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些事是急不来的, 小区是阳宅, 改动阳宅的风水最好在白日正午时分, 而改动阴宅, 也就是坟墓的风水最好是在夜间子夜时分,所以白扬便和陈鼎约好正午前在小区会和,拒绝了他派车过来接的提议。
大概夏初跟郑老师说过,郑老师知道白扬今天是去她们小区改风水的, 改过风水,小区就不会再死人了, 于是, 郑老师跑过来强烈要求跟着一起去。
郑老师买的房子就在这个小区,她要跟着,白扬也没理由拒绝。
九溪小区离白扬住的地方有点远,又考虑到帝都严重堵车的现况, 容熹开车载着白扬和郑老师, 三人在早上十点多就出发了。
快到九溪小区正门的时候,一直看着窗外的郑老师突然道:“小区的店铺好多都关门了。”
每个小区在靠近街道的那一面, 通常都有一排门面房,大多都做一些餐馆生意,主要就是为小区的居民服务的。
白扬看过去, 就见九溪小区正门的门面房正如郑老师所说,大多数都关门了,只有零星几家开着门,座位上也没看见人影,一屋子冷清。
白扬还注意到一个现象,通常小区门口不说人来人往,至少一眼扫过去总能看到几个人,可现在,这小区附近,竟然比偏僻的乡村还要人烟稀少。
郑老师感受最深,她道:“之前和你说过,很多小区的居民传言说小区溺亡的这些人是水鬼在找替身,所以大家害怕,像我一样搬出去住的不在少数,也有一些人是觉得小区不吉利才搬走的,总之,即便剩下没搬走的住户,也不敢在小区里面到处休闲散心了。”
“还有啊,我搬走了不知道,听其他业主说的,现在有些快递员和外卖小哥都不接我们这个小区的生意了呢,不过也怪不着他们,我们自己都避出来了,不能要求人家走进来。”
“即便这个小区以后,再不发生溺亡的事情了,恐怕也要过个七八年、十来年才能恢复往日的人气。”
白扬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好在几句话的功夫,小区正门口到了。
三人刚下车,就看见陈鼎和他的助手金齐了,两人正被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围着,看着面上都很严肃,像是在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金齐先看到白扬,忙过来打招呼,白扬便乘机问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金齐一脸不忍的道:“白大师,刚刚保安过来说、说······,”他深吸一口气,才道:“说又死了一个人,刚刚发现的,死者他们还认识,说是叫什么橘子姐的。”
之前溺亡的人都是小区里面的居民,保安队伍并没有人伤亡,所以即便小区人心惶惶,除了走了几个胆小的保安,剩下的人依然在正常工作。
金齐话音刚落,郑老师就惊呼一声,捂住了嘴巴。
容熹担忧的看向白扬,轻声安慰道:“别自责,不关你的事。”他知道他的小神棍是个很善良的人,现在心里恐怕在想,如果他早一天过来,也许这个人就不会死···
白扬朝容熹笑了笑,道:“我没事。”虽是这样说,但脸色却变得非常苍白。
这时,陈鼎走过来,佯装关切的道:“白大师,你怎么了?脸色这样差?”
白扬抬头,死死的看向陈鼎。
陈鼎道:“白大师你看我干吗?又不是我杀的人?”
郑老师突然退后了一步,躲到白扬身后,她道:“我知道橘子姐,橘子姐不住在我们小区,但她在我们小区附近卖橘子,据说她老公家那边盛产橘子,所以她才贩过来在这里卖。”
“我们小区建成5、6年了,橘子姐就在这里卖了5、6年的橘子,据说,她老公是个建筑工人,而且,就是在建我们小区的时候出意外事故死的,她的事迹我们小区的每个人都知道,她会不定期的到我们小区里贴纸,把她老公的事情写在上面,说她就想要个公道。”
“橘子姐说,她老公出事了,也不知道是施工现场没有做好安全防范措施,还是他自己不小心,出事后,每一方都在推卸责任,没有哪个人说就此事负责,家属得个几万块钱赔偿,人就这么白白的死了。”
“橘子姐经常在我们小区里转悠,我听说她也去过鼎天公司讨公道,说可怜也可怜,说难缠也难缠······。”
听到陈鼎的那一句“又不是我杀的人”,电光火石间郑老师想起橘子姐跟鼎天房地产的怨与仇来,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可以不在乎这些小人物,但,小人物一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蹦跶,说出一些令人想死死掩饰的头疼的事实,坏掉这些公司的名誉···郑老师突然想,也许,橘子姐死的也很冤,陈鼎在利用小区溺亡事件杀人灭口。
夏初来问白扬九溪小区这些人的死因是什么的时候,白扬明明确确的跟夏初说了,而夏初也同样跟郑老师说了,郑老师是学医的,她拥有良好的记忆力,而且够聪明,会举一反三,她现在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一句话——小区不宜住人,所以溺亡的那几个人才会遭水劫,但橘子姐不住在这个小区······
陈鼎阴阴的看着郑老师,冷声道:“这位女士,话可不要乱说,今天念你害怕过度,所以才说了这些胡话,我就不追究了。”
看到白扬还是在死死看着他,陈鼎道:“白大师,你不会也在怀疑我吧?”
