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樾一愣:“你说什么?”
柏雁声的嘴角含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她看杭樾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博物馆刚刚展览出来一件珍品,她感兴趣,也愿意多看两眼,但却完全没有把这件珍品买回家的打算。
“你已经听清楚了,杭樾。”柏雁声语气淡淡地,她往前走了一步,离杭樾更近了一些,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幻想:“杭因和你联系过了吧,她肯定警告过你,要么离我远一些,要么别当真,你为什么不听呢?”
杭樾看着像是个恋爱不断的人,实则在感情方面纯得就像一张白纸,他所受到的教育是非常传统的,只有喜欢对方才能谈恋爱,只有谈恋爱才能做爱,做了爱就要负责,这些都是杭樾信仰的恋爱观。
所以当柏雁声和他说这些的时候,杭樾是不明白的,他不明白柏雁声口中的“你为什么不听”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希望自己怎么做?是离她远一点,还是别当真?
柏雁声看着杭樾懵懂的眼神,突然有些不忍心了,对方是杭因的亲堂弟,要是真闹出什么事儿来并不好收场,她顿了叁秒,缓缓说道:“算了,杭樾,你回去吧。”
说着,她也提步欲离,同杭樾擦肩时却被他猛地握住了小臂。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问:“柏雁声,你说清楚,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已是秋天了,车库里的温度比其他地方要低一些,杭樾的手却很热,他抓着柏雁声不让她离开,像是个明知答案残忍却非要亲耳听到的孩子。
柏雁声无奈,她想把杭樾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扯开,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他像是牵着情人的手那样牵柏雁声,放低了声线,有些无措地说:“我我不擅长谈恋爱,不太懂这些,你想要怎么样,和我说清楚好不好?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杭樾牵柏雁声的力气并不大,反而有些小心翼翼的,柏雁声却觉得自己抽不出去了,她的指尖微微用了些力气,那力道像是反握住了杭樾。
她说:“杭樾,你说得对,我的确对你挺感兴趣的,但也仅仅是感兴趣而已,我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和你按部就班的谈恋爱、结婚,但是,如果你想玩儿”柏雁声几乎贴在杭樾身上了,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笑:“如果你想玩儿,我乐意奉陪。”
“玩儿。”杭樾生硬地重复着,柏雁声离他这么近,他却觉得心里直发凉,那凉气从心脏出发,顺着血管一点点地流入他的四肢,他手脚僵硬,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站立,“你就是这么定义我的,你觉得我和你之间只存在“玩”,是吗?”
柏雁声握他的手加了些力气,像是安抚:“不,杭樾,你误会了,不是只有我们才叫“玩”,换了别人也是一样的。”
“江砚迟呢?”杭樾直白极了,他问:“你和他也是玩一玩儿吗?”
柏雁声一愣:“他是不一样的。”
杭樾被这几个字刺激得脑仁儿疼:“凭什么他是不一样的,他比我好在哪儿?”
柏雁声轻声说:“杭樾,这和你无关。”
空气像是被一座从天而降的大山狠狠地挤压了,杭樾觉得周边所有的一切都在往下坠,包括他本人。
寂寥的夜里,他缓缓松开了柏雁声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眼尾通红地盯着她,压抑地说:“我不玩儿,柏雁声,我他妈不玩儿,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但不想捧着一颗真心让你作践。”
柏雁声的表情仍然那样平平淡淡的,她并没有因为杭樾态度的变化而生出什么特别的情绪,相反的,她似乎早已预料,所以平静地接受。
她甚至反过来安慰他:“当然可以,杭樾,你没有必要难过,你并没有失去什么,说一段时间你就会觉得,自己作出了正确的选择。”
可杭樾最不需要的就是柏雁声的安慰,她这样的态度以及做法,是在明晃晃地告诉他,她对他毫不在意,他无论做出什么决定,哪怕是愿意陪她“玩儿”,她也不会因此而作出改变。
柏雁声是感情游戏里的佼佼者,她的标签是“高级玩家”,而杭樾是个一穷二白的新手,对方轻轻一挥手放出一个小招,他就已经落败了。
杭樾咬着牙:“柏雁声,你狠。”言罢,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柏雁声看着那矫健而狼狈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可惜了”
十一月初,杭因因为工作的关系到达杳城,顺便看望(据说)失了恋的倒霉弟弟,恰好她参加的宴会还没有男伴,于是把倒霉弟弟收拾收拾,直接废物利用上了场。
“至于吗?”杭因找了个稍微僻静些的露台,临着纯白大理石栏杆站立着,白细的手指端着杯酒晃来晃去,笑道:“失恋有那么难受?”
杭樾没什么精神似的坐在沙发一角,嘴硬道:“谁说我难受了,我是那种因为这么点破事儿就难受的人吗?”
