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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嫌贫爱富(科举) 第33节

第33节

    哼!小妖精,你们再蹦跶也跳不出我的手掌心。你们别盼着能生出一个庶长子来,便是一个女儿也绝不可能!
    第82章 销量高峰
    周水静是丁巳年的11月份知道自己怀孕的,当时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家人知道消息之后迅速地到京城去照顾她, 倒是赶在丁巳年腊月的时候全部到齐, 一家人在京城里蔡思瑾那个宅子里面过了一个团圆年。
    其实, 周水静和蔡思瑾有着一房仆役——蔡狗三一家四口, 四个人都很得力,基本不用两边老人费心费力做什么事情。但是有人陪着和没有人陪着,终归是不一样的感觉。仆役再怎么贴心, 也是不可能比得上父母亲人的。
    周水静的心态变化也极大。一方面她欣喜于自己终于怀孕, 另一方面却是她在迎来家人之后非常受宠,心态又好了很多。她现在又回复了少女时期的好心情,看着天是蓝的、闻着花是香的、做的梦都是美的。
    也因此, 周水静的诗文之中不再透露出一股郁郁寡欢之态,而是变得神采飞扬起来。蔡思瑾也欣喜于自己媳妇儿的变化,在工作之余为她悉心整理文稿, 同时也将自家媳妇儿的娇憨可爱之态写成小品文或者小散文,爱妻之情溢于言表。
    就这样,在李永富在蔡思瑾书房里咬牙苦读、几欲吐血的时候,蔡思瑾和周水静二人又将《静思文集(三)》结集了, 准备稍微校正一下就自行出版印制了。周水静这些年来其他方面可能比较郁闷、没有太大进步, 但是在做生意方面可是和谢涟漪学了很多东西,她在京城的印刷厂和书铺都经营得风生水起的。
    蔡思瑾和周水静在收集整理文稿的时候, 并未藏着掖着,全都找那些觉得夫妻和睦的美好诗文或者是小品文、散文结集,而是全方位考虑, 只要是周水静觉得好的诗文,哪怕其中流露出来苦闷之色,也不会刻意剔除掉。
    与此同时,蔡思瑾也是挺没脸没皮的,一点儿都不觉得把自己如何觉得妻子心情不好、如何猜测得罪了妻子、如何哄得妻子眉开眼笑的文章结集是不好的事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们的这些诗文和文章结集之后,两边的家长都看过,还事先送给沈子安夫妇也看了看。不出所料,周水静的父母并不觉得这本文集怎么样,两个孩子想出就出,他们没有什么意见。
    沈子安夫妇也觉得里面的文章很有趣,同时充满了生活之中的真情实感,很容易让人感同身受,乃是难得的佳品。
    但是蔡仲迩夫妇却是有些不乐意。蔡仲迩是觉得这样的文章写出来,显得自己的儿子太没有男儿气概了,好似一直被妻子压着似的,夫纲不正?
    他这个理由被他老婆周琴音强力镇压了,周琴音揪着他的耳朵质问道:“就你这个耙耳朵的模样,还能指望你儿子立得起来?指望着你儿媳妇儿以夫为天?我看是做梦还比较快!我们当时给瑾哥儿找这么个厉害的媳妇儿,不就是因为瑾哥儿的性子有些软,怕他立不起来被人欺负,找个好媳妇儿给他撑腰让他不要被骗被欺负的吗?”
    但是即便如此,周琴音还是有些对这本《静思文集(三)》不是很满意,她的理由与蔡仲迩大相径庭。在她看来,儿子和儿媳妇儿感情好,愿意一起游山玩水一起写诗文出集子是一件好事情,之前的那两本《静思文集》她就挺喜欢的,儿子送给她之后她时常翻阅,想象着儿子和儿媳妇儿去游历的样子常常痴笑,幸福得不得了。
    周琴音的担忧是:“瑾哥儿,这里面有好多静儿幽怨的诗文,印制出去会不会有人以为你们两个小夫妻感情不好了?以为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夫妻两个是要相互携手扶持一辈子的,便是有些小的磕磕碰碰也尽量在内部解决,这样将你们二人之间的矛盾、幽怨弄得人尽皆知,为娘始终觉得有些不好。”
    蔡思瑾笑着对自己娘亲说到:“娘,放心吧,静儿那些幽怨的诗文都不是因为我惹她生气才写的,我对她好着呢,她也挺喜欢我的,我们两个小夫妻感情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可是周琴音还是很犹豫:“瑾哥儿,你和静儿年纪小,不知道人言可畏,不知道流言蜚语比刀剑还要伤人!若是有人断章取义,背后造谣坏你和静儿的名声,怎么办?”
