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的执拗,我更多的是无能为力。在这个强权代表一切的时代,没有道理可言。 我妥协道:“沈秋水,我不会离开的,你把默香送回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你现在的权利,我带着默香根本逃不掉,你也不可能囚禁默香一辈子。” 沈秋水半眯着眸打量了我许久,俨然并不相信我的话,但最终他应了下来。 “你说得对,就算我把默香送回来,你也逃不掉。”沈秋水冷冽的眸光温柔了些许,轻叹了口气道:“其实你也别认为我是在威胁你,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比起楚南棠,现在只有我才能保护好你。” “我不恨你,也没有怪你,只要你不伤害默香,不做得太过份,我兴支计较这些。” 沈秋水默然的点了点头:“好,你好好休息吧,我过两天再来看你,顺便把默香给你带过来。” 沈秋水走后。我莫明的舒了口气,不知从何时开始,与他呆在一起时,就会有一种沉重的压迫与窒息感。 我在公馆里静等了两天,发现沈秋水派了人守在了下面,我走到哪里,他们跟到哪里。 他果然信守了承诺,,两天后的晚上,将默香给带了过来。 看到完好的默香,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姐姐!”默香高兴的扑上来:“你没事太好了,我好担心你啊。”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我说过不会有事的。” “人给你带过来了,你该放心了吧?”沈秋水挑了下眉,默香红着脸回头瞧去,一脸小女儿的娇羞模样。 “姐姐,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些日子,多亏了沈哥哥一直派人照顾我,要是没有沈哥哥,我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轻应了声,抬眸看向沈秋水:“谢谢你,沈副官。” 沈秋水好看的浓眉紧蹙:“你还是这么见外,像以前一样叫我秋水就好。” 我敛回了视线,没再看他。 气氛有些凝重,默香走到沈秋水面前,亲热的拉过了他的手:“沈哥哥,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泡杯茶来。” “好啊,有劳了。” 我无语的盯着默香,屋里没有烧热水,见她欢快的去准备茶了。 此时屋内只剩下我和沈秋水俩人,大眼瞪小眼。 “你,你还不走?”我实在没忍住,问他。 他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冲我不怀好意的笑了下:“你就这么希望我离开?可我现在还舍不得走呢。” “这是沈副官的地方,我哪里有权利赶沈副官走?”我撇开了脸别不再看他。 “我说了,叫我秋水就好,你对我这么见外,让我有点儿难过。毕竟我们曾经也是很好的朋友。” 我心里念着默香怎么还没回来,又与沈秋水闲扯了一些有的没的,默香才端着茶从外头走了进来。 “从厨房里等了好一会儿的开水,又问这里的人要了茶叶,这茶叶估计不是什么好茶,沈哥哥,你千万不要嫌弃呀。” 沈秋水接过茶,淡笑了笑:“怎么会?我也没喝过什么好茶。” “我下去走一走,默香,你陪沈副官聊吧。”我起身走出了这让人窒息的屋子。 那两人今天还守在那儿,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我不会逃跑的,你们能别跟着我么?” “沈副官有令,禅心姑娘去哪儿,我们得跟到哪儿,不能有任何差池。” “随便你们,要跟就跟吧。” 今夜的星辰格外的明亮,不知他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同我一般,在欣赏着这夜空的明月? 游荡到很晚。想着那沈秋水估计已经回军营了,待我回去时,不想他竟然还在。 也不知道与默香说了什么,逗得默香高兴的笑出声来。 见我回来,他这才拿过军帽,站起身道:“你即然回来了,那我就走了。” “哦……” “你要是再不回,我就一道出去寻你了。”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沈副官严重了。” 他抽了口气:“你对我越是冷淡,会让我越是想要靠近,晚安吧。” 说罢,他心情似乎很好的离开了公馆。 默香疑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姐姐,你和沈哥哥之间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你别乱想。” 默香抿唇,白皙的小脸蛋儿泛着桃红,揽过我的手说:“姐姐,告诉你一件事情。” “嗯?” “我觉得沈哥哥其实也是喜欢我的。” 我心口一窒,微蹙着眉:“默香,他跟江容婼纠缠不清,你就不要再参和进去了,我怕最后受伤害的人,还是你。” “姐姐,你就是多想了。明明是江容婼那个贱人勾引了沈哥哥,现在沈哥哥哪里还会理她啊。” “你凭什么觉得沈秋水喜欢的人是你?也许他会喜欢很多人呢?” 默香红着脸,带着难得一见的羞涩,道:“我看到他偷偷的藏着我的画像。” “画像?” “对啊!那画可漂亮了,上面画着梅花,我站在梅林里看梅花!以前我也有同沈哥哥一起去梅林看梅花的,就是那一次,我还以为他忘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把我画了下来。” 我暗暗抽了口气,那幅画应该曾是楚南棠为我画的,只是后来几次搬离楚家时,也不知道落到了哪里。 我找过好几次,都没有再找到,原来是被他给拿走了。 “姐姐,你想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很晚了,快点睡觉吧。” 不能再带着默香继续在这里呆下去,我得想办法离开! 谁知就在当天晚上,战火烧了半边的城,西北刘军来犯。沈秋水整装清点的人数赶去城中支援。 次日下午,便传来孙严被敌军杀害的消息。一时间整个群龙无首,孙严有个儿子。按理说督军死了,由儿子来继位。 可这孙清自小锦衣玉食被宠坏了,现在刘军形势凶猛打了进来,恐避不及,早就带着自己的小情人和不少的钱财跑路了。 沈秋水却觉得这是一个时机,但督军一职再如何也轮不到沈秋水头上。 副都统何西是个四十来岁身形发福的中年男人,稍比起几个吃闲饭的梁州军官要有气魄。 在几个旧部的拥戴下,何西成了新的督军。沈秋水虽心中不服气,却也没有提出异议。 何西就是个粗人,打架会,至于行军打仗还得仰仗军师。可这战况不容乐观。在强大的对手面前,再多的良计也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战火烧了三天,前线得来的消息,刘家军已经越过了牛头镇,再往前打,失了江舟关口,几乎是回天乏术,而之前跟着孙言的几个旧部下,以及何西,都已做好随时辙军的打算。 一大早,看完报纸。沈秋水愤愤的揉成一团,拍案怒道:“什么狗屁报纸,乱写一通!战还没打完,怎知我们一定败了?!” 看这情形,只怕是凶多吉少,刘军打战向来凶猛,再加上梁州军现在一盘散沙,现在要是打起来,确实没有任何胜算。 “要不然,趁刘军还没有打过来,我们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沈秋水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我是不会离开的,如果刘军打进堡里……我会护你和默香离开的。” “你……” 就在第五天凌晨,外面传来一道急促的敲门声,我睡得很不塌实从睡梦中惊醒。 下意识的走下了楼,看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男人看上去身形修长,他将帽子摘下,露出一张俊美略显苍白的脸。 我唯恐自己还在梦中,暗暗掐了一下手臂上的肉,疼! “南棠!南棠!!”我飞奔下楼梯,不顾一切的上前抱过了他:“真的是你?” 他笑了笑,抬手轻轻的将我拥入怀中:“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你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我心口一紧,猛的回头看向沈秋水:“是你?” 沈秋水扶额:“楚少爷,你一个人来,却没有带援兵,有何意义?难道是来送死的?” 沈秋水架着长腿,双手环胸的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双眼平视着前方也未看我们。 “就别想着借兵了,属系政治不同,南洋与北洋军现在势不两立。就算我们楚家关系再硬,也根本调不动兵。” “所以,你来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还是……”沈秋水磨了磨牙:“你居然也有这么蠢的时候,只为了见禅心,不惜一切闯了过来。” 沈秋水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楚南棠护在我面前:“我既然能过来,大约有一半的把握。” 沈秋水一脸怀疑的盯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刘军势气正涨,很快就要杀了过来,而梁州军现在溃散成一盘散沙,怎么打?” 我担忧的推了推楚南棠:“是啊!这场战根本没法打。你不应该冒险只身一个人来到这里,现在你快回去!” 楚南棠失笑:“别担心,以前总是纸上谈兵,现在终是有一次试验的机会。” 沈秋水听罢,他眼中的戾气锐减:“哦?说说看。” “需得从长计议。” 沈秋水俨然不相信他,一手悄悄摸上了腰间的枪。 楚南棠一脸淡然的笑了笑:“刘军已经打到了江舟关口,现在这局势,想要扭转难如登天。我来的途中,潜伏在镇上三天,得到了一些有利的情报,你现在一枪杀了我,你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条。” “我怎么信你?”沈秋水咬牙一字一顿的问道。 “你必须信我,没有第二个选择。”他隐忍着咳嗽了两声,我担忧的上前抓过他的手,冰凉冰凉。 此时,沈秋水的手下从外走进来,焦急道:“沈副官,何西带着部队逃走了。” 何西带着部队一走,沈秋水更是孤立无援,留下的军队,只怕是军心不稳,更难成事。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何西私逃的事?”沈秋水沉声问。 “目前就我们几个知道。”那人看了我们一眼。 “想办法。稳住留下的军队,对外放话,何督军突然遭暗袭身亡,由我代理督军一职。” 沈秋水打量着楚南棠:“楚少爷,全靠你了,不行的话,我们都葬身在梁州,谁也别想走!” 南棠道:“给我准备一间房,我要休息了。” 沈秋水狠抽了口气,吩咐道:“去整理出一间房来。” “是。”手下匆匆去了楼上,整理房间了。 “楚少爷还有什么吩咐?”沈秋水对楚南棠倒也不敢太造次。毕竟两人此时还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楚南棠握拳抵在唇边,压抑的咳了几声,声音嘶哑:“趁刘军还没有到达江舟关口时,把石桥炸了。” “炸了?”沈秋水不解:“炸了桥,虽然可以阻一时拖延点时间,可我们自己不也受困么?” “所以从今天开始,伐木造舟。” “可笑!等我们造完舟,仗都已经打完了,恐怕我们也已经死了。” 南棠看着他一脸无奈:“看来你挺聪明的,那就用不着我了。周车劳顿,乏了,我先去休息。” “你!”沈秋水气得浑身颤抖,点了点头:“好,就照你的意思办!” 说罢,沈秋水带着一干手下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并吩咐门口的卫兵好好盯着我们。 他一路走来,身上被露水浸湿,我打了热水让人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让他赶紧的换下来。 他也没有拘谨,在我面前宽衣解带,很快将半湿的衣服给脱下,我替他擦了擦身子说道:“赶紧躺进被子里。” “辛苦你了。”他依着我躺进了被子。半眯着眼看着我在房间来回忙碌着。 我出去倒了水回来,他正躺在床上,闭上眼似乎睡着了。 探了探他的额头,没有烧,只是体温有点儿低,外头那么湿冷,他想必一路走来,也吃了不少苦。 突然,他握过了我的手。我失笑:“你还没睡着呢?” “等着你过来,你来了我才安心。” 我趴在床沿,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可却感觉怎么也看不够。 “你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会担心的。” 他撑起身子,半倚在床头,轻叹了口气:“把你交给沈秋水这头猪,我更担心。” 我笑了出来:“其实我是想带着默香逃跑的,可沈秋水这家伙,把我看得死死的,我也没机会逃跑。” 他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赶了几天几夜的路,没怎么休息。” “你快睡。” “嗯。” 他闭上眼,这一次很快的睡了过去。外头传来阵阵枪声与炸弹的声音。也分不清楚究竟是他们打过来了,还是沈秋水现在把桥给了炸了。 反正,那也是等天亮之后的事情。 天才将将亮,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南棠还在睡,他实在太疲惫,怕吵醒他,我急忙起身去开了门。 来人道:“督军有请楚少爷。” “他在睡觉。” “督军说如果在睡觉,就将楚少爷叫起来。” 我轻轻关上门,将那人拦在了门外:“你去告诉沈秋水,他没睡醒之前。谁也不要来打扰他。” 将那人送走之后,我回到房间只见南棠已经被吵醒了。 “你再睡一会儿吧,天也才刚亮。” “不了,看来得起床去处理问题。” 见他要起床,我折身将昨晚晾干的衣服拿了过来:“我来。” 他低头看着我,笑了笑:“看来我家小师妹越来越贤惠了。”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心口被填得满满的,将衣服穿好后,我与他一同下了楼去。 此时长桌上正摆好了早餐,虽然简单,但也算干净可口。 吃到一半,门被人急匆匆的推开,我抬头看去,只见沈秋水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按照你的办法,我们现在已经把桥给炸了……” 沈秋水一脸无奈的看着正镇定吃早餐的楚南棠,懊恼道:“真是见了鬼,这种办法也叫办法?我居然听了你的?!” “沈督军,稍安勿躁,要不要考虑坐下来一起吃个早饭?” “到了现在你还怎么叫我镇定?天气这么冷,只怕过两天河面就会结冰,等河面一结冰,刘军杀过来,我们往哪里逃?” 楚南棠问道:“你去叫人伐木了?” 沈秋水盯着他好半晌,好不甘愿的承认:“叫了几个人过去。” “几个人不够,你多派些人手,等开春了之后,冰面融化,我们就能派上用场。”楚南棠如是说道。 沈秋水微怔了片刻,不可思议的叫了声:“等开春?距离开春的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能等到那个时候?” 楚南棠见他如此淡定不行,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脸严肃:“你急也没用,现在你把禅心拉下水,一起被困在这里,我自然是会鼎力相助于你。” 沈秋水一脸烦闷:“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楚大少爷是个情种!打完这场仗再来风花雪月,成不成?” 楚南棠撇了下嘴,才耐着性子与他解释道:“此次领军的人是顾长安,顾长安这个人,做事决绝果敢,有一个至命点,就是疑心病很重。他手下有几个要员,其中一个叫李怀,这个李怀很擅长打水战,你们想个诱敌之计,把李怀擒了,一切都好说。” “然后呢?” “然后,听天由命。” “你……” 沈秋水气得面色铁青,但是又不好发作:“我怎么就信了你?” “你现在不信我也可以,趁着月黑风高,游过江去。” 听罢,我不由得失笑,楚南棠有时说话,还挺损的。 沈秋水深吸了口气:“抓李怀是吧?好,我现在就给你抓过来!” 说着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我疑惑的看向楚南棠,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来之前把敌军都调查了个遍,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我想了想说:“其实沈秋水是相信你的,不然在紧要关头,也不会用利我的安危,给你写信让你过来帮他。” 也说明此次沈秋水确实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不然他不会向楚南棠伸手求帮助。 本来他是想利用楚家与北洋军那边的势力,多少能借点兵过来,谁知道楚南棠单枪匹马闯了过来,如意算盘打错了。 “咳咳咳……” 见他还咳嗽。我不由拧眉道:“是不是受了风寒?还是找个大夫过来看看吧?” “不用,只是小风寒而己,过几天自然就好了。”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满目苍夷的城,轻叹了口气。 这只是一个开始,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太多人牺牲在战争里。 “南棠,别担心,以后会好的,我们都会过上平平安安,没有战争的生活。” 他回头笑了笑:“希望那一天早日到来。” 第二天夜深。正值入梦时分,门外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偶尔传来沈秋水兴志高昂的笑音,我与南棠相视了一眼,匆匆出了房间。 “人抓回来了?”楚南棠问他。 沈秋水倒了杯水,道:“我们的人在河岸边潜伏了一天一夜,终于将李怀抓了回来。” 楚南棠下意识的问道:“现在人在哪里?” 沈秋水冷笑:“当然是拖出去枪决了。” 听罢,楚南棠抚额道:“不能就这样杀了李怀。” “为什么不能杀?我们的人为了抓获他,都牺牲了两个,现在抓回来当然得杀!难不成还好酒好菜的供着他不成?” 楚南棠眉头紧蹙:“留着他我自有用意,你现在把他给杀了,我所有的计划都将打乱。” 沈秋水怀疑的盯着他许久,才妥协的点了点头说道:“听你的。” 这才下命令没杀了李怀,先将他给关押了起来。 关了两天,楚南棠又道:“让他去伐木吧,那里缺人手。” 沈秋水不解他的用意,好不容易抓来的人不杀还来回折腾着,虽心中不悦,却也照他的意思办去了。 将李怀送去伐木后,南棠又让沈秋水放下消息,说南闯王几千号的援军将到达。南闯王与沈秋水是属于同一个政府,但是多年来南闯王陈天镇守自己的城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确切李怀听到这流言之后,楚南棠让沈秋水放松看守的警惕,让他故意逃回刘军那边。 沈秋水不解的问他:“你究竟是不是刘军的奸细?” “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去杀了李怀,你也得不到什么。计划全部终断,都走到了今天,成败只是一念之间。”
第78章 他生病了 感谢静默飞音的南瓜马车
沈秋水恨恨的盯着楚南棠:“好,我就再信你一次。” 我想了想问他:“南棠,我也不明白,好不容易将李怀抓回来,为什么又要将他放回去?这不如同于放虎归山?” 楚南棠道:“刘军现在的领军人顾长安,生性多疑,李怀突然毫发不伤的逃了回去,他必定会引起怀疑。” 我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故意透露南闯王派援军的消息,其实就是让李怀故意说给顾长安听的?” “没错,顾长安肯定是不信的。会认为我们在故布迷阵,早已是穷途末路。在这个时候,挖好陷阱等着他们来,是最好的时机。” “可据我所知,我们的火药还有粮草断了两天。” 楚南棠解释着:“河面上都已经结了冰,再过两日,冰层更加结实,他们会从冰面直接攻过来。而我们无需埋什么火药,只需要在冰面上撒上一层盐,将冰层慢慢融解,刘军走过河面时,冰面自然无法承受得住万马千军。” 我佩服的盯着他,古代行军时。军师出谋划策,也不过如此吧。 他继续说道:“顾长安对李怀生出了嫌隙,便不会全然都相信他,我们只要在对面引诱他们过来。以李怀在水战中的经验,他断然是迟早能看出破绽来,但是顾长安不会相信他,会怀疑他已叛变于我方,急功近利的他,必然会让李怀冲锋陷阵过河杀敌。” 听罢,这一切都明了了过来:“到时冰层都融化了,我们的木伐也做好了,在河面上将木伐排好过河,再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楚南棠笑着点了点头,待李怀逃回去了两天,楚南棠让沈秋水不要急躁,只让每天两三人悠闲的在河边走动,喝喝酒,吃吃肉。 待到第三天,对方终于有了动静,当晚沈秋水出动全体将士在冰面上洒上了盐。 天光破晓时分,脚步声从河对岸纷至沓来,似乎都要将地面给震碎。 远程射击手在河边扫射了一翻后,见我们这边根本没几个人出来应战,便放声讥笑了起来。 李怀果然看出了破绽,劝顾长安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顾长安大怒:“现在他们都逃得差不多了,留着一座空城,此时不冲进去更待何时?你还真相信南闯王会有援军过来?可笑至极!” 顾长安与李怀僵持了三个时辰,但最终没有说服顾长安,带领着大部队开始过河。 冰层看似很厚实,但是昨晚洒了盐之后,已经开始薄弱,此时这么多人一同走上冰面,只听到冰封的河面开始‘咔咔’裂开的声音。 待他们走到河中央时,‘哗啦啦’一阵巨响,那些刘军一时间全都沉入了河水之中,冰冷刺骨的河水,再加上人众多,那场面犹如一窝饺子在沸煮,早已乱了阵脚。 就在此时,埋伏在暗处的梁军,拿着机关枪对着河面‘突突突’一通扫射,哀嚎声不绝于耳,瞬间河水都染成了鲜红。 还未来得及过河的刘军,已是残兵败将,灰溜溜的逃了回去。 如果不是楚南棠执意拉着沈秋水,以他的血性,必定要冲上去杀个片甲不留,方才能一泄心中憋屈已久的怨气。 两个多月的战事,一直处于被动中的梁军,终于第一次获得了大胜。 所有将士在河边跳起脚欢呼,在几天前,这样的情况他们想都不敢想,胜利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刘军此次被击得溃不成军,待他们将竹排布好,杀个回马枪。战事终于告捷。 正好是开春三月底,这对于沈秋水来说,是一个莫不可及的起点。 也让他这个督军成了名付其实的督军。 庆功宴后,楚南棠说道:“我出来已有些时日,得回去见一见家人,免得他们担忧。” 之后又匆忙决定离去的时间,我还在苦恼着何时能摆脱沈秋水回道观,默香倒来劝说我留在这里。 “姐姐,要走你走吧,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自然是要留下来,做督军夫人的。” 我无奈的看着默香:“沈秋水的心思太深,没你想得这么简单,默香,很多东西不能只看表面。” “姐姐,你为什么总是要阻饶我和沈哥哥在一起?难道你也……” 我抚额长叹了口气:“说什么呢?我对沈秋水没有一丝别的念想,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好嘛~”默香挽着我的手臂开始撒娇:“我下次再也不怀疑你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想,可是我喜欢他啊!” 此时,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我起身上前去开门,只见楚南棠看似精神不错的换了身新衣裳。 他拨弄着手中的血色佛珠,白色绣金线的长袍外,披着件貂毛大氅,贵气又不失雅致。 冲我浅浅一笑:“出去走走?” 外边还飘着绵绵细雨,实在不是外行的好天气,不过有他在,外头就是狂风暴雨,我也乐意。 我拿了两把油纸伞,他看着寂冷的河面,轻叹了口气:“若不是河底沉着万千尸骨,烟雨蒙蒙之际,泛舟倒也不错。” 他说这句话时,带着无法掩去的伤感,我抿了抿唇:“不如去小树林走走?” 一前一后默默无声的漫步到小树林里,他突然问道:“那默香还是对沈秋水不死心么?” “默香认定一件事情或是一个人时,是很难把她拉回头的。” 楚南棠轻应了声:“你也别苦恼,她总会知道你的苦心的。” “再过两天你就要走了,我真舍不得你。” 楚南棠笑了笑:“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距离再远,只要心里有彼此,便不会觉得相隔遥远。” 我失落道:“如果不是在乱世,那该有多好……” 楚南棠沉默了会儿。担忧道:“沈秋水不会轻易放你走,你可有打算?” “现在默香不想离开,我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丢在沈秋水身边。” 楚南棠暗自叹了口气:“终究是一个麻烦,你自己要小心。” 我笑了笑:“你也是,我有些担忧,楚家背靠北洋军,而沈秋水现在的势力,与北洋所在政府不同,我怕楚家会受到牵连。” “你所担心的,我也想到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很多事情我们担心也没用,该来的,使终会来。” 楚南棠走的那一天,风和日丽,是个好天气。 沈秋水没有多加为难他,只是也没有多和颜悦色。 沈秋水不情愿道:“路途遥远,而且到处是军队,这次多亏楚少爷相助有功,我便派几人护送楚少爷回去吧。” 我与楚南棠四目相交,心底不舍。直到他上了马车,起程离开。 沈秋水冷嗤了声:“人都走远了。你还想看多久?” “我想看多久就看多久。”说着,我大步往公馆走去。 “禅心,总督府已经设立了,我带你去瞧瞧?”他追了上来。 “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沈秋水点了点头:“你去休息吧,我会等你回心转意,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比楚南棠更适合你。” 回到屋内,见默香难得的在做女红,我瞧了瞧,说道:“你这鸭子绣得挺好的。” 默香脸上红:“姐姐。你故意笑我是不?这哪里像鸭子啦?明明是鸳鸯!” “呃……不好意思,我眼浊,眼浊……” “我要绣给沈哥哥,他一定会高兴的!” 听罢,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可后来细细一想,也罢,她想爱就让她爱,人生的路是自己在走,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所有的忧愁,或许在她心里才是幸福。 楚南棠回到楚家没多久,就东窗事发了,沈家两老被北洋派来的杀手给暗杀在家中,并留下一封书信警告。 沈秋水快马加鞭赶回了小镇,两老出事的两天前,他还一直在对我说,要把父母亲接过来,好好孝顺。 人生有两大无可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我和默香后赶回去。两老已经入土为安了。 沈秋水心情从所未有的消沉,连续几天没怎么吃饭睡觉。 见默香红着眼睛将吃的又原封不动的拿了出来,我想了想问:“他还是不吃?” 默香抽泣着:“跟他说话也不理人,又不肯吃东西,你说怎么办?” 我接过默香手里的托盘:“我去劝劝,你别伤心。” “嗯。”默香抬手擦掉眼中的泪水,我走进了屋内。 只见他倚着床坐在地上,拿着两老的旧物,指尖颤抖着轻轻摩挲着,我将饭菜放到了桌案上,缓缓走到了他跟前蹲下身与他平视。 “你吃点东西吧,逝者已矣,你再伤心也没用,只会让他们不放心你。” 沈秋水声音沙哑着:“我爹娘待我是极好的,特别是我娘,她平日里唠叨,我总不爱听,可那也是为了我好,现在她不在了,我也听不到了。” “秋水……”我深吸了口气:“他们唯愿你好,你应该振作起来。” 他双拳紧握,眼中迸发着无尽的恨意:“这件事情,跟楚家脱不了干系!” “你不能这么想,楚家也不过是夹缝中求一线生机!北洋军要杀一个人,跟楚家没有零星半点关系!” “谁不知道,楚老爷子旧友现在都是北洋军高官!他若有心护我沈家,我父母亲就不会死!我沈家有哪里对不起楚家?!做牛做马一辈子还不够?” 我无奈叹了口气:“那你呢?你恨楚家,我无话可说。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的立场,是因为什么造成现在的局面?若要恨,你该恨的不是楚家,是你自己,即有心宏图霸业,就应该有准备随时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不!”沈秋水紧张的一把扣过我的手腕:“禅心。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也没有信任的朋友,我现在只有你,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你先吃点东西,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 “嗯。”他轻应了声。 我扶他起身坐到了桌案前,他慢慢的开始吃了些东西。 看着沈秋水,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是是非非,谁对谁错,根本就没有答案。 人与人立场不同。是非黑白观也不会相同,唯一相同的,在浮华红尘里,都有各自的无可奈何。 守在外的默香见我出来,迎上前问:“姐姐,怎么样了?” “他吃了些,你别担心了,你看你,也没有好好休息,去睡一觉吧。” 默香咬着唇垂下了眸:“还是你有办法,沈哥哥只听你的话。” 我心口一窒,握过了默香的手:“别乱想,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你是我的妹妹,只要你想要的,我能给的,都会给你。” “也不会和我抢沈哥哥?” 我失笑:“当然不会,你知道,我心里只有那个人。” “嗯!”默香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我相信你。” 待默香睡下后,沈秋水体力不支也休息了。我正帮着请来的厨娘做饭,听到外头一阵吵闹声。 放下东西跑出去看,只见楚南棠被随行的士兵拦截在外。 见到他。我心中百般惊喜,迎上前去:“南棠!!” 楚南棠浅笑:“禅心。” 没忍住冲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身上有股很好闻的香味儿,让人心旷神宜,浮躁的心渐渐沉下。 抱着他真舒服,真想这样抱着一辈子,再也不放开。 “沈秋水怎么样了?”他问。 我轻叹道:“他还是很难过,现下已经睡了。” “不管怎么说,沈叔为我们楚家尽职尽责,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很难过。” 他语气里带了些许自责与内疚。我稍稍放开了他,仰头说道:“跟楚家没有关系,南棠……他现在的身份,本来就容易招人惦记。” “我们去别的地方聊吧。” “嗯。” 与他一道走远了些,他才说起一些事情。 “其实沈秋水之前一直有意要把沈叔接走。但是沈叔不肯走,他说在楚家呆了一辈子,楚家对他有恩,也有情。” “沈叔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人这一生,有所为有所不为,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大义取舍,沈叔这辈子也算是为了心中的大义而活着。” 我提醒了句:“现在沈秋水怪上了你们楚家。我只怕他会做出什么不利于楚家的事情。” “我知道了。”楚南棠面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南棠,有没有想过,回去北方?现在南方多是南洋军,毕竟立场不同,而且沈秋水也不会善罢甘休。” 楚南棠轻叹了口气:“去哪都是一样的,沈秋水也不能一手遮天,你放心吧。” “我真的很担心……”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摸了摸我的头,笑了笑:“别替我担心,为自己多考虑,咳咳咳……” “你怎么还咳啊?” 他拧眉:“没事。可能最近湿气太重了些,天晚了,也该回去了。” 这次回去没几天,便传来楚南棠病重的消息,我坐立难安,叮嘱了默香。 “我得回楚家看看,默香,沈秋水这边你看着,他若问起来,你就说……我出去散步了,要晚些回来。” “好,姐姐……”默香不安的拉住了我:“你真的要去楚家?被楚夫人看到,只怕会要为难你。” “我想去看看南棠,也不知道他究竟病得重不重。” 我一个人去了楚家大宅院,一直没寻到机会,只能在门外徘徊了许久,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大宅门走了出来。 “孙嬷嬷!” 听到有人叫唤,孙嬷嬷回头张望,看到了我,一脸讶然:“禅心丫头?” “是我啊孙嬷嬷!”我拉过她走到墙角,担忧询问:“南棠他还好吗?我听说他病了。” “你不用担心,已经去请了大夫过来瞧了,只是说要静养,没有什么大问题。” 听到孙嬷嬷这样说,我舒了口气:“那就好。” “你咋又回来了?”孙嬷嬷拍了拍我的手背,一脸无奈。 “我是随沈秋水一道回来的。” 提到沈秋水,孙嬷嬷脸色沉了沉:“这个狼崽子,楚家对他们沈家也不薄,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想,他倒是全怪起了楚家来。” “孙嬷嬷,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南棠啊?” “这……”孙嬷嬷一脸为难:“你不知道,自上次那件事后,夫人一直耿耿于怀,成了她一块心病,这会子若是见了你,只怕……” “孙嬷嬷,我真的很担心他,能不能帮帮忙?我只看一眼就走,不会让你为难的。” 孙嬷嬷是个很慈悲的人,经不住我一番请求,最终点了点头:“等到午时,夫人午睡了,你再随我进去,但不能久呆。” “我知道了,谢谢孙嬷嬷。” 孙嬷嬷去置办东西了,我哪儿也没去,蹲在墙角等着到午时,过了午膳时间,孙嬷嬷才出来。 见我这样,上前扶过我:“我的姑奶奶,你不会是一直在这儿等着?” “我……嗯。” “没吃东西吧?来,只能从后门走,进去时我给你去厨房拿两个包子。” “谢谢孙嬷嬷。” 孙嬷嬷带我从后门进了楚家大院,午时院子里没什么人走动。一路相安无事的来到了楚南棠房间。 “少爷正睡着呢,我去拿些吃的给你。”孙嬷嬷小声道。 “好。”我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只见他脸色苍白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 我趴在床头,静静的看着他俊美的睡颜,竟忘了时间。 突然,他睫毛动了动,下一秒缓缓睁开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你来了。”声音带了些慵懒的鼻音。 “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实在睡了很久,也该醒了。”说着他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我替他放好枕头,又掖好了被子,心疼的看着他:“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又瘦了啊?” “近日里胃口不太好,吃得少了些,咳咳咳……”他极力忍住咳嗽的声音,想必是怕我担心。 “大夫怎么说?是普通的风寒吗?” 他失笑:“是啊,只是普通的风寒,那些药真是太苦了……” 听他小孩子气的抱怨,我即心疼又忍不住失笑:“可是苦也要喝,不然病会一直拖着。” 此时孙嬷嬷从外头拿了些吃的进来,看见楚南棠醒了,笑道:“少爷,您醒了?要不要去拿些吃的过来?” 他稍稍坐起了身。指了指孙嬷嬷盘子里的食物:“都是些什么吃的?” “是一碗莲子粥,还有几个小笼包,只剩了这些,禅心丫头为了见您,在宅子外的墙角蹲了一个上午。” 楚南棠转眸看着我,带了些责备:“下次别这样了。” “哦……”我埋头浅笑,知道他是在关心我,忍不住开心,接过孙嬷嬷送来的吃的,笑说:“孙嬷嬷,这太多了,我和南棠共吃吧。” “好,你要劝少爷多吃点,最近也不见他吃什么东西,我就先出去了。” “嗯。” 我端着粥走到了床前,舀了一调羹:“张嘴。” 他一脸无奈的笑着:“我可以自己来。” “你是病人,我想照顾你。” “你先吃,我怕把风寒传给你。” 见他执意,我只好快速吃了几口,再喂他吃。 “好吃吗?” 他连连点头:“你亲手喂的,必须好吃。” “你还有油嘴滑舌的时候?”我失笑。 他轻叹了口气:“也就只能在你面前可以卖弄这项本领。” 我脸上一热,低呐:“难道你还想在别的女孩面前。卖弄这项本领?” 他颇有遗憾的说道:“不,只是面对你的时候,才能想起来,我也可以油嘴滑舌。” “为什么?” 他认真的想了想说:“想逗你,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瞥了他一眼:“你这人,有时候真让人又爱又恨的。” 他尴尬的笑了笑,我又往他嘴里塞了包子:“包子也要分一半。” 他出奇的听话,直到我递了五个包子,他没吃下,说:“说好分一半,我都吃了四个了,你才吃一个。” “你多吃点,不能再瘦下去了!赶紧把病养好。”我装出一脸严肃。 “好个霸道的小娘子。”他怨的看了我一眼,还是听话的吃了第五个包子。 待他吃完,我收拾好了碗碟,正在此时,孙嬷嬷从外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不好了,夫人过来了!” 我心头一紧,手里的青瓷碟差点掉到了地上,回头看了眼楚南棠,心中百般不舍。 “我……我要走了,南棠,下次我再来看你。” 没等楚南棠说什么,我匆匆往外走去,不想让孙嬷嬷为难。 可是没想,楚夫人已经守在了门外,一脸严肃,沉声反问:“走到哪儿去?” 我吓得心脏漏掉了一拍,福了福身:“夫人。”
第79章 六月荷花
楚夫人只是盯着我不说话,可便是因为这样,我才越发的不安。 直到楚南棠从里间出来,问了声安:“娘,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好些。”楚夫人看到儿子里,严峻的面容终于缓和了些,只是依旧语气有些不善:“也恰好我是现在过来看你,不然怎么会知道你跟这丫头还有联系?” 楚南棠扶过楚夫人坐了下来,并亲自给她沏了杯茶。 眼角余光轻轻我身上掠过,笑道:“娘,禅心也是一片好意。过来探望我的病情,过往云烟都过去了。” 楚夫人低垂着眉眼,静默的啜了口茶,没有怪罪,只是说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不要再来楚家。” 我抬头看了眼楚南棠,失落的转身离开了楚宅。 回到沈家,只见沈秋水正在亲自收拾遗物,见我回来,只看了眼,又埋头继续收拾。 “默香呢?”我问。 “不知道,被我骂了一顿,现在跑出去了,不见人影。” 我讶然的看着他:“你干什么骂她?” “她随意碰我的东西,难道不该骂?” “也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你知道默香喜欢你,你怎么因为这些事情就骂她?” 谁知沈秋水愤愤的将手中的包袱丢下,大步朝我走了过来。 我踉跄退后数步,被他逼到了墙角。 “你干什么?!”我用手抵住了他的胸膛,以免他再靠近。 “我还没问你,你又干什么去了?” “我去哪儿那是我的自由,你没有资格管。”对于这点,我态度无比坚定。 他微眯起狭长的眸子,透着冷冽的寒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去找楚南棠了。” “跟你无关!” “是啊,我跟我无关,那我怎么对默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默香是我妹妹,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沈秋水冷笑:“呵……真是一个好姐姐啊!只可惜。你亲爱的妹妹未必会领情!” 我狠狠推开了他,转身大步跑出了沈家,去寻默香了。 找了一个多小时,我在附近的池塘边发现了她的身影,想了想,朝她缓缓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默香下意识回头看了过来,发现是我,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有些赌气的问了句:“你怎么过来了?” 我走到了她身边:“担心你,所以就找过来了,现在天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边晃荡不安全,还是回去吧。” 我伸手去拉她,谁知她将我的手狠狠甩开:“我不回去!” 沉默了会儿,我问她:“你这是跟谁生气呢?” 她愤愤的转过身,盯着我:“你还有脸问我?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你先把话说清楚,究竟怎么了?” “怎么了?”默香嘲讽一笑:“我一直以为,那副画上面的人,画的是我,所以沈哥哥才会那么珍惜的收藏着。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那画上的人,是你!” “这个……”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默香,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不会反悔,更不可能和你抢沈秋水啊。” “你虽然不跟我抢。但是沈哥哥只喜欢你,你只要呆在他的身边,他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沈秋水真有那么好?你别忘了,就算没有我,他也一样会有别人,没有谁在他心里是特别的。默香。我们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而翻脸啊。” 默香态度缓和了些,撇了撇嘴,低下了头,声音哽咽道:“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伤害我的人,可是我真的很喜欢沈哥哥,所以……你从他眼前消失好不好?” 我张了张嘴,心里有种叫悲伤的情绪,渐渐扩散漫延。 “为了他,你想让我走?” “不是这样的。”默香想解释。极尽所能的组织的语言,说道:“只是让你暂时的离开,我们姐妹还是会有重聚的那一天,又不是永别。” 我轻叹了口气,没再看她,只说:“那幅画,是楚南棠当时一时兴起,为我画的,后来遗失了,被沈秋水捡了去。所以……这幅画真的和他之间,没有一点牵扯,你明白吗?” “那他还收着?!”默香气呼呼道。 “如果你想让我离开。我可以离开,只要你开心,对我来说,去哪里都无所谓。” “真的?” “嗯。”我点了点头:“只是默香,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不是我离开了,或者你把江容婼给弄死了,沈秋水就会爱上你。” “只要你们都走了,我留在他的身边,总有一天,他会知道我才是真正那个爱他的人,他会回心转意。”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好,那你试试吧,只是希望你别伤害自己,如果他到最后都没爱上你,你也不要太难过。” “姐姐,你对我真好。”默香红了眼睛,有些愧疚。没敢再看我。 “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妹妹,亲人之间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回去吧。” 沈秋水说明天就回梁州,我和默香来的时候很匆忙也没有带什么东西,所以晚上回去随意收拾了下。 就算如默香所说,我离开再也不出现沈秋水面前。可也只怕困难重重。 次日清早,看到沈秋水在院子里给良驹洗涮着皮毛,默香推了推我。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走到了沈秋水身边。 他侧头问我:“什么事?” “想跟你商量一下,那个……我师父生辰快到了,想回道观去为他庆生。” 他一边忙着洗涮,也未看我:“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我没让你答应,我要走是我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只是和你说一声,谢谢你对我默香的照顾。” ‘澎’的一声,他丢下手中的刷子。一脸严肃的盯着我:“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对你哪里不好?!” “沈秋水,你冷静点,我这和你好好商量,再说……默香在你这儿,我不会一去不回的。” 他半眯着眸打量着我许久,点了点头:“好。你走,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你一年不回来,我就把你那宝贝妹妹,给剁了!” “呵呵……别这么凶啊,一年就一年。默香……帮我好好看着,不要欺负她。” “禅心!!”他闭上眼狠抽了口气,才压下心中的愤怒:“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掐死你。” “你要真想掐死我,现在动手也不晚。” “你!”沈秋水恨得牙痒痒,却迟迟没动手:“没关系,我比较喜欢有挑战性的。这样才好玩。” 我挑了下眉:“那,你们就起程吧,我晚点再走。” “我不介意派人护送你去道观。” 我冲他笑了笑:“不用这么麻烦,我还有些私事,没有处理。” 沈秋水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思:“你指的是楚南棠吗?”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笑了笑,转身叮嘱着默香:“这次我就不与你们一道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默香眼里燃起了无限然望与憧憬,没再多说什么,我去忙自个儿的事了。 他们离开,我没去送行,沈秋水也没有为难我,一年为期,他有的是时间等待。 想去道观是不假,但我还是想等楚南棠的病好了再起程。 又不是私自混进楚家,我只能每天守在外头,找里面出来办事的丫鬟的听情况。 只是听说楚南棠的病不但没有一点起色,反而越发的严重了。 我琢磨着,一定得想办法进去看看他,终于等到楚夫人和楚老爷坐马车出远门要去烧香拜佛。 孙嬷嬷留了下来照顾楚南棠的起居,待他们走后,我才敢去找了孙嬷嬷。 “你怎么又来了?” “孙嬷嬷,我担心南棠,过来看看。” 孙嬷嬷一脸无奈:“这……上次夫人为此生气了好些时日,这次真不能够了。” “孙嬷嬷,求你了,南棠或许也想见见我,有我陪着他,他心情会好些,病也能好得快点。” 孙嬷嬷默了许久。终于松了口:“你去吧,夫人和老爷暂时也不会回来,估计来回得半个月的时间。” “嗯,谢谢孙嬷嬷。” 我进去的时候,楚南棠并未在床上躺着,而是在书案前练着字。看上去很是憔悴。 听到脚步声,执笔的手顿住,下意识抬头看了过来。 “你怎么……” 我从衣架上拿了披风,走上前给他披上:“我没跟他们走,这段时间想留下来陪你。” 他浅笑,理了理狼毫笔。搁到了砚台上。 “其实我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担心。” 我咽下喉间的苦涩:“你还说没什么,看你现在有多憔悴啊!” 他看了眼窗外,轻轻说了句:“快六月了,也不知道那池的荷花开了没有?” “你若是想去看荷花,我陪你一起去。” 他眼中染了笑意,折回房间,就开始收拾东西。 “你做什么?” “赏荷花去啊。” “赏荷花要带这么多东西去?” 他说:“我们有半个月的时间,去附近找间农舍住下,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和他在一起时很快乐,有一些惊喜从是在无意间就来临了。 其实去哪里都无所谓,身边的人是他。那就够了。
第80章 姐妹分歧
