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桓反问他:“要不呢?”
沈浚齐被他盯得脸有些热。
他就像在用眼神催促着沈浚齐快点和他结婚。
沈浚齐知道,这天应该不远了,他满心期待着,和陆桓走向新的人生。
*
年会过后的周末,陆桓需要加班,这是每年例常的情况,开完年会后,很多员工都松懈下来,等着春节的来临,但是他们不行,公司里还有无数事情等着他们处理,他们一刻也不能放松。
陆桓预计回家的时间是下午,他原来的计划是回家后和沈浚齐一起出门采购春节需要用的物资,结果打算下班的时候,接到了宫予生的电话。
“在哪里?”
陆桓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的大门,说:“在办公室里。”
宫予生说:“方便我过来一趟吗?”
陆桓说:“宫总有什么事?”
宫予生说:“钟乐明这边的情况查到了,但是资料比较多比较杂,另外,还有些其他情况,需要和你讨论一下。”
陆桓考虑片刻,说;“还是上次那个茶室吧,今天公司有不少高管加班,不太方便接待宫总。”
宫予生说:“好。”
把宫予生请到茶室,陆桓有他的考量,他们虽有合作关系,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对外公开,在现在这种签不下新城港口合同的特殊时期,宫予生如果被人看到和他有私下接触,很可能会对合同签订还有其他事情产生一定影响。
两人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半,陆桓把手头的事情草草梳理了后下了班,然后驱车去了茶室。
宫予生早已经到了,正在包房里等着他。
看到陆桓进来了,宫予生让茶艺师先行离开,然后就着刚刚泡好的一壶普洱,给陆桓倒了一杯。
“陆总,请坐。”
陆桓在宫予生身边坐下来。
“周末还要麻烦你特意为我的私事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陆桓端起茶杯,“先敬你一杯,回头请你吃饭。”
陆桓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宫予生又给他倒了一杯。
“陆总,现在说这个话,时间还太早了点。”宫予生把一个文件夹递给陆桓:“你要的东西。”
陆桓结果文件夹打开,这回的资料比上次要薄得多,没有罗列钟乐明具体的行为和情况,而是直指钟乐明消费的账户。
他在这次航行中一共输了十五万美金,对于游轮上正规营业的赌场来说,已经算是巨额了,除了一部分自身携带的美金之外,其余都是通过一张信用卡和一张借记卡进行消费。
信用卡并没有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在于这张借记卡以及钟乐明的换汇记录。
陆桓匆匆扫了一眼,抬头问:“他携带的现金数额是不是超过每年的换汇额度了?”
宫予生说:“就去年一年,他就上过好几次游轮,按照他消费的记录来看,美元现金的总额早已经超过他能换购的美元。”
陆桓说:“他是在黑市换的。”
宫予生说:“金沙市的地下钱庄就是靠换汇发家的,这两年因为打击,都特别安静,他能找到门路换这么多现金,也是有能耐。”
陆桓说:“宫总,这种时候,就别绕弯子了,这张借记卡的账户,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钟乐明和地下钱庄联系非常紧密。”
钟乐明这张借记卡的账户,户主是外国人,而且是周边国家的外国人。
地下钱庄被打击之后,很多地下钱庄的老板开展了新业务——把周边国家的外国人拉到国内,让他们去银行开设账户,一个账户给予一定报酬,然后利用这些账户走账。钟乐明这张借记卡的户主名下三个账户,其余两个是空白的,几乎没有交易记录,只有钟乐明这张,有存取的记录,供钟乐明消费。
存款的记录宫予生也查过,和这张卡一样,也是外国人的账户。
陆桓又把这本薄薄的文件看了一遍,然后合上了,表情有些凝重。
“新城港口当时竞标时,涌出来的那些借壳的联合体,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
宫予生说:“我不仅注意到那些借壳的联合体,我还注意到很多股权变更频繁的公司也来投标了。”
陆桓的脸色微微一沉。
宫予生说;“陆总,别这么严肃,我也是局内人,而且现在对你而言,也不是外人。金陆,或者说是你的影响力远比现在我们看到的要大,甚至要大的多,当这种能量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陆总,你难道没有考虑过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要遏制它的发展吗?”
宫予生所说的,正是陆桓手上以凌日为代表的公司。
这么多年来,陆桓和陆枫通过股权代持控制了多家公司,这些公司和金陆相辅相成,是背后支持金陆的力量,另外,在二级市场上,陆桓也有心腹帮他操盘,金陆没有上市,并不代表陆桓就仅仅局限在这一亩三分田里。
凌日十分低调,在很多人的传言里,也就只是一个神秘的投资商,很多人并不知道,凌日的投资,并不光是钱生钱的买卖,他还是一张蔓延在金沙市甚至是全国的隐形的网。
陆桓说:“你扯远了。”
宫予生也笑道:“看来陆总早就有准备了。”
陆桓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刚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宫予生看到他的眉头皱得更深,问:“怎么了?”
“没什么。”
刚刚宫予生故意提起凌日的时候,陆桓还有些不高兴,而就在刚刚那一刻,他突然有了个想法——在新城港口项目上,他利用凌日打压了那些借壳竞标的联合体,那么现在这一切,会不会是这些联合体背后的人,对凌日的报复呢?”
