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天幕为背景走来的人,仿佛叫人想到历经千年而始终如新的瓷器。珍稀、脆弱、又因为带了太多传说,似假还真的虚妄。就像雨过天晴云破处,诸般颜色作将来,足以倾倒任何藏家的心。
唐希哲一路胆战心惊又矛盾犹豫,终于看到这位表哥的时候,尤其是瞄到表哥手腕上价值不菲的珠串时,他简直有一种喜极而泣的冲动。只想一蹦三跳飞一样冲过去,抱住表哥的手腕不撒手。
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在看到宁云敛那张冷静淡漠的脸时,顿时烟消云散。
唐希哲加快的脚步也顿住了。
老实说,没有对比没有伤害,唐希哲觉得,比起跟表哥近距离接触,他可能更愿意选择和学长喝咖啡。
当然,这种叶公好龙的想法完全是看到宁云敛后自觉安全了才生出的,不然他也不会一路怕成这样。
唐希哲老实的打了一声招呼:“表哥好久不见。近来变天,奶奶身体还好吗?等下我去看望一下她老人家。”
宁云敛声音清冽平静:“一切都好,老人家喜欢清静,今天就不要打扰了。”
不管唐希哲说得是真是假,既然刚刚冲撞了什么,那就别想到奶奶面前去。
唐希哲也迟钝的想到这一点,赶紧点头:“是是。”
他也不是故意的,那不是豪门之间寒暄打交道,必备的语言流程嘛,一下说习惯了,没刹住。
想到这,他又偷瞄了一眼一直不声不响的苏灵燃。
也许是马上就要解决这个危险了,他恐惧不安的心情忽然就没了,开始有些同情这位学长起来。
唐希哲的眼神往旁边空地上瞟,挤眉弄眼示意宁云敛,暗示他就是这位学长。
在他看来,八字轻从小见鬼的表哥,怕是有阴阳眼的,应该早就习惯和这些东西打交道了。
愁人的是表哥的目光一分也没有给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暗示。
宁云敛漆黑清湛的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凝视着苏灵燃的眼眸微微睁开一瞬不瞬,瞳孔深远而过分冷静,直接得有些令人不适,但又毫无锐意,算不得侵略。
苏灵燃也在看着这位表哥,被对方的气场所摄,礼节性的点头示意了一下。
要不是周围的人都对自己视而不见,苏灵燃都要以为,他的能力又随机失效,被迫显露在人前了。
但是,明显一路过来,只有唐希哲能看到自己。
宁云敛的目光缓缓从苏灵燃身上移开,随□□代那几位友人随意自处,他要带表弟去取一个礼物,给自己的舅舅舅妈。
然后,就带着唐希哲和他旁边的苏灵燃,一起向庭院的别墅区走去。
唐希哲或许没有看到,但苏灵燃不可能没发现,从自己刚刚出现在这里,这个表哥的目光就像是探测雷达一般,直直的对上他。持续对视到他走到对方面前三步远。
咖啡馆时候,唐希哲和表哥的电话,苏灵燃虽然没有仔细听,大致也能猜到几分。
这个人似乎有些本事,也能看到自己,好像还不害怕。
是逃跑呢?还是走下去?
走在前面的唐希哲觉得,大概是这个表哥生人勿近的气质,或者他身上的法器、符咒起作用了,学长的鬼魂虽然还一直跟着他们,但是保持着远远的距离走在最后,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
他小声说着:“表哥,你看就是这样,学长也挺可怜的,他的身体还躺在医院的ICU里,我猜放回去,他应该还能活过来吧。要不,我们做做好事,告诉他真相,想办法把他送回到他的身体里去。”
楼梯一直往下,宁云敛的面容在视线越晦暗的地方越发俊美,只是气质也越发令人觉得忌惮,尽管他的神色和声音都很冷静耐心,仿佛优雅无害,仿佛对一切都没有欲望。
“你是说,他不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鬼?更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唐希哲越想越觉得揪心:“是啊是啊,在医院里,那个凶巴巴的老爷子看起来伤心极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怪可怜的,能帮就帮吧,就当给奶奶行善积德做好事了。”
宁云敛不置可否,平静地说:“我知道了。”
唐希哲知道,表哥最在意奶奶,很多表哥不喜欢的事情,只要有奶奶在他就会改变主意。
顿时觉得表哥答应了,松一口气。
路的尽头,不是什么阴森诡谲的地下室,既没有疯狂科学家式的实验研究器械,也没有唐希哲一直想象的,充满宗教神秘、灵异仪式的摆设。
只是一个布置得精致古朴的书房。
宽敞整齐,即使没有自然采光,也让人自在舒畅。
书架上陈列着各种古玩珍奇,孤本印刻。其中放置在开启的匣子里的,精致的珠串、玉石、香囊、桃木雕刻,就显得很是自然。
就像是任何一个爱好古玩藏品的人会有的宝室。
宁云敛目光直视前方,径直走向摆放着古物的陈列架,脚下不紧不慢,丝毫没有后面跟着一个鬼魂的紧迫感。
反倒是唐希哲一边神情犹豫可能伤害到学长,又担心受到刺激的学长会伤害自己,脚下忽快忽慢。
苏灵燃没有任何异样,自然地跟上去。
当他走到房间中间,离唐希哲不远处的一排放着孤本的书架时,下意识驻足一秒,猝不及防,一个造型古朴的八卦镜笼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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