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的秋天很短,很快就到了天寒地冻的冬天。
梁韵的公司也到了年底比较忙的时段,而忙的原因,除了几个项目的结项总结汇报以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年度聚会。
公司高层也会邀请比较重要的客户一起参加年会。这里面的重要客户,不一定是规模最大、资金最强的,而一些明显有背景和发展前途,亦或得到政策支持的单位,即使体量不大,也能被列为重点关系发展对象。
陈斌的公司便是其中的一家重中之重,他们的客户背景调查显示,专业出众、风评优秀,特别是涉及的领域不但是技术高端而且又和国家资本深深挂钩的那种,虽是私企但胜似国企。
只从他一端入手,便能带来放射状的利益网效果。
年会的抽奖环节上,特等奖“幸运地”落在了梁韵的头上,奖品是最近被黄牛市场炒到千金难求的一样东西——意大利Aurora歌剧院来新年演出的《托斯卡》门票一张,就在下个周末。
同事们纷纷艳羡不已。
而另一张票,自然不出所料地被特邀嘉宾之一的陈斌抽到。
这个人戏精附体吧?梁韵想。
还要利用抽奖耍手段,真是!
看着陈斌被别人一口一个“陈总”恭敬地叫着,却顶着一张眉飞色舞的脸,往她这边看,整个人就像是实体表情包。梁韵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位陈老总算盘打得好,接下来的邀请显得有理有据。
梁韵和他早已经通过工作上的合作熟识起来,其实偶尔也像朋友一样聊聊天开个玩笑。
只不过陈斌一直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尚未公开表示过自己的真正意思罢了。
他正式向梁韵提出邀约的时候,梁韵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意想不到的顺利让陈斌顿时喜形于色。
然而他不知道,梁韵那时正处在心情的低落期,心房里的空洞急需什么东西填上,甚至并不在乎是什么东西。
上次她跟陈漾见面,还是在他家里。那一场调教,可谓是无疾而终。
到了最后的环节,陈漾毫无解释地抽身而退,没有进入她,也没有要求梁韵用别的方式让他释放。
就连第二天早上的分别,他都显得有些若即若离。
陈漾问梁韵,前一天晚上是不是手太重了,却不等她回复便自问自答地接了一句,“对不起啊,以后我注意。”
极端客气的疏远,仿佛回到了他们初次相识的那天。
梁韵心里浮起了一阵不安:陈漾的古怪,似乎在暗示着,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开始往进一步亲密的相反方向发展开来。
而后来一段时间,果真都没有了“以后”。
两个人都表现出了忙碌的状态,但是不免都有几分真几分假。借着工作的由头,找着不方便见面的借口。
陈漾的脾气奇怪地躁动,尽管尽全力压抑着,还是有几次差点儿没忍住,想要冲动地去质问梁韵:到底什么时候打算彻底结束他们的关系。
自从他在医院见过了那个坐着轮椅的男人,他看向梁韵的眼神里那种专属期待的光芒,就深深地留在陈漾的脑海里,越沉淀越刺眼。
以至于现在,陈漾但凡闭上眼睛,就是那个人和梁韵互相深情对视的样子。
哦,对了,那个人叫闻殊,外交部的驻外参赞,该算是年轻有为的那一票人吧,倒是在世俗的价值观层面,很配她。
陈漾在那天翻过闻殊的病例以后,便记住了这个名字,忍了几天,还是禁不住,打了个电话,请一位朋友查了他的背景。
一个让他的小猫拒绝他的男人,想来想去,都令人止不住的郁闷。
可是也真荒谬,他本来也没说过梁韵不可以交男朋友啊,现在这样算不算迁怒于人?
陈漾突然有些看不起自己,他以为自己满可以收放自如,他以为自己不会在意。
而梁韵那一面呢,她早已经无数次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希望她在陈漾说出“结束”二字时能够保持风度,好离好散。
她心里是委屈的,明明没有做过什么让他讨厌的事情啊!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本不该陷得太深,让自己难过。
两个人之间的游戏火花,在陈漾看来,可能已经熄灭,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早在初见陈漾的那场联谊会上,梁韵就记得朋友提过,陈漾从不和任何异性建立长久的稳定关系,还因此落下一个“玩咖”的在外花名。
梁韵告诫自己,最后的时刻,绝不能表现出哭哭啼啼,死乞白赖的样子。
都是成年人了,谁还不会假装个无所谓的潇洒!
然而,经过了几个星期,她还是没有忍住,问陈漾,这个周末要不要一起过,因为刚好是平安夜。
陈漾的回应,却击碎了她最后想要修复两人关系的幻想。
“圣诞有安排,提前祝你节日快乐!”
这样的日子有安排,不让人联想也是不可能的。
梁韵仿佛看见陈漾的大手伸进自己的胸口,在心尖上狠狠地拧了一下。
他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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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这段(以及接下来的)剧情,真是写得我......就好像“一只小蜜蜂呀,飞在心房中呀,飞呀、飞呀,滋——蛰你一口”这样的感觉......
五十七.他们,真的回不去了吗?(3000珠,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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