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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他埋怨同行的伙伴:“都是你们动作太慢,不肯早一点打电话,不然我就能定到御门席的酒了。”
    同伴们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不可思议,那位小姐居然告诉我们要到一个半月后才能空出我们酒水的名额!c国的酒我一直喝不习惯,那种酒真的有那么好喝?”
    c国菜系众多,出名的菜色也不少,真正能被所有外国人接受的却不多,也就是烤鸭啊宫保鸡丁那些招牌菜。外国人的口味不尽相同,有人觉得c国菜是无上美味,自然也有人吃不惯c国菜厚重浓郁的口感。c国的古梅餐厅之所以那么少,跟评审员里后者比较多也是脱不开关系的。
    路易斯耸耸肩,他也喝不惯c国的白酒,但是御门席的酒水确实征服了他。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觉,他只能用默认来回答对方的问题。
    来到a市,大伙都是两眼一抹黑,团队中会说c国话的人不过几个,还都是日常用语,出了机场众人就不知道该朝哪里走了。好在御门席在a市名声极大,外头随便揽了个会外语的路人就知道店开在哪里。路易斯他们拿着好心人画出来的地图给出租车司机看,司机瞟一眼纸就笑了:“又是去御门席的,最近外省来御门席吃饭的人可真多。”
    大伙听的半懂不懂,也笑着搭话,司机便问:“你们是专门来吃美食的?”
    听得懂日常用语的那位先生翻译了一下,一群深眼高鼻的老外齐刷刷点头。
    司机觉得好玩,一边开车一边乐,快到天府大厦的时候才道:“你们这次来的时候还挺好。御门席现在名气那么大,绝对可以去吃一吃,不过我们a市的其他招牌也亮得很。最近邵家集团那边跟省里的好几个大饭店联手在做节目呢,有时间你们也可以去尝尝,老牌子了,肯定有实力。”
    没听懂的路易斯一愣一愣的。
    司机停了车,见众人没听懂,顿时急了。他挑着重点一个一个念出来,路易斯他们分辨着单词终于弄明白了他在说些什么。下车后众人相互看了几眼,都在心中摇摇头。
    这样的“巧合”,他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呀妈呀网络坏了现在才上来
    先贴上来看一下吧,一会儿改错别字
    ☆、第五十二章
    课余时间,邵衍也不去研究会,专心泡在店里。
    邵父让人从沿海空运回来一批新鲜的海鲜,最醒目的海胆们一个个乌拉拉咧着大黑刺张牙舞爪地躺在篓子里,看着狰狞极了。邵衍从未见过这种玩意,尤其还是活的,蹲在厨房里研究的不亦乐乎。
    没到开饭时间,田方笠拎着自己的厨师帽靠在流理台边说话,讲的就是路易斯他们刚才从出租车司机嘴里听到的内容。
    全a省几乎数得上名号的餐厅都参与进了这个邵氏组织的美食节目里,节目在a省电视台开播好几天,收视率不低,但御门席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被排除在了这次活动之外。
    连田方笠都是在节目开拍之后才得知的消息,再傻也能看出自家被排挤了,多少有些不爽。
    他见邵衍听着自己的抱怨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以为对方是看不懂这些细微之处的人心险恶。田方笠邵父手下工作那么多年,见过太多肮脏的事情。邵衍已经二十了,他觉得也该让对方明晓其中的门道,毕竟邵家夫妇就邵衍这么一个独子,邵衍日后迟早是要继承家业的。
    邵衍听着他喋喋不休在那里说邵家分家后邵氏餐厅和御门席之间的竞争关系,得知到最近一段时间邵氏有意无意在拉拢a省其他品牌的餐厅结成联盟,心中只觉得好笑。邵父早已经说过要将生意重心转移到s市那些经济发达的地区了,邵玉帛这种小家子气的举止在他看来无疑相当可笑。至于a市的那个所谓的美食节目……谁在乎啊!要不是田方笠提起,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海胆很新鲜,邵衍听说了这玩意儿能生吃后自己剖了一个洗干净蘸上酱油就吞下去了,海胆凉凉滑滑的带着海鲜特有的鲜甜,味道不错,邵衍却还是想弄出点别的做法。
    厨房门被敲了敲,这个点钟徒弟们一般都不会来,邵衍看了眼手表,脸上便带出两分疑惑。
    门打开,进来的是前台值班的服务员,他扫了眼因为演讲被打断面色有些不好看的田方笠,小心翼翼和邵衍说:“衍少,外头有几个外国人要找你……”
    衍少这个称呼是严稀开玩笑叫起来的,后来s市御门席里的服务员就跟着这样叫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a市的统称也变成这个了。
    邵衍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外国人,便朝她道:“又没到饭点,你让他们先走,四点钟再来。”
    服务员扶着门犹豫地申辩:“可是他们说是你朋友……”
    邵衍皱起眉:“我什么时候有外国朋友了?”
