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晋僵住。
石舜华“扑哧”笑喷:“吃好了没?”
大福晋眨了一下眼,意识到石舜华跟她说话,想说半饱,话到嘴边点了点头。
“天阴沉沉的,下午可能会下雨,早点回去吧。”石舜华道。
大福晋猛地起身:“那儿媳就先回去了。汗阿玛,皇额娘,您慢用。”随即吩咐嬷嬷把在西厢房里呼呼大睡的闺女抱出来。
石舜华望着她儿媳仓皇的背影,无奈又好笑:“明知道她胆子小,还估计逗她。”
“别乱说,朕没逗她。”胤礽道,“朕不过是实话实话,是她自己心虚。”
石舜华嗯一声:“你是皇帝,你说什么都对。”
“懒得搭理你。”胤礽瞥到条几上面的自鸣钟,快到未时,而下午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便不再跟石舜华胡扯。不过,没忘记石舜华关心的事。
十月二十二日,上午,天空飘起大雪,西暖阁里点着火炉,胤礽依然觉得冻手,便命今儿在南书房当值的大臣念奏折。
午时左右,胤礽放下朱笔,一边命南书房行走整理御案上的奏章,一边起身活动筋骨:“李爱卿跟孙嘉淦熟吗?”
李绂拿着奏折的手一顿:“翰林院庶吉士孙嘉淦?”
“对!”胤礽道,“朕记得在他之前你是翰林院庶吉士。”
李绂:“是的。微臣听过孙大人的名字,也见过几次,不是很熟。”
“那朕现在交给你一件事,打听一下孙嘉淦最近在忙什么。”胤礽道,“朕打算给他说个媒,知道往哪方面打听?”
李绂少年时便有神童之称,后参加乡试更是夺魁。胤礽话音落下,聪慧的李绂试问:“不会是石家三姑娘吧?”
胤礽挑了挑眉,没承认也没否认。
李绂见状,便确定他猜对了,回到家中就命书童去打听孙嘉淦的行踪。
十月二十五日,天气晴朗,国子监在选工匠的时候,李家人打听到孙嘉淦今日歇息。下午,李绂向胤礽告假。
申时左右,李绂在城外碰到孙嘉淦。李绂在翰林院待过,如今翰林院的好些人都跟他很熟,李绂有意,孙嘉淦也想跟天子近臣打好关系,你来我往颇为真诚的寒暄几句,两个极为有才的人发现彼此有很多共同点,随即找个茶馆坐下。
畅谈一番,李绂才想到皇帝交代的事,便要给孙嘉淦做个媒。
孙嘉淦脱口而出:“你们怎么都喜欢做媒?”
“除了我还有谁?”李绂很是不解,话说出来突然意识到那个人可能是皇帝。
孙嘉淦心中一突:“一个长辈。多谢李大人,不过我暂时没这个打算。”
“孙大人已到而立之年,该成家了。”李绂道,“有没有钟意的,我帮你去撮合撮合。”
孙嘉淦收到父母和兄长的信后,家里人让他自己做主,他就打听一下石家三姑娘的事,不是刻意打听,也就没引起别人注意。
石家三姑娘的相貌知道的人不多,但石家曾给她和二姑娘请好几个教养嬷嬷。在皇后身边呆了十年的阿箫和阿笛也在石家住过一段日子,教石家的两位姑娘。石三姑娘和裕亲王和离之后,也没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论。孙嘉淦可以肯定,闹着和离的石家三姑娘不是个搅家精。
门第也没得挑,孙嘉淦就开始犹豫要不要去找皇上。可是他拉不下脸,又不想放弃,听着李绂劝他,孙嘉淦就说:“谢谢李大人,真不用了。”
李绂也怕孙嘉淦松口,便颇为可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移话题。第二天上午,李绂给胤礽念完奏折,便说他和孙嘉淦谈的内容。
十月二十八日,下午,胤礽命翰林院起草圣旨时,本不应该孙嘉淦过去,他和别人调一下。
胤礽的记性极好,知道今儿不该孙嘉淦过来,但他佯装不知。查看孙嘉淦起草的圣旨时,便问:“孙大人,好几个月过去了,朕之前跟你说的事考虑的如何?”