与楚南棠一道乘着马车,来到了塘花塘。 那里的荷花已经含苞待放了,粉色的瓣尖儿时而飞来蜻蜓停在了上边。 杨柳风拂风而过,鼻尖萦绕着清香,十分宜人。 同样的荷花塘,同样的农舍,同样的风,同样的天,我们却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 不由得感叹,去年今年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我们租赁了一间农舍住下,白日里我给他煮茶,看他作画,时光匆匆而逝。 他气色好了许多,人也跟着精神了,说他活不过二十三岁的预言,默契的谁也不曾再提起。 既然是历史,便不可逆转。或许是因为彼此皆已堪透结局,所以面对这一切时,才会如此云淡风轻。 终于等到满塘荷花开的那一天,月夜下,青烟里,美得让人摒息。 我们相依偎着,时光仿如静止了般,一坐便坐到了天亮。 他笑得略显苍白:“终于等到这一池荷花再开,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这话说得伤感,我默默垂下了头来,良久,才道:“来年,我们还要一起赏梅,一起来这荷花塘。好吗?” “来年啊……”他感叹了声:“那对我来说,有些遥远。” “不会的,我们一起等来年。”我紧扣过他的手,苦涩的笑了笑。 所谓乱世出英雄,新的势力逐渐出现并支解着原来的政权,随着时间的推移,北洋军逐渐走向了落幕,南洋派迅速的崛起。 我陪着楚南棠留在小镇,呆了半个月,直到楚夫人回来,我才悄悄离去回了道观。 许久未回。道观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听弟子们说师父去云游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小白竟然还留在道观里一直没有离开,像条被遗弃的小白狗,守在楚南棠曾经呆过的屋子里。 听弟子们说,小白狐每天晚上都会睡在屋里,白天就睡在楚南棠房门外,仿佛一直在等他回来。 我摸着小白的头:“小狐狸,他可能不会回道观了,要不然,下次我下山时,一并带你离开?” 小狐狸哼唧了两声,似乎听懂了舔了舔我的手掌。 在道观里呆了一个冬,我心里挂念着楚南棠的病情,写去的书信,如同石沉大海,一封也没有寄来过。 终是等到了来年的开春,我匆匆收拾了东西下了山,想着回去,哪怕只是见他一眼。 一路上听到大伙儿议论得多的就是沈秋水,这些人已经快要把沈秋水给神化,说他拥有一支不死军队。可以敌千军万马。 有人说他是这乱世的救星,也有人说他这是乱世的灾星,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他迅速崛起的势力,以及所向披靡的战术,如同游戏里开了挂。 马车行了两天,我一家公馆歇下了脚,一进房间打开竹篮,小白狐高兴的从篮子里跳了出来,似乎是憋坏了。 我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小家伙,乖。去一边歇着。我去点些吃的上来。” 在大厅吃完晚饭,又带了一只鸡腿给小白回去。 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子书,窗子被一阵冷风吹开。我放下书,走上前准备去关窗,却见楼下有一批南洋军,似乎在搜查着什么。 想了想,没有多管闲事,迅速将窗关上,正要吹熄烛火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如急雨般‘啪啪啪’的轰炸着耳朵,听得头都要炸了。 “来了!别敲了!”我上前开了门,肩膀被人用力一推,踉跄了两步。 那些南洋兵鱼贯而入,细细在床底柜子里一通搜找,将我的行李甩了一地板。 小白被吓坏了,缩到了墙角,有士兵发现了它,起了心思,拿着枪一步步朝小白逼近。 我心头一紧,喝了声:“别伤害它!” 话音刚落,小白从地板上跃起,一口就咬住了那士兵的手腕,立时见了血。 那士兵疼得嗷嗷直叫,狠狠将小白甩上了墙壁,小白被撞得一时倒地不起,哼哼唧唧的嘴里流了血。 我冲上前将小白抱在了怀里,憎恶的盯着他们。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无原无故的闯进我的房间,什么也没说就一通搜查,你们究竟是士兵还是土匪?!” “妈的,这臭娘们儿的狐崽子把我咬伤了!” 说着上前就要提过小白,我拼命的护着,那人一脚将我踹倒在地上,我只觉一阵气闷,眼前一黑竟是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若大的房间干净明亮,家具都是崭新的带着欧州初世纪时的味道。 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看了看四周,突然门被人推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送进来吃的,见我配了,脸上一喜。 “禅心姑娘。你终于醒了!” 我蹙了蹙眉,揉了下太阳穴,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叫禅心?” “是沈督军吩咐下来的,一定要好生照顾你。” “沈督军?”我想起闯进来的南洋军,遇见沈秋水估计也不算是什么巧合。 想到此,门口响起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你醒了?” 声音变得浑厚有力,若是不抬头看他,竟也一时没能猜出他就是沈秋水来。 从少年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模样,时光把他雕刻得更加沉着而稳重。 “没想到竟是你。” 他挥了下手,那保姆识趣的退了下去。亲自拿过一旁的吃的,递到了我的面前:“先吃点东西。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谢谢。”我接过他递来的晚餐,径自吃着也没有抬头看他。 “你还是老样子。”他说。 我匆忙间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变了不少。” 他笑笑:“其实我没想这么快来见你。毕竟说好给你一年的时间,还未到期。” 我没什么胃口,吃了点儿便放下了筷子:“昨天你的下属冲进我的房间里,翻箱倒柜还伤人,把我的小白也带走了!” “你放心,那几个伤你的人,已经处决了,下次他们不会再不长眼睛的,至于你的小白,它受了重伤。我让兽医好生看着,它伤好了我再将它还给你。” 我轻应了声:“你是怎么处决的?” “杀了。”他说这两个字时,面上没什么表情,说得云淡风轻。 我猛然抬头看向他:“杀了?就算很可恶,但罪也不至死,你怎么能随便杀人?” “那怎么叫随便杀人?对你不敬的人,都得死!”他说得理所当然。 我抿唇撇开了脸:“等小白伤好了,我就离开。” 他眉头紧锁:“再住上些时日不好么?而且你们姐妹俩很久没见了,大约会有很多话要聊。” “这里是?” “总督府。” 我暗暗抽了口凉气,躺下拉上了被子:“我累了,想继续睡一下。你没事不要进来打扰我。” 他失笑:“好吧,你安心的睡,我叫默香明早再来看你。” 说着,他倒也没有为难我,转身走出了房间。 待他离开,我一把拉下了被子,睡得太长时间了,完全没有睡意,于是坐起身走出了房间。 在三楼的走楼时,我突然瞄到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快速的走下了楼梯。 那背影我明明没有见过,可就是觉得特别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于是,下意识的追了上去,终究没有追上,看这人一眼。 我心里略感到不安,站在原地思量了许久,保姆也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跟前。 “禅心姑娘,你怎么还没休息?” “啊?”我猛的回神,冲她尴尬的笑了笑:“睡不着,想出来透透气儿,对了。这里有书房吗?想拿本书放枕边看看。” 对于我来说,催眠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本晦涩难懂的书,看着想着,然后就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 “这……”保姆有些为难道:“书房有是有,但是没有经过督军的同意,我们不敢随意进他的书房。” “这样啊,没关系,我明天与他说说。”说着看了眼门外,转身回了房间。 次日清晨,听到门外头传来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还有爪子扒门的声音。 我高兴的翻身而起去开门,只见小白从外头跑了进来,我在脚边蹭了蹭。 狐狸不像狗,一般性子都比较高冷,也不知道小白是怎么被楚南棠给感化的,完全没有了小狐狸的高冷,很会撒娇。 “小白,你没事就太好了。”我将它抱在了怀里,逗弄了一会儿。 外头响起一道低低的笑声,我抬头寻去,只见沈秋水正双手环胸的站在门外。 我抿唇想了想说:“谢谢你把小白送回来。” “不用谢。也是因为我监管不力,小白才受伤的。” 气氛些许的尴尬,我向来与沈秋水在一起时,会显得不太自在,总觉得隔了千山万水,走不到一起去。 他颇显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有那么可怕么?你每次见到我,不是站得远远的,就是不太答理我。我一直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我冲他笑了笑:“或许是咱俩八字,相克。” 他也跟着笑了出来:“我可不信这个!” “呃,默香呢?”我转移了话题,将小白放下。 小白只认得我,将它放下也不敢跑太远,缠在我的脚边警惕的盯着沈秋水。 “她此时或许在后花园里散步,你去找她吧。” 来到后花园里,只见默香独自一个人蹲在花圃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半年未见,她又长大了许多,十九岁的姑娘,春青最美好的年华。 “默香。” 听到叫唤,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波澜不惊。 她的冷淡是我始料未及的。想着她虽然没有第一时间来看我,可能是怕打扰我休息。 可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此。 我想了想,走到了她的身边:“怎么了?大半年不见了,你好歹也给个笑嘛,一副愁眉苦脸的,想什么呢?” 我捏了下脸软滑的脸,她有些悦的避了开来:“你怎么来了?” “也不是特意过来的,只是经过遇到了一些麻烦,然后沈秋水就出手帮了我。” “哦……”默香低头不再说话。 气氛很是凝重,我低垂着眸。咬了咬唇道:“我很快就走,不会呆太长的时间。” 默香轻应了声,闷闷不乐。 我心里一阵阵莫明的伤感袭来,鼻子开始泛酸,其实有些话我憋了很久,一直没有说出来,怕影响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 可结果,不管有没有说出来,现在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已经受到了影响。 “默香,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抢了沈秋水。你不高兴?” “没有。”她淡漠的瞥开了脸去,也不看我。 我将她的身子扳了回来,直视着我:“是我这个姐姐重要,还是沈秋水重要?” 她将我的手挥开:“对我来说,沈哥哥更重要!” 我怔忡了半晌,对于她无情的话,很是受伤。 “是吗?”我嘲讽一笑:“我们历经生死,在一起闯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我一直告诉我自己,就算拼尽性命,也要护你周全。因为你是我的妹妹,这辈子唯一的亲人了。” “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沈秋水比我重要,他为你做了什么?是为你不要命,还是为你风里雨里?我没求你回报我什么,可是默香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不是我应该的!” 默香红了眼睛:“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过不了这道坎,是我忘恩负义,行了吧?” 喉咙涩得发疼,心脏窒息得难受,我张着嘴拼命的汲取着新鲜的空气。 “默香,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强忍的泪水终究滑落,经历了太多,我早已不会轻易落泪,可是伤到深处,还是会情难自禁。 “姐姐,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做?你能接受得了楚南棠爱着别人,你还要笑脸相迎的送上祝福?对不起,我做不到!” “至少,我们还是姐妹,相见时还能一笑泯恩仇。” 默香抬手擦了擦泪水:“我也不想这样,我也讨厌自己变得这么自私,又不知好歹……你就不要管我了,当没有这个妹妹不就好了?” “默香,你好自为之。”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泪水无法自抑的滚落。 气冲冲的回到了房间,泪水还未擦干,我开始收拾着东西。 沈秋水尾随而来,夺过了我的手中的包袱:“禅心!干什么啊?说走就走,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包袱还给我!”我愤愤从他手里抢回了包袱:“沈秋水,你的感受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和默香也不会走到今天!” 他双眸泛红,狠扣过我的双肩:“你是这么想的?!禅心,你能不能对我公平点?我自问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明白!!” 我挥开他的手,恨恨盯着他:“我为什么这样对你?呵……沈秋水,我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你!从你伤害楚南棠的那一刻开始,以爱的名义,伤害我和嫤之开始!!” “什么嫤之,我根本不认识!!” “也许就是轮回报应吧。” 我越过他的身边要走,他猛的拽过我的手腕:“不说清楚你不准走!!” “你凭什么不让我走?你放开!!” “禅心!”他歇厮底里的怒吼了声,又沉默了好半晌,才平静了许多:“我也没有欠你,你不想让默香难受,你不让我欺负她,好啊,我听你的话,免为其难的把她留在了身边,我有多讨厌她你知道吗?!呵……如果不是为了讨你开心,我早就把她一脚踹了!同是姐妹俩,怎么会差距这么大?” “沈秋水!”门口响起默香伤心欲绝的哭嚎声。 我猛然回头看她,却被她眼里的恨意深深刺痛,我想上前安慰她,却被她躲开。 “别碰我,别碰我……我真恶心你!我真恨不得。我与你从来都不是姐妹,从来都不认识!!” “嫤之!!”激动之余,我喊出的竟是‘嫤之’的名字。 “你看,默香这个人,就是这样,你对她再好有什么用?不过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我扬手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他被打懵了,没能立时回过神来。 “说到忘恩负义,你沈秋水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我是打了你,难道你要杀了我?!像对待前天那几个士兵一样,秘密处决了?”我退后了两步。心乱如麻,只想着暂时逃离也好,至少让脑子能够慢慢清醒过来。 谁知,沈秋水竟是发了疯,一把将我狠狠甩到了床上,整个人也随即压了上来。 “你干什么?放开我!沈秋水,你疯了?!” “我疯了?我是疯了啊!早在我发觉嫉妒楚南棠开始,我就为你疯了!” 他用力撕开了我胸前的衣襟,双肩暴露在微凉空气中。他埋首在我肩上粗暴的啃咬出一个个红印子。 “沈秋水,你静冷点!沈秋水……别这样对我……”我哽咽出声,窒息压抑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死掉。 他发狠的扣过我的下巴,双目赤红:“禅心,把他忘了,因为他快要死了!你跟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纠缠不清的?“ “你说什么?!沈秋水你说清楚!!” “他要死了!”他一字一顿笑得邪性至极:“我精心为他准备的毒药,容婼一点一点的喂给他吃。” “不可能!他请了大夫,怎么会看不出来?你骗我!” “那毒药本身是没有毒的,但是如果人长期服用,就会使五脏六腑慢慢枯竭而死,没有解药。我为什么要留着容婼啊?还不是为了送楚南棠下地狱!” 我无助而又绝望的任泪水湿了满面,全身颤抖:“为什么?南棠待你不薄,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想让一个讨厌的人,永远的消失,需要那么多理由?但话又说回来,不管是从政治立场,还是从感情纠葛,又或者是他过于聪明的头脑,他死了,对我只有利没有弊。” “沈秋水,你简直就是个魔鬼!” “谢谢你的抬举,愧不敢当。”沈秋水舒了口气:“其实单只是嫉妒,还不至于要弄死他,只要他活着,我就会感到不安,他让我害怕,你知道吗?” “他从来没有,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沈秋水,他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从来都不是敌人!他知道是你算计,该有多难过?!” “谁不难过?说得好像只有他才有心似的,我也很难过啊,可是没办法,即使楚家失势,他的存在还是很碍眼!” 他笑了笑:“再说,我不杀他,也有别人会想办法除掉他。这个人早已露出锋芒,更重要的是,他外公曾是一方首富,拥有数不尽的家财,拿到这些钱财,可以干多少事儿?嗯?” “沈秋水,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是吗?”他嘲讽的笑道:“我现在已经不在意了,你最好适应,因为我让你恶心的日子还长着!” 他终是放开了我,他没继续再施暴,或许心底依旧存着一丝念想,想着我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 我咽下喉间的苦涩,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我也没心再管默香的事情。 “我要回楚家。” 沈秋水说得斩钉截铁:“不行。” “凭什么?!” “就凭,我现在有足够的能力,将你囚困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你一步也踏不出总督府!” 见他转身要走,我上前将他拦下:“别走!让我回去,我求你!沈秋水,我没求过人,但是我现在求你,让我回楚家!” “禅心,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为难我?”他一脸无奈的盯着我:“我也不是不让你回楚家,你要是喜欢那里,我可以将整个楚家都捧到你跟前。但是现在回去,真的不是时候。” “什么意思?沈秋水,你又想干什么?!” “等过了这个月的十五,你就明白了。”他诡异的笑了下,转身大步离开了。
第81章 只要是你
我被沈秋水禁足于总督府,活动泛围很有限,默香没有回来,沈秋水也没有派人去找她。 虽然说了些狠话,但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怎么可能因为这几句负气的话而消散? “听说你昨天也没怎么吃东西?” 我无精打彩的趴在桌上,听到他的声音回头看了眼,只见他把原封未动的午餐又拿了进来。 雨水打湿了窗台,任它溅开在手背,莲花焚香的青烟袅袅而上。 沈秋水慢慢靠近,站定:“你是在跟我赌气?” 我嘲讽的笑了笑:“我哪有这么多闲情逸志,跟沈督军赌气?” “你不吃不喝,就这小身板,你也撑不了几天吧?” “那跟沈督军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想知道楚南棠的消息?十五日还未到,我可不希望你先病倒了。” 心口窒息得发疼,我想了想,道:“我吃,把饭拿过来。” 沈秋水这才笑了出来,将饭菜递到了我跟前:“快吃吧,不然就凉了。” 这几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可能是饿了,不知不觉的吃了一碗饭。 他亲手舀了碗汤给我:“把这碗汤也喝了。” 我盯着他几秒,接过了我他递来的汤,一口气喝了下去。 他叫来保姆收拾了东西,却也不肯离去,只是守在我的身边,我不答理他,他自愉自乐。 “沈督军今日这么清闲?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么?” 他轻叹了口气一脸怨的盯着我:“本督军好不容易腾出一天时间,你现在却要赶我走。” “我不需要你陪,如果你真想让我心里痛快点儿,就替我把默香找回来,现在外边兵荒马乱的,默香一个人在外,很不安全。” 沈秋水一脸不在意:“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默香这性子就算你现在把她找回来,她也不会感激你一分。” “沈秋水,把默香找回来,我并不是想让她感激我。她这是我妹妹,你明白吗?” 沈秋水轻叹了口气:“好,如果我替你把默香找回来,你预备要怎么感谢我?” “如果不是你,默香也不会负气离开,你居然厚着脸皮还想要感谢?” 这句话把沈秋水给堵了半晌,才道:“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看来你就是专程来降我的。” 我低垂着双眼,没有看他。 “算了,谁叫我中意你?我也心甘情愿被你降。”说着转身走到了门口。 我下意识叫住了他:“默香你会找吗?” “我会派人去找的,有消息告诉你。” 我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谢了。” “谢什么?不是你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才造成的,没脸要感谢?” 我撇开了脸,他笑笑,沉默着离开了房间。 之后我没有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该吃吃该喝喝,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逮着了机会,离开总督府。 一日正午,我看到总督府外一干精兵整装待发,沈秋水破门而入。 “禅心,战地情况紧急,我得赶过去,可能这段时间不会见面,你好好吃饭。” 我想了想问他:“要去多久?” 他眸中一喜,抑制不住心头的激动:“不会太久,你会想我吗?” “呃……看你表现。” 谁知,他冲上前来一把将我抱入了怀中:“我会好好表现,只要你能给我机会,我就觉得很开心了,禅心,我爱你。” 那一刻,心脏一下提了老高,憋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情感。 也没等我多想。他便将我放开,一脸不舍:“我得走了,我不在的日子,你好好照顾自己。” 他走了之后,并没有得到想要的自由,反而将我看得更紧,派了两个小丫鬟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最近有点闷,有什么地方好玩的?”我问向身后两个小丫鬟。 小丫鬟对视了一眼,抿了抿唇上前道:“督军说了,禅心小姐只能在总督府里走动,别的地方都不能去。” “那你们不要跟着我,我自个儿去走走。” “这个……” 我长叹了口气:“只是在总督府里转转。你们不用担心我会跑掉,因为我根本跑不掉不是吗?” 这两小丫鬟还是不放心,不近跟着,就远远的跟着,我在总督府里踩点,想着爬墙头逃跑有没有希望。 后来才知道爬墙的希望也不是很大,总督府上上下下都有人看守,每晚也有五到六个士兵替换巡逻,要是被发现了,只怕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当场枪决。 不过几个晚上的观察之后,发现有一个时间漏洞,在两班人马交替时间,会有片刻的无人看守。 如果想要逃跑,便要趁这个时间。 “我现要洗澡,你们去准备热水吧。”我看了眼天色,再晚一点就到了守卫换班的时间。 待两个小丫鬟出去后,我快速换下了一身黑衣,不容易被人发现,拿出准备已久的包袱,避开了总督府里的下人,来到了墙角。 四下无人,天已黑透,我卯足了劲儿一股作气的跃过了这处墙头,撒腿就跑。 我的离开很快就会被人发现,小白很有灵性,似乎也知道了些什么,只是撒丫子跟在我后面。 官道肯定是不能走的,我挑了小路,绕到了前方的树林子里。 夜晚的树林里,迷雾森森,阴气极重,好在这个时候不是七月半,否则很容易遇到阿飘。 “小白,我们得再快点!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果然没多,后头便传来一阵阵吆喝与马蹄声。果然还是太冒险了,这次逃跑,连一半的把握都没有。 为了避开这些追来的士兵,我慌不择路的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只觉得很累,月亮又大又圆的挂在夜空,又被乌云遮蔽。这月已经到了十一了,离十五只剩下四天。 在十五之前我必须要赶回楚家,我只想在最危难的时刻,陪在楚南棠的身边。 一路走来,身上被荆棘挂满了伤痕,当看到眼前的悬崖时,我猛的顿住了步子。 回头看去,那些士兵已带着猎犬骑着马儿追了上来。 “禅心姑娘。你还是乖乖的跟我们回去吧,督军有令,我们必须好好的看着你,不能踏出督军府半步,请不要让我们做属下的为难。”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不可能再跟他们回去。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看着身后的万丈深渊,悄悄咽了咽口水。 “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往下跳了!!” “禅心姑娘,你可千万别冲动。”那些士军从马上跃了下来,一脸紧张:“跟咱们回去吧,若是不见了人,我们怎么跟督军交待?” 小白在我脚边害怕的哼哼唧唧的叫着,我弯腰将小白抱在了怀里。紧了紧:“小白,你怕不怕?” 小白往我怀里钻了钻,我深吸了口气:“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你说……会不会死?” 这些人绝对不会放我离开,从我这里往下看,这悬崖也不知道有多深。 “禅心姑娘你别冲动啊,这悬崖很深,掉下去就会没命的!” …… 我死死的盯着眼前这悬崖,后背涔出了一层冷汗,咽了咽口水,挣扎后做了决定。 “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如果你们督军问起来。你就告诉他,就算是死,我也要回到楚南棠的身边。” 我抱着小白转身,轻声道:“小白,我会护着你的,如果我死了,你就回去告诉他一声,我在未来等他。” 南棠,如果跳下去是解脱,我并不害怕。 我闭上眼,纵身跃下。 意识隐入了漫长的黑暗中,我听到有个声音在呼唤着我。好熟悉,好温暖。 南棠……南棠!! “灵笙,张灵笙!你醒醒!!” 他的声音怎么如此悲伤?他叫我灵笙?他怎么知道我叫灵笙呢? 我挣扎着想要掀开沉重的眼皮,好累,身体好沉,好想什么也不想,就这样继续睡下去…… “灵笙,别再睡了,跟我说说话,求你!” “南棠……”你别难过,我不想让你这样难过啊。 意识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清醒,我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到了眼前的人。 只是……这是病房,刺鼻的药水味儿,白得恍眼的病房。 还有南棠的装扮,很现代,穿着合身的白衬衫,戴着金边眼镜,第一次看他戴眼镜,眸光更是锐利,不似以往温润,透着精明,但还是很好看。 他竟然喜极而泣,紧扣过我的手。激动道:“醒了?夫人,你醒了?医生!医生……” 他跑出去叫医生了,我伸手想抓住他,举到半空,无力垂下。 ‘轰隆隆’——! 好大的雷声,下雨了么?好冷!身体好冷! 我听到小白哼哼唧唧又焦急的哀嚎声,动了动手指,疲惫的睁开了眼。 漫天雨幕细如牛毛砸在脸上,我颤了颤睫毛,抬手遮住了双眼,挡过了细雨。 又一道雷声响起,闪电劈下。将周围照得雪亮。小白吓了一大跳,钻进了我的怀里。 “南棠……”我往四周看了看,一望无际的黑暗。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竟然没死!不但没死,竟然……毫发无伤! 我猛的翻身坐起,颤抖着双手,交握在一起,明明我看到南棠了!有那么一瞬间,似乎魂回到了未来。 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有死去,才能回到未来么? “南棠,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紧抱着自己。无助的哽咽出声。 “嗷嗷嗷~~”小白用爪子扒着我,似乎在催促着,快点前行,不能再耽误片刻。 “小白,我们走!三天之内,我们一定要回到小镇。” 我擦干泪水,连夜冒着雨,终于赶到了市集,这里离小镇骑快马估计两天之内能够回去。 我花了所有的积蓄,买了一匹马,骑术还生疏,但心无所俱时,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梁军如果没有在悬崖底下发现我,一定会找回小镇,但我还有时间。 不眠不休的赶了两天两夜的路程,如果不是凭毅志力撑着,我只怕早就昏迷了过去。 远远的看见了楚家大宅,担着的心终是放下,眼前的事物越见模糊,我摇晃着身子,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南棠,我回来了……”不会,再让你孤独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这次好像睡了很久。只觉得很舒服,身体仿如在云端飘浮着,暖暖的。 这一觉睡得好饱,醒来的时候,却见那人靠在床头守在我身边。 他脸色好苍白,好看的眉紧蹙着,似乎在梦里看到了不好的东西。 我下意识伸手紧握过他的手,他指尖颤了两下,下意识睁开了眼睛。 “禅心,醒了?”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舒了口气:“烧总算退了,你感觉如何?”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南棠,能看着你真好。” 他怔忡的盯着我,眼眶泛红:“禅心……” 我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了身:“你怎么这副表情啊?看到我你不高兴吗?” 他失笑:“高兴,就是因为太高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拼命的紧抱着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怎么了?”他问。 “南棠,我觉得自己特别没用,帮不了你……”强忍着泪水夺眶而出,无助极了。 “这句话,该我说才对。”他无奈道:“我觉得自己错得很离谱。” “你哪有错?” “不,我错了。”他扶过我的双肩。一瞬不瞬的看着我:“想要保护好自己最重要的人,就得让自己强大,无敌。” 我心口一窒,难受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不是这样的,南棠,你就是你,沈秋水是沈秋水,你们俩个不一样啊!你不要把自己变成像沈秋水那样的人!我不喜欢!” “傻瓜……”他浅笑,眸中却多了一丝让我胆颤心惊的戾气:“我不会变成沈秋水,但我希望自己可以变强。如果生命还可以再重新开始,我不想做这样的楚南棠!” “我只想看你,快快乐乐的。活下去。”我拼命的咬着唇,泪水无法自抑的滚落。 “快乐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让我觉得有些陌生。 “我以前淡泊名利,因为触手可及,然而当这一切渐渐失去,我才知道,名利有多么重要。它是利器,也可是一张最灵验的平安符。可惜,现在太晚了。” 随后他放开了我,扶着我躺了下来:“你好好休息,等你醒了,我再让孙嬷嬷送点吃的进来。” “南棠……” 我无力的看着他转身消瘦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我的眼前。 当晚孙嬷嬷送了些吃的进来,一脸凝重:“禅心,快吃吧,这粥是少爷特意叮嘱给你熬的。” “嗯,孙嬷嬷,南棠呢?” “少爷他……他有些事情正在处理。” 我一听便感觉到不是什么好事,匆匆忙忙的喝了几口粥,拉过了孙嬷嬷:“带我去见他。” “这……现下不方便啊。” “他在做什么?” 孙嬷嬷见瞒不下去了,才道:“少爷与夫人起了争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少爷这样反抗夫人的话,他现在心情不好,让他冷静一下。” “是,是因为我?” “别多想,我,我去厨房看看,汤好了没有。” 见孙嬷嬷要走,我上前拦住了她:“孙嬷嬷!!” “禅心?” “我想去看看他,也许我陪他说几句话,他心情会好一些。” 孙嬷嬷一脸无奈:“若是让夫人他们瞧见……” 泪水从眼眶滚落,我沙哑着嗓音哽咽道:“就是瞧见,也没几次了,我不会赖着不走的,我只是不想让南棠一个人。” 孙嬷嬷想了想,说道:“他现在在兰馨苑里,你去找他吧。” 兰馨苑里种了很兰花,很多名贵的品种都有,因此而得名。 踏进兰馨苑里,只见楚南棠正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怀里抱着小白狐,修长干净的手,轻抚着小白的头。 小白满足的眯起了眼,打了个哈欠,继续打盹。 见我进来,眸光微闪了下,没有起身,没有往日的微笑,只是紧抿着薄唇,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空洞而苍白,这样的楚南棠,让我不知所措。 “南棠。”我轻轻唤了声。 沉默了许久,他声音飘渺得像是远方天际传来:“何事?” “我只是来看看你,让你为难对不起,我今晚就会离开楚家。你不要和夫人……” 他烦闷的闭上眼撇开了脸去,似乎并不想听这些事情,我猛然顿住,没再说下去。 良久,他才极淡漠的说道:“以前,我总是以为。那些俗事与我无关,怎样都无所谓。他们让我喜欢谁,让我做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依他们…… 我甚至以为,娶一个不爱的人过一辈子,也没什么。只要他们开心就好了,人生短短几十载,不必要太较真。 禅心,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没做错,错的人从来都不是你!” “那是谁的错?”他回头眸光灼灼的盯着我。 “我不知道……也许,也许都是注定的。” 他轻轻的笑了笑:“有的人天生反骨。不信命,也不信天,他只相信自己。” 这句话,他曾和我说过,以前不是很明白,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他说这句话时的心境。 “南棠,你跟我走吧!我们不要管这些了,随便去哪里都好啊!” 我上前握住他的手,祈求着。 他看了眼天色:“太晚了……” 太阳不知不觉的落下了半山腰,那一抹晚霞烧红了半边的天,美得惊心动魄。 我想了想说:“晚了也没关系,月色也很美,我们可以踏着月色去远方。” “黎明来临时,终将无法在黑暗里躲藏,又能去多远?” 心中的苦涩漫延开来:“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带了抹微笑,若无其事的逗着怀里的小白狐,没再理会我。 “我走了。” 我转身走了几步,他突然叫住了我:“你留下。” 我讶然回头,他迎上我的视线,将小白放下,起身负手走到我跟前。 “留下来吧。” “那夫人……” “她可以试试,倘若我留不住你,或许我这个楚家的少爷,也没什么用了。” 我想了想。笑道:“明日十五,我们去山岗赏月吧!” “依你。” “好!”那一瞬间,愁绪又一扫而空。 等到了十五那天,吃了晚饭,我如约去兰馨苑找他,却见楚夫人正与他坐在屋里,似乎说了许久的话。 看到我时,楚夫人的眸光骤冷,紧抿着唇盯着我许久也没说话。 我福了福身,低垂着眉眼:“夫人。” 突然楚夫人起身走到我跟前,扣过了我的下巴仔细端祥了许久,才道:“这丫头确实是有几分姿色,即然你哪家的姑娘都看不上,我就成全你们,把这禅心纳进来做个妾室。” 谁知,楚南棠也没有拒绝,只是轻啜了口茶道:“娘,您想抱孙儿,想让我传宗接代,也无可厚非,禅心在我心中,确实比一般女子顺眼得多,至于娘说纳她做妾室,我会心疼的,你让她进我楚家的门,那就明媒正娶堂堂正正的做楚家的媳妇儿。” “这成何体统?!她是丫鬟!” “是啊,不能娶丫鬟,禅心你还好只是个丫鬟。”他冲我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你要气死我吗?!”楚夫人红了眼睛。 “娘,您还是别气了,是孩儿不孝。”楚南棠表面认了个错,上前拉过我的手,大步离开了兰馨苑。 与他一同爬上了山岗,那晚月亮真的很明亮,将山岗照得如同白天。 他来时提了一壶酒,平日里他自律严谨,没有喝酒的习惯。 自上次喝酒,都快五年的时间过去了。 我们依偎在一起,边喝酒边赏着月,彼此之间的话并不多。 我不胜酒力,微薰,转头看了他一眼,月夜之下他,俊美空灵得不似凡人。 “南棠……” “嗯?”他执着酒杯,转头看向我。 “其实,做妾也没关系!”我捧着滚烫的脸埋头傻乎乎的笑了。 他失笑:“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我就是没什么出息,是你就没关系,我只是想呆在你的身边,照顾你,让你开心。” 他仰头看着夜空的月亮,长叹了口气:“哪个女子做妾室都无所谓,可那不能是你。如果有一天我真想和你在一起,一定,堂堂正正的,娶你过门!” “那你什么时候,想和我在一起?”苦涩在心底漫延开来,泪水滚滚而下。
第82章 狼子野心
他沉默了半晌,发现玉壶里的酒已经空了,才叹了口气:“该回去了。 .” 山岗下,楚家大院的方向,突然被火光照亮,隐约传来一阵阵哭啼声。 我和楚南棠相视一眼,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从草地上站起身来,立即赶回了楚家。 只见院子里一大队人马将楚家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沈秋水披着件军大衣,坐在高头大马上,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拽着缰绳,此时手下已差不多将整个楚家大宅翻找了个遍。 我恨恨的盯着沈秋水,他自若的看我浅笑。 “禅心,这么快又见面了。山崖下未找到你,我才放心,便知道你来楚家了。” 楚南棠不动声色道:“宋督军如此大动干戈不知道我们楚家,犯了何事?” 沈秋水冷哼了声:“北洋军派来杀手,竟然想刺杀本督军,得到探子的消息,说这个凶手,就在你们宅子里。包庇凶手,也是大罪啊!” 我忍不住反驳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简直就是莫须有的罪。” “是不是我无中生有,搜查了才知道。” 楚老爷气得不轻,铁青着脸色,颤声道:“让他搜,若是搜不出什么,我们楚家也不会就此罢休!” “报——!督军,抓到了!” 话音刚落,后头传来一阵吆喝:“快走!!” 我们下意识回头看去,被抓的有两人,脸上满是鲜血。被押着走到了沈秋水面前。 其中一人留着胡子,回头看了眼楚老爷,楚老爷眸光颤动,撇开了脸。 沈秋水笑问:“楚老爷,你认识这俩人吗?” “笑话,老夫怎么会认识他?”楚老爷冷哼了声,却也没有一丝胆祛。 “不认识?”沈秋水一脸无奈:“这人还是在你们楚家大宅里找到的,一句不认识,可洗脱不了罪名啊。” 突然留着胡子的那人道:“我是自己逃到这里来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拿无辜的人开刀。老子要是眨一下子,就他妈不是男人!” 这人倒也是一条硬汉,不像是沈秋水特意派来演戏陷害的。 “楚老爷,你可想明白了,你一个人承认,可比拖累整个楚家要强!”沈秋水从马上跳了下来,负手走到了楚老爷跟前,戏觑的笑了笑。 “一人做事一人当!姓沈的,行刺你的人是我!你有本事现在就处决了我!” 谁知话音刚落,沈秋水举起手中的枪,给了这人额头一枪。看着身边的同伴死去。另一人吓得跪倒在地。 ‘砰’的一声巨响,尖叫声伴着鲜红的血,溅开在院子里,将那一大片土地染成殷红,怵目惊心。 “我最讨厌一些人拿命来激我,我一般都很仁慈的成全了他们!”他冷冽的眸光朝楚家这边的人扫了过来,下人纷纷低下了头,退后了数步。 “你们谁还想来送死,尽管过来。”沈秋水步步紧逼,在楚老爷面前站定:“楚老爷,请你跟我走一趟。” 楚南棠一个箭步上前,将父亲护在了身后:“我父年已年迈,若要带走一人,那便把我带走吧。” “南棠!!”楚老爷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别胡闹。” “爹,我没胡闹,你先带娘回去休息。” 楚南棠拉下父亲的手,心意已决。平时楚夫人最是疼爱他,又岂会让他受这样的委屈? 哭着上前揪过沈秋水的衣襟道:“南棠向来不过问世事,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抓我,你抓我!!” “楚夫人,不要激动。”沈秋水冷声道:“只是带回去审问,若是真与你们楚家无关。我自是会放他出来。” 楚夫人冷笑:“只是带回去审问?那你带我走好了!你特意兴师动众的来我们楚家抓人,我岂会不知你狼子野心?你会这么好把南棠抓了去,又放回来?!” “娘。”楚南棠护过了楚夫人,对沈秋水说:“跟你走之前,我有些话,要单独和我爹娘说。” 沈秋水半晌才道:“可没多少时间让你们嗑叨家常。” “你放心,不会占太多时间,说几句贴心的话,我便跟你走。” 我回头看着他们走开,直到拐角处消失不见,才抬头看向沈秋水:“沈秋水,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罢休?” “禅心,你见过离弦的箭还能再回头的么?” “季怜秋呢?你就不想想季怜秋么?”我沉声道:“从你回来的那一天开始,你便对她如同陌路不闻不问,会不会太绝情了?” “她本来就是……一枚棋子,没用了,也无足轻重。” 此时,楚家人已经谈完了,朝这边走了过来。沈秋水道:“楚公子,可以跟我走了吧?” 楚南棠回头看着不舍的父母亲,道:“爹娘毋须挂念,不会有事的。” “南棠……”楚夫人拉着儿子的手,不舍得放开:“你坚持坚持,我和你爹绝对不会让沈秋水伤害你。” “嗯。”楚南棠点了点头,走上前道:“可以走了。” “等一下!”我上前扣过楚南棠的手:“我要跟你一起走。” “不行!”他严肃果断的拒绝了我的请求,但我岂会这么轻易的妥协? “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天上人间,碧落黄泉,我不会离开。你劝我也没有用!” 沈秋水冷笑:“牢房可不是客房。” “也许我也有嫌疑,毕竟我成天和南棠形影不离。”我死死扣着楚南棠的手,就是不放开。 沈秋水淡漠的瞥了我一眼,沉默的向前走去不再说话。 我和楚南棠一同关押进了牢房,只不过不在同一间。他在我对面,我们倚着牢房的门,无奈的看着彼此。 “南棠,你还好吗?”我抓着牢房的铁栅栏心里泛酸。 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没事,你怎么那么傻,非要跟我一起关进来。” “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走?”我沉默了会子,才问:“你那时跟你爹娘说了什么?” 楚南棠沉声道:“我说,让我关进去,爹还能想办法找北洋军阀的旧友求助,若是我爹关进来,这一把老骨头了。还没等我求得救兵,就……” “这找救兵也不知道要多久。” “大约最多半个月,我们就能出去。”楚南棠顿了顿,叹了口气:“沈秋水大概不会真的把你关半个月,若他要带你出去,你只管跟他走,不用管我。” “你就不要再替我着想了,我有分寸。”折腾了一个晚上,有点饿了,我想了想说:“南棠,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江容婼吗?” “你说她和沈秋水的事?” “不是。是你的病一直迟迟不好……” “别说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 “南棠?” “有没有中毒我不知道,但是我确实是在几年前,师父诊断出了不治之症。” 他曾说过,自己活不过二十三岁,原来是这么回事。到了如今才说明白,也只是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罢了。 “嗯,不说这些让人扫兴的事情。”我冲他笑笑:“肚子有点饿了。” 楚南棠看了眼前方,道:“大概会有早膳送过来,你再忍忍。” “万一饿极了忍不住呢?” 楚南棠笑了笑,撸起了袖子,将手伸了出来:“可惜你咬不到。不然就让你咬一口肉吃。” 我伸手刚好能够到他的指尖,好在,还能触碰到他的手。 “到了牢房,你们还能自娱自乐,倒也让我倾佩。”只见沈秋水双手背在身后,带人送来了早饭。 我暗暗抽了口气,低垂着眸没有看他。 馒头是热的,看来他还没有彻底的丧失人性。我大口咬了口馒头,不再说话。 沈秋水命人打开了楚南棠的牢门,低头走了进去。 我紧张的盯着他,就怕他使什么手段。反观楚南棠。一脸悠然的靠在一旁,慢条斯理的慢慢的吃着手中的馒头,低垂着眉眼。 “楚公子,你可真是好气魄,来到这里都能如此悠闲。” 楚南棠继续吃着手里的馒头,没有理会他。 沈秋水狠抽了口气,想发怒,却又忍了下来,硬生生在脸上挤出个笑容,在楚南棠面前蹲下身来:“你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我现在已是你的阶下囚,你想要如何,沈督军使出千百种手段,我也不能阻止。” “楚公子真是能言善辩。”沈秋水起身来回踱着步子,如同王者般在审视着自己的地盘。 终于,他绕到了重点:“你外公毕万嵩富可敌国,想必留下了不少的家当吧?” “我外公留下多少家当与你何干?” 他冷笑点了点头:“你外公那笔财富现在对我们很重要,你只要肯交出来,我们不但不找楚家的麻烦,还会护着你们楚家永享荣华!” 楚南棠打量了他许久:“沈督军,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不义之财。来得快去得也快,你是从何种途径得来的,总有一天,你的钱财也会是以何种途径散尽。我劝你,人活在世上,少做一些缺德事。” 沈秋水狠抽了口气,眸光冷冽的盯着楚南棠:“是吗?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什么功德,什么天命?笑话!我偏要逆天而为,我看老天爷能奈我何!!” “天收不了的,自有人来收。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沈秋水将眸光落定在我身上。走出了监牢,说道:“将她给我带出来,即然楚公子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心爱之人受苦,那我也不再怜香惜玉了。” 楚南棠眉头紧蹙,怒问:“沈秋水,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等会儿不就清楚了?在你楚公子看来,禅心也不如你的那些金银珠宝重要。禅心,你为了这种人而出生入死的,值得吗?” “值不值得不是沈督军说的算,南棠总归比你重情重义。”我量他沈秋水也只是恐吓罢了。 “好啊。带下去,我得好好想想,用什么办法慢慢折磨你。”沈秋水笑着回头看了楚南棠一眼。 楚南棠的双眸透着从所未有的愤怒,我对楚南棠说道:“南棠,放心吧,他不会拿我怎样。” “那可不一定。”沈秋水将我带了出去,将手下挥退之后,沈秋水才对我笑了笑:“禅心,我实在不想伤害你,可你偏偏要与我为难,这实在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要心里对我还有一丝情义。就放了楚南棠与我离开。现在我们对你也造成不了威胁,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沈秋水长叹了口气:“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在这乱世之中,楚家实在太招眼了,就算是我不找他们麻烦,迟早也有一天,他们会成为别人的猎物,我只是比他们早下手而己,而且我会对你们更仁慈一点。” 我下意识想到了他提到的楚家财富:“你……是为了楚家家产而来?” “呵呵呵,对,家产!有了楚家雄厚的家产,我才能继续招兵买马。壮大自己的势力!”沈秋水走上前扶过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禅心,楚家人能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以为我不知道,楚家有北洋军阀的人当靠山吗?” “即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引火上身?北洋军现在视你们为眼中钉,恨不得找各种借口与理由除掉你们。” 沈秋水嗤笑了声:“这些洋狗,来一个,我杀一个!禅心,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只有扳倒北洋军阀,我们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我现在正在扩展自己的势力。等我得到楚家家产,招兵买马,将洋鬼子赶出我们的地盘!” 我怔忡的盯着他,反问:“你真的,是为了天下太平?而不是自己的私欲?” 他放开了我的双肩,深吸了口气:“为了天下太平是真的,当然,我也是有私欲的。人生在世,有所取舍,或重如泰山,或轻如鸿毛。大义与个人私欲能并驾齐驱。有什么不好?” 我笑了笑:“沈秋水,别把你自己说得那么伟大,说到底,你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没有野心,怎成大事?大丈夫不拘小节,你多谅解。”沈秋水负手道:“去劝劝楚少爷,让他早日把家产交出来,大家都好。” “那是别人家的东西,我劝说有什么用?你有本事,你自己去取。” 沈秋水闭上眼深吸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到时候我给楚少爷用刑。你可别心疼啊。” “你把我关进去吧。”见他要走,我拦在了他面前。 “我怎么忍心,再把你关进去?呵,放心吧,你就留在这宅子里,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这宅子是我新买的,装潢了一番,你应该会喜欢,可以四处去看看。” “我没心情。”我撇开脸,不再与他说话。 见我如此,沈秋水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我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也不知道沈秋水会不会真的对南棠动杀机? 晚间有丫鬟送来饭菜,我心烦意乱道:“我不吃,我要见沈秋水。” “沈督军有事出门了。” “是吗?去哪了?我亲自去找他。” 丫鬟吓得双膝跪地:“禅心姑娘,您还不要为难我们做丫鬟的了,督军说了,如果这次再让你私自出去,就要了咱们的小命。” 见这小丫鬟瑟瑟发抖,我又起了恻隐之心。 她又说道:“上次两位姐姐已经被枪决了,禅心姑娘,您就行行好吧。” 背后渗出了一层冷汗:“你说什么?枪决了?” “是啊。”丫鬟抽抽答答的哭了起来:“请禅心姑娘发发慈悲吧。” 我咽下喉间的苦涩。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你起来吧,我不走就是了,只想一个人呆会儿。” “那晚膳……” 我想了想道:“你先放着,我想吃的时候,自然会吃的。” 待丫鬟下去之后,我扒了两口饭,实在吃不下,便没再吃了。 房间里摆放了几本书,沈秋水大概是怕我无聊,我点了烛,拿过书翻了翻,可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正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喧哗声。 我放下手里的书,走出去看了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容婼。 见到我时,垂眸想了想,试探性的叫了声:“默香?” 我走上前道:“我不是默香。” 她忽地眸光精睿无比,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你不是应该在大牢里吗?怎么会在这儿?” “那你呢?不是因为在楚家吗?又怎么会来沈秋水的别院?” “跟你无关。” “我的事,也跟你无关。” 四目在冰冷的空气中相撞,电光火石。随即她冷笑了声:“你的好妹妹默香,自以为可以夺得秋水的真心,还妄图做什么督军夫人的美梦,到最后,还不是一脚被人踹开?做人嘛,得有自知知明,一介下贱的丫鬟,就别做什么嫁入豪门的美梦!你说是不是?” 我盯着眼前这个可悲又可恨的女人,没有说话。 随后她转头又打量了我许久:“怎么?妹妹勾搭不成,现在换姐姐了?禅心,你也真是贱!自以为留在楚南棠身边,就可以嫁入楚家做少奶奶,结果呢?楚夫人怎么会让你这种来历不明的女人嫁入楚家?” “所以呢?” “所以啊,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秋水不会喜欢你的。” 我失笑:“我为什么要让沈秋水喜欢我?他喜欢谁,跟我一点关系都没。” “我看你还能装到几时。” “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你自己吧。”我不想再理会她,浪费了唇舌,正在转身离开,谁知她愤愤的拽过了我的手。 “我准你走了吗?”她终于露出了张扬跋扈的模样。 我任他拽着,倒要看看她还能使出什么招来。 “江小姐还有什么赐教?” “我刚才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么?不要再勾引沈秋水。就凭你这种姿色,连楚家的门都入不了,还妄图做督军夫人,真是可笑!!” 我甩开了她的手:“不是我要赖在这儿,是沈秋水把我禁足在这儿的,你如果能说服沈秋水放了我,我倒还要感谢你呢。” 江容婼断然不信,冷嗤了声:“你算个什么东西?如你低贱的丫鬟,我就是掐死你,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说罢,她扑上前来扣过了我的脖子,我任她扣着我的脖子逼到墙角,那道熟悉的身影自门口慢条斯理的走了进来。 “江容婼,放手。”沈秋水的声音冷冽得让人窒息,虽然语调缓慢,却满满的威严与魄力。 江容婼身子一颤,放开了我,猛的转身看向沈秋水。 提起裙摆,下三步走了过去,拉过了沈秋水的手:“秋水,这个贱婢刚才一直在挑衅我,侮辱我,你帮我杀了她!” 沈秋水越过江容婼,将视线落定在我身上,我抚着脖子,连连喘息了几口气,恨恨的盯着他们。 他一步一步缓慢朝我走了过来,江容婼冲我得意的笑了笑,胜利在望。 沈秋水伸手,略微冰凉的指尖触到了我脖子上的肌肤,我下意识躲了开来。 他轻叹了口气:“没事吧?” “沈督军自己不会看吗?” 江容婼小脸瞬间变得苍白毫无血色,瞪大着眼睛盯着我:“秋水,你在做什么?杀了她啊!” 沈秋水冷淡着脸转身看向江容婼:“我不是说过。有事我自会找你,没事,你就乖乖的呆在楚家!” 她走到沈秋水身边,拉过了他的手:“现在楚家也没什么好回去的了,秋水,我以后就跟着你了,不想再回楚家了。” “跟着我?”沈秋水提了提语调:“你是楚家少夫人,跟着我,不太妥当。” 说着,无情的甩开了江容婼的手。 江容婼踉跄的退后了两步,扯着嘴角难堪的笑了笑:“你明白,那只是有名无实的。我和楚南棠从来都没有过肌肤之亲。秋水,我一心一意的爱着你,你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 江容婼破涕为笑:“嗯!那,你带我走吧,我在楚家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容婼,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江容婼努力维持的笑容,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什么?我听不懂,秋水你在说什么……” “我说,楚少夫人,应该是误会什么了。我和你之间从来都没有过什么承诺啊!” 江容婼无法接受的摇了摇头:“不对!不是这样的!我们怎么会没有承诺呢?我……我还怀了你的孩子,都被这个贱人的妹妹给害死了,秋水,你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 .