    蔡思瑾闻言之后有些犹豫,若是有人说他的坏话,或者是瞎猜他们夫妻两人的感情,他倒是完全不怕的,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太会有人在他面前说太多这方面的事情,他的朋友们基本上都还是在聊公事、聊理想信念。
    但是这件事若是涉及到周水静的名声,他就要极为慎重了。现在的周水静毕竟不是前世里那个与他经历多很多大风大浪的妇人,还是一个带着很多少女情怀的小女子,就连孩子也一个没生,只是怀了第一个而已。
    蔡思瑾还知道,周水静很多幽怨的文章都是因为听了一些闲言碎语影响了心情,所以他知道周水静对于别人的评价还是挺在意的,不能做到“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洒脱状态,所以还是有必要和她提个醒的。
    只是在蔡思瑾与周水静说了这些之后,周水静笑着说道:“夫君,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已经不比以前,已经成长了。那些闲言碎语以前会让我苦闷幽怨,但是现在再也不会了。”
    是的,周水静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已经成长起来,变得成熟了。之前在她不太成熟的时候,有些诗文写出来之后自己都不敢看的,只要一看到就想到那些难听的话,想到自己可能悲惨的日后,忍不住会想要落泪。
    所以那个时候的她,写出来一些幽怨的诗文之后只是作为情绪的发泄,写完之后赶紧束之高阁,再也不敢去看。
    但是她现在怀孕了之后,心情好了,人也变得洒脱、无所畏惧了。她现在可以做到很平静地将那些之前束之高阁的诗文打开,再次看一看自己写的诗文有没有什么纰漏,是否可以再润色一番。有时候想想那个时候幼稚又伤心的自己,还会露出会心一笑。
    所以,现在的周水静是不惧流言蜚语的,她觉得那些日子那些时光也是她整个人生的一部分,不应该从她的生活之中抹去,所以她不同意在文集之中剔除那些文章。
    蔡思瑾自然是完全依照周水静的想法办事,只能和自己的娘亲说了他们夫妇二人的决定,对自己的娘亲说一声抱歉了。
    周琴音有些决定不妥,但是既然这件事儿子和儿媳妇儿都已经定下来了,她也就不再多言,蔡仲迩更是被她一瞪眼就不敢再逼叨逼叨什么反对的话,驯夫卓有成效。
    就这样,在戊午年春日里,蔡思瑾和周水静发行了他们的《静思文集(三)》,在各地举子齐聚京城准备应考的这个京城之中人气最高的时候,大大地撒了一把狗粮。
    蔡思瑾和周水静出这本文集的本意是想将真实的自己、真实的生活、真实的心情出版,既与他人分享,更是为若干年后自己留下真实而又美好的回忆。本来他们两个以为之前两本静思文集的成功,是读者喜欢看祖国的美丽风景、以及风趣幽默的文风,而第三本文集之中有着很多幽怨,讲述的都是夫妻之间日常之事,比较普通,游历的风景也不是很多,不一定能像之前的两本文集一样卖得好。
    出乎他们二人意料之外,他们的第三本《静思文集》竟然迎来了一个销量的高峰,销量远远超过了之前的两本文集,甚至在三月份京城会试开始之前,就已经快要逼近前两本文集之和了。
    这个销量让两人都是一脸懵逼,为什么会这样呢?二人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两人的前两本文集太甜了,一路都是两个人游山玩水、感情甚笃,大家确实喜欢看,但是却把两人放得远远的,成为了一个自己不会达到的目标或者是日后希望达成的愿望,离读者还是太远了,很有距离感。
    但是第三本文集中的诗文却贵在真实。虽然前两本文集在蔡周两人眼里也是真实的,但是其他大部分的夫妻做不到啊!读者眼里就觉得有些虚无缥缈了。但是第三本文集之中,妻子的幽怨,丈夫的讨好、日常琐碎生活、还有些情趣和小惊喜,这样就比较符合大部分人的日常状态了,所以读者代入感比较强,自然销量就会节节攀升了。
    《静思文集(三)》的大卖让住在蔡思瑾宅子里的人除了李永富之外都眉开眼笑乐得不行,只有李永富郁闷不已——娘子拿着大舅哥和大嫂写的文集来给他看,让他也给娘子写点儿小品文、小散文,这可怎么办呢?他感觉已经费劲精力了,还是写不来类似的文章,只会写点儿八股文而已,达不到娘子想要浪漫的要求怎么破?
