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锋找老板测试，难不成他是gay？
    在她心里，gay好像不是这样的，他们通常对生活要求更高，更讲究生活品质，同时也比较情绪化。
    但是外表油腻的中年大叔？说他是混社会的她会信，要说是gay，就是匪夷所思了。
    应该先测试一下大叔是不是gay吧！
    洛薇之所以应战，是认真考虑过的。撇开程锋乱七八糟的想法不提，即使林威真的是gay，会喜欢老板这种油腻大叔吗？她绝对不是瞧不起老板，只是单纯地觉得二人不般配。
    假如林威真的是gay，他应该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呢？以林威文质彬彬、内敛的个性，如果要找一个互补的，那男性力爆棚、刚毅、果断，程锋是最佳人选！洛薇笑着看程锋，只笑不说话。
    程锋被她看得发毛，掐了一下她的脸颊，笑：“乐什么呢？”
    “干嘛找老板试，你自己上阵不行吗？”
    “在我妈面前，我对林威大献殷勤，你觉得好吗？”
    “可以换个时间。”
    “不，必须在我妈面前。”程锋笑得像个狡猾的猎手。
    程锋的计划是，让古丽娟亲眼看到，宁提香找的男朋友只是个幌子。
    “试试嘛，我想看看你对男人的魅力。”洛薇笑着，内心比脸上笑得还开心。
    “我对男人的魅力？”程锋摸了摸下巴，道：“训人算吗？”
    通常他训人的时候，对方诚惶诚恐地想示好。
    对于程锋的这种“作风”，洛薇只能无奈地叹气。她在想，程锋怎么会有朋友呢？难怪她现在都见不到程锋有什么好朋友。
    但是程锋显然是有的，比如几句话就痛快地答应了帮他做“gay达”的茶楼老板。
    对了，gay达是他们圈子里的常用语，仿效“雷达”，特指辩论出同性恋的水平。
    洛薇对晚上的这顿饭本来是忧心忡忡，现在，她抱着看戏的态度。
    要么皆大欢喜，要么惨不忍睹。
    晚上最先来的是茶楼老板，莫建德。顶着油光锃亮的头才一出现在门口，洛薇赶紧往里让，接过他手里拎的大包小包，“莫哥，你来就来了，拎这么多东西干嘛！太见外了。”
    “初次上门，小小心意。”莫建德笑着，换了拖鞋，把外套、围巾、手套一样一样脱下，挂的挂，叠的叠。
    洛薇才发现，莫建德外表粗野，内心秀气。虽然是油腻大叔的外表，内心可能住着清秀书生。
    程锋和莫建德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洛薇端了个咖啡杯，一边搅着咖啡，一边把视线搭在程锋和莫建德身上。
    今天的事情刷新了她的三观，她也审理过关于同性恋的案子，但是那是陌生人，她很少注意到自己认识的人里有同性恋。
    她并不会戴有色眼镜去看和自己不一样的人，只是觉得意外罢了。
    而且，和程锋的赌局她也不想输，虽然无关痛痒，但是从小到大她一向是个不认输的人，她得“知彼知己”。更何况，程锋没有说赌注是什么，她可不想冒这个险。
    于是她仿若无意地端着咖啡杯，踱了过去，坐在程锋旁边两米远的位置，眼睛盯着电视。
    程锋笑着道：“想打探？”他玩味地笑着。
    “我家就这么大，我总得找个地方坐。”洛薇目不斜视。
    “薇薇，你不必紧张，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油腻大叔温和地道。
    洛薇一凛，试探着问：“莫哥，你确定能试出来？准确率高吗？”
    莫建德温和地道：“薇薇，初中化学课上，我们都学过酸碱度测试。你可以把人的性向想象成不同的酸碱度，这世上没有绝对的gay，绝对的非gay，只是程度不同。”
    洛薇点头：“这个比喻很形象。”
    “我就是ph试纸。”
    安静了。这种温和的自信，让那些张牙舞爪气焰嚣张的自信都相形见绌。
    “开个玩笑。我是化学课代表，程锋的初中同学。”
    意外来得早了点。程锋实际年龄3八岁，看起来也就30出头。而你既然是程锋同学，实际年龄应该和程锋差不多，看起来足有40多。
    程锋往后一靠，笑：“想象不到我们是同学吧。”
    洛薇摇头。岂止想象不到，是根本难以相信。在新闻上常常看到某花样美男明星参加小学、初中同学聚会，一眼望去，仿佛差了一个辈份。
    程锋和莫建德就是如此。
    莫建德斜觑了程锋一眼，道：“上学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嚣张。”
    程锋笑笑，指着莫建德给洛薇介绍：“薇薇，正式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班班花莫建德。”
    “班草！”莫建德捶了程锋一拳。
    洛薇端着咖啡笑，但是笑容就像冬天窗上的冰花粘在脸上，莫建德一脸认真不说，还颇有些往事如烟的感慨和惆怅。
    等等，他们没在开玩笑？
    持续刷新三观，洛薇不淡定了，疑惑：“莫哥，无意冒犯，但是你初中的时候比程锋帅？”
    哪怕莫建德告诉她，他曾经和她一样是女人，她也会采信。看来甄别事实的能力有待提高。
    莫建德曾经是瑞尔私立中学最负盛名的校草，一枝独秀，风靡一时。可惜当初他就隐隐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他喜欢去球场看男生打球，想看他们奔跑，投篮，欣赏他们贲起的肌肉，勇猛地跳跃！如果说这些只是男生之间正常的欣赏，那他想给这些运动健儿擦汗，想感受他们的肌肉，这就绝对不正常了。
    莫建德于是拿程锋做了个试验。程锋当时是运动场上最引人瞩目的明星，因为其个子在当时就远远高出同龄人，加之运动天赋，是公认的灌篮高手。
    一天程锋打完球，阳光灼热，满身是汗，坐在地上喝水。莫建德不动声色地给他递去毛巾，借着他喝水的档，从上往下给他擦汗。
    毛巾在程锋贲发起伏的肌肉上游走，莫建德觉得掌心发烫。程锋是他最好的朋友，莫建德知道程锋绝对是“直的”，对他也没有额外的想法，只是借此验证了自己对男生的渴望。
    莫建德在心里正式出柜了。
    他的文笔不好，于是他把许多女生写给自己的情书改了改，寄给喜欢的男生。当然，他会有个判断，他觉得对方有很大的可能是gay，但是那时他的“gay达”还没有那么灵敏，他寄出的信只让他被嘲笑。
    一代校草陨落了。
    后来他退了学，一个人在社会拼搏，开了这间茶楼。他也不想保持着清秀的形象，慢慢地，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莫建德的经历让人咋舌，不过程锋笑眯眯地道：“这小子，看人准的很，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