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嘉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对方的光头问道:“想什么呢?我说的话都没听见。”
释雪庭回过神来,抱歉的笑了笑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李从嘉认真说道:“我在怀疑这两个人钓鱼执法,目标应该不是那些王子,而是来吐蕃搅浑水的人。”
释雪庭听了之后瞬间凛然,他不知道什么是钓鱼执法,却明白了李从嘉的意思,不得不说这种可能性很大,释雪庭立刻起身开始给各个据点传信,让他们最近都低调一些,别四处刺探消息,在不知道是不是安全的情况下也别随意传递消息。
李从嘉看着释雪庭都安排好,也算是松了口气,然后开始思考说道:“我们回去的时候走什么地方呢?”
释雪庭有些意外:“不原路返回?”
李从嘉摇了摇头:“原路返回多没意思啊,难得出来这一次,都说这个江山是我的,然而我自己都不知道它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嗯,就去看看你帮我打下来的江山。”
释雪庭失笑摇头:“哪里算是我帮你打下来的?”
李从嘉却说道:“可是没有你,真的就没有大唐了。”
没有最初的那一份藏宝图,他们在塞外的生活还真不好说,说不定就死在西域了,哪里还有如今的大唐?
想到这里,李从嘉认真说道:“我记得你。”
释雪庭瞬间眉目灵动,凑过来低声问道:“哪里记得?”
李从嘉本来想问还能是哪里记得,结果看到对方含笑的目光之后,不知道怎么就觉得好像是被调戏了,忍不住哼了一声没有接话,只是说道:“来来,我们先看看回去的路线。”
释雪庭笑了笑也没继续,跟着李从嘉去看路线,最后他们两个打算沿着铁路走一遍,而如今拥有铁路的地方只有一些大港口和内陆大城市,李从嘉现在距离成都府不远,当然成都府现在是没有铁路的,能够入蜀已经是近些年来朝廷大力修路的结果,铁路估计至少要五到十年才可能辐射到这边。
所以他只能继续坐马车,然后一路向东南方向的崖州,从崖州沿着海岸线一路到登州,最后返回长安。
这是一条很长的路线,如果是在长安的时候,估计内阁是死活都不会同意的,然而现在这里李从嘉说了算,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能够劝说他。
释雪庭就不要说了,基本上李从嘉要做的事情他都会点头说好,只要不是李从嘉做出的决定极其不正确,他基本上不会有任何反驳。
然而这种反驳也只有当初李从嘉刚刚登上王位的时候才有,毕竟那个时候他对自己的身份转变还不是很适应,无论是眼界还是心态都有些小心翼翼,所以做决定的时候也显得瞻前顾后。
释雪庭在那个时候就起到一种决定性作用,承认或者否认李从嘉的决定。
到了现在几乎已经不需要他这么做,更何况就算李从嘉又突发奇想,还有内阁劝他呢。
第二天赵匡胤听了李从嘉的决定之后,整个人都愣了一下,这一圈可绕的够大的啊,不过很快他也兴奋起来,自从天下太平之后,赵匡胤很少再出长安,不是不想,而是避嫌。
他去哪里都不太合适,万一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久,让人怀疑他跟当地的军队有什么勾结怎么办?
虽然说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这么做,但是架不住有人给他泼脏水啊!
现在跟着皇帝一起旅游完全无压力!
不过赵匡胤到底是比较靠谱,忍不住问了一句:“内阁会同意吗?”
李从嘉微微一笑:“他们同不同意也影响不到我们了。”
赵匡胤一想还真是,然而很快他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那……会不会时间太久,赶不上太子婚仪?”
李从嘉:……
对哦,放风放的太开心,差点把儿子的婚事给忘了。
然而他是不可能承认的,所以继续嘴硬道:“快点赶路也没什么,更何况到了登州之后,我们完全可以坐火车回去嘛,老赵还没坐过火车吧?”
说来也是可怜,火车的发明李从嘉几乎是从头参与到尾,要钱给钱要人给人,结果到最后就坐了一小会,长途火车压根就没坐过。
哪怕这个时代的长途火车还很慢,可是也苦不到李从嘉,他所乘坐的车厢必然是最豪华最合适的那一个。
赵匡胤也觉得这个提议比较靠谱,至于仪仗车架,有赶时间回去参加太子婚仪的借口,暂时放到一边应该也没人在意。
赵匡胤被说服,就代表着这个车队都不会再有人反对李从嘉。
一瞬间李从嘉的心情就变得很好,好到晚上的时候显得特别热情主动。
等到最后释雪庭都忍不住问道:“这么开心?”
李从嘉蜷缩在他怀里,半睡半醒地说道:“唔,就当咱们两个迟来的蜜月好了。”
释雪庭有些茫然:“蜜月?那是什么?”
