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荣和柴宗训也明白那就是崔瑛与教坊司商议的那出戏了,好奇道:“不是说要在汴梁城最大的瓦舍里演嘛,朕出来的时候,那边彩棚都搭起来了。”
“不是一出戏,”崔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臣对音律不是很精通,排戏就更外行了,开始提了点建议,倒把戏弄得不伦不类的,后来一商议,干脆给分成了两出。汴梁城里演正剧,咱们这儿不好弄的太晚,就排了一折丑角儿戏,给老百姓乐呵乐呵。”
“原来你崔德华也有不会的东西。”柴永岱笑嘻嘻地说,“我差点以为你这师门无所不学,无所不会呢?”
“咳!”柴荣干咳一声,警告性地瞪了柴永岱一眼。
崔瑛好似一无所觉,笑道:“师门里有人专门学这个的,我没学而已,人都是各有所长的,我们只是学习的时间长了点,学习的东西多了点,又有名师指点,自然会的就多点。你看不过半年,控鹤军的孩子们能写会算,一个个比户部的积年老吏也不差什么,不过是有我指点罢了。”
“好要脸面的崔德华!”柴永岱本来给爷爷那一咳有些尴尬,但的到崔瑛的话便又“噗嗤”一声笑开了,将刚才那点子不知什么时候泛上来的酸劲儿化得一点儿都不剩。
崔瑛很明白这种心理,特别是那些小学的尖子生刚升入自己所在的那所初中的时候,曾经班里面最优秀的学生变成了班里面优秀学生之一,甚至变成了中等生,其中的落差很容易调整不过来。但只要能让这样的学生认知到差距在什么方面,这类学生自己就能很快找准自己的定位。
所以他只用一句玩笑话说明了自己的长处在于师门的见识比较广博,学得比较多,想必回了宫,柴荣还会再教导他一些为君之道,这点小疙瘩自然就解开了。
玩笑过后,崔瑛当作没看到柴荣和柴宗训满意地点头,拉着他们到一处最好的观景点。在他们身后,小道士们已经和控鹤军的将士一起将灯笼一排排地围着看台悬了一圈,走道边还有几个小孩子挎着小篮子,手里握着细细的小烟花棒四处兜售。看着他们手里一划一个亮晶晶的圆圈,别说柴永岱,就是柴荣都有点眼馋。而看台底下,则是头上还扎着小抓髻的丫头小子们手里拎着线香,点燃了焰火陀螺,让它一边旋转一边喷射出闪亮的光芒。
“收起来,收起来,要上戏了,要上戏了!”负责维持秩序的年青将士像赶鸭子似的将底下那群娃娃赶上看台,匆匆搭起的布景台前,一出好戏正要出演。
元宵夜里出城的人毕竟不多,寻着灯走来控鹤军的人更少,正对着舞台的看台基本坐满,另外一边则还有些青年男女跟着父兄在观赏花灯。当然也不乏灯下看美人,看迷了崴了脚撞了人的愣头青。不过博得美人一笑的话,也能成就一段佳话。
舞台效果崔瑛和教坊司商议过,时间比较紧,只多弄了一些小小的玻璃灯,在外面涂上各种的颜料用来表示或喜庆或阴沉的气氛,观众们都沉浸其中,直到一折戏完,数丛焰火合着大团圆的结局照亮了整个球场,众人才揉了揉笑酸了的肚皮,择了几个孩子兜售的点心一边吃一边往外走。
“各位乡亲父老,”事先安排好的大嗓门将士站在看台高处,手里握了一个简易的扩音器大声宣布道,“感谢各位来到控鹤军参加元宵灯会,此次灯会时长共三天,未来两天的灯会除了精彩的戏剧表演之外,还有猜灯谜赢大奖活动,我们的奖品有:道长们炼制的天女散花、手持仙女棒,走地旋光,跑马灯,各种新奇物品应有尽有。”
崔瑛嘴角噙了笑,有种在现代时街边路演的感觉。
“哎呀!我的走马灯!”柴永岱听到那年青人的喊话突然懊恼地一拍额头,有些急道:“说好找灯谜换那盏《老子西函谷图》的。”
“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找殿前司的大匠给你做一个就是了。”柴宗训安慰道。柴永岱有点郁闷地点点头。
“殿下,要不要跟我看看你的礼物?也是一个走马灯。”崔瑛正好想趁这个时候把新工具推到帝国的掌权人手里,顺便让他们做好应对新时代的准备。
“什么礼物?”柴永岱来了兴趣,“我以为那个走马灯作礼物就挺好的。”
“陛下、殿下请随我来。”崔瑛带着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走到控鹤军纺织作坊的一个普通的房间里。
“来了啊,”一晚上都没出现的张永德一脸怨念地看着柴荣,“陛下真喜欢控鹤军。”
“这是怎么了?”柴荣失笑,“抱一你又和德华打赌了是不是?”