    路易斯他们饥肠辘辘,这个点钟的御门席里空空荡荡的连灯都没开,他们也是缠磨了半天才说服前台主管去后厨通知邵衍的。路易斯的朋友环视御门席大厅里摆放整齐的桌椅,这里的装修风格和s市御门席的很像,只是细节处略显老旧一些,总的来说环境还是能打很高分的。飞机上的东西根本就没法吃,从登机到现在一群人就吃了几个面包,看到这样的用餐环境,肚子一下就饿了。
    丹尼埋怨路易斯道:“你怎么都没有一个他的联系方式?餐厅三点钟当然不营业,我们还不如去外头逛逛,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特别的小吃。”
    路易斯哪能说他跟邵衍一点也不熟啊,来a市找人就是凭着一腔热血来的,现在只能打肿脸充场子。前台主管一走就走了十来分钟,漫长的等待时间让他都忍不住紧张了起来,好容易远远看到里头出来的人影,捕捉到邵衍的瞬间他立刻松了口气。
    路易斯的冷高形象荡然无存,激动地朝邵衍挥手大喊:“这里!!!”
    这谁?
    邵衍听不懂他的话也看不懂他的脸,拎着一个刚洗好的海胆困惑地靠近。路易斯立刻意识到对方已经忘记自己是谁了,心中大为挫败,于是努力想要提示对方记起自己。
    邵衍听听不懂他的话,立刻不想过去了,揪着领班的衣服停住脚步:“这人在说什么?”
    “他说他在s市和您见过面,和一个叫做严稀的您的朋友……”
    邵衍回忆了好久,才想起百香果酒出来那天跟严稀坐在一个包厢里的外国人。外国人在他看来都长得一样,让他过脑子实在是有点为难。邵衍跟路易斯不熟,但中间牵了个严稀,就不能随便赶人走了,只好走了过去。
    双方语言都不通,好在全能领班会三门外语,沟通起来才方便了许多。
    路易斯带来的那群朋友在听到邵衍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后一个个都是满脸诧异。他们本以为自己的目标不该七老八十,也该是个积淀了多年经验的有些年纪的老厨师。毕竟这么多年下来能得到路易斯那样高度赞赏的厨师当真找不出几个,能评上古梅三星标准的餐厅的主厨,也毫无例外都年纪不小了。
    众人正在迟疑,邵衍看路易斯皱着一张好看的脸可怜兮兮地说自己饿,犹豫片刻后上下扫了对方两眼,没好气地转身朝厨房走去:“跟我来吧。真会挑,选的这是什么时候啊。”
    领班笑眯眯地只翻译了好话,路易斯盯着邵衍清瘦笔挺的背影,心中有如春风般温暖。
    “路易斯你在开玩笑吗?”
    “我们累死累活赶来a市一趟就是来找他?”
    “这个人看态度很不好相处啊!”
    邵衍一离开路易斯的那群朋友就追上来围住了他,一群人小声地表达自己对刚才看到的一切的不满。路易斯好像透过这群人看到了一个多星期前的自己,只是笑笑,并不多话。
    后厨里食材挺多,邵衍却也没有打算弄多隆重的东西。地上堆满了海鲜,料理台上还有他破出来的海胆,邵衍抱怨了一下这群不速之客的不识趣,想了想,问田方笠:“中午蒸的饭还有么?”
