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是被水溅到了而已,不碍事!”魏学洢放下背篓,将里面的地黄果那个出来,“娘你看,我采了好些地黄果,我们可以给爹熬药了!”
魏母才不信魏学洢的话,跟着她一起到了厨房,严声道:“说实话,就算被水溅到了,那你怎么这会儿才回家?”
魏学洢娘地黄果放进了一个水盆中,自然的说道:“娘,真的,没有骗您,这个地黄果太小了,峻阴山树林密布,太难找了,所以才这么晚回来!”
魏母看了魏学洢一会儿,这才信了她的话,拿过魏学洢手中的盆,“我来吧,你快去梳洗一下,刚好还有热水,快去吧!”
魏母烧水本来打算给魏父擦洗身体的,如今先让魏学洢去梳洗一番。
“好,”这一身衣裳穿着却是很不舒服,魏学洢也快受不了了,便提着热水到她的屋里头去洗澡。
魏学洢在屋里头洗澡,魏母便拿着一身洗衣裳进来了,魏学洢扭头望去,“娘,”
“这是给你新作的衣裙,你待会儿穿上吧!”魏母将衣裙放在屏风上,
魏母也是万分心疼魏学洢,若不是突发变故,魏学洢岂会受这种苦,不管这段时间多么艰难,魏学洢都没有抱怨,反而努力承担起家里的一切,魏母看着心疼,又愧疚。
魏学洢高兴的问道:“娘,是您做的?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不知道?”
魏母笑道:“是为娘做的,你穿着看看,好好洗,娘去厨房给你做饭去!”
“好,多谢娘!”
魏母出了魏学洢的屋里,掩上门扉,转身去了厨房。
魏母的针线活很好,一身嫩黄色的衣裙做的特别合身,魏学洢摸着衣裙上绣的牡丹花,她娘绣的牡丹,特别好看,想来也是要绣几日才能绣成,她娘怕是绣了有一段时间了。
魏学洢走进厨房,高兴的道:“娘,怎么样?我好不好看!”
“好看!是真的好看!”魏母打量了一眼,满意得点点头,“学洢就是好看,”
魏学洢甜美的笑着,“娘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做衣裳了?”
魏母给药炉添些炭火,一边道:“你前些时候不是得了钱,买了布料回来,我就给咱们家都做一套,”
“那娘,你为什么不穿?”
魏母理所当然的说道:“我那身还没有做好,先做你爹和你的,你爹病着,应该穿着容易吸汗的,你呀,还是个大姑娘,自然要穿的好一点,”
魏学洢心里感动,看着厨房里没有需要帮忙的,便道:“娘,竟然还没有好,那女儿给你做呗,反正我现在也是闲着。”
说着,魏学洢便转身出了厨房,魏母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由的笑了,转身专心看着火,仔细熬药。
魏学洢那了魏母的绣筐在正屋里头坐着,一边做绣活,一边与魏父道:“爹,你知道吗?今天我遇到了一个好人,……”
第五章
魏学洢做绣活的速度很快,魏母那尚未完成一般的衣裳,被魏学洢一会儿就做好了,
魏母端着药进来了,在屋外便听见魏学洢与她爹说着悄悄话,她一进来,她就闭嘴了,这一幕非常熟悉,每次魏学洢与他爹说悄悄话的时候就是这样子,当她进来时问的时候,魏夋与魏学洢便会岔开话。
“娘,这么了?”魏学洢看见魏母在门口停下了脚步,不由的抬头望去,那眼神充满了关切。
魏母摇头,走了过去,“没什么,饭菜做好了,你快去端过来吧,我先给你爹喂药。”
“好,”魏学洢转身去了厨房,将饭菜都端进屋去。
魏家大宅中,魏家的族人都在,魏家最为年长的太叔公,住着拐杖,被孙子扶着,对魏鹏破口大骂,“家门不幸呀!家门不幸,当年魏夋对你们母子二人有多么大的恩情,你如今就是这般报答他的,狼心狗肺的东西,魏家迟早要被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被祸害了……”
魏鹏听着族老的破口大骂,眉头直跳,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够了!”
“您是族里的长辈,但是我才是族长,只要能让魏家光宗耀祖,谁当这个族长有什么区别,而且如今魏夋已经是个半死人了,太叔公,你还要让他来当这个族长吗?只要我能给魏家带来利益,你们能够得到好处,舍弃一个魏夋算什么?”
