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脸赞叹,他道:“朕早就听说林公子有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九不是蠢人,自然不会被皇帝这番话迷住心智,他抿了下嘴恭敬道:“多谢皇上夸赞,草民不过是一介普通人,实在不敢担当皇上的称赞。”
齐君慕轻笑了声,他道:“师从何人?”
“草民的老师乃是无名之士。”林九老实巴交道。
若是旁人,定然以为林九傲然,不肯说出老师到底是谁,但皇帝却是知道,他的老师的确是无名人。
“家中可有旁的亲人。”齐君慕心情好,又问道。
林九垂眸淡然道:“草民自幼没了父亲,是母亲把草民拉扯大,供草民读书的。”
“贫寒人家读书是奢侈之事,你能以此出名,实在是难得。”皇帝这话说的实在是诚恳的很,其他大臣心里则在想,这林九到底是谁,怎么就出名了?
要真的是什么会案首会元的,他们总该听过名字有点印象的。现在关键是他们根本没听说过,难道他们太过孤陋寡闻了?
也有人觉得事情肯定不像是表面这样的,但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谁也不知道。
林九则谢过皇帝的夸赞,而后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他看似平静,其实额头上都起了密汗。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皇帝到底为什么要见他。事情太过突然,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带到宫里。
他人不傻,这里面肯定有事,很有可能和他有关。
最坏的情况他都考虑到了,今晚,他会死在皇宫里。所以在这之前,他尽量保持平静,皇帝问他什么他就老老实实的回答,为了有一线生机,他还展露出自己的真才实学,希望皇帝看在他学问不错的份上,多少能留他一命。
林九心里很乱想的也很多,他知道自己在这些大臣面前还稚嫩的很,很容易被人发现情绪。所以他尽量克制着自己,把头低下。
而后让林九很诧异的是,皇帝夸赞了他一番后,就让人带他下去了。
没有要杀他也没有其他表示,林九走出殿门时,脑袋还晕晕乎乎的呢。他真有点看不懂了,也不明白他为何要入宫?难道真的是皇帝看重他的才华了?
林九退下后,众人神色各异。
齐君慕拍了拍手,丝竹管弦声起,宫女盈盈而出,在正中央跳起舞。
文武百官心思各异,真正有心思看舞蹈的人只有齐君慕和沈念。偶然,齐君慕还小声同沈念说上两句话,评价哪段丝竹声最得人心。
沈念一方面同皇帝说话,一方看着下面的臣子。他有种感觉,不管皇帝想做什么,今晚很多人怕是睡不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换舞之际,齐君慕斜靠在桌椅上,眼睛微眯,他道:“今日朕与众卿同乐,一会儿还有戏唱,众卿喜欢什么,可以点上一出。”
皇帝这么说了,大臣们没人敢当真,纷纷说,皇帝选的是最好的。
齐君慕笑了下道:“朕也是这般觉得的。”
而后皇帝站起身,他道:“你们先听着戏,朕有点醉了,出去走走散散酒意。”
沈念忙站起身道:“微臣陪皇上。”
温婉稍微迟了下,表达出的也是这么个意思。她是皇后,皇帝醉了,她自然要陪同的。
齐君慕自然没醉的,但他趁机扶住沈念的胳膊,而后缓缓朝殿外走去。
因为扶着皇帝的缘故,沈念同皇帝并立而行,温婉稍落半步在其后。
温婉看着前面的皇帝和沈念,眼眸动了动流露出一丝神思。
她觉得沈念同皇帝之间似乎太亲密了,两人之间流露出的气氛一点也不像是被欺压被防备的模样。
想到这个可能,温婉的光洁白嫩的眉头不由的皱了下,如果真是这样,那皇帝和镇北侯之间的关系就需要重新平定。
连带着,朝堂上的格局也需要重新划分的。
想到这里,温婉心里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如果真如她猜想的那样,那以前皇帝和沈念之间那般表现是打算给人下套吗?联想到皇帝今日的表现,温婉心想,还好,不管如何她们是无辜的。
走了一段路程,温婉发现皇帝根本不是醒酒的,而是直接去了乾华殿。说的也是,本来只喝了一口,哪里就需要醒酒了。
温婉本来想问问皇帝为什么回乾华殿了,可是话到嘴边她又什么都没问。
到了乾华殿,温婉看着殿内,只觉得陌生的很。
明明应该是她最熟悉的地方,现在却满眼陌生。乾华殿内何时添置的器具她不知道,乾华殿内服侍的宫人,她也不认识。
有那么一瞬间,温婉心里有些慌。
齐君慕坐在御椅上,他道:“坐吧。”
温婉坐在离他最近的位置,沈念低眉垂眼的站在一旁。皇帝抬眼看了看这情景,没有说话。他心想,过了今夜,再也不会委屈这人了。
温婉看皇帝没有离开的样子,她定了定心神道:“皇上可是累了,要不宴会那里就让他们都回去吧。”
“无妨。”齐君慕轻声道:“戏刚刚开始,让他们多看一会儿也好。”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温婉听着这话古怪的很,她的心剧烈的跳动两下,随即恢复平静。
在陌生的地方,温婉有些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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