    田方笠翻找了一下:“碧粳米饭还有一点,不过也不多了。”
    “你把饭盛出来,然后去冷库里找一下大的鱼子还有我上午腌的牛肉。”邵衍找了个大碗,把几个海胆都倒出来挑掉内脏洗干净。海胆肉肥美金黄,颤颤巍巍地拥挤在大碗里。邵衍凭感觉朝上面倒了几滴柠檬汁,碧粳饭分到几个碗里,然后直接把海胆铺了上去。田方笠拿来的鱼子一颗颗红艳艳水汪汪的,捞出来的时候邵衍忍不住朝自己嘴里丢了一颗,鲜汁从薄薄的鱼子膜中迸开,满嘴都是特殊的腥鲜。鱼子洗一道之后放上自己特别调制好的料汁儿泡着,邵衍开了铁板,把自己腌的大块牛肉铺在板面上,手上的刀运了功削铁如泥。他一边煎一边将肉切割成小块,利落干脆的动作让看多了他做饭的田方笠都忍不住停下手上的活儿沉浸了进去。
    分布着细密脂肪纤维的牛肉经过高温的炙烤散发出浓郁扑鼻的香气,深褐色的表面渗满了肉汁。邵衍弄了个在他看来很故弄玄虚的大盘子,每盘分了几块,再浇上自己调配的料汁。然后把泡好的鱼子一碗一勺舀进放了海胆和米饭的碗里,想了想,又在上头点缀了一小撮他之前炒来自己吃的鱼松,再把泡鱼子留下来的料汁儿淋了上去。
    “这样恐怕不够吃。”田方笠见他弄完这些坐在一边明显不打算动手了,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邵衍朝旁边的大汤锅抬了抬下巴:“那不还有我卤的鹅和鹅肝?弄出来切几盘够吃了。再不够吃直接给面包,这个点钟来还想吃满汉全席?对了,菜要收钱的啊。”
    田方笠无语地看了他一会儿,店里的人这会儿除了几个值班的都没下班,他只好切了鹅和鹅肝亲自端着其他菜给人家送上去。
    这迅速到有些吓人的上菜速度让还没等多久的人都有些吃惊,毕竟精致的食物是需要大量时间去烹调的。他们这才想起自己似乎还没有点菜,心中多少有种自己被怠慢的感觉。等到看到了送上来的东西后,不爽的心情这才好了一点。
    邵衍给皇帝摆了那么多年的盘,随便动动手技术就不是盖的。前后弄好用不着三分钟的海胆饭用类似石器材质的绿色小碗盛放着,金黄的海胆金红的鱼子和碧油油的小碗激烈碰撞的色彩带来了一种极致的视觉享受。食客们还是很吃邵衍所不屑的故弄玄虚的那一套的,大盘子里孤零零的几块牛肉在卖相上也大受好评。虽然后面送上来的烧鹅和鹅肝和前头的几个菜怎么看怎么不搭,但肚子饿成这样,有吃的谁还会去管这个啊。
    甭管合不合标准,看得顺眼就吃了再说。刚才还在抱怨路易斯的几个人第一时间就朝着看起来比较能填饱肚子的海胆饭下筷,一勺海胆混合了米饭点缀几粒鱼子的饭刚入口,众人就下意识齐齐在嘴里“唔”了一声。
    怎么会是这个味道!?
    他们本以为这只是一份普通的海胆饭,这东西在各个餐厅尤其是r国料理店中并不少见,因为一碗饭的亮点几乎都要靠海胆来提升,所以一切步骤条件中最重要的就是海胆的新鲜程度。可眼前的这一碗海胆饭,却无疑颠覆了以往他们对海胆饭固有的印象。海胆的鲜味不再成为无可争锋的焦点,米饭有淡淡竹香,甘甜的鱼松和鱼子的海味也大为出彩。这几种滋味被浇盖在最顶端同样极具特色的酱汁混合起来,组成的美味简直能让人瞬间卸下心防!
