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许沉风使劲擦了把自己被咬得发疼的嘴:“诶你这小鬼,有你这么欺负长辈的么…”
“你来我家告状呗?”
许沉风:“……”欺负我老实人一个是不是?
小鬼:“你不来,我也会来找你。”
许沉风的脸烧了起来,兴许是对方嘴里的酒让他上头了,他只仓促的搪塞了一句:“孩子话。”
那天晚上,许沉风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睡觉的,小鬼一如往常躺在他身后。
“许沉风。”
“……”懒得和小鬼说话。
“大叔。”
“……”你小你牛逼。
“认真的,我如果不是生魂的状态,成了活生生的人,你还会搭理我不?”小鬼是真的有点担心,毕竟许六爷是圈里有名的,只搭理鬼不搭理人。
看许沉风没搭理他,小鬼又说:“还会喜欢我不?”
许沉风噗的笑出声:“之前都说了,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你。”
“是是是,你只喜欢你的白月光。”小鬼转了过去,和他背贴着背。
“彼此彼此,你的鬼侍白月光。”
“他不是…我对他可没那心思。”
“你跟我解释什么…不关我事。”
小鬼不依不饶:“别人我不管,但你得知道,我真没对他…”
许沉风笑了,笑得很温柔:“好,我知道,我信你。”
“嗯…”小鬼又转了过来,这一晚,他是搂着许沉风的腰睡着的。
这年的冬城热得早,不过是六月初就已经窜上了三十七度的高温。
许沉风在难捱的闷热中醒来,睁眼时一头一脸的汗,他晃了晃神,才发觉背后那抹习以为常的清凉已经消失了。
小鬼…周以珂的生魂回家了。
这小鬼终于听话了一会…许沉风勾了勾唇角,起床冲了个凉水澡。
他终于舍得把杂货铺黑沉沉的门帘窗帘都撤了,久违的日光照进杂货铺的方寸之地,明晃晃白花花一片,明明白白的提醒着他小鬼已经离开的事实。
整个杂货铺瞬间变得闷热难耐起来,憋得人在死一般的寂寞中大汗淋漓。
只有空气中浮起的尘埃,像跨年夜初见时漫天纷纷扬扬的细雪。
许沉风将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又搬了好几箱啤酒将空下来的冰柜填满。
冰柜填满还不够,他还要把自己的胃填满,啤酒一罐一罐的喝,越喝越憋屈。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生魂回归本体,最坏的打算就是作为生魂期间的记忆没了而已…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许沉风又灌下了一罐啤酒,并趁着醉意拨通了祁野的手机——
“诶,祁小哥,喝酒不?我买了好多啤酒,不不不我不想在我家喝,去你那喝,我没喝多,嗯我马上打车过去,连酒带人你等我…”
挂了电话后,祁野叹了口气:“六爷的小鬼估计走了。”
黑黑拿起车钥匙:“走,咱接他过来喝吧,怪惨的。”
那天,许沉风在祁野黑黑这儿喝了通宵的酒,絮絮叨叨说了些平时不会说出口的话——
“黑老弟,我从来没给小鬼起名字,一直小鬼小鬼的叫…就是知道他本身有名字,他没死,家里人还在等着他回家…”
“生魂不记事的,我和你们打个赌,他现在肯定忘了我了,赌…血珊戒的五百万怎么样?”
“那小家伙昨晚咬我,咬我这,还有这这这…你看看留印子没有,倒不疼就是…麻麻酥酥的。”
祁野看许沉风脱衣服立马按住他:“六爷,别借酒疯耍流氓啊。”
黑黑抓住了重点:“好啊,我赌,小鬼如果记得你,那五百万我们就不付了,怎么样很值吧?”
许沉风醉醺醺一笑:“成!”
第二天,祁野和黑黑在卧室里掩着门抱一起睡,许沉风独自在客厅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
老宅的门铃响了,很急很躁。
祁野披着衣服起来开门,门外是一个高挑俊俏的青年,甚至比祁野还高出小半个头,斯文冷冽的五官却因焦急平添了一丝烟火气,这张脸,祁野和黑黑都有些印象。
青年不客套也不寒暄,张口直接就问:“许沉风呢?”
祁野瞬间明白了,拉开门侧过身子示意,许沉风醉得七荤八素仰卧沙发的狼狈模样落在青年眼里。
青年气急败坏,狭长的眸子几乎窜出火来,他也不讲究什么登门拜访的礼数,直接进屋把沙发上的许沉风公主抱了起来,皱着眉冷冷说:“我才离开一天,你就找白月光喝酒?”
祁野黑黑:“……”我们不说话,我们看戏。
许沉风醉醺醺的睁开一条眼缝:“诶?小鬼?你怎么回来了??”
他以为自己酒上头做梦呢。
小鬼微眯着眼,看他的眼神却是温柔的:“不然呢?”
许沉风恍恍惚惚的揉着太阳穴:“好快,才第二天…”
小鬼撇了撇嘴,声音不大不小,在场众人刚好都听得到:“我才不像你的白月光,一走走一年多,让喜欢的人等这么久。”
他从病床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从两千公里外的岩城打飞的回冬城。
黑黑:“……”我怎么躺枪了???
祁野:“……”没事我乐意等。
“许沉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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