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卿也跟着笑,两人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正院。
打理的很整洁,庭院里花团簇簇春意盎然,蓉卿道:“早就知道您是会过日子的,如今来了算是开了眼界了,不像我那边,没个长辈管着我整日里能躺着不坐着,什么事也懒得管!”
“你啊。”肖夫人携了她的手上台阶,“这就是福气,多少女子想过你这样的日子,夫妻和睦又没有长辈约束,真真是连神仙都要羡慕的。”
蓉卿笑着点头,两人进了隔间里头,里面摆了罗汉床墙角放着博古架,架子上摆着正奇古玩颇有古韵,有丫头上了茶,又陪着蕉娘和明兰明期去了隔壁歇脚喝茶,蓉卿就和肖夫人道:“关于宋国公府的事,四嫂可和您说过了。”
肖夫人点着头:“说过了,听着我亦是一阵诧异,真是没有想到。”真的是显得有些诧异,宋国公府莫说没有那百年的底蕴,就凭他们如今是圣上的新贵正隆恩举绢宠这一条,那单二小姐京城各家不是任由她挑,谁能想到会看中底子薄的肖家。
蓉卿就点着头,道,“我也没有想到。不过肖大爷人老实在外名声又好,更何况您这个婆婆又能干又温和,单夫人能想到和您结亲家,也在情理之中。”
“我们是一家人,你就别夸他了,他那可不是老实,应该是木讷。”肖夫人说着轻轻笑了起来,话锋一转就道,“我到是觉得,宋国公府忽然来这一处,只怕是也想和我们几家亲上加亲的缘故。”
蓉卿也是这么想的,宋国公这是看中了齐宵,苏珉,肖渊这绑在的利益,三个人都是从龙功臣,跟着圣上从北平一路打过来的,其情意非同一般,单竟毕竟是捡的现成的,他未雨绸缪一番也在情理之中。
“这门亲事,你和齐督都如何看?”肖夫人转目看着蓉卿,蓉卿就道,“五爷的意思,单竟为人磊落,又不似一般勋贵尸位素餐,这亲倒不是坏事。”一顿又道,“至于我的意思,只要那单二小姐人品好,其它的都不是我能考虑周全的了。”
看来,齐宵和蓉卿对这门婚事都持支持的态度,肖夫人就放了心,笑着道:“咱们女人的严光,自然是从细微出去想的,不瞒你说,我昨儿就派人去打听过了,说是琴棋书画都有涉猎,文采亦是不错,如今正跟着单夫人学着主持中馈,能力上应是不错的。至于人品,到是没有听过她虐丫头欺庶出的兄弟姐妹。”
“嗯。”蓉卿点着头,她其实是怕单二小姐和诚王妃一个样儿,那到时候可真是不好相处了,“这事儿还得您和伯爷决定,我们总归是旁观的。”
肖夫人点了点头,道:“伯爷已经点了头,我嘛,以宋国公的门面,我若是挑剔就是矫情了。”
两人说着笑了起来,这件事两家的态度就很明朗了。
“那您就请了媒人上门去说道说道。”蓉卿笑着道,“单夫人说的那么明显,咱们时间拖的久了,倒有些托大的嫌疑。”
肖夫人就点着头同意:“你说的没错,我这边打算请王夫人做媒,这两日选了日子就去宋国公府走一趟。”蓉卿应是,“那我就等着吃喜酒了。”
“您可是媒人,这酒怎么也不能少了你的。”肖夫人轻笑,蓉卿见该说的事情都说了,就坐了一刻起身要告辞,“我也回去给单夫人回个信,改日您和王夫人一起去我那边坐坐。”
肖夫人应是,送蓉卿出门去。蓉卿坐在车上想了想,对蕉娘道:“我们去太子府。”蕉娘微愣,道,“要不然我先去禀一声吧。”
“也好。”蓉卿点头,蕉娘就先下了车赶去了太子府,蓉卿就慢悠悠的行在大街上,脑子里的事情一点一点冒出来,等到太子府时蕉娘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几个人进了侧门,又做了软轿到杨氏住的正院里,刘嬷嬷在门口迎她,行了礼道,“太子妃娘娘正在等您。”
“有劳嬷嬷了。”蓉卿还了刘嬷嬷的礼,带着蕉娘和丫头进了院子,杨氏坐在铺着浅蓝色占绒的罗汉床上正笑盈盈的看着她,“就知道你会过来,我可是在家等着你呢。”
蓉卿一愣,杨氏就笑着道:“听说你做了月老正牵红线呢?”请蓉卿坐。
“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眼睛啊。”蓉卿笑着点头,“这还是头一次,着实有些没底呢。”
杨氏掩面而笑:“我到是觉得这个媒做的好,肖二小姐端庄秀丽,肖公子沉稳持重,乃是天作之合,两家若能因此结好,也是一桩美事啊。”
“托娘娘的福,那我可能讨得一双新鞋穿了。”蓉卿哈哈笑着,杨氏就嗔看她一眼,道,“合着你就为了这鞋跑的腿?”
