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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国师曲速归来 第63节

第63节

    战局已经容不得半分的耽搁,陈国的使臣便等在唐国大营里,实际上,他表现得十分沉稳,却难以掩饰心虚——陈国忽然转变政策,不过是因为突然后方失守,一股晋国的军队突然出现,压在陈国已经空虚的边境之上,若是陈国大军再不回防,晋国怕是就要趁虚而入。
    但放弃眼前的局面,又可能引起楚卫与唐国的一并反扑,楚卫虽然眼下和陈国一起围攻唐国,但谁知不是个见风使舵、准备捡便宜的?唯有抓牢危机之中的唐国,才是最好的选择。
    都说唐国国主是个情种,一心爱慕同为男子的国师,有些民间谣传还说,国主甚至想要修改法律,允许同性婚姻,然后册封这位国师做王妃。若是那蓝国主铁了心为爱痴狂,连死都不怕,那陈国便真是进退两难,好在蓝国主如今被困城中,此处掌事的是那国师,使臣只能祈祷,这名传说里受到宠爱的国师是个头脑清楚的,不会因为个人情感影响国家大计。
    褚襄也的确看得明白,他不喜古代政治联姻的陋习,但他却得想办法让蓝珏活着度过此次危机,才有以后的日子可以继续拿来推动时代进步,若是蓝珏因为他的一点点道德洁癖而命陨此战,那么一切刚刚起步的事物都不会再有蓬勃生长的机会。
    于是他当即果断决定:“好,我便代国主做这个主,便去告诉陈国来使,我唐国国主愿意迎娶陈国公主为妃,只是如今国主被困城中,不能亲自迎亲,便由我代劳,还往陈国国主海涵才是。”
    他一说完,连朱九在内,都已经红了眼眶,跪在他面前声音哽咽。
    还在思考战局的褚襄一愣,完全不知道这发生了什么。便听到朱九声音哽咽,道:“先生深明大义,竟然退让到如此地步,属下……”
    ……褚襄沉默片刻……心道是你们脑补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
    战时联姻,双方都极为迅速,褚襄迅速写了国书,拿国主金印盖了章,这边算订过婚了,甚至不需要婚姻当事人同意,被围困城中的蓝珏听到这消息时,唐国去接亲的车队怕是都要回到唐国大营了。
    陈国也实在手脚快,那陈国公主好像就等在战场边儿似的,说送来便送了来,褚襄亲自带人去接了亲,南境这边的婚俗不少,仪式性的场合也多,但碍于战事吃紧,竟然直接把公主穿了喜服就塞进了马车,什么流程都给省了。
    南境这边,女子结婚时穿正红色的衣裳,下着玄色长裙,头上要带珠翠与华冠,垂挂金珠与珍珠串的遮面帘子,按照女子地位来决定珠串的数量,公主出嫁,她头上实实在在挂满金珠珍珠,想来十分沉重,瞧得褚襄脖子疼。
    男方的婚服并不是红色,男方穿绿的,虽然星际时代大家习惯“红配绿赛狗屁”这类浑话,但这礼服华丽庄重,红绿搭配竟然一点都不俗气,反倒红花绿叶相得益彰,只是蓝珏这礼服是让褚襄端着的,没人穿罢了。
    传递消息的影卫将事情经过说与蓝珏,正巧,陈国的军队开始依照约定,悄然撤退,连续多日血战的战士们都悄悄松了口气,哪怕是银鹰,也守不住这高强度不眠不休的作战。
    唯独蓝珏,他现在没什么表情,站在城头,手握他的龙雀刀,用力得指节都泛白了。
    “国主,您……”
    蓝珏冷笑一声,眼底真真切切充满暴虐的气息,浑身汹涌的低气压令靠近他的银鹰不寒而栗。
    “好啊,竟然都张罗着给我娶王妃了。”
    银鹰低声道:“先生也是权宜之计,您……”
    “权宜之计?”蓝珏咬牙道,“好,好极了!”
    他不是不知道情况的危机,他的理智也的确告诉他,褚襄如此做法,是为了保他性命,但蓝珏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心里升腾而起的黑色旋涡,怒火让他握刀的手都在颤抖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你连我与旁人成亲都浑不在意,你心里到底拿我当做什么?
