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不着。”李令月得意洋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如今最让李令月感到幸福的事情就是,自己这个大唐的公主在皇宫内,依然还是能够自由自在的出入与行走。
虽然自己已经嫁人,为人夫为人母,但皇宫或者是皇兄,对待自己还是如从前一样,整个皇宫依然是她的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而且因为这事儿,就连武媚都有些看不下去,认为李令月的行为过于放纵,但因为有她皇兄撑腰壮胆,武媚当着李弘跟李令月的面,念叨了几次之后,见兄妹两人都跟聋子似的,不把自己的话听进耳朵里,最后也便放弃了,由他们自己去吧。
白纯早早的便在紫宸殿门口迎候李弘,但当看到李弘的身后,竟然出现两个二八年华、如花似玉的少女时,神情还是不由自主的微微一愣,这怎么出去一趟,还带回来两个?不是每天从后宫,一手扶腰一手扶墙的那阵儿了?
伸出食指在白纯那吹弹可破的脸颊上轻轻弹了一下,而后径直往紫宸殿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对跟在身后的白纯说道:“别多想,这是给李晔找来的两个侍女,先放在你身边调教一段时间,觉得可堪大用了,就给李晔送过去。”
“给李晔?皇后同意吗?”白纯眼珠子瞪的差点儿掉地上,李晔才多大,他就给李晔张罗着……
“再不找几个人帮着点李晔,我是怕以后还会再上外戚的当,被人家卖了还不自知,正好今日在生韵楼,看见她们两个还不错,都很精明能干,正好就顺手给李晔带回来了。”李弘随意的交代了几句,而外面日头已经是渐渐被远处的青山掩埋。
“生韵楼的事情解决了?”白纯微微点了点头,而后跟着李弘走进了书房内,门口除了花孟跟芒种,又多了两个人,便是红袖与添香。
“解决了吧,交给婉莹跟李晔了,看看他们到底会办成什么样儿吧。”李弘看着书房内,又增加了不少厚度的奏章,内心莫名的有股冲动,真想一把火把那些奏章全烧了。
晚膳今日是答应了要与母后一起用膳,而本该陪同他一同前往蓬莱殿的婉莹又不在,所以此刻正在让白纯为其沐浴的某人,一只手在白纯近乎赤裸的身躯上游走,一遍想着让谁陪他前往母后的蓬莱殿内用膳。
眼前正背向李弘弯腰的白纯,热水打湿了身上那一层近乎于白纱质地的裤子,使得白纯的臀部勾勒出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那圆润到诱惑弧线,以及那隐约可见的风景,让李弘的思绪不由自主的中断,而后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抚摸诱人的浑圆臀部。
“讨厌。”白纯感到臀部传来一阵令心底发颤的悸动,急忙起身嗔怒道。
但白纯娇俏的脸颊上,因热气而形成的红晕,以及那风情万种的回眸一眼,在李弘看来,是带着绝对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不由自主的便伸臂把佳人搂进怀里,嘴唇也第一时间向白纯的樱唇上印了下去,另外一只手也没有闲着,开始在白纯的胸前肆意攀爬,另外一只手,则是依然在那翘臀上用力。
“您还要陪皇太后一起用膳……唔……”白纯刚刚松口气,但话还没有说完,自己的嘴又再次被人占有。
“唔……您想好了吗,让谁陪您去。”经过李弘的挑弄,以及气喘吁吁、浑身发软的白纯,一只手不自觉地抓着某人的小腹处,另外一只手则是半推着半抚摸着李弘下巴的胡须说道。
“让陈清菡陪我就是了,正好今日还在生韵楼里看见了陈敬之,是被裴庆邀请过去的。”李弘说完后,不顾白纯一只手的拍打,双手快速撕裂了白纯身上,那已经完全沾湿在雪白的身体上的衣衫。
“啊……”随着衣服撕裂的声音,白纯不由自主的惊叫出声,那一声衣衫的撕裂,就像是把她裸露后,也一同撕裂一般。
等白纯手忙脚乱的帮李弘收拾好,花孟跟芒种已经在门口多等了一刻钟了,看着满面春风的陛下走出来,再看看身后白纯脸上那朵红晕,花孟跟芒种急忙跟在李弘身后往殿外走去。
落后两步的芒种低声对白纯说道:“小姐,皇后请您过去一趟,但没在宫里,而是在濮王府,好像……好像大来皇妃也在。”
“陛下知道吗?”白纯看了一眼前面前行的李弘,也同样低声问道。