两个人说着笑,蓉卿问东哥的情况,杨氏道:“刚和他舅舅去宫里。”如今甥舅两人都在文华殿读书呢。
“前些日子听五爷说,圣上考校功课,小公子答的极好。”蓉卿笑着道,“您教的好。”
杨氏叹了口气:“我身体不好,膝下也得他一人,就希望他能懂事一些,若将来一日我去了,他也能照顾好自己。”蓉卿听着一惊就道,“娘娘可不能说这样丧气的话,您现在身子好的很,定能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希望如此吧。”杨氏淡淡说着,蓉卿又安慰了她几句,杨氏道,“诚王妃的事……她这个人性子单纯又倔的很,你别和她一般计较,前些日子她到我这里来,我还说了她,你的性子这么好,她若是和你都处不好,那可就真没有人能与她和气了。”
“您言重了。那件事过去了,臣妾早不记得了。”蓉卿话落,顿了顿问道,“王妃娘娘今日还好吧?”
杨氏笑笑,笑容清淡:“她的性子若是不改改,只怕和二弟还是不能消停,如今王府里也是冷冷清清的,她一个人守着那么大园子,也是孤寂。”一顿,“不过好在那个人不在了,孤寂总比闹腾的好。”
看来,赵钧逸还是没有回心啊,蓉卿听着也只有叹气。
“敏儿的婚事你听说了吧。”杨氏转头问蓉卿,蓉卿点了点头,她今儿可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就听杨氏道,“婚事可能就要定了,约莫等过了先欧六奶奶的忌日就办。”
那就是年底了,还挺快的,不过也是,赵玉敏比她小一岁,今年也要十八了。
皇宫内院,陈婕妤挺着肚子在秀安宫外头散步,春暖花开处处飘着香味,她低头看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满脸幸福的和身边的嬷嬷说话:“等小皇子出生正是盛夏季节,也不知到时候坐月子会不会难熬。”
“娘娘若是怕热,不如和圣上说一说,到时候让您去别院中生产,那边临山靠水夏天里还要穿一件薄薄的夹袄,您在那边定是不热的。”嬷嬷说完,扶着陈婕妤又往回走,陈婕妤摆手道,“那边那么偏,若是有个什么事,圣上和皇后娘娘都不在,都没有人帮着主持大局,我可不敢去。”
嬷嬷想想也对,就道:“那娘娘就忍一时,为了小皇子这个罪受得!”
陈婕妤笑着点头,道:“自是受得。”一顿又皱了眉头,“苏医女说一日走个百千步的,我这会儿走了不少了吧。”又垂着腰,“可把我累死了。”
“奴婢扶您回去。”嬷嬷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说起来,苏医女今年也有十九了吧?她不会一直留在宫里不成家了吧?”
