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自私。
    金喆被她突然道歉，眉头锁锁，有点发慌起来，“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回去了，家里有点事。”
    “不留下来看烟火了吗？”这场烟火，是他特意临时加排的，就是想让她高兴，但现在看来这场临时加排的烟火，应该派不上用场了。
    “不看了，我想回家。”起身，准备走。
    金喆抬头，看着她，想问是不是因为她前夫刚刚来找她了，所以突然变了，但又怕问了让自己添堵，生生噎回去，“好，我送你。”
    “嗯。”
    从湖心岛回城南，两人一句话都没再说。
    到家后，姜心愿直接上楼，睡觉。
    今天有点累，她要睡一觉好好缓解一下。
    ……
    这一觉从下午一直睡到傍晚，沈芬上楼来喊她下去吃晚饭，姜心愿不饿，含糊了几声不想起来。
    沈芬知道她脾气，她想睡，也不催她起来，帮她盖盖好薄的被单，轻手轻脚下楼。
    姜心愿继续睡，睡得晕晕沉沉里梦到那个男人把她压在身上，手指死死掐着她的下巴，对她说：‘你明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哪怕给我一点点机会也好……为什么不给……为什么不给……为什么不给……’而后在下巴死死掐住里男人滚烫的胸膛突然压下来，烫得她如同掉进重重火焰里，将她炙烤得快要窒息，她想去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可是怎么推都推不开，火焰变成漫天火光，那个男人突然不见，她也终于眼睛一黑时，整个人才猛地惊醒过来，睁开眼，窗外已经全黑，抬手摸摸额头，一层的汗。
    掀开薄床单，起身，才发现身上也黏腻万分。
    她又做噩梦了。
    脱掉汗湿的衣服，进浴室洗澡，洗完下楼倒水喝。
    因为怕吵醒睡在楼下的外婆，姜心愿也不敢搞太大动静，轻轻摸索到厨房，开灯，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拧开瓶盖倒到玻璃杯里，坐在厨房的椅子上，慢慢喝起来。
    喝了几口，手机响了，翻开，姜心愿整个人就不动了，目光盯着屏幕看着。
    屏幕上是霍祁发来的短信；【今天在湖心岛，因为太生气了，所以对不起，如果你想看女儿，随时可以过来，她很想你。】
    姜心愿看着，手指微微握紧，随后关上手机，捧着水杯，靠在椅子上，出神起来。
    她是很想见女儿……
    非常想。
    可她不想见他。
    ……
    海北路别墅
    霍祁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完信息，就盯着手机，等她回信息过来。
    等了十几分钟，手机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才将手机放下，姜心愿应该不会给他回信息。
    今天对她那样，她应该会更讨厌他吧？
    可是他没办法忍受她连一点点机会都不给她就那么快有了男朋友，真的无法忍受。
    抬手有些疲累的捏捏眉心，起身，上楼去看女儿。
    ……
    湖心岛过后一段时间，出乎意料的风平浪静了很久。
    姜心愿继续忙着找客户的事，霍祁没有刻意出现在她视线里，随着工作的繁忙，姜心愿稍稍把那天发生的事淡化了一些。
    不去想，不去烦恼。
    这天下午，公司下午茶时间，行政部的张丽端了一叠草莓慕斯蛋糕到姜心愿的办公室，“姜总，吃块蛋糕。”
    姜心愿正好忙得焦头烂额，很饿，接过她端来的蛋糕，说：“谢谢。”随后拿勺子舀了一块吃了口，挺好吃，“这个蛋糕谁买的？”
    张丽：“设计部的老张，他生了二胎，是个漂亮的小公主，所以就买了个蛋糕过来庆祝一下。”
    张丽说者无意，姜心愿却听进去了，老张生了二胎，是个女儿，她也有女儿，可是她很久没去看她了。
    那天晚上去霍祁别墅，念心睡着了，她没和她说过话就走了，到现在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张丽看她不说话，猜她可能要忙，便说：“姜总，那我先出去工作了。”
    姜心愿回神，点点头，“好。”
    张丽将门关上，姜心愿放下手里的勺子，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到那天霍祁给她发来的信息，犹豫了好一会，才编辑了一行字给他回复过去：【我想傍晚的时候过来看女儿。】
    发完，静等霍祁的回音。
    商业区一幢高层大厦顶楼，正在给员工开会的男人，在突然收到那条短信后，整个人就拿着手机愣在那边不说话了。
    他没想过她还会主动给他回信息，虽然这个回复的时间已经过了好长时间，但起码她主动回过来了。
    霍祁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突然就起身对正在等候他指示的员工说了一句：“今天的会议就到这，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跟徐副总商量。”说完，在所有员工诧异的目光中，半道撂担子走人。