“陛下又知道了,”张永德嘀咕道,“我与德华说,这往年这一天都是在汴梁城里白龙鱼服,观察市井百姓生活的,谁知您今年出城了呢?”
“往年这控鹤军在赵家人手里,朕来做什么?”柴荣的语气淡淡的,却让张永德听得心头一暖,多年前存下的芥蒂都消解了大半。
“外面天寒地冻的,快进来吧。”这回招呼的是陈抟,他身边只跟了那个叫魏离的三弟子。
“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秘?”柴永岱嘀咕着,跟着爷爷和父亲走了进去。
“殿下请看。”崔瑛将屋里的小油灯拨亮一点,一众人等惊讶地看见一排竖着的纺锤在不停的旋转,一个小女孩儿在那里手脚不停地絮着棉花,然后一根根雪白的棉纱便很快地覆盖了纺锤,将它缠裹成一个白玉般的纱棍。
“这是怎么弄的?它们为什么会动?”柴永岱目瞪口呆地问。
“这就是我送给殿下的‘走马灯’了。”崔瑛很有成就感地说,能在这个时代,靠着一群道士几个工匠能搞出这么个东西,他也足以自豪了。
“走、走马灯?”柴永岱回忆那个摆在摊子上精巧细致的小东西,再看看眼前这个粗糙雄壮的大机器,完全无法理解。
“这个东西能动起来与走马灯一样,都是借天地万物之力。”老神仙陈抟一脸正经地解释道。
作者有话要说:
ps:走马灯用的是热空气流动原理,工业机器应该用的是热蒸汽推动,文科生不知道能不能通用,纯属胡扯,别信。
下一章陈大忽悠出场,继续他的“寻道”之旅。
第93章 陈抟的机械理论
“还请老神仙指教。”柴荣一边很礼貌地问着,一边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上次在控鹤军教室里听陈抟讲课,然而完全听不懂的痛苦经历。
“陛下请看,这是一台合五行之力而借天地之气的器物,”陈抟一本正经地指着一个锅炉介绍道,“锅中置水,密而封之,以火攻之,锅外绝天地,锅内水以自力冲击此杆,”他又点了点后面的连杆,它正在周而复始的轮转着,“则有莫测之力而可行万物。”
见柴荣爷仨有点迷糊,陈抟轻轻叹口气,以一种“孺子不可教也”的语气无奈地说:“此物以金为体,以木为界,以水为魂,以火为引,以土为势,可驭万物。取其得天地之机而载之之意,故名为机器。”
然而这回不光是柴荣爷仨迷糊了,连看着这这台机器做出来的张永德都听不懂陈抟在讲什么了。
“其实就是用铁器做的外壳,用杜仲胶做的密封,里面装了水,用火点燃煤炭,用炭来烧水,这个动力做好了能带动很多东西,这玩意儿的名字是叫机器。”崔瑛看一屋子除了陈抟和火龙真人之外,所有人都是一脸迷茫,忍不住用大白话给解释了一遍。陈抟讲的那玩意儿,真和那些炼丹术和隐语一样,头脑正常的人都听不懂。
“原来如此,呵呵,呵呵。”柴荣干笑两声,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
“俗!”陈抟板着脸对崔瑛道,“只见其形,不见其心,只见这机器运用之妙,却不知道寻其中的道理,真白瞎这么好一机器!”