第83章 香消玉陨
沈秋水波澜不惊的盯着江容婼,直到江容婼后知后觉的看出了些什么来。.com “沈秋水,你说句话啊!” “容婼,我和你之间,早就没有什么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就回楚家吧。” 江容婼一脸风雨欲来,那表情说不出的扭曲与难堪。 “你和这个贱婢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是什么人,轮不到你来评论,大清已经亡了,还什么贱不贱婢的,你也不是什么高贵的小姐。”沈秋水白了她一眼,转过身不再理会她。 “呵……呵呵……哈哈哈哈……”江容婼如颠似狂的倒在地上,似乎又像是在笑:“沈秋水,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对不对?” 沈秋水抽了口气,上前去扶她:“你先起来。” 江容婼满脸泪痕,一瞬不瞬的盯着沈秋水:“你究竟有没有心?有没有爱过我?你说话啊。” 看她因执念而痛苦的模样,我竟有些不忍的别了脸去。 “你们聊吧,我回房间。” 外边隐约传来细细的哽咽声,我也没心情听他们说什么,合了衣服,拉过被子睡下了。 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没有了动静,我理了理头发,翻身起来。 走到大厅,借着月光,只见沈秋水一个人还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捧了杯茶,也不知想什么想得入神。 听到脚步声,转头将寂寥的眸光落定在我身上。没想到他竟还在这里没有离开。 我张了张嘴,从喉咙里挤出声来,问他:“她回楚家了?” 沈秋水深吸了口气,轻应了声:“哭着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回没回楚家。” 我埋头想了想:“这事儿,本来就是你的不对。你若是对她没有心,为什么还要招惹她?” “你对没心,还不是招惹了我?” “你……”我为之气结:“我哪里招惹你了?从始至终,我心里只有一个人,你呢?朝三暮四,见一个爱一个,沈秋水,你会后悔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后悔?”他起身步步朝我逼近,我警惕的盯着他,退后了两步。 “你别过来!” “禅心,刚开始,我确实对江容婼有那么点意思。后来相处之后才发现。我与她很多想法背道而驰,一开始对她并不是没有感情,全然是利用。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就走到了今天。” 我抿了抿唇说:“所以,你就不要给我拉仇恨,放过我吧,我可不想成为你所有小情人的众矢之地。” 听罢,沈秋水放声笑了出来:“有时候我发现,你说话还真是不留情面,有点伤人。” “那只是针对性的。” “所以你在针对我吗?”沈秋水严峻的眸光,不肯放我丝毫。 我如同被蛇盯住的青蛙不敢轻举妄动。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推开了他:“我没这么无聊。” “禅心!”他猛的拽过我的手腕:“真的,一点机会也不给我?” “你知道的,我心里没有你。” “我还有许多时间与你耗下去,你最好做好准备。”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警告,我不在意的笑了笑,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我的眼前。 碧落黄泉,我只相随那一人,若是他离开了,我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想明白这一切之后,所有似乎都释怀了。 在被沈秋水囚禁了十来天后,我终于求到了一次探望楚南棠的机会。 再次见到楚南棠时,虽然才相隔十天,但仿佛已经历经了一个世纪般漫长,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让人觉得难受。 见到我毫发无伤的出现在他面前,楚南棠露出了久违的笑。 只是那笑苍白而无力,我也悄悄舒了口气,沈秋水嘴上说着狠,到底还是念了旧情。 “南棠。”我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伸手轻拍了拍我的后背:“他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我很好,倒是你,这地牢湿气很重,我带了些保暖的毯子给你。或许到了晚上还能抵些寒意。” 他笑笑,拉过了我送来的毯子,轻叹了口气:“别担心,我很快就能出去。” “沈秋水真的会那么容易放你离开?” 他废尽心机好不容易将楚南棠抓了进来,只怕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楚南棠低垂着眸道:“不管他耍什么花样,对我造成不了实质性的损害,只是你,如果有选择离开的机会,就离开吧。” 我沉默了会儿,扯着嘴角笑了笑:“今天好不容易过来看你,别提这些,聊聊天吧。” “好啊。” 我坐到了他的身边,倚着他,说是聊天,结果彼此一直沉默着谁也没有先说话。 直到不知不觉的时间悄悄流逝,我才道:“如果一个月后你出不去,该怎么办?”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可是……” 此时狱卒过来通知道:“时间到了,走吧!” “南棠,你放心吧,一个月后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楚南棠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什么也未说。 待我离开牢房时,只见沈秋水正在外等候着。 见我出来,一脸失落的模样,讥讽道:“怎么?很遗憾自己没有和他一起蹲大牢?” 我径自向前走去,没有答话。 沈秋水追上来道:“上车。” “我不坐你的车,你回去。我想一个人先逛逛。” “不行,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耍什么花样,一个人悄悄逃跑?” 我撇了撇嘴,无奈的看着他:“沈督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派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你根本不会给我逃跑的机会。” 沈秋水挑眉,没有否认,只道:“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现在外头这么乱,放你一个人,我怎么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 “真要发生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是福是祸,听天由命。” 沈秋水见我坚决,点了点头:“我再阻拦,你又要不高兴了,那你去吧,但是太阳下山之前,你一定要回来。” “我知道了,南棠在你的手里,我不会一个人走掉的。” 沈秋水冷哼了声,对我的这句保证并没有多开心。见他上了老爷车,我才暗暗舒了口气。面对他时,总觉得太过于压迫了。 闲逛了一会儿,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街角那边掠过,我心头一紧,追了上去。 “默香?!” 追了一段距离,果真是她,知道有人跟着她,她加快的步子,我一直跟着她到了郊外的小树林里。 “默香!” 我跑上前拽过了她:“是你吗?” 默香愤愤的将我的手甩开,还耍小孩子别扭,低着头也不看我。 见她平安无事。我总算是放下心来。 “你没事就好,什么时候回的小镇?怎么也没有来找我?” 默香一脸别扭:“你不是不认我这个妹妹了吗?我找不找你,重要吗?” “那些说的都是气话,你莫要当真。”我拉过了她的手:“我们和好吧。” “谁要和你和好了?!”她倔犟的退后了两步,与我保持了距离。 “那你想要让我怎么做?” “你答应过我,再也不见沈哥哥,你根本说话不算数,我还能怎么样?” 我一脸无奈的看着她:“有些事情由不得我,如果可以,这辈子我也不想再看到沈秋水。” “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 “默香,你要是不相信我,我也无话可说。”我心头一凉。也许有些感情一旦发生了裂痕,便再也修补不回来了。 默香冷笑了声:“那就什么也别说了,我现在特别不想看到你,特别讨厌你。” 见她往深林的方向走去,我担心的跟了一段距离:“现在天晚了,你还是别往那边走了,林子里会有危险。” 谁知,话音刚落,一道弓箭从暗处射了出来,如果不是我上前及时拽了她一下,那弓箭可能就穿过了默香的心脏。 箭比一般的弓箭短,像是弩的箭。危力十分惊人,将一颗树杆给穿透了。 我背后渗出一层冷汗,拉着默香就跑。 “怎么回事?” “不知道,大概有敌人埋伏在这里,想将我们杀了。跑!不要回头。” 跑得太急,林子深处又很暗,默香被树滕绊了一跤,结实的摔倒在地。 手掌都擦破了皮,疼得她眼泪都冒了出来。 “好疼,姐姐,我跑不动了。” “不行,默香你再坚持会儿,沈秋水的救兵应该就在这附近,但是在他们来之前,我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我扶起默香,只是她真的再也跑不动了,这样下去,那些人很快就会追上来。 我看了看四周,拉过默香,让她藏在了草丛里。 “姐姐?” “你躲起来,也许他们只是冲我来的,我将他们引开。” 我跑向与默香相反的方向,谁知那些人竟埋伏在四周,将我的前路堵个了严实。 见四周都是这群神秘人。而且看穿着打扮,估计只是一群土匪,拿了钱办事的。 我尽量的想着拖延时间,深吸了口气道:“我只想在死之前,知道究竟是谁派你们过来的?” “即然你想知道,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这道声音!我猛然往后看去,江容婼从暗处走了出来:“禅心,你真的太碍眼了,为了得到我的幸福,我不得不将你杀了。” “江容婼,你究竟花了多少钱,请了这么多人来杀我?” “总之。是你这辈子都付不起的钱。”江容婼扬着下巴开始往后退。 “等等!” “还有什么遗言要交待的?” 我想了想说:“是关于沈秋水的秘密,你要听吗?” “什么秘密?”她开始上勾,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既然是秘密,当然不好这样说出来,你再靠近些,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江容婼冷嗤了声:“你以为我会上当?你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看来她比我想像中的聪明得多。 “你要是真的把我杀了,他会恨你的。” “他的心已经全都在你那里,恨不恨我都无所谓了,你以为我会容忍你留在他的身边?你别做梦了!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 直到她退后安全区,挥了下手,那些人已经架好了弓弩。看来我这次真的要被射出马蜂窝了。 千均一发之际,四处传来枪响,架好弓弩的人一眨眼间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见此情形,我拨腿就跑,江容婼哪里会这么容易放我离开,一个猛扑,将我扑倒在地。 “今天我绝不会让你活着离!” 她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就朝我的心窝子扎去,我猛的扣过她的手腕。 “江容婼,你疯了?你现在放了我,到时候沈秋水追究起来,我还能替你说上两句好话。你再这样执迷不悟,到时候我也不会再念及任何情面!” “贱人!你以为我稀罕你念及什么情面?谁要跟你这种低贱的人,有任何交结。” 她养在深闺,虽然现在拼尽了全力,发了狠,但力气始终不及我。 我也不想再与她纠缠下去,卯足了劲儿将她狠狠一推,爬起来想着去找默香。 “默香!默香!!”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这林子很深,走着走着很容易迷路。 “默香你在哪儿?回答我!” 默香听到了我的声音,从草丛里站起了身,朝我招了招:“姐姐。我在这儿。” “默香!”看到她平安无事,我放心了笑了笑,跑了过去。 她哭着扑进了我的怀里,不断的抽泣着:“我害怕……” 我拍着她的后背,不断的安慰着她:“别怕,现在沈秋水的人已经赶过来了,正与那些人周旋着,我们趁现在赶紧离开吧。” “嗯。” 这次默香没有再反抗,只是乖乖的任我牵着手,朝树林外走去。 才刚走了几步,默香大叫了声:“姐姐,快闪开!” 那一瞬。她将我推开,藏在暗处的杀手,射出一道短箭,正中默香的心口。 血液好像降到了冰点凝固了般,外界的一切都已经感知不到。 眼里只剩下默香倒在血泊中的情形,她瞪大着双眼,似乎还不敢相信,这一箭会结束了她的性命。 殷红的血在她的胸口漫延开来,仿佛一朵盛开在黄泉的彼岸之花。 我无措的上前将她紧抱在怀里:“默香!默香……” 她还留有最后的神识,眼珠转了转,落定在我身上。 “姐姐,默香……默香不想死……姐姐……默香。其实……其实没有真正的……怪过你,只是,只是在……在和自己,生气。” 那一瞬我放声哭了出来:“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们是姐妹,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变成陌生人?” 默香露出了一抹浅笑:“姐姐,你……你对默香,最好了。默香……下辈子,还做你的妹妹……” “好,下辈子,我还照顾你,默香……对不起。姐姐对不起你。” 默香的瞳孔渐渐涣散,呢喃低语:“沈哥哥,再也看不到他了。” “默香!!”无论我如何悲伤,绝望,不舍,她都不会再醒过来了。 “哈哈哈哈哈……不杀了你,我们就拿不到另一半的钱,去死吧!!” 愤怒将身体里的血液点燃,那一瞬身体里好像有着无穷尽的力量,眼前的杀手满是惊恐之色,青色之焰将百里之地焚烧,那人惨叫着在青焰之中化成了灰烬。 我也不知道这力量究竟是从何而来,又想起那日从悬崖掉下毫发无伤。 只是此时过于悲伤,已容不得我去想其它的,只是紧抱着默香的尸体,直到沈秋水亲自带着人赶了过来。 看到我时,没有让人靠近,只是站在远处轻叹了口气。 直到天光破晓,见我情绪稳定了些许,才缓缓走了过来。 “禅心,默香已经死了,应该入土为安。” “我不想看到你。”我低垂着眸,疲惫万分。 “默香的死,与我没有关系。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对我有半分仁慈?!”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从眼眶滚落:“你虽没杀默香,默香却因你而死……不,归根究底,是我害死了默香,如果我没追上来,如果不是因为得罪了江大小姐,默香也不会冤死了。” “这是默香的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把什么责任都往自个儿身上推。” 沈秋水朝我伸手了手,我下意识将他伸过来的手挥开:“我说过,别碰我。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好,我不碰你,究竟要怎样你才会原谅我?” “你永远消失在我的眼前,沈秋水,别再来烦我。”我将默香背起,她的血将我背后浸染湿透。 我也不知道背着她要去哪里,只想着远远逃离沈秋水就行了。 可沈秋水死活也不肯离开,一直跟在我身后,从早上一直走到了正午。 我背着默香累极,再也不支一起跌倒在草地里。沈秋水上前扶过我:“你没事吧?” “走开!!”现在对沈秋水,完全厌恶至极。 “好,我不靠近你。”沈秋水又退了两步,见我沉默了下来才说:“事情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我没想到江容婼会下这种杀手,也都怪我,自以为是自个儿的地盘,没有多派几个人手保护你。” “禅心,跟我说话啊,你别不理我。”他语气里竟带了几分祈求与无奈。 我抬起眼皮,恹恹的瞧了他一眼:“默香喜欢你,可你从来都没有给过她快乐。” 他低垂着双眸:“她喜欢我,那是她的事情,我只喜欢你。” “我不要你的喜欢,你的喜欢,只会给我带来灾难,只会让我觉得很悲伤。” “我就那么让你无法忍受?” “沈秋水,我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累了。” 他悲伤一笑:“如果我让你离开楚南棠,你会吗?如果你能做到,我也能做到放开你。” 一阵死寂的沉默之后,他的视线落定在默香身上。 “入土为安,我们先替默香找个地方,埋葬了,禅心,我欠你的,会还你!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我已经不想再与他继续纠缠下去。这个话题讨论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之后,他帮我安葬了默香,没有葬礼,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死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我亲手帮默香刻了墓碑,累得再也走不动了,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 “快天亮了,禅心,从昨天到现在你也没吃什么东西,我们先回去,好吗?” “别管我。” “我怎么能不管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禅心,也许你不相信,我不是因为嫉妒楚南棠,才喜欢你。 或许从一开始,我确实是因为嫉妒,才注意到你,可是后来,也是真的喜欢你的善良还有纯真。禅心,楚南棠是个将死之人,你跟他没有未来。” 我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他不知道,楚南棠若是死了,我也会跟他一起离开。 “沈秋水,我和你不可能的,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我都不会喜欢你,或许这些都是早已注定的,哪怕我早遇上你。” “没关系,我有时间,也会让你知道,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别再自欺欺人了,你知道我不会喜欢你。喜欢一个人与时间没有关系,你应该明白的。哪怕你再浪费一百年,也无济于事。” “我不相信!” 有时候他的固执让我有些动容,可那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心软,很快会将这种动容抛之脑后。 “随你信不信,反正都不重要了。” 我闭上眼,脑子昏昏沉沉的。 “禅心,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如果累了,就睡吧,我会保护你。” 身体已经透支了,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原来的房间里,睁大着眼睛看着帐顶,仿佛做了一场噩梦。 我躺在床上不敢动,不敢说话,直到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禅心,你终于醒了。” 沈秋水声音打破了沉寂,我才微微转头,视线落定在他身上。 “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有人要追杀我,后来默香为了保护我,她……” 沈秋水轻叹了口气,坐到了床沿:“禅心,那不是梦,是真的。” “真的?”鼻头一瞬间泛酸,泪水涌上了眼眶,哽咽着:“为什么要跟我说那是真的?明明只是个噩梦,你知道……默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亲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沈秋水将我紧拥入怀中,拍着后背:“别哭,禅心,你还有我啊,我以后就是你的亲人,你的依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放开我沈秋水!”我拼命的想要将他推开,可我越是用力将他推开,他反倒抱得越紧。 “我不放!禅心,我现在也只有你了!你知道吗?别再把我推开,我只要你!” .
第84章 黄梁一梦
我任他抱着放弃了挣扎,沈秋水见我不再抵抗以为我改变了心意,放开了我。 “禅心,你好好的跟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他不断的在强调着这个,事实上他自己也知道,或许我想的东西,他一辈子都给不了。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北洋军那边一直没有消息,我开始坐立难安。 直到沈秋水对我说道:“现在这里是属于我们的地盘,他们内斗都自顾不瑕,又哪有心情管楚少爷呢?” “你放了南棠。” “可以,我有个条件。” “什么?” “我现在改变了心意,我要你嫁给我,大婚那日,就是我放楚南棠之时。” 见我沉默,沈秋水凝眉:“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想好了再回答我。” 见他要走,我叫住了他:“不用了,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 他回头,浅笑。 我说:“嫁给你可以,你先放了楚南棠。” “你以为有资格和我讲条件?” 我拿过发簪抵住了喉咙:“你尽管试试,死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沈秋水,你完全可以赌我,会不会死在你的面前。” “你威胁我?!”他提高了嗓音,怒问。 “你不也威胁我?咱们扯平了。” 见他还未松口,我咬牙用了些力道,尖锐的发簪刺破了我的皮肉,一道鲜红的血沿着脖子缓缓流下。 “住手!”沈秋水冲上前一把拽过我的手:“我答应你,先放了楚南棠,但是你不可以出尔反尔,你知道,我即能放了他,也能再把他抓回来。” 我丢掉手中的发簪:“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后悔。” “你最好记住对我的承诺。”说罢,他命人去监牢里放人。 我要求跟去见楚南棠最后一面,沈秋水虽然不乐意,却也没有阻止,原来这真的就是我和他的最后一面。 他消瘦了许多,苍白得不见一点血色,不过面上依旧风清风淡,似乎这世间也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 “你还好吗?” “好与不好,都这样。”他打量着我,笑了笑,伸手轻抚过我的头发:“难为你了。” 我心口一窒,悲伤得无法自己。 “没有什么难为不难为的。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 “那我又能为你做些什么?”楚南棠眸光闪过一丝愧疚之色。 彼此沉默了许久,第一次相对无言,不是不想说,而是想说的太多,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的无奈我理解,我深吸了口气:“让我送送你。” 将他送了很远,他顿住了步子,回头道:“送君千里,终需一别。” “下次见面,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吗?” “好。”他笑了笑。带着无尽的悲凉。 直到他修长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淹没在人海,我缓缓收回了视线。 沈秋水还是讲了信用,果然没有再找楚家的麻烦,我终日郁郁寡欢,他想尽办法逗我开心。 送这送那,即使有时候我连看都不看一眼。 直到有一天,他说要引见我一个人,我起先没有多问,直到顾希我出现在我面前。 “你们应该有许久没见,就好好聊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待楚南棠走后,我快步走到了顾希我的面前。 他长高了,也成熟了许多,退去少年时的青涩,俨然是一个大人的模样了。 “希我,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敢相信的问他。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在沈爷这儿。”顾希我不似从前那么亲热,字里行间满是陌生。 我张了张嘴,半晌,才想起之前一路听到了一些传言,与顾希我本身的力量联系,原来他来到沈秋水身边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为什么?”我问。 顾希我低垂着眸没有再看我,良久。才道:“没有为什么,只是该去做,族长的命令,我不得不听。” “族长?”我疑惑的盯着他:“希我,你的背后是不是有一个什么邪教组织?你要听命于他们?” “并非邪教组织,我是幸存下来不多的族人,自有使命在身,所以有许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可是有些事情,只是在不断的伤害你自己,以及你身边的人,是错的,难道为了这该死的使命,你也要继续下去。” “不问过程,只求结果。”顾希我冷声道:“我没有别的选择。” 他的这种使命,就像从生下来一开始,被不断灌输的一种信念,根本无法催毁。 “所以,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沈爷让我劝劝你。” “劝我?”我打量着顾希我:“你现在出于某种目的,受命于沈秋水?而你们达成了某一种共识,沈秋水能走到今天,跟你们背后的组织也有关系,对吗?” “只是双赢罢了。” “我真的很好奇,你们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顾希我长叹了口气:“你不会明白。” “算了……”我十分无奈,立场不同,也就分道扬镳,即使曾经我们之间有多亲密无间,也终将消失在时光的长河里。 “沈爷让我劝你,不要再拒绝他于千里之外。”顾希我顿了顿,走上前道:“师姐……” “如果你是来劝我这些,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师父昨日到了楚家。” 我猛然抬头看向他:“是不是南棠出事了?” 顾希我紧抿着唇:“师兄身体状况很不好,师父过来名为探望……” “我想见他。” “嗯。”顾希我点了点头:“我会帮你离开这里,请师姐耐性等待两日。” “希我,谢谢你。”尽管立场不同,但是他依旧也不会害我。 待到两日后,沈秋水说要回部队,顾希我没有跟去,他本身的盅毒之术很高明,用蛊术迷惑的宅子里看守的人,带我逃了出去。 “沈秋水回来,大概会知道是你做的手脚。” “等到那时再说,你去看师兄吧。” “嗯。”我没有多想,心里已经装不下太多的东西,可没想到,还是未能见到楚南棠最后一面。 当看到布置的灵堂时。心里虽有准备,但依旧无法接受。 师父正在灵堂诵经,但看楚家两老,虽然也有悲伤,但总觉得只是表面。 我便觉得,这其中定有隐情,见到我来,楚家两老虽然不悦,但是看在楚南棠的份上,并没有将我赶走。 我拜了师父,给南棠上了柱香,待楚家两老都离开了灵堂之后。我才敢问师父:“师父,大师兄真的……” 师父看了眼外头,说道:“进屋里再说。” “好。” 将门关上,我迫不及待的追问:“棺木里的那人,真的是南棠吗?师父!” “那人并不是南棠,但……南棠确实已经不在阳间。” 我踉跄了两步:“请师父明示。” “棺木里的那人,只是与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作了个替身,骗过阎王。他的灵魂会进入长眠修行。待有朝一日,能免去轮回,重生于世。” “所以,楚夫人他们其实也已经知道?” 师父轻应了声。我暗暗抽了口气,拉过了师父的袖子:“师父,我想和南棠在一起。” 师父看着我,欲言又止。 “师父,师父……你怎么不说话?” 他转过身,才道:“你与南棠,并没有修得缘分的可能。” “怎么会?” “姻缘三生,早已天注定。与他有三生情缘的人,是那位江小姐。” 心口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从肺里挤出一句话来:“意思是,我和南棠怎么也不可能走到最后?” “强行的缘分,只会伤人伤己,酿下不可挽回的苦果。” “师父,一定有办法破解的!” 他没有说话,我却想到了同样的办法:“如果……我替江容婼入了轮回,是不是可以与他修得正果?” 师父猛然抬头打量着我,拧眉道:“不行!这是邪门歪道,你不可犯下这种错误。” “那师父找替身,不也歪门邪道?!” “你……”师父甩袖:“你出去吧!好好反省。” 见师父没有动容,我跪在了他的面前:“求师父成全。” 过了一会儿,师父又道:“南棠比你更早一步,算过你与他的命,是不可逆天而为。” “他……他也算过我的命?” “他终究不愿与你牵绊太深,害怕终有一日独留你一人,会觉得寂寞。不如一早斩断情丝。” 原来是这样,所以即便是到了最后,他也不愿意接受我的感情。 以前我一直觉得,独自背负这段感情很累,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他的隐忍与无奈,才是最痛苦的。 “你起来吧。” “师父若是不帮徒儿,徒儿就不起来。” 师父默了会儿,说:“那你便跪着吧。” 我跪了两天一夜。有些支撑不住了,但拼命咬咬牙,还是坚持了下来。 “你还要继续跪?” “求师父成全!” 他离开的时候,从袖子里掉了张纸片儿,我想叫住他,但是他已经走远了。 我上前捡起纸片儿,心头一动,这上面竟然将换命之法,写得一清二楚。 “师父……”他终究还是没狠下心来。 替身的楚南棠七日后下了葬,不过楚家人都心知肚明,这不过假墓,真的墓穴。在那处山崖下。 楚家两老睹物思人,念子心切,便与师父一道去了道观,留下了江容婼。 自那件事情之后,楚夫人与江容婼之间,总隔着千山万水,无法化解的怨念。 对于江容婼,我没有什么不忍的了。 空荡荡的楚宅,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繁华,人生在世,荣华富贵,身后百年却也不过黄土一坯。谁又比谁更高贵? “你来做什么?” 再见到江容婼时,她已没有了往日的风彩,呆滞的一个人坐在凉亭里,看着院中萧条的景象。 “来看看你。” 她嘲讽一笑:“见我过得如此落魄,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其实你过得怎么样,跟我一点也没有。”我紧握着藏在袖里的刀,一步步走向了她:“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对我下杀手。” “我也没想到,原来沈秋水心心念念的人,不是默香那个贱人,而是你。” “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我情绪差点失控:“南棠从来没有哪里对不起你,你却因为沈秋水。对他起了杀机。” 江容婼低低的笑了,站起身道:“死了一个贱婢,我为什么要感到内疚?至于楚南棠,他命如此,与我有什么干系?倒是你,跑来这里兴师问罪的,你也配?” 我紧了紧手里的刀,却使终没能下手,手心里都是汗。 却不想,她比我早一步动了杀机,将我狠推了一把,促不及防。额头撞到了凉亭的柱子,鲜血迷离了双眸。 她发狠的揪过我的头发,将滑落的刀捡了起来:“你想杀我?那你一开始就应该绝决而果断点,不该给我留机会,现在,刀在我的手里,去死吧!” 手起刀落间,我奋力将她撞倒在地,手里的刀滑了老远,我扑上前比她抢先一步将刀握在了手里。 她双眼发红,冲了上来,我双手握着手里的刀。闭上眼往她心口扎了上去。 那一瞬,鲜红的血喷在我的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腥味儿。 她到死都不敢相信,我会真的有这个胆子,把她给杀了。 刀掉落在地上,看着她倒在血泊里,黑色的双眸渐渐失去了焦聚,我脱力的浑身颤抖跌坐在地。 我将她拖到了井边,将她丢进了枯井中。 移过假山旁的一块扁形大石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压在了井盖上,拿过刻刀沾了朱砂。刻下了符咒。 如果没有人破坏封印,她的魂将永远封印在此,永不超生。 我张开染血的手,颤抖了许久,事已至此,没有回头的路可走了。 按照师父留下来的办法,我拿出他们当日成亲的大红色嫁衣,写上江容婼的生辰八字,在西院放了一把火,凤凰涅磐,浴火重生。 大火很快将镇上的人引了过来,待沈秋水的军队赶到时。已经无法将火熄灭。 我透过火光,已经看不清这个世界,也记不清楚,离开的那天,天空是什么颜色。 浓烟让我无法呼吸,可是我知道,短暂的痛苦过后,将是迎来新生。 意识渐渐离我远去,恍惚之中,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浮,没有喜怒哀乐,没有痛苦。 那是无止尽的黑暗,仿如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满世界的白色,刺目得睁不开眼,熟悉的刺鼻的药水味儿,让我意识到,再次醒来,早已换了一个世界。 阳光明媚的透过窗,风撩起窗帘,窗台上放了一盆栀子花,的清香随着风吹到了鼻尖,赶走了刺鼻的药水味儿。 这是在医院吧,曾经短暂的意识模糊时。也曾回来过这里。 我眨了眨眼睛,疲惫的转动着眼珠子,却没有看到那抹心心念念的身影。 可能是消耗的精气太多,才刚醒来,又想入睡,最后身体敌不过强烈的睡意,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次大概只睡了几个小时,半睡半醒间,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 沉稳脚步声靠近,我的心脏突突的跳动起来。 南棠,是你吗? 感觉到那人已经坐到了我的身边,执起了我的手。 “小家伙可真淘气,夫人,是不是该醒过来了。” 我拼命的想撑起眼皮,挣扎了许久,直到天花板上的灯泡,刺过来一道光。 他温柔的声音带着隐忍着颤抖,沙哑道:“夫人,你总算愿意醒过来了。” 我张了张干涩的唇,凝视着眼前的男人,轻轻的说道:“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你整整昏睡了八个月。” 八个月?在过去里,刚好呆了八年,一月一年么?真如黄梁一梦,那些刻骨铭心的经历,却让我此时此刻分不清楚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泪水沿着脸颊滚落,我想要撑起身子,却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 直到楚南棠上将扶过我,将我拥入怀中:“醒了就好,一切都有我在。” 他的怀抱温暖极了,我靠在他肩膀许久,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南棠,你……”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身体,瞪大了眼睛,心情翻江倒海般的激烈。 “因祸得福,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不明白,怎么会……” 他解释道:“你还记得我与你说过,小凡的命算不到,不在三界之中么?” “小凡……” “除了神,世界万物,皆在三界之中。” 我好半晌才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你是说小凡他……他是神?” “确切的说,是十殿阎王的转生。置之死地而后生,因为小凡命,让我重塑了肉身,成了阎王之父。” 这个消息,如同在我脑子里抛下了一个重磅炸弹,有一瞬间的空白,思绪不复存在。 过了许久。思绪才渐渐回笼:“那我不是阎王之母?” 楚南棠失笑:“是啊。”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其实在灵墓里,你就已经算到了,对么?” 他轻应了声,道:“当时我算了几遍,但一直都不敢相信,也不敢确定,小凡究竟是不是十殿阎王的转生。直到八个月前,与沈秋水大战,小凡冲破了封印,而我在魂飞魄散的那一瞬间,他强大的神力,帮我重塑了血肉之躯。” “那之后呢?” “之后,眼看计划被打断,沈秋水与顾希我从暗道灰溜溜的逃跑了。那地下通道很复杂,也设有机关,你当时受了很严重的伤昏迷不醒,我也没有心思再追上去。” 他顿了顿道:“伏羲之盘被启动了……” “我魂回到了过去,重演了曾经历史,但不想再回去,也不敢再细想。” 他紧扣过我的手:“过去,只是过去,不要再追究了。” “南棠,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嗯?” “你爱过禅心吗?” 他沉默了许久,才说:“或许,曾经动过心,但因为很多原因,我时刻警告着自己,所以没能全心的付出过。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认真的爱过。” “我在你眼里,究竟是谁呢?” 他抿唇浅笑,揉了揉我的头发:“张灵笙,你就是你,不管是我熟悉的禅心也好,也是外貌与江容婼相似也罢,那都不重要了,你懂吗?我现在爱的人。她叫张灵笙。与过去,未来,都没有关系,我们拥有现在,就足够了。” “我明白了……”我舒了口气,靠在了他的肩膀,呢呐:“我想回家,看小凡了。” “我去问问医生,能不能办出院手续。” 医生说还要再留院观察,但是我一刻也不想在医院里呆下去,只想马上见到小凡了。 “没有关系的,我现在感觉自己很好,你让我出院吧。” 我抱着楚南棠的手臂,恳求着,他一脸无奈的看着我:“好吧,但以后还是要来复察的。” “嗯。” 他利落的帮我收拾着行李,看他这么利索,想必我昏睡的这段时间,他也吃了不少苦头吧? 从以前什么也不干的大少爷,变得这么勤快。 感觉到我的视线,他回头冲我失笑:“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我脸上一热:“感觉你变了很多,原来鬼和人差别还是有的。” “当然!”他上前给我了一个拥抱,伏首低语:“比如,晚上终于可以给夫人暖床了。” 我埋首在他的怀抱,身上传来淡淡的檀香,让人闻着会沉下心来。 “南棠,辛苦了。”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唇:“只要你好好的,再多辛苦也值得了。你不知道,当你躺在这儿,留下我一个人自言自语时,有多寂寞。” 我鼻头一酸,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他:“对不起,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离了。” “嗯。”他笑了笑:“你不在的这八个月里,我学会了很多事情。以后,会慢慢表现给你看。” “我很期待。” 他背着行李走到了医院的停车场,拿出了车钥匙,我惊奇的眨了眨眼睛,或许与这个世界脱节太久,有些跟不上节奏,一时没缓过来。 “南棠,你竟然买车了?” “是啊,家里离医院太远了,来回奔跑,就买了车。” “那你……”想问的太多,脑子一片混乱,只能先忍下来了。 “先上车,回家再说吧,小凡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他很久都没有见到妈妈了。” 想到小凡,心里面暖暖的:“他肯定长大了很多。” .
第85章 操之过急
车子稳当的驶上了公路,车窗外的风景虽然陌生却有种归属感,让人觉得很安心。 . 我从反光镜里打量着楚南棠,看来不在的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不过凭借着楚南棠的聪明才智,没有什么困难可以难倒他的吧? 发现我在打量着他,他不由得转头笑问:“在看什么?” 我抿唇浅笑:“这次死里逃生,我没想到还能再回到你的身边,南棠……我觉得很幸运。” “夫人能回到我的身边,我也觉得是莫大的幸运。” 彼此相视沉默了一会儿,他将副驾驶座放下:“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家,你先睡一下,到了我再叫你。” “嗯。”我安心的躺下,半眯着眼看着窗外一闪即逝的风景,打了一个哈欠,轻轻的睡了过去。 直到车子在宅子前停下,他轻轻在我耳畔唤了几声,我悠悠转醒了过来。 “夫人,到了。下车吧。” 看着熟新的房子,莫明的一切亲切感,他替我解开了安全带,率先打开了车门。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小凡,他笑说:“我提行李进去,夫人先进去看小凡。” “我,我先进去了。”说着,提着长裙跑进了院子,只见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正推着学步车,一岁多的孩子好奇的四处看着。 小家伙长得白白净净,肉嘟嘟的十分可爱,我站在原地。幸福来得太突然,竟不敢上前,害怕这一切美好打破,又只是一场梦。 直到小家伙看到了我,瞪着黑溜溜的大眼,好奇的偏着头打量了许久,迈着小短腿,朝我走了过来。 保姆紧跟在孩子身后,看到我时,惊喜道:“您就是小凡的妈妈。楚太太吧?” 我深吸了口气,伸手将孩子抱进了怀里,也许是血浓于水,孩子任我抱着,没有反抗。 他只会发出一些简单的发音,看到楚南棠拉着行李进来,拍着小手一脸兴奋的叫着:“爸爸爸爸……” “小凡,我是妈妈,你还记得妈妈吗?” 离开的时候他才几个月大,肯定不记得了。虽然心底有些许遗憾。但是这一切都还未晚。 一同进了屋后,保姆将我的行李拿去房间整理了,楚南棠走到厨房里,煮了两杯咖啡。 “尝尝,我刚学会煮咖啡,都是新鲜的咖啡豆现磨的。” 我浅尝了口,很醇香,不由得赞叹道:“南棠,你怎么学什么都这么快?” “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等你醒来,就给你一个无所不能的老公。” 小凡很快就和我熟络了起来,有了娘就可以不要爹了。 “到底是他的母亲,血缘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楚南棠看着我和小凡,不由得感叹道:“特别是和小凡相处的这些日子,让我深有体会。” “这近一年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他浅尝了口咖啡,才道:“沈秋水和顾希我消失了,但我想他们元气大伤,也只是暂时的隐藏在黑暗里伺机而动。 而我,从鬼还阳成人。用了一个月的时间适应新的环境和身份。办理新的身份证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过这个世界钱真是个好东西,用它除了感情之外,什么都可以办到。 我拿了些钱投资,很幸运的赚了很多钱,偶尔去公司总部开个会议,目前还是闲散人一个,想找份副业,充实一下生活。” 我看着他,明明说着的是平凡人眼里遥不可及的生活,却被他说得风清云淡的。 有些人,用尽了一生,也走到的一个高度。 “你只用了八个月,完成了这些事情,听起来真像一个传说。” “其实不然。”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很多事情你看似很简单,其实成功的背后都不是偶尔。或许是天时、地利、人合。而且我也不算是白手起家了。小时候,我经常跟着外公跑生意,那些生意经,百变不离其宗。好好分析学习,再瞄准机会下手。” 我深吸了口气说:“看来,我也需要时间,好好认识新的你。” 虽然只有八个月,可我回到过去的时间确确实实是整整八年。记忆似乎还停在遥远的时空里,一时拉不回来。 我看了看四周,问他:“那小白呢?他怎么样?” “他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危险。” “什么意思?” 楚南棠道:“夫人还记得初次去小白家里,我曾经说过的话么?” 我努力的回想着,印象越来越深刻:“你说那房子很奇怪,好像从来都只有他一个生活。感应不到别人的气息。” 楚南棠点了点头:“其实他撒了一个弥天大慌,可他把自己也骗了。” “什么……意思?” “他脑海里有一部分的记忆被封印了,并强行被人灌输了另一段并不属于他的记忆。目前,我不确定他究竟是什么人,但身份绝不简单。” “那他自己知道吗?” “他并不知道,他只是认为自己是白忆情。这种强行灌输记忆的手法,有点像现在的催眠,但又有些不一样。” 我背脊冒出一层冷汗:“那,他来到我们身边,其实也不是一种巧合?” “肯定不是巧合,而是必然。先把他留下来,看看隐藏在暗中的那只黑手,究竟想做什么。” 我抿了抿唇:“你把他留在身边。其实也是想调查他真正的身份?” 楚南棠轻应了声:“一开始是这么打算的,可是相处久了,总会有些感情,其实我倒是希望,白忆情,永远都只是白忆情。” 我长叹了口气,视线落定在他的左手臂上:“那禁咒呢?可有想到破解的办法。” 他并没有任何隐瞒,解开了衬衣的袖子,挽了上去。只见黑色的符文图腾,像是有生命力般。从刚开始的那一点印记,逐渐蔓延而上。差不多占据了大半个手臂。 “太快了,它生长的速度比我想像中要快。” 楚南棠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你先去洗个澡,以后的事情,我们再慢慢来。” “嗯。” 此时保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太太,东西都收拾好了。” “辛苦你了,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姓舒。” “那就叫你舒姨吧。” 简单打过招呼,我拿衣服去浴室泡了个澡。一晃眼就到了下午。家里还是离去时的模样,没有什么变化。 我坐在床沿摸了摸被单,过往如同云烟,不知不觉的就会散去。 身后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我回头看去,只见楚南棠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在想什么?” 我冲他笑了笑:“没想什么,家里真好。” 他依着我坐到了床沿,伸手将我拥入怀中,吻了吻我的眉梢。 “总觉得,你醒来之后心事重重的。有什么可以跟我说。” 我伸手紧抱过他的腰身:“只是觉得这路走来,实在太不容易了。却不知道,我们美好的时光,又能有多久?” 他失笑,轻抚着我的后背:“不要想这么多,至少我们现在还能拥有彼此。” “可我,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不要再分开了。” 是啊,或许人经历过太多的事情,要么大彻大悟,要么想要得更多。 为了和他在一起,这双手曾沾了鲜血。我曾经不想,这些事情做得究竟值不值得,可是现在,为了让曾经的悲伤与痛苦,变得值得,我不要再失去我最重要的人了。 “怎么哭了?”他伸手拭过我的脸上的泪,才惊觉泪水已湿了脸颊。 “南棠,我爱你,我很想你。” “夫人……我也爱你。我也同样很想你。” 他猛的将我扑倒在身下,火热的吻夺去了我所有的理智,除了回应他的思念与爱意,其它的都已想不起来。 他喘息声渐重,带着隐忍的颤抖,在耳畔轻声询问:“夫人,可以吗?” “嗯。”我咬着唇,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口。 他浅笑着褪去彼此的衣裳,无尽缠绵缱绻,叹时光匆匆太短。 晚间时。见到了阔别已久的白忆情,这傻子看到我时竟然给了眼眶。 冲上前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昨天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看到你真的太好了。” 楚南棠半眯着眼,带着一丝杀气:“孙子,把你的手从我夫人身上挪开。” 白忆情才惊觉,赶忙退后了一步,举起了双手:“祖师爷爷,我可是很纯洁的抱了一下。” “我本是想相信你,但看着你那张并不怎么纯洁的脸。我就放不下心来。” 白忆情一脸欲哭无泪:“我哪里长得不纯洁了?” 我不由得失笑,抱过刚睡醒的小凡:“先吃晚饭吧。” 快吃完的时候,楚南棠说道:“我打算在网上招募一支考古队。” 白忆情快速扒完碗里的饭,一脸兴趣的问:“是关于西域古国和禁咒的吗?” “嗯,这天下能力异士这么多,我将一段古国的文字放上去,有兴趣与研究的人,会慕名而来。” 楚南棠说做就做,当晚拿过青铜古盒,临摹了一段古国文字。拍了几张照片,放到了网上。 不过招募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楚南棠说三个月内,必须要把人凑齐。 看着小凡睡着的模样,我竟舍不得离开,直到楚南棠走进了婴儿房。 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我身边:“夫人,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我随他走出了婴儿房,问他:“南棠,小凡的身份会对他有什么隐影吗?” 楚南棠说道:“即使有影响。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他现在还小,阎王之力还没有觉醒,暂时不会引来不轨的人。”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楚南棠似是想到了什么,笑问:“夫人,我可有和你说过?” “什么?” “我与你,即使是血肉之躯,但也早非凡体。” “什么意思?” “十八层地府,都有不同阎王执掌,你分娩那日。刚巧是十殿阎王十万年一次的转生,其实从那一刻开始,我与你早已是不死不老之身。” “那禁咒……” 楚南棠轻叹了口气,抬手看了眼手臂上的黑色符咒:“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当时也想过,置之死地而后生,可却没想到,禁咒的记印会一同重生。即使身为阎王之父不老不死之命,是否也能抵挡住禁咒的侵蚀?只是禁咒的印记在不断的生长蔓延。” “一定会有办法解开禁咒的。” 他吻了下我的唇:“去睡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忙。等会儿再睡。”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找不到睡意,盯着房间的那扇门,想着不知什么时候他才忙完工作。 我拿了本书躺在了床头看了起来,听到外头有脚步声,放下了手中的书。 只见他走进房间,摘掉了眼镜,看到我还没睡,讶然问:“睡不着么?” “嗯,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 他笑了笑。换下睡袍,躺下后将我拥入了怀中:“睡不着,可以先聊聊天。本来是想做点坏坏的事情,但是你的身体才刚好,不宜‘操’之过急。” 我捶了下他的胸膛:“你又学坏了。” “夫人恕罪,小的知错。” 他每次会先主动认错,所以我一直认为,我与他之间不会有任何争吵。 “原谅你了。” “多谢夫人。”他拉过我的手,探进他的衣服里:“暖么?以后再冷些,我给夫人暖床。” “暖,南棠,你真好。” “你是我夫人,也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绊与思恋,我若对你不好,还能对谁好?” 沉默一会儿,依在他的怀里,幸福的冲击太过强烈,竟是毫无了睡意,想和他说的话太多太多了。 “南棠。你怎么要戴眼镜了?” “谁知道……”他长叹了口气:“可能是以前看书看得太多了,所以你晚上还是少看点书,与我聊聊天。” 看来,虽然重塑了肉身,也并不是可以把之前所有的缺陷都修复完好。 “招募的事情顺利吗?” “倒是有许多感兴趣的找上来,而有一些是直接问可以拿多少钱,有什么好处可得。不过事情总是不能急于一时,欲速则不达。” “嗯,也是。” “夫人有什么打算?要不要继续完成未完成的学业?” 不想他都替我想了这些,说不感动是假的。 “我想,先完成未完成的学业,不过我想换一个专业。” “什么专业?” “考古。” 他失笑:“难道,是因为我?” “嗯,就是因为你,我想或许也会有一定的帮助,或者认识许多有这方面研究的朋友。” “好,你决定的事情,我都支持,我会帮你重新安排一下,交给我吧。” 大约过了半个月的时间,他果真帮我把一切都搞定了,去新的学校报到的第一天,有些紧张。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新的环境,总是频频回头看他还在不在。 或许他知道我会紧长不安,站在教室外没有离开。只要我回头,他就在那里,让我觉得很安心。 可谁知,他这一站,却引起了学校不小的骚动。 考古系一班教室外站着一个美男,一传十十传百,抱着好奇心的姑娘们都跑来一睹美男的风采。 回去的时候,坐在车里见我闷闷不乐,他轻咳了声:“那我明天是来还是不来呢?” “还是不要来了,招蜂引蝶的。” 他长叹了口气,有点受伤:“我可以考虑戴个防尘面具。” 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出来:“我也没有那么小器。” “不,我是怕夫人不高兴。让夫人不高兴的事情,就应该杜绝。不过看你笑了,我就放心了。” 招募过了一个月,终于找到了两个还算符合要求的,楚南棠私下与他们见过面。并且买下了一处别墅,当作研究室。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楚南棠似乎将这一切都计划好了。 直到有一天,他说找到了一个自己很感兴趣的工作,而且还能让我们在学校里时常相见。 我好奇了好几天,直到听说音乐系来了个新的音乐老师,本来来了一个新的音乐老师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听说……长得非常俊美,所以同学都慕名跑去看。 我顿时与他前几天说的找了一个新工作联系到了一起,整理好记录的笔记,跑去音乐系的教室外,仰长着脖子往里头张望着。 隐约听到里面在拉二胡的声音,曲子是《一剪梅》,身边的同学很激动的讨论着。 “这个新的音乐老师,不仅长得帅,而且我听说什么乐器都难不倒他!” “他拉二胡的样子也太帅了吧!” “那是你没看到他弹筝的样子,那才叫人间极品!” …… 说着,女生们擦了把口水,个个看得如痴如醉的。 哎,楚南棠啊楚南棠,真是妖孽,一个没看住,就出来兴风作浪,招蜂引蝶了。 到吃午饭时间,手机收到了一条简讯。 楚南棠:来我办公室吃午饭。 我:好,你办公室在哪里? 楚南棠:在办公楼三层第四间。 来到他办公室时,只见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早已摆好了几道菜肴。 我关上门心里有些不安:“这样好像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食堂的饭菜听说简直就是魔鬼料理,为了让你好好吃饭,我会每天中午与你一起进餐。” 我坐到了小餐桌前。吃了几口饭菜,想了想说:“我看到你在教室里拉二胡了。” “好听吗?” “女生的尖叫声太大,我听不到。” “呃……”楚南棠含笑道:“夫人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我假装埋头认真吃饭。 “下次,我独自拉给你听,你想听什么都可以。”说着他扣过了我的手:“我只是希望,你能在我的视线里,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辞掉这份音乐老师的工作。” 我抿唇笑了出来:“我都说了,才没那么小器,其实可以在学校里看到你,我也感到很高兴。” “如果可以把小凡带来就好了。” 我眨了眨眼睛:“你当学校是你的家啊?” 他给我舀了一碗汤,提了句:“你们考古系的张教授,我打算找个时间与他好好聊聊。” “他?”想到张教授那张扑克牌脸,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据说是个很难搞的人,你确定吗?” 楚南棠点了点头:“确定,我调查过这个人,不仅有理念,还有实战经验,曾经跟随国家考古队去过很多地方,最重要的是,他曾写过一篇关于西域古国的研究学术论文。又在那边生活过一段时间,找他加入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找他去谈?” “明晚,打算约他出去好好谈一谈。今晚回去,把一些重要的资料再好好整理一番,想要让他加入,必须得让他对这些资料感兴趣。”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前后也差不多快三个月了,我还没有去过你的研究基地呢。” 他失笑:“等张教授加入,我带你一起过去。” 顿时心情有些沉重的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南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怎么也放不下心你。” 楚南棠没有回答,只是说道:“把这碗汤喝了,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论。” “嗯。” 当晚回去,楚南棠为了整理资料,忙到了大半夜才睡下。 我起了个大早,与舒姨一起准备了早餐。 白忆情说道:“祖师爷爷,你天天送灵笙一起上学,也送我一程吧。” 楚南棠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你和灵笙能一样?他是我夫人,你是我孙子。” “噗!”我一口豆浆喷了出来,楚南棠顺着我的背:“豆浆烫了些,慢点喝,时间还早不会迟到的。” 白忆情牙齿磨得咯咯直响:“你们这样简直是犯罪好吗?天天虐单身狗!良心不会痛吗?” 楚南棠风清云淡的反问了句:“良心为什么会痛?” 白忆情撇嘴,气冲冲的拿过了背包:“我要离家出走,我今晚就走!再也不受你们的刺激了。” “小白……”我还想说什么,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楚南棠慢条斯理的喝着豆浆,说了句:“现在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我忍不住替小白说了句公道话:“你平常也对他确实苛刻了些。” 他顿了顿,可能是在反省了一会儿,才说:“夫人说的是,那我以后对他少一点苛刻。” .