“应该是不知道吧,但想必是皇后遇到难题了,其他的奴婢也不知道了。”芒种说完后,微微向白纯行礼,而后便急忙加快步伐,跟着李弘往后宫走去。
白纯站在紫宸殿的门口,望着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这才想起,今日陛下交代给她的两名侍女,还在自己身后,正好一起带出宫,让皇后再看看如何。
随后便吩咐太监备马车,而后叫上红袖与添香,便准备往宫外的濮王府去。
白纯不太相信,陛下随随便便的出一趟宫,就能够恰好碰到两名知书达理、精明能干的女子,这其中,必然是陛下之前多少就有些了解了,否则的话,这种巧合也太多了吧。
“儿臣见过母后。”
武媚听着这句离她的宫殿,还很远就传过来的声音,只能是无奈的摇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是当了全天下的皇帝,但有些东西依然未改,还被他美其名曰,说这叫做不忘初心。
“清菡你们就没有人说过他吗?”早一步比李弘到来的陈清菡,在几女之中,就属她的身高最矮,但或许是因为出自江南的关系,虽然不像白纯、颜令宾、夜月那般身材高挑,但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以及婀娜,在她身上则是展现的最为淋漓尽致。
“回母后,儿臣等人即便是说上一百遍,怕是也没有您一句顶用,儿臣等人说了不听的。”陈清菡坐在武媚的一侧,双手放在小腹处,比起温柔在宫里的礼仪来,陈清菡的礼仪举止,可谓是教科书一般的了。
“我说了要是管用,就不会三十多年了还这个德行了。”武媚笑了笑,而后这才听到脚步声从外厅响起。
这些年武媚久居后宫,即便是出去散心,大部分时间也是由李弘的皇妃轮流陪着,相反,无论是李旦还是李哲,抑或是李令月,陪同的次数都要少了一些。
“李令月呢?”武媚手里拄着鸡毛掸子,这些年鸡毛掸子已经不离手了,就像是一副拐杖一样。
“公主出去……”
陈清菡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外厅传来了李弘冰冷的声音:“你赶紧把它给我弄走!像不像话,带着它上这里干嘛?李眉,谁让你来的?”
“姑姑让我来的。”一个女童的声音随之响起。
“你横什么横,这老虎还不是你让你那温皇妃带进宫里来的?”李令月跋扈的声音响起。
“你都嫁出去了,少管我们的家事儿。”
“就不,就不!李眉,来,骑上去,咱们骑着小温柔去找皇奶奶去。”李令月不理会李弘的怒目相视,再次把被李弘从老虎背上提下来的李眉,放到了虎背上。
“李令月,你过分了啊!这是朕的公主,不是你的玩具!你有能耐,自己跟薛绍再生一个,老玩儿别人家的孩子有意思吗?”李弘再次把李眉从虎背上抱下来,楼在怀里看着双手叉腰的李令月说道。
而在里厅的武媚,此时已经是满脑子黑线了,这么多年了,这两个畜生,就没有一天让自己省心过,武媚有时候就想,当初就不该生下这个公主,现如今,被李弘宠的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清菡,拿着,过去把两人给我揍一顿,哪一个敢反抗,你回来告诉我。”武媚把手里的鸡毛掸子,递给了脸色尴尬的陈清菡说道。
第955章 改制
陈清菡也不是第一次在武媚跟前这么尴尬了,而且随着与武媚相处时日越来越多,加上这些年武媚性情越来越随和,所以陈清菡也不再像刚入宫时那般,在武媚跟前根本放不开手脚。
于是急忙起身,接过武媚递过来的鸡毛掸子,重重的点点头,坚决地说道:“母后放心,儿臣定不辱使命。”
像是慷慨就义般的陈清菡,手提“尚方宝剑”,一脸得意的笑容,快步往外厅走去,而后看到李弘之后,手里的鸡毛掸子就扔给了李令月:“公主殿下,给你这个,看看他敢不敢还手。”
武媚听着外面李令月的尖叫声,以及李弘那怒不可遏的声音,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而后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看见李令月发髻散乱的提着鸡毛掸子,跟一脸猥琐笑容的李弘走了进来,只是他们两人身后少了陈清菡跟李眉二人。
“清菡跟李眉呢?”武媚左右摇摆,看了看两人身后,没看见那个小丫头的身影,便不由自主的问道。
李眉有些像她母妃温柔,从小就古灵精怪,跟李令月小时候有的一拼,而最让武媚喜欢李眉的是,这小家伙平日里根本不惹事儿,也不会无理取闹的哭闹,倒是一个极为懂事儿的可人儿。
