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锟钧没废话,让她直接说事情。
奉御道:“您的病起初并无大碍,但前几日却隐隐有中风的迹象,臣心里疑惑,就查了您喝的药,发现里面多了一味药材,正是这药使您病情严重。”
敢谋害皇上的人,奉御也不敢打草惊蛇,只好跟殿中省说。
两人商量之后,偷偷摸摸的将药换掉,正是如此,蒋锟钧今夜才能醒来。
蒋锟钧闻言脸色阴沉的厉害,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她沉默片刻后让人唤魏悯过来。
蒋锟钧起初是想找晋老,后来想起来晋老这两年总是以年龄大为理由推脱来行宫,这次也没例外。
魏悯是蒋锟钧一手培养起来的,又是大理寺出身,这事找她正是合适。
魏悯心里有事这时候还没睡,她起初是想阿阮,自己这几日不在他身边,也不知道他半夜该怎么翻身,想完他之后,魏悯就又开始想皇上什么时候醒。
正想着呢,殿中省派来的人就到了。
侍卫站在魏悯屋子门口敲门,扬声朝里道:“魏参政,陛下醒了,要见您。”
魏悯应了一声,穿戴整齐后,开门跟着侍卫去了皇上住的宫殿。
魏悯进来后朝皇上行礼,道:“陛下深夜召臣,有何事吩咐?”
蒋锟钧没说话,而是看了眼站在床尾的奉御,朝她默许的点头。
奉御这才走过来,将下药的事情说给魏悯听。
魏悯一惊,怒道:“是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要谋害皇上!”
蒋锟钧的眼睛从一开始就锁在魏悯的脸上,如今见她眼里的吃惊和脸上的愤怒不似作假,这才说道:“这事就由魏卿查明,再告知于朕。”
蒋锟钧声音发沉,脸色冰冷,眼睛看向魏悯,“记住,你是朕的臣子。这事查出来无论结果如何,如实禀报,否则,别怪朕将你与下毒者以同罪处置!”
魏悯抬手行礼,沉声道:“臣领旨!”
蒋锟钧轻阖眼皮倚靠在床头,也不说话。殿内顿时一片安静,其余三人彼此对视一眼,脸色皆是茫然不解。
殿中省以为蒋锟钧睡着了,上前弯腰轻声唤道:“陛下?”
蒋锟钧缓缓睁开眼眸,而是看向魏悯,问道:“朕想逼一逼这背后下药之人,魏卿可有主意?”
她倒是要看看,那人能做到哪一步!
魏悯皱眉沉思,片刻后上前几步,俯身在蒋锟钧耳边低语了几句。
蒋锟钧听完后眼睛定定的看着魏悯的眼睛,见她眼底坦荡,这才说道:“就依你说的办。”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累,短小一点,明天尽量把太女搞定,然后写阿阮生宝宝
明天有小可爱要考研,祝亲爱的你们,一切顺利,考神buff加身(*  ̄3)(e ̄ *)
第74章 秋猎
太女这两日有些焦心, 皇上醒来后谁都没见, 偏偏见了魏悯。
皇上见魏悯做甚?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第二日皇上病情更严重了,她从近身伺候皇上的小侍嘴里听说隐隐有中风的迹象。
皇上中风,口齿不清行动不便, 自然是没办法再上朝, 这时候自然是她这个太女监国。
这本该是好事, 可气就气在,母皇清醒时, 召见了老八几次。
蒋梧雍这就坐不住,等蒋梧阙走了之后,急吼吼的跑到殿内, 本想打探打探母皇跟老八说了什么, 没成想却落了顿数落。
蒋梧雍心里不安,怕母皇这个时候脑子一糊涂, 直接将她这个太女废了。
左相听完蒋梧雍的忧虑后,皱眉道:“你是大蒋太女,无过无错, 皇上怎么会废了你?”
蒋梧雍一时嘴快, 说道:“姨母您是不知道, 母皇她可能是中风,到时候老八使点手段,她什么事做不出来?再说孤因为南疆的事情,已经失去圣心了。”
左相别的没听清, 就听见中风两个字。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拳头捶着掌心在屋里走了几圈,极力压住脸上的激动之色,说道:“殿下,既然如此,您怕个什么?”
“您可是太女,皇上一旦……您可就能名正言顺的监国了。”
“母皇这两日总是召见老八,还不让旁人留下来听,谁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蒋梧雍心里不安,“万一到时候监国之人是蒋梧阙,那孤这个太女,可就真是个笑话了。”
左相沉思片刻,说道:“皇上没吐口殿下就不会安心。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做两手的打算。”
皇上不是有中风的迹象么,那不如就让她真的中风。
如若皇上在行宫出事,那这次回去,大蒋可就要变天了。
左相在蒋梧雍走后,派人联络士族大臣,共同商量此事。
之后几天皇上病情越发严重,已经好几日不曾召见任何人,包括太女。行宫由禁军严格把守,每日能伺候在她身侧的,不是殿中省就是奉御。
蒋梧雍见不到皇上,摸不清行宫内的情况,始终不安。
左相深知太女心性,怕她稳不住,就递了个折子,请求面圣。
这种折子递进行宫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消息,皇上如何没人知道,只有殿中省出来传话,说皇上不见大臣。
左相心里狐疑,决定联合众臣要求面圣。
许是巧了,众臣在去行宫大殿的路上,碰到八殿下和她夫郎封禹,随后魏悯也像商量好似得来了。
“真是想到一起去了,”左相笑着,“既然如此,那就一同去吧。”
众人来到行宫大殿里,左相上前一步说道:“臣等请求见皇上一面,烦劳殿中省通报一声。”
殿中省态度不卑不亢,说道:“皇上身体有恙不见众臣,请回吧。”
左相不愿放弃,“臣等实在担心皇上,殿中省还是进去禀报一声吧。”
蒋梧阙闻言看向左相,皱眉道:“殿中省不是说了么,母皇不见众臣,左相何苦为难殿中省。”
“臣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榕抻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皇上病重,应有太女监国,微臣身为左相,应当提醒皇上此事。”
蒋梧阙道:“皇上此时病重,左相所言之事,不如等皇上清醒后再说。”
“等?监国这么大的事情,八殿下等的起,天下百姓可等不起。”左相目光从蒋梧阙和殿中省身上扫过,犹豫着说道:“臣等不过是想见见陛下,却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这让臣不得不怀疑,皇上并非病重,而是被什么人控制住了。”
“皇上身体有恙的消息不过是从别人嘴里传出来的,我们见不到皇上,谁知道这话是真还是假?”
