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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披着兽皮的狐狸君 第109节

第109节

    秦嫣的细雨声如清风一般拨弄着人的心弦,吹进了钟腾的心底,把他濒临失控的理智又一点点拉了回来,他望着干净温柔的她,即使已经如此狼狈但神色依然霁月清风,衬得他更加龌龊不堪!
    好像她从来都行走在光明中,而他注定躲在黑暗里。
    他在她眼里看见淡淡的失望,那种眼神他太熟悉了,曾不止一次出现在蒋华珠的脸上。
    望着秦嫣红肿的右脸,钟腾忽然感觉一口气卡在胸口,就像一把刀生生插进他的心里,痛得无法呼吸。
    他踉跄着站了起来扯过毯子往她身上一扔,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出了门…
    第143章
    钟腾刚离开没多久, 秦嫣忽然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她冲进洗手间吐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痛苦得满脸是水汽, 不知道是奔涌而出的眼泪,还是汗水。
    她蜷缩在地上无助地抱着膝盖, 望着玻璃上倒映出的脸,脑中映出南禹衡温柔的眼眸, 她在他身边的时候, 连一头长发都是他洗的, 他总是还像小时候那样宠她,手破了点皮他都能让她什么也别干,他说她是艺术家的手,不能受伤, 想到南禹衡清浅如水的眸子望着她对她说, 她是他的无价宝, 秦嫣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她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背, 试图用疼痛逼自己清醒, 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回到南禹衡身边,她从来没有一刻感觉自己这么需要他。
    秦嫣清楚钟腾不信任她,或者说,在这个世界上他不会真正信任任何一个人,她今晚故意将被他藏在暗处的摄像头扯出来就是为了撕开他的嘴脸, 让他彻底爆发,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看见她的走投无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质疑稍稍放下。
    她被他弄出的伤越多,他内心受到的折磨也越大,那么,她也能更快地走近他的心底,得到他暂时的松懈,她承认,她从第一天到他身边做得所有事情都在算计。
    每一句话,为他做的每一顿饭,和他开的每一句玩笑,为他争得的每一次脸面,都是为了今天他爆发时内心的愧疚到达顶点。
    她待在他身边终日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充满算计,她讨厌这样的日子,就连睡觉紧绷的神经都无法松懈,可为了她挚爱的父亲,她深爱的男人,这点伤,这点名誉又算得了什么。
    她脸和身上都很痛,但她清楚,这些痛都抵不上钟腾此时此刻内心的痛!
    夜里钟腾才回来,公寓里漆黑一片,寂静无声,他没有开灯,眼神落向沙发上那个蜷在一起的女人身上,她闭着眼,安静得像温顺的小猫咪让人心疼,月光如银色的丝绸抚摸着她的肌肤,上面是斑斑点点被他掐出的印记,他没有想到她的皮肤如此娇嫩,竟然给她留下了那么多伤。
    他喝了酒,整个人都有些摇晃,就这样一步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坐在地毯上凝望着她,她右脸的痕迹在月光下更加触目惊心,钟腾紧紧抿着唇,双眼通红湿润地抬起手,心疼得无以复加,可他的指尖停在她的脸庞上却僵住了,他竟然不敢碰她,他甚至觉得自己没有脸再染指她。
    在东海岸那个表面光鲜亮丽,实则污浊不堪的地方,她一直出尘淡静,就连裴毓霖那样出身的女人,最后都被沉沦在欲望中变得面目全非,可秦嫣,她始终有自己的坚持,从小到大越挫越勇,就像淤泥中一支永远挺立的莲花,不染尘埃,坚贞不屈。
    然而他却亲手毁了她的风骨,毁了她的前程,毁了她多年屹立不倒的名誉。
    钟腾抬手揉掉眼里不忍的泪光,站起身走回吧台边,将那些破碎的酒瓶渣和红酒清理干净。
    接下来的几天,钟腾早出晚归,自从那天他失控对她动了手后,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和秦嫣相处,他甚至有些不敢面对她,不敢去看她的眼神。
    而这几天秦嫣的气色一直不大好,虽然脸上的痕迹逐渐消失了,可心里的口子却无法愈合。
    有好几次,钟腾看见她安逸地坐在地毯上写琴谱,都想走过去找她说话,哪怕就是一句无关紧要的废话,可看着秦嫣认真清丽的脸庞,像易碎的玻璃,让他不敢触碰,不忍打扰。
    终于在第四天的晚上,钟腾一回家就看见那个她从学校拿回来一直没碰过的大提琴被打开了,她一手拿着琴谱,另一只手有规律地敲打在茶几上,柔嫩精致的脸在半明半暗中像矜贵的艺术品,让钟腾看失了神。
    却不曾想就在这时,秦嫣冷不定地抬起头望向他:“你熟悉苏城吗?”
