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若是离了宫, 这些都是不可带的。
宫中的珍稀物件儿, 那都是有着记录在案的。他若是拿到了外头, 私自买卖宫中之物被人发现了, 那就是大罪,别回头又给抓回去了。至于大额金锭银锭的,不说携带不便,那锭子的底下还刻了内库的标志。
虽能着用,但能拿了官银用的,至少是同官家扯的上号的,多少也是要走漏风声的。至于银票,有些个额数委实大了些。外头用,反而不便。
秦湛这会儿带着人逛着极其干净的留县,买了些东西,价格不贵。只这期间,他有意无意拿着刻了内库标志的银子兑开了不少。最后,秦湛还借口去了票行,又兑开了些散碎的银票子。这般,秦湛才心满意足了。
这些钱,不多。只秦湛也了解过民间一些事儿。若是他省着一些花,只他跟秦柔儿,也能过个两年了。再则之后,安顿好了秦柔儿之后,他自会去找些账房先生或教书先生的活儿干。
最后,秦湛带了些东西去看了看那几个先下正在办公的太傅们。他留的时间不长,稍稍说了些话,秦湛也就带了几个随从离开了。
倒也没人去阻止他,几个太傅原就知道三皇子惫懒是出了名的。再则,此番出来,秦慎也暗示过他们,三皇子主要是为了放松些心情,并不是为了来处理事务的。
只是秦湛实在没想到,他那儿才离了几位太傅处,他这留县倒是又来了一位皇子。
秦煜是骑着快马,一路风尘仆仆,身后才跟了两人来的。一个是伺候秦煜的太监叫三略,一个是他保护他的侍卫龚泰然。这会儿见到秦湛就大呼小叫,一副小孩儿模样。
秦煜现如今九岁多,年岁也不小了,加之皇家子本就懂事的早,秦湛半点没怀疑这小子是故意的。
一见着秦湛,果真秦煜精神状态颇好的从马上一跃而下,这可把伺候他的三略吓了一大跳。
“三哥,我来找你了!”秦煜这会儿装傻了,瞧见秦慎就猛的扑了上来,面上那个喜极而泣,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是亲兄弟分散了多年呢。
得,又来个皇子,留县县令那边得了消息,又着急忙慌去准备房间了。
只这边,秦湛面色一沉,平静道:“你私自出来的?”
秦煜死死抱着秦湛的腰际,舔着脸道:“三哥三哥,我这是想你嘛。父皇不让我出来,我就偷偷溜了啊。”
秦煜话虽这么说,不过他漆黑的眼珠子在秦湛瞧不见的地方滴溜溜转。嘿嘿,其实他是溜了一半被逮住,后来秦慎主动放他来的。
秦慎原意是想着怕秦湛一个人在这里心情烦闷,秦煜会逗趣,索性叫他先来陪着。想了这,这才让秦煜出来的。
“少来,你是自己想出来玩吧。”
“三哥三哥,煜儿主要还是来看你的。”秦煜嘿嘿笑道。
秦湛皱了皱眉,把秦煜推开了。如今来也来了,倒也没办法。他跟着梁谷胥乐已经约定好了,这假死之事自然得继续下去。多了一个秦煜麻烦了些,到也好,有了个有分量的见证人。
这留县倒是也有好玩的,秦煜是个活泼耐不住心思的。下午那会儿,就带上了秦柔儿到处玩了玩。
第二日晚。
秦湛照常在他的住所喝了几口茶水,这会儿,秦煜带着秦柔儿就风风火火进来了。
“三哥,快些,皮偶戏要开始了。”秦煜迫切道。
这皮偶戏是个留县这儿的一个节目,登不得大雅之堂。不过秦湛来了这儿,却是说喜欢。为了这个,县令特意找了皮偶戏的手艺人准备了今晚的宴会,还有其它一些个民间的表演来看。
“急什么!你这毛躁的性子,要改!”秦湛沉声道。
秦煜自是不敢反驳他,只点头应了,瞧着沉稳了一些,只眼睛里头的神色还是带着几分迫切。
秦湛这儿准备妥当了,三人自是一同上了车辇。
半盏茶时间不到,秦湛一行人就到了地方。这儿应是借用了哪家的别院,布置的倒是不错。
秦湛这正主到了,自是坐在了主位之上。秦煜同着秦柔儿,各坐一边。秦湛也不绕口,直说宴会开始吧。
得了秦湛吩咐,下头人的人就活泛了几分。还真别说,民间的歌舞,虽及不上宫里头的精致,却也别有一番风味。过了会儿,那皮偶戏上来了,秦煜都看的入迷了。
只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只忽的,竟是有一只飞箭,直接朝着秦湛射来。
利箭破空之声,立刻引起了不少人尖叫。秦湛本就有准备,那箭射向他也是差了几分的,是以他往着旁边一躲,那箭就射空了。这个档口,人群彻底乱了起来。
“有刺客!”