第86章 晚婚晚育
当天晚上,他先送我回家了,独自去见了那张教授,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但楚南棠办事,只要他想就没有办不到的。 那晚我无心睡眠,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左右,楚南棠才开车回来。 听到玄关开门的声音,我起身迎了上去,问他:“情况怎么样?” 他冲我笑了笑,比了个一‘ok’的手势:“搞定。” “什么时候准备出发?” 他说:“尽快吧,一切都准备就续,立马动身。” 我将准备好的宵夜拿了出来,递到了他面前:“银耳汤,你喝了吧。” “谢谢夫人。”他接过汤,仰头喝了个干净。 我搓着手。不安的看着他:“那个……南棠,你们还缺人吗?我可以跟去照顾你们的起居饮食啊!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带上我,可以吗?” 楚南棠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起身将我拥入了怀中。笑了笑:“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已经把你算在队伍里了。” 我喜出望外,笑了出来:“嗯,你怎么不早一点跟我说?害我一直在瞎想着。” “给你一个惊喜,怎么样?有没有感到又惊又喜?” 我拧过他的耳朵。疼得他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夫人,我错了!” “你以后,不准再这样戏弄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担心得都要睡不着觉,害怕你把我一个人丢下。” “没下次了,夫人……快松手啊。” 见他真的疼了,我才松开了手,耳朵被拧红了些。 “夫人真是……” “嗯?” “没什么。”他走开了几步,又回头补了句:“夫人凶起来的时候,其实也很可爱。” “你是夸我,还是骂我?” “当然是夸你。我先去洗澡,你也赶紧的去睡吧。” “嗯。”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浴室,我长长的舒了口气,他能带我一起去,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可转念一想,似乎带我去也情有可原。那个打不开的古铜色的盒子,也许也是一个关键。 躺在床上闭目假寐,直到感觉到楚南棠也上了床,我才翻身面对着他。 他一脸讶然:“夫人怎么还没休息?” “南棠,你带我一起过去,是因为那个青铜古盒吗?我觉得它里面的东西跟你手臂上的禁咒,有一定的关系。” 他暗暗抽了口气:“其实这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另一部分……” 他下一秒将我拥入怀中:“我是不放心将你一个丢在这里,至于小凡,我会请专人看着,他会很安全,不会让顾希我和沈秋水他们找上来。” “你说,沈秋水他们究竟去哪了?” “你还记得在那个密室里的阵法吗?” “记得,那个邪阵,以吸取少女精元来维持。” 楚南棠轻应了声:“那个阵法。在一本道家古籍里曾有记载,叫长生阵,吸取处子精元维持,沈秋水与顾希我之所以能长生不老,靠的便是这个阵法。当日阵法因为强大的能量所破坏,他们估计正忙着重新布阵,找新的窝点,所以我推测,他们暂时还没有这个闲心出来找我们麻烦。”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顾希我背后有一个神秘的组织,与西域古国有着关联,我以前无意的看到过他背后有一道印记,到前些日子才想起来,与青铜古盒。还有你手臂上的禁咒,符号很相似。” “嗯,他既然能对我下禁咒,而这禁咒来自于西域古国一个神秘的族人有关,就证明,其实顾希我应该知道些什么,但也仅仅只是知道一点,他也不过是背后那人的一颗棋子罢了。” 见我沉思着,他笑得意味深长,突然将脸凑过来。给了一个绵长的深吻。 “夫人要是现在还不困的话,我们可以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我脸上一阵滚烫,其实身体有些疲惫了,但又舍不得将他推开。 随着他的动作,反而不由自主的开始迎合着他。寂寞的夜色中,温室的旖旎无人窥见一丝一毫,他的热吻,将我所有的低喘,都化成无声的叹息。 没想一开学又休了长假。幸好张教授什么也没说,给了楚南棠十足的面子,很爽快的批了下来。 出发的日子很快订下,就在这个月的十号,前后只有三天时间做准备。 第一次楚南棠带我去他的秘密基地时。震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那别墅站在外边看,就是普通的别墅无疑,可当走进里面时,通通都是经过楚南棠的设计,结合一系列魔鬼阵法加工过的。 与之灵墓里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处。 楚南棠走在最前面:“不要跟丢了,如果跟丢了,而你不熟悉这里的阵法和机关,只怕会有些麻烦。” 我吓得快步上前拉过了他的手,他失笑:“放心。有我在呢。” 在经过重重机关与密道后,来到了一处大铁闸门前,那上面装了人脸识别锁,楚南棠走上前,经过识别后。铁闸门很快打开。 我随着他进入了到了别墅最隐密的密室,也是他一直在讲的研究基地。 里面早早到来的有三人,一个年轻男人,足足有一米九的高个,身材很棒。小麦色的皮肤,穿着一个灰色的背心,手里正把玩着双节棍。 另一个,是个女的,那女的留着很长的头发,眼窝很深邃,五官十分精致,看着有点像混血儿。 一脸专注的戴着橡胶手套,不断的翻看着那只青铜古盒。 另一个人,就是我们张教授了。手里拿了一大沓资料,似乎在分析着什么。 看到我带了新人,皆好奇的抬起眸朝我看了过来。 那女人冲楚南棠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老大,你竟然带了一个女人过来,难道是新的队友。” 楚南棠扶过我的双肩,往前推了推:“她叫张灵笙,是我老婆。” “噗!”女人一口咖啡全喷了出来,溅在了型男那张俊脸上。 型男嫌恶的瞥了她一眼:“黎青染,你跟我是不是有仇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叫黎青染的姑娘连连道歉,扯着嘴角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开笑的,原来你真的结婚了,这么年轻就结婚了,不科学啊。” 楚南棠失笑:“我结婚,哪里不科学了?” “当然啊,就你这种闷骚的性子,怎么也得是晚婚晚育的那一类吧?” 对于这个黎青染的直白,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也突然就因此而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你们好,我叫张灵笙。” 黎青染站起身与我握了握手:“我叫黎青染。” 型男拳头轻捶了下自个儿的胸口:“我叫立晟。” 张教授扶了扶眼镜瞧了我一眼:“我就不用介绍了吧?天天在学校里照面。” 我脸上一热,摇了摇头:“不用了张教授。” “嗯。”张教授到底还是比较严肃:“你学习还算认真。比起现在那些只懂得应付老师的学生,还是要踏实得多。” 楚南棠在我耳畔低语:“啊,被赞了。看来夫人在学校里的表现确实很不错。” 我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就别取笑我了。对了,那小白……” “小白啊,正在请假啊。” “呃,他要是请不到假怎么办?” “那就只好旷课了。”楚南棠失笑:“开玩笑的,要是真的请不到假,还得我出马,帮他说几句好话,让学校放行。” 说罢,楚南棠对黎青染吩咐道:“青染,给灵笙做一个人脸识别的系统。” “ok,大老板。”黎青染笑了笑,朝我招了下手:“灵笙,你过来这边。” “好的。” 帮我做好人脸识别系统之后。黎青染伸了个懒腰,拿过桌上的青铜古盒,递到我的跟前:“我听大老板说,这个古盒是你的传家之宝?” “是啊,可是至今也没有人可以打开这个盒子。” 黎青染轻应了声:“我来这里,其实是跟一个梦有关。” “嗯?能方便说说是什么梦吗?” “在梦里,一直在逃亡,在一个神秘的国度里,有许多人,在梦里认得他们,可以醒过来的时候,却总也记不清楚他们的脸。 这些符文,我在梦里的一些法器上也看到过,后来我在网上看到招募,没有多想就过来了。我希望可以通过这次行动,破解这个梦背后的秘密。” 两日后,总算看到了小白,自从那日他说要逃家出走,还真不是开玩笑,搬去了学校宿舍住了。 一见到楚南棠,一改那日的别扭,差点没扑上来抱大腿了。 “祖师爷爷!” “嗯?”楚南棠不动声色的盯着他。 “呵呵……学校宿舍啊,环境真是太差了!” “是吗?当初可是你说要搬出去的,怎么,现在住不习惯又想搬回来?” 白忆情扯着嘴角尴尬的笑了笑:“能搬回来吗?” 楚南棠见他这般小心翼翼的询问,估计又自我反省了一下,这次竟然没有再为难他:“可以,你想搬回来就搬回来吧。” “祖师爷爷,您真是对我太好了。感动得都哭了。” 楚南棠将他靠过来的头推了推:“别哭花了我的衬衣,你们认识一下,明天就要出发了,建立一下感情基础,以后好配合工作。” 白忆情大步走上前:“我叫白忆情,你们也可以叫我小白。” 黎青染埋头正在查找着数据,匆忙间抬头,两人猛的愣在那儿,笑容僵在脸上。 .
第87章 嗜血妖藤
时间仿佛静止了般,我下意识问了句:“你们……认识吗?” 黎青染猛的转头看向我:“不,应该不认识,但是,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白忆情拧眉,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个模样,一脸凝重:“或许确实是在哪里见过,只是想不起来了?也许是前世呢?” 说着,又露出一副嘻皮笑脸,走上前往长桌上一坐,撩了把额前的留海:“美女,贵信?” “鄙人姓黎,名青染。.”黎青染撇了撇嘴,对于他这副油腔滑调的模样,第一面的好感统统埋葬在前一刻的时光里。 “我叫白忆情,叫我小白吧。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 “好巧,我也没有女朋友,你介意,我喜欢你吗?” 楚南棠暗戳戳的拿过了一支飞标,朝白忆情射了过去,白忆情反应倒是极灵敏,侧身躲了开来。 惊恐的盯着楚南棠;“祖师爷爷,你对我也太凶残了!” “凶残?叫你来是工作,不是泡妞的。” “为什么不可以工作与泡妞同时进行呢?” “呵呵……”楚南棠冷笑了声:“当然不行,泡妞也是需要时间、精力、、观察力、注意力以及体力,会影响工作进程,所以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心,学会自律,不要给团队拖后腿,明白?” “yessir!”白忆情肃然起敬,大伙儿冷冷瞥了他一眼,各自散了。 “诶……不再熟络熟络一下?”白忆情站在原地呢喃了句。 楚南棠双手环胸,开始质疑自己让白忆情加入进来。会不会是一个十分错误的决定。 “以后有的是时间,好好的熟络熟络,先回去准备准备,明早七点半,准时在别墅前集合。” 楚南棠说,我们离开之后,孩子也会送到别的地方,能够保证孩子的安全。 我抱着小凡坐在沙发里逗弄着:“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要分离了,不知道这次的分离,是短暂还是漫长的。” 孩子咿咿呀呀的。好像在对我说些什么,我忍不住吻了吻孩子可爱的脸蛋儿。 “你也舍不得爸爸和妈妈吗?爸爸和妈妈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等做完这些事情,以后就好好的陪小凡,好不好?” “妈……妈妈……妈妈妈……” 孩子第一次叫妈妈时的那种心情,激动得不知该如何形容,仿佛那一秒,所做的一切,或存在的一切,都变得有了价值。 那一种无尚的荣耀。无关名利金钱,只是孩子与母亲之间的爱。 楚南棠斟茶的手顿住,抬眸时,竟然红了眼眶,笑道:“竟然会叫妈妈了。来,爸爸抱!” 他伸手从我怀里接过孩子,举了起来:“我的儿子,是最棒的!” 看着他们父子俩,心里被填得满满的,此生得他们爷俩,再无他求。 吃饭晚饭,我与他一同将孩子送去了新住所。 那里的房子在一处新建的山庄里,的环境很静,种了许多植被,鸟语花香让人心旷神宜。 “认识一下,他叫陆唯,以后就是我们的管家。” “你好,我是小凡的妈妈,张灵笙。” 我看着陆唯,只觉得有些怪异,陆唯皮肤很苍白,冲我笑了笑。开门将我们迎了进去。 只见里面有两个看护,没有多余的话,从我手中接走了孩子,此时客厅里只剩下三人。 楚南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陆唯,你坐吧。” “是,楚先生。” 陆唯这才坐了下来,面上没什么表情,我不由得问出了心底的疑问;“陆先生……你是半阴人?” 陆唯猛然抬头看向我:“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与其说是看出来,不如说是天生的一种直觉。” 那种死人身上的气息,我太熟悉了。 楚南棠说道:“夫人好敏锐。” 陆唯这才有了丝微笑:“我的命是楚先生救的,我无依无靠,又被女朋友骗光了所有的钱,还跟别的男人跑了,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楚先生将我的魂招了回来,但从那之后,我能看到阴阳两界,成了半阴人。” “过往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陆唯,以后你好好的活着,会让你把曾经的屈辱洗刷干净!” 陆唯眸光有了生气,透着决绝:“谢谢楚先生,我陆唯今生的命就是您的,只要您吩咐,一定万死不辞。” “别这么说,认识就是缘分,你是我的朋友。” 陆唯掩不住的感动:“楚先生,您放心吧,小少爷放在这儿,我会保护好他。” “嗯,有你在,我放心。” 回去的车上,我左思冥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那俩个看护,其实也不是人?!” 楚南棠浅笑:“那俩个看护,是十殿阴司。” 我猛然抬头看向楚南棠:“他们怎么找上来的?” “十殿阎王复生,他们本能感应得到,存活于阴阳两界,唯一的使命,就是保护好他们复生的主人。而且他们法力高强,会拼尽一切护小凡周全。” 我舒了口气,也不由得佩服起眼前这个男人。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他冲我笑笑。 我说:“看来,你早就把这一切都打算好了。都没给我机会去烦心。” “这是我的责任,不该让你烦心事情,自然不会让你烦心。夫人还怕没有烦心的事儿?” “你把什么都安排好了,想不到未来还有什么事情会让我烦心。” 他笑出声来:“有的,夫人好好想想。” “嗯?’我认真的想了许久:“学业?” “不是,我相信以夫人的刻苦一定能取得不错的成绩顺利毕业。” 我苦恼的蹙起了眉:“我想不出来了。” “好吧,给个提示,咱们已经有了小凡了。” “嗯。”想了想,下一秒只觉脸上一阵滚烫。 他又继续说道:“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以后家里可热闹了,男孩女孩都好。” 我抿唇浅笑。轻应了声:“好,反正是你负责养家。” 他腾出只手,与我十指紧扣。 次日七点半,人都到齐了,楚南棠换了一台越野车,立晟也开了一量旱马过来。 张教授背着背包上了我们的车,白忆情见黎清染上了立晟的车,也跟着黎清染屁股后上了车。 这一路上还有很漫长的路途,不过有了白忆情这二货,看着他们抬扛也不会觉得无聊。 看了眼电子导路仪,楚南棠道:“我们现在已经出了省了。一路向西。最多十天的行程,可以到达目的地。” 我们赶到半途时,遇到了十一月初的狂风暴雨,立晟的车子陷入了很深的泥坑,几个人冒着雨下车推车,也无济于事。 我撑着伞走到了楚南棠身边:“现在怎么办?” 这一望无际的荒野,四下无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楚南棠蹲下身,看着深泥坑,沉声道:“这泥坑是有人故意挖的,车轮也扎破了。” “什么?”立晟一下情绪就激动了。上前来查看,车轮果然扁了下来,拧眉道:“谁tm这么缺德?!” 白忆情怨了说了句:“我去,坑这么深,这得千斤顶啊!不然……也得找根木棍子,把这车轮给抬出来吧。诶我说,立晟老哥,你怎么开车的?” 立晟瞪着白忆情一时语塞:“我怎么开车的?你这意思是我没开好?那你来吧!” “别吵了,这坑明显是陷阱,立晟没注意到情有可原。”楚南棠冷静的说道。 “听到没有,还是老板有头脑。”立晟双手环胸瞥了白忆情一眼。 楚南棠环顾了一下四周,道:“咱们分成三队,一队留在这里,把坑填一下,看车子能不能开出来,其他的两队看这四周有没有人家,找来帮个忙,现在是下午一点,四点在这里集合。把必要的东西都带上,以防万一。” “我留下来吧。”立晟说道:“让白忆情负责把坑填了。” “什么?我?!”白忆情瘪嘴:“为什么不是你填坑我来开车?” 立晟冷笑了声:“车子是我的,性能我也最熟悉,你一边填坑。我试着能不能把车子开出来。” “那我和张教授一起行动,去那边看看。”黎清染提议。 “嗯,我和灵笙往那边走,找到这附近的村民就立即返回来。”说着楚南棠从车里准备了些东西,放进背包,牵过我的手往一旁泥泞的小路走去。 这里四面环山,只觉得十分阴僻,走了很远也没有看到人家。 “南棠,我们还是回去吧,走了这么远都没有人,估计不会有人居住。” “不会。这里的路明显是经常有人走动的,你看,路两旁的草都生长得很好,若是没有人常走动,这条路早就被草都覆盖了。” “那就是说,只要沿着这条小路往前走,能找到村民?” “嗯。”楚南棠安慰道:“别怕,再走一段路看看,若是真的没有人,我们再原路返回去。” 果然如他所说,又大概走了十几分钟。我们终于看到一个古老的村落。 这里的村落与外界的有些不一样,竟然都是石头砌的房子。 我不由得十分好奇:“这里……真是奇怪,而且这些石头房好像时间久远了。” 楚南棠推测道:“没错,至少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怎么没有看到人?”我与他走在村子里铺成的石板路上,寂静得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楚南棠一脸警惕道:“夫人,你有没有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异动?” 我闭目集中精神,突然一股森冷之气,无孔不入的渗进了每一个脑细胞里,我猛的睁开眼,打了一个冷颤。 “血,藤蔓。白骨……杀气!”我不由得紧了紧楚南棠的手:“南棠,我们得快速离开这里,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楚南棠拿出手机,往四周拍了几张照片。紧牵着我的手道:“这里确实很诡异,我们先离开再说。” “雨小点了。”我伸手接了接雨,与他快带走出了石板街。原路返回去。 等我们回到停车地点时,谁知一个人都没有,立晟与白忆情也不见了。 我与楚南棠相视了一眼,分头在这附近找了找,也没有发现他们俩的身影。 “怎么回事?”我不由得开始心慌,可偏偏车子坏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然而,这一切也并非是什么巧合,只怕是人为的。 楚南棠拿出手机,拨了白忆情的电话,又拨了立晟的电话,都无人接听。 突然,我听到附近似乎有手机响,对楚南棠道:“南棠,立晟的电话,再打一次。” 于是他又拨了一次立晟的手机号。我遁着声音寻去,竟在草丛里捡到了立晟的手机。 “南棠,这是立晟的手机!”我拿着手机跑向了楚南棠。 楚南棠接过手机,思索了好半晌,才沉声道:“出事了!他们先挖好了陷阱,然后再逐一的解决。糟了!张教授他们也有危险,走!” 我们往张教授他们消失的方向一路寻了过去,走到了一片小树林里。 树林里十分阴郁,眼看天渐渐的黑了,楚南棠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照路,并回头叮嘱了声:“夫人。小心脚下。” “嗯,你也……啊——!”话还未说完,有什么东西绊住了我的脚,我整个人往前摔去,楚南棠急急跑回来查看。 “有没有伤着哪里?!” “没,没什么大事,只是手擦破了点皮。”我往脚下看去,只见几条藤蔓缠绕在一起,绊住了我的脚。 楚南棠伸手将我脚踝上的藤蔓扯掉,又查看了我的脚:“疼吗?” “有一点点。” “看能不能站起来。” “嗯。” 他扶着我缓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走了两步。还是有些疼。 “夫人,我背你吧。” “可是……”我看了眼完全黑下来的天,没想到天黑得竟然这样快:“张教授还有清染怕有危险,你不要管我,先去找他们吧。” “我怕顾得上他们,回来又把你丢了。别拗了,快上来。” 说着蹲到了我的面前,我有点儿难为情:“明明是不想给你拖后腿的。” “这算什么拖后腿?路还远着,谁都有遇到麻烦的时候,互相帮助本来就是团队精神。” 我趴在他背后笑了出来:“好吧,你又成功的安慰了我。” 他背着我在小树林里前行,叫着张教授他们,我心里十分担心,怕他们已经遇到了危险。 “张教授!清染!张教授!!” …… 楚南棠停住了步子,再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 “对了,夫人有没有关于清染或者张教授的东西?”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楚南棠似是想到什么,将我放下,从背包里找出一本手记,化出了纸鹤,烧了一张张教授亲笔写的笔记。 那纸鹤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似乎能感应到张教授的气息了,向前飞去。 楚南棠将我扶起。要背我,我说道:“不用了,我现在脚已经不疼了,我们还是快跟上去,看能不能找到张教授他们。” 我们跟着纸鹤转悠了许久,竟然在一处满是荆棘的山坡下发现了浑身是血的张教授。 “灵笙,你在上面呆着。”说着他从背包里拿出了索绳,绑在了树杆上试了试结实度,才快速滑下了山坡,查看张教授的伤情。 “张教授!张教授你醒醒!” 我焦急的在上面等着,天色太黑了,看得不是很真切:“南棠,张教授怎么样了?” “没事,已经转醒了。”他将张教授背在了身上,慢慢拉着绳索爬了上来。 我将矿泉水递了上去,楚南棠喂他喝了几口,张教授这才缓过了劲儿来。 “张教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张教授抬起手,满脸焦急之色:“有……有野人!有野人……把,把清染给抓走了!这些人手段十分残忍,这林子和周围……布满……布满了陷阱,那个泥坑……大概,大概就是他们挖的!快,快回去,小白和小立……” 楚南棠闭目感知着四周流动的空气,过了一会儿,才道:“我还能感知到他们的气息,暂时没有危险,张教授你现在受了伤,我先把你送回去,再去找立晟他们。” “你是说小立和小白他们……” “不用担心,我会找到他们的。” 楚南棠背起了张教授,我挽扶着张教授怕他摔下来,快要走出小树林里,突然脚踝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感。 我扶过一旁的树杆停了下来,楚南棠发现了我的异样,转身询问:“怎么了?” 为了不让他担心,快点将张教授送回去,我摇了摇头:“没事,好像刚才抽筋了,我们快点回去。” 回到车里时,楚南棠已经满头大汗,好不容易停了的雨,现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楚南棠找了伤药。先给张教授处理了一下伤口,好在都只是一些外伤,只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内伤。 给张教授上完药,楚南棠关心的问我:“脚还疼吗?我看看。” “不疼了……”话还没说完,小腿又出现刚才那种钻心的刺痛感,冷汗瞬间从额头冒出。 “你还说没事!”楚南棠焦急的伸手将我的腿抬起,打开了照明灯,只见他冷静的眸惊现出一丝恐慌之色。 “南棠?怎么了?” 他脸色有些苍白,满是严峻:“夫人……” 我低头看去,在照明灯下,小腿的皮下组织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血肉里扎根生长,并且在快速的蔓延。 那一瞬只觉头皮发麻,咽了咽口水:“这是……这是什么?南棠,这是什么啊?把,把它弄出来!” 我惊恐的不断的抓着皮肤,直到见了血,楚南棠一把扣过我的手:“夫人,冷静点!” 他想了想,从包里翻了一会儿,拿出一把军刀,用打火机将军刀消了毒。 “没有麻药,夫人,你忍着点儿。” 我浑身颤抖着:“只要能把这东西弄出来,再疼我也会忍着!” 他递了我一块手帕,我将手帕咬在了嘴里,他紧蹙着眉:“夫人,别看。” 我撇开了脸,小腿处传来从所未有的疼痛,都能清晰的感应到锋利的刀利割开皮肉的感觉。 我疼得浑身颤粟,小腿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连根拨除,我没忍住低头看去。只见那染血的藤蔓极尽扭曲着,被楚南棠一点一点的从血肉里拉扯出来。 害怕的泪水夺眶而出,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那东西终于从血肉里连根拨除。 那东西竟然还在楚南棠手心扭动,让我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楚南棠用打火机将那东西烧成了枯黑色,似乎才停止了扭动。 随后,他拿出药替我快速包扎了伤口:“夫人,没事了,别怕。” “这是什么啊?” 楚南棠抿唇沉默了许久,才道:“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怪的植物。” “张教授他没事吧?” “没事,只是精神高度紧张,放松之后就昏睡了过去。”楚南棠一脸愁云:“我们得尽找到小白他们,时间拖越久,对我们越是不利。” “那我们现在就去。” “夫人,你和张教授留在车里,我去。” “不行,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车里,我害怕。”我也怕他这一去会遇到什么危险,两个人的话至少还有一个照应。 楚南棠没多想,点了点头,跳下车,找了几件衣服,寻了木棍,浇上了汽油,做成了两个火把。 将一只火把递到了我的手中:“那藤蔓怕火,如果再遇到这种东西,就拿火烧它们。” “好。” 离开的时候,楚南棠将车子四周检查了一翻,在四周洒了一些白色的粉沫。 “那白色的粉沫是什么?” 他说:“是一种杀毒虫的特制药,对植物也有伤害。” “可是如果那些野人再回来怎么办?” 楚南棠沉默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瓶子,打开了木塞。只见几只小鬼出现在了眼前。 冤死的小孩,煞气最重,但似乎被楚南棠收拾得很是听话。 “听着,保护好车内的人,做得好的话,我会考虑让你们得到往生投胎的机会。” 之后又烧了立晟、小白、清染有关的物件,楚南棠放出三只纸鹤,我们跟着纸鹤手里举着火把往前寻去。 我不由得好奇问他:“你怎么突然养小鬼了?” 他失笑:“那些小鬼怨念极重,徘徊在人间不肯离去,是他们自己找到我的,他们无处可处,我就收留了他们,平常有一些凡人办不到的,他们可以办到。如果有往生的机会,我就超渡他们去投胎。” 我点了点头:“这也算是功德无量吧!” “也未必是功德无量,不做不犯错,但只要做了一件事,肯定会有漏洞与犯错的时候,究竟是功是过,谁知道呢?” .
第88章 诡笑背后
我们跟着纸鹤穿过了树林,那三只纸鹤往的是同一个方向。 . 我说:“看来他们是被同一批人给带走的,南棠,我觉得这里很邪门。” “嗯,确实有些诡异,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夫人别怕。”他一边扶着我往前走去,询问;“你的腿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已经,别管我,快些走吧!”说不疼是假的,楚南棠轻叹了口气,轻应了声,加快了速度。 穿过树林,突然一座废弃的塔出现在眼前,这座塔倒塌得只剩下了塔座,还能依稀看到当年的盛况。 台阶足足有五米宽,高台之下爬满了茂盛的植被,那植被仿如有生命般,藤径在半空中如同灵蛇般扭动摇摆。 我忍不住背后渗出一层冷汗:“南棠,这……这些藤缦,是不是爬进我皮肤里的那种?” 他凝重的点了点头:“正是这些,夫人要小心点。” 三只纸鹤往高台上飞去,还没飞多远,就被那些妖藤而缠住陨落。 我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下,往楚南棠怀里缩了缩,对这种诡异的妖藤已经有了阴影。 “小白他们应该在上面,夫人,你在这等我,我上去看看。” “不,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我紧张的扣过他的手,楚南棠轻应了声,牵着我走到了前面,他用手里的火把将爬过来的妖藤给逼退,它们怕火。不敢再前行。 我们沿着梯子,一步一步的爬上圆形的塔座,果然看到了失踪的仨人。 他们现在陷入昏迷中,手脚被妖藤缠得紧紧的勒进了血肉里。 那一刻没有多想其它的,为了他们的安危,甚至连害怕都来不及去感觉,我拿了火把,将那些缠上来的藤缦烧死。 楚南棠拿过军刀,将缠着他们的藤给割断,那妖藤在长满青苔的大理石地上扭动了几下,径杆竟然渗出鲜红的血来。 扭动没多久,就焉了下去。 “小白!醒醒!清染!立晟!!”楚南棠不断的叫着他们。希望可以将他们从昏迷中唤醒。 妖藤似乎开始躁动得厉害起来,攀爬的速度越来越快。 楚南棠惊叹了口气:“夫人,退后!!” 他冲上前拿过我手里的火把,丢向了妖藤最茂盛之处,我仿佛听到了它们发出尖锐的哀嚎声,那种尖锐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他拿出另一瓶药粉,洒在四周,那妖藤触到白色的药粉,瞬间侵蚀发黑,但是也只能阻挡一阵子,它们的生命力极为强大。前扑后继,迟早会爬过来。 “怎么办南棠,坚持不了多久的。” 楚南棠似是想到了什么,在包里翻找了许久,拿出一盒药膏抹在了他们鼻尖下,没一会儿,刺鼻的药膏气味,将他们刺激得醒了过来。 连连打了几个喷嚏,环伺了四周,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 “祖师爷爷,这是什么啊?” 立晟头部受了重伤,脸上都是伤,看着怵目惊心,似乎跟那些野心动过手。 黎清染虽然是女孩,但却是最冷静的一个。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提醒了句:“往后走,还有退路。” 立晟从口戴里拿出一把红外线激光刀,说道:“我开路,跟我走。” 才刚要辙退,突然茂盛的藤缦中,有东西在攒动,说一点儿也不害怕是假的,我们几个吓得挤在一起,惊恐的盯着那攒动的地儿。 突然从藤缦里伸出一只手来。黎清染淡定的表相那一瞬间崩溃,尖叫了声。 “有,有人!里面有活人!!” 立晟就要冲过去,楚南棠猛的将他拦了下来:“别过去,你救不了他,反而会搭上自己。” “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在我们面前慢慢死去吗?!” 见立晟热血冲动,楚南棠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团队,如果你冒然行动,将会拖累所有的人。” 立晟喘着气儿,红了眼睛,那人拼命的挣扎着,终于露出一个头来,看上去是个很年车的男人,只见他的两只眼睛,早已被妖藤吸食得只剩下两只黑色的窟窿。 可最后救生的意识让他奋力的往外爬着,尽管那诡异的藤缦已经在他的血肉之躯扎根繁衍。 他喉咙咕噜了几声,吐出一口鲜血,猛的被妖藤重新拖了回去,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楚南棠沉声道:“听我说,这些人是故意将我们引到这里,成为妖藤的的美味,像是一种祭祀,只有喂饱这些妖藤,它才不会再乱杀害人。活在当地的村民为了自保,专坑害经过的外地游客,我们很不幸,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这里究竟死了多少人?”黎清染惊叹了声。 “只怕,不计其数。里面埋了数不清的白骨!”白忆情咽了咽口水:“太可怕了!” “现在也只能往后退,看看等着我们的将会是什么?!” 由楚南棠与立晟带路,往后退去,我们被逼闯进一个古老的山洞里。 那山洞很大,许多凸出的岩石,脚下的路崎岖蜿蜒。楚南棠拿出手电筒照明,小心翼翼的往前行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的世界豁然开朗,四周环形的崖壁之下,是一处淀蓝色的湖泊。 湖泊平静无波,淀蓝得看不到底。楚南棠突然发现石壁上刻了一些浮雕。 浮雕看上去似乎在暗示着什么,环形的崖壁每隔三步之距,就有一面浮雕,浮雕的内容都不尽相同。 “这些是什么?好奇怪的画。” 楚南棠沉默的一一看了过来,才开始解说道:“这些浮雕,记载了外面的妖藤是如何来的。” 听罢,所有人都浮现出一丝希望。 “那是不是就有办法,找出对付这些妖藤的办法,逃出去?” 楚南棠摇了摇头:“这上面只记载了这些妖藤是如何而来。并没有记载别的。” 小白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些浮雕上的道道来,疑惑的问:“祖师爷爷,你从这浮雕上看到什么了?我怎么就看不懂?” “这种记载方式,与一些古老道教的有些渊源,我曾经有过些研究,所以看得出一二。” 说着他绕回了第一幅浮雕前:“这种花,没有名字,有人说它来自地狱,所以被人们称为地狱之花。两千多年以前,有个婆罗国的妖后,喜欢拿人血供养各种奇花异草,她把罪奴。或者是犯错的奴婢抓来,以活体供养花草。 为了修成长生不老之术,她将以活体供养的花草练成了长生丹,整整活了一百多年,并且还能保持少女时的妩媚动人。 波罗国的百姓十分害怕,便请来了法师,将这妖后绑在了刑台上,想用火将她烧死。当妖后的身体被大火吞噬之后,她在火刑中彻底消失不见了。 妖后失踪以后,当地多了一种妖藤,以人作为繁衍的器皿,它们可以在血肉里扎根繁殖。直到活人的血被吸干,来自地狱的花将盛开,然后进入长眠之中。 但是当它下一次苏醒,便以活人祭祀供养,得不到满足的地狱之花将会大肆杀戮,人们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立晟踉跄了两步:“直到它开花为止,仿佛将会无尽的杀戮,而我们终将成为它的祭品。” 突然黎清染惊叫了声,反手去抓背后,我下意识转头看去:“清染,怎么了?” “我背后好像钻进了小虫子,灵笙。帮我看看。” “好。”我绕到了她的身后,撩起了她后背的衣服,当看到皮下组织里,那根凸起的藤缦不断在她的身体里蠕动延伸时,我吓得双腿一软,竟是跌坐在地上。 黎清染更是被吓得脸色惨白:“灵笙,你怎么……难道我。” “别,别害怕,只要把它拔出来就好了!不会有事的!” 黎清染似乎能感觉到它继续在皮下组织里蠕动延伸着,崩溃的吼着:“我们都得死在这里,我不要……我不要变成它的祭祀品,救我,救我啊,我不想死!” “冷静点!”白忆情冲上前抓过她的双肩:“祖师爷爷会有办法的,你别乱自个儿乱了阵脚。” 楚南棠看了眼立晟:“小白,你帮立晟看看。” 白忆情点了点头,走上前道:“立晟老哥,虽然呢我很不想看你这五大三粗的身子,但是没办法,谁叫你是我队友呢?” “草!你丫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吧!” 楚南棠又补了句:“立晟也帮小白检查一下,如果有发现这东西在皮下组织生长,必须要尽快拔除。” 白忆情顿时脸色一阵铁青,黎清染渗出了一层冷汗:“怎么拨除?” 楚南棠拿过军刀用火消了毒:“你怕疼吗?” 黎清染红着眼睛。看着他手里的军刀,摇了摇头:“不怕,只要能把这该死的东西给我弄出来!” “你趴着,我帮你取出背后的妖藤。” “嗯。”黎清染背过了身去,嘴里含了块石帕,双手紧握成拳,我看着楚南棠眼也不眨一下的划开了她背后的皮肤。 将妖藤伸展的顶尖给挑了出来,随后迅速揪住扭动并吸附力极强的藤,生生往外扯。 黎清染可能疼得到不行,几番昏死过去。 这妖藤比我当时要厉害得多,它已经不知不觉的扎根很深了。 将染血的藤抽出来时,它还在地上扭动。黎清染尖叫着发了狂似的用鞋底将妖藤狠狠碾碎。 直到那根足足有十几厘米的妖藤在地上瞬间枯萎一动不动,她才脱力的跌坐在岩石上。 “清染,我帮你包扎伤口。” “谢谢。” 那俩人检查完后,一脸凝重,楚南棠轻叹了口气,擦了擦刀上的血:“谁有?我帮他下刀子。” 白忆情咽了咽口水:“在……在肩膀上,祖师爷爷,您可得下刀轻点儿!” 楚南棠疑惑的看了眼立晟:“立晟?” “我没有,很幸运,白忆情话多,多给他两刀子,让他少说两句废话。” 还没等我们舒一口气时。我和楚南棠怔忡在当场,立晟的脸容僵在脸上:“怎……怎么了?” 楚南棠道:“看来,得先解决你的。” “我?我没有啊。”立晟扯着嘴角,惊恐的神情再也维持不住微笑。 “它在你的眼睛附近,比较麻烦。”楚南棠紧了紧手里的刀。 那妖藤正在迅速的往他眼球里延伸开来,楚南棠让他坐下,将头往上仰着。 楚南棠深吸了口气,在眼球附近的重要血管太多,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导至失明。 “立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立晟近一米九的大个头,此时豆大的汗水直往下冒,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来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楚南棠扶了扶眼镜。从所未有的凝重,集中了所有的精力,一刀轻轻的划下去,立晟疼得整张俊脸都扭曲了。 “忍着。”直到那一刀划到眼睑下方,才挑出妖藤的末端,楚南棠紧揪着往外抽去。 那东西扭动得厉害,纤细而柔韧的根从血肉里点点拔除,弄完立晟的,所有人都大大喘了口气。 白忆情的看着虽然严重,但处理得很快,皮粗肉厚的也不见他有多疼。 “大家都小心点儿,别再让这东西再有机会侵袭。” 话音刚落。我仿佛听到了洞外传来一声女人的叹息。 “听,好像有人。”我下意识转头看去,所有人顺着我的视线,只见那茂盛的妖藤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繁殖延伸,这速度很快就会被它们给包围。 随后又一阵诡异的笑声传来,确切的是从那藤缦里传来。当它们迅速爬满了整个洞壁时,悠远奇怪的歌声在洞里回荡,却不知从何方处来。 楚南棠将四周布上了阵法,这些藤缦只要靠近就会燃烧,所以它们只是在阵外‘观望’着,不敢靠近。 “南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法力会耗尽的。” 楚南棠冷静的朝四周看了看,取下了手里的沥魂珠,虽然断过,但却已修复完好,看不出来断痕了。 “夫人拿着它,我出去看看。” “什么?” “放心吧,不会有事。” 虽然他这么说,但其实谁也保证不了,踏出阵法势必会有性命之忧。但他若是和我们一起困法之中,等阵法法力耗尽,我们都要死。 “万事要小心。” 楚南棠点了点头,踏出了阵法。那些妖藤闻到了活人的气息,疯狂的朝楚南棠这边扑了上来。 那汹涌之势,仿佛饥渴了好几百年,楚南棠冷笑了声,祭出几张符,等那妖藤靠近时,符咒化成了熊熊大火,那妖藤发出嘶哑的惨叫。 着火的藤缦腾空纽曲着,仿佛也知道疼痛,随着楚南棠的咒语加快,火势蔓延得越快,任它再如何挣扎也灭不掉。 一瞬间。火势便燃起了半个若大的洞口,楚南棠见状,辙掉了阵法,喊了声:“不要回头,跑!!” 话音刚落,大伙儿出于求生的本能没命的往外跑,爬满洞壁的藤缦很快被真火吞噬。 看到已经安全,我趁他们不注意,又转身折了回去。 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在那里。 待我回去的时候,眼前那一幕让我终身难忘。妖藤在半空中纠缠成了一团火焰,以强大的力量直直的坠向了湖面。 ‘嘭’的一声巨响,被激起了千层浪花,朝我们冲了过来。楚南棠千均一发之际,将我护在了怀里,跃身扑倒在地,免去了强浪的冲击。 待一切平静之后,我听到了湖面滚沸的声音,楚南棠将我拉起,走近了崖边往下看去,只见原本淀蓝的湖泊,开始变成腥红的血水,沸腾得厉害。 腥臭的味道如同被腐烂的血肉,刺鼻得让人想吐。 突然我听到了一声尖锐的笑音。心头一惊,看向楚南棠:“她在这里,会不会就是那个一千多年前,死于火刑的妖后?” 楚南棠蹙眉轻应了声:“很有可能,其实这妖后在火刑之后,化了了妖魔,以妖花之形寄生存活于世。” “呵呵呵呵……”从血浆般的湖底传来一阵诡异的笑音,随后湖面的血浆慢慢化成了一个人女人的形态。 又如无骨之物,迅速从湖底的岩壁攀爬而上。 楚南棠将我推开的那一瞬间,妖物以非人的速度开始攻击楚南棠,我下意识将沥魂祭出,沥魂的威力将那妖物给震退了开来。 沥魂珠回到了楚南棠手里,楚南棠默诵咒语,我在们周身快速的布下了阵法,那妖物想法设法的要破解阵法而入,但几次攻击之后,无功而返。 直到阵法被撞出一道裂痕,而在此时妖物也开始精疲力尽,没有了一开始的凶猛之势 楚南棠开始反击,那妖物连连挨了打,激发了它的凶残,血浆之下,那妖藤再次开始生长快速延伸,比之前生长的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倍。 楚南棠冷笑:“三味真火尝够了,再让你尝尝,七星雷火的滋味吧!” 七张符咒掷出,在空中化成了七团蓝色的火焰,蓝火的威力才是最猛的。 那妖藤遇到蓝色的火焰,瞬间就被燃成了灰烬,妖物姜惨的哀嚎了声,快速的沉入了湖底。 如血浆般的湖面很快恢复了淀蓝色,我上前查看:“那妖物是不是死了?” 楚南棠慌忙伸手拦住了我:“夫人,别冒然上前,恐有危险。” 等待了片刻,湖面没有再掀起浪花,楚南棠才舒了口气道:“看来这东西已经提前进入长眠,这次它没有得到满足,只怕下一次的觉醒会更加凶残。” “那怎么办?” “我将它封印,夫人请退后。” 楚南棠费了不少精力,布下了封印,这才与我一道离开。 当走出山洞时,只见小白他们正站在倾塌的塔座前,一动也未动。 我与楚南棠对视了眼,快步跑了过去,当看到眼前这一幕时,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遍地的尸骨,呈现出死亡前恐惧的表情,渗得人心慌。 立晟胆儿大。走上前,从地上捡过一张证件,那证件居然是学生证。 学生证上的女孩儿笑容甜美,如花般的年纪,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这儿。 黎清染深吸了口气,哽咽道:“尸骨虽然很多,但是我们还是把他们都埋了吧。” 白忆情沉声问:“要不要先报警啊?” 我说:“你觉得警察会相信这些事情吗?看样子有些尸骨已经死去多年了。” 立晟点了点头:“警察局失踪人口登记本,好几沓都没下落放在那儿,埋了吧,然后继续前行。” 太阳从东方升起,终于雨过天晴,我们几人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勉强将这些尸骨都入土为安。 楚南棠为他们安魂超渡往生后,正准备离开,只见身后站了许多穿着异族服饰的村民。 手里拿着武器一脸惊恐的盯着我们,他们也害怕死亡,却为了自己活下去,坑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见我们还活着出来了,他们难以理解的盯着我们,虽然手里拿着武器,但是却不敢再上前来。 估计从古至今,没有做为祭品的人,能从那儿活着走出来。 所以当我们转身离开时,他们没有阻拦,也不敢上前阻拦,走了一段距离,我没忍住回头看了眼。 却见他们正目送着我们离开,而一个个脸上都笑得诡异至极。 我暗暗抽了口凉气,回到车子旁,幸运的是后来了一队自驾游的,帮我们一起将车子给抬了出来。 一路上,都折腾得累了,会开车的轮流来开车,我将之后所发生的事情都一一给张教授说了。 张教授竟是一脸遗憾:“竟还有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可惜我错过了。” 黎清染嘴快,说了句:“还好您错了,您要是没错过。保证你后悔此生。” 我发誓,除了黎清染妹子,还真的没有谁敢这么怼张教授。 车子行了几个小时,我们在一座陌生的城镇歇下了脚,大伙儿都累了,提议明天晚点起程。 酒店的设施还不错,我放了精油,泡了个澡,整个人才舒爽了。 坐到床上,查看了眼脚踝上的伤口,已经渐渐开始结了一个新的疤。 楚南棠正坐在桌前,盯着电脑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下意识叫了声:“南棠,不早了,你快去洗澡吧。” 楚南棠转头看向我,浅笑了下:“好,你要是累了,就早点睡吧。” 他拿了换洗了衣服,走进了浴室,我好奇起身走到桌前,看到电脑上的几张照片。 竟是那个村子里的照片,第一次去那个村子里,楚南棠用手机拍了几张。 我坐到电脑前一一翻看了遍,也没有发现什么。 等他出来时,他上前合上了电脑:“怎么还没睡。” 我抿了抿唇说:“南棠,我总觉得事情很诡异,好像……并没有结束。” “怎么说?”他凝眉看着我。 我想了想,说道:“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他的笑很诡异,我不知道那容的背后究竟代表了什么?” .