李从嘉含糊解释道:“就是结婚第一个月啊,指代甜蜜生活的意思吧,反正就是一个象征。”
新婚第一个月,释雪庭紧了紧手臂,他知道他跟李从嘉是不可能成亲的,然而新婚这个词却真的让他有些兴奋。
原本以为可以休息的李从嘉又被折腾醒了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茫然的,不知道释雪庭怎么又突然有了精力,他忍不住软软求饶说道:“不要了,明天真的会起不来。”
释雪庭亲了亲他说道:“有我在。”
李从嘉瞪着他,然而因为刚刚经历过情事,脸色晕红目光水润,那目光一点威慑力都没以后,反而显得跟撒娇一样。
虽然他看上去有些不满,但到底没有拒绝释雪庭,反正两个人放纵的机会也不是很多,在宫里的时候每天劳心劳力,能够留给他跟释雪庭亲热的时间不多,精力也不多。
现在虽然说是在路上,但李从嘉却意外的放松,只有重要的事情才会以奏折的形式呈现在他面前,这种事情一般都不是很多,可以这么说,哪怕现在李从嘉甩手不干,有内阁和枢密院的存在,也能让大唐在短时间内平稳运行。
毕竟许多政策当初制定的时候都是以长时间为目标的,所以按照这个目标进行下去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从嘉再一次收到李仲寓的家书,上面写着李仲寓一些小小的困惑,有很多东西都是不能问大臣的,毕竟算是帝王心术的一部分。
等问完了问题,李仲寓在最后还会写上他对李从嘉的思念,幼年丧母似乎对这个孩子没有特别大的影响,也没有那种爱在心里口难开的想法,在李从嘉面前,他总是特别坦然,想念了就是想念了,不会藏着掖着。
然而李从嘉注定不可能现在就回去,所以他解答了李仲寓的问题之后,就写信告诉李仲寓:老子要出去玩,咳,是出去巡幸海防,你小子好好看家啊。
李仲寓在接到这封信的时候,顿时眼前一黑,转头就去找内阁:“阿爹……去巡视海防了。”
内阁现在也收到了李从嘉发来的正式旨意,一个一个都抑郁的不行,他们就知道皇帝出去了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说不定就要出点什么意外。
现在果然意外来了,吐蕃没去,他要去巡幸海防!
内阁当然会劝阻,然而谁都知道劝阻是没用的,李从嘉已经决定并且规划好了路线,他们最多也就是上折子谴责一下李从嘉:身为皇帝,你怎么能这么任性呢?
然后再委婉的劝慰李仲寓,明君可不能这么任性。
实际上他们的劝慰根本没什么用,李仲寓一直是崇拜李从嘉的,虽然可能表现的不太明显,但他的的确确会觉得皇父做的事情一般都是正确的,实际上也是如此,毕竟李从嘉抽风的那些举动基本上都被内阁和释雪庭拦住了,再加上他大力发展科技还发展出了成果,就显得他特别英明神武。
既然父亲在信里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皇帝也是如此,不能经常困在宫墙之内,任由那些大臣告知他外界的事情,总要自己亲自走一走体验一下才行。
当然李从嘉还强调了,这么做也必须在朝廷很平稳,并且有人能够在后方做主的时候才可以,他可不希望儿子不管不顾放下政事跑出去玩。
李仲寓将这些话翻译过来之后就是:要等你儿子有参政议政的能力之后,你才能放松。
李仲寓……李仲寓很牙疼。
他现在特别希望李从嘉回来,因为他真的觉得压力太大了,以前跟着李从嘉批折子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对处理政务很熟悉,然而等到真正接手的时候他才发现,熟悉个屁啊,他熟悉是因为李从嘉给他的那些都不算难题而已。
这一次才是真正的锻炼,也让李仲寓明白了自己的不足,最主要的是他对内阁没有像是李从嘉那样的权威,他想要做的决定,总会被内阁阻拦,而且内阁的理由还很强。
虽然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但是这让李仲寓觉得十分不舒服,感觉像是皇权被冒犯一样。
可他还不能直接发火,只能郁闷的给父亲写信,让他早点回来。
李从嘉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更有底气去跟这些老臣周旋,否则……总觉得势单力孤。
李从嘉接到这封信之后不由得挑了挑眉:“呵呵,内阁果然给大郎了一个下马威啊。”
释雪庭也不意外,这种事情贯穿古今都概莫能免,没有大臣是无私的,或许有一些人是,但那是因为他们想要实现个人理想,而那个理想很伟大,所以显得无私,实际上这也是一种自私而已。
他看着李从嘉问道:“要回去吗?”
李从嘉摇头:“不,让大郎多撑一段日子,他长大了,早晚要面对这些,我还在呢,那些大臣不敢太过放肆,这样他都承受不住,将来我不在了他要怎么办?”
