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瞧着舒昕的年纪,她迟疑片刻,忍不住道,“舒大师,你还在上学吧?”
平日里,她总是没日没夜地进行实验,所以对外界的新闻或是大事知之不详。
舒昕愣了愣,一时间有些没能明白李羡的意图,不过她诚实地点头,“高一,明年就高二了。”
李羡又继续问道,“学习成绩怎么样?需不需要我提供一些学习方法给你?这些都是我自己摸索研究出来,觉得比较有效的。要是肯认真听,对于学习方面来说一定大有裨益。”
舒昕欣然点头,“好。”
李羡终于觉得自己有了些用处,她略微思索整理了一下语言,便开始传授她的方法。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李羡也是一位成功人士,所以舒昕听得格外认真,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也有一番别样的感悟。
大巴车停,她见李羡意犹未尽地停了话题,真心实意道,“李姐,谢谢。”
李羡恨不得倾囊相授,但奈何时间不允许,她心里也颇为遗憾,不过转念一想,以后总有机会。
按捺住心里的想法,她带着舒昕下车,匆匆地往家里赶。
李父、李母早已得知女儿要回家的消息,所以从大清早忙活到了中午。
眼下,已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李羡到家后,分别与父母打了招呼,最后把舒昕介绍给大家,“这就是我和你们提起的舒大师。”
李父、李母互相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里的不可思议之色。
要知道,那些有水平的大师,大都已经上了年纪,可舒昕这才多大?看着比他们女儿还要小好几岁哩,真的有女儿说的那么厉害?!不太可能吧。
李母心里虽充斥着怀疑,但到底是女儿带回来,再加上舒昕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像是漂亮的瓷娃娃,有些想法不由自主地就淡了一些,她热情地招呼,“坐了一晚上的车,饿了吧?赶紧来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李父也是同样的想法。
李羡松了口气。
要是父母对舒昕爱答不理的,她才觉得难办。
毕竟,国内能给人续命的大师数目,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足以可见舒昕的地位有多尊崇。
舒昕瞧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也不客气,再加上是真的饿了,吃的速度便有些急。
李母眼里布满了笑意,她见舒昕把饭吃完,随手又给她盛满,“长身体呢,多吃点。”
舒昕盛情难却,再加上她的食量的确不小,又吃了一碗饭,到最后实在吃不下了,她才可怜巴巴地看向了李羡,“动土的地方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吧。”
李羡忍俊不禁。
她一直觉得舒大师有股不属于她年纪的老成,此时此刻,才意识到,舒大师也只是个花季少女,娇俏的可爱,她吃完最后一口菜,连忙起身,“好。”
李父、李母见状,连忙跟上。
舒昕走到后院外,便发现地上有五个大坑,此时此刻上面栽种着不知名的树木。
树木本充满了生机,但一股阴煞之力缓缓从地面渗到树木中,如抽丝剥茧般,吞噬了树木的生机,再过半,便要枯萎。
她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同时开口问道,“这里以前种了什么东西?好端端地为什么又要挖了?”
李父脸上倏然出现了一抹恐惧之色,他瞥了一眼李羡,旋即实话实说道,“是这样的,三个半月前,我们全家人,总会不约而同地做一样的梦。大家手牵着手,围成一圈,在这五颗柳树下,一起翩翩起舞,到后来,柳树不见了,但除了我们全家外多了五个身着绿衣的少女,和我们一起跳舞。如果单纯是梦也就罢了,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可是每天早上我们全家都东倒西歪地躺在那柳树旁,精疲力尽。显然晚上做的根本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啊。”
“这稀奇的事发生了半个月,我们全家都捂得死死的,谁也没敢说,就怕别人把我们当成异类,后来实在受不了,便去隔壁县把王大师喊到家里来给我们看风水。”
李羡听得又惊又怒,“爸妈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你们怎么不告诉我呢?”
李母叹了口气,“你平时工作那么忙,为了家里一些小事耽误,那多划不来。万一再把你掺和进来,这多不好。”
李羡哑口无言,她偏头看向舒昕,眼里带着隐隐的哀求。
舒昕并未说话,只要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父,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李父回忆了一番,“王大师到了家里,一下子就瞧见了这五棵柳树。还不等我说出家里有什么怪异事,他就直言相告,这柳树高大,树枝浓密,根本看不见内部,若是强行去看,也只会觉得阴森黑暗,倒像是成了精似的。他说完后就直接拿出了罗盘,可什么话都没说呢,他直接抱着罗盘就跑。到了第二天,他才告诉我,罗盘上指针预警,一开始仅仅小范围摇摆,后来出现了转针的情况,最后罗盘还裂了一条缝。”
“我问他该如何破解,他便给我算了个日子,又给我找了几个八字上佳的人,一起把柳树给砍了。说来也奇怪,把那五棵柳树砍下后,家里的情况一下子就解决了,那样的梦再也没做过。”说着他看了一眼李羡,百思不得其解,“她隔家离那么远,之前都没有受到影响,为什么全家都平安无事的时候,她会被阴魂缠身呢?”
