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能够制造伪消息给皇帝知道?
苏瑾珞想了很多,最终还是坐回了位子上,喝了一杯茶水,让自己的内心慢慢地平静下来。
“囡囡,你知道些什么?”苏钰景眼瞧着她冷静了许多,这才徐徐开口问道。
她沉吟了半响,还是决定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他,“我上次叫你找的男人是北越大将军摩辉!”
听到这话,被惊到的反而是苏钰景了,他目露锐利的扫了一眼房内,发现所有的婢女都已经自动退了下去后,他心里才松了口气。
“囡囡你怎么知道这个人?”苏钰景目露严肃的看着她,面上常有的笑意也消失无踪。
现在的他,反而给人有一种仿佛见到了定国公苏靖的感觉。都是那般认真严肃,目光锐利如刀刃,似乎能够划破人的皮肤。
苏瑾珞垂下眼睑,遮盖了眼神中的仇恨之意,“爹爹和我说过这个人。”
苏靖年少时曾随着老国公爷出征,能够记住敌军的首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而让苏钰景感到奇怪的是为何他的妹妹要记住这一个人呢?
苏瑾珞觉得要是她真的把重生之事说了出来,那么势必会引起震惊甚至是恐慌。这本就不是她所想要做的事。
“爹爹是不是要出征了?”苏瑾珞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后面的话戛然而止,苏钰景瞪大了双眼惊愕的看着她。
他这次惨了,父亲还特意吩咐他们三兄弟先不要把这事告诉囡囡,可他刚刚就失口说了出来。
他可知道父亲为了暂时隐瞒囡囡和老太太,还特意把所有来自皇宫的消息都给封锁了,就等着找到了好时机才和她们说清楚。
等到苏钰景离开了之后,苏瑾珞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位置上深思。
她现在仿佛被谜团给捆绑住了,或许就是因为她重生过,就算她知道事情会发生,她也暂时找不到解决的法子。
“姑娘?”灵玉手里拿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她把盒子放在了案几上后,才说道:“这是淮阴侯吩咐小厮送过来给姑娘的。”
听到灵玉提起了淮阴侯,苏瑾珞才眨了眨眼睛,慢慢从沉思中回过了神。
转过头就能看到放在案几上的那个精致的食盒,灵玉已经把盖子给打开了,并把里面的几样糕点都拿了出来。
她定眼一看,就发现到那些糕点都是她最爱吃的,而其中的山药糕甚至比其他糕点多出了两块。
想必这也是卫君瑜特意吩咐的,不然除了定国公府和永乐公主,就没人知道她特别喜爱山药糕了。
心里烦闷的心情仿佛被这些糕点吹散了,她皱了整天的眉头终于缓缓的展开,脸上也露出了今天第一次的笑容。
直看得一旁侯着的灵玉和紫灵两个婢女心里赞奇不已。
果然不愧是淮阴侯,定国公府未来的姑爷一出马可不把姑娘给弄得眉开眼笑了。
两人也越发坚定了淮阴侯在她们心里的地位。
她纤细的十指如葱花般好看,轻轻地捻起碟子内的一块山药糕,塞进嘴里,良久,才缓缓道:“淮阴侯府的小厮可走了?”
灵玉双眸满是笑意,朝着她微微福身后,声音悦耳动听的说道:“那小厮把食盒交给了奴婢就回去汇报了。”
苏瑾珞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喜悦,这些心情混合在一起就成了酸酸甜甜的滋味。
说起来,她也有十多天没见到卫君瑜了。好像自从那天被父亲发现他擅闯她的闺房后,就不曾看到他再上府来了。
该不会是父亲把他堵在了府门外吧?