    幸而很快就是李永富参加会考的日子了,他借口复习逃过了一劫,他从未这么热爱过科举考试!
    转瞬之间,就进入了戊午年的三月,到了李永富参加会试的日子了。
    参加会试那一天,蔡思瑾等众人都是天还没亮就起来,由蔡狗三赶车,蔡思瑾坐车陪着李永富一同去京城贡院里面考试。临出门的时候,还不满两岁的小妞妞也醒来,奶声奶气地让自家老爹好好考试,回来给她过两岁的生日。
    妞妞就是李永富和蔡雨桐的女儿,现下只取了乳名,李永富发誓他今年一定要考中进士,等他中进士的时候再给妞妞取一个很好听的学名。
    李永富平日里最疼这个女儿,简直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大清早看见妞妞竟然醒来送自己赴考,简直心软成一片,一个大男人不顾身份地泣不成声,冲过去保住妞妞就嗷嗷地哭,发誓自己一定好好考试,等到三月十五日妞妞生日的时候送她最好的礼物,让她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女孩。
    蔡思瑾被李永富这个嗷嗷大哭的形象惊到了,认识李永富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哭吧,竟然哭得这么一点儿形象都没有,简直没眼看了……
    还是蔡雨桐识大体,坚定地拧了帕子给李永富擦脸,然后分开这父子两,催促李永富赶紧上车去贡院里,不要迟到了。
    李永富这才依依不舍地和妞妞分开,简直就跟牛郎织女被王母娘娘无情用天河隔开似的,甚至想要一步三回头了!
    甚至蔡思瑾坐在马车里,马车都走远了,还看见李永富依然停止不住在小声地抽噎着……
    蔡思瑾……
    幸而他们出门比较早,便是有了之前的小插曲,也不至于让李永富耽误了时间,误了进场。一直看到李永富从屏风后面再次穿好衣服走出来,提着考篮顺利地进入了贡院之后,蔡思瑾才放心地长吁一口气,坐上马车赶着上早朝去了。
    如今就只能靠李永富自己了,希望他能考个好成绩,不拘是二甲还是三甲中个进士,否则在京城连买房子的资格都没有。
    虽然前世里李永富没有考中进士,可是他前世里还没有考中举人呢!现下他既然中了举人,就说明这一世的他与前一世的他已经很不一样了,还是给他多点儿信心、多点儿期待吧。
    蔡思瑾还是挺喜欢这个妹夫有出息的。因为目前看来李永富对自己的妹妹挺真心、对妞妞也挺好的,自然希望他能更出息一点儿,让妹妹母女二人跟着他过上更好的生活。
    蔡思瑾叹了口气,回想起自己刚刚重生的时候,觉得只要妹妹能有人疼,便是嫁给李永富这个注定只能考上秀才的富裕小地主也是挺好的,一点儿都不希望自己的妹夫有大出息。可是随着自己的条件改变,对李永富的要求尽然也渐渐提高了。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满足于李永富宠妹妹、宠侄女了,甚至希望他能考上进士,有更好的发展。
    或许,人心都是永不满足的吧。
    蔡思瑾在这边又忙文集又忙妹夫考试的事情,浑然不知道谢正卿已经瞄准了新科进士这波新鲜力量的注入,准备将蔡思瑾、张思晨等人调换一下工作岗位了。
    第83章 大幕拉开
    李永富的身上衣服、物品、考篮检查完以后,就靠边找到了与他一起结保的四个人, 其中有两个是他的亲戚加同窗, 熟的不能再熟悉的周墨白、周墨江兄弟俩。
    李永富见到周氏两兄弟后兴高采烈地与他们二人打了招呼,三人一同叙了叙旧。周墨白与李永富虽然不是同窗, 但是他们三年之前是一同结伴进京赴考的, 也算是有了一些情谊。周墨江就更不用说了, 李永富与他乃是同窗, 之后又一同在粤秀书院求学,感情更是不一般。
    不同于李永富早早在去年底就进京赴考, 周氏兄弟俩是十天前才到的京城, 他们俩这次因为有李永富、蔡思瑾打前站, 也没有在租房子之类的事情上花费太多的时间。只是因为蔡思瑾家的房子实在是住不下了, 所以帮他们两个人租赁了一个离京城贡院近的房子,所以他们兄弟俩比李永富到得早,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了。
    李永富问候了周氏兄弟俩, 了解了一下他们现在租住的情况之后,豪气冲天地拍着胸脯说道:“等我此番考中进士,买了房子之后,就不用再和大舅哥一家挤着住了,到时候我买了大房子你们俩尽可以过来住, 就不用再租房子了。不用和我客气!”