陈抟训完崔瑛,转而又和气地对着柴永岱说道:“殿下可别和德华学,他那师门里好东西太多,倒叫他学迷了眼,不知深究了。”他又瞪了崔瑛一眼,继续介绍着这件神奇的机器,“殿下请看,以金为体,则应为身强,以木为界则为神固,身强而神固外物不侵;以水为魂则性柔,《道德经》言,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性柔则不争胜,不失本心;以火为引,火为其时也,以土为势,土为其利也,金木水成人和,火做天时,土为地利,天时地利人和具矣,何事不成?”
“呵呵,呵呵。”柴永岱除了干笑,好像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唯一幸免于难的柴宗训见势不妙,连忙转移话题,“德华,”他连忙招呼崔瑛,“这机器除了可以让道长们参悟天地大道,修身养性之外,还有什么作用?”
在操作机器的少女手上动作重了不少,发出丁零哐啷的声音。
柴宗训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这少女的动作快得出奇,一团团棉花被她撕开喂进絮棉的口子里,很快就絮成了一根根纱线。
“这……好像比平常纺纱快?”柴宗训虽然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但还真没怎么见过人纺纱织布,先皇后博闻强识不假,但女红不说一塌糊涂,反正也是不太拿得出手了。她走的又早,在柴宗训的印象里,大周已经很多年没有举行过皇后亲蚕礼了。他对纺纱的最初印象,还是先皇后为打幽州和西北,早早推行棉花种植,然后为了推广棉制品,笨手笨脚地和宫女学纺纱的场景。但还多少还记得那个来自岭南的宫女纺纱的速度,绝对没有眼前的少女快,甚至连她的三成都没有达到。
“戍边战士有福了!”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并不难,皇家的爷仨很快就想到了最需要御寒物资的地方。
“德华,这机器生产速度如何?需要多少煤?多久能制造一台?一年能纺多少纱?”柴宗训急切地追问道。明年是他登基的元年,他的父亲已经为他打下了坚不可摧的万里江山,他迫切地希望能有一场别的什么政绩在巩固他在军方的影响力。
“糊涂!”陈抟沉了脸一点也不客气地对柴宗训说,“机器既然要借天地五行之气而成,用的多了自然会有伤天和,怎么可以急切地增加生产?”
“有……伤天和?”柴宗训有点傻眼。
“金属义而主兵,失义则好战必亡;木性仁而主和,失仁则好争不让;水育智而主节,失智则盲从不思,必受其灾;火生礼而主祀,失礼则盛速亡迅,类同焰火;土为信而主诚,失信则民风乱矣!”
简单点说,陈抟觉得这种机器用多了,容易引发战争,引起人们的争胜心,让人盲从潮流,可持续性差,并且会让民风失去淳朴,变得市侩。
崔瑛简直佩服这位悟道的功夫,他说得与曾经那个时代工业革命后的发展简直神相似,他甚至怀疑陈抟才是那个真真的穿越者。
陈抟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机器需要节制,不能扩大生产的理由,而最终也没逃掉这顿唠叨的柴宗训只能默默无言地也发出一声尴尬的“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所有理论除了五行对应仁义礼智信是百度百科上未经证实的靠谱资料外,所有理论均为本人瞎编,感觉自己功力又增长了呢。
从我的感觉上来说,中国的文化里对人与自然的平衡还是比较在乎的,相信没有外部巨大压力的情况下,本土的工业化不会走先污染后治理的道路,这是我自己一点理想主义的看法。