第89章 古墓慌慌
楚南棠轻叹了口气,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看了看我脚上的伤:“得再上点药,你等下,我去给你拿药来。.” “嗯。” 等了一会儿,他拿了瓶药回来,帮我将伤口处理了,细心的缠上了绷带。 “南棠,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顿了顿,说道:“别担心,凡事都有我。再过两天我们就能到古西域婼羌之地,希望一切都顺利吧。” 可能真是太累了,我躺下之后,很快睡了过去,因为路上遇到的事儿都够折腾的,所以第二天楚南棠让大伙儿睡了个懒觉。 等吃了午饭才准备行李出发,之后一路倒是平安无事,在进沙漠之前,我们将车子里的油都加满了。并保证了足够的水源。 虽然车里很闷,但是一路驶过黄沙飞扬,我们只能将车窗紧闭。 那一望无际的沙漠,仿佛看不到尽头。白忆情一路情绪最高涨,谁知进入婼羌之地就整个焉了,他说头昏昏沉沉了,让他吃了几粒感冒药,在车里睡着了。 我们赶到了附近的小镇,小镇上的居民倒也算热情,因为张教授在这边生活过一段时间,能听得懂并会说这里的语言。 住行都是张教授给安排的,我们住在镇长家里,而这里也是附近唯一能寻到的绿州了。 他们发现这里使用的文字,与青铜古盒上的文字十分相似,像是千年来演变而来的。 当天晚上,我们就听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是一个通汉语的老人家说的,在他们小镇的附近,有一处古墓,听说那里面埋着一个婼羌古国非常重要的大人物。 近千年来,许多盗墓贼想去挖,但都有去无回,久而久之没有人再来挖过这个古墓,似乎变成一个无法取证的传说。 楚南棠几人听罢,眸光皆是一亮,也许这便是来这里一趟的光键所在。 “小白好点了吗?”吃完饭,楚南棠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问道。 “我刚去送了吃的给他,还是病恹恹的样子,吃了一点东西就睡下了。” 楚南棠轻应了声:“这里条件艰苦,我们可能还得呆上很长一段时间,必须得尽快适应才行。” “明天有什么安排?” 楚南棠想了想说:“明天我和张教授一起去附近熟悉一下环境与地形,你们在这里等我们,不要乱跑。” 我沉默了一会儿,轻叹了口气:“那你们要小心点儿。” “嗯。”西方天亮得比较晚,因为生物钟的关系,我们乌漆抹黑的就起床了,他们打着手电筒,背着背包随张教授出门了。 我和黎清染留下来照顾一直生病的小白,第二天午时,白忆情醒了过来,看样子好了许多,吃的也多了。 他看了看四周,问我:“祖师爷爷他们去哪了?” 我说:“他们先去探查地形,估计得晚些才能回来。” 白忆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黎清染看了看他,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见黎清染关心他,一时就得意忘形,直接黎清染的怀里扑去,假出一脸病恹恹的模样来。 “很不好,胸口好闷,感觉自己要死了。清染,你帮我摸摸看。” 说着拉过她的小手直往自己的胸口按去,黎清染眸光一沉,一巴掌直接乎了上去。 “叫你耍流氓!”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活该!” 白忆情捂着留着巴掌印的脸,一脸欲哭无泪:“我是喜欢她所以才调戏她啊,你看我调戏你吗?” “你调戏我试试?” 他咽了咽口水:“不,不敢,要是你告状,祖师爷爷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那就是我的下场,还是离我远一点的好。” 我冲他摇了摇头:“真是没出息,好了,你躺着休息吧。” “诶对了,他们回来记得告诉我一声。” “会的。” 待到晚上十点的时候,他们回来了,个个灰尘仆仆的,我赶紧去打了水让他们洗一洗脸。 现在虽然已经是十点了,但是太阳也才刚下山没多久。 “有什么发现吗?” 楚南棠笑道:“我们找到了婼羌古国的原址,而且在附近发现了一处地下古墓。” “古墓?” “嗯。”楚南棠心里得了些安慰,困难重重的赶到了这里,第一天就有了收获。 “古墓是什么样子的?” 他摇了摇头:“还只是初步的推测,而且还没有进一步观察,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所以我们明天还得继续做个全面的计划。” “在这附近,有了一千多年的历史古墓,就没有人盗吗?” “这个很难说,因为时间太晚了,所以我们不得不先赶回来,明天也许可能进古墓看看。” 我没有再多问,只是说道:“明天,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 楚南棠脱下外套,许久,才回头说道:“里面有什么,我现在也无法确定,太危险了,夫人还是在这里等消息吧。” “正是因为危险,所以我才不想留在这里,什么也不做,而且你会保护我的,就带我去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呢?” 在我不断的哀求之下,楚南棠才轻叹了口气松了口:“好吧,明天你跟我们一起。小白的病有起色吗?” “哦,他好多了。” “嗯,那就让他再休息几天吧,总得用得着他的地方。” 我失笑:“他老是喜欢调戏清染。” 楚南棠满不在乎道:“只要不是调戏你就行,要是这小子敢调戏你,我就当场废了他。” “他怕你怕得要死。” “怕我?那也只是表面上的而己,这小子心思可复杂活络得很。” 我们早早就睡下了,次日。我跟随着楚南棠与张教授他们一同去了那处传说的古墓。 这次我们租了几匹骆驼,因为还没有到达沙漠的黑色地带,在这里算是安全区,所以自行过来了。 楚南棠拿出罗盘,在附近踩点开始做记号。 张教授一脸佩服的点了点头:“小楚真是个人才啊,年纪轻轻的就懂得这么多,让我自愧不如。” “呵……呵呵……”说到年纪,楚南棠也得一百多岁了。而且他人这么聪明,只要肯学的,没有什么能难倒他。 很快他有了新的发现。招呼我们过去。 “如果没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主墓的入口,咱们就从这个地方开始挖吧。” 听到楚南棠的话,大伙儿面面相觑,白忆情看了看四周:“在地底下,这儿?有古墓?” “你没听这里的老人说吗?这里有处古墓,上千年来没有人来挖,因为来挖古墓的都是有去无回,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来挖过,有没有古墓。也无人取证。” 黎清染给白忆情将那个典故又说了一遍,白忆情拧眉:“可我看都是沙子,能挖出个什么来?” “你先挖了再说。”说着立晟丢了把铲子给他。 白忆情看着脚下的铲子,扯着嘴角冲楚南棠说道:“祖师爷爷,你看我大病初愈,真的不适合干这种体力活儿。” 楚南棠瞥了他一眼,冷笑:“是啊,我看你印堂发黑,面色蜡黄,估计大限将至。还是先挖个坑,把你给埋了吧!” 话音刚落,白忆情弯下腰捡起了铲子,一改之前病恹恹的模样,冲楚南棠嘿嘿笑了两声。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精力特别的旺盛,肾上腺素直线飙升!如果我现在不做点儿什么,都觉得要憋坏了。” 说着拿着铲子往沙子里掘,楚南棠四前一脚踩住了他的铲子,白忆情双目赤红:“祖师爷爷,你还是心疼我了?” 楚南棠冷笑了声:“傻蛋,你挖错地儿了,把力气使在正确的地方,才能把你存在的价值以最大限度的体现出来。” 说着指了指大伙儿挖的地方,白忆情尴尬的抹了把额际的冷汗,拖着铲子走了过去。 张教授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分析着:“你看那边,昨天我们过去的时候,发现了几处废墟石墩,估计就是婼羌古国的皇宫。” 楚南棠道:“这个古国已经消亡这么多年,早已无迹可寻,我们也只是推测,我倒觉得,从显少的遗迹来看,并不像是皇宫,而像是某种祭祀的宫殿。” 张教授认同的点了点头:“都有可能,而且这里的镇民到现在都会许多祖宗传下来的一些法道,也证实了之前的猜测。婼羌国背后有一个神秘的巫族,成于巫族之力,也败于巫族之力。” 一直挖到下午四点,在西部这个时候太阳正是充足之时,楚南棠叫大伙先歇息。 吃了一些干粮补充了体力,白忆情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吃力过,将手里的水壶一摔:“我觉得不成。” 大伙儿将视线齐齐落定在他身上,我问他:“什么不成?” “肯定是挖错地儿了,你看咱们挖了几个小时,有什么发现吗?那么大的一个坑了,都没有挖到任何东西,我看没戏。” “诶,话不能这么说。”张教授摆了摆手:“我相信小楚。他绝对不会看走眼的。” “张教授,你这是盲目的崇拜。”趁楚南棠还没有回来之前,白忆情小声的凑到张教授的耳边说道。 张教授脸色一沉:“听指挥准没错,你是不是觉得太累,找借口不想干了?” “没啊,我我……我只是就事论事。” “什么就事论事?”楚南棠将拿过来的水递到了我的手里,问向白忆情。 “我是说,今天我们肯定能大有收获,呵呵……” 纷纷送了他一记白眼,休息好了之后。继续开始挖掘工作。 突然立晟的铲子好像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又试探性的戳了戳,叫来了楚南棠。 楚南棠扒开沙子,竟然是一面大石块,石块是刻了字迹,这字迹与古符文字一模一样,楚南棠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大伙儿继续挖!就在这儿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个个更加卖力的挖了起来,突然流子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成到形成一个流沙式的漩涡。 楚南棠与张教授赶紧让我们都退到了安排的地方。沙子流动了许久,眼前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直到沙子渐渐停止了流动,楚南棠吩附我道:“你和清染他们先呆在这个,我和张教授上前看看。” “你要小心点儿。” 说罢,楚南棠与张教授上前走到了黑洞边往下看看了,回头冲我们招了招手,示意过去。 楚南棠说:“这里就是古墓的入口,但我们不能全部下去,留一部分的人在上面看着。” 我紧张的拉过了他的衣袖:“让我去吧!南棠,带我去好吗?” “嗯。”他点了点头。看了眼白忆情:“小白,你和青染在上面接应。” 白忆情撇了下嘴:“我也想下去看看……” “听从安排,等我们先下去,确定并没有什么危险,会有机会让你下去看看的。” 张教授对于这个一点儿也不听从安排的小青年很是不满,到底当了这么多年的老教授,还是挺有威严的,白忆情被说得再也不坑声了。 立晟去包里将准备好的绳子拿了出来,固定好后,几人一道攀着绳子下了黑洞。 洞里很黑。进去的入口有一个很长很深的石梯,我们拿着荧光棒走进了洞口,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前行着。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一个圆形的墓室里。 墓室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来时的那条通道,似乎就是个封闭式的大殿。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立晟疑惑的看了看四周,摸了摸圆形的大柱子,只见上面刻着古国的古老文字。 楚南棠凝眉道:“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这里除了我们几个人气息。还有别人的。” 我心口一紧,其实他不说我之前也有感觉到,只是也以为是错觉。这个气息若有似无,不像一般活人的。 我们在这地下宫殿里转修了会儿,看了看壁上的画和文字:“南棠,解开这里的巫族秘密,就真的能解开你的禁咒吗?” 楚南棠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想离答案越近,我们的胜算才越大。” 突然,他在一幅壁画前顿住。盯了许久。我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等一下。”他上前摸了摸石头,突然触到了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块。回头朝我使了一个眼神:“退后点。” “哦。”我若有所思的退后了两步,看了眼离我们不远的张教授他们,正在进行拍照和记录古文。 也不知道楚南棠按下了什么机关,只见一眨眼的工夫,他整个人消失在我眼前,直直掉了下去。 眼看那四四方方的石面就要关闭,我惊呼了声,冲上前不顾一切的跳了下去。 这一跳整个人失去了意识,也不知道沉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黑暗,伸手看不到五指。 “南棠,南棠!”我叫了几声,但是没有人应答。摸了摸地面,竟然找到了掉落在一旁的背包,背包里还有荧光棒与手电筒。 我拿出一支荧光棒,瞬间将黑暗的四周照亮,当看到眼前的一切时,我顿时懵在了当场。 一个高墙筑立的迷宫,有好几个入口,入口没有任何标识,而四周是封闭的,我抬头看去,头顶上的石块,已经不知何时被封上了。 “嘶~好疼!” 我起伸手轻触了一下手臂上的伤,一碰就疼冷汗涔涔而下。 这里一点声音也听不到死气沉沉的封闭空间。我深吸了口气,拿着里的荧光棒,走到了迷宫的入口。 想着反正总归不能在这里等死,赌一把,说不定还能找到南棠。 走了许久,双腿都酸了,可是也不知自个儿到了哪里,坐在地上歇了会儿,捏了捏腿,突然,我好像听到有人声。 我猛的起身喊了身:“南棠!南棠是你吗?回答我!” 原本累极的身体,咬咬牙继续前行,也不知道张教授他们怎么样了,会不会先回去找帮手? 我遁着那若有似乎的声音,不断的在迷宫里穿梭,突然眼前的荧光棒将那黑色的棺材照亮,印入了我的眼中。 我瞪大着眼睛,盯着这黑色的棺材看了好半晌才想起什么,走上前,给那棺材拜了两拜,死者为大。我并不想打扰别人的安寝。 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我四处找着出口,可是我发现这里的迷宫很难走出去,而且就算回到了原点,也完全是一个封闭式的空间。 我脊背发寒,深吸了口气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仰头看向那五米多高的洞顶也不知道南棠现在在这里的什么地方?或许他会有办法出去的。 我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着四周,这才注意到这个洞穴其实是有一些讲究的,虽然看不出来究竟藏着什么玄机。 只见圆形的十二点位置、八点位置、六点位置与三点位置都刻着神秘的符咒,黑色发亮的棺材保存得非常完好,棺盖上与棺材顶头似乎用一种不明显的液体画着不一样的图形。 我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鼓起勇气慢慢靠近,因为洞中昏暗,所以我蹲下身凑了过去想看得更清楚,这棺材落了一层灰尘与泥沙遮住了棺材上的图案,于是我伸手将灰尘拂去。 用指甲抠了一些暗色的部分,在手指上摩挲了两下。有些稠黏,好奇的凑近鼻尖闻了闻。 年代虽久但是我闻出了丝丝血腥气,这图案都是用血画下来的! 我开始仔细的打量起周围,这里四周都是用那种花岗石垒起来的,就连地面也是,所以四周坚硬无比,想要挖洞离开更是不可能。 这里没有任何代表性的东西,没有年代,没有遗言也没墓碑。除了这些诡异至极的符咒!或许……我想知道的东西就在那个棺材里? 棺材里躺着谁?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让我想到了或许棺材里躺着的是一位巫师。一般正常人是不会将自己的墓穴设计成这个样子,看不出任何标志性却处处透着诡异! 而圆形的地面看起来越来越像是一个阵。我脱掉外套,蹲下身开始将地上的灰尘都一一擦拭干净。 发现地面每隔几块岩石的颜色就会深一些,以灰白与灰褐色区分。将近用了一个小时才将地面上的灰尘全部弄干净。 我看了很久,发挥了自己所有的想像力,完全无法想像出圆形地面上所表示的究竟是什么。 或者说这些深浅不一的石头根本就没有其规律,那一圈又一圈的轨迹越看越觉得头很晕,直到眼前渐渐开始模糊。 此时我猛然打了一个激泠,在这半清醒间我竟然看到了旋涡,而自己就在这快速转动的旋涡之中,慢慢沉沦。渐渐将要失去意识。 不!不能晕过去!!我头重脚轻的赶紧扶过一旁的棺材,才不至于倒地不起,我闭上眼甩了甩头,想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一点,但却徒劳无功。 迷糊间我竟看到棺材被自己的双手推开了些许。我心跳如雷鼓并未用太大的力道棺盖渐渐打开,但是眼前的世界都是好几层的影子在晃来晃去,根本看不真切,直到手中的荧光棒滑落,我也跟着倒地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睁开眼睛所看到的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黑暗。绝望让我此刻彻底的崩溃,我轻颤着身体抽噎起来。 良久摸到了掉在地上的背包,拿出了手电筒照亮,挣扎着爬起来深吸了几口气看向棺材里,居然什么都没有!! 我整个脱力的沿着棺材滑倒在在,扯着嘴角笑了,难道我要死在这儿了?南棠他会找到我吗? 抱着最后的希望,我在包里翻了翻,叠了两只纸鹤,捧着纸鹤默念了两声,那纸鹤轻轻飞到了半空,我想我成日与南棠在一起,纸鹤也能凭借我身上的气息,找到楚南棠。 突然黑暗中的窸窣声让我顿住,瞪大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眼前的黑暗,在手电筒越见微弱的光芒中,我依稀看到一道高大的人影踏着优雅的步子缓缓的从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此刻的我身体僵硬着什么也无法做,内心的恐惧在一瞬间漫延至全身的各个细胞,然后在血脉中无尽的扩散。 一滴冷汗滑过脸颊,终于看到从黑暗中彻底走出来的身影。 .
第90章 西域古墓
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无比英俊身体健美的男人! 他穿着古代的衣服,那头浓密的黑发几乎长及足祼。 .眼睛在微光中泛着暗色,神秘而冷酷。 我在看向他眸子的那一刹那忘了呼吸,也忘了恐惧,像个傻子一样怔忡的盯着这个莫明出现的男人。 他眉宇间的清冷孤傲让人不敢随意靠近,可是那双无比深邃的暗色眸子干净得如菩提前的明镜。 他优雅一步一步朝我走了过来,更清晰的轮廓映入我的眼中。 他的鼻梁那么高挺,眼睛那样深邃,皮肤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看起来有种异域的风情。 我注意到他的左胸口有一个艳红的刺青,形状很怪异,他的手中握着一块白玉,白玉用上好的血色玛瑙珠串连着。男人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视线在冰冷的空气中相遇,一瞬间谁也没有移开。 仿佛我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是谁?是人还是鬼?” “我不知道。” 男人机械的摇了摇头,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透着死寂。 我听到他说话竟是一瞬间将情绪放松了下来:“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紧蹙起好看的浓眉,依旧摇头:“我不记得了。” 这男人整个透着神秘与古怪,眉宇间的淡漠,暗色眸子里的死寂,虽然俊美绝尘,却透着生人勿近。 “那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我带着最后的一线希望问向他。男人沉默的摇了摇头,希望再一次被狠狠碾碎成粉不复存在。 “我叫张灵笙,你叫什么?” 男人想了想将手中的玉递了过去,我疑惑的接过玉,发现玉上刻着字,看了良久我放弃的将玉递给了男人。 我心口一紧,这文字……与青铜古盒上的文字是一样的。 “我看不懂古文,而且这是异国的文字,这玉上面刻什么了?” “龙见月。” 男人的表情略有些变化:“我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也忘了自己是谁,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这块玉,所以这大概是我的名字,就算不是我的名字,也与我有着莫大的联系。” 龙见月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倒是让我感到十分意外。 龙见月越过我的身边看了看身后的棺材,怔忡的盯了好久:“沉睡之前我一直在这个棺材里。” 我狠狠的抽了抽额头,脸色有些苍白:“你……真的是人?比如,你想不想吸血?怕见光?” 龙见月紧锁着眉头暗自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人还鬼。” 他清冷干净的眸子染上一层失落与迷茫,我的心也不由得跟着沉重起来,安慰着他:“其实没有记忆也不一定是坏事,可以忘记所有的过去的痛苦,重新开始新人生,去创造只有快乐的新记忆。” “新记忆?快乐的……”龙见月那双期待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我,透着询问又似是想得到鼓励的孩子。 “是啊。”我失落的应了声,好不容易找着一个活死人,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你的手怎么了?”他抬手摸过我手臂肿起来的那一块。我痛得很想嚎叫一番,但是咬着唇生生忍下来了。 “手臂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摔的。好像不是很严重……” 他闭上了眼睛聚精会神,手轻贴于我的手臂上,不一会儿那手臂竟是渐渐消了肿,而且疼痛感也跟着消失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朝四周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我瞪大着眼睛,摸着完好的手臂心跳如雷鼓,刚才简直跟做梦一样!不,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根本就是在做梦!一个完全跟现实接不上轨的梦!! “这是一个阵法。”龙见月沉声道:“还有,谢谢你将我从封印中唤醒!” “封印?”我猛然转过脸看向龙见月:“我唤醒的?可是我不记得我有这个能力,把你从封印中唤醒过来。” 龙见月敲了敲棺材:“你破坏了棺材上的封印,才将我解救出来。” “你想起来了?那你知道怎么出去了吗?”我十分兴奋的问道。 龙见月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我并没有想起来什么,所认知的这些东西或许只是我的一种本能而已。” 听到这里我无力轻叹了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挨着墓室坐下,在还没有找到楚南棠之前,我要保持体力。 龙见月见我如此,下意识问:“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感觉有些累了。”我顿了顿,抬头迎上他疑惑的眸,说道:“我是和我丈夫一起掉下来的,现在他不见了,这里像是一个迷宫,也不知道他到了什么地方。” “姑娘,你冷静下来,虽然我不记得过去,但是我有办法……” “能……能出去?你有办法出去?!”我重燃起了希望,激动的站起了身。 龙见月很是严肃,只见他踏着优雅的步子伸展着四肢开始跳着很怪异的舞,很缓慢,有点像打太极拳,但异于太极拳的是他的每一个动作很柔很新奇,却又完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叮~叮~’一阵铃铛悦耳的声音传来,随着他舞动我才注意到他的左脚系着很多串银铃铛,铃铛响得很有节奏,渐渐的我听出了一些味道来,就像是平常乡下祭祀的法师也会这样摇响送魂的铃铛。 我摒住了呼吸。他的每一脚走得很有章法。没多久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毫无规律灰白地面会随着他的每一步而改变形态。他沿着这个圈跳到了原来的起点,缓缓收回了舞步。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原本封闭的石壁在九天之位开启了一道门。 我在这一该从来没觉得人生如此美好过:“开了!龙见月你好厉害,你刚才跳的是什么舞?为什么跳一支舞就能将石壁打开?” 龙见月眼睛深得看不到底,怔忡的盯着那道开启的门沉默了半晌才道:“葬魂……” 我只觉得眼前这男人邪门得很,肯定不是普通人,跟着他走出了这个封闭的空间,这里就像一个隧道不知延伸到哪里,手电筒闪了几下后彻底的黑了,一切陷入了无止尽的黑暗之中。 突然龙见月顿住了步子,他的手摸到一堵冰冷的石墙:“出口被堵住了。” 本以为穿过这条黑呼呼的隧道就能出去,我想得太简单了。那墓室布置得如此费尽心机,又怎么可能让人轻易的离开这里。 龙见月聚精会神的开始在洞壁上摸了好一会儿,似乎有什么新的发现冲我道:“你退后二十步!” “为什么?” “别问这么多,若是这石门打不开,你我也只能死在这里了。” 龙见月摸着石壁上凹凸起来的几块石头,眼眸射出两道精光。我一边往后倒退着数着数:“一、二、三、四……十八、十九、二十!我退二十步了,你……” ‘轰’的一声巨响从尽头传来,我心口一紧,疯狂的跑了上去:“龙见月。龙见月你在哪里!!” 当看到那满天的星辰闪耀,夜风抚过自己的脸颊时别提有多激动了。 终于……出来了!只是龙见月不见了!也不知道他触碰到了哪里,石门被打开了。突然我被什么东西给鬲了脚,疼得厉害,借着月光我本想弯腰去捡时,却被一旁的声音给制止:“别碰那个!上面沾染了巨毒!” 我看到他从黑暗中走出,安然无恙便放心了:“还好你没事,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会有巨毒?” “因为……我中毒了!”说罢龙见月直挺挺的朝地上倒去。 “龙见月!” 突然,一只红色的纸鹤飞到了我的跟前。顿时我的心平静了下来,站起身眺向古墓深处。 直到那熟悉的身影快步朝我走了过来,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冲上前扑进了他的怀里。 “南棠,你知不知道害我担心死了。” “我听到这边有响动,就知道你离我不远了,之前放的纸鹤都没有用,仿佛那里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会吸走纸鹤的灵力。” 我拉过他的手:“快。有人中毒了。” 他讶然的看着我,好一会儿:“墓里有一口空棺材,你说的人,莫非是棺中之人?” 我点了点头,他抽了口气,立即与我一道走到了龙见月的面前。 待楚南棠来到龙见月身边,他还余有最后尚存的一丝意识。 “他没事吧?” 楚南棠查看了一番,摇了摇头:“不能肯定他究竟会不会有事。” 说着,拿出了一颗药丸喂给了他。他清醒了很多。 “快……快走!” 龙见月的声音很上虚弱,楚南棠竟是毫不费力的将龙见月背上了背,用纸巾包过脚下那奇怪的暗器收进了包里,快速的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就在他们踏出洞的那一刹那石门再一次关上,隔绝了这个世间。 今夜的月亮很圆,照在这寂静的沙漠绿州,我们加快了脚步,不断的鼓励着他:“龙见月,你再坚持一些,等送到医院就好了。” 沙漠地带,又是晚上很容易迷路,楚南棠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水,观察了一番才道:“幸好,我们离他们距离不是很远,往这边走。” 大约又走了半个小时,我高兴了叫了声:“我看到他们了,在那儿呢!” 我跑上前冲他们喊了几声,听到声音,他们朝这边看了过来,起先还不敢相信,定了定神才确定真是我们,才迎了上来。 立晟从楚南棠那儿扶过了龙见月:“这家伙是谁?好奇怪的打扮!玩cosplay?” “来不及开玩笑了,他中了毒,先送他去医院。”我说。 张教授说道:“小镇只有诊所,得开车送到附近的市区。” 我们又连夜匆匆开车送龙见月去了医院,直到送进急诊室,跟着来的人只有张教室,楚南棠,我们仨。 放松下来,楚南棠才问我:“你怎么知道他叫龙见月?” 我将龙见月遗落的玉佩交给了楚南棠:“这是他的东西,上面刻了名字。文字我看不懂,但是他说,这三个字就是龙见月。” “龙见月?”楚南棠若有所思,将圆形的玉佩交给了张教授:“张教授,你看看。” 张教授眼中惊芒乍现:“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玉佩,你看这个玉纹。曾在西域史料中就有记载,只有皇室中人,才有资格享用。” “你是说……这个龙见月是皇室中人?” 张教授凝眉:“这也只是初步的推测,还得慢慢去证实。” “先等他醒过来再说吧。”楚南棠想了想道:“看主墓里,并非是皇室下葬的礼遇,从他棺木雕刻的符文,像是对一种力量的忌惮,但我想,不管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他身上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在医院里守了三天三夜,龙见月总算醒了过来,医生说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体有些虚弱,还得留院再多加观察。 床前突然多了两个人,让他极不自在,问了句:“你们是什么人?” 楚南棠双手抱胸,反问:“你又是什么人?” “我说过,我不记得了。”龙见月紧惕的盯着楚南棠。视线落定在他的手臂上,凝眉:“你手臂上的印记……” 楚南棠撩起袖子,将手臂递到了他的面前:“认得这个?” 龙见月一瞬不瞬的看了许久,摇了摇头:“熟悉,但是想不起来。” 楚南棠抽了口气:“你再好好想想。” 龙见月闭目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直到最后他扶着额沉声道:“头疼,想不起来……” 我上前扶过他:“算了,暂时还是别想了,先把身体养好要紧。” 楚南棠点了下头。之后大伙儿商量了一番,先带着龙见月这活化石回去,或许能有点帮助。 龙见月在医院里养了三天,决意出院,带着他回暂租的房子,他看到白忆情的表情时,让人难以琢磨。 几乎是下意识的,冲上前将白忆情制服在地上。 白忆情疼得嗷嗷直叫,完全想不明白怎么触了这尊菩萨。 我上前拉过了他:“龙见月。他是我们的朋友,你先放开他。” 龙见月回头盯着我,许久,似乎才相信了我的话,放开了白忆情。 白忆情气呼呼的揉着手臂,提了口气问他:“你疯了?!刚才差点把我的胳膊给拧断了,咱俩有什么仇什么怨呐!啊?你道是给我说说。” 龙见月见他这般生气,表情严肃怔忡的盯着他:“你是谁?” “我?听好了!”白忆情提高了嗓门儿:“爷爷叫白忆情!” “白忆情……不对,你不叫这个名字。你不是这个名字!!”龙见月抱着头痛苦的哀嚎了两声。 “小白,你先出去。”楚南棠命令道。 白忆情一脸不爽:“这哥们打了我就装病了是吧?祖师爷爷,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啊!” 楚南棠轻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有冤枉你?你先出去,他发病了,冷不丁又抓着你打。” 白忆情听罢,这才冷哼了声,大步转身离开了屋子。 直到白忆情离开,龙见月坐在椅子上才渐渐平复了心情。 “你刚才说,他不叫这个名字。那他该叫什么名字?” 龙见月捧着头一脸痛苦:“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张教授蹙眉:“他不会是得了失忆症?” “张教授,我们出去谈,灵笙,你照顾好他。” 说着他们转身离开了,我目送着他的背影,轻拍着龙见月的后背:“没事,你放松点,想不起来不要勉强自己,或许以后会想起来的。” “嗯。”龙见月凝眸沉思了许久。才说:“刚那个人,身上有杀气,还有隐藏在黑暗里,强大到可怕的力量。” “哪个人?” “叫小白的,白忆情!” 黎清染情绪似有些激动:“你别胡说,小白这种二货,哪里来的杀气还有什么可怕的力量?” 我讶然黎清染竟然会替小白说话,立晟冷笑了声:“怎么不可能?那家伙看着单纯无害,又二又贱的,谁知道骨子里包藏着什么坏心?” “喂,你们无凭无证的就这样猜忌自己的同伴真的好吗?” 龙见月凝视着黎清染,十分肯定道:“我见过你。” 黎清染猛然瞪大了眼睛:“你见过我??怎么可能?” “我见过你。”龙见月再次坚定道:“我睡了多久?几百年,还是一千年,或者更长的时间?” 我抿了抿唇说:“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在那个古墓里,沉睡了至少一千年。” 黎清染见他说话只说一半,沉不住气了,上前拉过他:“你在哪儿见过我?说啊!” “在一座宫殿里,我残留的记忆只有这么多。” 黎清染踉跄了两步,喘了两口气:“我……我在梦里经常梦到一处宫殿,那应该是一处宫殿,我看着远处的硝烟,战火在无尽的漫延燃烧……” 看来,他的记忆应该还有望恢复过来,只是不知道南棠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等。 他们商量了回来,决定后天就走,明天一天给大家放假尽情的玩儿。 当晚我回房收拾了行李,见楚南棠正拿着资料在研究,我轻轻走上前拿下了他的眼镜,搁到了桌上。 他回头微笑看着我:“夫人,怎么了?” 我从身后抱过了他:“南棠,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他扣过我的手,轻叹了口气:“时间不多了,不过夫人放心,现在不是找到龙见月了吗?我倒是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是什么?” “龙见月或许是古老巫族的长老,或者是大祭司之类的身份。” 我将下巴搁到了他的头顶:“可是张教授说。那块玉佩是皇室中人才有资格佩戴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夫人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眼睛所看到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实的。” 这句话我是无比赞同的,轻应了声:“所以,你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说真的,暂时还没有。突然蹦出一个活死人,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安置。不过事情皆有很多面,我决定从最可能的两个面同时入手。” 话题又绕了回去:“龙见月究竟是什么人。其实我并不关心,他若是真的巫族大祭司或者长者之类的身份,那才好,证明他肯定有办法破解禁咒。” 他笑了笑,伸手去拿眼镜,我快他一步夺了过来:“现在都这么晚了,你还不打算睡?” “夫人……”他一脸无奈的看着我。 我将眼镜背后了身后:“虽然时间很紧迫,但是你也得好好的休息,照顾好自己。因为……你还得负责照顾我和孩子,所以,你得好好的。” 他突然一把扣过我的手腕,我惊呼了声,整个人跌进了他的怀里。 他顺势圈过我的腰,伏耳浅笑:“夫人的腰好像瘦了。” 我脸上一热,试图推了推他,但纹丝不动,却也任他这样抱着了。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正经?” 他失笑:“也是。我们正经点儿,去床上吧。” “我说的不是这个!” 话音刚落,他打横将我抱起,大步朝房间走去,两人双双跌进大床上,气息有些浑浊起来。 他解开了我的外衣,如雨点般的吻落在了我的脖子上,突然抬头看向我,迎着他热烈的视线。我舍不得移开眼神。 他突然抬手捂住了我的双眼,咬耳道:“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怕会失控的。” “哪……哪种眼神?” “那种,很诱人的眼神,好像在对我说,快点,快点把我吃了。” 我捶了他胸口一记:“你胡说,我哪有用这样的眼神看你?” “是,夫人没有,其实是我用这样的眼视看着夫人,夫人有没有感觉到?” 我悄悄咽了咽口水,只觉他的灼热正在慢慢苏醒。 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对楚南棠的一切,我依旧难以抗拒,他的每一个微笑与柔情。 好久没有睡过这样的懒觉,醒来的时候外边天色大亮,白忆情他们早早就出去玩儿了。 屋子里只留下了龙见月,我和南棠送了吃的给他,他没有多余的话,安静的坐在那儿吃饭。 他一开始不会用筷子,楚南棠试范了一次,他立马就会了。 这种人的智商,高到让人害怕。 吃完饭,他坐在桌前似乎有话要说,所以我和南棠也没有急着离开。 “我并不打算离开这儿。” .
