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也白抱臂立于一旁,对励如桑的满口胡诌不置一词,也明白励如桑真正在吓唬的并非郝瀚,而是后备箱里那位。
“真是黑——”郝瀚不敢再重复,一看励如桑这架势就记起她在馆里和教练对打时又狠又飒的模样,心里悄摸嘀咕她怎么还需要保镖,面上自然惹不起,指着司机认真问,“那这位到底什么人?你们怎么给绑在这里?”
“不违法犯罪吗?”这一句郝瀚临到嘴边咽回肚子里,换成困惑,“为什么特地带我来看?”
“带你一起问一问他什么人,省得我之后要再和你交代一次。”说完励如桑准备去撕开司机嘴上的胶布。
赵也白推开她的手,抢了个先。
而没等励如桑问话,司机迫不及待开口:“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拿钱、接单、办事,网络上操作的,不知道雇主是谁。我从凌晨天没亮就在湖溪公馆门口守株待兔,一直跟到医院,才逮住了机会。还是雇主通知我你马上就从医院出来了,要我在医院门口做好准备。”
励如桑消化数秒,追问:“你要抓我去哪里?”
司机老老实实:“只让我先抓了你,等后续联系再处理——冤有头债有主,我一个跑腿的而已。”
励如桑半晌没吭声。
司机被这气氛吊得越来越紧张,宛若等待法官做出最后宣判的犯人。
郝瀚耐不住性子举手:“那个,桑——”他及时改口,“桑姐。”
大概是称呼合了她的心意,郝瀚感觉励如桑抬下颌允许他发言的神情都显得友好许多。
“我听下来,意思是,有人买通了绑匪要绑架你,但没成功对不对?”郝瀚问她确认。
励如桑点头。
“怎么会这样?你也不早点告诉我?”郝瀚再次受惊,“难怪我看你手背上多了好几个创可贴。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早点告诉你,你能帮我判断出,是谁干的?”励如桑问。
“这不是一回事。”郝瀚无奈于她的硬脾气。
励如桑重复一遍:“在问你,你觉得是谁干的?”
“你又难为我。”郝瀚头大,“肯定逃不过庄、窦两家吧?拿你当眼中钉肉中刺的不就他们?”
很快郝瀚话锋一转,“还是你新得罪了什么人,我不知情?”
励如桑本就没指望能从他嘴里获取新思路,闻言勾唇:“还记得之前有人泄漏了我前往泰国的行踪时,怀疑过你么?”
郝瀚应声将当时只在电话里的脸绿重演给她:“你还跟我玩真的?”
励如桑铁面无情:“没听清楚他说的?能第一时间知道我马上要从医院里出去,不就四个人?你的可能性也包含在内。”
郝瀚气极:“照这样,你怎么不把沈惟舟算上?”
励如桑:“嗯,我自然把他也列入怀疑名单。”
郝瀚怔住,表情看起来似乎励如桑怀疑沈惟舟比怀疑他还要令人难以置信。
“桑桑,不久之前你还电话里和我说,如果我拒绝帮你处理后事的要求,你还可以去找沈惟舟。”郝瀚神色复杂。
“是。”励如桑不予否认,“但一码事归一码事。”
她说这话时,郝瀚从她的脸上和语气里捕捉不到半丝温度。
励如桑乜眼:“不是你也认为我应该把他也算上?”
“我只是——”郝瀚败下阵来,长叹气,“行吧,你怀疑吧。你想怀疑谁就怀疑谁。我会记得以后离你远点。”顿一秒,他嘀咕着补充,“要不是沈惟舟不放心你让我来这一趟,我还不知道你现在是真不打算再要我这个朋友了。”
励如桑冷哂:“你的玻璃心越来越严重,该治一治了。”
“我哪里玻璃心?你试试换其他人受不受得了你如今的脾气?”郝瀚又被她气得跳脚,“你已经不是嘴硬心软了,是连心也彻底变硬了。”
励如桑反倒弯唇笑了一下:“不挺好的?”
郝瀚语塞,甩头走人:“再理你我就是舔狗!”
励如桑没什么特殊反应,转身瞥一眼后备箱里的司机:“还有其他要交代的没?”
司机哀求:“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憋不出任何个屁了。”
励如桑摸出手机,打电话给她的律师,为后面报警起诉司机的绑架做准备。
司机愤懑:“我坦白跟你交代了你怎么还报警?”
“看来你更喜欢被杀人灭口抛尸荒野。”励如桑皮笑肉不笑,“可以,既然你坦白交代,作为回馈,我满足你的心愿。”
司机瞟也不多瞟一旁的赵也白,当即拒绝:“报警吧,我到警察同志面前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他忘不了赵也白一锤子敲碎挡风玻璃站到车头硬生生将他从驾驶座拉出去痛殴的恐怖画面。
励如桑和律师收了尾,结束通话,让司机老老实实先继续在后备箱躺着,便朝赵也白扬了扬下巴,拔腿走人。
两人前后进了电梯,励如桑将门禁卡交给赵也白。
赵也白通过轿厢光滑的镜面收入她眉宇间的疲累,沉默地照着她之前的示范刷卡摁楼层。
抵达后,励如桑又在进门前对着手机和密码盘一通摁,最后让开空间,示意赵也白上前,告知:“换了个比较简单的新密码,‘667788’,你试试。”
赵也白按照她所说的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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