杭因抿了一口酒。挑眉道:“当然——是。”尾音拉的很长,像是吹响了嘲笑杭樾的号角。
杭樾白了一眼堂姐,竟然没有反驳,许久才低着头喃喃来了一句:“姐,我算是失恋吗,我都还没恋过呢,我不太懂她都在想些什么。”
杭因摇晃着酒杯的动作停住了,她家这个弟弟从小是什么脾气她最清楚,小时候惹了祸,被她二叔打得皮开肉绽的都没认一句错,长大了非要报考警校,和全家对着干,工作之后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他也从未往后退过一部,打碎了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吞,杭樾就是这么个不认栽的主儿。
这样的一个人,蔫吧得像棵大雨淋过的超,弯着腰可怜兮兮地问自己,姐,我算是失恋吗?
他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向家人倾诉自己的困惑,承认自己的失败。
杭因把就被放在露台的围栏上,走过去摸了摸弟弟的头,“樾樾,柏雁声她和你不一样,你家庭顺遂,工作也顺利,把你自己顾好了全家都好,柏雁声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她刚毕业没多久就接手了她父亲的烂摊子,长信这么多员工都指望着她,她没法儿像是你希望的那样恋爱、结婚,她可以属于长信,但绝不可能属于某个男人,你明白吗?”
杭樾怔住了,他下意识地反问:“可是你也”
杭因也有自己的事业,但是她却可以和宁知非安安稳稳的过两个人的小日子。
“我?”杭因笑,“我不一样,我有整个儿杭家做靠山,可柏雁声只能靠她自己。”
杭樾双目紧缩,他只考虑到自己,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没想过柏雁声的处境。
“杭总这话说的不对。”
一个年轻的女声打破了杭家姐弟的谈话,随后,一个窈窕的身姿走进了露台,她穿着露肩的香槟色礼服,精心的剪裁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长卷发披散在身后,眉眼如画勾绘,气质极佳。
杭因知道她,钟进寒的女儿钟心,就算是在北边儿也常常听到的名字,这女孩年纪轻轻,却极善交际,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但最惹得大家谈论的还是她对柏雁声的心思,说是经年累月、旷日持久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钟小姐。”杭因微微笑着,嘴里的话却不客气:“钟小姐听墙角这毛病可得改改了。”
钟心打量着杭樾,她前段时间出了趟国,一回来就听说了杭樾的事儿,本想着找个空亲眼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巧今天就碰上了。
她追柏雁声从来都不避讳人,杭因这么说了她也一点儿都不害臊,直接回:“别人的墙角我听它做什么,只是既然关系到了柏雁声,那我自然要管一管。”
杭樾没反映过来,心道这女的谁?和柏雁声什么关系?
钟心似乎从他脸上看出了疑惑,站得直直的绷着劲儿,自上而下地看杭樾,挑衅道:“这位就是杭警官吧,我还没和杭警官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柏雁声的一号追求者钟心,你想追她,得从这儿排个队。”
杭樾:“”
杭樾:“你说你是谁?”
钟心没打算说第二遍,她笑了笑:“前段时间我不在国内,杭警官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本来我是想找个空和你见一面,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毕竟杭警官,已经失恋了,不是吗?”
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年纪不大,说话倒是冲,杭樾这种钢铁直男的脑袋能分得清什么时候才是和歹徒搏斗的最佳时机,但他搞不懂眼前这位女性市民说的话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或者说,他枯燥的感情生活让他不敢确定。
钟心把眼神挪回杭因身上,杭因迅速收回了悄悄收回正在录像的手机,吃瓜的表情陡然间变换为端庄的笑。
“杭总有句话说的不对,柏雁声不是只能靠她自己,有我在一天,钟家就是她的后盾。”钟心见不得别人议论柏雁声,好的就算了,坏的,只要让她听见了,那就不成。
说罢,钟心就提着裙子趾高气昂地离开了,留给杭樾一个潇洒的背影。
等人走了,杭樾才陡然反应过来,他张着嘴看着姐姐,好几次想说话都没能说出口,许久才问:“她,那个她叫什么,钟心,她说她自己是什么一号?”
钟心把刚刚偷拍的视频发给了柏雁声,手指快速的打字——我快把我弟劝服时,你家钟心出来捣了个乱,杭樾他好胜心强,后续怎么着我就管不了了。
发完,她收回手机,微笑着对杭樾点了点头,仿佛是在对她说,对,你没听错。
杭樾这段时间的悲伤情绪被这个意外扫得一干二净,他眨巴眨巴眼,低声骂了句靠,呢喃道:“柏雁声她究竟招了多少人啊。”
手机提示音响了,柏雁声给杭因回了六个点儿。
杭因卖起弟弟来毫不手软,回:要我说,你就和杭樾玩玩儿呗,我弟长这么好,你不吃亏,就当换换口味了。
柏雁声回:杭总,我是江砚迟,雁声在忙。
这回轮到杭因回六个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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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杭樾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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