第91章 暗藏杀机
那天晚上突然起了风沙,大伙儿早早回来了,躲在房间里没有出去。 . 我看了眼窗外的情形,轻叹了口气:“明天可能走不了。” 楚南棠不在意道:“多呆一天倒也没有什么关系。” “嗯。”我轻应了声。 次日午时,沙尘暴停了,原本计划明日起身,改成了下午。 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我和楚南棠去龙见月的房间看了看,谁知才刚踏进去,只见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现代装,这衣杉是楚南棠的,他体形要粗壮些,看着有点紧,但却不妨碍他的英俊。 一头长发已经整理成了短发,见到我们时,有些不自在的抓了抓头。 “我这样,会不会很奇怪?”他不安的问了句。 我失笑:“不会,咱们大伙儿都这样穿,倒是你之前的穿着,走出去才会觉得奇怪呢。” 听到我这样说,他暗暗舒了口气,轻应了声:“这就好。” 楚南棠想了想说:“看来你已经想清楚要跟我们走了?” 龙见月轻应了声:“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现在是哪番光景,而且……一个人在这里确实会觉得寂寞,所以我愿意跟你们离开。” “欢迎。”楚南棠朝他递出了手,龙见月疑惑的看着他,楚南棠上前与他握了握手:“像这样,是友好的意思。” 龙见月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点了点头,示意自个儿懂了。 他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等大伙儿都准备好了,他与我们一道上了车。 小白与黎清染依旧坐在立晟的车里,楚南棠的车里,坐着我,张教授,还有龙见月。 龙见月对车子感到好奇,摸了摸坐椅,又看了看前面的方向盘:“这个……是铁皮马,居然会动。” 听罢,连张教授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年青人,这不是铁皮马,这叫车,加油就能动,能开很远很远,可比你们那时的马靠谱多了。” “靠谱?” “靠谱就是很可靠的意思。”我替他解释道。 龙见月恍然大悟:“这很有趣,看来现在的世界日新月异,我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你到了城里,就会发现更多有趣的东西,可以慢慢来。” 楚南棠笑着说,车子加快了速度,在十一点之前,希望赶到前面的市区订下旅店过夜。 比预期的晚了半个小时到了市区,好在现在正是旅客少的时期,所以房间还多得是。 我们订了几间双人间,白忆情虽与立晟不对付,但是对于龙见月,他似乎印象更坏,宁愿与立晟共一间。 清染单独一间,张教授与龙见月一间,我和楚南棠一间。 一进房内,楚南棠一边脱下外套,一边担忧的说道:“夫人,你说把龙见月与张教授安排在一间,会不会不太妥?”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哪里不妥?” 楚南棠一脸严肃的说:“那龙见月在张教授的眼里,就是块活化石。” “噗……哈哈哈哈哈……”听罢,我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只要张教授不拿放大镜趁他睡觉观察他就行了。” 楚南棠抿唇用力点了点头:“还真有可能。” “我去给你放水洗澡。” “好,辛苦夫人了。” 等放好水,我叫了他一声:“南棠,水放好了。” 我将香皂放好,正要出去,他突然进来难得一脸无赖的将我抱在怀里。 “夫人,一起洗。” “太,太挤了,浴缸很小。” 他低笑了声,咬耳低语,声音带了些禁欲的沙哑:“小才好。” 我脸上一热,他抬起修长的十指。替我解开了衣服的扣子:“我替夫人宽衣。” 直到被脱光光后,他抱起我一同泡进了浴缸里,浴缸容下两人刚水,三分之二的水一下溢了出来。 他向来温柔,但是今晚的他很狂野,很霸道,有着我不容抗拒的狂热。 耳畔激荡的水声,伴随着越来越快的节奏,攀上了顶峰。 水已经半凉,我累得倒在他胸口一动也不想再动。 他的光扶上我的小腹,满是期盼:“你说,这里会不会因此而怀上第二个宝宝?” 我但笑不语,他这样子觉得有点孩子气。 “水凉了,我抱夫人去休息。” 他将我从浴缸抱出,打开洒花冲了冲水,拿过大浴巾严初裹住回了房间。 本来很困,但是与他这样躺在床上,又一时半会儿没了睡意。 他从背后轻轻抱着我:“看到龙见月,让我想到了自己当时的样子,估计也和他差不多吧。” “你还是比龙见月好多了,南棠,做鬼好,还是做人好?” 他还真的认真的考虑了半晌,才说:“都有好处啊,做鬼更自由,更没有约束。做人唯一的好处,就是能更好的照顾好夫人,陪着夫人,保护好夫人。” “没有别的好处吗?” “有啊,可是比起那些与夫人无关的,那些好处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我打了个哈欠,见我如此,楚南棠轻哄着我:“睡吧,已经很晚了。” “嗯,晚安南棠。” “晚安,夫人。” …… 半睡半醒间,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哭,恍惚间自己走到了一个密室里,一个穿着红裙子长头发的女人,蹲在昏暗的墙角低低的哭泣。 “你是谁?怎么在这儿哭?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我伸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她突然转头看向我,一张腐烂得只剩下骷髅的脸,吓得我连连后退。随后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这大动作把楚南棠也给吵醒了,立时翻身询问:“夫人,怎么了?” 我喘了几口气,抹了把额际的冷汗:“没,没什么,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话音刚落,外头突然传来一道尖叫声,是黎清染的。 楚南棠没多想翻身而起,叮嘱道:“我去看看,夫人不要出去。” “好,你自个儿要小心。”我惴惴不安的目送着他离开了房间。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他去了十来分钟也不见回来,此时凌晨四点,头有些昏沉,才睡了三个小时。 突然外边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我下意识询问了句:“是南棠吗?” 外边的人没有回答我,‘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我惊恐的又问了句:“谁?!” 依旧没人回答,我翻出包里的匕首紧紧的握在了手中,瞪大着眼睛看着那人从玄关处走了进来。 那人一身黑色的斗篷,帽子压得极低。脸上还戴着黑色的铁面具,包裹得十分严实,根本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你是谁?别过来……” “把青铜古盒交出来,我就不杀你。” 他朝我伸出了手,我背后渗出了一层冷汗,连连退到了墙角:“我不知道什么青铜古盒!” 他完全不信,看样子是知情的人,已经确定这个青铜古盒的存在,或者说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古盒的用处。 “交出来!” “你是什么人?” 他猛然扣过我的脖子,力气大到让人无法抵抗。我拼命的挣扎也无济于事。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青铜古盒在什么地方?” 我想再拖延一点时间等到楚南棠回来,此时被他扣着脖子讲不出话来,只能朝他点了点头。 他将我丢开,我立时得已喘息,连连咳嗽了几声。 “你要是敢叫,我会一刀杀了你。” 他的声音完全听不出来是谁,似乎经过了变音器的处理。 “不,不在我这里,在张教授那儿。” “嗯?”这声质疑冰冷到了极点,我悄悄咽了咽口水:“我没有骗你。如果你相信我,现在我就去取来给你。” 他突然拿出一把手枪,抵在了我的腰后:“去取来。” 我缓慢的走出了房间,此时走廊里没有一个人,灯管接触不良,嗞嗞的晃得厉害。 “快点,我没有时间和你磨蹭。” “就,在就前面。”好奇怪,整个酒店都死气沉沉的,完全感觉不到一点儿生气。 终于走到了张教授的房间,我回头瞥了他一眼:“我没有卡,打不开门。” 他冷笑了声:“你真以为这点小聪明,可以对付得了我?你信不信我按下板机,你就会没命了?” 我暗暗抽了口气:“我用灵力试试。” 意念强大的一定的承度,便可以操控万物,所以开锁其实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为了拖延时间,我尽可能的放缓了速度。但终究不能一直拖下去。 听到‘咔’的一声,张教授他们房间的门打开了。 他挟持着我走进了房间,却见他们睡死了般,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不可能听不见,唯一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被一种力量给催眠了。 “在哪里?我已经没有耐性跟你耗下去了!” “我也不知道张教授把东西放到哪里了,你让我找一找。” “我再给你三分钟,三分钟找不到,我就一枪崩了你。” 我知道他肯定说到做到,张教授一般会有很重要的东西都贴身放在枕头边。 我在他的枕边找了找,果然发现了那个青铜古盒。 这人当看到青铜古盒时,似乎情绪十分激动,将我丢到了一旁,已经没有心思再管我了,拿过了青铜古盒,迫不及待的左右看了看。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闪现在门口,那人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猛然回头,但是已经来不及,被强大的力量击倒在地,那青铜古盒被楚南棠重新夺回了手中。 那人似乎很惧怕楚南棠的力量,遁窗而逃了。 他看了眼那人逃跑的方向,没有再追上去。检查了下青铜古盒,又走到了张教授他们床前,查看了一番。 拿出一个圆形的小玉膏。放到他们鼻尖下,过了一会儿便清醒了过来。 “醒了!” 张教授一脸讶然的盯着我们:“你们怎么会在我们房间里?发生什么事了?” 而龙见月立即发现了不正常,沉声道:“我们被催眠了。” “催眠?”张教授不解:“怎么回事?” 楚南棠拧眉道:“有人要夺青铜古盒,好在我及时赶了回来。” “那人抓了没有?” 我摇了摇头:“跑了,那人身手很不错,判断不出究竟是哪路人,他把自己包裹得十分严实,南棠,会不会是熟人呢?” 楚南棠轻应了声:“非常有可能。” 我沉默了一会儿,十分无奈的问道:“会不会是沈秋水他们?” 他摇了摇头:“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不如静观其变吧。是人是鬼,总有一天他会露出马脚。” 龙见月从床上跃身而起:“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但有一个人不见了。” “谁?”我和龙见月异口同声问。 楚南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道:“白忆情。” 此时,立晟走到了门口,敲了敲门:“大老板,白忆情回来了。” 我们一同走了出去,只见黎清染已经将白忆情拦下。 “我在问你去哪儿了?” 白忆情一脸郁闷:“你是在问我,还是在质疑我?你问我就该有个问人的态度,谦虚一点儿。” 黎清染气得面色绯红:“所有人,只有你不在。刚才我们差点被神秘人袭击了,这么重要的时间,你去哪了?!” “你什么意思啊?”白忆情气得双手插腰喘了两口气,见我们来了,迎上前道:“祖师爷爷,你可得为我做主,我什么时候出门还得经过这娘们儿同意了?” 楚南棠严峻的表情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让白忆情怔愣了好一会儿。 将视线一一从我们脸上掠过,嘲讽一笑:“我知道了,不只是黎清染怀疑我,你们都怀疑我?呵……得勒。那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上前拉过了他的手臂:“小白,你别冲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谁,都是一样的,你只要解释清楚,你去哪儿了,我们自然会有判断,选择相不相信你。” 他狠狠甩开了我的手:“不必了,你们爱信不信,我走了。” 他回头冲我们嘲讽的笑了笑。转身回了房间,收拾了东西真要离开。 楚南棠拉过了我:“让他走。” “南棠?!” “不用担心,如果他还是我们认识的白忆情,自然会回来。如果他不是我们认识的白忆情,为了青铜古盒,也也还会回来,所以不用追,天都快亮了,大伙儿都回房间,睡会儿吧,正午吃完饭再出发。” 听楚南棠这么说。于是大伙儿都散了。 想到白忆情可能与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我就一直没了睡意,楚南棠不断的哄我入睡。 我烦躁的翻了个身:“南棠,小白和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我们不能相信他呢?为什么要彼此怀疑呢?我觉得很难受。” “或许这就是生活与成长吧,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就是最好的朋友,说散了就散了,说淡了就淡了,说变了,就变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你真的怀疑小白?” “我之前就与你说过。小白身上的疑点与破绽太多了。我不得不去怀疑他。” 我眼眶渐渐泛红,埋在楚南棠的胸口轻轻闭上了眼睛:“南棠,如果小白不值得信,我们还有谁是值得相信的?” 正午我们在酒店大厅吃饭时,听到邻座有几个女生在谈论着灵异事件。 “我听说,这里有鬼。昨晚下半夜,我好像听到了有女人在哭。” “我也听到了,好恐怖,看来传说是真的。” 这让我想到了昨晚楚到了那只红衣女鬼,想了想抬头对楚南棠:“我也梦到了,不过看来并不是单纯的梦。这里不散的灵魄,好像是想告诉我什么。” 黎清染打了一个冷颤:“你们别吓我啊,这也太可怕了吧。” 张教授也是懵了一脸:“虽然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但我们还是不要迷信,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鬼?” 楚南棠笑了笑:“是啊,别迷信,快吃吧,吃完咱们还得赶路。”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当地苗族服的漂亮小姑娘走了进来,问向前台的服务小姐。 “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白忆情的男人?” “请稍等。”很快前台服务生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道:“确实是有,啊,对了……就是和那些客人一道过来的。” 我们齐刷刷的看了过去,那小姑娘带着点羞涩埋头走了进来。 从她的绣花布袋里,拿出一个钱包来,这钱包我认得,是小白的。 “这个,是他昨晚掉的,我还回来了,不知道他人在哪儿?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楚南棠替白忆情收下了钱包,问了句:“请问,他的钱包怎么会在你这儿?” 小姑娘想了想说:“昨天晚上,我做工很晚回家,在路上遇到了一群外地的小混混,拉着我不放,是他出手救了我,还好心送我回到家里。” 楚南棠拿着钱包沉思了一会儿,才冲小姑娘笑了笑说:“谢谢你了,等他回来,我就把钱包还给他。” “那就好,我还得上工,就先走了,再替我对他说一声谢谢。” “嗯。”楚南棠点了点头,直到她离开,气氛一阵凝重。 “既然是误会,那昨天晚上他做什么不解释?是想让我们内疚死吗?”立晟撇了撇嘴说。 黎清染猛的从座位上起身:“我去找他,其实我就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一路走来,他除了二,没有坏心。” 我跟着起身道:“我也一道去吧,他现在没带钱在身上,肯定走不了。应该就在这附近。” 楚南棠点了点头:“对,大伙儿也分头去找找,那个……张教授,你和见月就留在酒店吧,这里龙蛇混杂的,不能把东西给丢了。” “好,你们出去也小心点儿。” 我们分头去找,在附近找遍了也没有看到白忆情的身影,想到昨天他那么冲动的情况下,脑子一道灵光闪过,直奔向了火车站。 只见他一个人。果然可怜兮兮的蹲在火车站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我想了想,缓缓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他抬头看到我,还在气头上,调头就走。 “小白!”我追上前拉过了他:“小白,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不是怀疑我吗?即然怀疑我,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我们只是想听你的解释……”我轻叹了口气:“是啊,我们怀疑你,可是你难道就真的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吗?从一开始,你就漏洞百出。却一个解释都没有!” “什么漏洞百出?我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说你爸妈离婚了,去了国外,那间房子是他们留给你的。可是我和南棠都发现,那房子除了你的气息,再也没有别人长期居住过的痕迹。 你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家里除了自己的相片,连一张关于你爸妈的相片都没有? 还有两次,你因古盒身体里释放出强大的能量,你又怎么解释?你说你跟青铜古盒没有关联,谁信?” “就是因为这些,你们就怀疑我?”白忆情冷笑了声:“你想听解释?为什么不一早就来问我?还有昨天。你们那是想听我解释的样子吗?分明就是质疑,就感觉我犯了什么大罪,被抓了个正着!” “昨天的事情,我们确实过激了,因为那人差点把我杀了,就为了抢那个盒子。他们把南棠和立晟他们引开,分了两拨人才下手。” “什么?”白忆情转身一脸关心的问:“那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哪里会让他们这么容易伤到,你放心吧。” 白忆情舒了口气,心情也平复了许多:“我爸妈确实是离婚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把我抛弃了。我连他们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哪里会有照片?” 他从所未有的悲伤,红了眼睛,颤抖着声音说起这些事情。 “那间房子是他们唯一留给我的财产,我就在各种亲戚家里长大的,十二岁那一年,我被欺负得很惨,不想活了,就……就跳河自杀。没死成,救上来的时候,大脑缺氧,幸好没成为植物人,但前尘往事忘了个干净。” 我暗暗抽了口气,心情十分沉重,第一次在他面前不知所措。 “对不起,小白,真的……你不要难过,以后我不会再怀疑你,我们就是你的亲人。跟我们回去吧?” .
第92章 调虎离山
白忆情眼中有了些动容,深吸了口气,轻应了声:“嗯。.com” 将白忆情带回去后,所有人都舒了口气。 楚南棠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便好,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再休息一晚,晚早动身离开。” 其实我觉得再住一晚也挺好的,回到房间,我透过窗户看了看四周,对楚南棠说道:“南棠,你有没有发现这酒店阴气很重?” 楚南棠说道:“夫人说昨晚做噩梦,事实上那个并非是噩梦,而是这里的冤魂在你梦中,给你的暗示与提醒。” 我闭上眼,努力的回想着昨晚的梦,说:“我昨天好像来到的了一个封闭的房间,那里很昏暗,地板是很老旧的木质。” “你在寻找白忆情的期间,我无间中听到有人在议论。” “议论什么?” “这间酒店,曾经是一个杀人变态魔索朗的宅子,当时他家里很富有,养了许多女奴。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宅子里的女奴便会从人间蒸发,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后来有人怀疑是索朗将那些女奴杀害了,每次巡捕来搜寻,却找不到尸体与他杀人的证据。” 这故事听得人胆颤心惊的,我不由得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索朗家里的女奴都失踪了,即使再高的雇佣金,却也没有人敢再去索朗的家里做工,索朗若大的房子渐渐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直到突然有一天,他们发现连索朗也失踪,不知下落。这里过了百年,留下了一个传说,死去的女奴的冤魂并没有投胎转世,而是在这家新酒店里徘徊不去。” “这太诡异了,如果真是他杀了这么多的女奴,不应该一点痕迹都找不到,而且他能把尸体藏到哪里去?” 楚南棠道:“第一个晚上,大伙儿都被催眠了,失去了感知的能力。我们被误导以为是夺青铜盒那伙人干的,其实不然。” 我猛然抬头看向他:“是索朗?” 他摇了摇头:“目前还无法推测,究竟是怎么回事,等午夜十二点一过,我们再看吧。” 我们早早便躺在床上睡了,而我很快睡了过去,那个梦又开始出现在我的梦里。 那个红衣服的女鬼哭得十分伤心,我小心翼翼走上前问她:“你是谁?这是在哪儿?” 等她回头时,我的神智猛的被拉回了现实,睁开了眼睛,只见一道红衣身影从门口穿过。 而身边早已不见了楚南棠的身影,他竟然没有叫醒我! 想到此,我赶紧穿上衣衫追了出去。那红衣女鬼往前行的速度不紧不慢,刚好够我跟上去的速度。 直到她穿过走廊尽头的一堵墙,我贴上耳朵敲了敲墙壁,竟能听到那端回音。 证明隔着这面墙,那边应该是空的。 只是不知道此时南棠会在哪里,我推了推墙壁,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夫人,不用推了,这墙壁没有任何机关,我试过了。” 我回头看去,只见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站在了身后。 “南棠,你去哪了?” 他没有回答我,只道:“现在酒店人们都睡着了,我发现了一处地下室,通过地下室大约能到达这面墙后的房间。” 我随他来到了酒店的一楼,进门的地毯下,那地板砖竟是能拿开的。 直到将一大片地板砖拿来,出现了一个通往地下室的木门。楚南棠将地下室的木门拉开,下边黑漆漆一片。 楚南棠在前台找了找,摸出了几根蜡烛,点燃后递了一根给我:“夫人,跟着我别走丢了。” “嗯。”我轻应了声,紧跟在楚南棠的身后。 这地下室没有什么特别的。长长的走道里,无际的黑暗,并散发着阵阵的霉味与腐烂的气味。 “这里好像只一个普通的密道,并没有什么机关密室之内的。” “嗯,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走了好一会儿,来到了一处木质的大门前,这门上画着一些符咒,楚南棠举起蜡烛看了一会儿,说道:“这是一种锁魂咒。” “锁魂咒?” “故名思议,就是将死去的冤魂锁在这里,不能转世投胎,而且这个木门也有些门道。” “怎么说?” “这木门是由桃木所制,桃木即能伤魂,也能禁魂。” 说罢,楚南棠又观察了许久,才回头对我说道:“夫人,你退后先,我看看能否打开这扇木门。” “你要小心点。”我退后了十步左右,他伸手轻轻推了推门,门只是晃动了两下,并没有推开。 随后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那木门震动得厉害,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将某种力量给震碎。 老旧的桃木门‘吱呀’一声缓缓的打开了。楚南棠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我疑惑的走上前:“南棠,发现什么了?” 顺着他的视线,举起蜡烛往若大的地下室看去,只见满室排放着阴森森的铁笼子与刑具。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背后渗出一层冷汗。 “这叫索朗的,会不会是个虐待狂加变态狂?”我悄悄的问向楚南棠,往他身边缩了缩。 他牵过我的手,镇定的走进了地下室内。 烛光将黑暗的室内照亮,地上铺着的大理石地面,粘着一层黑色物色,并散发着一阵阵让人恶心的臭味儿。 楚南棠蹲下身,看了看地上那层黑色的粘腻物,说道:“这地面都是干涸的血,时间久了,没有清理,日积月累的,就被成了这样。” 听罢,我胃里一阵翻滚,只觉呼吸也渐渐困难了起来。 这笼子很大,足足可以把一个人关进去。让我不由得联想到,索朗那当变把抓来的女奴关进笼子里,尽情的虐待。 “南棠,我们还是还走吧,这里总觉着让人毛骨悚然。” 相较于真实见到的冤魂,我更不敢直视眼前的这些刑具。楚南棠考虑着我的感受,点了点头:“先出去再说。” 正当我们转身要离开时,突然那道桃木门不知什么原因竟被关上了。 发出的暗哑声,吓得我不由得抖了下:“怎……怎么回事?” 楚南棠眸光沉了沉,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四周,问了句:“何方鬼怪。在些作祟?出来!” 一阵阴风吹过,手中的蜡烛竟然灭了。 我心脏不由得一颤,即使历经了很多诡异的事件,但是这一次,是真的让人心生了胆怯。 “南棠,怎么办?好像并非是一般的鬼怪。”怎么手突然这么冰冷? 等待良久,没有听到他回答声,我不由得又转头问了声:“南棠,你怎么不说话啊?” 突然他手里的蜡烛又重燃了,我抬头看向他,却见一副可怖半腐的男人面孔。冲我诡异一笑。 我吓得叫出声来,甩开他沾满污血的手,疯狂的朝桃木门跳去。 可这桃木门结实得很,任我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背后传来一阵阵阴冷之气,我颤抖着身体,趴在门上,颤抖着身子回头看向那鬼怪。 只见他手里拿着骇的铁勾,铁勾末端泛着森冷的光。 “嘿嘿嘿……欢迎来到地狱!” 他伸手一把用铁勾扣过了我的脖子,将我往铁笼子里带,他力气太大,任我反抗也无济无事。 只是我想不明白。明明陪在我身边的是南棠,怎么会变成这个怪物? 只见他狰狞的笑着,昏暗的地下室,那长年未修的灯,竟‘嗞嗞’的通上了电,老旧的灯泛着黄色的光晕。 我被囚在散发着腐烂臭味的铁笼子里,竟看到其它的笼子里也关满了女奴,而面目全非的怪物,提出了笼子里的女奴,缓缓的走向了刑具。 他用尖锐的铁勾将女人的琵琶骨砸穿,随后拿出了锯子。开始锯着活生生的女人的四肢。 女人惨叫着,但他丝毫没有心软。 我一旁笼子里的还关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开始疯狂的大叫着。 “妈!妈妈!” 那刚提上的女奴,竟是他的母亲?让一个孩子亲眼看着他母亲惨死在他的面前,却无能为力的痛苦,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着。 “住手!你这个魔鬼!!” 那怪物冲我诡异的笑了,很快将那女的人四脚给锯了下来,女人的身子还用铁钩挂在半空,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 那血淌成了一条小河,恶魔依旧无动于衷,找来了一个坛子,将女人的身子硬生生的塞进了坛子里,将她做成了人彘。 我抱着头尖叫着,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眼前残忍的这一幕。 突然身子被人从身后抱住,传来了一丝暖意,耳畔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在叫唤着我。 “夫人,夫人你醒醒!夫人!!” “骇!!”我猛的睁开了眼睛,昏暗的地下室,还如刚来时的一样,恶魔不见了,那女人也不见了。 只见楚南棠举着蜡烛,用袖子替我擦了擦额际的汗水:“夫人,你没事吧?” “不,你别碰我,你走开!”想到刚才的情景,我猛的退到了刑台上,拿过了一把尖锐的长矛,指向了楚南棠。 也许站在我眼前的人,并不是楚南棠,而是那个怪物使出的障眼法。 “夫人,你怎么了?” “你别过来,你不是楚南棠,你是那个杀人魔!!你现在又想骗我,我不会再上当了。” 楚南棠轻叹了口气:“夫人,刚才那个,只是幻觉,你中了他们的圈套,幸好我来得及时。” “你怎么证明你就是楚南棠?!” 他想了想说:“这个……夫人想怎么证明?夫人,别动!” “什么?” 他突然一脸凝重,视线落定在我身后,我悄悄咽了咽口水,额际的冷汗滚滚而下。 他手腕上的沥魂快速飞出,朝我的身后击去,随即他喊了声:“快过来!” 我没有多想。朝楚南棠飞奔了过去,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凄惨的哀嚎声。 回头看时,那东西不是别人,正是当时在幻境里虐待女奴的恶魔。 “南棠,这人……是不是索朗?” “嗯,很有可能是索朗的灵魄在这里徘徊不散。” 似乎惧怕沥魂珠的力量,索朗凭空消失了。 我下意识紧了紧楚南棠的手,这次是有温度的,不由得舒了口气。 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他不由得将我的手扣得更紧:“别怕,这次我会紧紧牵着你。” “嗯。”心底一暖。恐惧也不由得渐渐消失了。 我们一同走到了刑台前,看着这些刑具,就连刀有多少把都数不清,而且厚薄形状不一。 “这些刀,是……是做什么的?” 楚南棠用手帕裹着刀片拿起,看了看说:“薄如蝉翼的刀,可以用来剥皮。像这把,用来凌迟最适合不过。这把大的斩刀……夫人有听过腰斩吧?把人从中腰间切断,人不会立即死去。” “不要说了!” 楚南棠一并将手中的手帕丢掉,走到了刑台后面,刑台之下。放了好多酒坛子。 而每个酒坛子上都贴着同样的黄底朱字的符咒,我往他身后躲了躲,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在幻境里的时候,看到这个魔鬼将一个女奴的四脚都锯下,然后将她装进了坛子里,做成了人彘。” 楚南棠默默数了数这里的酒坛子,说道:“一共有两百四十个酒坛子,至于里面装了什么,打开看看或许就能有答案。” 说着,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识别开了头去:“我不看。你看了告诉我是什么就好。” 等我转过头用手蒙上了眼睛,我听到他将其中一个坛子打开了声音,空气中顿时萦绕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儿。 过了许久,楚南棠牵过我的手道:“夫人,先离开这里。” 说着快步离开了刑台,见他匆匆离开,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什么也没有多问。 直到与他离开了地下室,重新将砖块放回了原来的地方,盖上了毯子。 此时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天将要亮了。 楚南棠看了眼天色。道:“也幸亏是天亮的时分,不然刚才会有些麻烦。” “那酒坛子里,究竟装的是不是……” 楚南棠点了点头:“两百四十个酒坛,里面装的都是女奴的尸骨,她们活生生被做成了人彘,慢慢折磨而死。” 听罢,我只觉胃里一阵翻滚,干呕了两声。 “夫人……”楚南棠担忧的上前轻抚着我的背:“先回房间休息,估计这两天我们都无法离开。” “嗯。” 他突然一把将我抱起,顿时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我还可以自己走。” 他浅笑:“这里又没有别人。害什么羞?你都是我儿子的妈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不是……这里又不是在家里。”我埋在他胸口嘀咕了声。 他钻了空子道:“夫人的意思是,在家里我们就能这样?” 我还是闭上了嘴不再说话,打了一个哈欠,确实困得不行了。 “安心睡吧,我会陪在夫人身边。” 他的话如同一剂安眠药,还没有进房间,我便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听到我们还要住两天,张教授不解:“为什么还得住两天?” 张教授这人尽管和我们在一起时,遇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他本人依旧坚持相信科学。绝不相信什么妖魔怪力之说。 所以为了有效的说服张教授,楚南棠说道:“我想看看那些抢青铜古盒的人还会不会来,所以再等再两日。” 张教授点了点头:“这也说不定。” 立晟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可是已经打草惊蛇,他们真的还会来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这些亡命之徒,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连人都可以杀,还有什么害怕的?打草惊蛇又怎么样,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自然会来。”白忆情怼了回去。 立晟可能还想着昨天冤枉他的那事儿,居然没有与他顶嘴。 黎清染笑道:“我没有意见。这里我正好还有想逛的地方,再多呆两日,刚好能把想逛的地方都逛完。” 白忆情悄悄瞥了她一眼:“要不要……我陪你?” 黎清染精致的小脸一红:“你这大忙人,怎么会有时间陪我?” “再怎么没时间,也不能没时间陪大美人啊!”白忆情欠抽的说了句。 黎清染白了他一眼:“白忆情,你就是嘴欠了些!” 说罢,红着脸气冲冲的离开了,白忆情追了上去:“让我陪你吧,让我陪你,我给你买糖吃!” “滚蛋,你这些烂招,留着骗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吧!” …… 我长叹了口气:“总算有一个是不吃小白这一套的,看来清染是小白的克星啊。” 立晟冷嗤了声:“现在不就是个看脸的世界,就白忆情这种滥情货,黎小姐太眼瞎了。” 我抿唇笑了笑,问他:“立晟,你敢不敢当面对清染说这些话?” 立晟吃了瘪,沉默了下来:“我……我去吃早饭。” 待吃完早饭,楚南棠快速回了房间,交给了一个护身符:“这是我亲手做的,戴上这个,只要不是戾气特别重的鬼魄,都近不了夫人的身。” 我接过护身符,双手合什捧了一会儿,放进了贴身的口袋里:“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地下室?” “这次夫人你留在房间里,我一个人下去。” “我是不是给你拖后腿了?” “没有,我只是害怕夫人会有危险,你留在房间里,会安全点儿。” 我想了想说:“嗯,要不然叫小白陪你一起去,这样好歹会有个照应?我觉得昨晚上遇到了那只戾鬼,不是一般的戾鬼,我从未感觉到如此强大的戾气。” 楚南棠自信道:“再强大的戾鬼,碰到我也只有被收的命。” “那小白……” “还不需要,不过我会叮嘱他一声,那小子这两个晚上也没有什么动静,只怕是也受到了催眠,醒不过来。” “有没有办法让大家保持清醒?” “让小白保持清醒就够了,我去地下室的时候,他还能有点能力保护你们。” 之后楚南棠便把白忆情给叫了回来,打扰他与黎清染约会,似乎有点心情不美好。 直到楚南棠将用意与他一说,他立时正义感满满,拍着胸脯道:“祖师爷爷。您就放心吧,我白忆情拼了性命,也护大家周全的。” 楚南棠看着他慷慨激昂的模样,不由得失笑:“我又不是让你学董存瑞舍身炸碉堡,这个你拿好了,酒店每天午夜十二点之后,所有人都会进入昏睡之中,你把这个符拿在身上,可以让你免受催眠,保持清醒。” 当晚,除了我们三个知情人。大伙儿早早回房间睡了。 楚南棠一人去了地下室内,指针刚过十二点,酒店里所有的灯全灭,顿时也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我紧张的握着楚南棠给我的护身符,卷缩在床上,不安的等待着。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我提高了嗓音问:“谁?谁在门外?” “是我啊,小白。祖师奶奶,你快给我开门啊!” 我翻身而起,上前给他开了门:“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动静?” 小白摇了摇头:“我一路走来。若大的酒店只是大部分的灯都灭了,倒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怕你这边有危险,过来看看。” 我舒了口气:“南棠现在在地下室,不知道怎么样了。” 正在此时,突然外边传来一道巨响,我和小白交换了一个眼神,小白起身道:“我出去看看。” “一起去吧。”这房间突然变得有些可怕。 小白点了下头,手里拿了一支手电筒走到了前边探路。 待走到酒店大厅时,只见大厅中央的吊灯不知什么原因掉了下来,摔了个粉碎。 玻璃门大敞着。一阵冷风夹着冰雪刮了进来,我和白忆情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但同时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糟了,小白,我们也许中计了!” “什么意思?” “有人利用这次诡异事件,继续来夺取青铜古盒,我得回房间!” 当我与白忆情回到二楼走廊里,只见走廊里已经有两道人影开始展开了激烈的争斗。 只见龙见月与那戴面具的男人,斗得不分你我,显然龙见月的力量不及这人,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不怕死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闯进来夺取青铜古盒。 “沈秋水,是不是你?!”我冲上前将那人唯一的逃跑的路给堵住。 .
第93章 跳大绳的
那人没有回答我,而此刻已经打草惊蛇,别说将东西偷出去,只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有了小白的相助,这人开始处处受限,为了将脱身,竟将好不容易得好的青铜古盒掷出了窗户。 我趁机跑出去找青铜古盒,谁知此时从暗处涌来几个同伙。 因此白忆情与龙见月放弃了与他周旋,那神秘人趁机逃跑,同伙见那神秘人逃跑,开始无心恋战。 白忆情还想再追上去,被龙见月拉住:“别追。” “为什么?大的抓不着,抓几个小的过来问问主谋啊。”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故意引你过去,早已挖好陷阱让你跳呢?” 白忆情怔愣住,看了眼天色:“四点多了,天快亮了。对了,你怎么突然醒了过来?” 龙见月沉声道:“之前总觉得有股力量,每到一定的时间,就会使我进入沉睡之中,所以我这次留了一个心眼,强迫自己保持了清醒。” 白忆情挑眉:“看不出来,你还有些道行嘛。竟然在催眠中,可以保持清楚,不受到蛊惑。” 龙见月问向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见他既然醒了,也没有必要再瞒着他,于是我将事实一五一实的给他说了。 龙见月听罢,倒也没表现出什么,毕竟他自己也是经过一次死亡的人,就算说这个世界上还有的鬼魂僵尸之类的,他也比一般人容易接受。 我有些担心楚南棠的情况,三人在大厅里一直等到了天边泛出鱼肚白,楚南棠终于平安的回来了。 “南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楚南棠说道:“暂时将那些冤灵给封印了,但是治标不治本,封印总有一天也失效。” “那我们怎么办?地下室那些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南棠顿了顿,一脸凝重,才说道:“具体情况究竟是怎样我也不清楚,但是能初步推测,索朗是关键所在,他为一个女奴所生,从小受尽了女主人的虐待,后来这座庄园的男主人死后,女主人掌管了一切,女主人没有子嗣,嫉恨着索朗的母亲,男主人死后七天,便当着十岁的索朗的面,将他的母亲虐待至死。 方法就是用锯子锯去四肢,将她做成了人彘放进坛子里。从此以后,索朗心理开始变得极为黑暗而扭曲。等他渐渐长大,这里的女主人也渐渐老去,索朗掌握了庄园的主权,以同样的方式,将庄园的女主人虐待至死。 索朗竟用这样的方式杀人上瘾,不断的虐杀庄园里的女奴,强大的怨念让庄园渐渐衰败,恶毒的索朗请来了当地的法师,将这些被虐杀的冤灵封印起来。” 听罢,我不得由打了个冷颤:“这样一个变态的杀人魔,他的灵魂也不可能超渡的吧?” “有因即有果,还记得在刑室里的那两百四十个坛子么?其中有两坛,一个是庄园女主人的,一个是索朗的母亲。” 我猛然抬头看向他:“你的意思是,只要找出索朗的母亲,他也许便会停止这一切的杀戮,将他超渡离开人间。” “嗯。”楚南棠点了点头:“只是两百四十个坛子,一模一样,混在一起,以我们肉眼,过去了百余年,根本难以分辨。” 我抿了抿唇说:“冤魂总是重复生前最可怕的记忆,我之前因为陷入了他们的迷境中,看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让我再回去一次,或许我能够看到。” 楚南棠有些凝重道:“这次的冤魂不太一样,冤气太重了。回到他的幻境之中,只会对夫人的身体造成伤害。”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们也无法安心离开这里,不将此事解决,还会有更多人受到伤害。” 白忆情提议道:“不如让我去啊。” 楚南棠将视线落定在白忆情身上:“你倒是也可以。夫人,就这么办了。” 看来今天又走不了,待等到这日午夜十二点之后,我们四人一同来到了地下室。 楚南棠在刑室里布下了阵法,让白忆情站在前面,叮嘱道:“等我叫你的时候,你不要回头,不管看见了什么,都不要留恋。” “我知道了。” 楚南棠念着咒语,猛的从他背后击了一掌,白忆情的魂被震出了肉体,回到了异次空间,也就是冤魂的幻境中。 龙见月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眸光沉了沉:“他是什么派系的?” 我一脸讶然,龙见月怎么会突然问这个,答道:“无名道派。” 龙见月盯了我许久,一脸纳闷。 我又低声问了句:“你呢?你究竟又是什么人?法师?道士?巫师?” “巫族,大祭司。”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你想起来了?” 龙见月摇了摇头:“昨日在与那神秘黑衣人比试时,我想起些了,但只是零星片点的记忆,隐约好像听到有人叫我大祭司。”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过了三个小时,昏迷的白忆情还没有一点反应。 楚南棠默念了他几声名字,猛然睁开了眼睛:“夫人,还是得请你帮忙。” 我下意识走上前道:“怎么了?” “小白陷入了幻境中,现在迷失了意识,无法苏醒,再这样下去,他的魂魄会永远留在那里。” “你将我推入幻境中,我去把他拉回来。” “嗯。”楚南棠将我的魂魄送进了幻境之中。 我是极不愿再看到当时的刑室,幻境之中一切都是虚幻的,虽然对我们的肉体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 但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压迫与打击,将会比身体更加难受十倍百倍。 只见那个女奴正在受刑,笼子里锁着的那个孩子还在,不断的恸哭着。 几乎是出于本能,我转身想要逃跑,只见脖子上一凉,冰冷的铁勾圈住了脖子,几乎不能呼吸。 随后双手染血的男人,将我关进了铁笼子里。血腥的气味愈加浓郁,抬眸间我看到了对面囚困在铁笼子里的白忆情。 只见他浑身染血,怵目惊心。 “小白!小白你醒醒!!” 昏迷中的小白听到熟悉的呼唤,终于悠悠转醒了过来,看到是我,面上闪过一丝激动:“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你快走!” “小白,小白你听我说,这里都是幻境,不是真的,只要保持意识的清醒。他们终究伤害不到我们。” “不是真的?”白忆情颤抖的伸出断掌,断掉的手掌一点一点的恢复了原样:“是啊,都是幻觉,不是真的!可是……我们还是出不去啊!” 旁边铁笼子里的孩子突然停止的哭泣声,刑台上的那女人已经气息恹恹,四肢被锯下。 这幻境,其实就是索朗的梦魇,只要让他将心魔放下,梦魇就不攻自破了。 我想了想,叫了他一声:“索朗,索朗……” 男孩浑身颤抖了下。缓缓回过了头来,当看到那双满是仇恨的双眸,布满了血丝时,我吓得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从来没有这样一双眼睛,仇恨如同燎原的火焰,滔天不绝,让人心惊胆颤。 “索朗,你别害怕,我们一定能出去。” 索朗颤抖着声音:“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杀了她!!” 在幻境里,只要你的意志力强大,那么你便可以无所不能。 我试图集中了念力。伸手握住了铁笼,用力往两边拉扯着,冷汗涔涔而下。 终于,铁笼被掰开,我从里侧身逃了出来,女人将锯下四肢的女奴,装进了酒坛子里,摸了摸酒坛子,低低的笑了。 女奴还活着,双眼可怖的恨意,转头看了眼笼子里的索朗。喝道:“索朗!索朗,你要为我报仇!” “报仇?女奴生下的杂种,也只是低等的下人!” 我冲上前看到她将坛子放到了刑台下的第二排左上角:“不听话的奴隶,就会被我做成人彘,我会让你儿子慢慢的在这儿陪着你,等死!” 那女人转身离开了刑室,因为这是索朗的梦魇中,所以他能看到我。 我拿了一把斧子,将锁住索朗的铁笼,想用斧头劈开,可是斧子根本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作用。 时间流逝,我看到每天都有奴隶过来送饭给索朗吃。 索朗起先还哀求着他们,放他出去救母亲,但是给他送饭的奴隶一个个都无情的冷嘲热讽,骂他是卑贱杂种。 后来,索朗不再祈求了,一年,两年,三年……庄园发生了家族与家族之间的动荡。 为了保护庄园里的财物不被外人夺去,这里的女主人命人将索朗从铁笼子里放了出来。 铁锁打开的那一瞬间,索朗从铁笼子里冲了出来,一刀将开锁的奴隶割喉,看着他气管被割断,鲜血喷涌而出,他诡异的笑了。 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只见索朗淡定的站起身,将那慢慢死去的奴隶丢到身后,走到刑台下,拼命的找着装着母亲的酒坛子。 但时间久远,坛子里的人彘早已承现出不同承度的腐烂,根本认不出来。 他无助的跪在地上,如同野兽般撕吼尖叫着,刑室的门被人打开,女主人命庄园里的奴隶将他从刑室里拖了出去。 索朗回头,鲜红的双眸透着无尽的杀戮,我踉跄了两步,看了眼刑台下的那只有着特殊意义的酒坛子。 突然,我听到了楚南棠的呼唤声:“夫人!夫人,该醒来了,快回来。” “南棠!”眼前的世界陡然崩裂,我跑上前一把拽过沉浸在死亡恐惧中的白忆情,喊了声:“小白,我们得走了。” “不能走,他们会回来杀死我们的。” “小白。你醒醒!醒醒啊!!这都不是真的!!”我狠狠扬手甩了他一记耳光,他这才清醒了许多。 看到世间在倒塌,才恍然大悟:“快走!” 就在我们转身朝楚南棠呼喊的方向跑去时,突然身后有人拽住了我们。 只见是无助恸哭的索朗:“别走,救救我,救救我的妈妈……不要走!” “夫人,不要回头,继续向前走!” 耳畔再次传来楚南棠的声音,我咬了咬牙,一把甩开了索朗,拉着白忆情奋力往前跑去。 眼前突然闪过一线白光。我们从梦魇中回到了现实,悠悠转醒了过来。 ‘砰’的一声,那桃木门竟然自动锁上,我们下意识回头看去,诡异的笑音也不知从何方传来。 “动作要快点儿,不然今晚谁也别想离开这里。”楚南棠将我扶起。 “南棠,我知道索朗的母亲在哪个坛子里。”我与他刚跑到刑台下,拿出坛子,突然从墙面凸出无数张流着血的脸,并慢慢走了出来。 楚南棠将坛子捧出,放到了高台上。祭出了沥魂,只见一个可怖半腐的男人,从半空出现,一步步朝我们逼近。 “谁也别想走出这里!你们都得死!!” 楚南棠快速念着经文,索朗面部出现痛苦的神情,却无法洗去他心中的恐惧与罪恶。 最终,楚南棠与我被这股强大的怨念反弹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刑室的墙壁上。 “单索朗一个已经难以解决,他竟然控制着被害的冤魂,集中他们的冤念,转化成强大的力量。” 小白见状。画出几道符来挡了一阵子,但符咒很快失效,无法阻挡成百上千的冤魂冲击。 正在这时,龙见月走位布法,白忆情焦急了喝了声:“我去,符咒都没用,你特马跳大绳能有用吗?!” 跳大绳……我悄悄抹了把冷汗,还别说,虽然跳起来特别好看,但跳大绳这种形容还是蛮贴切的。 楚南棠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冤念小了很多,正是此时!” 话音刚落。楚南棠再次祭出沥魂,这次索朗已无法再逃出沥魂珠的洗礼,洗去怨念,憎恨,邪恶…… 他可怖的样貌渐渐变回了孩子时天真无邪的模样,上前哭泣着抱过了坛子,被封禁在坛子里的女奴冤灵,突然出现,抱住了索朗。 她温柔的轻拍着索朗的后背,仿佛在安慰着他,别害怕。别哭,要坚强。 随后女人牵过了索朗的手,回头冲我们笑了笑,消失在黑暗中。 但洗礼还未结束,二百多个怨魂,将之超渡,几乎耗尽了楚南棠所有的元气。 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楚南棠摇摇欲坠,我上前扶过了他:“南棠,你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回去好好休息几个小时便好。” 龙见月上前搭了把手。楚南棠问他:“你刚才的祭祀仪式,像是控魂之术。” “我不知道,只知道或许这样做,能救你们。” 楚南棠失笑:“刚才若不是你将那些冤魂控制住,只怕我们都得死。我听过一个传说,婼羌国有巫族,可以控制成千上万的地下死士,他们有一支埋葬在地下的死亡军团。” 龙见月想了想说:“你所说的这些,我都没什么印象,但我想,应该是真的。” 后来我们报了警。警方过来将那些装有残尸的坛子都悄悄运出去埋葬了,并没有公众于世,这事件太于过残忍,泯灭人性,曝光出来,只会引起社会的恐慌。 又休息了一日,我们终于起程出发。 回去的路上,我还不断的在回想着这次的事件。 “南棠,你说索朗明明是痛恨女主人将他的母亲以这样的方式杀害,为什么他还用这样的方式杀了这么多女奴呢?” 楚南棠想了想说:“也许他是出于内心深处的恐惧,以及当时人们的漠视,当时他年纪太小,对他的心理造成了无法弥补的创伤,他长大成人,从低贱到手握庄园的大权,形成一种强烈的心理反差与灵魂深处的空虚,所以他只能以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填补心底的空虚,以及无所遁形的恐惧。” 我暗暗抽了口气:“这个事情,真是让人压抑。” 他扣过我的手,轻声道:“过去了,就忘了吧。” “嗯。”我看了眼后座,只见张教授正在拿着资料认真的看着,而龙见月似乎很累,睡得正香。 “你准备怎么将龙见月安顿?” “夫人觉得怎样安顿他妥当?” 我想了想说:“他无依无靠,而且身份还是一个谜团,怕有心人加以利用,还是让他跟我们回去,再慢慢想办法解开他的身份之谜,只有这样,你的禁咒才能有希望破解。” 想到回去就要见到小凡了,我不由得舒快的叹了口气:“终于可以回家了。” 虽然这次远行的收获并没有想像中的大,但好歹也带回了一块活化石,所有一切还是有希望的。 行了一个星期的路程,我们绕了个道,没有再走石头老村那条小路,那里的回忆终究也让人有了阴影。 我们让白忆情先带着龙见月回了别墅那边,又去山顶渡假屋,接了小凡。 小凡又长了许多,这次见到我,竟然会利索的叫‘妈妈’了。 我还以为这些时间不见,小孩子已经把我们给忘了。 哪知道孩子见到我和南棠的那一刻,竟然拨着小短腿冲我们跑了过来。 南棠一把将他抱起:“乖宝宝,没淘气吧?” 陆唯失笑:“小少爷很听话。不吵也不闹的,直到你们回来,他好像才有了些活力呢。” 血缘关系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一个多月不见,小凡再也不肯让陆唯抱,腻在我和南棠身边不愿意离开。 似乎害怕一个不小心,我们又会消失不见,把他一个人丢下。 想到此,我心疼的吻了吻孩子软软的小脸蛋儿:“小傻瓜,妈妈和爸爸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楚南棠喝了口茶,抬头说道:“陆唯。你随我们去宅子住吧,这里我们暂时不会过来了。” 陆唯点了点头,欣然道:“全凭楚先生决定就好,那我便去收拾好我和小少爷的行李。” “去吧。” 搬回到宅子时,已经很晚了,小白已经睡下,龙见月独自坐在院子里,呆滞的看着院子里一池秋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吵闹声,下意识抬眸看向我们,视线落定在孩子身上。 小凡看到龙见月时。仿佛也对他很感兴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龙见月起身,走到了我跟前:“我可以抱抱他?” 我与南棠交换了个眼神,南棠轻点了下头,我将孩子递到了龙见月面前。 他抱过孩子,气氛有些怪异,良久,他才说道:“孩子很可爱,他叫什么?” 楚南棠道:“楚凡。” “楚凡?”龙见月那双清澈的暗色眸子,似乎能将一切都看透,轻轻呢喃了声:“可他一点儿也不平凡。” 楚南棠眸光一亮。浅笑:“怎么说?” 他将孩子还给了我,沉默着转身什么也未说:“我睡了。” 我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真是个奇怪的人。” “能人异士,向来性子古怪了些。” 我调侃了句:“也是,比如你就是一个例子。” 他失笑:“夫人又拿我开心了。” “我哪敢?” 日子仿佛恢复了风平浪静,但这都只是表面现象,潜在的危险四处埋伏,不知何时这些藏在黑暗中的势力,卷土重来。 那天在学校吃午饭,我想了许久,才能楚南棠提起:“那天,你一个人在地下室时。那个神秘的男人再次出现了,如果不是小白及时出手帮龙见月,只怕青铜古盒就被抢走了。” 楚南棠紧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说:“一而再,再而三,不拿到古盒,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怀疑,那个神秘人,有可能是沈秋水。” 楚南棠眸光闪过一丝精光,轻应了声:“他身上的气息,确实与沈秋水相近,但如果真是沈秋水的话,还真有点儿麻烦。” “怎么说?” “他们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了,可见那邪阵也越来越强。” 我轻叹了口气:“南棠,我有预感,他们现在都回来了。你藏在灵墓寒潭中,嫤之的灵魄,是不是可以唤醒了?” 楚南棠轻点了下头:“这件事情,我也正要与夫人商量,没想到夫人早先想到了,找个时间我们回去一趟,正好也去祭拜一下奶奶的墓。” “嗯。”我笑了笑,埋头快速的吃着餐盘里的食物,突然楚南棠的手机响了。 他接过电话,眸光沉了沉,不动声色的挂断了电话,眉头紧蹙道:“夫人,出事了。” .
