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皱眉,他知道周培公这种表情是对着建宁释放的,正是因为如此,就更加反感,他笑得那么恶心是什么意思?
康熙挑起眉毛说道:“周大将军是什么想法,不如解释给众人听听,好教大家心中都有个章程。”
周培公对众人说道:“吴三桂已经是强弩之末,即然走出了这一步,那我们决战的时候就到了,这一次必定将叛乱彻底剿灭,拿着吴三桂的项上人头回京才能不负皇恩!”
康熙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周培公尚未注意到他的态度,这个时候有人来报:“大将军,京城兵部的廷寄到了!”
周培公拆开放在竹筒中层层包裹的文书,其他人并未在意,双方之间的廷寄是常事,所以大家还在讨论如何制定战略计划,好能将叛军一网打尽。
康熙眼看着周培公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幽幽的开口道:“信上写的是什么?”
周培公这时回过神来,他顿了一下说道:“请各位将军先各司其职,我有事情要和图将军与参军大人商议。”
众将闻言纷纷出了帐子,把空间留给他们三人。
过了半晌,周培公仍然没有开口,康熙有十足的耐心,而且他当然知道那上面写的什么。
图海看出周培公有点反常,问道:“大将军,兵部到底说了什么?”
周培公把信函递过去,终于有些撑不住了,坐到椅子上:“你自己看吧。”
图海接过来一看那信,又是愤怒又是诧异道:“他们要调你回去,怎么可以这样!眼看着咱们就要大功告成,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主将怎么能离开呢!兵部的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周培公脸色苍白,但是已经接受了现实,说道:“军中不会没有大将军,以后你就是大将军了。”
图海一向刚正不阿:“现在的局面都是你带着我们打下来的,我不做这个大将军!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哪能说回就回,前线的第一手情况他们不知道,不能让兵部的那些人瞎指挥!我看,咱们再拖个十天八天,等打完这一仗,你带着吴三桂的首级回京,到时候谁能说你什么,平了吴三桂这可是不世之功啊!”
周培公有些艳羡的说道:“可是他们现在要把这个不世之功给你。图海兄,你还没看出来,这不是兵部的调令啊!这是皇上借兵部的口说出来的。”
“啊?”这回图海有些懵了,声音也低了下去:“是皇上?”他觉得有些尴尬,抱歉的看了一眼他们的参军大人,没忘了自己刚才的大嗓门儿吼得震天响。
康熙在心里着摇头,图海还是刚猛有余,他并不是没有谋略,而往往是身体过于发达,会先于大脑行动,等他回过味儿来,也能将事情想得清清楚楚。
图海说道:“皇上当初能任用你,就不怕你摘得这个不世之功,为什么现在又临时换将呢。”若是别人嫉贤妒能,那是人之常情,都说得过去,但是图海相信,康熙帝一向圣明,不会怕臣子建功立业的。
周培公苦笑着说道:“因为我是个汉臣,不是满人,所以朝廷上某些大臣们对我的非议之声一直没有停歇过,咱们在前线打仗的这几年,皇上不知道压下去多少弹劾我的折子呢,我早就知道会有今天了,只是可惜没能到最后,亲手擒了吴三桂。”
说没有遗憾根本没人会信,还不如坦荡荡的说心中的想法和不甘来。周培公不会知道,若是没有这次的剖白,日后说不定他就要迎接被康熙边缘化的命运。但是康熙今日亲耳听到了这些,所以他的命运拐了个弯儿。
康熙这个时候问道:“既然你觉得兵部传达的是皇上的旨意,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周培公看着她坚定的说道:“当然是要立刻奉旨进京,不过走之前,要先给图将军制定好决战的方案。”周培公埋首舆图,指出几个地点:“图将军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儿都可设置伏兵……”
康熙看到周培公这时还能不抱私心,全力教授图海,心中很是欣慰。这个周培公有才也有刺,而且还挺有自知之明。他在京城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得罪了几个满臣,又也许是众人嫉妒他的才华出众,怕他越爬越高,以至于成了自己升官路上的绊脚石。
这些天大臣们没少在康熙耳边嗡嗡,别的康熙一概不理,唯有有一点说中了他的心事。
那就是周培公现在手下有四十万大军啊!而且他还是个杰出的汉人将领,若是他起了异心,挥师北上的话,国家遭受的灾难要比吴三桂叛乱来得更重!
现在大清国的各个方面已经是千疮百孔,正是要休养生息之际,万万不可以再出一个意外,所以康熙才打算急调周培公回京,就算因此导致战乱晚一些平息也在所不惜。毕竟吴三桂颓势已现,平定他是早晚的事。而周培公像朝阳一样崛起,让他不得不防。
但是康熙也想清楚了,若是怕周培公日后抢了满臣的风头,惹得满臣不满一致对抗就将之弃之不用,实在是可惜!