也不能怪她这么胡思乱想,谁叫她父亲现在就是一提起卫君瑜就不会摆好脸色,这不让人误会才怪呢。
其实这事还真是如她所想的那般,本来今日就是卫君瑜亲自带着食盒来到了定国公府,想要亲自交给他心中的小姑娘。
可那门卫就是不放人进去,还说这是定国公的命令,不允许把淮阴侯给放进府内,而且要他有什么事就站在门口边儿说。
这被拒于门外的事,要是放在其他人的身上必定觉得脸面全无了。
可这是淮阴侯,想要求见未婚妻一面的可怜绝美青年,非但不会丢失了脸面,被人看见了还会为了他的痴情而感到感动。
所以这才有了小厮把食盒拿进来这回事。
卫君瑜回到了淮阴侯府,他的心情似乎不大好,面色有些冰冷,就连嘴角也紧抿着,看的一干下人不敢大声呼气,深怕惹怒了他们的主子。
回到了书房内,卫君瑜把收藏起来的一副画卷打开,目光定定带着思念的看着它。
那是一副风景图,正是清音寺后山的桃花林中,画中桃花飘飞一个少女手握染血剑刃,目光锐利如刃,精致的脸颊上残留着几滴血迹,而她的脚下踩着一具尸体。
这幅栩栩如生的画,一眼瞧去,只会给人带来强烈的视觉效果。
门外,陶贵敲了敲门,书房内毫无反应,他就干脆的把门推开走了进去。
果然就看到他家主子正入神的看着桌面上的那卷画。
在好奇心的推动下,陶贵也把头凑了过去,不过他只看到了样子,还未认真看完整卷画,那画就被卫君瑜瞬速的收了起来,只给他留了个空白面。
不过就凭那姑娘的样子,他也看出了是谁,不就是定国公府的苏三姑娘嘛,还这么宝贝了。
卫君瑜把画卷收好了,冷眼扫了一下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喝茶的陶贵。
陶贵打了个颤抖,立刻放下手上的茶杯,对着卫君瑜说出他今天的来意。
“爷,某人说摩辉已经来了京城,现在在北郡王府内。”
至于某人是谁,陶贵不说出来,卫君瑜也知道是哪位。
卫君瑜坐到位子上,也不说话,就是对着手上的茶杯目光深沉的发呆了。
“爷?”陶贵微微坐直了身子,轻声喊到。
“爷?”
“淮阴侯?”
“卫大爷?”
陶贵正要继续下一个称呼,卫君瑜就一个目光凌厉的看了过来,把他惊得立刻闭上了嘴巴,不敢乱说话了。
“派人继续监视,”卫君瑜把茶杯中的茶水一口喝完,便放下了茶杯,接着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紧盯着北郡王府,有任何事就立刻通报。”
“是!”
等卫君瑜走远了之后,陶贵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瘫在了椅子上。
果然看不到心上人的男人都是特别欲求不满的,还以为他刚刚就要被爷丢出门外了,真是吓破了他的老胆了。
第49章 车夫
盛和十九年, 年关将至,盛安帝下旨把几位皇子封王,并把京城内空着的几间王府赐于他们几兄弟, 就连太子殿下也被御赐了一座太子府。
二皇子作为皇帝颇为疼宠的儿子, 除了等到瑞王这一封号,更是得到了皇帝赏赐的千两黄金, 还有无数的奢华宝贵物品,直看的三皇子眼红不已。
而三皇子和四皇子则分别被册封为安王和康王, 除了王府封地外, 他们就只得到了百两黄金, 这和瑞王一对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太子殿下作为未来的诸君,自然是不用和他们做比较, 无论是他的府邸还是赏赐都会被其他弟弟高出一筹,这就是作为太子的好处。
太子和几位皇子在年关之际搬出了皇宫,一瞬间,整个庞大的皇宫内就只剩下待嫁的永乐公主。
而已经出嫁的其他两位公主, 暂别不提。
后宫内,最爱玩乐的当属于皇帝最宠爱的永乐公主。这可是就连太子殿下和二皇子都比不上她的荣宠不衰。皇后作为后宫之主,为了让永乐公主安分的呆在后宫内, 也是费了好一番手段和功夫,才能够看到永乐公主安安静静地坐在皇后面前做女红。
虽然永乐公主作为大盛朝唯一的嫡公主,不会女红这事儿根本对她无法造成半分影响,可是皇后终归是希望她能够成为普通的女子, 和夫婿幸福美满的过日子,这才有了逼迫她做女红一事。
就算永乐公主心里再不满意,可是一想到这是为了苏钰宸而做的,她就立刻干劲十足了。
经过钦天监多次的推算后,皇帝反复的挑选了好几个日子,终于在皇后娘娘无奈的眼神下把日子给定了下来。