第94章 再次复生
如果不是真的重大事件,小麻烦楚南棠就自个儿私下解决了。.com 现在一脸凝重我的与我说,让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出什事了?” “是清染和小白他们……” 待我们赶到研究基地时,只见他们一脸惊恐之色,我抽了口气抿了抿唇问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白忆情走上前撩开了衣袖,只见他的皮肤之下,仿佛有一条小虫子在蠕动。 立晟脱掉了上衣,背过了身去,他背后也同样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而黎清染是在自己的肚皮上,那一小截像寄生虫般的东西。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猛的抬头看向楚南棠:“这妖藤即使拿出来,也不会断根?它们会把人的血肉当成繁衍之地,继续生根发芽。” 楚南棠一脸凝重:“最早发现的是立晟,只是这东西生长得很快,看来从身体里拨除这种方式根本行不通。” 他后来说了些什么,我压根没有听进去,仿佛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恐惧的麻痹状态。 直到楚南棠将我拉到了一个安静的房间,给我倒了杯茶:“夫人,先喝口茶。” 我紧抿着唇,缓缓的抬头看向楚南棠:“南棠,他们的身体里又开始重新生长了,你说在我的身体里,会不会也有妖藤重新繁衍生长?” 他握过我的手:“别瞎想。既然你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就证明应该没有问题。而且当时,我是在一小时之内,帮你把妖藤从身体里拨除,而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比你严重得多。” “你的意思是,或许只要在一个小时之内将这东西给拨除,就不会再身体里生长了?” 楚南棠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应了声:“或许吧,即便再生长,我也一定会想办法遏制它们。” “办法?如果连拨除都无法遏制它们在人体里的繁衍,那还有什么办法?”想想一个活生生的人,将要变成花肥,都觉得是一件恐怖至极的事情。 “不用担心,我已经与张教授商量了一下,他帮我联系了一个很厉害的生物学家,过两天就会从国外回来,到时候再一起想办法。” “还要过两天,这东西生长得太快了,两天的时间我们谁也无法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突然外边传来敲门声,楚南棠应了声:“请进。” 立晟激动的推门而入,只见他手臂上缠了一层厚厚的纱布,想了想道:“老板,有一种情况,我想需要告诉你。” “什么情况?” “这东西不止怕火,而且还怕冷。刚才我将手臂里的藤给拿了出来,白忆情无聊,将酒里的冰块丢进了装着妖藤的器皿里,那妖藤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估计现在是死了。” “带我去看看。” “嗯。” 当立晟将冻死的妖藤递到楚南棠面前时,楚南棠眉宇舒展了不少。 “这两天时间,你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这半个月温度骤降,不利于妖藤的生长,它们会蛰服在你们体内。” 黎清染眼中升起无限希望:“有没有可能,用冰点温度,将它们杀死?” “冰点温度?” “是啊,将我们自己放在冰窖里,呆上一个月,我看妖藤还长不长。” 白忆情扶额:“我的清染啊,在冰窖里一个月,别说妖藤会死,就是你,也会比它死得更早的。” 楚南棠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或许可以一试,话不一定绝对。只是风险太大了。这两天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一旦有什么反常,及时打电话通知我。” 回去之后,我一直在想着刚才的事情,以及离开时,那村民诡异的微笑。 又向楚南棠提起了这件事:“南棠,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提及的,离开的时候,那些村民并没有上前为难我们,反而笑得十分诡异。当时我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我开始有些明白了,他们其实早就知道妖藤如果在人的体内寄生,根本不可能彻底的拨除。” 楚南棠轻应了声:“夫人,有件事情我也没有对你说明白,因为那时候事发太突然,我怕给你们造成不必要的恐惧与心理负担。” “是什么?” “其实那些人,都不是活人。” 我怔愣了许久,才觉得疑惑:“怎么会?如果不是活人,我应该能感应得到。” “或者说,在那个地方,你的所有感应都是失灵的。” 他镇定的煮着茶,说起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怎么说?” “夫人可还记得,第一次去那,临走前我拿手机拍下了几张照片,回去之后,我将那几张照片拼在一起,发现了一个秘密。” 他倒了杯茶给我,随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轻啜了口,缓缓说来:“那片村居的布局,跟我以前在一本经书中记载的地狱黄泉很相似。” “什么……意思?” “我在猜想,那种花,在那边生长繁衍,却从来不被世人所知。地狱有一种花,叫黄泉彼岸花,以黄泉之水灌溉盛开。” 脑子似乎闪过一道灵光,我猛然想到了什么:“那里,其实已经不在人间了?而是在地狱?” “也不能这么说,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人间与地狱的搭界,我们在洞里看到了那湖水,或许是通往地狱的黄泉之水。” 我沉思了许久,才问他:“只要查找到根源,是不是就有办法根治在血肉里繁衍的黄泉花?” “我不知道,但是万物相生,却又相克,总会找到办法遏制黄泉花的生长。” 我有些失落道:“本来还想着等事情平静一些后,就把嫤之从寒潭中唤醒,看来还得等些时候了。” “夫人放心,先见见那位先物学家,我们再回老家那边,也不需要耽误太长的时间的。” “嗯。” 终于熬过了两日,那位传说中的生物学家总算从国外回来。白忆情负责去机场接机。 本来还以为那位生物学家会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儿,当他站在我们跟前时,我们都有点儿不敢相信,这年轻人,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的模样,竟然就已经生物学家了。 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并不骄不躁的与我们一一打了招呼,上前与楚南棠握了握手:“你好,楚先生。我叫凌思哲,之前张教授在电话里有跟我提到关于你的事情,经过也简单的说了一些。有了初步的了解。” “你好,欢迎你能加入我们的研究小组。” “我对你们的研究很感兴趣,对了,张教授曾在电话里给我说过,有一种黄泉花,我想看看,它究竟长什么样子。” “请跟我来。” 楚南棠将凌思哲带到了实验室里,将一只培养皿拿出来,只见在衡温里的残枝,已经开始生根发芽了。 凌思哲将培养皿举到了半空,仔细用放大镜看了好一会儿。平静的面上渐渐表现出震惊之色。 “有点像热带地区的食人花,可是本质上又有许多不同,这种植物没有在捕猎的时候,也在扭动,像是有强烈的意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种植有如此强大的自我意识。” 之后凌思哲将培养皿里生根发芽的黄泉花给带走养着了,我有点儿担心:“我真是害怕研究不成,他反被黄泉花给吃掉,做了花肥。” 楚南棠失笑:“大概没这么容易吧。毕间是张教授介绍过来的人,而且他年纪轻轻的,就能有如此成就。可见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所以先不如选择相信他。” “嗯,目前我们也别无选择了。” “这两天小白他们身体里的黄泉花茎都已取出,就怕还会再生长出新的植物花茎,如果到那时候,只能想别的办法。” 之后,凌思哲与几个小伙伴们进入了积极的调查研究中,凌思哲这人对工作认真,而且人很默,很快便和大伙儿打成了一片。 我和楚南棠渐渐放下来心来,决定先回古镇看看。 临走前。与小白和龙见月打了一声招呼,让他们帮忙看着研究基地,保护着青铜古盒,等我们回来。 交待完这些事情,我们带着小凡,自驾离开了。 对我来说,再次回到一百后的小镇,仿佛隔了一个世纪般的遥远,陌生又熟悉。 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十分亲切,而亲切之余又有一股淡淡的忧思。 我们在古镇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车子需要再行几里路才能加油,楚南棠先让我回客栈的房间休息,他去加满油回来。 将行李拿出来洗了一个澡后,我喂小凡吃了些米糊糊,这里的环境很新鲜,古镇的空气也十分宜人,小家伙似乎十分高兴。 扶着东西在房间里到处跑来跑去,我忍不住叮嘱了声:“小凡,别跑那么快。” 小家伙玩心大起,哪里会听我的话?突然一阵疾风将窗户吹开,窗帘扬起,一阵雨丝飘了进来。 我上前将窗户关上,看着外面渐渐下起的大雨,这小镇路不是很好,也不知道南棠到什么地方了? 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五点,想着他也应该快回来了,等他回来一起吃晚饭。 小凡玩着玩着趴在地板上睡着了,我上前将他抱上了床盖上了被子。 睡着的模样,与楚南棠十分神似,果然是父子。 吻了吻他的小包子脸,我才拿了本书出来打发时间。 这客栈很古老了,装修有点偏向于民国时期的风格,古色古香。 店主很有心,房间里的每一盏灯,都有着属于它的魅丽与风格。在这样的环境下,捧着一本书,能让烦躁的心情很快的冷静下来。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听到门外的响动,我猛的放下了手中的书,立即起身去开了门。 只见楚南棠外套已经打湿了,我拉着他走进房间,一边替他从行李中拿出了换洗的衣服。 他一边脱下了外套,一边说道:“回来的时候。刚巧遇上了暴雨,都淋湿了。” “你快去洗洗吧,我去下面点餐,对了,小凡正在睡觉,你看着他点儿。我很快就回来。” “嗯,去吧。” 我去了楼下点餐,客栈很安静,下楼时看不到一个人影,我叫了几声:“老板,老板?有人在吗?” 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嘴里还叼了一支烟。 “你好,有什么能为你服务的?” “我想点几个菜,你们这里应该提供餐点服务的吧?” “当然,当然,啊……我去拿菜单给您。”说着折身回了前台,拿了菜单过来。 我看了看,有好几道都是当地的特色菜:“特色菜都来一份吧……我再点几个我先生爱吃的。” “没问题,很快就好。” 我下意识探着头往厨房里看了看;“老板娘,怎么好像就你一个人?” “这古镇,除了几个来旅游的小青年,哪里有什么人啊。现在经济不景气,都我一个人。” 我不由得佩服起来:“真是厉害,你一个人就能看住一间这么大的客栈。” “也是没办法,我老公死得早,又有一个儿子在上大学,得努力的存些钱。” “那麻烦你了。” “等下炒好了我就送你们房间去。” “好。” 这老板娘的手艺很不错,我们早早吃完饭就睡了,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没有退房。 收拾了一些祭祀的东西,便带着小凡来到了奶奶的坟前。 因为这一年多都没有人过来扫墓,现在草都长得很深了。我和楚南棠将坟上的草拔掉。在奶奶的坟前呆了一个上午。 天依旧飘着绵绵细雨,小凡趴在南棠的肩膀上睡得很香。 往灵墓方向去时,我不由得好奇道:“之前灵墓不是沉到了地底之下?都倒塌了,还有能入寒潭的入口么?” “当然有,而且灵墓并没有那么容易倒塌。” “难道,灵墓还存在。” “墓室的中央沉入了地底之下,其它的都已不复存在了。” 我随着楚南棠来到了一处峡谷之地,这里很隐蔽,很难被人给发现。 虽然有人来过,但是没有人敢再往深处走去。 而楚南棠对这峡谷的地形似乎十分熟悉,走了一段距离。他按下了一个机关,突然一旁石壁上多出了一道小石门。 “从这里进去,下了石梯,就能到寒河潭了。” 原来那盘旋而上的石梯,可以从这里下去。回到灵墓中,虽然有很多早已残亘断壁,但是依旧让人怀念不己。 而那处寒潭还如初一般,我与他走到了亭子的中间,楚南棠将这里的封印解除,本以为一切都如预想的进行。 可等了一会儿,楚南棠一脸惊诧。因解除封印激起的水花,又很快平息了下去。 “怎么了?” “这里有人来过。” 我心口一窒,下意识问道:“那嫤之的灵魄呢?” “不见了……” 我踉跄了两步,依旧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怎么会不见了?难道……是沈秋水他们将嫤之带走了?” 楚南棠想了想说:“可是嫤之现在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没必要大费周章的跑来这里,千辛万苦破坏掉我的封印,将嫤之的灵魄给带走。” 死寂之后,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答案:“会不会是……顾希我私下将嫤之的灵魄给带走的?” 楚南棠转头看向我,轻应了声:“能破解我的封印的人,这世间没有几个。顾希我是其中一个,而他也与嫤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我想,带走嫤之的人,八成是顾希我。” “他把嫤之带走,究竟是为了什么?” “顾希我对嫤之有着深深的愧疚感,嫤之会变成这样,大半的责任在于顾希我。而他现在把嫤之的灵魄带走,我想应该只是想弥补她,而并非是伤害。” 听到楚南棠如是说,我提着的心渐渐放下了许多:“可是他们现在究竟藏身在何处呢?” “为了得到青铜古盒。他们一定会再出现。之前在婼羌时,那两次,都是他们的人,或者说来夺青铜古盒的,就是他们本人。” 回去的途中,楚南棠接到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脸色骤变。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也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儿,他情绪有些失控的将车停靠在了路边。 我不安的看着他,轻轻叫了他一声:“南棠?” “夫人,青铜古盒被沈秋水他们给拿走了。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他们。” 那一刻,我脑子一片空白,但想到也许楚南棠现在的心情比我还复杂,暗自深吸了口气安慰着他:“南棠,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先回去再想办法。” 楚南棠轻叹了口气:“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路途中间几乎没有休息,赶回了研究基地,此时张教授已经等在了那儿,看到我们回来,一脸凝重。 “都怪不好,如果那天不是我大意,出去接了个电话,把青铜古盒留在了实验室里,那些人也不会有机会闯进来将盒子拿走。” 楚南棠问向黎清染:“能调出监控记录吗?” 黎清染摇了摇头:“奇怪的是,系统被破坏了,之前有三个监控的的系统不在同一个区,但是偷走古盒人的,能很巧妙的躲过。” 立晟转动着手里的手火机,轻轻的说了句:“是不是出内奸了?” 这句话无形中像是颗东风极炸弹,一下子炸了开来。 龙见月双手环胸,一脸严肃的说了句:“如果你们怀疑我,就请直说出来。” 白忆情冲他笑了笑:“怎么会怀疑你呢?龙兄你从远古时代而来,连电脑都没摸熟悉,别说破坏那么严密的高科技系统,说是你做的,打死我都不信。” 黎清染抿唇笑了笑:“那倒是。” 龙见月也不在意,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我第一个排除了嫌疑,那接下来就是白忆情了。” 白忆情神情顿了顿,一脸严峻的盯着龙见月:“你跟我是不是有仇啊?第一次见月,你就咬着我不放。难道咱们上辈子是死对头?” 龙见月扯了扯嘴角:“这可很难说,我只是提出了心底的猜测。” “不过让你失望了,我当时……正和清染在一起。” 黎清染面色一红,抵唇点了点头:“忆情没有说谎,他当时确实和我在一起。” 白忆情耸了耸肩膀:“想往我头上扣帽子,龙兄你的道行还太浅了些。” 龙见月不再说话,只是将视线定格在立晟身上:“那立晟呢?你当时在做什么?” “我在武道馆,你们知道我业余的时间,就是泰拳教练。人证有的是,都是我的学生。” 一阵沉默之后,立晟又说:“既然大家都排除了嫌疑。那么只有一个人,还能自由进出这儿,新来的凌思哲。” 张教授第一个出来澄清道:“不可能!思哲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只对植物有兴趣研究,而且我也没有和他提过青铜古盒的事情,他能拿去做什么?” “好了,大家不要再猜来猜去,这样反而会中了敌人的计,伤了彼此的和气,这件事情先搁一边,既然丢了。一时半会儿我们也找不回来。 而且青铜古盒,他们拿去,并一定能拿开,所以拿去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眼下最要紧的,是解决黄泉花。” 听罢,白忆情说道:“现在还没有发现,黄泉花有在体内复生的迹象。” 黎清染道:“我也没有。” 立晟:“同样没有。” …… 此时凌思哲从外边敲门走了进来,看到所有人都在,欲言又止,转头对楚南棠与张教授说道:“楚先生。张教授,你们能进实验一趟吗?” 我猛的拉过楚南棠;“我也去看看?” “嗯。”见我们离开,小白他们神情不由得紧张起来,估计也猜想到了,黄泉花有了新的发现。 我们一同走进实验室里,凌思哲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已经在衡温瓶里将黄泉花培育出了两珠。 他说:“这花的生长和繁衍速度相当快,而且生命力也很顽强。你们说它即怕火,也怕冰。我一一做了实验,我给你们看。” 说着他拿出一培养皿中烧成灰的黄泉根径,拿小灯泡足够照射。保持着温度,并浇上水之后,那垃死灰之中,立即生出了白色的根径来。 一阵恶寒从脚底生起,凌思哲戴上手套,又拿出放在冰水之中的根径,同样放在小灯泡之下,得到了一定的照射与温度之后,根径开始扭动再次复活。 “火和冰都杀不死它,之所以从小伙伴们身体里拔除新的再生花径,而没有再复发,是因为……环境不允许。可一旦在允许的情况下,阳光,空气,温度,水或者血液,都达到硬性要求之后,它们依旧会在人的血肉之中,再次复生。” .
第95章 棺木被盗
这个结果无疑对我们来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脑海里炸了开来。%d7%cf%d3%c4%b8%f3 凌思哲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等到开春的时候,也许黄泉花就会在他们的血肉里,继续生根发芽。” 我手心里都是冷汗,浑身颤抖着:“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再让我好好的想想。”楚南棠揉了揉眉心,转身大步离开了实验室。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沉默不语,我知道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忧心,而我心里也在害怕,那东西会不会等到开春之时,在我的身体里继续繁衍? 我没有开口提出心里的忧虑,然而他还是说道:“夫人若觉得有异样,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因为……虽然当时及时将你身体里的黄泉花藤给拔出来,但我还是怕……” 我打断了他的话,挤出一个微笑来:“我应该没事,如果真要复发,也许像小白他们一样,早就复发了吧。” 楚南棠凝重的叹了口气:“嗯,这花来自地狱黄泉彼岸,如果人间没有解决的办法,或许会在阴间?” 他提到的这个,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南棠。花不在我身体里复发,会不会跟小凡有着某种联系?” 他眸光一下亮了起来:“夫人,你提醒了我。” 回去时,陆唯与舒姨已经做好了晚餐,吃完晚饭,楚南棠正独自一个人抱着小凡在沙发里,若有所思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南棠,我给你放了水,你去泡个澡放松一下吧,最近你太累了。” 他回神冲我笑了笑:“嗯,有劳了夫人。” 从他怀里接过小凡,我戳了戳小凡的包子脸,惆怅的笑了笑:“小凡,你见过黄泉的彼岸花吗?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花呢?” 小家伙往我怀里蹭了蹭,哪里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打了一个哈欠,看样子是要睡觉了。 我拍着他的后背:“乖乖睡吧。” 没一会儿,小家伙就睡着了。将小家伙放到了婴儿房,我坐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疑惑楚南棠在浴室里怎么还没有出来? 于是起身上前敲了敲浴室的门:“南棠,南棠你洗好了吗?南棠!!” 心急之下,我猛的推门而入,发现他整个人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我吓得心脏都要跳了出来,上前扶过了他。 他一脸痛苦之色,双手紧握成拳,只见禁咒黑色印记,如同像有生命力般,迅速的爬上了他整条手臂,直逼心脏的位置。 “怎么回事?为什么禁咒突然迅猛的生长?南棠,是不是很痛?怎么办……” 如果不是痛到极致,他也不会拼命的咬着牙,双手紧握成拳,默默的独自一个人承受。 好半晌,禁咒的反噬似乎慢慢停了下来,他苍白的脸依旧没有任何血色。 灰白的唇嚅了嚅,总算还有力气开口说话,但是虚弱得几乎听不清楚。 “让夫人担心了,我没事。” 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喉咙像是哽着一根刺发不出声来,豆大的泪水无声滚落,心疼的将怀里的这人紧了紧。 “不要说话,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好不容易将他扶到床上,他疲惫的闭上了双眸,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打了水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轻抚着他苍白的面容,一直守到了深夜凌晨。 他悠悠转醒了过来,扣过我的手,我动容的倾身上前,用额头轻轻抵着他的额头。 “你那时候,把我吓坏了,南棠……我真的很害怕,你会离开我。” 他虚弱的笑了笑,抬头轻抚着我的头发:“对不起。让夫人担心了。我现在已经没事,真的。” “我才不信,你现在还这么虚弱,不要骗我。” 他轻叹了口气:“没有骗你,刚才遭到反噬确实痛不欲生,但过后,力气也渐渐回来了,已经感觉不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现在太晚了,你的样子好憔悴,别跟我犟,躺上来睡觉吧,我没事了。” 见他脸色渐渐红润,想着或许是真的没事了,提着的心才渐渐的放了下来。 也为了能让他放心,我爬上了床,伸手紧紧的抱住了他。 “南棠,为什么我们经历了这么多,还要承受更多的磨难和考验呢?像平凡的人,就不会经历这些痛苦和磨难,我只是想和你白头偕老,可是却这么难。” 他失笑,一手轻轻揽着我的肩膀:“你啊,小脑袋里怎么想这么多,太悲观了。或许只是老天爷给我们的考验呢?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我们也没有做什么泯灭良心的事情,老天爷会格外开恩的。” 我深吸了口气:“你为什么从来都不问我,关于一些与江容婼有关的事情?” 或许在他心里,早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所以才选择从来不过问。 “我说过,那不重要,如果一个人总是活过去,幸福也会渐行渐远,我只知道,现在能拥有你和小凡,就是我莫大的幸福,与过去无关。” 我鼻头一阵酸涩:“会不会是因为我当时强行改命,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可是为什么要惩罚你?那是我犯下的错,跟你没有关系!” 他长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头发:“胡说什么呢?灵笙,你没有做错什么。” “可是我杀江容婼!”我猛的从他怀里坐起身来,泪水模糊了双眼。 “灵笙!!”他眉头紧蹙,沉默了许久:“你只是想和我在一起而己,那有什么错?” “江容婼也只是想和沈秋水在一起,所以犯下了那些错。我和江容婼。又有什么两样?南棠……你对我太偏坦了。” 他无奈一笑:“偏坦又如何?因为你是我爱的人,你是我的夫人,就算错了又如何?灵笙……只要够强大,我们就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我后来才知道,世间对错根本说不清楚的,事有两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你觉得错的事情,在另一个人眼里,他有允份的理由必须这么做,你根本不用感到自责。 就算你不杀她。她也会杀了你,何况是她不义在先,你也是被逼无奈,过去的对错,现在对我们来说,根本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要咬着牙挺过接下来的一切难关。” 看着他揭力的想洗刷我心里的罪恶与沉重,突然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悲伤绝望? 明明现在比我更受煎熬更绝望的应该是楚南棠,我抬手擦干了眼里的泪水,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气说:“嗯,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拖你的后腿。” “你能想明白就好,现在都凌晨两点了。”他伸手将我拽进了怀里:“给我乖乖睡觉,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我们要做的事情,也不会因为今晚的悲伤和疼痛而停止,睡吧。” 他的话像是催眠曲,我靠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疲惫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摸了摸身边的床位,看样子起床没多久。 我赶紧换好了衣服。走出了院子,见他正带着小凡在院子里散步。 小凡现在走路已经走得很好了,迈着小短腿,穿着小熊背带裤,笑得天真无邪的模样,真是可爱得把心都融化了。 楚南棠将他抱起,指了指我的方向,小家伙看到了我,高兴的拍了拍手,哈喇子流了一下巴,走到我跟前时。挥舞着小手让我抱他。 “他起得可真是早,听陆唯说,小家伙五点多就开始闹了。” 我失笑:“越来越淘气了。” “其实现在还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他与我一同走进了屋内。 此时舒姨已经开始在厨房里准备早饭了。 “醒来就睡不着了,你今天觉得怎么样?” 他不在意的笑了笑:“已经没事了,对了……现在可能已经顾不上学校那边的情况,所以我已经把老师的职务给辞了,以后不能陪夫人在学校吃饭了,你要好好吃饭。” 我脸上一热:“你不用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照顾,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嗯,我知道,只要夫人不觉得我啰嗦起来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就好。” 我失笑:“就算你真的变成了七八十岁的老头,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他一个高兴,在我唇上轻轻吻了下,小家伙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盯着他。 于是,他又在小家伙脸上亲了亲,小家伙咯咯的笑着往我怀里躲了躲,以为爸爸在和他做游戏。 吃完早饭出门,和平时一样,与小凡挥手说再见,他开车送我去学校。 我脑海里不断的在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由得好奇问他:“南棠,禁咒突然迅猛的侵蚀,你觉得很奇怪吗?” 楚南棠眸光沉了沉,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之前我说过,青铜古盒里神秘的能量,可以遏制禁咒的侵蚀。 从青铜古盒丢了之后,禁咒开始迅猛反蚀,是因为那股遏制禁咒的力量被解封或者释放了。也就是说,一直无法打开的青铜古盒,或许被他们以某种逆反的方式,被打开了。”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心里慢慢开始蔓延起无尽的恐慌。 “我们研究了这么久,却也无法将青铜古盒打开,不知道他们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而青铜古盒里,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不管是怎样的秘密,现在沈秋水他们已经得知先机,不知道他们还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不过我们也不用怕,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在暗我在明。我还怕他们藏在暗处不动声色呢!只有他们开始动作。我才能推测得出,这背后的阴谋,与他们要走的下一步棋。” 谁知,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很是平静,沈秋水他们也并未采取任何行动。 他们不可能只夺走了古盒就满足了吧?或许,只是时机未成熟? 然而,让我们更加担忧的,是天气渐渐回暖,潜伏在小白他们身体里的妖藤会开始复发繁衍。 楚南棠与凌思哲私下里交谈了很久,楚南棠道:“黄泉花的秘密暂时我们无从得知。时间太短暂了,地狱阴司之花,必定不是现在我们凡人所能解决的问题,所以只能另想偏方。” 凌思哲低垂着眉眼,沉思了一会儿,才说:“我一直有个想法,也没敢提过,不知道……” 我和楚南棠相视了眼,我点了点头,楚南棠说道:“你说来听听?” “我在五年前,就在研究一种新型的药物。这种药是能够让人停止生命机能,但却能保证身体的细胞存活,进入长眠的状态。也就是说,如果这种药效真的能成功,他们身体里的黄泉花与生命机能会停止运作,进入睡眠状态。” 楚南棠冗长的叹息了声:“这未尝不可!如果真的成功了,我就有足够的时间,破解黄泉花之谜,等到那个时候,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只是……”凌思哲十指紧扣:“我至今,尚未研制出解药。如果真的注射进去,我可以保证,他们不会死,会安然的长眠。” “一切濒临绝望中的生机与突破,都伴随着莫大的风险。”楚南棠无奈道。 凌思哲点了点头:“但我要说的是,研制出解药,对我来说,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在两年之内,我可以办到。只是……把命交到我的手中,他们会不会答应?楚先生。你又能否信得过我?” 楚南棠笑了笑:“我相信你,但是我想决定这件事的权利,可以交到他们自己的手中。” 当天下午,楚南棠将所有队员都招集了过来,将这个决定说了说。 所有人皆是一脸凝重,陷入了漫长的沉思。 直到张教授说道:“这个风险会有多大?又能否真的可行呢?” 凌思哲耐性的解释道:“当然,风险肯定是有的,大家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把你们当成小白鼠,而是当成了我的朋友,只要你们肯相信我。至少两年,最多三年之内,等楚先生找到黄泉花破解之谜,我随时都能将解药奉上。” 立晟举手,第二个发言:“我愿意尝试,与其成为花肥,不知所措的在无尽的恐惧中等死,还不如拼这一线生机,什么时候给我药?” 对于他的爽快,以及无条件的信任,凌思哲眼眶竟有些泛红。 些许激动的说:“立哥。你能相信我,真的谢谢你。放心吧,你把命交到我和楚先生手里,我们会负责到底。” 白忆情拍案道:“我同意!但我有一个要求。” 楚南棠浅笑:“你说。” 白忆情嘿嘿笑了两声:“把我和清染妹子放在一起。” “滚!”黎清染一支飞标朝他射了过去。 随后一脸坦荡道:“我相信老板的为人,不会拿我们的命开玩笑,所以我也愿意尝试。” “既然大家全票通过,具体时间,我会和思哲再好好商量,今天大家先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在三天之内将之后的交接工作,和具体事宜。好好分配安排一下,散会了。” 待大家都离开后,楚南棠将张教授叫到了一旁。 “张教授,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和你说。” 张教授下意识问道:“是不是青铜古盒有下落了?” “不,刚好相反,是青铜古盒,我怀疑已经被人开启。” 张教授一脸震惊之色:“被开启?啊,对了!我这几天发现了一本西域文限中的记载,有关于这个盒子的零星记录,传说,是婼羌国巫族的大祭司亲手打造,小小的盒子里,机关重重,并且封印着大祭司强大的力量!而这力量,是复兴婼羌国的关键所在。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不过一切传说都有其根源所在,我还得再进一步研究。” “张教授,如果有关于婼羌国国君的记载,请您勿必第一时间告知。” “好!我会全力以赴的。” 待张教授走后,我不由问他:“为什么不是大祭司,而是婼羌国的国君的资料记载?” 楚南棠想了想道:“一部分是推测,另一部分是直觉。与其从婼羌国那位大祭司着手查寻,不如从婼羌国国君身上查找源头。” “张教授刚才说,盒子里封印着大祭司的能量,并且是由他亲手打造,他能打造这个盒子,谁也无法将它开启,那会不会是这位大祭司亲手开启的?” “若是真的,他活的时间可就了不得了,不过凡事皆有可能,既然是能控制腐尸与灵魄的巫族,大祭司活了一千年,反倒觉得顺理成章了。” 如同是真的,那么沈秋水他们,是不是已经和这位大祭司有了某种关联,或者说,这位大祭司现在与他们已同气连枝了。 但这都是我们的猜测,没有见到之前,都无法做出更进一步的推测与判断。 三日之后,凌思哲一一为他们注射了药物,待他们进入长眠之后,楚南棠将他们放进了密室的玻璃棺之中。 密室里设下了许多机关,只有楚南棠与凌思哲可以自由进出。连我都不可以进去。 这段时间,龙见月总是说头疼,便一直锁在房间里,吃得也极少。 大约过了半个月的时间,他傍晚走到了院子里,我正和楚南棠从外面回来,看到了正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龙见月。 让人震惊的是,只消半个月的时间,他那头早已剪短的头发,奇迹般的已拖到了地上,暗色的眸颜色愈加浅淡。在的月光之下,散发着诡异的锋芒。 楚南棠拉住了我,随后缓缓走到了龙见月跟前。 似乎终于意识到有人站到了他的面前,他才缓缓抬头看向了楚南棠。 “你的头发,怎么一夜之间,就这么长了?” 他站起身,伸手握过楚南棠的手臂,又看了眼夜空的月亮:“等八月十五,月满之时,方可破解你身上的禁咒。” 话音刚落,他环顾了四周。脚底出现金色奇怪的符咒图形,渐渐扩散整个院子。 那一瞬,我们明显感觉到地在脚在脚下摇晃。 “刚才怎么回事?”我急急的问道。 “有人在四周布下巫术,不知道想做什么,你们无法查觉,但是我能感应得到。” “就在刚才?”楚南棠疑惑。 “不,巫术力量很薄弱,应该有半年之久,看来你们被人盯上了。” 他神情淡漠,语气没有一丝起伏说起这些。 楚南棠盯着他:“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他将右手托到半空,手心里金色的六芒星浮现:“力量。在苏醒了,但是被封印太久,一时间还无法全部记忆起。” “你是谁?能想起来么?”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在梦里,有一个声音总在回荡,叫着一个名字,龙见月。” “所以,你确定自己是龙见月?” 他没有回答,只道:“总有一天,我会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入夜之后,我端了杯参茶拿给了楚南棠。 “多谢夫人。” “不用老是跟我这么客气,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不,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他紧握住我的手:“看来,连老天爷都在帮我们。” 心情顿时也雀跃不已:“是啊,他总算是想起,可以破解禁咒的办法了。对了,他刚才说我们宅子四周被布下了巫术,能使用巫术之力的,只有一个人。” “夫人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是顾希我。” “我真是很好奇,顾希我背后的那人,究竟是谁?” “或许,正是我身边的某一个人,也不一定。” 这句话,让我心脏一紧,他说的不无可能,只是一想到曾经身边最信任的人,也许是埋伏在身边的敌人,不由得一阵阵寒心。 “如果真有这个人,会是谁呢?” 楚南棠沉默的喝了口杯里的参茶:“且静观其变,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他很快就会按奈不住,急着要出手了。” 三天后的清晨,我们接到了凌思哲焦急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没有细说,只是让我们尽快赶到研究基地,一看便能明白。 连早饭都没有来得及吃,待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凌思哲已经在外面等了。 “楚先生,您总算是来了。”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凌思哲深吸了口气,才道:“密室被人闯入,偷走了两具玻璃棺。” 我与楚南棠交换了一个眼神,楚南棠紧追着问道:“哪两具玻璃棺?” .