康熙还是要将他留在自己身边,做自己的左膀右臂才好。
第200章 刁蛮公主50
建宁并不知道军队那边发生了什么,因为她已经被各个大臣们缠住, 忙了一早上。
作为皇帝自然是日理万机, 每一刻都要对大臣们犹豫不决前来请示的事务做出决策。这个她越俎代庖的问题她与康熙早就讨论过, 只要两人对这个国家大致方针没有冲突,她代替康熙时就应该独立作出决策。
用康熙的原话说, 如果代替他时建宁只是在乾清宫里睡大觉的话,那他也不用那么费心思培养她了。
事实上,康熙不得不承认, 就算是自己的继承人, 他都不会下那么大力气去培养, 作为皇上每日百事缠身也没有那个精力,不像建宁赶的时机刚刚好,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亲政, 两人才能一起成长。
又因为建宁就是他的另一面, 如果她当政期间出现问题的话, 黑锅还是要他来背,康熙这也算是另类的被逼无奈。
建宁这天好不容易处理完政事, 回到养心殿已经是中午了。平日里安静在养心殿, 今天竟然村里面传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建宁面不动声色, 但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踏进去,意外的看见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正在榻上自娱自乐的啃玩手指,那咿咿呀呀的小声音正是他发出来的。
婴儿听到声响, 黑亮亮的大眼睛看到明黄色的身影到来,便把目光聚了过来, 眉眼弯弯的嘟哝着。婴儿明显还不会说话,但是看得出来,看到来人他很开心,如果不去计较留了一下巴的亮晶晶的口水的话。
建宁询问的看向李德全,李德全误会了她的意思,不过仍然给她解惑了:“皇上,太子的奶娘可能刚好出去了,奴才这就叫人去找回来。”
建宁这才知道原来这小娃娃是她素未谋面的二阿哥胤礽。
皇后难产生下太子之后就薨逝的消息她在前线也听说了,不过因为是在战时,虽然国母去世,在前线的军人也免于守丧,所以建宁的印象不深刻。现在重回皇宫,亲眼见到这个孩子,才深切的感受到宫中已经有一个她认识的人已经离世。
建宁拿出一条手帕轻轻的给孩子擦掉口水。一边在心中感叹,生命是何其脆弱。
这个孩子也是可怜的,虽然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但是他永远的失去了他的母亲,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享受不到丁点儿母爱。
皇上对太子寄望很深,也没把他交给别的嫔妃抚养,而是打算亲自教养。但是毕竟,他没有那么大的精力,能管着一个国家的大事还能再养一个孩子,所以只是在中午休息的时间看上一眼。
小婴儿认识他,见到他就开心的说着唯有婴儿能听懂的话,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建宁都要被他逗笑了。
这时奶娘也回来了,立刻跪到一边。
建宁看她一眼,说道:“你到哪儿去了?怎么能让太子跟前没人?”孩子还那么小,十分脆弱,若是摔下榻来,也是不可逆转的伤害。
奶娘战战兢兢的说道:“奴婢见天气有些凉,给太子取件小衣服来。”
见她手边果然带着一件小小的薄袄,但是建宁心里仍是摇头,那么多的宫女都是摆设吗,她不支持宫女前去,反倒要自己去拿,倒是亲力亲为,可是有些分不清主次了。
建宁对李德全说道:“太子是储君,国之重器,半点疏忽不得,再找两个可靠的奶娘过来,让她们轮流照看。”
“是。”
以后自己不是太子身边唯一的奶娘,身份地位瞬间降了档次。奶娘知道自己办错了事,不过皇上已经发话了,就算后悔也是悔之晚矣,
建宁对上孩子亮晶晶盛满笑意的眼睛,也不由得勾了勾唇角,面色也柔和下来,伸手抱起他轻哄,柔软的小身体让建宁僵了僵才适应。
她发现小太子很好哄,几乎不怎么哭,总是笑盈盈的,这样的孩子确实讨人喜欢,于是下午的时候也没让人将他抱走,而是把他放在更宽大的龙床上,让他自己玩耍。
建宁一边办公,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他就在那儿自娱自乐。
太监来报:“皇上,明珠大人求见。”
建宁说道:“让他进来。”
明珠手中拿了一沓折子,躬身行了礼,说道:“启禀皇上,这是刚送来的两江督抚的专折密奏,请皇上御览。”
“行,放在那儿,朕一会儿就会看。”
这时胤礽一改之前的傻乐呵,扁扁嘴就哭了出来,一旁侍候的奶娘和太监们连忙上前去哄这个小祖宗,没看见皇上正在理政呢吗,除了无知者无畏的人,这个时候任何人也不敢打扰啊。
可是小太子并不买账,哭得更凶更大声了。一时间,惹得众人手忙脚乱冷汗直流。
建宁有些无奈的说道:“只知道干嚎,一点眼泪也没有,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还没看出来吗,他这是尿了,要不就是饿了。”
即便是相处没多久,建宁也看出来,没有眼泪的哭法正是这婴儿引起别人注意的方式。
奶娘伸手一摸,果然床上的褥子都湿了,脸色顿时有些发白,小太子胆儿可真大,竟敢在龙床上撒尿!她就要把太子抱走去换尿布,若是让皇上看见这些物件儿,那可是大不敬之罪。其他人也麻利的将被褥换掉。
建宁摆手道:“就在这换,朕不在意这些,外面天寒地冻,这时带他出去,染上风寒怎么办。”
于是,在皇上的注视之下,宫人们战战兢兢的开始麻利的给孩子换尿布,有些人不由得心想:皇上对太子可真是纵容。养心殿的床榻连皇后在世时都没有资格住,今日却被小太子一泡尿给淹了。
明珠适时地说道:“皇上宽仁慈爱,真乃皇嗣之福,大清之福啊!”
