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棠和玉成璧皆是十分惊讶,心中皆是一悚,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白月棠握了握玉成璧的手,“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出去等我。”
玉成璧这才出门,等在门外不远的地方,那是一个随时可以进入,并且可以看清殿中情形的位置。
玉成璧出去后,一道的屏障无声的笼罩在殿中,隔绝了殿内的空间。
“成璧是个好孩子,”玉玲珑回到桌边,凝视着自己之前未画完的画,似乎在追忆什么,“他小时候受过许多苦。”
白月棠挑眉,有意引导他多说些关于玉成璧的事情,所以道,“身为欲孽仙宫的少主,原来竟不是锦衣玉食的长大。”
玉玲珑哂然一笑,表情突然就有些阴沉,“锦衣玉食?呵!他母亲刚去世那几年,我忙于闭关修行,宫中几个不长眼的东西,把成璧扔到了万魔渊!”
白月棠听到这里,心中跟着紧张起来,但是他遇事从来冷静,所以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说道,“那听起来不是个好地方。”
“自然,那里是欲孽仙宫培养死士的地方,是最残酷的修炼场。”玉玲珑提起笔,慢悠悠的描摹纸上渐渐有了轮廓的女子,一边说到,“等十年后我出关,成璧就已经筑基期了。我找到他的时候,他一身的伤口,呆在万魔渊的一处山洞中,像一匹被丢弃的小狼,唉,可把我心疼坏了。”
白月棠暗自心疼,对眼前的这个人,第一次切身的感受到了恨意,他的轻慢不重视才导致了玉成璧被人糟践,而之后的虚情假意又让人恶心,不过他想知道玉玲珑的目的,所以忍了忍心头怒火,依旧没有说话。
玉玲珑似乎有些惊讶于他的冷静,看了看他才继续说到,“万魔渊里有无数魔头,每个月每个坑中,只有活下来的那一个人,可以获得修炼的资源,然后转到下一个魔坑。成璧他自己在那里活了十年。”停了停又补充道,“虽然,我也也不舍得,但是没有父母不期待孩子成才的,那里的确是一个磨练意志的好去处。”
白月棠依旧面无表情,他不知道为什么,玉玲珑似乎想要激怒他,他下意识不想让玉玲珑如愿,所以继续压着心中怒火,示意他继续。
“后来我出了关,自然是第一时间把他捞了出来,不过那之后,他再没有喊过我一声父亲,即使我真的给了他锦衣玉食,对他无微不至,他也不曾再正眼看过我一眼。”玉玲珑的声音很是委屈。
白月棠的心疼得一抽一抽,自己心尖儿上的人竟然曾经被这样对待,他现在很想去抱一抱玉成璧,安慰一下他,告诉他自己会一直都在,一直会陪着他。
玉玲珑一时间也没有说话,他似乎沉浸在作画中,落笔飞快。
良久,白月棠说道,“你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玉玲珑手下一顿,“这是自然,所以我一直想补偿他。”
“可是你根本不在乎他。”白月棠说的斩钉截铁。
玉玲珑却突然暴怒,他拂掉了桌上的摆设,噼里啪啦响了一地,“我当然在乎他!我爱他甚过爱他的母亲!”玉玲珑双目通红,大神咆哮道。
白月棠哂笑,“你心里清楚你其实只爱你自己而已。”
玉玲珑双手成爪,就攻向白月棠的面门,然而看到外面已经打算进来的玉成璧后,生生收回了力道。愤愤的一甩袖,冷哼一声,收回了手。
门外守候的玉成璧看到这个情景,就要进来,白月棠却给了他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无妨,然后定定地看了玉玲珑好久,唇角终于勾了勾,然后笑意渐渐扩大,最后笑出了声,盯着玉玲珑一字一句道,“啧,那你可真是爱惨你夫人,在她死后给他画了这么多画像。她活着的时候,你一定让她吃了不少苦吧?”说罢轻蔑一笑,“就像你现在跟我说这些,真的很恶心。”
玉玲珑也盯着白月棠看了半晌,“你也是个有趣的孩子。”然后也大笑了起来,“不过,我希望你能比我更爱成璧。”然后挥了挥衣袖,收了结界道,“你走吧。”神色间竟然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白月棠将他的神情牢牢记在心中,然后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第71章
两人离开生欲殿之后,没有急着回玉成璧的寝殿。
白月棠刚刚知道了玉成璧小时候的事情,所以心中充满对于玉成璧的怜惜之情,当下说道,“成璧,带我逛逛欲孽仙宫吧,我想看看你小时候长大的地方。”
玉成璧自然不会拒绝,带着他漫步在欲孽仙宫之中,不过还是开口问道,“刚刚都说了什么,他为什么想要伤害你?”言语之中颇为担忧。
白月棠握住了玉成璧的手,“无事,不过是窥破了他的心思,惹恼了他罢了。”然后垂下了眼眸,小心翼翼道,“成璧,我很心疼你,我后悔没有早些遇到你,我想早些了解你,爱上你。不过今后,我都会一直陪着你。”说完,白月棠看了看玉成璧的脸色,不确定他会不会生气。
玉成璧听着白月棠的话,温和一笑,反握住白月棠的手,道,“我怎么会生气,”玉成璧对白月棠了解甚多,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所以安抚他,“听君一席话,如沐春风,我心欢喜,碧落黄泉,愿与同去。”
白月棠这才放下心来,两个人继续闲逛,人来人往,倒是不少修士上来拜见,两个人毕竟要有喜事,所以也没什么架子,上来拜见的一律聊上几句。直到两人走到了碧空潭,刚刚有修士拜别,白月棠无意一瞥,发现潭中似乎虚立了一个人影,似乎仙风道骨,然而等白月棠定睛去看,却发现那潭水平静无波,澄澈见底,上面连只飞鸟也无,哪有什么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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