“保护三王爷,九皇子!”
县令大喊的同时,不少侍卫一涌而进,更有五六个原是秦慎特意吩咐了跟在秦湛身边,却是纠察卫的人也顾不得隐藏,这会儿立时出来将秦湛拢在中间。
也在这个时候,屋顶之上,却是飞下来三十几个黑衣们蒙面人。这些人江湖武功极好,一时半会儿,竟是杀了不少留县的县衙捕快。
宫里头来的那些个侍卫一部分被缠住了,一部分也不敢走开,只得死死将秦湛等三位宫中贵人给拢在中间保护。
这些人早就准备,他们自是知道再耗下去,等朝廷这边调了大军过来,他们就得完。因是晚上,是以在刚才个场地上点着的蜡烛及篝火中,他们早下了无色无味的迷香,现如今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果然,到了这会儿,那些侍卫便觉察出了不对。软绵绵的,似要支撑不住。一见情况不对,好些个侍卫只得也冲上前去帮忙,留在秦湛三人身边的也就少了些许。
比着这些武人,像是在场的县令等人,却是更糟糕。这会儿身子一歪,再大的不甘,也只得失去知觉倒在了地上。
秦煜那儿也只是勉强扶住了桌子才没倒下,“三哥……我……”说话间,秦煜就要昏过去。
咻!
只这会儿,一只利箭却是趁人不备,直朝着秦煜的脑门射去。
秦湛自也是无力的,这会儿见了这箭,秦湛也不曾多想,猛的拉了秦煜一把。只这一拉,他自己却是上前了几步。旁边的人保护不及时,那利箭在他胳膊上划开一道伤口,而后砰的一声射入身后的椅子上。
“三哥。”秦煜亡魂大冒,却只得软软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秦湛吸了口冷气,疼痛倒是让他清醒了几分。他一看手臂的伤口,深可见骨了。问题是这箭头上有毒,他的手臂先下的血已经变成了黑色。
秦湛猛的掐住自己的胳膊,愤怒的朝着梁谷胥乐看去。行刺是假,不过做戏。可是刚才杀秦煜,兴周会的人,显然要假戏真做!
秦煜对着秦慎的诸位皇子并无多少感情,对着秦煜也一般。只到底,也没到了无缘无故要害他们死的份上。
那边梁谷胥乐也是一惊,他猛的回身,一剑打下了其中一个蒙面人手中的弓箭,厉声道:“蒙绍伦,你做什么!?”
这蒙绍伦眼中透出几分狠色,“秦湛杀不得,是周秀元血脉。那秦煜是嫡亲的大苍皇子,为何不能杀!这些年,我们兄弟死在大苍官兵底下的人还少吗,刚好今日拿大苍皇子抵命!”
“你敢!”梁谷胥乐顾不得同他纠缠,只几个飞身朝秦湛那边跑去。他中了毒,自是得尽快服下解药。
谁曾想,秦湛身边的纠察卫以为他要过来杀人,竟是全力阻止了梁谷胥乐,这把梁谷胥乐急的不行。这些个人都是死士一般,宁可用自己一命换在他身上刺上一刀,活生生拖延他救治秦湛的时间。
原本迷药加着中毒,秦湛也是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梁谷胥乐心头一跳,“杀了他们!”
那边刚刚侍卫们因为中了迷香,已经被解决的差不多了。是以,好几个蒙面人跑上来同梁谷胥乐一起进攻。
不消片刻,兴周会的人好几个也被这些个死士伤了不少,甚至死了两个人。因着这些纠察卫兵器上也淬了毒,毒气攻心之下,也就死了。
梁谷胥乐这会儿跑到秦湛身侧,立刻给他喂下了解药,又对着手臂伤口简单包扎了一番。之后他又去瞧了瞧秦柔儿,她倒是没事,不过也昏迷了过去。
“带上人,撤!”
秦煜再醒来的时候,他给人绑着手关在一间屋子里。屋子有些暗,但还能瞧的见事物。待他彻底清醒了之后,他略略动了动,竟是发现秦柔儿在小声哭泣着,地下还躺了一人。
“三哥!”秦煜额头唰的出了一片冷汗。
说真的,刚才醒来发现被抓他都没那么害怕。这要是秦湛出了事,他恐怕也完了。
“呜呜……”秦柔儿痛哭起来,“九弟,三哥死了,死了……”
“你放屁!”秦煜急的连面子都顾不上了,他跌跌撞撞跑到秦湛身边,果然见他胸口没有半点起伏,嘴唇上一片紫黑。再看看秦湛手臂上漆黑的血,秦煜猛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完了完了,他完了。
第53章 方寸大乱
“吵什么!”