    路易斯在海胆饭入口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来这一趟赌对了。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碰上这样能令人沉醉的美食。上一次出现类似的感动还是在p国一家只供皇室用餐的私人餐厅里,那几乎是他有生以来吃到的最美味的一餐饭,也是他颁出的最叹服的一个三星招牌。历史总是如此相似,曾经的震撼兜兜转转,他又在c国这个不起眼的新餐厅里感受到了一回。
    嘴里的海胆饭还来不及咽下,路易斯就匆忙叉了一块热腾腾的牛肉塞进嘴里,瞬间充盈满嘴的肉汁美味到不可思议。他其实一直以来推崇的都是不经过任何处理的原味牛肉,并且十分坚持的认为腌料的味道会夺走牛肉本身的鲜美。但此刻他才发现原来腌渍过的牛肉也会有这样令人无法抗拒的风味!香浓的酱汁和明显非常优质的牛肉味结合起来,口感嫩滑中带着弹性,绝对是一种顶级的享受!
    分量可怜的牛肉三两口就吃没了,路易斯一边搅拌碗里的海胆饭,一边探手去叉面前的那一小碟鹅肝。鹅肝切的很厚,卤料明显是c国的风味,也不知道里头放的是什么,结合起来的效果竟然出奇的好!肥厚的鹅肝从里到外已经被卤味吃透,口感比西式鹅肝略硬一些,咀嚼起来满口都是浓郁的鹅肝香。斩成小块的卤鹅表皮油亮,黑红的汤汁渗透进鹅肉的纤维里,口感滑嫩滋味香浓,竟然也不比这张桌子上的任何一道菜逊色!
    路易斯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但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同伴们都和自己一样正在低头猛吃。这些菜正合他口味,所以带给他的惊叹甚至远超上次在s市御门席吃到的臭豆腐和臭鳜鱼。眼见自己这群几分钟前还抱怨不断的朋友现在和自己第一次到御门席吃饭时那样自打脸,路易斯居然诡异地生出一种丢人的不止他一个的快慰来。
    “这真的是海胆饭吗……”
    “我在r国最顶级的三星料理餐厅里都没吃到过这样出色的海胆!”
    “鱼子竟然一点都不腥!这是怎么做到的?”
    “上帝啊这个米饭比r国的寿司米还要美味……”
    路易斯听着这些议论迅速叉了几块鹅肉和鹅肝放进自己的盘子里,忽然想起吃一顿饭该有的流程,赶忙擦擦嘴喊过一旁笑眯眯看着他们吃相的领班:“请问,我们配餐的酒呢?”
    领班被他问的一愣,御门席从来是没有这个规矩的,也从未碰上过客人这样问。这群人是邵衍的“朋友”,她招待起来不敢轻忽,只好道句抱歉,进屋去问邵衍。
    “啧!事儿怎么那么多!”邵衍听到领班的问话火大死了,上不接下不到的时候来吃饭还闹着要酒喝,外国人的脸皮难不成就那么厚?他余光一瞟,领班因为他在发火战战兢兢地缩在门边。把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吓成这样怪没意思的,邵衍不想为难她,只能叹了口气从厨房的柜子顶端摸出一个酒瓶来放在桌上:“你拿去给他们吧。”
    “咦咦咦咦咦!!!”领班看到那个瓶子的瞬间就提高了声音,“花酿!衍少您怎么能这样!店里都缺货那么久了,您还自己偷偷藏私货。”
    “什么我藏啊,我又不喝酒。”邵衍摆摆手道,“这是田方笠的。”
    路易斯看到领班拿来的酒瓶子后激动地在凳子上坐立不安,桌上的菜没多大会功夫已经快吃干净了,大伙正在啃平常绝不会下筷的卤鹅头和鹅脖子。被卤汁浸透吃一口就齿颊留香的鹅肉啃起骨头来也别有一番风味,路易斯原本是很嫌弃禽类脖颈处的淋巴的,但这种时候,哪还有定力去矫情这个!