    周墨白为人比较沉稳, 呵呵一笑。周墨江与李永富熟的不行,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乌鸦嘴!等我和我哥考中进士之后自然也可以在京城买房子了,干什么要住你家?咒我们吗?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李永富傻呵呵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说道:“都忘了,你们两个若是考中也可以在京城买房了。”
    周墨江很有底气地说道:“那是自然!”但是周墨白却没有开口,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因为他们兄弟俩情况是不一样的。
    周墨江因为有着极为有生意头脑的岳家,他的岳父刘继明如今在边西省平江县开的“刘记南货铺”可是日进斗金,不仅能供唯一的女婿远赴海西省粤秀书院求学,甚至能给周墨江小两口在京城买房子。
    但是周墨白却做不到。他们周家本来就没有多少银子,再加上他自己的岳家也没有那么得力......算了,打住,那些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最为重要的是考科举!书中自有黄金屋,若是考中进士,一切问题都将不复是问题了。
    三人没有寒暄几句就等齐了另外两人,都是蔡思瑾帮他们找的京城国子监落单的考生,身家清白、人品也信得过,应该绝对不会出事的那种。毕竟五人一旦结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不敢冒风险的。
    一般这种重要的考试,考生们都只愿意早到,不可能迟到的。五人汇合之后拿着具结考试的文书一同进了贡院之中。
    李永富等三人在贡院里自然是铆足了劲儿地努力考试,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奋斗。另一旁蔡思瑾却是已经赶到了金銮殿,开始上早朝了。
    一般而言只有正四品的官员有资格上早朝,但是蔡思瑾和张思晨他们这种御史台的御史除外。反正身上绣着獬豸补子的官员总是要比其他官员更加厉害一点的。再加上御史台近些年来颇受首辅谢正卿看重,基本上谁都知道御史台背后是有谢首辅罩着的,没有人敢轻易欺辱御史台的人了,所以御史台的人近些年来都是可以横着走的,也包括蔡思瑾所在的那个小小的会审司。
    当然,会审司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也不见得就都是谢正卿提携的结果。蔡思瑾本人的表现也是很亮眼的。他目前已经将沈子安那句“指责靠法定、地位靠打拼”贯彻得炉火纯青了,三司会审之中没有人敢小觑御史台会审司,也算是地位稳固了。
    谢正卿也已经看好了很多人,捋顺了自己的改革计划,并且将自己中意的人都提升了几级,到了合适的品阶了。只要时机成熟,他便可以一次性将这些官员下放到全国各省每一个合适的位置上,为他的改革保驾护航。如今正是科考之年,不论如何,在两个月之后,就会有100名进士或者同进士新鲜出炉,他大可以从中选出他需要的人才,为推动改革做准备。
    于是,在今日的早朝时,谢正卿亲自上奏折给皇帝,上面是一份汇总的全国人口、土地重新勘测的数据。推行改革这几年来,谢正卿除了在科举制度上动真格之外,其他地方的改革推进甚为缓慢。一方面是因为世家大族在地方上的暗地阻挠,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谢正卿自己在下很大一盘棋,在布很大的一个局。如今,也差不多天时地利人和都占据,到了他应该收网的时候了。
    皇上看了看谢正卿给他的奏折之后皱了皱眉头,说道:“谢卿,我大晏朝在立国之初做过土地和人口的统计。当时因为前朝骤亡、新朝初立、民生凋敝,所以土地和人口数量不算很多。但是现在大晏朝立国已经37年了,有没有什么大的天灾人祸,也算得上是河清海晏了,怎么人口虽然增加了,土地却还是与立国之初相差无几,这个统计数据是否有错漏之处呢?”
