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阴沉地看着他,头一次用冷漠无情的声音,对秦晟道:“你觉得刚才那份文件交上去,你会被判多少年?”
秦晟一愣,看着他不似作伪的眼神,半晌,狠狠转过头,没再说话了。
秦老爷子缓缓吐出口气,脸色好转了些。想起兴华公馆那边的消息,又猛地皱紧了眉。
半个月......
不知道那个女人熬的熬不过来。
布满老人斑的大手摩挲着拐杖,老人看向窗外,目光阴沉得能滴出水。
她不会熬过来的。
这个女人对秦晟的影响太大,必须死。
·
秦家的老宅地处郊区,四进的古宅附带私人园林,周围有数个摄像头全天运转,安全性很高。
秦晟被禁足的第四天,突然意识到了异常。
且不说老爷子从未对他发过那么大的火,以往禁足时,周围仆人态度都很宽松,任他进出来去,可现在却连手机都不许他用,连上个厕所都有保镖跟着监视。
不对劲。
男人焦躁异常地呆在卫生间,门外是两个黑衣保镖,他将偷到的手机静音开机,无数个未接电话蹦出来,还夹杂着管家的间或信息。
秦晟无端地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他深吸口气,逐条点开信息,看清楚内容的一瞬间,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秦总,夫人她知道了少爷被抓捕的消息,当场昏倒,已经送去了市医院。】
【夫人抢救了一夜,状态不稳定,住进了ICU病房。】
【夫人又下达病危通知了。】
......
林林总总,从他进警局到现在,十九天里,许蔓生被抢救了不下四次。
秦晟身体晃了晃,一把抓住身边的扶手,用力之大,青筋都快要从肌肉紧绷的手臂上爆开。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冷静下来,右手猛地松开扶手,粗粗地喘了口气。
几分钟后,男人垂着眼,拉开卫生间的大门。
他目光冰冷,若无其事地走回房间,一路上低着头,迅速开始思考如何悄无声息地逃出秦家老宅。
他要见蔓生。
无论用什么方法,无论付出多少代价。
市中心医院,第九层。
“病人已经逐渐稳定下来,接下来就是恢复期了。”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病房前,拉下口罩,紧绷的肩线放松了点,“现在病人还没醒过来,还要等一个月,再看看恢复情况。”
宋阮点点头,呼出口气,明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多谢您,劳烦了。”
“这是我们该做的。”医生笑了笑,又问:“宋小姐要换上无菌服进去看看吗?”
“不必了。”宋阮摇摇头,“我在外面就可以。”
医生颔首,交代完一切后转身离开。
宋阮站在原地,隔着层明净的玻璃,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林简。
双眼紧闭的女人戴着氧气罩,周围是成堆的仪器设备。嘀嘀的电子音响起,屏幕上,一条象征心脏的线规律地跳动着。
空气中沉淀着消毒水的味道,淡淡的。宋阮看着那条起伏的线,心情忽然就有点酸涩。
她站在走廊上缓缓的深呼吸,将眼底的湿意忍下。下楼的时候,不知怎么,脑海中忽然蹦出昨天和叶馥在一起的画面。
也是同样的酸涩,眼眶泛红,心慌鼻酸,却未曾真正地落下泪来。
仔细想想,除了秦鹤在身边的时候,她其实很少哭。
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矫情地眼泪泛滥。看着秦鹤那双温柔的黑眸,她才能完全放松,心里没有防备,也没有不安。
女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半垂的眼睫下,蓦地闪过一丝苦笑。
电梯抵达负一层,叮地一声,有人脚步急促,匆匆忙忙往里闯进来。
宋阮猝不及防,被他撞得后退几步,吃痛地闷哼了一声。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她还没来得及出去,那男人已经用力按下楼层,手臂肌肉绷得很紧,仔细一看,竟然在微微颤抖。
电梯门闭合,缓缓往上升起。
宋阮一顿,瞧见男人焦急万分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楼层数字,仿佛能将那里盯出一个洞来。
可能是亲人遭遇了意外吧。
宋阮猜想着,往后站了站,打算让他上去后再下来。
电梯寂静,那男人的手机一直在震,他看见来电显示,匆忙接起来:“钟叔,蔓生怎么样?”
那头的人说了什么,秦晟赤红着眼,哑着声音,“我马上就到!!”
叮地一声,电梯到达八层,男人旋风般冲了出去,匆忙往手术室的方向跑。
宋阮却站在原地,怔愣着,浑身如坠冰窟。
蔓生......蔓生......
秦成琚的母亲,就叫许蔓生。
几秒后,电梯门缓缓合闭。
突然间,一只瘦白的手倏地从里面伸出,细长的指节扒住门框,用力地泛起了根根青筋。
带着口罩和帽子的女人慢慢走出来,一双眼睛藏在额发下,漆黑而冰冷。
“秦总,钟叔那边传来消息,秦晟已经到了手术室。”
李观站在办公桌前,垂眼向男人汇报:“老爷子也已经在往医院赶,大概半小时后到。”
秦鹤垂着眸,神色平静,声音不疾不徐:“爷爷安插/了人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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