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空空怅然若失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叫人……呃……愁白了头！”
    “中文学得不错，还会背诗。”时聿半嘲讽道。
    余空空在法国长大，中文正常的谈话还是可以的，再复杂点就不行了。
    “哥，其实我是来找我男朋友的。”余空空叹气道，“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我的气，然后就回国了，唉——”
    不知为何时聿突然也想叹气，没想到余空空都有恋人了，自己还是一个孤家寡人……时聿马上发现自己的心态变了，以前他可从来不会想这些的，难道真的是人上了年纪？
    “你男朋友是京市的？”
    余空空连忙点头，“他是j大的学生，去法国做了一年交换生。本来都说好了要留在法国的，但是他突然说和我分手，自己跑回来了。”
    时聿冷漠道：“那就是不喜欢你了，不愿意再法国呆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跑过来缠着他干什么？”
    “……”余空空并没有生气，而是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家表哥，“哥，你是永远不回懂的，有时候恋人之间的感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时聿不愿和余空空扯皮，反正她熟悉自己房间的结构，也懒得再招呼她。
    冲完澡后，时聿给夏拾打了个电话，到底还是担心她。
    “你到了学校吗？”时聿坐在自己的床上，擦着半湿的头发问道。
    夏拾怔忪了几秒，然后冷静道：“到了，您这么晚有事吗？”
    时聿一点也不在乎夏拾过于客气的问话，反而担心自己是不是吵到夏拾休息了，“没什么事，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不用来了。”
    夏拾看起来身体不舒服的样子，时聿觉得她多半会忍着，干脆放她一天假，好让她休息。
    “嗯，好的。”
    时聿画了一天的画，精神消耗有点大，刚沾上床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砰——砰——’
    一大早，时聿就被砸门声给吵醒了，迷迷糊糊中时聿给夏拾打了个电话。
    “外面怎么了？好吵……”时聿翻了个身捂住耳朵，对夏拾说道。
    夏拾听着低哑磁性的声音愣了愣，下意识往窗外看，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图书馆。
    “您……是在家里？”夏拾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
    时聿猛地睁开眼睛，立刻清醒了过来，坐起来对电话里的夏拾说道：“抱歉，我睡糊涂了，没事。”然后把电话给挂了。
    “余空空。”时聿把门打开，皱着好看的眉低头看着门外的人，“大清早发春？”
    “……”她表哥对女生十年如一日的说话难听。
    “你带我去j大行不？我想去看看？”余空空可怜兮兮地望着她表哥，企图勾起他一丝同情心。
    时聿不爽：“自己去，谷歌地图，百度地图，高德地图任你选。”
    余空空不开心道：“哥，我不是和你一样是个路痴吗！我不会看地图！”
    “我也不熟，上次去j大都迷路了。”时聿不愿意去。
    余空空哼了一声：“那我自己去，等下回不来了，把我弄丢了，看阿姨怎么骂你！”
    时聿盯着余空空半天，最终还是答应了。
    一路上时聿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哥，你就当出来玩嘛，干嘛非得板着脸。你这么凶女孩子，以后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的。”余空空说完又加了一句，“哦，男孩子也是不会喜欢你的哟~”
    “我不会凶我喜欢的人，只有看到讨厌的人我才会凶，懂吗？”时聿转了个弯说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讨人嫌？”
    “……我明明人见人爱。”余空空忽然也没了自信，毕竟她男朋友抛弃了她。
    时聿在j大找到一个停车的地方，带着余空空下了车。
    “j大的人都很厉害吗？”余空空好奇的问，“女生呢？”
    时聿走在前面，立刻想到了夏拾，然后点头：“嗯，应该都很厉害。”
    余空空心中立刻升起了一股巨大的危机感和自卑感，她在法国的学习成绩就不怎么好，余家人的艺术天分都高，她年纪轻轻已经是大提琴家了。但是她男朋友是学霸，所以……是觉得和她没有共同语言吗？
    越想越伤心，余空空眼泪直接‘啪啪’往下掉。
    “快点走……”时聿回过头来就看到了余空空低着头在那擦眼泪，到底是自己的表妹。
    时聿叹了口气，打算给张纸巾给余空空擦，结果余空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直接扑到他怀里去了。
    刚刚从图书馆出来的夏拾：“……”
    第三十八章
    一对男女靠在一起, 尤其是女孩子趴在男人胸口上, 很难让人不去想歪什么。
    原本打算去食堂的夏拾，脚下一转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了。学校食堂不止一个, 她也没必要一定要去那个食堂。
    “能放开我吗？”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时聿嫌弃地用一个手指戳着余空空, “如果你男朋友这个时候过来看到, 产生误会别来怪我。”
