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的祈祷竟然成为现实,六月中旬之后,连续一个多月的大雨,黄河水暴涨,官渡城外高筑拦河坝,白马、延津驻军后撤三十里,无奈延津防御装置全被洪水冲毁,曹操无法冒雨修筑,只能等待雨停,再向延津派兵驰援。
豫州有了刘备的加入,局势变得更有意思,曹仁带兵去守河北,留下五千卒与太史慈同仇敌忾对抗刘备!刘备可用之卒只有五千多,虽然比去年从洛阳逃出来时多了些,但与太史慈相比,依然相形见绌,刘备知道此战没有胜算,努力坚守四个月之后再次向南前往江夏!周瑜带兵进攻江夏,若能助刘表一臂之力,待刘表守住江夏,也会对他委以重任!
整个夏天,最热闹地地方便是并州草原,绿草丰满正嫩,战马也跑的很快,吕布与鲜卑大战三场,两胜一负,击溃敌军三万卒骑,己方也损伤近万卒!鲜卑军已经撤出五原郡,如今向东扎军云中郡,吕布不敢掉以轻心,五万大军徐徐向东,打算将鲜卑蛮夷打出云中!
四处征战不断,京都也引出麻烦,因为献帝今年正好二十岁,五月份行及冠礼之后,献帝已经算是成年人!成年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尤其献帝乃大汉天子,想法和行动总会更引人注目!
献帝并非忘了当年董承之败,也并非不知道吕布的可怕,只不过他没有办法,原本吕布、曹操与袁绍的三足鼎立态势已经被打破,虽然在大部分官员眼里,袁绍可以凭借河北三州与吕布、曹操势均力敌,但是献帝知道,袁绍胜不了!吕布还在并州,吕霖也没有出手,袁绍已经在曹操手中败了一场,以众欺寡便败了一场,袁绍还有什么希望?刘备,唯一一个寄予厚望的亲信,却被吕布、曹操和袁绍三家抵制,不仅没有夺下青州或者并州,反倒没了容身之所!刘表与孙策相互争斗,哪里顾得上他这个皇帝,眼看汉室复兴艰难,献帝若再不想想法子,可就真的没有解救之道了!
但献帝不敢有大动作,吕布虽然走了,但郗虑、张邈还在,并且贾诩在京都,献帝二十年的成长之中,除了董卓、李儒与李郭汜之外,带给他心理阴影最大的便是贾诩,如今其余四人都死了,但贾诩还好端端地在他身边活着,献帝哪能没有压力?半年以来,贾诩一直保持沉默,如往常一样沉默,但是在献帝眼里,贾诩便是一条毒蛇,毒蛇在攻击人之前,都是保持沉默的!
即便如此,献帝还是要采取行动,如果吕布大胜归来,他再也无力回天了,眼下这个时候虽然不好,却没有比如今更好的机会!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吕布没有萧墙,但吕布有内忧,只要加以引导,内忧就会变成萧墙,然后坍塌!
虽然贾诩年老,但耳目众多,献帝的行动务必极其隐蔽。而最大的隐蔽便是不参与,置身事外怎会引起祸患?献帝只要一个想法,定会有人为他卖命,只不过是传递一些无关紧要地消息,贾诩也不至于防备太甚!于是,在献帝及冠大典那日,从太尉府飞出去二十多封密信,发往中原各地,没有一封被贾诩拦截!
宣德殿内,献帝手握着御笔,并没有写字,而是在画一副估计只有他能看懂的图!图由密密麻麻地线条构成,每个拐点都写着一个名字,最终这些线条构成了大半个大汉江山!没过多久,门外小黄门禀报,太尉赵温在殿外求见,献帝放下御笔,将这张纸卷起来,朝杜吉点点头。
杜吉带着赵温走进来,朝献帝一拜便躬身退下,随手将门带上,赵温立即走进几步,伏身叩拜:“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爱卿快快请起!”献帝抬起手示意赵温坐下,温和道:“卿乃三朝老臣,朕都是你看着长大的,此地没有外人,卿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谢陛下!”赵温也不客气,接过献帝斟满的茶杯,感激道:“谢陛下,臣已经遵照陛下吩咐,将所有信都送了出去!只是贾诩耳目众多,恐怕会被他…”
“无妨,信中并没有任何重要的话,就算被贾诩拦截一两封,也不影响大局!”献帝脸上露出笑容,自信道:“若贾诩再能猜测到朕地意图,那便是天灭大汉!”
“陛下到底有何妙计,可否告知臣,以便臣配合陛下!”