    第94章
    褚襄是亲自接的亲, 但一路上,他并未有机会和新妇说上一句话,尽管一切仪式从简,但再简也不是上车就走, 双方使臣好一番折腾, 褚襄才带上人回大营。
    到底是封了公主的宗室贵女,繁文缛节一大堆不说, 公主还带了足足几百个陪嫁女奴。褚襄原本是知道上都贵族流行蓄奴, 基本没有几个国家不养奴隶,但唐国废除奴隶制已久, 褚襄好久不曾再见到这样的场面了。陈国将几百个妙龄少女当做“陪嫁嫁妆”, 因为是仓促结亲, 女奴隶们没有来得及换上统一的服装,但她们都戴了各式珍贵珠宝, 那些全算作是陪嫁嫁妆的一部分, 这支队伍珠光宝气地回到唐国大营, 褚襄便开始发愁。
    他要如何安置这几百个女奴?
    他愁眉不展, 银鹰和其他近随们便心痛如刀绞, 一个个万般懊恼,纷纷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若是他们的战术素养再强一些, 不让国主陷入如此险境,那么先生不就不必承受这样的折磨了?
    所以, 这一路上整个队伍沉默得极其诡异, 半点没有接亲的喜庆。连带着嫁过来的陈国公主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先生, 陈国依照约定后退了。”卢渊向他汇报。
    于是褚襄点头:“好,如此一来,突围成功的几率大大提高,你与朱九各自带一队,从左右两翼同时出发,你去拦截楚卫军队,朱九见机行事,不计代价冲进去与国主会和!”
    “是!”战士们一腔愤懑,只等上了战场,去好好发泄一番。
    即便陈国后退,但并没有彻底收兵,总是给人不踏实的感觉,唐国战线分散,此刻朱九卢渊手中的人数都不多,楚卫大军后方接近京畿,却暂时没有后顾之忧,因此全心全意对付唐国,的确十分不好处理。
    两支队伍已经出发,褚襄便是再急,也只能在这儿等着。
    “若是我有外骨骼……”
    谢知微半晌后叹息:“舰长,即便黑洞能把外骨骼送过来,你也穿不了,以你如今的体质,银皇后iii满能量一刀就能透支你的全部体力,外骨骼你穿上根本控制不住。”
    褚襄低笑:“那倒也是,所以便成了现在这把懒骨头。”
    他独自坐了很久,无意识地拿手指敲击桌面——在星际战局上,所有消息通过芯片实时传达,他坐在舰长席位上,可以同时监看全部星域战况,而现在却像是瞎子一般两眼一抹黑,只能焦急地等待前方战报,哪怕褚襄觉得失败可能性不大,还是心中烦躁无比。
    或许,他苦笑,这就是关心则乱吧。
    “联邦舰队一般不建议亲人或伴侣在同一星舰服役,怕的就是这种关心则乱,像韩逸和赵文斌那种舰长和母舰谈恋爱的,实在是两朵灿烂的奇葩。”褚襄百无聊赖地说。
    频道便在此刻忽然接通,韩逸在那头说道:“你这样嘲讽我,好东西我克扣了不给你了啊!”
    褚襄正闲的没事,想回嘴,结果谢知微突然一个警报音,吓得褚襄果断闭嘴,果不其然,对面传来的不再是韩逸不着调的声音,而是他们叶总舰队长的声线。
    “褚襄,工程部刚刚做了一批爆炸芯片,属于设计废了,我们用不上,你要不要?”
    “爆炸芯片?”
    “嗯。”叶总舰队长说,“指甲盖那么大,撞击启动,你可以把它放在小型飞艇、无人机之类的玩意上,如果你已经造出飞艇或者无人机了的话。工程部想减小现用的爆破无人机尺寸,但缩小之后发现威力实在不能看,不过你要是要的话,应该能横扫一片了吧。”
    爆炸无人机……褚襄想,您这连开外挂都不算了,这算直接接管主系统了吧!