    余空空身体一僵，立刻从时聿怀里抬起头来, 顺便还远离了好几步。
    她一边吸着鼻子, 一边抹眼泪：“反正他不要我了。”
    那你跳得那么远？时聿懒得拆穿, “走不走？”
    “走走走！”余空空立刻跟了上去。
    余空空也不知道她男朋友在j大哪，只知道他的专业是什么。连累时聿一起四处游荡，还要打听那个学院的男生一般住在哪栋宿舍楼。
    “喂，妈。”时聿中途还接到余艺的电话, “嗯, 她在我旁边，知道。”
    “二姨打电话来干什么？”余空空有点紧张, 毕竟她爸并不知道她来干什么, 万一那边朋友说漏了嘴就完了。
    时聿暼了余空空一眼, 冷声道：“让你好好的，不要作妖。”
    “切, 二姨才不会这么说话, 一定要你好好照顾我。”余空空半点都没信。
    时聿见余空空没信也不勉强, 继续四处领着人溜达。
    “这么早就回来了？”谢文雨捧着本书回头看着刚推开门的夏拾问道, “我还以为你会在图书馆呆一天呢。”
    谢文雨爱看书, 但是不爱去图书馆。据她说是因为图书馆太安静了，想干个什么还得像做贼一样。
    “嗯。”夏拾坐回自己的位置，打开电脑呆愣了一会，然后全身心投入到一行行代码当中去。
    余空空连着在时聿家住了一个礼拜，每天夏拾去的时候，都能看到她卧在时聿常呆的地方。
    以往时聿呆在阳台的时候，夏拾是不会往那边去的，而且不会发出一点声响吵到时聿。余空空本来是在客厅，然后拿着手机跑到阳台上去。
    夏拾透过半遮挡的门看了一眼，时聿和余空空在说着什么，显然没有计较她去打扰他。
    “哥，外婆刚才发短信问我你什么时候去发国，那边催了好几次。”余空空把手机递给时聿说道。
    时聿撩了撩眼皮，道：“再过段时间就去，现在不急。”
    “是不是因为你师傅之前骂过你啊？”余空空小心翼翼地问道。
    时聿拿着画笔的手顿了顿，没说话。
    五年前在所有人对他大加赞赏的时候，他老师看着他的画，突然非常生气。说他不思进取，从十二岁到现在二十几岁还是老样子。
    “画画不单单是技巧，再高超的技巧没有感情都没有流传下去的价值。”他老师当时气得连站都站不稳了，“我知道你家境优渥，很多事情不了解，那就多出去走走，画画不急于一时。”
    时聿到处看了两年，见识了不少其他的东西，自觉得到了感悟，回来呆在京市想要画出一幅能让他师父满意的画。
    却没想到这一呆就是三年，他都没画出任何有意义的东西，总觉得还缺少了什么。
    “你消息倒是灵通。”时聿冷着脸说道。
    “这，这不是消息是互通的嘛！”余空空连忙转移话题，“我男朋友他说他原谅我啦，让我再好好多学学中文，就重新和我回法国。”
    时聿：“学中文？你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余空空惆怅道：“不知道，反正好像他误会我什么了。哦，今天下午我就回去了。”
    学期进行到三分之二，j大的特训第一轮也已经结束了，那天宣布结果的时候几个老师都在。
    还没有宣布结果，低年级的学生还好，反正是抱着来学习的态度，但有的大三大四的学生坐在下面已经趴着哭了。这段时间大家压力都很大，有些人非常想去参加这个比赛，但是j大整个学院的高手都聚集在这里，稍微逊色一点在这里都得不到重视。
    夏拾坐在后排靠窗户的一个位子，符小清坐在她旁边，前面是谢文雨和邓红玉两人。
    邓红玉握着谢文雨的手，一直在抖，她太紧张了。谢文雨倒是没反应，反正她都无所谓的。
    至于后排两人，夏拾看着窗外出神，符小清偷偷摸摸在桌子底下玩游戏。
    台上的老师一个个念名字，念到的全部出去，以后也不用再来了。随着老师不断念着名字，教室里不断有人离开，等到最后宣读完后，偌大的教室已经空了一大半。
    “老师有点吃惊，以为这次低年级最多有一两个能留下来的，没想到有六七个。”台上一位男老师笑道，“尤其是夏拾那个寝室，四个人都留了下来，很好！”
    旁边的一位女老师拿过男老师的话筒，拍了拍，然后冲夏拾那块喊道：“夏拾旁边的，干什么呢？”
    符小清悄咪地四处张望。
    “别看了！就是你，符小清！”女老师凶神恶煞的，“成天低着头干什么？当老师瞎呢！”
    刚刚留下的一干学生也松了口气，都笑了起来。
    “好了，第二轮你们不归我们管。”女老师继续说道，“这次是我们的校友来指导你们，不用再解释了，每一轮结束后都有一半的人会离开，最终只有八个人能脱颖而出，你们好好努力。”
    鞭打了一番后，老师们开始把请来的校友带进来，这些人都是行业里的精英。每进来一个人，都会在教室里引起一阵轰动。
    “卧槽！”符小清看到其中一个人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扯着夏拾，以防自己喊出声，“我偶像！”
    但是她的声音还是不小，女老师暼了她一眼，然后指着符小清偶像说道：“因为你偶像在学校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所以你也成天在这浑水摸鱼？”
    全场哄然大笑。
    第一轮只要还是考察理论知识，老师们教得都是偏基础性的。现在第二轮才是更贴近现实，要求他们做出来的东西能够直接拿得出来用。
    “在第二轮当中，如果你们足够优秀，你们的学长学姐会在结束选拨后直接买下你们的考试作品，当然也会随时拉你们进他们的公司，至于如何选择看你们了。”最后男老师补充道。
    直接进他们公司，大部分人应该不会愿意。毕竟如果足够优秀，为什么不再放手一搏，去参加比赛赢得更好的机会？当然这些校友目的也只是想要从这些学生当中得到一些好的作品，人的话随缘。
    这次第二轮的时间比第一轮足足少了一半，第三轮是剩下的学生直接pk，直到剩下八名，后面两轮要在下学期之前结束。
    第二轮比第一轮艰难很多，甚至有学生中途退了下来，夏拾一个寝室都脱了一层皮。
    “你最近是不是越来越瘦了？”一天时聿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