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我站在窗口,凝视着碧空如洗的湛蓝天空,仿佛在凝视汹涌的大海一般,心里有说不出的沉闷。
飞雁传书可日行千里,从临湘至蜀郡至多三日便可一个来回,可如今已然四天时间,为何师父却迟迟不来回信?
难道出了什么岔子?还有澜儿,明明体内毒素已经清除,却迟迟不醒,这到底是为何?
还不待我继续思索下去,木门就被“彭”得一声猛然推开。被打断思绪的我不悦的皱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许离黎,也只有她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何事?”我见她脚步匆忙,额头覆了一层薄汗,想来是有要事,便压下了斥责的话语。
“主子,吴邙出事了。”
吴邙即为吴王的大儿子,小公主的王兄。小公主二哥三哥,分别名为吴呈和吴毋。先前派人去监视三人,一直没有什么消息,如今消息一来可真是大头。
“继续说。”我点点头,心里若有所思。
“吴邙死了,死因是身中剧毒。”,许离黎见我不语,以为我不信便补充道,“属下亲自见到吴邙的尸体,身子发黄,四肢皲裂,流出枯黄的脓水,确确实实没了生气。”
发黄?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没记错的话,那日地下暗室里的枯骨似乎也是枯黄。吴邙怎么会突然中了剧毒,也刚好发黄。
这绝不是巧合。
“尸体带回来。”我打算亲自悄悄这所谓的剧毒。
“是。”许离黎一声应下,便踏着轻功匆匆离去。
“蜻岚。”我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喊了一声,下一刻熟悉的身影就跪在了我的面前。
“去将吴呈和吴毋抓过来。”
“遵命。”,眼皮一抬,跪在我面前的蜻岚已经消失不见。
不怪我多心,实在是再不抓人,三个王兄都被毒死,小公主可就不满意了。到时候跟我抬价就不好了,所以免夜长梦多,还是早早抓回来的好。
只是可惜,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阴谋与命运的齿轮已经悄悄拨转,此时出手,为时已晚。
“什么?!失踪了?尸体怎么会失踪!”,我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垂首跪着的许离黎,一种荒谬的想法从我脑中悄然浮现,“你确定他死了?”
“属下确定。”许离黎紧紧咬着牙,这四个字仿佛是挤出来的。
“那怎么你前脚来汇报,后脚人就没了?难不成还有人偷尸体?”,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要偷尸体的人。
“这,这属下不知。吴邙的尸体已经入棺,存放于灵堂。属下去的时候,棺内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棺壁上残留了些许枯黄的脓水。”
空无一人,空无一人。我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摆摆手让许离黎退下了。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刻钟之前,蜻岚也带回来了坏消息。吴呈和吴毋,全都不见了,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我紧紧攥紧了手,一种令人讨厌的无力感在心中升起。
人蛊丢失,吴邙中毒而死,尸体却不知所踪。吴呈和吴毋同一时间也没了踪影。
接二连三的失手,仿佛有一团迷雾隔在我的眼前。毫无关联,又隐隐约约有一根线将其连接在一起。
我停下茫然无果的思索,打算去三位小王爷的府上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蜻岚。”
“属下在。”
“备马,我要去一趟吴邙府上。”
“是。”
“主子,咱们这样真的行吗?”许离黎嫌弃的扯了扯自己的道袍,甩了甩桃木剑,“人家要是把咱们当成江湖骗子,告上官府怎么办?”
我瞥了眼一刻不安生的许离黎,第一次后悔把她带到身边。
“你不开口说话,就不会有人以为咱们是骗子。”
“呃....”