甚至好几次,武媚在后花园里,便看见过小李眉,独自领着那头她母妃温柔带回皇宫的老虎,在花园里一人玩耍,或者是与那宫女,手里拿着编织的小花,戴在自己的头上或者是老虎虎妞的头上。
当然,在武媚看来,有事儿没事儿的牵着老虎,去吓唬宫女、或者太监,特别是不在后宫当差的太监、宫女,不过是小孩儿心性,贪于玩耍,并不是什么品质的问题。
但让武媚一直想不透的是,温柔那泼辣多动的性子,就是一个只管生不管养的主儿,怎么给李弘生的孩子,倒是如此的可人儿呢。
不过最让武媚担心的是,这李眉是李弘的皇子、公主中最小的一个,会不会有一天,一不小心变成第二个李令月呢?毕竟她母妃跟她姑姑,都是那么的不着调。
李眉显然被陈清菡送回去了,而站在蓬莱殿的门口,小李眉倒是不认生,毕竟在宫里,如今就数她最小,现在不过是四岁的年纪,个头还没有旁边的虎妞高,所以伸出两只小胳膊,让陈清菡把她抱到虎妞的背上后,便在两名宫女的陪同下,不知道又去哪转悠儿去了。
随着岁数的增长,武媚如今的脾气随和了太多太多,即便是对着嬉皮笑脸的李弘,如今也是不太爱发脾气了,手里的鸡毛掸子,如今也不过就是象征意义的,也或许是这么多年来,拿在手里拿习惯了,一时半会儿的舍不得放起来。
“听李令月说,奴婢这一个阶层你要改制?如何改?怎么改?他们以后靠什么生活?”武媚一左一右的胳膊被儿女搀扶起来,而后往用膳的房间走去。
李弘松开搀扶着的武媚胳膊,看着被李令月一人搀扶着的武媚,想了下后说道:“先官后私,只要朝廷或者是皇家做出态度来,那么接下来的就好办了。”
“先官后私?这偌大的皇宫里,都改没了?那些犯了罪的臣子家人,也都一并去除奴婢的身份?还是说,你跟白纯又在鼓捣什么,想要为白纯的身份,不得不迂回着来办?”武媚在正中间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而陈清菡也快步走过来,小李眉还朝她挥了挥手,说不用送了。
奴婢是大唐最为低下,以及最受奴役的一个人群阶层,没有人身自由跟任何权利,在这个时代,普遍被视为个人资产而拥有,并且其奴婢的身份会世袭传承,与大唐的百姓比起来,根本没有任何的权利跟待遇。
但也不能以偏概全,像官奴,如同一些在皇宫,或者是其他衙署受差役的奴婢,虽然同样没有人身自由与权利,但相对等的而言,还是有一些所谓的人格独立,包括衣食、用药等等,都能够得到一定的保障。
而官奴也被分为几种,根据不同则是受差役不同,如:城奴、户奴、宫婢、矮奴、厮台等等,存在着分工不同。
而至于私奴,则就是变得五花八门了起来,如:仆、僮、僮仆、仆隶、家奴、家僮、僮隶、僮奴、侍儿、侍者、侍婢等等。
不过万变不离其宗的是,能够拥有私奴的显然其身份、地位与普通的百姓,良人比起来,自然是要尊贵了很多。
勋贵豪门、官僚阶级、富商大贾,以及最为重要的寺院道观,则是私奴最多的地方。
而像突厥奴、吐蕃奴、回纥奴、新罗奴、昆仑奴等等异域番邦等,被商人贩卖过来的私奴或者官奴,在大唐也往往不在少数,特别是长安,勋贵豪门,有身份的家里,则是以新罗婢为荣,自然在市场上价钱也就高了很多,非一般人能够拥有。
而奴的产生,大体上除了前代遗留外,便是当代新生,但无论是哪一种,在其中都存在着巨大的肮脏利益。
官吏可以滥用职权来强行逼迫良人卖人为奴,豪强也同样可以以种种手段,逼迫良人卖人为奴。
官奴与私奴之间也可以转换,只要官吏与豪强达成一定的交易价值,那么官奴被卖给豪强勋贵,而后转眼变成私奴的事情时常发生。
比如红袖与添香,没人知道裴庆是从哪里买来的,这么两个足可以为生韵楼撑起门面,依靠两人以及王世师的压迫,卖力的为生韵楼的平日运转,做着各种各样的差事儿。
再者便是如寺院,在最盛的时候,只是单单长安的寺院,就有不下十余万私奴,而这些私奴在寺院里,除了依附于寺院之外,便是成为了地方官吏、勋贵、豪强等等有身份的人,来此挑选私奴的最佳途径。
寺院也就是像一个私奴源一样,借着其特殊性,往往能够很轻易的把官奴转化为私奴后,卖给他人。
“不论是官奴还是私奴,是早已有之,哪个朝代没有,为何你李弘就非要死心眼儿的取缔呢?奴的价值你这个做皇帝的看不见,但那些豪门勋贵难道看不见?你如此做,比起三年多前与五姓豪门对抗,风险还要来的大很多啊。”武媚手指抹着红酒杯,天天嚷嚷着嫌朝堂政事太多,搞得他白头发都不少了。
但他显然是没事儿找事儿干啊,好好的存在,他就非要给改制没了,他到底是忙的难受,还是闲的难受!