    这是秦嫣几天来对钟腾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钟腾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自然地将手抄在裤子口袋里:“熟悉,我大学在那上的。”
    秦嫣放下琴谱对他说:“我在那接了几场表演,费用还可以,我打算过去一段时间。”
    钟腾却皱了皱眉:“你缺钱可以和我说。”
    秦嫣清淡地笑了笑:“我现在不要用钱,我只是想多挣点以防万一你把我赶出去。”
    钟腾一脸别扭,又像在跟自己赌气的模样盯着秦嫣,他知道她这样说就是有意气他的,让他心里不好受。
    可想到她要一个人去外地待一段时间,他心里就翻江倒海的,各种不痛快!
    他生硬地问她:“要去多长时间?”
    秦嫣低着头心不在焉地回道:“半个月到一个月吧,暂时还不确定,我过去还要再和艺术中心的人谈谈。”
    钟腾忽然走过去往她对面一坐盯着她,秦嫣莫名其妙地抬起头,他对她说:“我陪你去。”
    秦嫣干脆将琴谱放在一边也不看了,手肘撑在茶几上托着腮半调侃地说:“你就这么离不开我吗?”
    钟腾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干脆撇过头去,也不做声。
    “可是你还要工作啊,我又不是去一两天。”
    钟腾却将头转了回来直视着她:“你想让我陪你去吗?”
    秦嫣只笑不说话,她干净柔美的笑容如雨后洗涤过的春笋,清脆可人,让钟腾的心越来越软,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对她说:“我明天把工作安排下陪你去。”
    钟腾当真就丢下一摊子工作陪秦嫣去了苏城,苏城离南城并不远,开车两三个小时就到了,钟腾第二天下午回来,他们就直接动身了,到那的时候才傍晚,他们下榻了酒店,钟腾订得m酒店的总统套房,苏城不大,这几乎是这里最上档次的酒店了。
    他们放下东西,钟腾就带秦嫣出去吃饭了,他在这里待了四年,对这的街街巷巷很熟悉。
    他带她去了一家叫奇吴阁的地方,那里雅致古典,一踏进园中,假山流水灯笼高挂,一种旧时大家族的感觉,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将他们领进包间。
    木质窗外一条静静的河流,晓风残月,杨柳微拂,鱼米之乡,江南风韵。
    秦嫣望着窗外小河远处星星点点的船只,和安逸的拱桥,脸上露出恬静之色,钟腾便知道她喜欢这个地方。
    他第一次来这里还在上大学,和一帮兄弟跑这来喝酒,那天他喝了很多,站在窗边抽烟的时候,看到那温婉的江南夜色,沁人心脾,甘甜宁静,他就想到了秦嫣,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真的能带秦嫣来这。
    他点了一些特色菜,当那道秘制桂花糕上来时,秦嫣却突然停住了,神情变得有些萧索,钟腾问她:“怎么了?”
    她淡淡地说:“想起我妈了,我小时候吃过我妈做的桂花糕,那个味道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钟腾低下头将盘子推到她面前有些阴霾地说:“尝尝吧。”
    他们简单吃了点东西,时间还早,钟腾问她想不想坐船,秦嫣耸耸肩说随便,于是钟腾跑去排队买票,秦嫣盯着旁边店里的糖葫芦,想到山楂那酸津津的味道,味蕾全部启动了。
    于是钟腾买完票回来找她,就看见她和个孩子一样坐在木椅上吃糖葫芦,还一脸满足的样子。
    他没忍心走过去,就在远处盯着她。
    他见过太多名媛千金,但没有哪个像这个女人一样容易满足,和她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做着普通的家常菜,也从来不问他要什么名贵的东西,还老训他乱花钱,例如刚才一进总统套房她就吐槽自己来苏城苦得钱还没这房费贵,让他把房退了,他只能死皮赖脸的说钱付过了退不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来,他感觉像中了毒,看不见她就会发作,她待在他身边才能让他终日焦躁的心安逸下来。
    秦嫣吃好了,他才大步走过去,她站起身说:“排那么长时间啊?”
    钟腾笑了笑没说话,上船的时候有些晃动,那是秦嫣第一次主动把手递给他,钟腾内心浮上一层狂喜握住她的手将她扶上船。
    小木船很古朴,两人一个座位,他们坐在最后面,上船后秦嫣专心听着介绍,好奇地看着河道两边的古迹,而钟腾则专心地看着她。
    后来介绍停止了,小船慢悠悠地荡着,夜里起了风,从船后不停吹来,秦嫣光着两只胳膊缩成一团,往钟腾那凑了凑:“好冷。”
    钟腾的心脏忽然剧烈地跳动着,甚至有些紧张的感觉,他思想挣扎了几秒才伸出手臂揽住她,其实那一刻他也很忐忑,他怕自己又唐突了被秦嫣打开,但似乎最近秦嫣对他不再那么暴力,甚至大多时候都挺软弱的样子,她只是抬头望了他一眼问他:“你不冷啊?”
    钟腾有些愣愣地摇了摇头:“有点热。”
    “……”
    秦嫣窝在他的臂弯里,后背贴着他,是感觉他身上滚烫的,不过挺暖和的,她这时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只一心想着别坐个船坐感冒了就太不值得了。
    只是钟腾被她靠着,感受到身前这个柔软温甜的女人,身体僵硬得不敢乱动。
    小船划过拱桥,拱桥底下有些灯饰拼成了古装罗裙的女子,游客中不时传来惊叹声,秦嫣也昂起头,钟腾看见她弯弯的眼里亮晶晶的光,突然感觉心底缺失的那部分被治愈了,他对她说:“我妈从小没有做过东西给我吃,你是第一个。”
    秦嫣收回视线抬头望着他:“第一个?”
