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青年内心话的杜苍生莫名心虚，低头看了看身旁站着的小国师。但对方的五官都被藏在银色的面具中，完全阻隔了他的视线。
    杜苍生抬手摸了下鼻子，没说话。
    静观其变，等着青年的下文。
    紧接着就听到了青年系统的声音：“从体貌特征上，能肯定亲秦冕身旁的人是男性。但系统主面板上只能显示秦冕的个人资料和数据，看不到其他人的数据分析。不过根据刚才男子出手的动作和爆发力来看，该男子身手不凡，有可能不是男宠而是保镖。”
    方才聚在一起的百姓都离开了，所以三人两系统周围并没有什么人，青年刚才还在治病救人，下一秒就被路人“拍飞”，也亏得是青年被褐怀玉拍到了巷子口里，不然恐怕刚才围观褐怀玉“神医”医术的人，现在都要围过来声讨两人了。
    而褐怀玉听到青年脑中系统的那句“保镖”，眼中带着疑惑，小声开口问杜苍生：“皇上，什么是‘保镖’？”
    杜苍生想了想，“就是保护特定某个人的侍卫。”
    小国师听着他的话，明白了，小脑袋缓缓点了点：“那我的确是皇上的保镖。”
    褐怀玉的声音混着青年人的清朗和少年的软糯之间，又带着与年龄相符的稚嫩和乖巧。听的人心中悸动。
    杜苍生承认他心尖似乎都抖了一下，指尖也感觉痒痒的。
    就在这个时候，倒在地上的青年终于站起身了，他拍拍衣服站直，脸上没有丝毫尴尬之色，仿佛刚才装摔倒还被人推开的人不是他。
    杜苍生感受到青年的视线，礼貌性地客气两声：“刚才我朋友以为你要对我动手，所以才伸手推开公子，不好意思。”
    青年立刻摆手，动作潇洒自如，“不打紧，我理解。”青年朗声道，听起来心胸格外开阔：“左右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没有撞到兄台就好。”
    “兄台”？
    杜苍生并不喜欢自来熟的人，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听到了，就不再开口。
    对面青年没人搭话，原本想了一肚子的台词顿时都憋在嗓子眼里，急得脸上淡笑都快绷不住了。
    杜苍生眼角余光看着周围来往的行人，估摸着在哪里取出青年脑中系统最安全，不吓到周围的百姓。
    但他跟褐怀玉紧接着就听到，青年又跟脑中的系统交流起来：“系统，这死皇帝怎么不搭话了？！这TM让我怎么接？你快帮我看看他好感度是多少。”
    杜苍生听到那句“好感度”，眉头一蹙。
    紧接着就听到青年脑中系统开口说：“好感度……0。”
    白衣青年惊得嘴角微笑瞬间收起，当着杜苍生两人的面，就变了脸色：“怎么可能？我这个长相，他怎么可能看不上！”
    他的系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的长相，的确应该是最受Gay欢迎的模样。”
    不同于青年和他系统的惊讶，杜苍生倒是感觉在情理之中，这青年完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说话做事他都不喜欢。不是负数，已经是给他烧高香了。
    但……杜苍生有点好奇，这个“好感度”，到底是通过什么判定的呢？
    人心，真的能用“好感度”这样单纯的数据来统计么？
    他看着面前的青年，努力让自己想点高兴的事，就听到青年的系统再次提供数据：“好感度……还是0。”
    白衣青年的脸色已经开始下沉。
    杜苍生不信了，他眯眼看着青年的身影，努力自我暗示，暗示他喜欢那张脸。但个人的喜好是骗不了人的，杜苍生努力暗示的时候，竟然不由自主代入了小国师的面容。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青年的系统“咦”了一声：“好感度开始飙升了——70？！从0到70，可70不是‘非常喜欢’才达到的好感度么？”
    系统刚说完那句：“70”，青年的眉梢已经喜色飞扬。
    只可惜杜苍生测试“好感度测算方法”的目的刚一达到，就打散了方才的脑补。
    青年脸上的笑还未达心底，就又听见了系统的下一句话：“果然是测算失误，还是0。”
    白衣青年：“……”
    杜苍生身旁的小国师“扑哧”一下笑出声。
    青年当然不知道，对面两人能听到他和系统的对话，但三人一直静默，忽然有人出声笑起来，只会让安静的气氛突然僵硬。
    虽然褐怀玉刚笑了两声就立刻忍住了，白衣青年却感觉更加尴尬，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要自己的干净纯洁医仙人设了，不再矜持地开口出声：“在下公孙晴，敢问二位是——”
    褐怀玉敛眉没说话。
    杜苍生略一思索：“在下杜苍生，这是我表弟，阮纸。”
    公孙晴杜苍生说自己“假名”，假装不知道皇帝真正身份的点点头。而当他听到杜苍生对身旁“保镖”的“表弟”称呼时，露出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契兄弟”嘛，古代的Gay，大家都懂的。
    他这话是自己心里想的，并没有说出来，也没有说给系统听，所以杜苍生跟褐怀玉都没有听到。
    不然杜苍生恐怕会当场动手。
    而他现在只是冲公孙晴，礼貌性地拱了拱手，“刚才看公孙公子当街救人，医术高绝，在下心感佩服。不知公子可否赏脸，我们一同小酌一杯，在下有很多关于针灸的疑惑，想请公子解答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