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乔野笑了一声，眼睛还在盯着他踢来踢去的那双脚, 嘴中道：“你听话的时候可不多，怎么，是那边不好玩，还是有人说什么了？”
    卓一凡还在那玩水，道：“反正就那些啊, 说你和二哥感情不和啥的, 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样, 我都听腻歪了。不过我知道二哥没欺负你, 我就不担心了。”
    “你倒是喊的挺顺口, 比我叫的亲多了, ”韩乔野拿了旁边的浴巾展开了, 对他道：“出来吧, 晚上还有有点冷, 小心在水里着凉。”
    卓一凡抱着他的独角兽小皮艇泡在水里, 道：“不凉，真的, 我就想玩一会水。要不你下来试试？”
    韩乔野拗不过他, 自己过去试了下温度，倒是也还可以, 夏末的天气还是可以玩儿上一会的, 这里私密性好, 周边也没什么人住，韩乔野比他开放的多，脱了衣服直接就下去了。
    卓一凡在那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地恨不得拿小本子画人体速写了，他这段时间跟着陆教授学习速写，身边的模特可都没有这位条件好。韩乔野淌水走过来，泳池不深，也就到他腰腹偏上一些，他伸手捏了一下卓一凡的独角兽，又捏了小孩脸一下，道：“多大的人了，出来玩儿还带着玩具呢，在家里玩儿还不够？”
    卓一凡一点都没在意，他家里放了两个房间的手办和模型，不过韩乔野也分不清他那堆是手办还是什么的，统一管那些都叫玩具。他眼睛看着韩乔野那比自己结实许多的胸肌，忍不住伸手也摸了一下，韩乔野没什么防备，胸口还抖了一下，立刻挑高了眉毛去看他。
    卓一凡感叹道：“真大。”
    韩乔野笑了一声，靠近他一点，拽着他的手贴着自己往水里继续摸，跟他咬耳朵道：“还有更大的，你摸摸看。”
    卓一凡跟他厮混两年也略微有了长进，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被闹上两句摸上一把就晕头转向，红着脸任人摆布的小朋友了，他摸的时候，还在问韩乔野：“哎，这不是泳裤吧？”
    韩乔野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区别？”
    卓一凡还想反驳上两句，但是很快就又摸着他腹肌把刚才那话给忘了，手掌下的触感特别好，韩乔野这人不张口嘲讽人的时候，真的是能把最好的模特都比下去。他身上什么时候都带着自信，像是大型猫科动物一样，天生就有捕猎者与生俱来的傲慢，但皮相漂亮，目光流转，睥睨天下。韩乔野视线落在人身上就跟点了火苗一样，要是这人想对你用心，不过三成讨好的功夫，恨不得心都给他了。
    卓一凡现在只盯着人家肌肉看，捏了一把，小声道：“真带劲儿，下回让我画两张吧？现在不穿衣服的模特很少了，也没你好看。”
    前一句韩乔野还挺得意的，后面一句立刻让他警惕起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还去画人体了？男的、女的？”
    卓一凡咬了舌尖一下，收了手回去，狡辩道：“陆教授也画了啊！”
    韩乔野捏他下巴，眯着眼道：“少说别人，我就问你呢。”
    卓一凡不服：“那也是素描练习，我就画过两回而已。”
    韩乔野道：“还不是初犯啊。”
    卓一凡道：“人陆教授还画呢，凭什么我不行啊！”
    “废话，当我死的啊。”韩乔野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又顺着肌肉线条往下，让他看着自己道：“外面那些人有我好看？人体有我好看？”
    他寸步不让，又是威胁又是炫耀的，弄的卓一凡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摸了一会，被摸的人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伸出爪子去摸的那位反而耳尖发红，脸上也滚烫，卓一凡连顶嘴的想法都没有了，被这人弄的五迷三道的，凑过去主动亲了一小口。韩乔野这才满意了一点，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
    卓一凡等到后面的时候，忽然想起韩乔野说的那句话。
    他在水里跟自己说，穿不穿泳裤有什么区别。
    卓一凡身体力行，现在终于能听出他这句话的意思了，确实没什么区别，反正一会都得脱。