    唐国科学院已经在加紧研发飞艇项目了,这个时代本就处在交叉路口之上,一个外力推动,就足以让他们自发前进,褚襄根本不需要提供太多超前科技,飞艇这东西早有偃师在做,毕竟,飞行可以说是人类共同的梦。
    所以褚襄说:“好,那给我吧,但是等我这边先打完这次仗。”
    “可以。”叶总舰队长说完,便自行切断了频道,以维护黑洞稳定。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所以褚襄收到两封国主在前线与人厮杀的战报后,便再也坐不住了。
    他在屋里来回踱步,眼神一扫,不小心看见帐外有穿着吉服的女奴正在倒水。
    他叹了口气,想给自己找点事做,便去了“王妃”的营帐。
    门口的女奴也知道了这位国师的身份,向他行礼,然后恭恭敬敬请了他进去。门外唐国士兵没觉得怎样,但褚襄自己一走进营帐,就回过味儿来觉得有些不对了——按照这古代的婚俗,一个“外人”随随便便闯进未圆房新妇的内室,实在是……相当破坏礼乐规制。
    只是唐国上上下下无人不知国主与国师的亲密关系,这会儿有了王妃,竟然也没反应过来。
    那名盛装的女子坐在床榻上,随着褚襄进门,微微抬眼瞧过来,因为面前遮挡着珠帘,看不清神色,但褚襄隐约听得这位王妃发出一声嘲笑。
    王妃不过才十六,和褚河星也没差上两岁,左不过都是上中学的年纪,所以褚襄瞧着这姑娘,心里那份沉甸甸的感觉更重了些许。
    这位王妃便率先开口:“想来,你便是唐国那大名鼎鼎的龙雀了。”
    褚襄点头:“是我。”
    “如今看先生这神色,可是一丁点龙雀的风采都没有。”王妃冷冷地说着,话里明显带着根刺,然而褚襄并不生气,他不至于和一个十来岁的高中女孩玩什么宫斗,他只想……或许不合时宜,但他就是想来看看这个孩子罢了。
    在褚襄眼中,几乎一眼就能看出,这十六岁的少女,以一身冷漠乖张、高高在上的恶意,来掩饰她心里的悲凉。
    所以他放柔了声音,温和地说:“我知您心中万般不愿,就这样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那男人在王公贵族里还常被讥笑为粗野的蛮子,但您以为,君上就愿意娶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
    都是时代所迫,同病相怜而已。
    但王妃显然会错了意,并不领情,依然口中带刺道:“瞧先生这话说得,本宫这场婚事竟然是双方都心不甘情不愿了?那我们如此大费周章,竟是何必呢?”
    褚襄便叹了口气:“若您所说的是以情爱为判断标准,所有公爵贵族的婚姻,又有哪一场是恩爱情长、你情我愿了?联姻不过是双方政治势力的联合,这种婚约里,当事人的情爱从来不需考量,上都的帝女尚且如此。”
    “是啊,我只是诸侯的女儿,虽封了公主,可是,天衍的帝女尚且和亲,小女子的爱情又有什么重要的。”王妃讽刺地说着,她说这话时,声音里除了满满的恶意,还带了那么些许的哽咽。
    ……褚襄的心里一片柔软,却无法像对待褚河星那样搂进怀里安慰,只能无奈摇头。
    “但君上会善待于您的,您……不要再哭了,我们都没得选的,君上……如今我们面前的战场上,三股势力搅成一团,若没有这场联姻,你我双方各自为战,怕是都难幸免。”褚襄耐心地说,“陈国之所以忽然急于联姻,乃是因为晋国突然从背后袭击,危急关头,不得不为。而我国……也实在是救主心切,我家君上仍被困在城中,并不是有意轻慢于您。”
    “所以本宫可以理解为,你在为那位蛮王辩白咯?”女孩说道,“我不愿意出嫁,先生眼力好,一眼就看出来了,现在听你这意思,唐国主也不喜联姻?”
    “是的,君上,亦是这场婚姻里的牺牲者。”
    女孩回答:“可他会得到他要的天下啊,我呢?从此侍奉一个我连他长什么样都还不知道的野蛮夫君?”
    褚襄轻声劝解道:“君上不会强迫您,您尽可以放心,您在此地衣食无忧,仍旧是您公主的待遇,他绝对不会染指您分毫……而且,我国君上亦没有那些都城里的贵胄所说那样野蛮的,坊间谣传大多都只是谣传而已,君上天人之姿,虽豪迈却从不逞匹夫之勇,更没有您想象的那样粗鄙不堪,那是我所追随的明主,他昔年曾向我说,愿得天下,愿天下二八少女皆能嫁得良人,再不为世道左右、身不由己。或许与您而言,君上他确非良人,但我能向您保证,他绝对不会为难于您。”
    “……我明白了……所以从情爱上说,你爱他。”女孩忽然抬起头来,声音变得捉摸不定,“怪不得一路……好吧,原来你才是最惨的那个。”
    褚襄:“???”姑娘,你很敏锐,但你这重点是不是错了,咱们不是在劝解你吗?而且我哪里惨了?你脑补成了什么剧本?