新城港口项目门槛高,在竞标的名单上,看到了很多名不见经传的企业和新注册的公司,它们有的是新公司借了大企业的壳子投标,也有沈国峰这类,两个中小型企业联合竞标的情况,这类企业,最大的问题是资产够不上门槛,所以沈国峰因为新城港口的诱惑,轻易地掉进了老战友的圈套里。
又或者,从最开始起,这就不是一个坑沈国峰的圈套,而是一个更大的局。
陆桓一直不想动新城港口,但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不得不动了。
宫予生问:“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陆桓问:“你一定要听?”
宫予生说:“这份文件就是我的诚意。当然,你也可以觉得生意场上的诚意二字不可信,但是我们之间,还有利益。”
上一次,陆桓就新城港口的开发,和宫予生订了一份秘密协议,帮忙调查钟乐明,是这份秘密协议的附加条件。
陆桓说:“宫总,有必要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但是不是现在。项目是我拿下的,前期还有些问题,我会解决,不会为我们的合作造成任何影响。”
宫予生很痛快:“行。”
他和别人不同,对于合作伙伴的事情,并没有知根知底的兴趣,有些时候,这种商业上的交往,保持一定的距离,反而会减少对方的猜忌。
陆桓说:“要过年了,这几天就不聊公事了,等开了年,再和宫总讨论新城港口的事宜。”
按照陆桓的计划,年后两个月内,新城港口的合同必须签下来。
合同不签,就一直是个隐患,盛年情这头虎视眈眈的狼一直盯着这个项目,集团内部,到时候肯定会有董事发难。
不算是内忧外患的处境,但是也绝对称不上是顺风顺水。
年会过后的第一个星期,陆钧破天荒来公司坐班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把陆桓赶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搬到了陆桓的办公室。
陆桓也没有接到任何陆钧要来坐班的通知,还是和沈浚齐一起上楼时,遇到了陆钧带着助理准备上楼。
一山不能容二虎,虽然是亲父子,但是在公司里碰上,这种情况还是有些尴尬。
陆钧说:“我把审批权限拿回去了。”
陆桓说:“行。”
陆钧不来坐班后,他的审批权就全部交给了陆桓,这被公司内外视作要把公司完全交给陆桓的预兆,去年年末,就有传言,等新城港口项目尘埃落定,陆钧就准备退位了。
而就在现在,陆钧竟然来坐班了,还把审批权限拿回去,不得不让人联想些什么。
这是不满意陆桓的表现。
去年金陆的发展迅猛,利润率远超过同行其他企业,陆钧根本没有什么地方能去指摘陆桓,那么现在回来,原因只有一个——
沈浚齐对着陆钧叫了一声陆董,陆钧没理他。
他看向陆桓,心里有些担忧。
陆桓倒是没事人一般,暗地里握住他的手,示意没事。
第105章 阻拦
陆桓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 比起带领金陆走上巅峰, 培养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以及为继承人铺路,更像是陆钧的事业, 陆桓大学还没毕业, 陆钧就催着他到金陆来给自己打下手, 后来陆桓去外地工作了两年,陆钧几乎每天都和他打电话, 各种理由劝他回来。
现在陆钧已经在家赋闲两三年了, 他早已经习惯了退休生活,金陆现在的产业越来越多, 位置坐得越高, 工作越繁忙, 他根本熬不过一个月。
果然,到了下午的时候,陆钧给陆桓打电话了:“那个丹凤市的土地置换项目,怎么回事?那么偏远的地方, 跑去那里投资?”
陆桓说:“陆董, 看到您右桌斜上方的金沙市新区规划图了吗?往东两寸的地方,用笔画一个圈。”
陆钧说:“你等等, 我去瞧瞧。”
他这一看,就看了整整十分钟。
陆桓等了陆钧一会儿, 没听到他的声音, 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过了会儿,陆钧打来了电话:“你把系统里的那个请示看看, 这规划图哪家出的,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陆桓就猜到陆钧要撂担子,说:“您把权限拿回去了。”
陆钧说:“你等等。”
很快,陆桓的电脑便弹出了董事长授权的提示,陆桓打开他的审批栏一瞧,还有一溜待批的提示。
他这一上午都做什么了?
陆桓给陆钧拨了电话:“陆董,您是不是还漏了很多东西?”
陆钧说:“漏了的你都给批了,我年纪大了,盯久了电脑眼花,批的那两个还是让助理给我念的,还得把经理叫来问问情况。”
陆桓说:”那您休息一会儿,我来处理。”
董事长的权限在陆钧手上待了不到六个小时,又回到了陆桓手上,陆桓估摸着陆钧只是找个借口来盯梢自己,过一会儿就会溜回家,没想到他下班的时候,又遇到了陆钧下班。
竟然没提前走?
陆桓本来是等沈浚齐下班的,没想到却等到了陆钧。
陆钧问:“你回去吃饭吗?你妈今天自己做饭。”
陆桓说:“不了,爸,您先回去吧。”
陆钧说:“管家和阿姨不都回老家了吗?你又去外面吃?“
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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