    谢正卿微微一笑,他现在想要的改革就是取消人口税,只对土地征税,所以世家大族不用隐匿人口,可以把人口报出来,但是却必然会隐匿土地,为了少交税啊!但是其实这却正合他意,所以他揣着明白当糊涂,说道:“皇上,此次的人口、土地统计数据都是全国各个县的县令实地勘测之后统计出来的,得到了所有田地主人的认同并且签字画押的。同时我还让御史台的监察御史们进行监督,每一个土地所有者都与官府一同签订了新的地契,确保这些田亩数量是真实可靠的,可以作为新政征收税款的依据。”
    皇上对谢正卿的说法很不赞同,他虽然高座在皇位上,但是却不代表他不了解民生,人口的数量倒是还比较像话,可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大晏朝现在不可能仅仅这么点儿土地,肯定是为了少缴税被很多世家大族隐匿了起来了。但是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胸有成竹的谢正卿,皇上又有些拿不定主意,谢卿这是还有后招么?
    出于对谢正卿的完全信任,皇上通过了这份奏折,并且昭示天下,从今日起,新的《赋税法》正式实施,日后取消人口税,只征收土地税、商业税等等其他税种。众臣不论安的是什么心思,都是山呼万岁,歌功颂德。
    下朝之后,谢正卿召集了与他亲近的年轻人一同到了自己府邸,准备对他们面授机宜。蔡思瑾和张思晨自然名列其中。所以蔡思瑾下朝之后搭着别人的马车去了谢府,同时让蔡狗三赶紧回家报个信,自己中午不吃饭了,别让一家老小等着自己吃饭,静儿还是有孕之身呢,可千万饿不得!
    蔡思瑾到了谢正卿府上之后,发现见到的都是熟人,几年来谢正卿是不是就会把他看重的青年才俊们召集到一起聚一聚,所以大家都混得比较熟悉了,因此见面之后不管交情怎么样,都能寒暄几句,不至于冷场。蔡思瑾不禁感叹他们这群年轻人升得可是真够快的啊,以前都是些七品六品的小官,可是现在基本都是些四品五品的官员了,这一两年里包括他自己基本上都是连升四级,比起前世来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前世里他从正七品升到正五品花了多长时间?十年以上啊!所以为什么说“朝里有人好做官”,看着眼前的这一群神采奕奕的年轻人,看着这一世的他自己,真是对这一句话最好的诠释。
    谢正卿一出现之后,大家正色起立给他行礼。谢正卿笑眯眯地落座,之后开门见山地说起了今天的目的:“今日早朝的时候,皇上已经宣布了从今日起我大晏朝就开始实施新的《赋税法》了,为了更好地实施《赋税法》,我决定把诸位放到地方去作为地方官,全力保障《赋税法》能在全国范围内得到不折不扣的实行,不知道诸位意下如何?