    谢知微在频道里猖狂大笑,并且,褚襄肯定,他录音了。
    褚襄的无言被女孩理解成了某种“有苦说不出”的情绪,于是她声音里的恶意都少了些许,说:“惊讶吗?寻常谋士不会专门跑来和王上刚娶回来的王妃说这许多话吧,这王妃还只是个联姻来的摆设,最多暖个床生个孩子。”
    褚襄叹了口气,决定顺着这个姑娘,所以他大大方方承认:“……对,您说得对,我爱他。”
    谢知微插嘴:“真感人,好想拿给蓝珏听。”
    “哈,那倒是可惜,嫁给他的是我,不是这么爱他的你,从此以后你还得叫我王妃,看我给他生儿育女,名正言顺地和他举案齐眉。”
    这话说得明显是要来气褚襄的,但褚襄并不受这个时代思想的局限,所以半点也不想“宫斗”回去,只是最后努力劝慰:“……公主,我很抱歉,您要承受这些世道的不公,这世间女子,遭受了太多苦难,男人图谋天下,牺牲的却是女子的幸福。”
    “所以,你是看不起身为女子的我吗?”
    ……褚襄嘴角一抽,但还算理解,这姑娘这样的反应,也算正常,尽管褚襄半点这个意思都没有,但大抵是被压抑太久了,就变得格外敏感了,于是褚襄再次耐下性子,试图解释。
    “不,在下只是……”
    女孩霍然站起身来,举手制止,并且说:“你同情我。你说你并不看低女人,但其实你很庆幸吧?你可以追随你的王一展宏图,你可以为你爱的男人争夺天下,我作为女子,却只能是这深闺里的牺牲品,是啊,大抵天下女子皆如此宿命,我父王二话不说就将我当做物件随手送出,锦衣玉食?可没人会关心我的心愿,我的意志,我的自由。”
    咦?褚襄相当意外——所以,这丫头竟然是个自发追求进步的?那敢情好啊,这种励志小姑娘比深闺怨妇好太多了吧!虽然这孩子有点自说自话的毛病,还把其他人的人设往歪了想,但总体来看,将来或许能送去军校深造深造呢。
    没等褚襄说些什么,这位新妇朗声说道:“既然联姻已经达成,盟约既成事实,那我是不是在闺房哭,根本无关紧要不是吗?所以我能不能出去了?”
    褚襄一愣,忙问:“您要去哪儿?”
    女孩的身上忽然散发出某种特别的气质,那股气势令褚襄全身绷紧了起来,那是一种血里历练出来的锐利,两名剑客狭路相逢,彼此身上的气场就会自发激起对方的回馈,褚襄微微眯起眼睛,忽然发现,自己可能看错了。这姑娘一腔愤懑,觉得天下男人都把女子当做物件,随手归置,那是一种偏见,但褚襄发现自己刚刚也陷入了偏见之中,他以为这时代的贵族联姻女子都是深闺怨妇型的。
    现在,女孩一把扯了头上的珠翠,他们四目相对,从彼此眼里看到刀光剑影、狼烟烽火。
    她再接下来的动作更让褚襄吃惊,她赤手撕烂了身上华贵的嫁衣,露出衣服下黑色的甲胄与冰冷的长剑。
    这番动作太大,门外两个看护着褚襄的赤鸢夺门而入,黑甲长剑的新王妃抬眼便瞧见两名赤红铠甲的赤鸢女将,齐齐愣住了。
    片刻后,黑甲的女孩还剑归鞘,大声笑了起来。
    “好好好,是我狭隘了。”女孩拍着手道,“坊间传闻唐国让女人进军队,本宫还道了声无耻,以为是充了军妓,却没想到……先生,先前是我唐突,还往勿怪。”她格外认真地道歉,还行了大礼,郑重太过,弄得褚襄有些莫名。
    谢知微对比了一下,提醒了褚襄:“这姑娘,怕是不简单,她的声音我这里有存档。”
    她再行一礼,却不再是女子礼节,而是军中之礼,她说:
    “末将乃是陈国影军统帅江婉如,对,当时拎着你脖子把你勒晕过去的就是我,抓你的也是我……只可惜,我做了那么多,在我父王眼中,我最大的利用价值始终是联姻,以至于我这三百精锐到如今连个正经名号都没有,她们个个骁勇善战,不过因是奴籍或者是宫女出身,到最后我们也仍不被算是正经军队。我本无意叛国,既然我那好父亲将我‘嫁’了过来,不过我先说,当王妃是不可能的,我现在也相信了,以国主和褚先生你,也断然不会继续让我缩在闺房里假装深闺怨妇吧,既如此,那我便可以堂堂正正,为唐国而战了!”
    她说话间,门外那些陪嫁的女奴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轻甲,手中握着曾经令南境闻风丧胆的长弓,默默列队整齐,她们摘掉了身上浮夸的陪嫁饰品,仍旧,是一支军容整肃的军队。
    “虽然前两天还与国主交手,但宛如一直向往的,便是士为知己者死,从今日起,我与这三百姐妹,便交由先生调度,国主仍在困局之中,要支援何处,还请您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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