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褚灵均并没有因为她的回答松下一口气, 反而因为她的沉默和迟疑忧心忡忡。
    “……”曲玥咬了咬唇，脸色越来越难看，心情很压抑。
    但她还是以平静的语气回道, “不知道。如果你很介意的话,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说完，她翻身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褚灵均愣在床上。
    这是几个意思？有还是没有？
    是有不想承认，还是不确定到底有没有？
    曲玥在盥洗台前洗脸，洗着洗着就红了眼眶。
    她跟徐醒毕业前就在一起, 那时候是学生, 没有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
    后来毕业了, 因为创业的经济压力搬到一起住。
    她妈再三强调, 领证了再同房, 再不济也要做好保护措施，不然怀孕了，奉子成婚很难看。那时两人各住一室也算彬彬有礼。
    直到有天晚上，徐醒喝的半醉不醉的回来，突然就想要。
    没有任何抚慰和准备，仿佛强x，吓得她仓皇逃跑……
    后来他有那方面的想法都被她躲掉，她怕极了那晚的阴影。
    他并没有好好沟通和抚慰，不去考虑她的感受，反而觉得她拿乔，说他前女友也好好的，说女人在这方面满足男人是天经地义。她愈发反感，愈发抵触。
    再后来工作强度越来越大，两人感情越来越淡，平常连肢体接触都少，更别说这种事了……
    曲玥很确定，不可能有那种照片和视频。
    可是被楚灵均这么问起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难受什么？当初眼神不好遇人不淑？没有把初恋给楚灵均，跟他早早谈恋爱？
    不，她不是懵懂青涩的小女生，不会怨天尤人，她知道人生所有的弯路都是必经之路。
    当初因为他表现出来的那些特质，对他的喜欢是真喜欢，她并不以此为耻。
    她的难受是因为褚灵均的问题……
    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些？是不是在心里对她之前那段很介意？
    她已经尽量不让他接触跟徐醒有关的事，就是怕他想多了越想越心烦……
    她无法改变自己的过去，无法让发生的事不存在，如果他介意，她能怎么办？
    曲玥难受的是这种无力感，难受的是他的难受……
    洗漱完，在衣帽间换好衣服，出来一看，褚灵均坐在床边抽烟。
    阴郁的神色，毫无遮拦的撞入她眼底。
    两人目光对上时，褚灵均收敛神色，扯出一抹干笑，道：“我就随便问问，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曲玥吸了下鼻子，瓮声瓮气，“你起床吧，我去弄早餐。”
    说完便下楼了。
    走出门外，眼圈酸涩发胀，红的不行。
    室内，褚灵均拧灭烟头，埋下头，双手用力抓着头发，一脸暴躁抓狂。
    看着那么难过，还不生气……这说明什么？拍过了？
    没拍过被他这么问，不是该火冒三丈吗？
    徐醒那个渣贱，做出这些不足为奇。
    她当年是他女朋友，一时糊涂答应他，也怪不得她……
    褚灵均遇到曲玥的事就方寸大乱。
    徐醒笃定的语气和曲玥的极力隐忍，让他越想越觉得真有这么回事……
    可他没法再问，也不想说出这件事。
    他怕曲玥承受不了，不想她跟他一样被恶心的夜不能寐。
    他不能再让心爱的女人受到二次伤害，这种事情他来解决就好。
    ……
    吃早饭的时候，两人各自怀揣心事，相顾无言，默默用餐。
    餐桌气氛是少有的压抑。
    褚灵均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可是心烦意乱实在不知如何开口，索性闭嘴不言。
    曲玥不想再沉溺于这个漩涡，他不提她便不提，为了分散注意力，不使表情失控，努力去思考公司的事情。
    吃完饭，褚灵均照例送曲玥去上班。
    车内音乐流淌，曲玥主动找话说：“过几天就要驾考了。”
    ”准备的怎么样？”
    “这阵子工作忙，没怎么练习，怕是有点悬……”
    “没事儿，这几天我陪你练习。等晚上人少了，咱们沿着滨江路开。”
    “好呀。”曲玥轻快应声。
    聊了几句，她心情好多了。
    到了公司，曲玥埋头工作。
    关于周筱雅妈妈说的关于证据，她在昨天就仔细整理了出来，包括当初那三百万的贷款。
    律师那边有什么需要，她都极力配合。
    她现在只想快点解决这个历史遗留问题，将他彻底剔除她的人生，不再受到任何干扰。
    ……
    快下班时，褚灵均得到徐醒的居住位置。
    为了逮住徐醒，他带了一批训练有素的职业保镖前往。
    路上，他给曲玥打电话。
    “宝贝儿，我今晚有点事，不能去接你跟你一起吃饭了。”
    “哦……”曲玥拖长的音调有些低落，随即又俏皮的问道，“忙什么呢，应酬不能带女眷呀？”
    褚灵均干笑，“还真不能。自己忙完回家休息啊，晚上见。”
    “嗯。”
    挂电话后，曲玥将拿出来准备补色的口红又放进兜里。
    他不在，一个人回家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待在公司加班。
    曲玥点了外卖就继续工作。
    ……
    徐醒跟之前的白富美女朋友分手后，租了个公寓独居。
    褚灵均亲自带人蹲守，一边看徐醒的资料一边分析情况。前几天每晚都回来休息的他，这一晚直到深夜仍不知所踪。
    褚灵均不想曲玥独自在家等他，在夜半前率先离去。
    曲玥加班到华灯四起，回家，洗漱完，便去书房看书。
    夜深人静，仍不见褚灵均回来，想到早上分开时还说带她学车，有那么一丢丢的心塞……
    不过谁都有有事的时候，他也跟她报备了，曲玥只是有点心塞，谈不上介意。
    曲玥看书看的直打瞌睡，但是褚灵均没回来，她又去给自己冲了一杯茶。
    本来是在楼上的书房，不知道怎么的，就端着茶杯拿着书到了楼下。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抬眼就能看到玄关。
    她翻几页书便抬头看一眼，虽然在等待着，心中也不焦躁。
    因为她知道，她等的那个人会回来。
    褚灵均本以为这么晚回来，曲玥已经睡了。于是也没给她打电话，怕影响她休息。
    结果他一推开门，室内灯光亮着，视线所及之处，女孩穿着浅色的真丝睡衣，蜷在沙发上，正翻着书看。
    黑发别在一侧，侧脸美丽又干净，不染一丝尘埃，纤细白皙的脚踝浸在柔光下。
    他就那么看着她，连鞋都忘了换。
    一盏灯，一个等待的人，一个温暖的家。
    褚灵均胸腔溢满了突如其来的窝心和感动。
    曲玥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褚灵均，唇角扬起，笑道：“回来啦。”
    那么温柔悦耳的声音，洗涤他一天所有的疲惫。褚灵均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曲玥放下书本，走向褚灵均。还没走进，褚灵均三两步上前，将她一把抱住。
    双臂不断用力，紧紧揉入怀中，汲取她的馨香和温暖。
    “欸，疼……”曲玥轻吟。
    褚灵均松手，抬起她的脸蛋，左亲一口右亲一口，上面一口下面一口，亲个没完……
    曲玥笑着躲避，“糊我一脸口水，护肤品都被你吃掉了……”
    “这是爱的口水，纯天然无添加剂，独家限量版，无价之宝！”
    “有价也无市。”曲玥挤兑道。
    褚灵均眉头一挑，捏她鼻子，“看不起我，嗯？”
    曲玥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味，推他，“快去洗澡吧。”
    “肚子饿吗，要不要给你煮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