    谢某人从不愿意强人所难,若是诸位不愿意去地方,还是想要一直在京城之内发展,我也可以不动各位的岗位。”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谁又敢忤逆谢首辅的意思呢?自然在座的人都齐声应诺,有些人还跳出来表决心、表忠心,称他们愿意为了谢首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谢正卿闻言便是眉头一皱,看了看这个没有眼力劲儿的小伙子一眼,小年轻人还是不够成熟啊,有些话在心里想一想就行了,真要说出来可就变了味道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悠悠地说道:“诸位所作所为哪里是为了谢某人?乃是为了我大晏朝的改革,为了我大晏朝的千秋万世,不要说得好像我谢某人在结党营私一样!”
    那个人心中一颤,立即改口:“小人糊涂说错话了,谢首辅海涵!小人乃是为了大晏朝!为了大晏朝!谢首辅一心为公,怎么会结党营私呢,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
    谢正卿闻言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其余的人也纷纷换了个口径表忠心,不再说些谢首辅不爱听的话。只有蔡思瑾一个人闭口不言。活了两世,他还是这么直肠子,说不来那种恭维人的话。那种话他便是坐在此处听着别人说出来,都会觉得从头尴尬到脚,浑身的不适,真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说出口的!
    谢正卿欣赏蔡思瑾,自然不会觉得他此时不开口恭维自己有什么错,反而觉得他拥有赤子之心,真诚直白得可爱。所以说给人的印象很重要,你之后在做任何事都会被加了一层滤镜,好久更好,差就更差了。
    谢正卿觉得差不多了,就制止了大家恭维之声,直接说道:“这次的改革想要真的推行下去殊为不易,不见血是不可能的。我之前已经与皇上说好了,在推行改革的时候会酌情调遣你们辖区周围的兵营来协助你们,为你们平叛,你们去到地方之后也要与当地军营的将军打好关系,不要生了什么龌龊,免得到时候出事起来伤了自己的性命。”
    众人一听要见血,忽然就紧张了起来!这么可怕吗?甚至有人都想着要退缩了。蔡思瑾倒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他前世里不但见过别人推行改革,自己也做了好多年的地方官,自然是知道改革是要见血的。
    张思晨也是为之一愣,师傅之前从未与自己说过这么严重的话,此时再一观察周围人的表情,自以为明白了师傅的意思,可能是要考验一下他们。说实话,此时的张思晨并未把谢正卿的话当真,他觉得他们之前推行改革一直都很顺利,包括最难的部分科举制度改革和土地测量都已经做完了,他不相信之后还会有什么很大的阻力。
    谢正卿叹了口气,知道现在自己新组的这个班子的人还没有真正历练过、成长起来,这样放下地方去肯定会有一些人会“折损”的,但是他也不可能不走这一步,没有经历过血的考验,他的人永远也成长不起来、永远不可能独当一面。
    但是对于张思晨这个入室弟子,他还是很看重的,自然要把他单独留下来再面授机宜一番。想了想,他还留下了他很看重的蔡思瑾。
    第84章 面授机宜
    蔡思瑾、张思晨二人留下之后, 与谢正卿到了他的书房之中。到了书房之后,他们二人才发现谢正卿的嫡长子谢存正与庶子谢存元也在场。经过这些年来,谢正卿手下那些小喽喽都至少升了四级, 他的两个儿子自然也不可能落下。
    谢存正现在已经是正四品的一省学政,还是在江南省那样文风鼎盛、最容易出成绩的省份, 此次进京述职肯定也不会得“优等”意外的其他成绩了, 再往上就是一省的副总督了,说不定几年以后就会像沈子安当年那样出任一省总督,成为一个风光的封疆大吏了。不过谢存正现在已经三十五岁了, 比起沈子安当年来说还是逊色了不少。
    而谢正卿的庶子谢存元就要差得多了,他现在是正五品的知州,与蔡思瑾一样是正五品的官职, 甚至还比谢正卿的得意弟子张思晨要官职低。可是谢存元现在已经三十二岁了,而张思晨现在还不满二十二岁, 二人之间的水平高下一望可知。由此可见, 谢正卿对待张思晨有时候真是比对自家儿子好多了。
    谢正卿说道:“我今日与你们说的话都是机密, 我只会与皇上和你们四人说,出了今日这间房门之后,你们就把此时忘记, 也绝对不要对别人提起, 否则我们几人都恐有事关身家性命的大祸,望你们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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