“不必啦,你只管密信刘表,一旦南阳有变,立即挥军北上!陈司徒年纪大了,朕也该照顾老人准允其回乡养老!”献帝手指敲击着酒杯,微笑道:“太尉公,大汉能延续至今,多亏了您呀!”
“臣世为汉臣,理当为陛下鞠躬尽瘁!”赵温思虑片刻,犹豫道:“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公不必顾虑,但说无妨!”
“国舅乃当世大儒,陛下若敬之用之,或许有所裨益!且皇后乃一国之母,当与陛下龙凤合鸣,千秋无期,才是大汉之幸啦!”
“嗯,太尉公之言,朕记住啦!”献帝诚恳地点点头,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然后随手展开一卷书简,抬头道:“太尉公乃国之栋梁,当珍重身体,不要太过操劳啊!公若有失,朕会万分愧疚的!”
“谢陛下体恤,老臣先行告退,也请陛下珍重!”
天色已晚,贾诩却不像往日一样早早回家,校事府依然灯火通明!赵温发往各地的密信已经被他全部缴获,却没有扣留,而是誊写之后继续寄出。桌子上对着二十多份书信,贾诩已经看了一遍,却没明白献帝到底是何居心?信上涉及内容都不重要,只是几句嘉奖、问候之辞,完全没有任何有用信息。献帝冒这么大风险寄出这些东西,岂不是做无用功?
不对,献帝已经不是当年的孩子,如今他费尽心思将这些书信寄出去,必然是为了达到一定效果,既然信中内容不重要,那么收信之人才是最重要的!张辽、魏续、宋宪、曹操、刘表…哈哈,攻心为上,陛下这孩子果然长大了…如果陛下与他们没什么联系,那么陛下费尽心机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挑拨离间!贾诩难得地开怀大笑,既然陛下要折腾,不妨陪他玩玩,顺便帮助主公休整休整羽翼,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长得不规矩的草木,就该好好修整!
……
京都风云变幻,吕霖也收到贾诩的秘密消息,只不过瞅了一眼,便将密信付之一炬。老师也真是的,明明已经有了主意,还望装模作样请示一番,吕霖吩咐金丙带回消息,一切依照老师计策!
陛下毕竟一国之君,他开出条件,必然能诱惑一大批人,这一大批人当中,很可能就有向献帝倒戈者。既然老师在京都呆着无聊,想要帮老爹收拾一批人,老爹自然是愿意的,吕霖也双手赞同!吕布的基业将来都是吕霖的,而贾诩此时动手,就是为了帮徒弟解决隐患,哪些人是吕霖可以用的,哪些人是吕霖不能用的,贾诩比谁都清楚!正好借此事处理掉这些不确定因素,对于将来吕霖继承大位,有百利而无一害!
吕霖将书简推开,侧身压在环儿身上,双手伸入环儿薄薄的绣裙之内,轻咬秀颈吮吸美人幽香,低声道:“我今日心情很好,环儿需要本公子服侍么?”
“公子哪里是服侍奴婢?分明是欺负奴婢!”环儿没有任何反抗,双手勾住吕霖脖子,喘着粗气低声道:“公子,现在可是白天!”
“白天又如何?我疼爱环儿,还要分时辰么?”外裙滑下,露出半边光滑地香肩,还有丰满的高峰,吕霖一口含住峰顶的樱桃,细细品尝,津津有味!
门外传来急促地脚步声,杨修走进来,却见屋里正上演着春宫图,立即转身准备退下“少主恕罪,杨修立即退下!”
“等等!”吕霖终于松口,将环儿外裙穿好,顺势倒在环儿怀里,嗅着环儿两腿间处子般地幽香。杨修可就尴尬了,回头也不是,不回头也不是,索性就这么弓着身子等待少主吩咐。吕霖也不是刻意整他,轻声道:“德祖坐下说话!”
“谢少主,修站着就好!”
“哈哈,德祖今日为何如此拘谨,莫非见到环儿的美貌,变得不好意思?坐吧,坐吧,你若不坐下,我家美人都不好意思啦!”
“诺!”杨修转过身子侧坐在门口,目无斜视,眼角余光都不敢乱瞟,忐忑道:“少主唤我来,不知有何吩咐?”
“京都的情势有些复杂,老师有些忙不过来,德祖能否回京都,为老师分忧?”
“诺!”京都情势复杂?莫非宫中那位又不安分了?既然吕霖都做了决定,杨修怎敢不从,拱手道:“我明日一早便回京,不知少主可有别的吩咐!”