第94章 烟花的作用
“德华你那礼物可害苦我了,”柴永岱刚一见到崔瑛便抱怨道,“说是什么走马灯,结果害得我听白云先生念了一通义理,晚上做梦都是天地阴阳五行什么的,到现在脑子都是迷糊的。”
他紧紧抓着崔瑛的手,报复性地捏了一下,“今儿你得给我好好说说这个机器,我可不要听什么义理,只要听那个什么原理。”
“等闲人想见先生一面而不可得,听了先生一晚上的高论居然犹嫌不足,您可真是……”崔瑛正正经经地朝柴荣和柴宗训见了礼,才笑着摇摇头,回答他的话。
“义理的事儿后面朕派些国子学里的勋贵子弟去学学,今儿还是说说机器的事吧。”柴荣岔过话题道。这也是刚过正月十五,礼部与殿前司依旧忙碌着新帝登基的典礼,但身处其中的人此时却没什么事了,流程已经商定好,只等到时候跟着礼部官员一步一步行动就行。
显德二十三年说起来算是风调雨顺,黄河没有起舞,长江没有泛滥,水旱蝗灾虽然有但都局限于一州一府,北边的耶律贤正忙着改汉制,稳定国内,暂时还没有空闲南侵,老百姓的生活相对安宁。开年之后居然没什么政务的柴荣和柴宗训干脆就召了崔瑛进宫,仔细询问机器的事情。
“这个机器的原理其实和走马灯是一样的。”崔瑛这句话一说,柴宗训忍不住掐了掐眉心,他们昨晚可以算得上落荒而逃了,听陈抟念叨那些似儒非儒,类道非道,兼具黄老儒墨的理论实在是让他们这实用主义的施政者相当头疼了。陈抟阐发义理的开头也是这么一句话,柴宗训有种又要听长篇大论的错觉。
显然曾经是一位优秀老师的崔瑛只要愿意,还是能够将枯燥的说明讲得生动有趣的,他客气地从侍女手中接过煮茶的小火炉,向那侍女讨了六安瓜片,同时烧水泡茶。
“陛下您看,”崔瑛坐在那小小的红炉火炉旁,一边扇风催火,一边说道,“这茶壶里的水只要烧开,便能顶着那茶壶盖儿动个不停,若这茶壶更大些,那气只能从一个小口子出来,那股子力气比人也差不了多少,足够带动轻便些的物件活动了。”
“就和这么一个小小的茶壶一样?”柴荣走下玉阶,来到崔瑛身边弯下腰来,用手指轻轻地在茶壶盖上按了一下,感受那其中的力道,转头对柴宗训道,“你娘说世事洞明皆学问,果然有道理啊。”
柴宗训也围着这机器转了几圈,若有所思道:“这个应该能用在不少地方?就是会砍掉不少树?娘好像说树对黄河影响挺大的?”
“是,树能保持水土,减少河中的泥沙,避免水位提升。”崔瑛赶紧补充道,“不能用砍树来补充燃料,这个要用石炭,晋中地区不少,汴梁城外也有,比木头要耐烧得多。”此时的百姓已经开始学会使用煤炭了,从勘探到采矿都不用崔瑛费心。
“咱们可以就近建个作坊。”柴永岱兴致勃勃地说,“晋中铁也多,石炭也多,建个制机器的作坊,制好的机器让分到各个驻军或皇庄去,又补充了军资还能不像白云先生说的那样有伤天和。”
“晋中啊,”崔瑛担忧地说,“那儿离契丹太近了吧,我听说耶律贤最近快稳住朝政了,说不好什么时候又要南下,若把作坊建到那儿,被他一锅端了,那可亏了。作坊还是建在汴梁城吧,不论是湖心岛还是群山环抱易守难攻的地方都好。”
崔瑛想起国朝曾经有一段时间将军事工业和重工业建在地形复杂的西南西北地区,再联想起历史上辽金元的崛起,小心地建议道。
“怕什么?”柴荣好笑道,“燕云已归,那群胡儿要想南下牧马,也得看看我大周守城的将领同意不同意。”
崔瑛听得这话不经意中流露出来的自信,忽然一怔,他很多时候都将这个王朝与历史上的宋朝等同起来,他看到的许多事情也都与印象中的宋朝没有太大的分别。
这让他一直忽略了一点,能凭一己之力收复燕云十六州,能包容并让一位穿越而来的奇女子展现自己才华的雄主,他主导下的王朝会比曾经历史上的那个总是在求和的王朝要自信得多,也强大得多。