孙嘉淦心中一突,悬着好些日子的心落到实处:“多谢皇上。只是,恐怕得委屈三姑娘先在微臣仲兄的房子里住些日子。”
“可别给朕丢人了。”胤礽嗤一声。
孙嘉淦脸色微变:“皇上,微臣——”
“霍林,去跟晋江说一声,在城外给孙嘉淦挑一处小院或者买块宅基地,不得超出五十两。”胤礽道,“权当朕送你的。”
孙嘉淦猛地睁大眼,他以为皇上会叱责,万万没想到是这样,内心很是震动,双膝跪地:“谢皇上隆恩!”
“起来。”胤礽抬抬手,“朕过几日再同皇后讲,你先收拾收拾。石家可能会派人过去看看。若是有失礼处,石家因此不愿意,务必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至于宅子,朕不会收回的。朕看中的是你的才能,不是居家过日子的你。”
孙嘉淦很想承诺不会给皇上丢脸,话到嘴边觉得说得太满:“微臣谨记。”
腊月二十一日,庆德和观音保到孙嘉淦家中,家徒四壁,但院子里打扫的极为干净,房屋虽旧,却没什么霉味。
孙嘉淦对二人很是恭敬,但不谄媚。庆德冲观音保使个眼色,两兄弟回去了。
腊月二十二日,庆德的夫人往宫里递牌子。小年过后,腊月二十四日,石舜华召见她二嫂。
庆德的夫人见着石舜华就问三姑娘的婚事怎么办。
石舜华想也没想:“孙嘉淦成过一次亲,三丫头也嫁过一次,两人都是第二次成婚,一切从简。孙家的情况想必二哥也说了,跟三丫头说清楚,订礼这方面也别计较。本宫听皇上说,孙嘉淦虽读一肚子书,不迂腐,却极有自己的原则,将来没什么大才能,也是个极为稳妥的人。好好过日子。”
“臣妇替三丫头谢谢娘娘提点。”庆德的夫人道,“二爷的意思正月里就把三丫头的事办了。”
石舜华颔首:“妆奁不用置办,正月要是有好日子倒也可以。你们看着安排吧。”
“是。”庆德的夫人应一声,就忍不住问,“三阿哥和四阿哥还没回来?”
石舜华扶额:“是啊。上一封信还是十一月底,这俩孩子也不知道来封信。太上皇这几日见着皇上就问,皇上都不敢去给他老人家请安。”
第217章 弘晏受伤
庆德的夫人也就是石家二奶奶问:“大将军也没来信?”
“没有。”石舜华道, “我原本以为皇上怕我担心, 故意说没有。后来使人去问皇上身边的霍林, 霍林也说没收到西南的奏章。”
石家二奶奶提醒:“霍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
“他不敢骗我。”石舜华道,“乾清宫若真收到西南的折子,本宫问霍林的时候, 皇上命霍林瞒着本宫, 他会让我问皇上。”
石二奶奶想着石舜华的手段, 相信她的说辞:“赶明儿臣妇使人沿着官道打听打听。”
“不用。”石舜华道,“过完春节他俩就十九岁,该学着自己飞了。对了, 大哥来过信吗?”
石二奶奶:“听您二哥说来过。您是知道的, 四川那边也有土司, 除了土司的地方, 剩下的才归朝廷管。以前都归湖广总督兼理四川,如今专置四川总督,大哥走之前皇上还命他‘改土归流’,二爷的意思挺麻烦。”
“土司不乐意?”石舜华问。
石二奶奶:“二爷说得不是很详细, 估摸着您会问起大哥的事, 才跟臣妇提几句。”
“云南遍地土司,导致云贵总督主管贵州兼着云南, 如今云南的土司制废除,云贵总督管两地也没提麻烦。”石舜华道, “回去叫二哥问清楚, 到底怎么回事。”
石二奶奶瞧着她不大高兴, 点了点头,便起身告退。
傅达理虽说是半个武将,但其才能远不如其父石文炳。石舜华对他不放心,得知胤礽要重用她娘家人,石舜华也没拦着。可她不想让胤礽发现她不信任娘家人,便从未问过胤礽傅达理到四川之后的事。
腊月二十六日上午,石二奶奶再次进宫。
石舜华直接问:“二哥怎么说?”