他面上严肃正经,眸子里却隐含着一丝笑意,“白大师,指认任何事,都是要讲证据的。”正如郑老师所说,陈鼎烦这个橘子姐很久了,在他看来,橘子姐就是在为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在跟他过不去,所以,遇上这次机会,他就一不做二不休···而且,这一次他保证做的人不知鬼不觉,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可白扬不需要证据!
陈鼎这个人,是靠着做绝坏事,踩着累累尸骨起家的,手上早已是孽债斑斑,可白扬却从陈鼎的面上看出,他身上将将又背负一条人命,命里又添一起命债······
陈鼎大手一挥,道:“金齐,这位橘子姐不是这个小区的人,但她的后事你也安排一下。”
金齐忙应声,道:“是。”
陈鼎又道:“咱们也给她的家属三十万的人道主义赔偿金,你盯着点,让下面的人把钱给到位。”
金齐再次应声。
旁边几个保安跑过来,恭维道:
“陈总真是好人。”
“陈总真是仁善。”
“做生意的人要是都像陈总这样讲良心就好了。”
······
白扬只觉得说不出的讽刺。
容熹看了白扬一眼,白扬朝他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鼎看了看时间,道:“白大师,马上正午了。”
说着一摆头,金齐立刻跑到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边,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一个木盒子来,交到陈鼎手上,陈鼎当着白扬的面打开,就见躺在木箱中的是个白色圆盘,直径大概有十多厘米,盘子是全白的,只是在边沿处,有两个拉长的鱼儿,一条全黑,只是眼睛处点了白色,一条用银线勾勒出的白鱼,眼睛处点了黑色,正是阴阳鱼的图案。
陈鼎道:“这可是个老物件,绝对符合您的要求。”
白扬点点头,没说话,接过阴阳鱼盘,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九张阴阳乾坤符,将背包递给容熹拎着,抬头看了看太阳,走到水池边。
他今天要布一个阴阳乾坤局,来改动小区的风水,阴阳乾坤符是他昨晚画的,九张,九九生机绵延,辅助阴阳乾坤局成型。
水池里的水是活水,莲花台与水相通,莲花台里面源源不断的冒出清水,待清水溢满莲心,便扑簌簌从莲花台盛开的花瓣处往下流动,重新回到水池里,这是一个循环。
白扬将阴阳鱼盘放在莲心,再次抬头看了看太阳,正午时刻一到,白扬便祭出九张阴阳乾坤符。
众人就见那九张阴阳乾坤符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自动有序的飞入莲心中,包围着阴阳鱼盘,随着白扬打了个响指,那阴阳乾坤符竟然在水中自燃了起来,跳动的青色火焰,让众人看得惊奇不已。
所有人都知道,水火不相容,他们却看到火在水里燃烧···
白扬不说话,众人不敢打扰他,便耐心的等待着。
然后,众人再一次看到了一个另他们惊讶的景象,阴阳乾坤符燃烧殆尽,竟然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灰烬,莲心的水澄澈如洗,白色的阴阳鱼盘比雪还要洁白···
突然的,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鱼不见了!”
紧接着,又有人喊了一声,“快看,鱼活过来了,在盘子上空游动。”
伴随着这两道喊声,水池边的所有人都陡然感到面上一暖,冬天里,竟有春风拂面之感,回过神来,又觉得身上一轻,霎时身轻如燕,深吸一口空气,竟然是如此的清新自然,众人心里隐隐感觉到有什么改变了,但又说不上来,总之玄之又玄的感觉。
白扬双手抬起,做了一个往下压的动作,容熹便看见,莲心两条游鱼尾巴一摆,再一看,阴阳鱼盘已恢复如初,一时间,他竟然怀疑起自己刚刚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当然,不只是他,所有人都产生了同样的怀疑。
不过容熹反应的特别快,比起自己的疑惑,他更在乎白扬,见白扬像是布局结束了,连忙过去掏出纸巾给他擦了擦汗。
是的,众人一身轻,如至春天,白扬却像是在沙漠了走了一遭,满头大汗。
白扬对容熹笑了笑,“结束了。”
距离两人不远处的陈鼎若有所思,白大师跟容总关系是不是也太好了点!不对,关系再好,一个男人通常也并不会给另外一个男人擦汗,只是会把纸巾递过去,这时,陈鼎注意到了容熹看白扬的表情,想到昨天早上,在白扬家看到容熹,那时他就觉得奇怪了,王志说他在白扬家看到了容熹,他今天又再一次看到了,他还是知道一点容熹的,再好的朋友也不至于一连两天都来拜访吧,而且还是那样闲适自然犹如在自己家一样自在的态度,想到某种可能,他的眼睛亮了亮。
陈鼎走过来,说着场面话,“真是太感谢白大师了,我想请白大师吃顿饭,请白大师一定赏光。”
白扬冷淡的道:“不必了。”
陈鼎的目光在白扬和容熹之间打转,笑了一下,道:“好,白大师可能累了,这次就算了,下一次,下一次白大师一定要来,容总会陪着一起来的吧?”