“代我拜见陛下,问候陛下圣恭安好,并告知官渡战况,请陛下不必担忧!该如何措辞,德祖应当明白!”
“修明白,修告退!”杨修转身,便要离开,却听到身后再次想起吕霖声音,等等!杨修再次转身,静待下文,“请少主吩咐!”
“你们杨家为天下士族之领袖,本公子以为,德祖应该不像袁绍一般目光短浅,仅满足四世三公之名。本公子以为,你们杨家定会五世三公,甚至六世三公,不知德祖是何想法?”
“谢少主教诲,杨修告辞!”
等杨修身影远去,吕霖起身微笑道:“环儿,你觉得杨修与司马懿,何人更优?”
“奴婢可不知道公子的算计,此二人皆当世俊才,各有千秋,只不过奴婢觉得,还是陆逊公子聪颖好学,才智过人,且心思单纯,为人清明!”
“哈哈,环儿真有见识,本公子要好好宠爱你…”
“啊…不要!公子说过要戒欲,五日一次,如今才过了三日…啊…不要…”
“本公子是说过,但是谁让你勾引本公子,本公子要先将你就地正法,明日再开始节制!”吕霖说完,便扒开环儿外裙,开始狼吞虎咽…
……
经过春季一战,濮阳城的墙头草终于定下心,既然之前密信之事被曹公查获之后没有追责,他们再也不敢与袁绍暗通款曲。没有内忧,荀压力小了不少,又腾出精力给曹操筹集粮食,准备入秋之后运往官渡。
身在曹操府里,所有的小孩都比年龄段其他小孩成熟一些,而且曹操不在的时候,卞夫人对子女约束更严厉。这不,十岁地曹彰与夏侯霸去河边约架回来,便被卞夫人逮了个正着,责骂一顿之后,跪在院子里反省悔过。曹植不忍兄长在烈日下被晒,连忙去母亲那里求情,奈何这次没有效果,卞夫人就是不放!曹植也没了法子,只好呆呆地看着兄长受罚。
院外传来一阵喧闹,一群仆从簇拥着一人走进来,曹植伸长脖子张望,见来人正是二哥,连忙欢喜地迎上去!二哥回来了,三个就有救啦,母亲数月不见二哥,有二哥求情,母亲定不会再责怪三哥!想到这里,曹植立即跑过去:“二哥!二哥您回来啦!”
“四弟,数月不见,竟然长高了这么多!”曹丕微笑着扭着曹植小脸,对机灵地四弟,曹丕还是很宠爱的,此时见到亲人,脸上难得露出微笑。
“二哥,您也长高了!您长高了这么多!”曹植举起手比划了一个高度,却觉得不妥,又换了个高度,才满意地放下手。想起正事,曹植言简意赅道:“二哥,幸亏您回来啦,你快救救三哥!”
“三弟这是怎么了?”顺着曹植手指过去,曹丕才注意到三弟跪在烈日下,无奈地摇摇头道:“三弟准是又闯祸了,被母亲责罚吧?”
“三哥虽然闯祸,也不过是一时鲁莽,母亲已经责骂过了,求二哥去母亲那里求个情,饶了三哥这一次吧!”
“四弟呀,你难道还不知道你三哥地秉性?母亲责备过他多少次都屡教不改,这次知错又有何用?既然母亲责罚他,也是为了给他长长记性,依我看,就让他多跪一阵才好!”
“二哥,我求你啦,三哥已经记住教训,以后再也不会闯祸啦!”曹植苦苦哀求,曹丕终究动容,只能答应下来,正好要去拜见母亲,顺便给三弟求情试试。
卞夫人正在气头上,却见曹丕回来,一肚子火气瞬间烟消云散,拉着儿子的手嘘寒问暖。母子俩聊了许久,曹丕才开口道:“不知三弟犯了何事惹母亲生气,我代三弟向母亲赔罪,还望母亲莫生气!”
“哎…黄须儿整日胡作非为,哪里有你与植儿这般懂事,不好好责罚他,恐他还长不了记性…”
“母亲息怒,三弟年纪还小,待长大些便懂事了!”曹丕温和一笑,经历了半年战事,曹丕成熟了许多,对于小孩子打闹这等小事,哪里还看在眼里?“今日日头毒辣,若再晒下去,恐怕三弟身子受不了,他才十岁,母亲就饶了他这次吧!”
“罢了…罢了…就饶他这一次,若敢再犯,绝不姑息!”熊儿去世以后,丕儿对彰儿和植儿更加关心,三兄弟若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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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曹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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