“前朝后者是大汉抑或是晋等等,奴的作用是提高生产力而存在,依附于强权豪门,因为土地的稀有,让他们不得不如此,但如今我大唐正值太平盛世,如果依然还让奴这一种没有人权……呃,这一种等同于牲畜的,或者是用他们的话说,那便是会说话的畜生存在,儿臣以为是对天道仁慈的不敬……”
“得得得,打住,天道不天道的,你李弘信过?如今还知道仁慈不敬了,我看你李弘就是,无用弃之,想要再拿起来,当皇帝的不都是你这样,对自己没利的,就是牛鬼蛇神,对自己有利的,实在想不出办法了,就是天道……”
“但儿臣说的没错啊,我大唐乃是礼仪之邦,讲究以德服人……”李弘说起圣贤大儒常挂在嘴边的话语,倒是也不差,张口便来。
“你快给我打住,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礼仪之邦,以德服人,这话从你李弘嘴里出来,你不脸红我都替你脸红。”武媚无语的白了李弘一眼。
而唯恐天下不乱的李令月,此时已经掰着武媚的肩头,在耳边窃窃私语了起来,时不时的母女两人还会一同望向大唐皇帝。
“两个侍女?”武媚念叨了一声,而后神情疑惑的看着李令月眨动着眼睛,确定的向她点头,然后便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某人。
“那个……李令月说的对,这事儿跟白纯没有任何关系,消除奴籍是儿臣一早就想要做的事情了,整个大唐无论是官奴还是私奴,加起来的人数,已经赶上一个中州的人口数量了。如今这几年我大唐并无大的战事,人口也在稳步提升,随之而来的便是土地资源的匮乏,大部分的土地虽然如今都是……”李弘喝了一口酒,而后准备侃侃而谈,毕竟,今日他可是做足了功课了。
除了在白纯身上做足了功课,他也把刑部与户部这几日接连不断递上来的奏章,基本上都看过了,所以如今对大唐奴的人数,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了。
而如果把这些人放免之后给予户籍、田地,那么大唐荒地的开垦,自然是足以事半功倍,最为重要的是,在开垦荒地的过程中,还可以约束地方豪强,对于土地的兼并跟占用,从而扩大大唐的农业生产,以及解放人口等级观念,两全其美。
“李弘,本宫就问你,你确定不是为白纯的身份,而大动干戈,不惜得罪天下人,也要推翻这奴的阶层?”武媚看了看面色从容的陈清菡,而后严肃的看着李弘问道。
“回母后,跟白纯绝无关系。即便是以后白纯不再为奴,对于后宫来讲,依然不会有她一席之地。”李弘神情同样严肃,这个时候,他必须让在座的相信,自己冒险改制,非因白纯而改。
第956章 奴制
武媚并没有当即同意李弘的改制,但也没有反对李弘的改制,对于武媚来说,当了近十年皇帝的李弘,到了现在才提出来,为白纯的意味显然不是主要的。
而且很有可能,正如李弘所言,跟白纯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儿的关系。
红袖添香?武媚喃喃念着这两个名字,瞎子也都看得出来,这两女的身份显然不是私奴那么简单,而且很有可能,跟官家或者是李弘要好的臣子有关。
至于这两女为何能够入李弘的法眼,甚至把她们送给了李晔,显然是要把这两女,当成他改制奴籍的导火索。
裴庆显然就是最倒霉的了,期望了这么多年李晔被立为太子,而后他好飞黄腾达、入住东宫。却不想,在李弘已经有意立李晔为太子时,率先做出的,便是替李晔清楚身边的皇亲臣子。
武媚还有一层忧虑便是,这一次改制奴籍的影响太大了,整个天下人都被他囊括了进去,虽然他选择的时机还不错,是在五姓七望为首的勋贵豪门被彻底瓦解后。
但天下又不是除了五姓七望之外,就没有其他豪门贵族了,只是说,这五姓七望的影响力,在大唐是尤为引人注目罢了。
不过武媚也清楚,如今不管是私奴还是官奴,存在的意义与前朝,甚至更早的晋等朝比起来,却是入李弘所言,他们的价值已经不存在了,已经不再是什么生产力的一种。
随着田地的改革,以及税赋的改革与完善,无论是百姓还是贵族,在对奴的厮役上,已经没有那么迫切的需要,如今更多的是作为一种身份的象征,以及一种资产的存在。
第4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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