第96章 身处地狱 加更两千
凌思哲沉了沉眸光,道:“小白和清染。” 待我们一同来到密室查看时,连同玻璃棺一起被人带走了,甚至在四周并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 楚南棠凝眉静思了许久,才问:“防盗系统都是正常的吗?” 凌思哲点头:“都是正常的,虽然密室里机关重重,但是偷走玻璃棺的人,仿如进入无人之境,我都在想究竟是不是个人?” 楚南棠在四周看了看,沉声说:“应该是很了解这里情况的人,不然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凌思哲一脸凝重:“可是,这里的机关还有加密系统也只有你和我知道,就连楚太太都不知道。” 楚南棠明确表示道:“我很相信你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毕竟对你也没有任何意义。” 见楚南棠明确表态,凌思哲放下了心来:“谢谢楚先生的信任。” “立晟一切都是正常的吗?” “嗯,立先生一切都正常,楚先生不用担心。” 楚南棠沉吟了半晌,才道:“眼下最要紧的是立晟别再出事,我会尽快的想办法找到小白和清染。” “要不然把机改一改?” “不用,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会再来,不然的话,没有理由第一次只盗走清染与小白的棺,还来第二次。” “也是。”凌思哲长叹了口气;“眼下真是多事之秋,先是青铜古盒被盗,现在他们连人都盗,简直丧心病狂。” “这里交给你了,解药研制有进展了吗?” “楚先生放心吧,只是制作过程麻烦了些,而且您给我提供的药材很齐全。所以我这边是绝对没问题的,眼下最要紧的,是将白先生与黎小姐找回来。” 楚南棠拍了拍他的肩膀:“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只要能把解药配制出来。” 凌思哲满是无赖,轻叹了口气:“希望你这边能够顺利一些,只怕还会整什么幺蛾子。” 回去的路上,楚南棠车子开得极慢,我提醒了声:“南棠,红灯。” 他这才回过神,停了下车。 在等红灯时,我想了想说道:“南棠,他们现在频频动作,估计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他十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沉声说:“我在想这个人,会是谁呢?” “哪个人?” “能顺利盗走装有两个人的玻璃棺,并且密室里到处设有机会,与防盗系统,他是如何得知并一一破解的?” “我们这里面,真的有奸细吗?” 他猛的转头怔忡的盯着我:“应该是肯定的,青铜古盒是他偷的,玻璃棺也是他盗的。” “可是……”我有点想不明白:“小白他们都昏睡不醒,只剩下我们几个,而张教授天天呆在学校,哪里有时候偷走玻璃棺呢?” “夫人有没有想过,其实那三个人之中,有一个人并没有沉睡?他一直是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这怎么可能?我们明明亲眼看到那药注射进他们的体内。”我不敢往深处去想,怕寻找到自己无法接受的答案。 “算了,先回家吧。绿灯了。”车子继续前行,我想南棠此刻的心情或许跟我一样沉重,明明很疲于应对这些事情,但不得不去面对。 然而对于外力的冲击,我们可以接受,可是好友的背叛呢? 那晚觉得十分疲惫,将小凡哄好之后,便上床睡觉了。 半睡半醒之间,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在我的耳畔回响着。 ‘炎魄之心一旦觉醒,便将预示着埋葬在地下的千军万马,重见天日!’ ‘炎魄之心,将会觉醒……’ ‘骇——!’ 我吓得猛的从睡梦中惊醒,发现楚南棠已经不在身边,摸了摸空荡荡的床位,已经凉了。 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四点,这个时间他会去哪里? 我从床上爬起,拿了衣服披上走出了房间。 寂寥的月光从窗台照了进来,洒在光洁的地板上,我轻轻的叫了两声:“南棠,南棠你在吗?” 没有得到回应,我心里隐隐感到一阵不安,下意识跑去小凡的房间,只见十殿司阴正守在房间,感觉有人闯了进来,从暗处走出。 看到我是,行了礼又赶紧了隐没于黑暗之中。 小凡安然的还在睡梦中,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我轻轻退出房间,将屋子里都找了个遍。 直到天快要亮了,看到陆唯从外外走了进来,我猛的从沙发上起身迎了上去。 “陆唯,你看到楚先生了吗?” 陆唯了然道:“昨晚十二点,看到楚先生开着车,急匆匆的离开了,好像是去山顶的别墅,他特意叮嘱了,如果夫人提起来,就告诉她,这两天有公事要处理,也许不会回来。” 事情来得太突然,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他不可能对我只字不提,这么匆忙离开。 “陆唯,你照顾好小凡,我去一趟山顶别墅。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会很快回来。” “这……”陆唯一脸凝重。欲言又止。 我便觉得很不对劲儿,拉过他严肃询问;“你给我说实话,究竟怎么回事?!” 陆唯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道,只是楚先生离开的时候,状态很不好,整个人的脸色很苍白,似乎十分痛苦。我问了他,可是楚先生也不愿意多说。” “我先走了,家里的事情交给你。” “好的,太太放心吧。” 我匆匆忙忙的出门叫了出租车,一路赶到了山顶了别墅。果然看到楚南棠的车停在了别墅的院子里。 出来的匆忙忘了带钥匙,我按了按门铃,可是里面一直都没有人来开门。 我只能爬到窗子边,朝里面叫了几声:“南棠!南棠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解决,你不要一个人悄悄藏起来!” 每次都是这样,他总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痛苦,却什么都不愿和我说,可他越是这样,我才会越担心。 终于屋内传来了他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好在似乎并无大碍。 “夫人,我没事,你先回去吧,不用担心我,回去好好照顾小凡。” 泪水一瞬间就涌了上来:“你觉得我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放心的离开?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如果你真的没事,你就开门让我进去看你一眼,你要是真的没事,我看一眼就离开!” 见我坚持不肯走,楚南棠没有再劝说我,但也不肯开门,屋内恢复了死寂般的沉静。 我守在外边不知不觉的等了几个小时,突然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直到越下越大,冰冷的雨水洗涤着万物。 突然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我心情激动的冲了进去,只见眼前的男人满头青丝,竟一夜间变成了白发。 我呆滞的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南棠,你的头发怎么……” “禁咒反蚀越来越厉害,才导致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我哽咽着上前抱住了他:“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还一个人悄悄的把自己躲到这儿藏起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多害怕?” “对不起夫人,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他沉默了许久:“如果我真的要离开你,我希望在一个你看不到的地方,这样你不会太伤心,只是以为我去了很远的地方。” “你这个大傻瓜!你不会离开我,除非真的有非走不可的理由,你这样悄悄离开,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出事了。” 他苦涩一笑:“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 “龙见月说可以解开禁咒,你找过他吗?” “我后来找过,他只说必须等到四个月之后的月圆之夜,才有办法解了这禁咒。” “禁咒反蚀的迅速,与被打开的青铜古盒有关,那是能压制你禁咒被反蚀的力量,而刚好龙见月的力量回来了,龙见月正是能破解禁咒的人,你说,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楚南棠失笑:“夫人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还不是被逼的?而且也跟你学了很多呀。”我冲他笑了笑,悲伤一下子被冲淡了不少。 “关键还是在于龙见月那边,只要他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或许很多困难都能迎刄而解了。” 正在此时,楚南棠的电话响了,他回头看了眼搁在茶几上的电话,沉声说:“大概是张教授打来的,我去接个电话。” 我轻应了声,看到拿过了手机走到一旁接了电话,神色有些凝重,等了好一会儿,才挂断了。 他拿过外套似乎要准备出门:“夫人,我现在要去大学一趟,你跟我一起?” “嗯,我要去,你以后别想再把我甩开了。” 我上前抱过他的手臂,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估计甩也甩不开。 他失笑。倾身上前吻了吻我的额头,开车与我一同到了学校。 来到张教授的研究室外,门上半开着的,只见他正坐在电脑前,不紧不慢的似乎在整理着资料。 楚南棠礼貌性的敲了敲门,听到敲门声张教授抬头看了过来,朝我们招了招手:“来了,快进来。” 我和楚南棠走了进去,顺势将门给关上。 此时张教授一边将文献调出,一边瞥了眼楚南棠的头发,不失默的说了句:“年轻人哪里染的头发?不适合你,还是赶紧的染回来吧。” 楚南棠失笑:“下次我再试试染个红头发吧。” 张教授一脸嫌弃,咕滴了句:“中国人,黑头发标志性的向征,搞那些个不三不四的。哪里好看了?” 这次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老师,那叫时尚。” “时尚?这种时尚不要也罢。楚先生,你看这个……” 楚南棠凑上前,拿过鼠标翻了翻:“这都是婼羌古国的文字,上面写了什么?” “我后来找了一个老朋友,他是专门研究这些个稀奇古文的奇人,于是找他翻译了下。讲的是婼羌国的国君月,想要得到永衡的和生命和力量,一统天下。便让大祭司给他练制丹药。 有点像秦皇那时,这些丹药确实让他年轻了许多,但是依旧不能够实现长生不死,于是国王月越来越不满足,又私下与巫族其他的长老商量。 布下了一个邪阵,据说这个邪阵以童女之精元为主,只要保持着这个邪阵永远不灭。那么就能通过这个邪阵获取的力量,达到长生不死的效果。 可是这个邪阵杀了很多人,大祭司风为了阻止国君月,引发了一场内乱,巫族的长老听命于国君月的命令,与大祭司风斗法,最终大祭司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将国君月的军队封印在地底之下 破解封印必须得到炎魄,当年大祭司风封印了他的军队之后,将炎魄交给了他最信任的妹妹,诺。混乱中诺带着炎魄不知逃离了何方。” 我与楚南棠相视了一眼,震撼不己。 楚南棠说道:“我之前还是一直找不到源头。” “什么?” “利用童女的精元,凝聚强大的能量,达到长生不死的传说,确实是存在的。而我也遇到这样的两个人。或许,不只两个,也许有三个,或者四个……” 老教授听得有些懵:“等等,你是说,你见过这种邪阵?” “对,我确实见过,老教授,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 “什么?” 楚南棠深吸了口气,才说:“婼羌国的国王月,也许还活着。” “这……这都是野史传说,怎么能当真?长生不死,活了一千多年的妖?” “张教授,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这些文献的意义对我很大。之后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我怕把你牵扯进来,因为这些事情,已经不是常人可以解决的了。” 张教授还有些无法理解,或者这些明明听着你是天方夜谭的事情,有人一本正经的跟他说确实存在,他根本接受不了。 “这个……我得好好想想,再消化消化!” “老师,南棠不想再让你涉险了,这件事情调查到此为止,差不多已经得知了个大概了。” 张教授紧抿着唇没有说话,良久才说:“我一向做事有始有终,虽然这确实是我不太能接受得了的,但是如果有一个结果,你们一定要告诉我,与详细说说。” 楚南棠失笑:“会的,谢谢张教授。” 我和楚南棠没有回到宅子里,而是回了山顶别墅。 好在别墅里还有很多食材可以做饭,晚上我精心为他做了几道菜,见他吃得很香,我也开心。 吃完饭,我问他:“今晚是在这里歇下了,还是要回宅子那边?” “今晚先在这儿歇着吧。”楚南棠放下了手中拷贝过来的文件,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我上前替他按摩了下太阳穴:“感觉会不会好点?” “夫人真是贤惠。”他满是柔情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反手轻抚过我的脸,我抬手覆上,与他十指紧扣。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 我浅笑:“是啊,我们历经了两辈子,明明很熟悉了,可是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觉得时间远远不够。南棠,我爱你。” “我知道。”楚南棠眸光闪过一丝泪水,深吸了口,拉过我坐到了他的身边。 “其实过去对我来说真的太久了,有很多事情都已记不太清楚。活了一千年的概念,会是什么样的,我们也无法想像。” “一个人孤独的活一千年,那简直是一种折磨,看着身边的亲人、朋友、爱人一个个离逝,他难道不会感到痛苦? 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有彼此,时间对我们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们能紧扣着手一起走到地老天荒。不再生死轮回,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肆意的爱着彼此,不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吗?” “夫人说得极是。”他倾身上前吻了吻我的唇。 由蜻蜓点水般,渐渐热烈绵长,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颈窝处,有些麻痒。 我咬着唇,埋在他的胸口,轻轻的喊着他的名字:“南棠,南棠……” 只觉他的呼吸越渐急促起来,猛的将我打横抱起,我惊呼了声,双手下意识的勾过了他的脖子。 “夫人,我们去房间,继续温存。” “嗯……”我脸上一阵滚烫。不敢看他热烈的双眸。 他低低的笑了声,调侃了句:“夫人真可爱,还是这么羞涩。” 这一晚,他要了我三次,直到我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被遗忘的梦再一次在脑海里浮现,那个声音遥远得仿佛从天际传来,陌生,又无比的熟悉。 ‘炎魄之心,快苏醒吧。’ 我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四周一片漆黑,无边无际,像是宇宙的黑洞。 “你是谁?你在哪里?” 突然黑暗的天空,出现在了一张模糊的脸,我极力的想要看清楚他的模样,可是那张脸如同水中的泡影一般。虚幻得一点儿也不真实。 “阿诺,要阻止他们,要保护好炎魄之心。” “炎魄之心是什么?” 那张有脸不见了,化出了一只手,像是随意变化的黑色云,他告诉我:“炎魄化成了你的心脏,不要让人拿走你的心!” 说罢,那只大手从我的左心脏穿了过去。 我尖叫了声,满头冷汗的从睡梦中惊醒。 “夫人!你怎么了?”楚南棠被我吓得从床上弹坐起来,一脸关心询问。 我双手疲惫的盖着脸,许久,才说:“或许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 楚南棠将我拥入怀中,一手轻拍着我的后背,不断的安慰着我。 “没事了。别担心,还有我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在都在你的身边。” 我深吸了口气,抬手紧拥着他:“那你要记住,以后再也不能一个悄悄的离开,把我一个人丢下。不可以!楚南棠你听清楚了吗?!” “我发誓,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 听罢,心里一阵欢喜,不由得舒展了眉,笑了出来:“嗯,如果有下次,我就把了休了,带着小凡一起改嫁,让你哭死。” “夫人。你可真调皮。” 楚南棠拿过眼镜,看了眼时间:“还早,才凌晨三点,夫人继续睡。” “你干什么去?” “我去煮咖啡。” “你不睡了?现在还这么早,你煮什么咖啡?” 楚南棠失笑:“你不在的时候啊,我就习惯每天三点多的时候起来,煮杯咖啡,理处一下工作,然后就晃到了天亮。” 听他若无其事的提起这些,莫明的有点儿心酸。 “不行,我现在回来了,你就不能把这些毛病改了?你陪我睡,你不在我身边,我睡觉总是不塌实。” 他轻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扶着我一同躺了下来:“好。夫人睡吧,我陪你一起睡。” “嗯。” 可才刚躺下没多久,房子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 楚南棠拉开了床头的灯,突然一只手‘啪’的一声印在了房间的玻璃窗上,只见一道人影闪过。 透明的玻璃窗上留下的污血的手印,看了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楚南棠翻身而起,走到窗前,往窗外看了看,只是窗外都是山岭,一片漆黑。 他想了想,仔细严查了一下窗户有没有锁紧,随后将窗帘放了下来。 回头对我说道:“夫人,我出去看看,你留在房间里不要出来。” “我要跟你一起去。”我下意识的说道。 楚南棠一脸严峻:“听我的话,留在房间。真要是有什么事儿,你在的话会让我分心。” 我知道他这么说,只是不想让我冒险,只得轻应了声,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 也不知道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来? 如果是从前的楚南棠,我或许还没有现在这么担心,他现在身中禁咒,禁咒对他的侵蚀已经如此严重,必然对他的法力有严重的影响。 我就这样忐忑不安的等着,突然听到了外边的撞门声,心脏差点从胸口跳出,我瞪大着眼睛盯着紧闭的房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我好像听到了外头有人在走动的声音,我轻轻的叫了声:“南棠。是你在外面吗?南棠……” 怎么现在又没声音了?我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起,悄悄打开房间的锁,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往外看去。 却在门缝里对上一双充血的眸,森冷森冷的透着死寂。 我吓得连尖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一屁股跌坐在地。 门‘吱吖’一声缓缓打开,只见从后面伸出一只手将腐尸推开,当迎上他带笑的眸子时,我只觉浑身发冷,如坠地狱。 “好久不见啊,灵笙。” 我悄悄咽了咽口水,连连退后了数步:“沈秋水,你别过来!” 但他哪里会听我的话,低笑着一步步朝我逼近:“灵笙,为什么?我对你这么好,你却总是想要离开我,我自问没有哪里比不过楚南棠,可是每次你面对我时的态度,都叫我心寒!” “是你逼我的!” “那是因为我爱你!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他边说着,边朝我走了过来。 “你别过来!沈秋水,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呵,我想干的事情可多了,但我不觉得你会有兴趣知道。”他走到我跟前,缓缓蹲下身,扣过我的下巴,与我对视着。 看我惊恐的模样,他似乎十分满意:“你不要担心楚南棠,因为他回不来了。外边的腐尸全都唤醒了,就算是有十个楚南棠,他也插翅难飞,况且他中了禁咒,禁咒会慢慢慢慢地把他的精气都吞噬干净。” 我带着无尽的恨意,盯着眼前这满脸邪气的男人。 “沈秋水,你就是不打算放过我了是吗?” “你乖乖听我话,我们之间就没有那么多的事儿了!也许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我也不与楚南棠为难,可是灵笙啊,你为什么总是看不到我为你付出的那些?你的眼里,只有楚南棠,只有楚南棠!!” 他盛怒,狠狠的扣着我的双肩,指尖深陷肉里,仿佛下一秒骨头都会被他给捏碎。 “放了楚南棠!你放了楚南棠吧!!” “哦?呵呵……哈哈哈……灵笙,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到了今天,你以为我还会放了楚南棠?” 我抬手紧扣过他的手臂:“你不是想让我跟你走吗?我愿意,你……你顾希我别再害人了。” “你以为,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我就是不答应,也一样要把你带走!” “不,我要和南棠在一起,我要去找他!”我不顾一切的往外跑去,突然背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我吸住,意识瞬间从身体里抽离,陷入了漫长的黑暗中。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四周一片黑暗透不进一丝光,只有床头的灯光,散发着昏黄的光。 我拉开窗帘往外看去,一望无际的黑暗,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这样的黑夜,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突然我听到走廊有人走动的声音。上前拧了拧门,却发现上了锁,怎么也打不开。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沈秋水,沈秋水!” 终于我听到有人开锁的声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只见沈秋水手里拿了吃的走了进来。 “你醒了就吃点儿东西吧,可别怪我虐待了你。” 我上前将他放在桌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我不吃!你把南棠怎么了?你告诉我,你把他怎么了?!” 他浑身颤抖着,似乎隐忍着莫大的悲伤与愤怒。 “死了!他死了!怎么?绝望了?伤心了?啊?呵……你能陪他一起去死?楚南棠能给你什么?除了给你无尽的绝望还有痛苦,他什么也不能给你,你看,他弱得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说什么还来保护你?别做梦了!” “我的痛苦,都是你给的!从来都不是南棠!”我恨他,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我以前觉得。自己不会真正的去恨一个人,那只是因为以前还没有遇到可以把一个人伤得如此彻底的绝望。 “如果你爱的是我,一切都会不一样,对吗?”沈秋水一步步将我逼到了角落。 我撇开了脸不愿再看他,他嘲讽一笑:“你只是因为不爱我,哪怕我做得再多,哪怕做得再好,在你的心里我都不如他。灵笙,你到现在都不相信我对你的爱吗?” “沈秋水,你爱的人,从来都只有你自己!为了你自己的梦想与目的,你可以不择手段的去伤害别人,这就是你和南棠最大的区别!” “好,很好。”他退开了两步,似乎无心再劝我。也知道我铁了心肠不会再听他说什么。 “反正楚南棠已经死了,我有时间和你耗,而我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挡,等着瞧,等到我拿到我想要的一切,你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沈秋水,你现在看起来,简直就是个疯子!” “呵……我不在乎,你不是说我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吗?你瞪大眼睛好好看清楚,我将如何一步一步走向颠峰!” 之后他没有再来看我,这个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什么都没有。 我发现这个地方没有白天,即使是尽的黑夜,也看不到星星与月亮。仿佛身处在一个异世的空间里,与真实的世界脱节。 又也许,我已经身处在地狱之中。 每天都有人送来吃的,送完就离开了房间。 起先我还有力气抵抗,后来饿极了便也开始吃了他们送来的饭。 我不相信南棠已经死了,他是楚南棠,不会这样轻易的死掉。 他那天晚上还答应了我,这辈子再也不离开我,是的,在还没有看到他的尸骨之前,我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抬手擦掉眼中的泪水,尽管食物如同嚼蜡还是强迫自己大口大口的吃下去。 当一个人在绝境之中什么也不能做时,唯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一切才会有希望。 这天女孩送来晚餐正准备离开。我上前拦下了她。 “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哪里?为什么我看不到太阳,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
第97章 彻底解脱
女孩一脸为难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眼门外:“我不能说,要是被沈先生知道我多嘴,可能连命也会没了的。.” 看她真的很害怕的样子,我没有再为难她:“算了,你走吧。” 待她关上门走后,我上前推了推门,应声开了,我在门锁里夹了一个纸片,做了一个手脚,所以门并没有真的被锁上。 此时四周没有人,我深吸了口气,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屋子。 这里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不管我怎么跑,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无边无际的黑。 我回头看了眼,那房子在黑雾缭绕里,模糊不清了。 不能回头,一定要拼尽全力试一试。 可直到我精疲力尽,也没有发现出口。直到迷雾中,好像有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不远处,似乎在等着我。 我想了想。不紧不慢的朝他走了过去。 当迷雾散开,我看清楚了眼前这人的模样。 “你是逃不出这儿的。” “沈秋水,你放我走!” “那可不行,上面的人想拿你做一个交易,我也是没有办法。” 他邪性的笑着,一步步朝我逼近:“灵笙,你乖乖的,不要随意乱跑,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我还想多问些什么,他将我带了回去。 这间屋子很大,也不知道还住着哪些人,直到有一天,江容婼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床头,我从睡梦中刚刚清醒,恍惚间,还以为是嫤之,于是轻轻叫了声:“嫤之……” 江容婼冷笑了声,我才清醒过来,猛的从床上坐起,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江容婼。” “见到我,你好像很惊讶。” 我并不想与这个女人有太多的纠结,过去的那些恩怨,谁对谁错都不重要了,我只想离开这里,回到楚南棠的身边。 “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你们也真是阴魂不散,我想逃离得远远的,可你们偏偏不肯放过我。” 江容婼走到窗前的椅子上坐下,眼中透着淡淡的忧郁之色。 她似乎变了很多,经过百多年的洗礼,整个人褪去了少女时的青涩,显得沉稳而内敛。 “其实,我有些累了。” 我动了动眼皮,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 她又说道:“守在一个心永远都不在你那的人身上,像是一种慢性折磨,不管你做什么,对他说什么,他都视而不见。” “所以呢?” “所以,我想放弃了。” 我有点明白她现在的心情,但是对于江容婼,我生不出太多的同情心。或许我与她天生就不对盘吧。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帮不了你。” “你是帮不了我,可是我能帮你。”江容婼冷笑了声,盯着我许久:“怎么?你信不过我么?”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你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你要知道,你被抓到这儿来,也不会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份儿。” 看来她似乎知道很多,她呆在沈秋水身边这么久,应该发现了很多秘密。而沈秋水大约不会对她有太多的防备,毕竟从来江容婼与楚南棠就不是一块儿的。 “沈秋水把我抓回来,大概不是应该太想我了吧?”我想多套点她的话,所以便引着她继续说下去。 其实江容婼的防备心很强,她眼中精明之色,竟让我心口一紧。躲了开来。 “我知道你在套我的话,你认为我会对你说吗?” “说不说那是你的自由,就算你不说,我还能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江容婼长叹了口气:“其实我来找你,便是有些事情要找你说的。” “什么?” “沈秋水野心很大,他要的远远不是眼前这些,而且据我所知,他背后有一个神秘的人,在操控着一切,我只是不想让他越陷越深,现在也只有你们能帮他。” 看着她,现在已经没有恨了,毕竟那是上辈子的事情,离我太遥远。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处处被动。” “沈秋水把你抓过来,是想得到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我实在想不出来,我们这里还有什么东西是他值得费尽心机去拿的:“青铜古盒已经被他拿走了。” “不是因为那个盒子,那个盒里子,封印了婼羌大祭司的力量,还有一个预言。在盒子打开的时候,我想那位大祭司的力量与记忆也在慢慢的复苏中。” 我猛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是跟里面的预言有关系?” “没错。”江容婼蹙了蹙眉:“那个预言,与婼羌古国的地下死士有关,说只要找到炎魄之心,就能解除封印,唤醒地下的死士。” “他们想干什么?” “恢复帝制。” 我仿如听到了一个神话,笑了笑:“他们疯了吗?!” “他们早就疯了,不过当你了解他们所做的准备之后,你还能笑得出来吗?一个活了一千多年,和一百多年的老妖,他们的势力,早已经遍布,一声令下,整个世界将动荡不安。” 我紧握的双拳在颤抖,轻轻问了句:“南棠……你有没有消息?”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天晚上,我听沈秋水和顾希我在谈话,提到了当晚袭击楚南棠的经过。楚南棠现在被禁咒困扰,法力大不如从前,如果当晚不是龙见月赶到,也许他就真的没命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舒了口气:“你刚才提到了炎魄之心,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江容婼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就连他们也不知道,不过我听顾希我说。只要将龙见月找回来,让他恢复记忆,他们就能知道炎魄之心的秘密。” 炎魄之心……究竟是什么?我曾经在梦里竟梦到过两次,那人提起,唤醒炎魄之心。 “你为什么要帮我?” “之前不是说了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你要与我合作?为了保护沈秋水?” 江容婼深吸了口气,眼中泛起了泪光:“你不会不懂,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什么也不会求,只求他能平平安安,秋水他……我想看他好好的活着,而不是做什么上上之人。” “我没想到。你会因为爱一个人,改变这么多。更没有想到,你会为了沈秋水,而跟我站在了同一战线。” 江容婼嘲讽的笑了笑:“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 “嗯,我拭目以待。” 她的改变,也不由得让我反思,南棠曾说过的一些话。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对与错,也没有绝对的好与坏。 大约过了一个月,突然沈秋水带了几个人进来,命令道:“将她带走。” 我拼命的挣扎着:“你要带我去哪里?!放开我!!” “走就是了。何必这么多的废话。” 沈秋水径自走在前面,也未说话,我抿了抿唇说:“沈秋水,你别再错下去了,得到这些又能怎样,你真的会快乐吗?” “闭嘴。” “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难道就从来没有过愧疚吗?沈秋水,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你再说,我就杀了你!”他猛的扣过我的脖子,双眸充血,满是狠戾之色。 没一会儿。他将我带到了一处地下密室里,密室好布着一个法坛,那法坛上凝聚着强大的能量。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背对我们站着,而他身边竟站着顾希我。 我第一时间便猜想,这个人会不会是神秘组织的老大,会不会是顾希我所追寻的信仰? 那人越见冰冷无情,甚至在看向我时,眼波没有一丝起伏,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终于转过了身,可惜他戴着金色的面具,看不清他长何模样。 只是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 “将她押到刑台上,直到那个人来了为止。” “是。”沈秋水竟是对他这么顺从,命人将我绑到了刑台。 “时辰一到,他还未来,就将她祭祀给神灵,赐予我们更强大的力量。” 话音刚落,密室围着阵法的几处火把被点燃,处处都透着诡异的气息。 他们将锁链捆住了我的手和脚,尽管我拼了全力的挣扎也无济于事。 沈秋水见状,压低着嗓音道:“别做无畏的挣扎,否则,你小命不保。” “沈秋水!在你眼里,爱是什么?是你用来肆无忌惮的伤害吗?” “爱?”沈秋水嘲讽一笑:“我为什么要对一个眼里心里,只有别的人男人的女人,掏心掏肺的献出全部?你认为我真有这么伟大?既然我得不到的东西,那么别人,也休想得到。” “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呵,如果真的有报应,那就来好了,我沈秋水不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一阵奇怪的风掠过我的面门,密室里的法阵的火焰,在那一瞬间全部熄灭。 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穿着黑色斗篷的那人,用法力重新将火光点亮。 就在刚才陷入黑暗中的那一瞬间,凭空出现在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龙见月与楚南棠。 “哟,来了!”戴金色面具的男人似乎很是兴奋:“一千年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龙见月,别来无恙!” “看来你都想起来了,吾的大祭司,风离。”龙见月低低的笑了两声,那笑音很是熟悉,但似乎又有点儿不一样。 我猛然抬头看向面具男,他才是龙见月?这个人好狡诈,竟然从一开始就埋下了圈套,让风离与我们以为他就是龙见月,绕了好大一个圈! 楚南棠转头看向了我,而我身边正守着沈秋水,不能轻举妄动。 “我看他要怎么救你?会不会愿意搭上自己的性命呢?”沈秋水冷笑了两声。 “自古邪不胜正,你们一定不会有好下场。”我撇开了脸不再看他,不知道南棠怎么样了?他的身体还吃得消吗? 风离沉声道:“龙见月,把人放了,我给你想要的东西!” “我先要看到炎魄之心。才能将她放了。”龙见月冷声道。 “像你这种奸诈之人,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的话?”风离不肯妥协。 “这样好了,我们各退一步,吾将人质放到法坛中间,你拿出炎魄之心,我们同时走过去,拿走自个想要的,如何?” “好!”说罢,风离托右手掌,手掌中凭空出现一个红色的宝石。 在看到这块宝石时,龙见月似乎十分激动。忍不住上前走了两步。 风离喝住了他:“龙见月,别忘了我们刚才的承诺!” “呵呵,怎么会忘?沈秋水,将铁锁打开。”龙见月命令道。 “是,尊主。”沈秋水拿出钥匙,替我将铁链子解开,扣押着我朝法坛的中间走去。 而在此时,风离将那块红色的宝石交给了楚南棠,楚南棠一步步走了过来。 彼此在跟前站定,沈秋水笑了笑:“楚少爷,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楚南棠冷笑了声:“你也是,别来无恙……灵笙,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没事,你呢?身体怎么样了?” “放心吧,禁咒风离暂时替我给压制住了,等到月盈之时,便能解开禁咒。” 突然沈秋水扣过我的手腕紧了紧,疼得我哼了声。 “楚少爷,现在不是话家常的时候,把东西放下就退后吧。” 楚南棠深深看了我一眼,将宝石放到了一旁的玉盘里。缓缓退后了数步。 龙见月仰头笑道:“你把东西早点交出来不就行了?风离,你总是有办法惹吾生气,吾身为一国之主,还要看你这个大祭司的脸色行事,真是不爽呢!” “你残害无辜百姓,自私自利,若是不阻止你,我岂不是与你成了一丘之貉?!” “大道理吾听得太多了,现在已经不愿再听你啰嗦,成王败寇,自古向来如此。你认为。以你现在的实力,还能奈何得了吾?” 话音刚落,龙见月冲上前去夺红宝石,就在那一瞬间楚南棠冲上前将我护在怀里。 “假的?!”龙见月狠狠摔下了手中的红宝石,突然大怒,一掌朝我击了过来,打算来个鱼死网破。 楚南棠猛的扣过我的腰,旋身用背部接过了龙见月这一掌。 我与他整个人身体飞出,重重的撞在了石壁上,楚南棠吐出一口鲜血,见龙见月逞胜追来。 楚南棠立时从地上跃起。手中的沥魂珠转动,带着强大法力的掌风朝他的面门击去。 龙见月没想他接了这一掌还能有这么大的力量,立时跃起反击。 那金色的面具,遇到强大的法力时,竟被劈开成了两半,他连连退后数步,方才站稳身体。 有一瞬间仿佛空气凝固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之前也有过怀疑与猜测,但是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给推翻了,告诉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是会是小白。 “小白?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 “呵呵呵……哈哈哈哈……”龙见月狂笑了几声:“为什么不是吾?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叫白忆情的人,吾为了接近你们,破解那只破青铜盒子,催眠了自己。大费周章,结果还是没能拿到炎魄之心!可恨!!” 楚南棠虽然看似还很镇定,但是依旧难掩一丝颤抖:“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一直在想,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今天总算是知道了,龙见月。你可真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与手段!” 泪水沿着脸颊滚落,这么多年的感情,风风雨雨,生生死死,竟然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吾屈尊降贵的,像条哈巴狗围在你们身边,不杀你们,不能解恨!” “像条哈巴狗?”我嘲讽的笑了笑:“龙见月,这么多年了,虽然我们之间也有多很多口角和意见分歧,但是我们一直把你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成员之一。 你怎么会认为,我们把你当成一条狗?至少,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是亲人。” “闭嘴!那是吾的耻辱!我这就杀了你们!!” 就在他反击扑上来时,风离布下了六芒星阵,将他所有的攻击力破解。 “你们快走!”风离命令道。 “想走?抓住他们!一个都别想走是!”电光火石间,风离与龙见月已经斗了几个回合。 我们走了没几步,沈秋水与顾希我挡住了去路。楚南棠悄悄塞给了一把匕首。 那端,楚南棠与顾希我已经打得不可开交,我自知不是沈秋水的对手,只想着与他周旋。 “沈秋水,放我们离开,也许我还会原谅你。” “我不需要你的原谅,看看,你觉得你们今天还能走得了吗?” 我将刀背后身后,紧了紧,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来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 “我看你还是留着气力说话!”话音刚落,他突然冲上来,一把拽过了我的手,将我狠狠撞向了密室的石壁。 那一瞬间,手起刀落,毫不留情的扎进了他的胸膛:“你逼我的!” 血水从他嘴里涌出,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原来,你真的会杀我,你就这么恨我?恨不得我死吗?” “我……”当看到他深深扎在他左肩膀上的冰魄时,我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他朝我冲过来,只是为了躲避飞过来的冰魄? 法力凝结的冰魄渐渐融化,沈秋水颓然倒地,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沈……沈秋水!”我的手,染着他的血,如果不是刚才我的那一刀。他也不会有事。 “沈秋水!我……对不起,对不起……你别死!” 沈秋水凄然笑了笑:“灵笙,你能为了流泪,我真的感到……很高兴,证明……你对我,也不是那样无情的。” “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出去,一定不会有事,我们走!” “我走不动了……”沈秋水疲惫的半阖着眼皮:“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做了很多……很多的错事,也只是希望……可以。可以让你多看我一眼。灵笙,我早就认命了,只是……只是有些……不甘心,你,你别怪我。” “我不会怪你!你要活下去,我就不会怪你!” “我,我累了……”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再也不动了。 “沈秋水!沈秋水!!!” 就在斗得不可开交之时,忽然天地间似乎在强烈的晃动着。 龙见月与风离在此时收了手,从密室的入口闯入一个人的身影,当看到躺在血泊中的沈秋水时。泪水瞬间涌了上来。 江容婼上前将我推开,将沈秋水紧拥在怀里,无声落泪。 “空间的自毁装制,我已经开始启动,很快这个异空间,将会毁灭消失无踪,如果你们不想死,就赶紧逃命吧。” 慌乱中,楚南棠上前拉过我的手:“灵笙,我们走!” “沈秋水还在这里……是我,是我杀了他。南棠,我们不能把他丢在这里!” “他还有江容婼守着,我们与他们终究已经分道扬镳,越行越远了,该转身的时候,我们就不要回头了。” 突然顾希我朝我丢了一只空间海绵:“把她带走!” “顾希我!” 顾希我:“他说得对,我们已经越行越远,回不了头了,该转身的时候,禅心,你就不要再回头!” 说罢。他整个人如同以自杀的方式,朝龙见月冲了过去,龙见月没想到,平日里得力的下手,竟然会在此时反扑。 “你这个该死的叛徒!!给吾去死吧!!”龙见月的手掌穿过顾希我的心脏,顾希我瞪大着双眼,死死扣住龙见月的脖子。 直到龙见月生生将他的心脏从胸膛里拽拉出来,顾希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终于,可以解脱了,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是信仰……可是我……我觉得并不快乐。” “走啊!”风离吼了声,眼见这个空间彻底的坍塌之前,他用法力劈开一条通往光明的通道。我们没有选择,只能头也不回的与他一起,用尽所有的力气,逃出去。 当阳光刺入双眸的那一瞬间,刚才生死的一瞬间,似乎离我们很遥远。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张开手掌,鲜红的血,却还未彻底的干涸。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去,我紧揪着楚南棠的衣领,哭得无法自己。 “南棠,南棠……刚才那个,它不是梦!为什么它是真的?!” .
第98章 平等交易
楚南棠低垂着双眸,任我渲泄着现在所有悲愤的情绪,他伸手轻拍着我的后背:“灵笙,有些事情我们无法左右,只有咬紧牙关去面对。%d7%cf%d3%c4%b8%f3” “我只是接受不了……”我甚至开始痛恨沈秋水为什么要为了我去挡了那道伤? “别难过了,或许这是他的劫数,谁也左右不了。” 回到宅子,听陆唯说小凡刚睡下。我进去看了孩子,见他睡得安稳,心里得了一些安慰。 出来的时候,看到楚南棠一脸凝重不知道在和风离说什么,直到我走了过去。 风离顿住,楚南棠说道:“夫人先进房间休息一会儿。” “不,我还不累。”现在我确实睡不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会想到那时所发生的一切,累的只有心。 我将当时顾希我交给我的空间海绵拿了出来,握在了里心里,空羊海绵突然受到了挤压,电离子发生了感应,里面的分子被挤出,又重新组合。 只见那道熟悉的人,正抱着双膝,一动也不动的缩在了角落里。 我跑了过去,轻抚着她的头发。嫤之抬眸看着我,迷茫的眼神没有焦聚,似乎神智还没有恢复过来。 “南棠,嫤之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南棠走过来道:“不用担心,在空间海绵里呆久了是这样,她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个人意识才会渐渐的苏醒。” “那她……会消失吗?” “她现在与一般的鬼魂不一样,拥有一定的修为,夫人就放心。” 我轻应了声,将嫤之从墙角里拉了起来:“嫤之,放心吧,以后有我在,我会保护好你,现在已经安全了,我先带你去休息。走。” 将嫤之送到了为她准备好的房间,将她扶到了床上,她瞪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天花板,也不说话。 “嫤之,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快点恢复意识,跟我说话。你好好休息,累了就闭上眼睛睡吧。” 她似乎有些听懂了我的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我将门轻轻关上走了出去,只见他们正坐在沙上前喝着茶。 楚南棠看着我一脸担忧:“夫人真的不用去休息。” 我冲他笑了笑:“我没事,陪着你们聊会儿吧。” “既然如此,那便坐下来聊聊。”风离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我轻应了声,坐到了楚南棠的身边。 风离顿了顿:“这件事情,我想你作为当事有人,有权利知道真相。” “什么事?” “关于那只青铜古盒的来历。” 提到这个,我心中确实有许多未解的疑惑:“那只青铜古盒是祖先传下来的,这么多年来谁也没有打开过那个盒子,直到现在。” 风离轻叹了口气:“当年龙见月为了得到长生不老之术,害死了许多无辜的百姓,相信你们也有所耳闻,关于利用巫术,以处子精元布下的阵法,可以凝聚元气助凡人得到源源不息的精气,达到长生不死目的。 为了阻止龙见月,破坏那个邪阵,我耗尽了自己有的法力,本以为能将龙见月一同封印,可没想到,龙见月为了引我上当,当时用的只是一个替身。 那个青铜古盒是我打造而成,那里面放着关于整件事的过程,还有开启地下死士的提示预言,当年我手下的忠士已经被龙见月斩杀干净,唯有我的我妹妹诺,带着青铜古盒逃离,不知去向,后来隐姓埋名,在中原之地扎根,也就是现在的张家后人。 当青铜古盒开启之时,便将是我从封印中苏醒,重见天日之时,但谁也没想到,你们会闯入我的墓中,破坏了封印将我提前唤醒。龙见月是个很狡诈的人,我们要当心。” 我猛然抬头看向风离:“难道龙见月还没有死吗?” 风离摇了摇头:“他没有那么轻易的死掉。我敢断言他还活着。只是现在暂时还不会出现,希望在龙见月下次出现之前,能将楚先生的禁咒也解了。” “那南棠在这之前有没有伤害?” “请放心吧,我暂时将他体内的禁咒封印了,能足足撑到月盈之日。” 楚南棠替风离将堪了了茶杯再续满,语气有些凝重:“我有一个疑惑,不知大祭司可否解答?” “请问。” “龙见月身体里的黄泉花,为何对他没有任何伤害?” 风离轻啜了口茶,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关于黄泉花我倒是听过一些传闻。来自地狱的花。” “还有清染,也不知道龙见月将清染藏到了哪里?” “说到那个黎清染,让我想到了一件事情。”风离猛的将茶杯放下。 我和楚南棠齐刷刷的看向他,风离接着说道:“黎清染的模样,像极了婼羌国的王后,梨染。” “南棠,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清染说过,为什么加入调查研究小组?” 楚南棠轻应了一声,我接着说道:“她当时说,总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到古老的宫殿,和一个男人,宫壁上的字符,与青铜古盒上的文字相似,所以她来到小组,是为了破解梦里的那些,究竟是不是真实曾经存在的。” 楚南棠说道:“有些人即使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但因为很多事情在前世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记,就算是重新投胎,会在午夜梦回里,有一些往身的折射影像在脑海里浮现。” 风离道:“虽然龙见月这人,在很多事情上绝决果断,但是对他的王后很忠情,所以我在想,当时他离开,带走了黎清染的根本原因。或许现在黎清染已经有了当初的记忆。” “可是我们当时并没有看到清染,她现在会被龙见月藏在哪里?是不是只要找到清染,我们就能知道黄泉花的秘密?” 楚南棠长叹了口气:“炎魄之心,究竟是什么?” 提到这个,风离有些紧张,沉默了许久也没有回答。 “有什么是不方便说的吗?若是如此,我们不问便是。” 见楚南棠如是说,风离提了口气,解释道:“事到如今,倒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只是有些事情……” “请直说无防。” 风离沉重的视线落定在我身上:“炎魄之心的血,可以开启地下死士的封印。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龙见月一直想到找到炎魄之心的原因。” “你是说,其实炎魄就是一个人的心脏,只是与常人不同罢了。”楚南棠拧眉问道。 风离轻应了声:“没错,而这颗炎魄之心,只有张家人才会有。现在这颗心,就在灵笙这儿。” 风离指了指我心脏的位置,我猛的咽了咽口水,瞪大了眼睛。 楚南棠紧抿着唇沉默了好一会儿:“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这个秘密?” “目前,除了我们没有人知道,但是以龙见月的聪明,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发现。炎魄之心的存在,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护好灵笙的安危,不能让龙见月有机可趁。” 那个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没有睡着,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今天发现的这些事情,我不知道究竟该怎么适应这些突如其来的,甚至不知道该如什么样的姿态去接受。 见我睡不着,楚南棠从身后将我拥入了怀中:“夫人在想些什么?” 我转身与他四目相对:“南棠,龙见月还活着,就注定我们的生活不会太平。” “没有关系,即便他活着。那也不能改变什么。” “你怎么那么肯定?” “夫人不是也说,邪不胜正吗?就算他再利害,我想老天爷也不会帮他的。” 我失笑,心情沉重无比:“你说,如果一个人没有了心,那他还能不能活着?” “夫人又瞎想些什么?有我在,再说风离的力量,还能与龙见月抗衡,不会有事的。”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睡吧,这段时间可能会平静很多,他们这次也是元气大伤。不会出来害人了。” “嗯。”我抿了抿了唇,眼眶渐渐泛红:“你说,龙见月没有死,那么……沈秋水他们是不是也有可能还活着呢?” “或许吧……” 可是能心底的那一丝愧疚感作祟,我第一次希望沈秋水还能好好的活着。 日子难得的平静了一段时间,而嫤之的意识也渐渐的苏醒了过来。 她已经可以认得人了,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记起。 “姐姐,顾希我是谁啊,为什么我总是想起这个人的名字,却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 “你现在还想不起太多事情,慢慢的你就能想起来了。” 如果可以,我反倒不希望她想起与顾希我有关的事情。那样只是徒留伤感,却什么都无法改变。 她撑着双颊,一脸天真看着院子里的大榕树:“我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所有的事情呢?姐姐,你不知道有些事情好像快要想起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痛苦,太难受了。” 我轻抚着她的头发:“不要急,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嗯。” 那年的盛夏匆匆而过了,眼看就要到了月盈之时,那晚,楚南棠还留在研究基地没有回来。 我哄着小凡睡着之后,正准备去看看嫤之怎么样了。 却见一道身影从窗口闪过,那道身影十分熟悉,让我几乎一时间忘了呼吸。 只见桌上留着一张纸条,我颤抖着手,上前拿过纸条,那上面的字迹一眼便认了出来。 那是白忆情的字…… 不,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白忆情,他是龙见月,一个从一开始就谋划着一切的人。 纸条上写着:想得知黄泉花的秘密,十二点之前,西郊河堤见。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只要见你。 西郊那一块,还未完全开发,都是一片荒芜之地,我想了想,留了一张纸条在楚南棠的书房里。 临走前,又去房间里看了眼小凡,亲了亲他的额头。 出来的时候,只见陆唯拉着嫤之,见到我时点了点头:“夫人。” “怎么了?” “嫤之小姐现在要出去,我不让她出去,她现在正闹脾气呢。” “嫤之。” 我叫她,她嘟着嘴将脸撇了开来,我轻叹了口气:“陆唯也是为了你好,怕你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我现在出去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在家里要听陆唯的话,知道吗?” “我只听你的话,为什么要听陆唯的话?”嫤之冷哼了声,将陆唯的手甩了开来。 “是啊,听我的话,现在我把你交给陆唯,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你都要听陆唯的话,好吗?” 她一脸不情愿的看了陆唯一眼:“好吧,但我只听一天,你明天要回来。如果你不回来,那我就去找你。” 我轻抚着她的头发:“好,陆唯……” “是,夫人。” “好好照顾嫤之,她现在……跟我们不一样,千万不要让她乱跑,惹出什么麻烦来。” “我知道的。” “嗯。”将嫤之交给陆唯我还是放心的,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了。 叫了出租车来到了西郊河堤,只然见到前方不远处有个人正站在那儿似乎在等人。 我缓缓走了过去,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来。看到那张无比熟悉却又感到陌生的脸时,我暗自深吸了口气。 他穿着平常穿的衣服,冲我笑着,好像那个我所熟悉的白忆情又回来了。 “告诉我,清染在哪儿?” “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你不准备闲聊闲聊,话话过往?” 我冷笑了声:“如果你是白忆情,我很乐意和你闻聊,话过往,可你是他吗?龙见月,你真是煞费苦心,为了得知青铜古盒的秘密。你竟然将自己催眠来到我们身边,还跟我们套近乎了这么多年,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平常最要的好的朋友,竟然都是伪装出来的。” 龙见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不算是伪装,毕竟那个叫白忆情的人,也曾忘了自己是龙见月,他真的把他当成了白忆情。” “那又如何?改变不了我们今天成为对敌的关系。” “是啊,世事无常,其实我也并不想与你们为敌。” 这句话让我觉得可笑万分:“你做了这么多,将别人的命运掌握在股掌之间,你把顾希我与沈秋水当成了你的棋子一般玩弄。给南棠种下禁咒,欺骗了我对你的信任,现在却对我说,你不想与我们为敌,你认为,我会信吗?” “好,既然你不想谈感情,那我们就谈点儿实际的。” “是啊,还是谈点实际的吧,你想做什么?这么晚你把我约出来,不会只是真的想话家常的吧?” “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来。” “我还真不知道。你的心思藏得这么深,我实在猜不透,还请直说。” “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找黄泉花的秘密,然而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方式,能解黄泉花。解黄泉花的东西在我手中,但我需要你们拿东西来换。” 我沉默的盯着他,没有说话。 他冲我笑了笑:“怎么?不敢做这个交易?” “你先把黄泉花的解药拿来。” “当然,不可能了。”他嘲讽一笑:“如果我这么轻易的给你,那岂不是自找死路?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和你们谈判的东西了。” “好,你想要什么东西。” “你明知故问?”龙见月长叹了口气:“炎魄之心,我后来才想明白。炎魄之心,就是诺的心脏,然而诺已经死了,所以这颗心,就在你们张家后人的身上。挖出炎魄之心,可以让他的血解开地下封印,唤醒我的死士。” “可你叫我如何相信你呢?” “既然是合作,首要的信任当然是必须的,你也可以不跟我合作,其实我现在要杀你,易如反掌。只是我也是有血有肉的,毕竟这么多年的友情。是不是?” “龙见月,从你嘴里说出这些话,让我觉得有点恶心。” 龙见月挑眉:“那就不说,我能来找你,与你做交易,而不是闯入你的家,把你直接杀了,将心脏挖出来,足以证明,我的诚意,不是吗?” “你只是惧怕风离吧?如果风离不在,你大概早就闯进我的家里。挖走我的心了。” 他一脸苦恼的笑了笑:“你竟然是这么想我的,真是让我感到有些寒心呢。不过也没关系,我现在既然说了要跟你们做交易,就是跟你们做交易,我真要拿走的你的心,不会绕这到大的一个弯来。” 见我不说话,龙见月满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三日之后,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想好了再来找我。你想想,只要你拿出炎魄之心,就可以救你的朋友,解了黄泉花。” 说罢,他的身影隐没于黑暗中,消失不见。 回去的时候要走很远一段郊区的小路才到大马路,拦了车赶回家里,已经很晚了。 我留了字条,让楚南棠不要等我,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了,才刚进门,只见楚南棠一个人正坐在沙发里,翻着一本书。 听到声音,他轻轻合上书,搁在了茶几上,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夫人,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 “我留了字条,只是出去走走,你怎么还没有睡?” “出去走走?”楚南棠那么精明的人俨然是不相信的,但见我不想说,也没有再问下去:“赶快去洗澡休息吧。” “嗯,你也是。” 我洗了澡,爬上了床,本以为楚南棠睡着了,刚躺下,楚南棠翻了个身,那双深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我,让我感到十分不安。 “怎么这样看着我。” “如果下次出去,希望夫人可以提前告知,我好陪同一起,现在外面不安全,你这样我会担心你。” “嗯,我知道了,下次……” “不能再有下次。”他一脸严峻的看着我:“除非龙见月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南棠,黄泉花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他摇了摇头:“没有,一无所获,我打算再回到人间与地府的搭界再看看,或许会有亲的发现。” “别。别去!”我紧张的拉过了他:“别再去那儿了,那里实在太危险,你若一个人去,我也会担心。或许还能有别的办法解黄泉花。” 他冲我笑了笑,倾身上前吻了吻我的唇,随后翻身压上,温柔的吻渐渐热烈而执著。 我与他紧紧相拥在这寂寞,每一次的温存,都当成最后的享受,那种刻骨铭心,即使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也不会再忘记。 龙见月找我的事情,只字未提,因为我知道,或许这是立晟最后的一线希望,既然只有龙见月可以解黄泉花,那他就不会那么轻易的让楚南棠得知这个秘密。 三天后,我留下了一封信,如约去了西郊的河堤,那人早早的来了。 我看了看四周,问他:“就你一个人?” “你以为除了我还会有谁来?” “我以为清染……不,应该叫黎染,她会随你一起来。” 龙见月嘲讽一笑:“黎染?黎染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人,叫黎清染。” “她们都长得一样,也许是黎染的转生。” “那又如何?” “既然你不在乎,为什么要把她带走?” 龙见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把她带走,只是因为她长得像婼羌国的王后。可即使再像,我还是发现,她们早已经不是同一个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我轻嗤了声:“那只是你绝情的借口罢了,你当真爱得深沉,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爱她的。” “一千年前的感情与记忆。我已经不太清楚了,只是心底的执念像是一把火,每时每刻都在燃烧着我的心!我要完成它!” “我们别再废话了!”我走上前道:“你想要炎魄之心,我可以给你,我答应与你的这个交易,龙见月,就如你所说的,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上,别再伤害我身边无辜的人。” “你放心吧,这点信用,我龙见月还是讲的,我说过。既然能来找你说这么说,就足矣证明我的诚意。” 说罢,他朝我递出了手:“灵笙,合作愉快。” 我迟疑着,将手递了出去,与他一同消失在这苍茫的夜色之中。 .
第99章 轮回命轨 加更两千
赶了几天的路,我们到了婼羌古国的地界,早前的繁华景象早已不复存在,一眼看去黄沙被残风卷起,萧条苍凉。
风起天澜,龙见月开始布下阵法,召唤死士,突然乌云遮蔽,天黑压压的一片瞬间暗了下来。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眼前无边的沙漠,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平坦的沙漠之地,因沙子快速往地下流动,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我不断的往后狂奔退后,地下晃得厉害,一个趔趄,跌倒在地,眼看那深渊袭卷到了自己脚下,突然身子一个腾空,被龙空月拽起浮在了半空。
在半空看着脚下所发生的这一切,犹如一场不真实的梦境,场景好比好莱坞大片,看了让人心惊胆寒。
流沙停止了,沙漠仿佛被撕扯开一道天堑,一眼看去,黑暗看不到底。
第1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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