“二爷说四川和云、贵接壤的地方,‘改土归流’很顺畅,和西藏接壤的地方上的百姓根本不理朝廷的劝说。大哥又不敢对百姓动武,那边的土司又叫嚷着遵从百姓的意愿,便一直僵持着。”石二奶奶道,“二爷还说朝廷大军过去可能会好点。不过,他也有二十天没收到大哥的信。”
石舜华嗤一声:“看来上次在藏区举行火器演练,只是暂时把西藏各地的土司吓着。”
“对,二爷也是这么说。”石二奶奶道,“二爷还说大哥一直没来信,十之有九是跟当地的土司起了冲突。”
石舜华的眼皮猛一跳,晚上见着胤礽就问:“西藏那边打起来了?”
“估计是。”胤礽道,“十四弟走的时候朕曾跟他说过,真需要动用武力,无需向朕禀报。”
石舜华叹了一口气:“但愿弘晏和弘曜没事。”
“别担心,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胤礽嘴上这样说,心里面却没底。
除夕家宴,少了两个皇子,三个亲王,乾清宫依然坐的满满的,康熙却丝毫提不起精神。
胤礽见他爹神情恹恹,冲儿子使个眼色。
小太子打小被两个嫡兄带大,跟弘晏和弘曜的感情极深。以前弘晏和弘曜出去,弘晅从不担心还很羡慕,因为他知道两位哥哥出去玩。
这次一走小半年,还有一个月了无音讯,小太子贪睡爱玩也忍不住抽空担心两位兄长。看到他爹叫他劝他祖父,小太子假装没看见,夹一块白肉沾点酱塞嘴里。
皇帝只能自己上。可是当着弟弟和侄子、儿子的面,胤礽得保持皇帝的威严,不好在康熙面前伏低做小,便跟康熙介绍桌子上那些菜美味。
康熙微微皱眉,有些不耐:“你吃你的,朕知道哪些好吃,不用你多话。”
胤礽呼吸一窒。
偌大的乾清宫忽然变得寂静。
弘晅抬起头,突然整个人站起来。
“太子——”胤礽猛地睁大眼。
康熙疑惑:“保成你——弘晏?弘曜?”
“孙儿给皇玛法请安。”哥俩走进来异口同声道,“给汗阿玛请安。”
“三哥,四哥。”弘晅忙不迭跑过去。
弘晏下意识接住他,又连忙松开:“筷子!”
弘晅低头一看,筷子险些戳到弘晏的眼角,随手一扔,抓住弘晏的胳膊。
弘晏倒抽一口气。
弘曜上前拉开他:“三哥胳膊上有伤。”
“怎么回事?”康熙连忙走过来问。
两兄弟突然出现,惊呆的众人回过神,跟着起身问怎么伤的。
弘晏望着家人关切的双眼,心中一热,顿时不觉得伤口痛:“西藏有几个土司不同意废除土司制,趁着我们半夜熟睡的时候连起来搞偷袭,因为天黑没看清楚不小心伤的。现在已无大碍。”
“我不信。”弘晅道,“你脱掉我看看。”
弘晏无语:“回南三所再脱。”
“这里又没女人。”弘晅眼角余光瞥到几个宫女,小手一挥,“你们出去。”话音落下,宫女们鱼贯而出,“现在可以了。”
康熙问:“骑马回来的。”
“是的。”弘晏答。
康熙道:“马背上颠簸,脱掉看看伤口有没有裂开,裂开赶紧宣太医。”
“三哥,你要抗旨吗?”弘晅盯着弘晏问。
弘晏朝他脸上拧一把:“屋檐上全是冰柱子,殿内太大,生着火炉也不热,你想冻死我?”
第2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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