    印象里，这个对工作严谨，行事作风又一丝不苟的boss从来没有半道撂担子的状况，今天是第一次，真的让他们大跌眼镜。
    ……
    下午，霍祁提前从早教班接了女儿回家。
    一到别墅，就吩咐阿姨晚上不要做饭，他亲自下厨，阿姨当时还愣了一下，她真不知道霍先生还会做饭？
    一直以为像他这样的事业型男人，十指不沾阳春水，跟厨房是不搭边的，真意外。
    4点半左右，姜心愿开车到海北路别墅，跟别墅区的保安说了来意，保安没拦她，很客气地让她进去。
    进了别墅区，姜心愿慢慢放慢车速，往那幢靠海的白色别墅开去。
    等会她看完女儿就会走。
    她不想久待在那里。
    开了一段，终于到了那幢熟悉的别墅。
    停车，下来，姜心愿站在门口，微微仰头，看了看，犹豫了会，沉口气拎着一袋子特意给女儿买的东西进去看女儿。
    别墅内，霍念心由阿姨陪着，正抱着两个‘芭比娃娃’坐在沙发上玩。
    姜心愿进去，阿姨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是那天过来的女人，立刻就站起来，对她非常客气地说：“姜小姐，你来了。”霍先生在那天晚上就交待过她了，她是霍念心的妈妈。
    如果她过来，要叫她姜小姐。
    阿姨虽然不是特别八卦的人，但这种特殊的称谓，还是会让人浮想他们或许离婚了。
    不过，这是主人家里的事，她也不好随便去猜忌。
    只要干好她的本分工作就行。
    姜心愿对她点点头，目光就挪到霍念心的小脸蛋上。
    她的女儿也在看她。
    眼神里是惊奇和疑惑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情绪，这样相互看着，霍念心终于拉拉阿姨的手，拖着小奶音用有点小小兴奋地声音对阿姨说：“阿姨，阿姨，我在香港见过她？你知道她是谁吗？”她记得她。
    在香港的餐厅，那个穿着白色裙子，看起来非常熟悉的人。
    那个被她幻想成自己妈妈的人，今天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觉得惊奇还有兴奋。
    第81章
    阿姨摸摸霍念心的小脑袋, 弯腰在她耳边轻轻说：“她就是我们念心的妈妈。”
    霍念心顿时就呆愣了一下, 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阿姨，此时她的小脑袋还没反应过来，爸爸说妈妈马上会回来，但是没说什么时候？
    “真的吗？”霍念心怕阿姨骗她, 眨着大眼睛问。
    “真的。”阿姨笑着继续说：“我去喊你爸爸出来。”
    霍念心乖乖点头，随后抱着‘芭比娃娃’站在原地眨着眼睛看着姜心愿，看起来好像对她很陌生, 姜心愿怕她不认自己, 蹲下身，朝她伸出手，说：“念心，过来妈妈这边。”
    霍念心没动，紧紧抱着手里的娃娃, 继续眨着眼睛看着她。
    她的小脑袋里还没缓过来, 妈妈出现的太突然，她没准备好。
    不过，这样站着也就一会会，霍念心还是主动地小跑过去，跑到姜心愿面前, 用低低的小奶音试探地说：“你真的是我妈妈吗？”
    “嗯。”姜心愿轻轻点头，眼眶有点湿湿，她真的好久好久没见过女儿了，伸手摸摸霍念头柔软的小辫子, 霍念心没避开，如果是平常，她早躲开了。
    霍念心有点小娇气，一般除了爸爸和亲近的人，是不会让陌生人随便碰她的头发或者脸。
    哪怕是早教班的老师，也不行。
    要是碰了，她会不高兴的。
    这点，爸爸说她遗传了妈妈。
    不喜欢陌生人碰她一点点。
    姜心愿看了自己女儿一会，收回手，准备把自己带的东西拿给女儿看，“念心，妈妈给你带了东西，你看看喜不喜欢？”
    霍念心没看，下一秒，突然就扑到姜心愿怀里，伸手自然而然搂住姜心愿的脖子，用细细软软地奶音说：“妈妈，我每天都在等你，妈妈你以后是不是不走了？”
    霍念心小小的世界观里，由于霍祁教育的好，没有因为妈妈不来看她而产生扭曲和不满。
    每天都在满怀希望等妈妈回来。
    爸爸说过的，妈妈在很远的地方工作，不是不要她，等她大一点，妈妈就会回来了。
    果然，爸爸没有骗她，妈妈真的回来了。
    姜心愿抱住她，摸摸她的小脑袋，“嗯，妈妈不走了。”
    “妈妈不能骗我。”霍念心紧紧搂着她的脖子，虽然刚才她有点紧张，不敢跑过去抱她，现在她一点不紧张了，她很喜欢这样抱着妈妈。
    原来妈妈的怀抱是这样的。
    很暖。
    现在，妈妈回来了，她以后也要妈妈去早教班接她，早教班的同学都是妈妈过来接的，她很羡慕。
    还有，等明天去早教班，她一定要告诉嘉嘉，她妈妈回来了。
    “嗯。”姜心愿点点头，将她抱起来，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开始帮她整理头发，之前她还担心女儿会不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