    同伴们把鹅脑和鹅爪都吃了个干干净净,因为进餐的速度太为迅猛,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吃撑了。大伙低着头恢复镇定擦嘴的模样,相互对视后点头肯定了这一餐饭的价值,原本预备再说些什么就可以离开了,没想到领班又在这个时候带来了一支酒瓶。
    “咦?”丹尼下意识问,“这是送我们的?”
    领班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还是路易斯踹了他一脚道:“胡说八道什么,这是御门席配餐的酒,就是s市卖断货让我排到一个半月后的那个。”
    丹尼不由笑了起来,顺手拿过酒瓶开始启封,嘴里道:“能让你念念不忘那么长时间酒一定不是普通货色,上次波顿酒庄七七年的那瓶味道就好极了,只是c国酒肯定不合我胃……哦!”
    嗅到酒香的时候丹尼瞬间将已经快到嘴边的剩下几个字吞了回去,他陶醉地凑在瓶口闻了下酒香,眉头不由自主皱了起来:“上帝啊……”
    路易斯警惕地看着他,果然见对方第一个动作就是朝自己杯子里倒酒。那个盛水的高足杯倒满之后瓶子里也不会剩多少了,路易斯连忙起身去夺!
    清洌回甘的酒液进入口腔,原本已经吃饱的众人都忍不住轻叹了一声。他们品酒的方式比许多人都要慢,嗅觉和味蕾也因此得到了更加充足的享受。丹尼捧着自己的小酒杯打了个饱嗝,见路易斯还在小心翼翼地喝,忍不住目露佩服地朝他伸出一个大拇指:“还是你厉害。”
    “不。”路易斯想到之所以会发现御门席这家店那尴尬的原因,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是命运的捉弄。”
    ******
    那之后路易斯在a市逗留了一段时间,和朋友们每天的两顿饭差不多都是在御门席解决的。一直呆到邵衍的花酿出了新货供应不再那么紧张后,才用每人的限额购买了十多瓶施施然离开。
    御门席里的年轻小姑娘被路易斯和他的朋友们迷的神魂颠倒,搞得a市所有分店的人都知道了天府店来了一群土豪多金的外国人。这群外国人每天在御门席至少消费四五万,吃饭不说还买酒。于是路易斯他们真正离开的时候,已经习惯他们光顾的御门席的服务员们还怪舍不得的。
    路易斯他们在a市逗留的时候想起那位出租车司机的话,因为意识到自己从前对餐厅们的姿态太高傲了,于是也特地找来名单去尝了尝,最后只剩满怀失望离开。包括老招牌的邵家餐厅在内,节目联盟中没有一家店的口味能有让人惊艳的实力。餐厅既然能做大,菜色的口味肯定是差不到哪里去的,古梅评审的标准却从来不是能入口就行。能被冠上真正美食之名的,必然是可以让人用味蕾品尝到幸福的存在。
    御门席显然做到了这一点,但名副其实的餐厅却被排挤在了一群乌合之众的宣传之外,这无疑是一件很可笑也很可悲的事情。不过虽然不舍得离开,他们却还是不得不和御门席说再见了,古梅新一期的美食年刊就要定稿,路易斯必须早一点回去,将自己在御门席用餐的心得加入到那个拥有无上荣光的阵营里去。
    邵衍根本没有发现路易斯他们的离开,他忙着把在a市表现优秀的徒弟们整合起来进行从前田小田他们曾经经历过的魔鬼训练、忙着a省和s市都供不应求的酒、忙着研究新菜色和自己的学业,s市又要开分店的决定牺牲了他近期所有的个人时间。
    田方笠还在耿耿于怀能上a省电视美食联盟的那件事,总是派人偷偷摸摸去看,然后告诉邵衍这些联盟餐厅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很多的外国人,好像全a省的外国人都集中在了他们那边似的。
    *****
    邵氏集团近期光是宣传费用就支出了好大一笔。a省电视台的赞助费不便宜,但只有交了这笔钱节目组才会真正把邵氏当做重点角色来捧。在那么多餐厅中脱颖而出不是那么容易的,足够的曝光率让邵家老招牌的影响力也有些回温,a市临近的许多城市都有人在看过节目后慕名来邵家品尝。