“吁~主子,我们到了。”蜻岚停下马车,半个身子探入车中。
我微微颔首,一边下马车,一边嘱咐许离黎:“记好了,一会全程你都不要说话,交给我就好了。”
“知道了。”她闷闷道。
“蜻岚,你一会暗中跟着我们。藏匿好,注意四周有没有埋伏。”
“是。”
我同许离黎一身道士装扮,手里拿着浮尘,桃木剑,以及铜钱串成的短剑,堂而皇之的走进了挂满白布的吴邙府邸。
刚到府前,就被两个披丧戴孝的守卫拦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王府守孝,不接来客。”
我眯着眼,甩了甩手中的浮尘,故意压低嗓音道:“贫道乃巡游道士,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偶然路过贵府,闻到妖魔横行的气息,特来为贵府消灾解难。”
“消灾解难?”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打量起我们二人,似乎不太相信。
“两位守卫莫要耽搁了吉时。如若不信,还请帮忙传个话。”言罢,我凑到一个守卫耳旁,嘀咕了几句,他半信半疑的看了我一眼,便秉拳传话去了。
一旁许离黎见了,凑到我耳旁问:“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笑了笑,并不回答。
说什么?无非是告诉他,他家王爷死的蹊跷,怨念颇深,如若不除,恐怕要祸及全府上下的性命。虽然他可能不信,但总不会擅自拿王府上下的性命自作主张。
更何况,总有人会对吴邙的做心悸死,不是吗?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那守卫带着一个披丧戴孝浑身白衣的年轻女子匆匆忙忙的小跑过来,焦躁中带着恭敬。
“大师,您也觉得我夫君死的蹊跷对吗?”那女子面容惨白,脸上泪痕都未曾褪去,满目的苍凉因看到我而燃起了些许生机,语气十分恭敬。
我板着脸,目空一切的点了点头,将一位世外高人的姿态演绎的淋漓尽致。
高人?谁说我不是高人?我是神医的徒弟,自然是高人。
那女子憔悴的笑了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绝望而又苦涩的笑着。她侧身抬手:“大师里面请。”言罢又吩咐下人“快快备上好的茶。”
“不必了,贫道并非来品茶的。”,我抬手制止,“还请姑娘直接带贫道去灵堂看看吧。”
“好。”那女子闻言也不再坚持,直接带着我们入了熏着檀香,挂满白绸的灵堂。
一入灵堂,我便微微皱起了眉头。这灵堂里飘散着难闻的腐尸臭味,即使有檀香遮掩,这味道也难以入鼻。不知道的还以为灵堂里有死去数月的尸体没有埋葬一般。
那女子敏锐的注意到了我的不适,连忙解释:“这味道今早夫君被发现逝去还没有,结果不到半天就散发出难闻的异味。”言罢赶紧吩咐一旁的丫鬟“去,再去拿几个香炉点上檀香。”
“多谢了。”我面无表情的道谢。然后走进了敞开,空无一人的棺材。就如许离黎汇报的那样,棺材内壁黏了不少枯黄色的液体,有些粘稠却又散发着臭味。想来灵堂内迟迟不散的腐尸味道,跟这枯黄液体脱不了干系。
拿出铁盒子取了些许留作实验之后,我开始观察起了灵堂四周。棺材旁边是一丛白花从,正前方是灵牌以及香炉,底下是三个蒲团,不过只有最中间的一个有深深的凹痕,另外两个干净的不得了。
灵堂应当是别的房间收拾出来的,房间角落里还有三三两两未曾收走的板凳。我走进瞧瞧,才终于发现了有趣的事情。
板凳一旁竟然有一小滩枯黄色的液体,以及快要干涸的紫色滴痕。
我无意识的拿手抚在了滴痕上,却不想指腹传来一股刺骨的疼痛!我猛然收回手,抬手再看时,平滑的指腹多了一小片红肿的皮,疼痛感依旧没有消散,反而愈演愈烈。
我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许离黎身旁,拔出她别在腰间的匕首,一把削掉了指腹上红肿的血肉,鲜血顺着伤口涓涓流下,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我的脸唰得就白了下来。
“主,主持!”许离黎临时将主子改为主持,撕扯下来一块布条,手忙脚乱的就要给我打结包扎,但被我制止了。
“你这是做什么?”许离黎紧张的问我,并且坚持要给我包扎。
“大,大师?”那女子显然也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吩咐丫鬟去拿金疮药。
我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按压受伤的指腹,待挤出的血液不再是暗红色的时候才松开了挤压指腹的手。确认不曾再有红肿之时,才任由许离黎给我包扎。
“好端端的,砍自己的指头干嘛。”她一边数叨我,一边轻吹包成丸子的指腹。
我:“....”
我忽略许离黎傻呼呼又无用的动作,蹲下去看被握割掉的一小块肉。
红肿的肉颜色越来越浅,一刻钟后变成了枯黄如秋风扫下的落叶的颜色。就连血液也跟着变成了枯黄的,跟棺材里的液体一模一样。再看被我挤掉的血液,如今也在缓慢的朝着这种奇怪的颜色转变。
“怎么会这样!”许离黎震惊的看着地上的枯肉,以及正在变色的血液。
那女子显然也注意到了此等变化,指着枯黄的肉惊呼道:“夫君,夫君的尸体也是这种颜色,皲裂的四肢也流出一模一样的枯黄液体!”
我眼神晦涩的笑了笑,心中有了计较。
第 44 章 桃竹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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