容熹眯起眼睛看着陈鼎,他是不介意跟白扬公开关系的,可白扬现在还在上学,公开关系对他影响太大了,而且,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有什么必要广而众之的公开呢?
就算白扬毕业后,两人也只是打算在亲戚朋友面前公开而已,至于另外的人,看出来了就看出来了,他和白扬都持一种随意包容的态度。
但是现在,若是有人拿这事要挟自己或者白扬······?
容熹心里正在想着应对计策,手臂却被白扬拉住。
白扬拉住容熹的手臂往车的方向走,与陈鼎错身而过的时候,白扬低声说了一句:“送给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陈鼎满不在乎的笑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应该死了一百次了。
第75章
白扬等人走后, 陈鼎和保安们交代了几句话,便也和助手金齐走了。
鼎天房地产大楼门外, 陈鼎坐在驾驶位后座上,吩咐金齐:“中午我跟x总有个饭局, 他这个人太讲究, 你提前去饭店安排一下。”
金齐应声。
陈鼎又道:“对了, 回来后, 你联系一下公关部,将我对这几个死者家属的“善举”传播出去。”
说完,陈鼎推开车门下了车,甩上车门, 而这一辆仅在鼎天大楼门前停了不到两分钟的豪车下一秒便疾驰了出去,去完成陈鼎交代的事情。
陈鼎站在原地, 抬头欣赏了一眼自己的大楼, 整整领口,正准备抬步走进大楼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小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叔叔,能不能帮我把球踢过来?”
大楼门前有很大一块空地, 空地中心处有一个花瓣形状的花坛, 内里种植了一些观赏性的易存活的花草,当然, 在这个季节,花坛看上去显得很是萧条。
陈鼎回头,成功的发现了站在花坛后的穿着蓝色羽绒服的五岁左右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到陈鼎回头, 忙惊喜的再一次大声道:“叔叔,能不能帮我把球踢过来?”边说,边伸手指着距离陈鼎三步远的一个足球。
小男孩已经五岁啦,他终于要有自己的房间啦!
前不久,他的爸爸妈妈经过多年的艰苦奋斗,终于在帝都付了个首付买到了一套房子,房子不大,但也够他们一家三口住的了。
可交房之后,小男孩的爸爸却发现,明明合同上写着房子的实用面积是87平,可实际上却只有83平,足足少了五平,五平是什么概念?一个小卫生间,一个小厨房,帝都房价贵,五平就是二十来万!
小男孩的爸爸当然不愿意吃这么大的亏了,今天他们一家三口就是来找鼎天退五平米的房款的。
小男孩的爸爸进了鼎天大楼找人交涉去了,小男孩和他妈妈在大楼外等他,刚刚小男孩觉得口渴,他的妈妈便去大楼对面的便利店给他买水喝,不过一再交代他,让他不要乱动,妈妈会一直看着他,离开了妈妈的视线就会有怪物来抓他。
所以,尽管小男孩将球踢远了,也没敢自己跑过去捡球。
陈鼎看了小男孩一眼,又看了静静躺在离他三步远的足球一眼,收回目光,心里嗤笑一声,继续抬步往大楼走。
刚踏出一步,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来自天空中的尖叫,下意识的抬起头,一个黑色的东西,由小到大,由远及近,从天而降,占据他仰起来的全部的视线,来不及跑开了,陈鼎心里清晰的知道,“报应”两个字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
快要过年了,公司也要除旧迎新。
鼎天今天请了工人高空作业,擦拭室外的玻璃···一名工人不小心踢翻了装着工具的黑色铁桶。
一天后,在温暖的男方享受冬日暖阳的方大师,接到了留守在帝都的徒弟的消息,对方告诉他,可以回去了。
方大师自从知道九溪泰源小区出事了之后,就决定出去避避风头···
白扬去常去的那家水果店买了些水果,老板娘还送了他两个大大的水蜜桃,美滋滋的拎着水果往家走,看见前方十米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白扬露出了一个苦兮兮的神情。
“江北城。”他喊道。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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