢在一边,飞起一脚,那男人身材矮小,直接被踢倒了一米开外。
他虽然全身狼狈不堪,脸都擦破了,可是那模样却是特别的有男人味。
容忆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声叫道:“狐狸真棒。”
这话引起了另外一个男人极大的愤怒,他狠狠的瞪着她,抹了把嘴角,眼里闪过一丝狠辣,那人是真的动了怒,这些人本就是些地痞无赖,平日里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群殴打斗。
那男人掏出随身带着的防身狼牙棒,已经是一个狠力欲要砍下去,容忆眼睛一跳,大脑瞬间就懵了,来不及思考,她已经扑了上去,她心底只想着不能让他受伤,想要替他挡去这伤害。
容忆闭着眼睛,相像着自己后背被扎成刺猬的场景,两秒后,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周围响起一阵吸气声,容忆抬头,有几滴温热血腥的液体顺着额头滑落到了嘴唇,她惊愕的看着来人,他的表情依旧冷峻,手一甩将狼牙棒丢在了一边,手上此刻正源源不断的冒着血色。
“你没事吧?”容忆吸口气,光她看着都疼,怎么会没有事。
苏越只是微微皱眉,看着那几个人,面色冷厉,疾声道:“你们是什么东西?”
方才一脸霸道的胖男人看到苏越这会已经是吓得腿都软了,他不停的鞠躬弯腰道歉,“苏先生,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还望你不要见怪。”
容忆看着苏越,他似乎对于自己手受伤流血这件事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容忆突然有些猜不透这个男人,明明前面就恨不得杀了自己的表情,这会居然会来救她。
苏越薄唇微启,冷冷的只说了一个字,“滚。”
苏越皱眉看着两人,将车钥匙丢给容忆说:“你开车吧。”
容忆于心不忍的看了看他的手,血已经凝结了,在夜色下看着更是吓人。
她扶起胡宁将他安置在了车后座,苏越也坐到了副驾驶上,他似乎有些疼,闭着眼睛假寐。
容忆一边开车一边安慰他,“你要是实在疼就说出来吧,我不会笑话你。”
苏越冷冷撇她一眼,“专心开车,废话多。”
容忆咬唇,索性不再说话也好过被他这样冷嘲。
先送了胡宁去最近的一家酒店,将他安顿好后出来,容忆想要开车送他去医院看下的,苏越直接拒绝了,“我不想去医院,你送我回家吧。”
“可是你受伤了。”容忆于心不忍。
苏越不以为然的勾起嘴角笑笑,“这点伤死不了。”
容忆问了地址后也不再说话,苏越斜靠在座椅上,容忆专心致志的开着车,不再打扰他。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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