两人的亲事定在了盛和二十年九月初一,正好是个适合婚嫁的好日子。而距离至今也只剩下了九个月不到的时间,皇宫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永乐公主的出嫁事宜。
而苏钰华作为大哥,婚事自然不能落在弟弟之后,经过老太太和苏靖的一番商量之后,就把婚事定在了三月初二。
两兄弟虽然在同一年成亲,而且日月相隔的不大,但有一位大长公主的祖母在旁协助之下,一切事情依然有条不紊的在进行中。
定国公府内,一群下人在管事周武的看管下井井有条地把府内上下都打扫了一番,就连屋檐角落处的蜘蛛网灰尘也不被放过。
苏瑾珞闲来无事特意绕过大堂要出府门,就看到周武似乎不满意下人的打扫速度,自己亲自拿过了扫帚,跳到屋檐上就动手清理起来。
这幅画面似乎每年都会发生,大伙儿早已习以为常了。
“姑娘,我们还要出府吗?”紧跟随着苏瑾珞的灵玉为她挥了挥衣袖,赶走迎面而来的灰尘,好奇的问道。
“当然要出府。”苏瑾珞也不想踏进此刻灰尘满天飞的大堂内,她探头朝里面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苏靖的身影,就知道他此刻不在府内了,就对灵玉说道:“既然父亲不在,你就去和周管事留句话吧。”
灵玉领命,小心翼翼的躲过大堂内手忙脚乱的下人,跑到周武的下方,仰头大声对着他说了几句话。
听到灵玉的声音,屋檐上的周武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低头朝下看去,沉声道:“我会汇报老爷,还请你们看顾好三姑娘。”
灵玉连忙应了一声后,小步奔跑回到了苏瑾珞的身旁。
苏瑾珞这次出府并没有带上紫灵,而是留她在府内协助周管事将屋子大扫除一番,所以此刻出行的也只有她们两人。
苏瑾珞这次出门正是想要去街道上的铺子看看有什么玩意儿能够赠送给关在宫内不能外出的永乐公主。
她们来到府门的时候,外们早已停了一辆苏瑾珞惯用的马车,只是那马夫颇为眼生,似乎没有在府内见过,苏瑾珞心中微动,开口问道:“你是新来的车夫?刘伯呢?”
那低垂着头的车夫显然也没有想到苏瑾珞会注意到他,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奴才是刘伯的侄儿,今日刘伯不舒服就拜托了奴才来为三姑娘驾马车,还请三姑娘见谅。”
车夫的声音明显被压低了几分,听起来有些奇怪的感觉,苏瑾珞眉头一皱,她并不大想坐这辆马车。
她转头对着一旁的灵玉吩咐道:“灵玉,你去瞧瞧可还有其他的马车?”
灵玉行了声,就跑进了府内。
那车夫有些意外这位三姑娘的警惕心之高,不过他也只是压低了帽子,把他知道的说了出来,“奴才瞧见二姑娘和大公子各自乘坐了马车出府。”
苏瑾珞并没有理会他的话,等到灵玉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对她说出和车夫一模一样的话后,她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了。
“三姑娘可还要出府?”似乎是等的太久了,车夫又低头问了一声。
苏瑾珞想了想还是决定坐这辆马车出府,她既然答应了永乐今日就要为她找到好玩的小玩意让她解闷,那么就得做到。
主仆两人依次上了马车,而这次苏瑾珞出行也只是带了一批暗卫在暗中护卫着她,平日出门必跟随的侍卫可是一个都没带。
从定国公府去往京城大街上的铺子也不过是半刻钟的时间,可这次的路程仿佛比过往的还要久,甚至一路上连京城内该有的人海喧闹声,她们两人都听不到。
两人屏气敛息静静地听着马车外的动静,马车内瞬间一片沉静,只能够听见‘咕噜噜’马车轮子滚动的声音,还有碰撞到石子而发出了声响。
她的鼻尖微动,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泥土腥味,昨晚虽然下了一场倾盆大雨,可是在京城内根本无法闻到一丝泥土的腥味儿。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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