只在秦柔儿哭泣, 秦煜面色惨白失神的时候,屋子的大门猛的被人推了开来。进来的, 赫然是个蒙面的黑衣人。
秦煜到底还小, 对生死之事还是有着恐惧的。只片刻后, 他咬了咬牙,还是努力让着自己冷静下来哭喊道:“我三哥……我三哥快死了, 你们去给他找个医正啊!快去!”
蒙面人冷哼了声, “他已经死了,仙人也救不了他!你还想着你三哥,想想你自己这条小命吧!”
秦煜一愣, 终于大哭了起来。这哭, 有为着秦湛,更多的,也是为了他自己的茫然无措。秦湛不能死啊, 他若是死了,他活下去,也必然落不了好啊。
这边,蒙面人让人进来, 重新把秦煜跟秦柔儿俩人捆严实了, 防止他们继续叫嚷。
而此刻,距离梁谷胥乐等人离开已经过了半个时辰,那留县县令已经幽幽转醒。他醒来一刻, 立时就气急攻心, 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这县令摇摇欲坠, 几乎要昏死过去。只他还强撑着,沾着鲜血写了一封陈情书,吩咐了人快马加鞭送去雍城。吩咐下去之后,这县令当晚实在畏惧惩罚,却是在县堂之中自个儿吊死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约莫两个时辰之后,天色已经开始泛白。因还差些时间,雍城的城门还未开启。
“急急急!!”那衙役骑着快马远远跑来,手中挥舞了差衙令牌及一杆赤红色旗帜。
这是十万火急的加急快报,手持此令牌及旗者,途径各地,都不得阻拦。便是到了雍城之中,也可一路畅通无阻,直到皇宫门前。当然,若是有人乱用旗帜,则是要被处以五马分尸的极刑!
如今天下安稳,荆北之地也已经平息兵患,几乎不会出现这种十万火急之情。但守城门的将领也不敢耽搁,只一个激灵,猛的走到城门口,喊道:“快!开城门!”
“开城门!!”
下面的士兵吼了声,好几个立即急匆匆跑过来。城门繁重,好几个人用力,城门才缓缓被打开。
打开之后,那衙役仍旧手持赤色旗帜,骑着快马飞驰而过。
守将从城门上跑下来,对着他的心腹道:“城门关回去,恐怕出事了,我要去宫门口一趟!”
早朝的时间,向来很早。现如今离着时间还差些时刻。不过宫门外,那些上朝的大臣们早早就到了,具是下了轿子,或同要好的同僚小声说些什么,或自个儿静默站立。
只这会儿,忽的一匹快马迎面而来。
“出什么事儿了?”那些个大臣猛的一个醒灵。
“看他的服饰,是留县那儿的衙役。”其中有人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只惊道:“三王爷同五皇女在那儿,莫非!?”
不过这是带了赤红旗帜的,这些大臣们虽各自猜测,却不敢拦了道,只得让开。
“报!”那衙役直直到了宫门口,这才一翻身,从马上一跃而下,喊道。
他虽不能再横冲直撞进宫,但立刻有宫外的守将跑过来,不问缘由就接过了衙役手中的信件跟旗帜,而后朝宫中跑去。
这会儿功夫,秦慎刚洗漱完,却是起步往着朝堂走去。还没几步,外头一个小太监就急匆匆跑了进来行礼,他手中,还呈了一物。那物件上,还覆盖了一枚赤红色旗帜。
“急报?”秦慎一皱眉,立即道:“拿过来。”
“是。”辛羊应了声,立时把信件拿了过来。
秦慎接了,信上,还隐约残留着血迹。秦慎下意识皱了眉,只还是打开看了。这是一封陈情书,只书中内容秦慎只看了几眼,而后猛的绷紧了神色。等他看完,他直接将手中信件往地上一扔,勃然大怒。
“废物,蠢货!竟然敢刺杀皇子!湛儿被掳走了,他还有脸来陈情!?”
“皇上?三王爷出事了?”辛羊也是心头一跳,额头出了一片冷汗。
谁不晓得,三王爷在这位心里是个什么地位。这要是出了事,而且是在这雍城脚下出的事。天子脚下,都有这种刺杀的事儿发生。这事儿,不管是从哪里看,怕都是要遭殃一片人。
秦慎面色震怒,“今日罢朝,把那留县的衙役带过来,朕要问话!”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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