魏家的族老被魏鹏的这一番话,气得全身都哆嗦,魏鹏看着他这个样子,便道:“太叔公,您年事已高,难免怀旧,情有可原,可是也要知道,对族里好,才是真的,而且魏夋一家早已经从魏家族谱除名了,您就别惦记着他了!”
一旁的一个族人点点头,对扶着老人家的年轻人道:“就是,魏永呀,快扶你爷爷回家去,好好休息!”
其他的人应和道:“就是,太叔公都已经一百多岁了,有些糊涂是正常的,如今魏家不同以前了,……”
魏老看着屋里众人的样子,哀叹一声,“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魏永生怕他爷爷气出毛病来,而且从如今魏家局势看,他们争取也没有用了,“爷爷,我们走吧!”
魏鹏看着魏永扶着太叔公出去了,不由的嘟囔一句,晦气。
一旁坐着的一个比较儒雅的男子,笑着问道:“族长邀请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这么一提醒,魏鹏这才高兴起来,“自然是大喜事,我的女儿女婿来信说,京城中百锦绣价值几千两,他们家有意来在京城开一家店,与我们合作,我们开绣坊,广招绣娘,绣百锦绣,直接送往京城,这么一来,一匹百锦绣,我们就会赚上千两……”
众人一听,皆心生动念,财帛动人心。
在座的人一人一语,讨论着如何进行建立绣坊,采选绣娘等事。
魏学洢听见门外有人敲门,便打开门来一看,竟然是他的姐姐已经外嫁的魏雪芙。
魏雪芙一脸的苍白,看着特别的狼狈,怀里抱着一个包裹,看着眼前的妹妹,竟然眼睛红了,流下了苦涩的泪水。
魏学洢一脸的惊讶,看着眼前的人,“阿姐,你怎么在这?”
魏学洢往她的身后看,“姐,姐夫呢?”
魏雪芙一下子眼睛就红了,手中的包袱落地,抱着魏学洢痛哭起来,
魏学洢拍了拍魏雪芙,道:“阿姐,你怎么了?别哭呀?是不是姐夫欺负你了?”
魏母在正屋里听见了屋外的哭声,便摸了出来,看见甚久没有见到的魏雪芙抱着魏学洢痛哭流涕,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次性发泄出来了一样。
“雪芙,”
“二娘,呜呜呜,二娘,”魏雪芙看见了魏母,便松开了魏学洢,抱住了魏母,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二娘,我……呜呜……我被上官家休了!呜呜呜~”
魏雪芙突然回来,扔下了一个惊天大雷,把魏学洢和魏母都给震愣了。
魏母把人带进屋去,魏学洢沉着脸色,将冷关上了,转身进屋去了。
魏母心疼得给魏雪芙拭擦眼泪,有些焦急却压低着声音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你会被休了,是上官夫人还是上官靳?”
“是上官夫人,”魏雪芙一抽一抽的,眼睛红通通的,“自从爹出事,上官夫人就趁着夫君还没有回家就把我送到了别院去,不让我出来,也不让我送信给夫君,这次,没过多久,上官老爷身边的长随就扔了一封休书给我,将我赶出了九渠城,我没有别的去处,只能走回来了!呜呜呜!”
魏雪芙的夫家就是九渠城,在东邻城的一边的一个城池,而上官家就是九渠城的首富之家,在四年前,上官靳到东邻城经商遇到了魏雪芙,一见倾心,央着家里人,便到魏家提亲,魏雪芙嫁到了上官家后,上官夫人对她就一直不是很好,立家规什么的,
不过好在与夫君上官靳两个人还算恩爱,前两年魏雪芙的日子但也是过得还可以,可是后面,因为魏雪芙的肚子一直没有消息,上官家就更加着急了,上官夫人更是给上官靳的屋里塞女人,貌美的丫鬟,压根就没有顾及到魏雪芙这个儿媳。
如今,上官靳的屋里已经有两位妾室了,魏雪芙心里难受的要命,便时常吃醋,与上官靳闹腾,上官靳被闹烦了,前两个月便前往京师做生意了,偶尔送回一封家书。
也就是因为这样,上官夫人就确定自家儿子这是不再喜欢这个魏雪芙了,又听说魏夋被革职了,于是与上官老爷一合计,直接一纸休书将魏雪芙给休了!