    这两天假期，韩乔野还会和宋子航去剧组，但是卓一凡已经没什么兴趣了，韩乔野去的时候也偷懒没跟着。
    韩乔野自己换好了西装，看着卓一凡还要抱着那个独角兽的橡皮艇要去泳池玩，伸手就把他拦下了。
    韩乔野道：“你是因为他们说的才不去？”
    卓一凡眼里带着一片单纯之色，更多的是奇怪韩乔野为什么把他拦下来：“说啥？”
    韩乔野也愣了下，他只当卓一凡昨天听了那些人说韩家兄弟“互相竞争”这种小道消息心里不舒服，但是现在瞧着，他家小孩一点都没拿这种流言当回事，瞧着更多的是想自己去玩水。
    韩乔野笑了一声，松开手道：“没事了，你去玩吧。”
    他放手之后，卓一凡反而没立刻走，大概现在也反应过来了，站在那看着他整理了袖扣，又想了一会，开口道：“要是你不想干了，就歇着呗，我爸有钱啊。”
    这反而主动安慰起他来了。
    韩乔野被他逗乐了，道：“那我就跟着你去吃卓叔去啊？”
    卓一凡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道：“我爸可能得使唤你干活，他上回还夸你做事利落又好呢。反正我不去他公司，你替我也一样啊。”
    韩乔野笑的不行，凑过去亲他唇角一下，道：“放心，我不累，也养的起你。”
    卓一凡见他笑，也跟着咧嘴笑出一口小白牙，挺放心的就出去在外面的游泳池里去玩水了。
    韩乔野拿手机偷偷拍了张照片，这才出门去。他跟卓一凡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也会跟着放松下来，一点负担都没有，身边有这个小东西在，走到哪儿都像是在自己家那样惬意。他可以嘴里开着没谱的玩笑，也能把一些顾虑毫无芥蒂地说出来，特别自在。
    宋子航在车上看他唇角扬起的样子，也忍不住开了玩笑道：“怎么，一大早有什么好事吗？”
    韩乔野道：“表哥，有人说要养你没有？”
    宋子航道：“啊？”
    韩乔野得意地摆摆手，道：“肯定没有，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第83章
    处理完剧组的事，韩乔野和卓一凡在外面多休息了几天, 过完了这个小假期。
    卓总那边也和地矿局合作, 拿到了南非某个国家矿业资源开发的一个开采权。
    国内事多, 卓总也离不开这里, 就让韩乔野先过去打理登记、勘探之类的事, 因为是合资共营, 风险相对还是要小一些，比起韩乔野以前做的事要大许多, 但也安全许多。
    卓一凡得到消息的时候, 高兴的不得了, 又把他那行李收拾了一遍, 还跟他师父发信息，问有什么需要的他给带过去。
    方景尧回复的挺快，但也没让他带什么特别的东西，只说了几种药的名字, “龙宇这几天一直跟国内医院申请呢, 这几种都挺少的，医院那边来的慢，你要是方便就带一些来。”
    卓一凡答应了, 这事他怕自己一个人办不好，就跑去找韩乔野。
    韩乔野正在那跟卓总打电话, 对岳父的语气还是相当恭和的：“……对, 您说的这种情况也有, 不过我觉得除了矿石返销, 还可以转口第三国，至于资金短缺方面，我觉得可以用机器设备、技术和劳务入股的方式，之前我在那边的时候也试过这种合作模式，倒是也行得通。”
    韩乔野一边说，一边看到门口站着的卓一凡，冲了比了个手势，卓一凡就老实站在那等着。
    工作电话还是比较简短的，韩乔野和卓总聊了几句，很快就挂断了。他手里还拿着件找出来的衣服，看了卓一凡道：“又什么东西找不到了？”
    卓一凡摇头道：“我行李都收拾好了，不缺什么了，就是刚才我师父说让帮忙带点药过去。”
    韩乔野招手让他过来，道：“单子给我看下。”
    卓一凡拿过去给他，方景尧那边估计也是龙宇在打字，简单利落的一排，数量还不少。
    韩乔野看了一眼，道：“我知道了，我来弄，你去忙你的吧，再带上两件玩具，那边可没什么好玩儿的，也买不到机器人。”
    卓一凡心说那是高达，但是瞧见韩乔野又拿起电话找人去弄药品，他就没再多说，自己回去再看了一遍行李。
    他在自己那两间放满了宝贝手办和各种漫画、奖杯的房间里转了两圈，在书柜最中央的位置看到了一个黑色的檀木盒子，盒子是打开的，里面的绸缎软垫上包裹着一块白色雨花石。
    卓一凡站在那看了一会，还是把它拿了出来。
    这是他十三岁第一次得奖那年收到的礼物，也是第一次他开口喊方景尧师父的那天，得到的宝贝。
    他那会儿还是个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小少爷，觉得这世界上什么好东西自己都可以得到，拿了个银奖又高兴又别扭，总是偷看得金奖的人——后来金奖得主就当了他师父，卓一凡就觉得心满意足了，他心里的小岛自成王国完整的可以循环往复，什么都不缺了。