建宁这才发现明珠还没走,她以为他只是来送折子的,“你还有什么事吗?”
明珠说道:“回皇上,奴才觉得这两天兵部寄给周培公的调令应该要到了。”
建宁挑了挑眉毛:“什么调令?”
明珠一怔,以为皇上日理万机,有些事记不得了,说道:“就是调周培公回来,让图海继任其职的调令。”
建宁与康熙隔几日就会互通消息,所以他的想法,建宁也很清楚,更知道京城中经常有人在康熙耳边提起不能让周培公过于坐大,康熙将这些进言听进去了,所以事情的发展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建宁问道:“那么调周培公回来这件事你怎么看?”
明珠立刻说道:“奴才觉得皇上此举圣明!前线大局已定,打败了吴三桂功劳也不是他周培公一个人的,没有咱们在后方调度,没有各地军士的配合,单凭他一人之力能成什么事。只是,奴才有一层隐忧。”
明珠放慢了语速,建宁问道:“是何隐忧,但说无妨。”
明珠说道:“奴才只是怕周培公回京之后,自觉的功劳最大,又被急急调回,心存怨言呐……”
建宁抬了抬手,示意他不用说了,已经知道他之后的意思,说道:“明珠啊,大清国这么大,未平之事不是一件两件,可能是十件百件,这功劳都是自己闯出来。不止他周培公能建功立业,身为军机要臣要为国家办好事,办实事,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可不是靠摘他人的果子就能加官进爵,也不是靠嘴皮子上说说。”
明珠的将建宁的话在心里转了转,说道:“奴才谨记皇上教诲。”
建宁摆摆手说道:“别说什么教诲不教诲,你们心里门儿清,哪个不是比朕看得通透。”
明珠笑了笑,知道话题已经变得和缓。
建宁干脆站起来休息休息逗了一会儿小太子,明珠还是没走在一旁凑趣,他忽然提议道 :“皇上,宫里有了太子殿下,国基已稳,养在外面的大阿哥是可以接回宫了?”
他话说到这儿,建宁才想起来,大阿哥是惠妃所出,而明珠正是大哥的亲舅舅,怪不得关心大哥养在哪儿的问题呢。
建宁说道:“胤禵还小,朕也很想念他呀,但这个是祖宗规矩,还是稍后再说吧。”
满朝皇室有这样的传统:当阿哥们还小时会放在大臣的家中寄养,这样表示好养活。而且宫中人多,这个年代又容易感染天花或时疫,孩子的体质弱,一传染就是一大片。把皇子们分开,也是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保守做法。
建宁虽然在朝政上会做些决定,但是她自有分寸,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做,跟后宫有关的事,她就一概不管不问,等康熙自己拿主意。
明珠欲言又止,但是看皇上已经下了决定,只能应了声:“是。”
明珠从养心殿出来之后,来到惠妃宫,惠妃已经是等了好半天,迫不及待的迎在宫门口:“怎么样,哥,皇上怎么说,让不让胤禵回来?”
明珠坐下,喝了口茶说:“妹妹,你别心急,我跟皇上提了,皇上说大阿哥还小,还是在外面再养大一些安全。而且这是祖宗规矩,不只你儿子得送出去,其他阿哥们哪个不是在宫外长大的。”
惠妃不自在的说:“太子就不是,皇上这不是明显偏心嘛!”
明珠无奈的说道:“我说妹子,大阿哥当然不能跟太子比。”
惠妃不乐意的说道:“怎么不能比,同是皇上的阿哥,胤禵比太子还大两岁呢。出生到现在,胤禵还没见过皇上几次。听说现在太子就养在皇上身边,皇上每日都要亲自看一看他,这样下去,他们父子两人的感情岂不是我们大阿哥拍马都比不上了,所以我才急着把大阿哥接回来。”
明珠劝道:“我理解你,太子没有母亲,皇上多疼她一些也是应该的,你别总拈酸吃醋的使小性子,皇上最不喜欢小家子气的人。”
第201章 刁蛮公主51
清军收到的消息没有错,吴三桂果然在私下里准备继汉族帝统, 建都衡州, 于三月初二举行登基大典。但由于时间紧迫, 筹集不及,一切因陋从简。
没有宫殿楼宇, 便强征民房作朝房;民房没有黄琉璃瓦,就用黄粉涂成黄色代替;皇帝没龙袍、文武百官没袍服,就用戏剧服装和行头来代替。
第1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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