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古籍,唯有那案几上白瓷瓶里的几株红梅于一室之内添些生气。如今已是早春时候,这瓷瓶里的红梅更显主人的用心了。
珍娘击了击掌,便见数名丫鬟捧着衣裳与饰物鱼贯而入,“这是?”
珍娘笑道,“都督吩咐让婢子先侍奉您梳洗,热汤已备好,烦请姑娘移步。”珍娘福身,掀起层层帷幔,将她引至屏风后面。未灵正欲除去衣物,那几名丫鬟也不避后,只直盯盯得瞧着她。她实在不习惯这样被人审视的感觉,便让珍娘带着她们退了出去。
未灵好似许久没有这样放松过,竟然泡在水里沉沉睡去,直到那双带有薄茧的手盘桓在她的腰际,她才一下子醒了过来。一抬眸,便是李晔那不怀好意的脸。未灵以为他又要做些什么,便拽着他的手腕在水下挣扎起来,浴盆里也激起了一片片的水花。
“美人这样急切,莫不是想邀我同浴?”
李晔总喜欢讲这些下流的话来激她,可她也学乖了,她若是越反抗他便越得劲。于是她微微低头,软声道,“也不是婢子不想,只是这地方太小,怕是委屈了大人您。”说罢又朝他盈盈一笑,尽量装得无辜。他果真放了手,又道,“你先穿好衣裳,我等着。”他指着那绛红色的衣衫,说罢便掀起帘子离开了。
那衣饰的款式极为复杂,里三层外三层,未灵有些奇怪,既然是要侍奉他,又为何要赐下这样繁琐的衣物。待她穿戴完毕,对着那铜镜一窥,曵地飞红描花长裙,云锦石榴金绣袍,这分明是大婚的喜服。
难道他?未灵快步走了出去,就这样,赤足点地,亦步亦趋。他好像就立在帷幔的尽头,这条路竟然这样长。行至最后一重,她又停下了,自己又何必这样快就自乱阵脚。
只见李晔缓缓转身,掀起那纱幔,同宴席上不同,此刻他的眼里只有惊喜,从期待变成的惊喜,果然是她多心了。
珍娘拜倒,“恭贺都督再得佳人。”言语中尽是喜色。李晔挥一挥手,珍娘便带着丫鬟退了出去,室中只剩下了未灵与他。
他仍旧穿着席间的玄色衣服,未灵想,玄色是适合他的,适合他这样薄情寡恩的人。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也并不讲话。
他是在试探吗,还是真的动情,未灵无从得知,只得微微垂下了眼眸。
李晔突然将她拥住,缓缓道,“匆匆事别,翎儿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么?”他伏在未灵的肩头,不断的摩挲。
灵儿?他是怎么知晓自己的名字,未灵转念一想,李晔他应当是将她当做了翎姐姐了。她虽与翎姐姐有五六分相似,但他又不至于意乱情迷,怎么会错认呢。
他抱得太紧了,未灵不由得想要挣脱,却听得李晔说道,“不要动,让我好好抱一抱你。”
她便依言不再扭动,他也不再言语,未灵只能听见他在自己耳畔细微得呼吸,像是沉浸在某些往事里,又好似在流泪。
她轻声道,“李大人?”
“叫我定舟。”他终于回过神来一般,松开了她,“我不是什么都督,我是你的定舟啊。”他就那样看着未灵,眼神清亮,似有一泓秋水。
“定舟。”
李晔一下子将她抱起来,放在了琉璃塌上。随后便是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耳后,肩上,胸前。大抵是这婚服有太多层的缘故,实在不好脱去,可他倒是不嫌繁琐。
未灵见他急切,便勾住他的脖子笑道,“原来,大人喜欢这样啊。
”这事前,往往比事中来的有意思得多。你说是不是?”
青青路(四)
彼时,未灵的肩上已布满了被他压过的红痕。好似觉得这样并不尽兴,李晔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他起身从博古架上抽出一册书来,行至榻边。
吟诗作对?他的喜好可真是……异于常俗。
李晔倒像是看透她的疑惑,将那册子递与她。未灵接过一看,果真是她误会了,那封皮上赫然写着——胜蓬莱。从前在于明府里,她虽名义上是歌姬,可事实上于家妓并无不同,教引的妈妈也曾拿这种画册教习过,如何取悦,如何婉转低吟云云,没想到李晔竟也存了这样的东西。
“怎么不翻开看看?”李晔淡淡道,“莫非,美人是不识得此物?”
未灵讪讪答,“识得,自然是识得的。”
他轻轻勾起她的脸,笑道,“识得啊,那便最好,免去许多麻烦。”他又凑近了些,“如此良宵,不可轻易辜负,当然要玩些花样,你说是不是?”
未灵眨了眨眼睛。
他继续道,“听闻柳州女子善歌舞,方才席间我已见识了美人的舞姿,实在是有负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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