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每一次都没有一个正面回应,他从来没有摆正过自己的心,他以为这就是对少年人的态度,却没想到已经是偏心的开始,他有了想要偏爱的人。
如果这样还不是百分之百的真理性命题,那么那些有适用范围的真理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百分之一百的准确无误?
“长官,如果是这样,你就不会问我了。”玄烛这样说道,他并不是那类十分人情化的智能,所以她更愿意用这种方式思考和回答问题。
“我问你,只是想要一个第三方客观的答案。”
“我认为我很客观,长官,至少在整个学府星,你找不到其他任何比我还要客观的存在。”
“也许你说得对,但还是算了。”秦南岳觉得这个问题还是得找个人来聊。
可是由于这里真的没什么其他人,所以他只能去找了他之前认为“能力不行话还多”的凯尔斯科尔。
“凯尔,你觉得我喜欢骆安淮那个破小孩吗?”
凯尔正在准备文策,听到这句话头都没有抬起来,回答地理所当然,“喜欢啊,你当然喜欢他,不然你老去逗他干嘛。哦,对了,衡哥,刚才查宿你为什么没去?还让我去帮你去。”
“有点事要处理。”秦南岳没细谈这个问题,抿了抿唇,继续回归正轨。“我说的是那种喜欢,就像是你喜欢你女朋友的那种喜欢?”
这次凯尔斯科尔倒是抬起头来了,并且用了一种很无奈的表情,“哦,衡哥,你终于发现了。我和何塞他们关于你什么时候发现你喜欢骆安淮这件事情已经从两年前就开了赌局。”
秦南岳笑,“这么明显吗?”
“确实挺明显的,”凯尔斯科尔放下手中的文案凑到他身边,“就你们俩那状态,你侬我侬相爱相杀,我甚至无数次怀疑你们已经在一起十几年了。”
“我们才认识三年。”秦南岳接了一句。“就算是一见钟情也没有十几年。”
“这不是重点,而且那只不过是个形容。”凯尔斯科尔正说在兴头上,实在是烦别人打断,“重点是前面的,是你们相爱相杀你侬我侬我们其他人都插不进去!”
“你们还想插进去?”秦南岳又接了一句。“这样不太好吧。”
“衡哥,为什么话放到你这里总是有一种黄色特质?”
秦南岳这次没回答,只是做了一个“你继续”的手势。
“你想想骆安淮生病了晕倒了你是什么反应,守着他一直到他醒过来,我们呢?你只会让艾利克斯医生加大药量。骆安淮不好好吃饭你盯着他吃完还偷偷带他开小灶,我们呢?你只会把碗扣到我们脸上,让我们爱吃吃不吃滚。骆安淮心情波动你去找他聊天,我们呢?你连理都不想理。”凯尔斯科尔说到这里忽然深刻感受到了被差别对待的难过,“要不是因为你喜欢他,难道还是因为我们其他人都太讨人厌吗?”
“我要是说是后者你会生气吗?”嘴欠的不行的秦南岳又插了一句。“好吧,说实话,我觉得两者都有。不,不对,其实就只是因为前者,你们还行。”
“反正总结下来,我就是觉得你们俩不一般,肯定不是什么战友兄弟情。”凯尔斯科尔不想再听秦南岳哔哔赖赖,用这句话一锤定音。
“唔,你说得对,我们确实不是什么战友情,我喜欢他。”秦南岳说完这句话就皱起眉头,“不对啊,我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臭小子,我又不瞎。”
凯尔斯科尔在心中想道:多合适,臭小子配老男人,一个毒舌一个嘴欠,亲一块的话刚好世界寂静人类重归爱与和平。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十分认真地询问,“所以,衡哥,你现在打算做什么,追骆安淮?以公谋私是不是不太好,你现在毕竟还是他的教官。”
秦南岳面露疑惑,“我什么时候说要追他了?”
“你不是喜欢他吗,为什么不追他?”直男凯尔斯科尔先生发出真诚的询问,“如果我像你这个样子,我女朋友早都跟我分手□□百回了。”
“我会等他来追我。他不是也喜欢我吗?”
“呸!”
凯尔斯科尔这一次真的没忍住。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别的上面。那个死小孩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一个男朋友。”
“那他需要的是什么?”凯尔斯科尔虚心求教。
秦南岳老神在在的开口:“他需要面对。”
那段在战火中走向坍圮的过往,他总得面对,才能浴火而生。
凯尔斯科尔察觉到了秦南岳说的究竟是什么,大概就是他摔断了腿没有参加的那一次任务,那也是骆安淮的最后一次任务。
“衡哥,那一次大围剿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让毫无畏惧的少年人走下战场,离开那些牺牲和没有牺牲的人,切断来时的路,分道扬镳?
秦南岳没说话,他只是闭上眼睛,眼中满是当时的兵荒马乱。
——「这是最后一役,」在出发之前,秦南岳站在自己所率领的小队面前,凝视着他面前的每一张年轻的面孔,最后停在了他正前面的骆安淮的脸上。
「我们已经在这场战役上投入了太多,现在,是结束的时候了,结束之后,你们每个人的胸口,都会多上一枝橄榄的绿色,这会是你们英雄梦想的起点,从此照亮你们的军旅和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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