李羡告诉家里时,只说了阴魂,并没有说其他。
她眼睑低垂,就这么安静地站着。
舒昕把先前的说辞又一模一样地重复了一通,随后还绕着那小树苗缓缓走了一圈。
那王大师说柳树有问题,并不是空穴来风,李羡家里的老宅坐北朝南,标准的坎宅,五行属水,树为五颗,五行属土,土克水,所以这五棵树是克宅的,柳树本身也是阴物,在正北阴气愈发旺盛。
只是那王大师没有发现的是,虽然柳树克宅,但李家人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显然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这柳树。
舒昕脚步放缓,走了一圈又一圈。
所有人瞧她沉思的模样,均不敢打扰。
良久,舒昕终于在一处位置停下,她看向李羡,吩咐道,“去给我找一个铲子来。”
李羡二话不说,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地把院子里的铲子递到舒昕的手里,“舒大师,你这是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
舒昕从包里拿出几张黄纸,动作缓慢地把铲子边缘包裹住,随后找准一个方向便开始挖土。
随着土越挖越多,周遭的温度像是受到了影响,突然变得冷森森。
李羡面色一变,手上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浮出。
每次阴魂缠身时,她也会有这样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舒昕手里动作一滞,显然是土里有了东西,随后,她又拿出了几张黄纸,小心翼翼地把土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李羡屏住呼吸,见东西露了头,忍不住凑上前,待瞧见一只精美的绣花鞋,她脸色豁然大变。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竟然会埋在她家下头。
不仅仅是李羡,连李父李母也有些吃惊。
舒昕沉声道,“这是个从地底下带来的老东西,就是因为它,导致阴气更盛,才会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么多事情。”
绣花鞋鞋尖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颇有千娇百媚感。
它完全没有因为时间的原因而蒙尘,相反色彩相当新颖。
没有人敢小觑此物。
第188章
听闻舒昕的解释,李父面色黑沉的同时,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咱家怎么会有这种脏东西?”
埋在柳树下,这简直是蓄意而为。
李羡眉头微蹙,“爸,妈,咱家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要不是阴差阳错碰到舒昕,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李母凝神屏息思索,但片刻后,她摇头道,“不可能。”
她谨记着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所以待人处事均十分宽厚,从没有得罪过人。
李羡目不转睛地看着绣花鞋,强忍着脊背生寒的战栗感,开口央求道,“舒大师,绣花鞋总不会无缘无故埋在树底下,您能不能再帮帮我们,若是不杜绝后患,我们全家,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求您了。”
舒昕摆了摆手,“早在进门时,我就已经打量过你们的面相,并没有得罪小人或是其他,所以这件事的根源并不在外人。”
不在外人?
李父、李母与李羡均一愣。
李羡迫不及待地问道,“舒大师,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些?”
舒昕抿嘴露出一抹客套的笑,她垂下头,摆弄着黄纸,看着似是漫不经心,实则黄纸飞速成型。
待八道符箓大功告成,她口中轻轻地念咒。
李羡本欲追根究底,但瞧着舒昕这做派,只得按捺住自己的心思。
她与父母互相对视一眼,皆屏住呼吸,瞧着舒昕的一举一动。
舒昕把符箓分别放置在绣花鞋的周边,随着她手指上下变幻,空气中的温度逐渐上升。
下一秒,只听到扑哧一声,符箓开始燃烧。
李父、李母只觉得目瞪口呆。
无火自燃,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八道符箓燃烧,火苗将绣花鞋紧紧包裹住。
就在此时,一道佝偻的身影从后门跌跌撞撞而出,“你们这是干什么呀?!为什么要把那绣花鞋烧掉?!难道不知道这绣花鞋可以卖大价钱吗?!”
说完,他飞快地奔向符箓,抬起脚就想把火踩灭。
李羡反应最快,她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把人拽住,“爷爷,你刚刚说什么?”
李老头满脸痛心,他怒不可遏地瞧着李羡,“你这丫头,除了逢年过节,从不回家,每次一回来就没好事。这绣花鞋我埋得好好的,你们是怎么找到的?”兴许是因为情绪起伏波动太大,他重重地咳嗽了两声,“要不是我一直在偷偷看着,东西被毁了,也不知道!”
李父、李母只觉得匪夷所思。
“爸,你不是说今天身体不舒服,只想在床上躺着吗?”
这偷看又是怎么回事?
李父满脑子一片浆糊,但他难得板起脸,“爸,你今天必须把绣花鞋的来路说明白了。”要不是因为舒昕,全家人还被瞒在鼓里,“你难道忘了,前段时间咱家一起半夜三更跳舞吗?全是你这绣花鞋招的祸。”
李老头嘟囔了两句,“这只是一只绣花鞋而已,怎么可能作妖。别以为我年纪大了,什么也不懂。”
话音刚落,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耽搁了片刻的功夫,绣花鞋恐怕已经被烧坏了,他连忙低头看去,可就这一眼,让他有些骇然,“这怎么可能?”
美轮美奂的绣花鞋没有被烧毁,它褪去了那一层若隐若现的光晕,变得普通而又寻常。
挨得近了,甚至于还能闻到一股陈旧的气息。
舒昕语气寻常,“这才是它原来的样子。”
八道符箓化成了灰烬,在风的吹拂下,消散的干干净净。
李羡再看绣花鞋时,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股阴森的感觉,“舒大师,这……”
绣花鞋居然没被烧掉?!还完好无损。
舒昕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放心,这绣花鞋再也没了作妖的可能,从今往后,它只是一只普通的鞋子。你们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第2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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