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填瓷实了,才拍拍手上的土走人。
看到这一幕的我,真的是恨得牙根儿痒痒。恨不得摁着他的头把他扔下那泛着刀光的陷阱中滚上一滚。只不过,我是个善良的兽,这样粗鲁的动作不符合我的身份。
既然从他这里无法下手,那我干脆调转枪头,切断鹿蜀那一方的念想想必也是行得通的。我总是这样懂得灵活变通。
我这前后左右好一番折腾,在外人看来,此时的我,一定像极了前段时间我遇到的一位漂亮姑娘的母亲。那姑娘看上了我,不顾家里人劝阻地非要嫁于我,可她那位母亲却嫌我背景不甚明朗,长得过于俊朗,担心我是什么不怀好心之人,死活不同意她姑娘的请求,要阻拦她对我寻死觅活、而我对她只是蜻蜓点水的爱情。
哎,真真是恶人一枚啊。
不过,我只有鹿蜀这一个朋友,为了他当这一回恶人倒也无妨。这么想着便要奔鹿蜀处去。鹿蜀好找的很,不是在山坡上晒太阳,就是在坟前自说自话。今儿个运气好,他正在晒着太阳,是个适合说话的时候。
没等我走上前,他便发现了我。远远地抬头朝我一笑,今儿个的态度倒是温和的很...
而我也在他的笑容间忽然发现,我这位朋友长得是真心不错。尤其是配着这醉人的暖阳,稀稀疏疏地穿过林间树叶洒在他的周围,我竟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看着他露出疑惑的神情,我这才急忙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回了回神儿。慢悠悠地走到跟前儿,不痛不痒地问他是不是交了什么新朋友。
“嗯,前段日子是遇见了一个进来猎野味儿的少年。那少年跟他很像...”说完他抬头看了看我,然后思索了一阵儿,又低下头细细地思索着些什么东西,然后才接着说道:“但又不是很像。不过我确实能时常从少年的神情中找到那人一闪而过的影子,许是都是当兵的原因吧”
“那你...是因为那人所以才亲近那少年的吗”
“倒也不是。少年不是他,不是任何人。只是他自己,这一点我清楚的很”
听了这话,我稍微放下了心,知道了,他是没有将少年与心底那人弄混的。但这与我料想的情况不太一样,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将对话继续下去了…
“要说什么说便是了,你这样我反而不习惯了。”他看出了我的局促,索性直接跟他说好了。
“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那你还让我说…”
“只是看你那样子太蠢了,逗一逗你罢了”
“那你怎么想的?那谁的坟可前车之鉴的立在那呢”
“我知道,没那么玄乎。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不会去阻止什么,也会克制住自己的感情。”
果然,还是动了情的。
“不过,这山中岁月也着实太清冷了些。时间久了,难免贪图些温柔与陪伴。”
“你自己有数就好。不过不管你怎样都好。克制了这许多年,放肆一回也无不可。只是,记住,别让自己难过,开心最重要。”
看着鹿蜀不经意间露出的温柔神色,我想,我大概是在瞎操心了。生命如此漫长,若不寻些温暖,又怎样捂得热他这冷寂了许久的心呢。一瞬间,我不想当那拆散有情人的“恶毒母亲”了。
没等我为自己的大度好好沾沾自喜一番,鹿蜀又开了口。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
“嗯?”
“这画风不适合你”
“…滚”
“多谢”
“哼”
“走了,自己玩儿去吧”
是啊,对于他而言,这山中岁月冷清。熬过一年便是一年,也没有什么盼头。我尚且能够下山调戏调戏小姑娘,看看人间百态来解闷儿,把他自己一人儿扔山上又不许他找人来陪他,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算了,生死有命吧。就算这人死了,鹿蜀那家伙也还有我。大不了以后我少往外面跑,多在这儿陪陪他,虽然他可能嫌我烦了些,不过总比他一个人闷着强吧。
不过幸好,这次这人身上是有些功夫的而且运气也还算不错。仗打的一次比一次厉害,就连在城中的话馆儿里也时长能够听到一些关于他上阵杀敌时的英雄事迹,这里的人俨然已经把他当成了他们的守护神。连我听着那说书人慷慨激昂的陈词,都不禁入了迷。
台上的故事还在继续,我听得出了神,完全没有注意到倾倒的热茶已经溢出水杯,直到落到了我扶着杯子的手,感觉到热浪之时,我才猛然从说书人的故事中抽离。
我急忙撤回手抖了抖。还想着,这说书人嘴皮子可真是厉害的很。因着靠窗,便一边竖着耳朵继续听,一边将手伸出窗外晾凉风,好降降热茶的热度。
好巧不巧地望窗外一撇,便见了那说书人口中的主角儿正骑着高头大马,巡视营地归来,招摇过市。我不禁勾了勾嘴角,望了一眼屋内依旧滔滔不绝的说书人,轻道一句: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第17章 一个旁观者的独白*试探
我急忙扔下两个钱币在桌上,离去时跟撞上来的小二说了句:
“银钱放桌上了”就慌忙地往楼下跑。生怕那人跑了似的。
幸好,我脚步快,出了楼门到街上站定四下张望时,那人也才刚转过了一个街弯儿。我忙提步跟上,心下琢磨着怎么折腾他一番出口气才好。至于是要出什么气,我自己心中都不甚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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