    a省各个城市里繁华商圈的大幅广告、各渠道的软广,以及a市本地一切可以渗透的角落。邵玉帛甚至和a市的出租公司签订了协议,一旦碰上了外国人或者目的明确要寻找美食的外地人,一定要想尽一切方法和他们推销邵家的餐厅。邵家餐厅的楼下甚至专门有人登记,每拉到一桌客人上门,餐厅就会付给载客的司机两百元的辛苦费。
    这是一笔大生意啊!能说会道些的司机一天能赚到将近千,傻子才不干呢。邵玉帛为的却不是这些顾客上门之后能创造的营业额,他看中的是这些寻觅美食的人身上有万分之一可能的古梅评审的概率。
    古梅毕竟起源于f国,近些年几乎都没有什么c国的餐厅上榜,评审员是外国籍的可能性非常非常大。邵玉帛为了这个,特地低声下气地回头去把赵韦伯请回了餐厅去掌厨,不用太多,哪怕一个古梅一星的评称,他就满足了!
    邵家的服务员们经过重点培训,对尤其是外籍的顾客服务态度简直好到令人发寒,这种情况让一些登门多次的老顾客都挺不爽的。邵玉帛却显然没有发现到近期餐厅回头的老客人们出现的少了,他专心忙着上电视和各类宣传的工作,几乎为此耗费了自己所有的精力。
    他有意无意在这种宣传上忽略御门席的手段再怎么谨慎都会被人发现的。之前御门席短期之内崛起飞快,不少人也因为两家的针锋相对对这个新品牌的餐厅不看好,现在邵家联合了a省几乎所有的老牌企业,唯独漏掉了御门席一个,看笑话的人更是多了起来。
    这种情形哪怕算不上被业内同行们群起而攻之,也称得上是一种冷处理了。人在江湖哪能没有一点依靠?邵家毕竟家大业大,前段时间虽然因为老爷子去世的关系生意冷清了一些,但最近因为邵玉帛的宣传到位也开始有所回温。等到邵家恢复了以往的实力,偌大的a省就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御门席的位置了,这样看来,御门席早早把生意转移重心到省外,倒成了一种避风头的相当明智的手段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a省乃至于a省周边的许多地区,开始流传起一个邵家餐厅很快就要被冠上古梅星级称号的消息。散布这些话的人在不同的论坛中流窜,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有些时候生怕不够引人注目,还特地要引出邵家的历史来说话。与此相对的自然就是逐渐开始出现的喊衰御门席的声音,不过这个声音出现的并不明显,只是一些身份不明的“a市本地人”在支持邵家老招牌的时候,总要似有若无地踩上御门席一脚。
    这种事情总不能做的太醒目,群众也不是傻瓜,肯定会发现苗头不对。于是踩御门席的论点也绝不能从厨艺上切入,大部分唱衰的声音都在抨击御门席背离传统美食道德的炒作方式。各个“从邵父手下离开的老员工”们都冒出头开始揭秘一些御门席不为人知的“丑闻”。在他们的口中,御门席之所以能发展的如此迅速,托的全是出色的炒作团队的福。
    这些黑料对御门席的生意完全没有任何影响,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扩散了御门席的知名度,但这样负面的新闻太多,对一家还在起步的企业的形象影响是非常致命的。几乎不用邵父动脑,就连邵衍都猜到了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究竟是谁。那个“从邵父手下离开的老员工”马甲背后的真身邵家夫妇也都心知肚明。
    御门席现在忙着开分店,正是最忙碌的时候,哪有时间来搭理他们?恰好严家手上合作的媒体也不少,邵父思来想去,还是将这件事情拜托给了严岱川。不管是镇压还是封口,邵家宣传老招牌邵父没有意见,可恶意抹黑御门席的声音他却再不想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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