崔瑛一时思绪万千,他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一边的柴永岱却笑呵呵地说:“德华你也太看得起北边的胡儿了,我们都是听过白云先生讲道的人,连我们都搞不清楚那玩意儿是怎么弄的,你以为那群连字儿也不识得几个的胡儿能看懂?机器到他们手上估计也就是熔了铸些刀枪的命。”
崔瑛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别说让一个没接触过现代科技的人去操作机器这么复杂的事了,他教老教师用傻瓜软件剪个视频都要费不少功夫呢。那么长时间大周军如果还不能把机器给抢回来的话,大概也没什么抢回来的必要了。
“这机器既然是能借天地之力,恐怕不会只能做纺纱这一件事吧?”柴宗训对陈抟的念叨心有余悸,脑海里又窜出那句,“这个东西能动起来与走马灯一样,都是借天地万物之力”,顺着陈抟的思路想想,机器可以喻国,也可以喻人,喻国为强国之道,喻人那必是君子,而君子不器,自古以来读书人都不是专项定制的,而是哪里需要哪里搬的,那这机器当然也是一样的。
崔瑛当然不知道陈抟已经对柴宗训洗脑成功了,他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道,“没错,这机器确实可以有很多用途,比如制一个拉丝机,如果可以大量地拉出均匀的铜丝来,千里传音、百夜如昼在几年内就能实现。还比如这可以放在大船大车上取代人力,不过那个需要炼制更多的铁。”
崔瑛比较放松,这不是正经的君前奏对,没有史官在侧,而蒸汽机的出现让他看到了近代化的曙光,在他的概念里有蒸汽机就能有电线,有电线就有电力,有电力四舍五入一下电脑也就不远了嘛,于是一个没刹住车,他几乎把第一次工业革命时能做的东西给倒了个干净。
“你下面打算怎么做,朕的内库任你取用!”皇家爷仨听得目瞪口呆、热血沸腾,恨不得崔瑛话中那拖着长长身体的火龙早早地在自家土地上翱翔,那一瞬千里的仙术能早早在宫里实现。柴荣这话一说出,自觉自己可比开内库任尉缭取用的秦始皇,他也等着他的尉缭给他一个保证。
“这可不是臣一人之力可以完成的。”崔瑛摇头道,“臣只给道长们提了一点想法,所有的事儿都是道长们做的。”
柴荣深深地吐了两口气,忍住喷崔瑛一脸的想法。
宫中的人在为帝国的未来费尽心思,但过了一个平安年的汴梁百姓们,此时却更关心控鹤军里新出的烟花。
“他婶子你请了啥呀?”一个头戴珠钗的妇人问同行的另一个人。
“我请了个走地旋光,听说出门前在院子里转一圈能转运,我给我家汉子请了半打,保佑他平平安安的。你又请了啥?”
“我请天女散花,我儿子正相媳妇呢,天女保佑我儿找个能干贤惠的。”
“这样说起来,你儿子不是读书人么,怎么不买一板子高升?这都快春闱了,别让别人赶先儿了!”
刚刚过了新年,急忙忙上京打算跟崔瑛好好学习顺便考春闱的张雷,刚进汴梁城就听到了一串让他听不太懂的话。
第95章 张雷的见闻
“要不,咱们也去买一板子高升?”六安这一回发解试通过了七个人,叶知秋和成寅一商议,干脆给他们包了一条船,让两个熟悉路途的人带着他们一起上京,也有个照应。此时说话的就是与张雷同行的另一个举子,他有些讪讪地说,“这事儿听着就像是咱们县尊的手笔,他是最灵验不过的了。”
张雷想和他们说一说子不语怪力乱神的道理,但看另外六个人眼巴巴的姿态,又觉得刚入京就给他们浇冷水实在不合适,便点了点头,朝旁边的妇人打听售卖焰火的地方。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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