闻言,魏母叹了一口气,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自古以来落尽下石之人不尽其数,魏母和魏学洢在这东邻城可以说是饱受那些嘲讽的目光,还有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以前可着劲讨好的人,如今全部扭头过来,鄙视着她们。
魏学洢吐了一口浊气,递给了魏雪芙一杯温水,“阿姐,那你就没有写信给上官靳吗?”
“我写了,我在九渠城外的一家客栈中等了十多天,却始终没有受到他的回信,”说着说着,魏雪芙又难受的哭了。
“你说,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呜呜呜,那我要怎么办?……”
魏母被气得心口疼,“这个上官家太过分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雪芙,不要哭了,现在就是你哭断了肠,他也不知道,不值当!”
魏雪芙抬眼,那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可是二娘,我爱他,我舍不得他,我……”
魏学洢劝道:“阿姐,好了,别哭了,现在哭是解决不了事情的,我们应该想想如何解决才是!”
可是魏雪芙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她好不容易回到家,什么都顾不上,就一个劲的哭,好似要把自己哭晕过去一样。
魏学洢将魏雪芙安置在自己的屋里,她去把后头的耳房收拾一下,耳房比较小,收拾了一番,只容纳下一张床,一个桌子,要沐浴的时候还得把桌子搬走,
因为家中没有多余的被褥,魏学洢只能出去买,可是此时此刻已经到了傍晚了,很多的铺子已经关门,魏学洢一连走了几家,却都没有买到。
魏学洢垂头丧气得走在街道上,最近家里发生的事就没有一件好事,实在是倒霉的很!
魏学洢正走着,突然看见那边还有一家买棉被的铺子开着,魏学洢顿时不惆怅了,赶紧小跑着过去。
魏学洢看着这铺子里摆着好几条的棉被,便问道:“掌柜的,您这棉被怎么卖?”
这个掌柜特别得胖,给人一种很憨厚的感觉,笑得跟弥罗佛一样,“姑娘来的可真巧,小店正要打烊了,”
魏学洢笑着说道:“这不是还没有打烊吗,老板,这个怎么卖?”
掌柜的笑呵呵的说道:“这床棉被是刚做的,棉花也是上好的,竟然姑娘想要就三两银子吧!”
若是以前,魏家还没有出事,魏学洢还没有品尝过生活的艰辛和不易,也许还真的会被眼前这个狡猾的掌柜给骗了,“掌柜的,一两银子,如何?”
掌柜的自然不同意,道:“姑娘,我这儿的棉被可都是好绵花做成的,”
魏学洢拍了拍棉被,“掌柜的,要不这样一两半如何?这个棉花是从永安城运来的,品质稍微次了些,绝对说不上好,”
掌柜的看见魏学洢很准确得说出了这棉花产自哪里是什么品质,便道:“哈哈哈,看样子姑娘也是个识货的人,好吧,”
“多谢老板!”魏学洢高兴的笑了,从怀里掏出了一两银子,和半两的碎银子,
掌柜的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好嘞,姑娘抱好,慢走!”
“老板走啦,”魏学洢直接把棉被抱起来,看着样子很轻松一样,
掌柜的看着人走了,直接被门给关了,转身进入了里屋,弓着身,将手中的银两搁在桌子上,“公子,这是那个姑娘买棉被的银两。”
第六章
翌日,魏学洢刚刚从床上摸了起来,便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便走了出去,
此时天才微微蒙蒙亮,月亮尚未离去,魏雪芙穿着魏学洢平日里穿得纯白色围裙,便在厨房中忙活了,
魏学洢惊讶的问道:“阿姐,你怎么这么早?”
她记得,在以前,魏雪芙还没出嫁的时候,每天都是睡到叫吃饭的时候,这才慢悠悠的起床的,这次回家,突然变了这么多!
魏雪芙抄着锅里的菜,拿了一小勺的盐巴直接撒进菜中,再继续翻炒,“我平日里每天寅时便要起了,忙活公公婆婆们的饭菜,现在已经习惯了,”
闻言,魏学洢心里头难过,她阿姐,在家的时候,那是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就是个妥妥的厨房白痴,油盐酱醋都不分的,如今被上官家折腾的,现在厨艺都那么好了!
“阿姐……”
魏雪芙指着魏学洢身后长案上的盘子,“将盘子给我!”
“哦,”魏学洢将盘子递了过去,“阿姐,难道她们上官家没有厨子,竟然让你每天早起做饭!”
魏雪芙叹了一口气,勉强的笑道:“学洢呀,你以后就知道,嫁去别人家,成为别人的媳妇,有多么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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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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