    她的脸离他很近,近到他浑身的细胞都在热血沸腾,近到她温软的气息钻进他的大脑,近到他想吻她。
    他紧紧握住拳头忍住冲动说:“第一个做饭给我吃的女人。”
    秦嫣眼角弯了起来如清风般握住他的拳头:“可怜的孩子。”
    钟腾瞪着眼睛弹了下她的脑袋:“找死啊?”
    秦嫣嘴角挂着浅笑抬起头叹道:“真好看啊,祖国让人恋恋不舍…
    第144章
    晚些时候他们回到酒店, 秦嫣回了房间洗澡换上了睡裙, 然后听见钟腾敲她的房门,她顶着毛巾将门打开, 钟腾拿了两个空酒杯问她:“喝一杯?”
    秦嫣目光落在酒杯上然后眯起眼睛看着他:“我不喝, 你也不许喝。”
    钟腾有些不羁地笑道:“我不会乱来。”
    秦嫣白了他一眼:“谁知道你啊,为了我的人生安全不许喝。”
    钟腾有些兴味索然地靠在门框上:“睡不着。”
    秦嫣干脆走出房间带上门, 她走到豪华沙发那问他:“干吗睡不着?”
    钟腾揉了揉头发:“我墙上的图案像老鼠。”
    秦嫣有些莫名其妙地走进他房间看了看,明明就是那种深色低调华贵的羽毛装饰, 居然能被他联想成老鼠也是醉了。
    她回身看了看他, 然后走到外面打了个电话给服务台, 不一会管家为她送来了东西,她走到门口接过,钟腾坐在沙发上问她:“拿的什么啊?”
    秦嫣将拿在手上的东西扔给他:“反正你也睡不着,把你手指甲剪剪。”
    钟腾看了看自己的手, 指甲虽然不短, 但也没多长啊, 有些不解地问:“干嘛要剪?”
    秦嫣淡淡地说:“我不喜欢男人留指甲。”
    实际上, 她从小练琴, 基本没有留过长指甲,她的指甲永远干净清爽,大概也是习惯吧,所以她总是会特别在意身边人的指甲,她从来没有督促过南禹衡,因为南禹衡本身就有很高的自律性和良好的生活习惯, 但她已经发现过好几次钟腾指甲长了都没有剪,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钟腾拿起指甲剪刚准备动手斜了她一眼,忽然又放了下来有些无赖地说:“剪不好!”
    秦嫣吹了吹额前的碎发几步走过去拿起指甲剪瞪着他:“手拿来!”
    钟腾一副得逞地坏笑将手伸过去,他的手掌很宽,掌心粗砺有着薄茧,还有些烫烫的,秦嫣将他的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帮他修剪指甲。
    她的样子很认真,钟腾早就发现她做任何事都很认真,不管做饭,还是收拾家里,亦或者研究琴谱,她比一般人都要勤奋很多,虽然她的出生不是最好的,但也足够给她富足的生活,可她对待自己的人生依然认真上进,让他看到了他所没有的那部分。
    秦嫣帮他把指甲修剪得平整干净,然后动了动酸酸的脖子站起身对他说:“我睡觉了,明天早上还要起来改琴谱。”
    然而她刚走几步,钟腾忽然从沙发上站起身从她的身后紧紧抱住她,呼吸粗重得仿若从荒蛮之地传进她的心底:“原谅我,跟我好好过,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爸的事我也会解决,我们以后好好的,可不可以?”
    秦嫣的身体有些僵硬,她微微眨了下眼睛,声音极轻地说:“钟腾,你从小跟你妈对着干你妈也没将你撵出去,出了事还不是帮你兜着,你对钟家做了那样的事,你爸也只是把你赶出东海岸,没有对你下手。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父母这样包容你,被你一次次伤害,还能对你一再忍让。”
    她拉开环住她的手臂转过身看着他,嘴角浮起真诚的浅笑:“也许我以后会原谅你吧,毕竟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仇恨,但不是现在,晚安钟腾。”
    她披着绸缎的睡衣,流云般高雅的步姿让她像个强大的女王,襟怀坦白,从不妥协。
    那一夜,钟腾失眠了,他看着房间那深色的羽毛,开始慢慢回忆小时候的点点滴滴,一直到初升的阳光溢进房间,他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秦嫣应该起来了,他没有动,感觉脑袋很沉,整个人都很累,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然而闭上眼全是阴暗的仓库,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他烦躁地起身冲了把澡走出房间,秦嫣已经用过早餐穿着一件纯白色的针织中袖连衣裙在外面的阳台上。
    管家将早餐送进房间,他没太胃口地喝了杯咖啡,望着阳台上那抹纯净清丽的身姿,她认真地调着大提琴,微风吹起她的长发,那温婉迷人的样子像一道清风,吹散了他心头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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