    虽然后来他爸妈都走了，他的家没有了，但是他还有师父，就觉得还能继续过下去，他的岛屿还在。
    卓一凡拿着那块石头来回把玩，放在掌心里都捂热了，最后还是放进了一个小布袋里，揣着也放到行李箱中去了。
    韩乔野拿了件略厚的外套还给他的时候，正巧看到，他对卓一凡这些收藏也知道一些，瞧见笑道：“怎么把这个带去了，这不是你的宝贝吗？”
    卓一凡道：“最宝贝的才带去啊。”他含糊了一声，又问，“你带什么了？”
    韩乔野走过去从身后抱着他，亲他耳朵一下，笑道：“我也带我的小宝贝儿。”
    卓一凡拿脑袋往后撞他一下，跟着傻乐。
    韩乔野跟他商量道：“一凡，这次公司事情比较多，你跟我一起，先去做些事儿再去找你师父他们吧。”
    卓一凡立刻就不笑了，回头认真道：“那不行，我师父说了要带我一起去找花海，他找了两年多了，一直算着时间呢，我不能耽误了。”
    韩乔野道：“不就是一个破花海吗，也不是就纳马夸兰才有，等以后我再陪你去找，多找几年也行。”
    卓一凡还是摇头：“我不，我还要提前过去帮我师父一起准备颜料，他画稿很快就要交了……”
    韩乔野故意眯着眼睛看他，道：“那我呢？你就不陪我了？之前谁说的啊，跟唱歌似的那么好听，说只要我去，就跟着我，你倒是跟啊。”
    卓一凡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要去见师父，他都已经快三年没见着他师父了。
    韩乔野摸了下巴，道：“其实吧，也不是不行，主要是我自己心里不太好受……”
    卓一凡狗腿的过去给他胸口顺气，韩乔野理所当然地享受了，他其实也是闹小孩玩儿的，无非是想多要点福利，只是没想到卓一凡自己内心有愧的情况下会是这么听话，简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韩乔野才不会损失这个良机，故意提了几个要求，甚至还要了一个脐橙。
    卓一凡揪着他解开的衣角，动的非常吃力，这种姿势他没用过，越是害羞就越是生涩，眼里跟含了泪似的问他：“好了没啊？很久了……”
    韩乔野喉结滚动一下，手指挠挠他下巴，眼神都暗了：“你这是挠痒痒呢，再不快点，我就带你去客厅了。”
    卓一凡觉得自己简直上了贼船。
    贼还不允许他半路下来的那种。
    ……
    到了临走那天，在机场，卓一凡刚拿到机票就迫不及待地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他师父，瞧着方老师那边还没什么反应，又忍不住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这次方老师很快就接起来了，瞧着刚起床没多久，正在那吃早餐，瞧见他笑道：“一凡，怎么了？”
    卓一凡举高了手机，努力把自己和身后那些硕大的行李箱一起给他瞧见了，兴奋道：“师父你在哪？”
    方老师道：“纳马夸兰，之前不是跟你说来找花海……你在机场呢，要过来了吗？”
    卓一凡咧嘴笑道：“对啊，我一会儿就上飞机，先去开普敦，然后再租车去找你！”他正说着，就被旁边的韩乔野抢过了手机，对着镜头的时候倒是态度好了许多，带着笑意道：“方老师，我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去那边一趟，一凡跟着我一起，时间充裕的话我们尽快过去跟你会合，到时候保持电话联系啊。”
    旁边卓一凡还在那抢手机：“……什么跟你一起，不是说好了你去忙工作，我去找师父吗？我不跟你一起，我要直接过去！”
    韩乔野把手机举高了一些，就瞧见卓一凡在那拽着他胳膊蹦跶，气得都哆嗦了：“你把手机还我！”
    韩乔野就着俯拍的视角跟方景尧打了个轻挑的敬礼，笑了道：“就这么说定了啊，回头见！”
    挂了电话，卓一凡已经气成河豚。
    韩乔野道：“你就这么不乐意跟我一起啊？”
    卓一凡道：“你昨天不是这样说的！你这个骗子。”
    韩乔野逗他，道：“哦？我昨天怎么说的啊？”
    韩乔野这个流氓在床上说的话太不要脸了，卓一凡在外面完全说不出口，只能自己气的小脸通红。
    第84章
    韩乔野一路带着卓一凡过去, 不但时刻捏紧了他的护照，还把卓一凡最宝贝的那袋金银细软卷吧卷吧放自己包里去了, 硬是让他和自己同步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