释雪庭皱了皱眉,本能的排斥这种话题,李从嘉所谓的不在自然是百年之后,虽然他们两个都觉得自己年纪算不上大也都很健康,却也不能抹灭这个时代人均寿命不过三十五的事实,哪怕大唐的生活条件好了,百姓寿命的增长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所以到了现在,释雪庭更加不愿意去想李从嘉会去世这个问题,这也是少有的他会逃避的问题之一。
李从嘉没有那么纠结,他想得很开,觉得自己再活几十年应该没问题,前提是别总这么劳心劳力,最近感觉头发都少了,再这样下去怕不是要秃。
他给李仲寓写完信鼓励一番之后,转头就又跟释雪庭腻歪在了一起。
说实话,自从他们两个在一起之后,还很少有这么长时间腻歪在一起,不去谈论那么多政事,不去谈论战争,只是单纯相处的时候。
这也是李从嘉为什么更加不想回去的原因,等回去了,哪里还有机会这么腻歪?
李从嘉突如其来的巡幸路线可以说是搞的鸡飞狗跳,当然这个鸡飞狗跳仅仅是指那些接驾的州城。
李从嘉当初从长安出来的时候就表示不会住进任何当地官员的家里,最多也就是住驿站,如果驿站不合适就直接在城外扎营,当然他也说过不用过分翻修驿站,不过他估摸着就算说了,那些人也未必会听。
不过只是修驿站的话,应该不会花费太多钱,李从嘉到现在都还记得小玄子七下江南,每一次去住在臣下家里都是一次巨大的消耗,搞得臣下在掌握着织造和盐业都补不上亏空,间接导致了曹黑胖的悲惨命运。
李从嘉不希望因为自己一时的心血来潮,就把当地官员逼得上吊或者贪污,驿站翻修的他就不管了,毕竟就算他不来驿馆也不该太寒酸,吃的用的他都会折价给当地官员一些补贴,不一定准确,或多或少,但是终究不会让官员在他走了之后为钱发愁。
反正钱呗,他有!
一开始接驾的那些官员看上去似乎是不太高兴,很有一些孤拐脾气的官员就敢当众指责李从嘉劳民伤财,李从嘉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用钱砸到人闭嘴。
伤财怎么了?老子自己有钱,想怎么花怎么花你们管得了吗?至于劳民,他可没有让官员把整个州府的百姓都拘在家里什么都不让干,这是你们自己要做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个锅我不背。
只有敢自询想当个诤臣,想要通过打击斥责李从嘉来名扬天下的官员,基本上当场都被李从嘉怼的无地自容。
那些官员一个个狼狈的不行,心里则快要哭了:这跟传说中不一样啊,说好的陛下谦逊仁慈呢?
谦逊仁慈也要看对谁啊,内阁都不敢这么指着李从嘉鼻子骂,当年敢这么指着他鼻子骂的御史们,坟头草都要长出来了!
有了这些官员的前车之鉴,到后面就好一些了,至少这些官员知道现在是吃谁的饭受谁的管,一个比一个老实,不敢再非议。
李从嘉也乐得耳朵清净,他之前怼的狠点也是为了以后路途着想,如果前面就忍了,估计以后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一个官员劝谏,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被李从嘉怼的那个官员回去之后也不知道是拉不下面子还是怎么的,居然就上书请辞,他心底多少也是有些硬气的,好歹算是世家子,好吧,虽然这些年世家已经被皇帝打击的不如从前,可是他们该有的骄傲还没丢掉。
更何况他也是一州刺史,哪怕只是下州刺史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顶替的官员。
释雪庭听了之后就冷笑着说道:“这是想要围魏救赵呢。”
这么说或许不太准确,不过那个刺史应该的确是想要迂回前进,我当场劝谏被怼,那是我错了,既然我错了就不能胜任这个官职,我就辞职嘛,你要是不准,那就说明我没错,那你就要接受我的劝谏。
这么一闹,那位刺史的直言不讳的名声或许能够更上一层楼,嗯,还要加上一句不畏强权。
到了州刺史这一级别的变动,就需要吏部过问,也需要李从嘉过问了。
然而还没等李从嘉写信批复这件事情,吏部的通知已经下来了——既然你辞职,那就好走不送。
刺史接到这封旨意之后当时就懵圈了,他万万没想到居然真的丢掉了官职,本来他还想抗议一下,说这么短的时间内肯定不够公文来往的时间。
虽然听上去有点费事,但实际上的确是官员的辞职奏折会送到长安,然后长安那边再送到李从嘉这里。
只不过很快这位刺史就偃旗息鼓了——因为他这件事情是太子亲自过问,并且写了手谕的。
这个级别的官吏,监国太子有任免权。
李仲寓也很生气,他老子在外面不回来,他这里事情多到头发都要掉秃了,这死玩意居然还敢给他们父子俩添堵,滚好,不送!
而很多人也乐得让这位刺史下台,实在是因为这个人为了博清名,中枢很多官员都被他点名批评过,许多人早就讨厌他了,于是顺水推舟,皆大欢喜!
第3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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