陈婕妤笑笑,就道:“谁知道她呢,占着好好的家世要什么样儿的找不到,偏要待在宫里头,她说是为了医术,我瞧着可没有这么简单。”嬷嬷一怔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你没瞧见她常与咱们太子爷在正德宫外头相遇吗?算着我碰上了她四次,可其中两次都遇见了太子爷。”陈婕妤说着微顿又道,“这事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她的身份也顶多是个妾,连侧妃给了都是看永平侯的面子,她愿意永平侯可不会愿意。”
嬷嬷想想觉得又道理,唏嘘道:“苏医女可真是个妙人。”陈婕妤听着就摆摆手,低声道,“要说妙人,她那位妹妹齐家五奶奶才是妙人,我在正德宫见过一次,说话做事瞧着不遮不掩讨喜的很,模样也水灵,可我就是瞧着不是简单的主。”一顿又道,“诚王府的事虽被压下去了,后来诚王妃也整治了马侧妃,可是诚王妃那点城府,我可不相信她能想的出来,还有宋国公夫人,若她们母女有这样的手段,王府里早没有马清荷的落脚之地了。”她话落,觉得嬷嬷似懂非懂,便解释道,“她背后定是有高人指点的。”
嬷嬷满脸的惊讶,陈婕妤就摆着手一副不愿深谈的样子:“好了,谁输谁赢的也不管我们的事,更何况那也没什么可争的,马家再得意也比不过宋国公府,比不过单国公爷的!”一顿又道,“更何况,我可是听说宋国公府可是要与武定伯萧家结亲了,往后他们绑在了一起,又和太子爷诚王一条心的,不愁将来没有福贵日子。”
“这算盘打的可真是好。”嬷嬷点着赞叹,“及家人这么来来去去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陈婕妤轻笑不说话,两人进了寝殿里头,有女官奉茶过来,陈婕妤端了茶吩咐道:“去内务府领些双宫丝回来,咱们这些日子歇着也无趣,不如多做几件小衣。”嬷嬷听着就道,“绸丝太滑了些,咱们还有些皇后娘娘赏的天香绢,正合适。”
“天香绢容易起毛,伤着皮肤。”陈婕妤摆着手道,“你就拿着我的对牌去广储司取了回来再说。”
嬷嬷应是准备了一番带着人去了内务府,过了一个时辰却又气冲冲的回来了,陈婕妤瞧着微顿,问道,“怎么了,广储司里头不会连这些玩意儿都没有了吧。”她上个月想添几个装饰的前朝花瓢梅瓶,就被告知说没有。
“您料的没错,奴婢一去,那些人找都没找就说没有。”嬷嬷被冷遇,气的不轻,“奴婢想着,若是连这些最普通的东西都没有,那广储司里头还有什么。”
陈婕妤皱眉,指着嬷嬷道:“你再去。”自己也站了起来,“什么筛绢,素软的段子什么名贵给我要什么,我到要看看里面广储司里面到底有什么。”是不给她,还是没有?!
“是!”嬷嬷应是而去,陈婕妤冷笑着等着,低头摸摸自己的肚子,在殿里头转着圈儿,过了一刻嬷嬷回来,依旧是摇着头,陈婕妤便怒着道,“走,去找皇后娘娘评理去。”说着就出了门,一路掩面轻泣到正德宫里,见着皇后便就是一愣,哭着了起来,“娘娘,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余光瞧着皇后。
皇后眉梢微挑,便又皱了起来:“你这怀了身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哭哭泣泣的若是伤着孩子可怎么是好。”
“臣妾可不就是因为心疼他才会这样。”就擦着眼泪,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臣妾也不过是想着给小皇子或是公主做几件夏裳,正巧臣妾那里没有了,就想着去内务府讨些来,可连跑了几次,也没有见着半块帕子,可不是欺着臣妾娘家没人嘛。”
第4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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