左相看了眼蒋梧阙妻夫两人,又看向魏悯,问道:“三位今天前来也是为了见皇上吗?”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殿中省一说皇上身体有恙,你们就不坚持进去了呢?皇上不见众臣的消息,不早就传出去了吗?你们明知道见不到皇上,为何今天还特意来此?”
左相越说语气越咄咄逼人,见蒋梧阙不屑的嗤笑,这才沉下脸,“八殿下,皇上病重前见的最多的人就是您。您今天的反应,让微臣不得不揣测,您是不是趁此机会,对皇上做了什么?”
蒋梧阙挑眉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颇有兴趣的问道:“按照左相话里的意思,母皇是被我和魏大人连同殿中省一起软禁了?”
“臣只是猜测。”左相像是笃定了什么,说道:“除非臣能亲眼见到陛下。”
殿中省依旧是那句话,皇上不见众臣。
蒋梧阙看向一旁的蒋梧雍,说道:“那左相为何不怀疑太女?母皇病重前也没少见她。”
蒋梧雍被她点名就是一怒,“孤与你一样吗?孤是太女,怎会对母皇不利?”
“孤倒是觉得左相刚才的那番话倒是有理,你有没有对母皇做什么,等孤见到母皇以后,再做判决。”蒋梧雍扬声道:“来人,将八殿下蒋梧阙、魏悯和殿中省先拿下。”
皇上不见外人,想必是中风无疑。蒋梧雍和左相正是利用这一点,想趁着蒋锟钧中风口齿不清时,将谋害控制皇上的罪名安在八殿下和魏悯的身上。
这时候能发号施令的人是蒋梧雍这个太女,她们正好借此时机除掉一直碍眼的两人。
太女一声令下,有身着甲胄的侍卫从殿外冲进来。
封禹本来安静的站在蒋梧阙轮椅旁,听见太女喊人也没什么表情,但等抬眸看见如潮.水般朝从殿外涌进来的是什么侍卫之后,手下意识的摸到腰侧挂着的软鞭子,上前一步,护在蒋梧阙面前。
来的,是禁军。
殿内所有的大臣,脸色多多少少的都变了。
蒋梧阙看着挡在她面前的人,神色无奈的笑,一抬手就将人攥着胳膊扯到了身后,低声道:“没事儿。”
今天行宫发生的一切,大致都在蒋梧阙的预料之内,这些她也都告诉了封禹,可她这个傻夫郎,遇到危险的第一反应还是挡在她身前。
封禹抿唇,看了眼肚子,小声对她道:“我有分寸。”
蒋梧阙手都不敢松,看着他显怀的肚子,睨了他一眼,“你要是有分寸秋猎就不该跟着我过来。”
计划的再好,可刀剑无眼,若是有万一呢?
封禹见蒋梧阙是真怕他磕着碰着,这才依依不舍的收起软鞭。
左相在看清来的人不是普通侍卫,而是禁军之后,脸色瞬间变了,忙抬手拉了拉太女,冲她摇了摇头。
太女此时正沉浸在能收拾魏悯和蒋梧阙的畅快中,丝毫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她们一切都是按着计划来的,能有什么差错?
左相心里隐隐不安,蒋梧雍喊进来的本该是普通侍卫,为何会变成她们的底牌,禁军的一个分队?
榕抻沉着脸大步走向禁军统领,压低火气,咬牙问她,“谁许你进来的?”
禁军分队统领也是一脸纳闷,“不是太女传信,今日让我等守在行宫殿外,一旦她下令,就冲进来吗?”
蒋梧雍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满眼的茫然惶恐,“孤、孤没传信啊?”
她再蠢,也知道能调动禁军的只有皇上一人,哪怕她是太女,也没这个权力。
左相闻言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头脑眩晕,身子晃了两下,被人扶住这才堪堪站稳,脸色灰白难看。
如今事情被逼到了这个地步,左相权衡利弊,牙一咬,余光阴森的从蒋梧阙和魏悯身上扫过,跟蒋梧雍说道:“先控制住八殿下,然后请皇上退位。”
这可是逼宫啊。
蒋梧雍有些害怕,左相见她事到如今还犹豫不决,便道:“这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仅凭您调动禁军这一点,就是重罪!”
蒋梧雍被吓的脸色刷白,声音发颤,犹豫着开口指挥禁军,气音不稳,“来、来人,把她们先抓起来。”
见禁军朝自己走来,蒋梧阙一把按住蠢蠢欲动的封禹,说道:“相信我,没事的。”
封禹垂眸看着眼前神色从容不迫的女人,唇角微微向上抿起,听话的站在她身后。
魏悯夫郎不在身边,心格外的稳,脸色淡然到仿佛看不见朝她而来的禁军一样,丝毫不见慌乱。
“你要把她们抓去哪儿?”
带着怒火的威严声音从内殿里传出来,殿中省伸手掀开帘子,众人就看见本该中风卧床不起多日不见大臣的蒋锟钧,正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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